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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轻功是怎样炼成的24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Dec 30 03:36:40 2000), 转信

发信人: Orientalchen (耳朵),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轻功是怎样炼成的2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Dec 25 13:33:16 2000) 
  
  
  
24. 
上峰和尚的禅房。 
“你其实完全不用去……”韦老爷子说。 
“我怕死?”上峰和尚好象很生气。 
“当然不。只是你不必去死……”韦老爷子说。 
“说得也对……”上峰和尚挠着自己的光头,“我实在找不出必须去死的理由……
” 
“你明白最好……”韦老爷子说。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上峰和尚突然问。 
“从小到大,快七十年了吧……”韦老爷子说。 
“妈妈的……一不小心就被你欺负了七十年……”上峰和尚在韦老爷子面前完全不
象个 
和尚,除了不杀生以 
外,喝酒、吃肉、要钱、撒泼,完完全全一个流氓,只不过凑巧长着光头而已。 

“佛在众人面前是佛,佛在自己面前是什么?”他有时会强词夺理。 
上峰和尚甚至跟着韦老爷子去过妓院,不过韦老爷子知道,他不过是去把妓院里的
姑娘 
赎出来。 
“我是小乘和尚,救得一个算一个。”上峰和尚一百句话中偶尔有一句实话。 
“哪么谁救你?”韦老爷子开玩笑。 
“你!”上峰和尚眼睛鼻子手指头全部指着韦老爷子,“当然主要是你的钱……拿
钱来 
。” 
这次,上峰和尚没有再要钱,他说,“被你欺负了七十年,当然一定要看看你怎么
被人 
打死……哈哈……” 
韦老爷子知道多说无用。 
上峰和尚用韦老爷子的钱买了很多地,很多粮食,然后一一分给杭州的穷人。 
他对接受的人只有一个要求:在家里供一个韦老爷子的牌位。 
韦老爷子非常明白,上峰和尚在为自己祈福,不但自己,而且发动所有的人。 
这一切都源于很多年前,韦老爷子把上峰和尚打得趴在地上,并对他说:你是个男
人。 
  
那个时候,上峰和尚正在街上勾引一个刚守寡的女人。 
现在,上峰和尚已经完全记不得那个女人的样子,但他记得这句话。 
“从那个时候,我知道,除了让女人舒服以外,男人还可以让更多的人满意……”
上峰 
和尚这么说的时候,总 
要加上这么一句,“当然不包括韦老头。” 
“最好别包括我……哈哈哈。”韦老爷子说。 
* * * 
上峰和尚没有看见韦老爷子是怎么死的,如果他看见的话,他一定会笑。 
开心的笑,然后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也许,他还会低下头问死去的韦老爷子,“你怎么能这样死?” 
如果韦老爷子能回答,他也许会说:“为什么不能这样死?” 
“这样死难道不是很富有戏剧效果?”韦老爷子兴致很好的时候,反问是他回答问
题的 
一种常用方式。 
如果一个想自自然然地死,那很容易,只要拚命活就成。 
如果一个人想死得比较意外,稍困难一些。 
比如,一个人要被人杀死,这个人必须具备一些条件: 
要么有钱。 
要么有才。 
要么有色。 
要么做了坏事。 
每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一个人想被天杀死,那就非常困难。 
上天杀人有很多种方法,被车撞死,走路跌死,吃饭噎死,据说还有马上风,品种
很多 
。人想不出来的杀人法 
子,上天都想得出来。 
最常见的是被雷劈死,据说这是很早以前人类与上天的约定,好象与报应有关。 

时间太长,被雷劈死究竟意味着什么,人类早已忘记,估计上天也忘了。 
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下,人类和上天都认同应该偶尔有人被雷劈死。 
韦老爷子没有被雷劈死,但比较类似。 
一块石头,冒着烟,带着刺耳的啸叫,从天而降,准确地砸在韦老爷子的前额。 

这种死法亘古未见,而且不合时宜,没人懂得它的喻意。 
当时,韦老爷子正要跟美丽讲韦一笑怎样才能炼成轻功。 
“老爷、老爷……”美丽大声叫着韦老爷子。 
美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她的心里甚至想到韦老爷子可能被刘峥杀死,浑身是血。
 
如果那样,她可能不会象现在这么慌张。 
但她没有想到,韦老爷子会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 
我们做错了什么? 
“老爷、老爷……”美丽叫着。 
韦老爷子没有回答,脸平静如常。 
击中前额的石头,很奇怪地并没有留下痕迹。 
没有血,一丝血也没有。 
韦老爷子的脸干干净净,象刚刚刮过胡子,洗过脸。 
是石头如风还是风如石头? 
冒着烟的石头落在韦老爷子的轮椅旁边,那是一块象小孩握紧拳头的石头,清楚的
看得 
见上面的指头。 
“剪刀、石头、布。”小四、土豆、韦一笑在欢快地猜拳。 
“石头、石头、石头。”韦一笑总是握紧拳头。 
“真笨。”韦老爷子走过旁边,低低骂了一句。 
一块小指头大小的石头从天而降,打中韦老爷子的头。 
美丽拾起韦老爷子脚边的石头,象握着小时候韦一笑温暧的手。 
一只完整的手,缺了小指头。 
沉旧的断痕?! 
另一块,十五前年?! 
美丽终于明白一切,再度确认命运以前发出的通知。 
* * * 
“一切都因我而起……”美丽哭。 
“不关你事……”韦老爷子擦干美丽的泪。 
“不,我是麒麟王的女儿……一切因我而起……”美丽说。 
“也不关麒麟王的事……”韦老爷子说。 
“你杀了他,我应该找你报仇……”美丽说。 
“但你没有……”韦老爷子说。 
“我知道谁好谁坏……”美丽说。 
“所以不关你事……”韦老爷子说。 
“但我爹的徒弟不放过我……”美丽说。 
韦老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峥的武功跟麒麟王很相似。 
“他应该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韦老爷子不懂。 
“我爹很早把我许配给了他,而我来到韦庄,再没有回去……”美丽说。 
韦老爷子终于明白这是一个爱与恨的故事。 
准确地说是一个由恨到爱,同时由爱到恨的故事。 
准确地说是一个不该相爱的人相爱,该爱的人相互仇恨的故事。 
老掉牙的故事,就象名人屁股上的小黑痣,时时被人翻出来,当成美人痣长到普通
人的 
脸上。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爱别人。”很多偏执的男人都有这种想法。 
刘峥显然是这样的人,而且找到了一个报仇的合理借口。 
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死莫过于杀死他最爱的人。 
对于美丽来说,意味着两个人:韦老爷子和韦一笑。 
* * * 
韦老爷子的死法让刘峥非常失望。 
居然被一块石头戏剧性的砸死,上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出人意料? 
在此之前,刘峥感到最难受的是,自己没能亲自出生。 
而现在他感到最难受的是,没能亲手杀死韦老爷子。 
他发誓,一定要让韦一笑死得难看, 
* * * 
不动和尚看见了一切,但他不能动。 
他的对面站着小弟郎中。 
四十年前,不动和尚见到小弟郎中时,他象十来岁的孩子,而现在他象只有六七岁
。 
小弟郎中越小,武功越高。 
不动和尚心往下沉。 
“你又年轻了……”不动和尚说。 
“你也由慢和尚变成了不动和尚……”小朗中说。 
“我们不一样……”不动和尚说。 
“怎么不一样?”小弟郎中问。 
“我不动,是因为我不想动了。”不动和尚说。 
“我变小,是因为我想成功。”小弟郎中说。 
“有时候,必须停下来。停下手,停下脚,走得太快的人,容易摔倒。”不动和尚
说。 
  
“我没有摔倒,我一直进展很快。”小弟郎中说。 
“只有停下来,仔细体会周围的东西,才会发现忽视身边的东西是多么的愚蠢。”
不动 
和尚说。 
“君临天下,是要有所牺牲的。”小弟郎中说。 
“你一点没变。”不动和尚说。 
“你变了。”小弟郎中说。 
“是的。我遇到了值得我遇到的人。”不动和尚说。 
“你说韦一笑?”小弟郎中说。 
“是的。”不动和尚说。 
“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小弟郎中说。 
“需要机会。”不动和尚说。 
“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除非你能赢了我。”小弟郎中说。 
真的没有机会?不动和尚心开始动摇。 
不动和尚意识到这个结局,并一直曾想改变这种结局。 
他不断的努力,用尽办法不让韦一笑练成轻功。 
名剑出世,血流成河。 
名将功成,万人枯骨。 
占尽天下灵气的东西,总是要以其他的方式补偿。 
但是,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动和尚在内心问自己。 
韦一笑的轻功是不是应该早点炼成? 
不动和尚看着向 谘黄斯 去的韦一笑,轻轻摇头。 
眼光分流的一瞬间,小弟朗中飞了过来,象一只训练有术的鬼,轻轻一掌拍向不动
和尚 
的面部。 
* * * 
父亲死了。 
母亲的血一滴滴流走。 
韦庄,曾经象自己背上的壳,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曾经象云雾一样向自己蜂拥而来,向自己讨好献媚的世界,此刻分崩离析。 
世界象一个小偷,卷走所有东西,连让我辨识自己的标识都没留下,韦一笑痛苦无
分, 
感到万物疾驰而去。 
什么是爱?爱是轻功还是纷飞的木蝴蝶? 
什么是恨?恨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还是地下的烈火? 
为什么要夺走我怀中的东西?在我甚至无法认清它们的时候。 
世界让位,谁接过权杖?谁是新的王者? 
一种悲凉沉静、远比吵闹的世界更加悠远本质的东西,慢慢从黑暗之河爬上岸来。
 
显身吧,韦一笑面对不速之客跪下,发出祈求。 
“好的。”一颗心呈现在韦一笑的眼前。 
这便是一切。 
本原的一切。 
一颗心,完整的世界。 
自己的心,远游归来。 
韦一笑终于明白: 
--------万物一心。 
但是,是一颗复仇的心。 
~~~~~~~~~~~轻~~~~~~~~~~ 
~~~~~~~~~~~功~~~~~~~~~~ 
终于 
象上天 
流下的 
一 
滴 
悔 
恨 
的 
泪 
((((((击~起~涟~漪)))))) 
在瞬间充盈所有的空间 
“杀!―――――――――――”韦一笑发出恐怖的叫声。 
* * * 
刘峥感到自己被无边的恐惧淹没。 
他以最快的速度,腾空而起,飞向庄外。 
剑,寒飞指,人头,韦章,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生存。 
生存不只需要机会,还需要速度。 
生与死,谁的轻功更好? 
声音从何而来? 
谁能发出如此苦难的声音? 
骨头开始歌唱。 
血液逃离现场。 
不,绝对不是人类的声音,人类在此刻缺席。 
时间,只能是时间。 
在地下冻过千万年的时间。 
寒。 
冷。 
末世的气味,象太阳一样铺天盖地。 
冲出去。 
冲出冰冷的太阳。 
冲出包围圈。 
冲出最黑的中心。 
谁在中心点?温暧如另一个太阳。 
绝对黑色生下绝对零点这个儿子。 
洛神,求你再说一次……勿涉神魔事? 
是的。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此刻,只有飞翔是最忠实的仆人。 
什么东西如此温暧? 
什么东西如此感人? 
刘峥感到自己被爱击中,被温暧穿透。 
寒冰中唯一温暧的东西:一柄剑。 
他被感动,说出两个字:“真快。” 
剑穿过喉咙,刘峥不相信,他无声地大叫: 
----如果这是事实,我反对事实。 
----如果这是死亡,我反对死亡。 
* * * 
桑克突然感到很烦。 
象诗歌一样烦,带着哲学本原的烦。 
来自身边每一个地方,来自思想,来自声音,来自他飞舞的姿态。 
象第一次恋爱,不来自笑颜、肉体和无所事事。 
来自思想深处,来自雨巷尽头的一把红伞。 
和具体无关,和活生生的时间美人无关。 
抽象如细丝钻入每一个毛孔,发出声音: 
烦。 
我今天有点烦。 
柳絮一样的烦。 
沾在身体的每一处,深入思想。 
象一只深入脑部的迷路之蛆,挥之不去。 
象自己飘在脑后的头发,随风而舞。 
挥剑,虽然发丝落下,抽刀,春流依然滚滚。 
烦,象春天的种子,继续深入。 
在脑部接婚,生下很多儿子。 
千万只完全相同的蛆,不停蠕动,形成潮流。 
象一次爱情,缠绵的爱情,蛆的爱情。 
象一枚镜子,白发斑斑的镜子。 
杀死爱情,发现处处爱情。 
打碎镜子,换来片片镜子。 
我不要爱情。 
我拒绝成长。 
我不和韦一笑恋爱。 
多想回到阳光下的少年岁月。 
桑克在飞奔中叫道,在心中叫道。 
“好吧。” 
声音第三次出现。 
桑克的脖子,长出一个血洞。 
血,汩汩而出,象青春的烦恼,灌满韦一笑的嘴。 
* * * 
小弟朗中快得多。 
在那声‘杀’还没有完结的时候,他已经飞过西湖。 
他知道,没人能发出那样的声音,除了…… 
他不敢想下去。 
拚命的飞。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然后,松了一口气,再次---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飞 
没人能追上他自己了,他认为。 
人追不上,但骗幅呢? 
他突然发觉一只蚊子叮上了自己。 
“怎么可能?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蚊子。” 
小朗中用手拍打后颈。 
打在一张脸上。 
回头。 
一张带满鲜血的嘴咬了上来。 
* * * 
事实证明,今天范阿三实在倒霉之极。 
他居然接连犯下两个大错: 
第一个是决定留下来。 
第二个是在韦一笑冲过来的时候,他决定往地下钻。 
他看见了刘峥和桑克的死。 
他正确估计了自己的轻功:如果刘峥是一只蚂蚱,自己则不过是一只满天星。 
他往地下穿,在逻辑上没有一点问题,但逻辑不能解决一切。 
如果在平时,他的选择绝对正确。 
黑通社,在地下横行无忌,最主要的原因是范阿三的土行术位列天下前十位。 
不过,他显然忘了审时度势。 
韦庄的地下,现在是  岩烁金,何况是一颗肉质的脑袋。 
所以,当他从地下跳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已经完全烫烂,象新婚之夜烧了半夜的大
红烛 
。 
谁是今天的新娘? 
“我不杀你。”韦一笑说。 
但范阿三自己却倒了下去,嘴里说了最后一句话:真他妈倒霉。 
范小四跟着他爹到韦庄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结局。 
他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当韦老爷子被石头砸死,美丽在自己卧室自杀的时候,他冲了出来。 
他扯下韦老爷子身上的金牌:奉旨横行。 
横行天下,可以调九省兵马,他感到机遇象一个健忘的老人,这次终于记起自己。
 
黑通社的高手,再加上数十万兵马……小四全身激动。 
当刘峥、桑克、小朗中死去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害怕。 
甚至当范阿三死去的时候,他还是表现了相当的冷静。 
成大事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他懂。 
他可以回家放肆地哭一回,但现在不行。 
他看见了韦一笑可怕的轻功,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象一张网,无人能够逃脱。 

他羡慕的同时并不感到害怕。, 
他知道,韦一笑并不是做大事的人。 
武功不是唯一东西,智力更加重要。 
他承认韦一笑是天才,而且能平静地看待。 
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力量,如果它恰如其分地呆在它该呆的地方。 
一个天才,能平静的看待世界,是一个有力量的天才。 
一个不是天才的人,能平静地看待这个世界,是一个更有力量的普通人。 
小四认为,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这个世界上,韦一笑未必能斗过自己。 
韦一笑能放过自己吗? 
“你也来了。”韦一笑问。 
“是的。”小四直直的站在韦一笑的对面。 
“你帮你爹来杀我们?”韦一笑问。 
“我没有。”小四无话可说。 
“那你为什么来?”韦一笑问。 
小四突然发觉回答这个问题非常困难。 
如同向一只刚交配完的苍蝇,没法解释人类做爱的动机。 
“我为什么不能来?”小四反问。 
“我发誓要杀光所有今天到韦庄的人……”韦一笑说。 
“孔指、乌鸦、猛小蛇他们都活着,而且跑了……”小四说。 
“让他们先跑一天,我也能追上他们的生命……”韦一笑回答。 
能追上生命的轻功是不是才是至高无上的轻功? 
“你的轻功终于炼成了,祝贺你……”小四说。 
“我宁愿不会……”韦一笑回答。 
小四理解了这句话,并发出叹息。 
“我的爹也死了。”小四说。 
“但你还有家……”韦一笑说。 
小四看着猛烈燃烧的韦庄,这以前也是他的家。每一块物质都在燃烧,泥土石块,
以及 
自己十几年在此地的岁 
月,都在不停地熔化、消失,发出妖异的光芒,照亮他的内心。 

他想起几年前那个晚上的神密之火,他感到它们的一脉相承,有相同的气质与力量
。 
命运。 
小四感到命远的执着,命远的博大精深与精打细算。 
什么是我的命运?他在心里问自己。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韦一笑。 
什么是我们的命运?他在心里再次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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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死亡
是一场悲剧;

一百万个人的死亡
只是一个统计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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