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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鹤舞香兰第九章  飘摇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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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2月17日  栏目说明 |  作家上载| 申请专栏 | 来信投稿 |  当前在线 33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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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香兰第九章  飘摇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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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舞香兰

第九章  飘摇的红烛

新帝国历前三年十一月十二,含风阁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惊惶的气息。

随着伤残的士兵陆续出现在含风阁,原本并未被深刻震动的人们开始慌乱了起来。
店铺开始关门,有钱人已经在纷纷准备离开。而平民们无法逃离,就把希望寄托在
神灵的身上。市中心广场上的大地母神的雕像前摆满了香烛果品。然而大地母神那
缥缈而空洞的表情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感动。大街小巷充满了恐慌的流言和奔走的
人群,整个含风阁好似突然失去了重心,在不安的混乱中摇摆。

容沐坐在房间中,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墙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今天的颐香院特别
的宁静,平日的歌乐阵阵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那些寻欢的公子们今天不知都去了哪
里。

红莲就坐在离他几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她洁白美丽的脸颊上,恬恬的,静静
的。似乎是幸福,似乎是温柔。她一动也不想动。就想这么看着他。多看一刻是一
刻。谁知道以后还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眼前的一刻也许就是今生中最美好的一刻。


谁管它人生中有没有真正的永恒。谁管它未来岁月是福是祸。有时美好只要一刻,
一切就足够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远处忽的隐隐传来声音。声音很杂,不似是一个人的声音。好像
是很多人一起发出的声音。仔细听去,却是求告声。

“慕容公子啊,你在哪里?请你出来吧!”

“求你出来保护我们的家园吧。”

“求求你啦,我给你磕头了。”

容沐的身子猛的一震,似乎想要站起来。然而身子晃动了两下,却又坐下了。

红莲幽幽一叹,道:“天鹤慕容公子,你真的不去吗?”

容沐猛地转身,看着红莲,道:“你知道了?”

红莲温柔的看着容沐,缓缓道:“看你这几天的样子,傻瓜也猜到了。”

容沐的脸色突然变白,他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椅子的把手,手指尖几乎都因为用力而
白了起来。他痛苦的摇头,道:“我真的不想去。”

红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道:“你真能不去吗?”

“我,我……,”容沐手下的木椅突地碎裂。容沐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间。冲过了
花园,冲过了厅堂,冲出了颐香院的大门,然后他愣住了。

颐香院的门口的旗杆上挂了一幅大大条幅,条幅上面“欲救香兰,天鹤出山。求天
求神,不如求鹤。”十六个大字在风中微微飘拂。

看到容沐冲出了大门,旗杆下一个白色神官袍美女微微而笑,道:“你终于出来了
。”正是艾娜。艾娜用手一指长街,道:“你看这些期盼你的人,你还能不理吗?


长街之上,已然跪满了求告的人群。从这头到那头,上百米的距离中,包括了满头
白发的老者,著者拐杖的士兵,卖肉的小贩,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所有这些
人都在认真的求告。

求告的声音一波波冲进了容沐的耳鼓。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下,模糊了他的双眼。

不知何时,红莲来到了他的身后,将纤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真的放不下,那就去吧。”

容沐猛地回头抓住了红莲的双手。

“嫁给我好吗?”

红莲骤然错愕,随即脸色变得苍白,渐渐的红晕又爬上了她的脸颊,覆盖了苍白。
她缓缓低下了头,不让容沐看见她的神色,轻声道:“能作你的妻子,哪怕只有一
天,也是好的。”

※     ※     ※

香兰的议会大堂一片混乱。每个人都想发言,但却没有人去听别人的发言。

有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剑在叫喊“我要报仇,他们杀了我哥哥”,有的人则在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有的人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还有的人闭着双眼在胸前划着十
字。香兰的议会议长不断的叫着“安静”,可是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铁中流的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白布,看着这些混乱的国王和大公,轻轻自语:“没
用的家伙们。”

老将克力斯丁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就像当年的白翎公国覆灭前。”

帕洛帝王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手上把玩着一只玉狮子,在静静的等着。他在
等这些人安静下来,等待着最好的发言机会。他的心里在想:“乱世出英雄,果然
成就功业是需要一些混乱的。”

忽的,议会大厅的大门打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天鹤回来了”。大厅中迅速的
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从大门中走进来。灿烂
的阳光从厅口处照进来,使得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光环,就好像是救世的天使。

铁中流猛的站了起来,用手遮去了耀眼的阳光,凝目向男子望去。忽的,他的眼中
热泪盈眶。

“他终于回来了。”

已经久违了十年之久的感觉,在落霞堡作为一个普通战士时的那种充满了信心和斗
志的感觉似乎重新又回到了铁中流的心中。

克力斯丁缓缓的坐直了腰,轻轻道:“他,就是天鹤吗?”

帕洛帝王的脸色安宁不变,但是他手中的玉狮却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连他自己也
没有察觉。

“天鹤回来了”迅速的在大街上传来开来。士兵忘记了站岗,商贩丢下了生意,无
数的士兵平民拥到了议会大厅,将议会大厅拥得水泄不通。大厅中也涌入了无数闻
讯而来的香兰的将领和士兵。

大厅中的士兵们鼓起掌来。可克力斯丁忽的站了起来,发言道:“我知道慕容公子
有过骄人的战绩,可战争不是依靠以往的战绩就可以取胜的。”克力斯丁清了清嗓
子,大声道:“我要请问慕容公子,到底你有什么把握说取胜这两个字。”

大厅中一时又混乱了起来。

慕容霜成等众人安静下来,微微而笑道:“我当然有把握。简单的说,我军有三大
优势,而大雷军有三大弱点。”

克力斯丁微微皱眉,道:“请慕容公子解释这其中的道理。”

慕容霜成朗声道:“对于大雷军的弱点,我可以总结为率胜则骄,地形不熟,后方
不稳十二个字。大雷军自出兵以来,连续获胜,其军必骄。军队深入我方内地太快
,必然难以熟悉地况。还有大雷雷动天病势日益沉重,大雷国内隐伏巨变。雷氏兄
弟为求速胜,必有所失。而我军虽然在江流战败,可仍有二十万军队,元气未伤。
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作战,无论兵源还是补给,都是远远优于大雷的军队。”

天鹤慕容霜成站在议会的讲台上。缓缓而道:“当年我只有八千人,可大雷雷动天
有十七万,我都能够取胜。现在香兰同盟在含风阁还有二十万军队,只要我们团结
起来,只要我们重拾信心。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胜?

请记住,十年前我们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战。我们胜了。今天我们还是为了自己的家
园,为了这座议会大厅外无数的平民,为了香兰广大的人民而战。所以我们也一定
会胜!”

大厅中静了下来,好像人人都在慕容霜成的话中思考。

克力斯丁凝视着慕容霜成。忽的,他用力的鼓起掌来。铁中流也猛地醒悟,鼓起掌
来。香兰议会议长也鼓起掌来。大公们,将军们,士兵们,平民们也都鼓起掌来。
掌声远远的传了出去,传遍了整个含风阁。

铁中流心中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了当年在落霞堡前八千香兰子弟誓师时的场面。

他果然还是那个给颓丧者以信心,给失败者以勇气的那个慕容霜成。

※     ※     ※

香兰同盟的各国代表一致推举慕容霜成作为全军统帅。

十一月十五日,在同盟各国二十万大军的大会上,慕容霜成被正式任命为同盟军的
主帅。

十六日,雷氏兄弟的后援到达江流,雷氏兄弟的兵力总数达到了十万。雷氏兄弟在
江流大举募集舟师,准备顺江而下,乘胜攻取含风阁。

十七日,慕容霜成决定分兵作战。将各国的盟军十一万分成数只小兵团,绕到江流
的背面,阻截大雷兵力和物资的补给。而将克力斯丁部一万八千人,帕洛帝王部两
万九千人,以及香兰铁中流率领的重新整编过的香兰主力军团五万人组成中路兵团
,正面迎击了雷氏兄弟的大雷军精锐。

十八日,负责阻截和骚扰的兵团陆续出发。

二十一日,雷氏兄弟的主力部队八万人顺江而下,置香兰同盟的其他部队于不顾,
直接南下逼进含风阁。

二十二日晚,慕容霜成和红莲举行了婚礼。

婚礼的规模并不大,只有香兰的一些将领和慕容霜成特别邀请的宾客。红莲披着雪
白的白纱,慕容霜成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主婚人的面前,柔声问道:“红莲,你愿
意嫁给我吗?”

红莲低下了头,然后又抬了起来,缓缓的但是坚决的点了下。

“我愿意。”

艾娜看了一眼身边的雷斯特,不禁叹了一口气。雷斯特垂着头,一脸的茫然,不知
在想些什么。自从江流之战过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无论艾娜怎么劝说他也没有
用处。艾娜不禁觉得心里象堵了一团破棉絮似的,乱糟糟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慕容霜成取过红莲的一只纤手。将一只亮晶晶的晶石戒指缓缓的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红莲的脸颊泛起了迷人的红云,红莲紧紧的凝住着慕容霜成的双眼,明亮和闪烁
的神采在她的眼中流动。那是一种幸福和忘我的神情。

艾娜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好像在江流的婚品店时,她自己手擎红烛时忘
我的感觉。那是一种忘记了前生今世,忘记了痛苦哀怨,忘记了恩怨纠缠,沉浸在
幸福中的感觉。

人生中只要有过这一刻的记忆,那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艾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猛然间,大厅门口处一声凄厉的喝声震动了大厅中的所有人。一名黑衣大汉恍如疯
狂了一般的冲了进来,将门口守卫的士兵冲得东倒西歪。

大汉身材高瘦,手中的长枪闪烁着浮动的电芒。这个人雷斯特和艾娜都并不陌生,
正是曾经去红莲住所抢人的那个大汉。大汉此时没有了蒙面巾。在明亮的火烛下,
只见他原本颇为英俊的脸已经完全扭曲了起来。

大厅中香兰的将领们一拥而上,将他拦了下来。大汉手中枪虽然威猛,但是毕竟厅
中高手众多, 他一时竟无法冲过。

大汉一面苦战,一面竭尽全力的对红莲大喊:“你不能和慕容霜成结婚,你不能!


慕容霜成握着红莲的手,他只觉得红莲似乎在微微发抖。他向红莲的眼望去,却见
红莲低下了头,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似是感伤似是害怕又似是凄苦。

慕容霜成叹了一口气,忽的扬声对众将道:“你们让他过来。”

众将不由愕然,纷纷让开。

黑衣大汉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红莲的另一只手,道:“和我回去吧,不然你会后
悔的。”

慕容霜成轻轻的放送了红莲的手,然而红莲却忽的抓紧了他的手。仿佛害怕他突然
离开。

红莲抬起头,猛地甩脱了黑衣大汉的手,道:“我决不会后悔的。”

黑衣大汉一脸惊愕,似乎是全没想到红莲会这么回答。过了片刻,他忽的狂笑了起
来。虽然是笑的声音,然而他的脸上却不知如何淌下了泪水。

黑衣大汉猛地回转身,狂奔了出去。慕容霜成示意众将不要拦他。任由那黑衣大汉
奔出了大厅。

※    ※    ※

在婚礼之后的酒宴上,慕容霜成似乎相当的兴奋,酒到杯干。不多时便已酒气上脸
,等到席散的时候,已经是酩酊大醉。被人扶进了洞房。

红莲将慕容霜成扶到了桌子旁坐下。取过湿毛巾细细的擦拭了慕容霜成的脸颊。然
后她就坐在椅子上,双手支颖,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慕容霜成英俊的脸庞。一直过
了好久好久。

忽的,她爱怜的轻轻抚着慕容霜成的脸,道:“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来?”

慕容霜成的身子猛地一震。他睁开了眼睛。两只眼睛清亮明澈,一点也没有酒醉的
样子。

红莲幽幽一叹,道:“要是你不想和我好,又为什么要娶我?”

慕容霜成一声苦笑,道:“我明天就要出征了。在残酷的战争中,我也不知道会发
生什么。我真的不想害了你。”

红莲缓缓的移近脸颊。她如兰的香气轻拂在慕容霜成的脸上,慕容霜成不禁有种飘
荡在云中的感觉。忽然间,红莲用力的吻在了慕容霜成的唇上。火一般的热情瞬间
燃烧了起来,融去了理智,融去了顾虑,融去了种种阻隔。

红烛摇摆,散去了嫣红的余焰。被浪翻涌中,只能依稀听到红莲梦呓般的声音。

“霜成,我不在乎天长地久,我不去理它明天的苦乐。我……,只要这一刻。”

※     ※     ※

新帝国历前三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清晨,两军在距离含风阁三百里的清秋原上遭遇。


在清晨尚未完全散去的薄雾中,大雷的骑兵团发动了迅猛的突击。大雷军的银盔亮
甲和闪着寒光的刀在晨雾中飘荡,香兰同盟军的前锋迅速的溃败。大雷军乘胜追击
,然而雾中忽的响起了笛声,一个白衣的公子手捧玉笛从薄雾中走出,四外香兰军
的箭雨忽的密集了起来。香兰军在薄雾中左穿右插,箭雨准确的倾泻在了大雷骑兵
的身上。在悠扬的笛声中,大雷军的骑兵一排排的倒下。

雷鸣和雷震当机立断,立刻收兵。自进入香兰的国境以来,大雷的铁骑第一次遭到
了挫败。

※     ※     ※

这一晚,大雷的军队在平原上扎营,同香兰军对峙。

十一月的下旬,香兰的气温还没有真正的冷下来。但是降雨很少,天气已经逐渐变
得干燥,因此能见度也很好。雷鸣站在距离香兰同盟军大营数百丈的位置,已经能
将对方的营帐看的清清楚楚。

大营中的灯火东一处,西一处,看似杂乱五章。但仔细去看,却是隐含着某种奇特
的阵法。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巡逻,守备。既不过分紧张,也保持着极高的警觉。从
任何一处的进犯都无法轻易的突破到阵形的中央。

雷鸣不禁暗暗赞叹,果然是名震天下的天鹤在领兵。原本纪律不强,战力低下的香
兰军队在他的统领下,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样子。

雷鸣勒转马,踏上了回营的路途。

对于天鹤慕容霜成,雷鸣的感觉是很复杂的。虽然他打败了爷爷,但连爷爷雷动天
本人也不是很恨他。反而是经常的夸奖这个人。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想法,和
这个叫天鹤的人公平来一场决斗,并打败他。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此刻的
感觉,是一种既兴奋又惶恐的感觉。

很快靠近了营帐,雷鸣的耳中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旷野里极力
压抑着的哭声。雷鸣跃下了马,轻声而迅速的接近了声音的来处。

很快,他就看到了声音的由来。那是一个黑色衣服的高瘦男人。双手抱着头,蹲在
旷野中低声的哭泣。虽然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雷鸣仍然可以感觉到他那十分的
伤痛。

雷鸣长剑微微出鞘,轻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

男人抬起头来,满面的泪水在月光下反射,但仍然可以看清他的脸。

“怎么是你?”雷鸣吃了一惊。这个人他很熟悉,他是大雷王朝宰相,爷爷最忠诚
的朋友赫兰铁树的孙子。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赫兰铁鹰。

赫兰铁鹰抬起头来,看到雷鸣,强止了哭声,道:“对不起,还是惊动您了,二殿
下。”

雷鸣踏上一步,握住赫兰铁鹰的双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赫兰铁鹰哽咽,道:“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我本来不想在大战的前夕扰乱您的
心情,可是,可是……,可是天音妹她,她和那个人结婚了。”

“你说什么,”雷鸣皱皱眉道,“你不是去含风阁侦察天鹤的动静了吗?”从小一
起长大,他当然清楚赫兰铁鹰的心意。可是天音虽然是她的妹妹,可是并非是同一
个母亲。向来也和他有所隔阂。虽然雷鸣心里喜爱这个妹妹和赫兰铁鹰,但是却也
没有办法去帮他们。

赫兰铁鹰诧异道:“怎么二殿下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大殿下早就告诉您了。”

※    ※    ※

雷鸣猛地冲进了雷震的大营,几乎将营帐的门帘都撤了下来。

雷震正坐在桌子前看书,见是雷鸣,不由笑道:“二弟,是你啊,怎么来得这么急
?”

雷鸣猛地一掌甩在了雷震的脸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雷震出其不意,捂着脸退了两步,惊道:“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做什么了?”

雷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兄长的脸,道:“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做。我们同天
鹤的战争是公平的决斗,无论胜负都是光明磊落的。你用这样的诡计算是什么英雄
?”

雷震微微摇头,道:“二弟,你太傻了。战争不是游戏,胜负关系着国家的存亡,
无所不用其极。”

雷鸣道:“如果战场上,那么用什么诡计都是正当的。可是你怎么可以用自己妹妹
的终身幸福作筹码?”

“只要能战胜天鹤,什么不可以做?”

雷鸣叹道:“击败天鹤,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雷震冷笑道:“怎么不重要?要是能打败这个爷爷的大敌,那么在继承大雷王朝的
王位上面就会取得优势。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雷鸣愕然。凝视着自己的兄长,忽然间他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似乎就象从来都没有
认识过。半晌,雷鸣呸了一口,道:“有你这样的兄长,真是我的耻辱。”然后,
他看也不看雷震一眼,转身而出。

望着雷鸣离去的方向,雷震轻抚着自己兀自在发疼的脸颊,坐了下来。他斟了一杯
酒,缓缓倒入了肚中。

“等这一战结束,也许我们之间也需要一个结果。”

※    ※    ※

在正面的战场上,雷氏兄弟和天鹤慕容对峙了十五天。天鹤慕容霜成始终采取守势
。雷氏兄弟发动十余次的攻击,运用了包抄、迂回、诈败、强袭等多种战术。在兵
种上更是搭配重步兵、轻骑兵、魔法部队、弓箭部队,在组合上极尽其妙。但是慕
容霜成不为所动,沉着冷静,指挥部队形成了坚固的防线,雷氏兄弟始终无法取得
理想的战果。而与此同时,在外围的战线上,香兰同盟的军队同大雷王朝的后续部
队陆续交战,互有胜负。但是在结果上却也阻断了大雷军的援兵和补给。使得大雷
远比香兰同盟军队精锐的骑兵无法发挥充足的战斗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十余天。到了十二月十日这一天,大雪忽然开始飘荡在
清秋原上。

红莲揭开营帐的门帘,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飘了进来。红莲侧身张开红色的风衣,护
住了手中托盘上的茶碗。然后,她走出了寝帐。新婚的生活,使得她的容颜更加的
娇艳了,眉宇间流溢着动人的光彩。红莲踏这轻快的步子,走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
响,轻捷的经过了两个哨位。

战岗的士兵纷纷向她敬礼。虽然只有十几天,但是红莲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士兵们
对于天鹤慕容霜成的信赖与崇拜。这些感觉在她的身上化作了爱屋及乌的一种敬爱
。红莲向敬礼的士兵们报以柔和的微笑,踏过了哨位。前面的一座高大的营帐就是
天鹤慕容霜成的帅帐了。

红莲用手摸了摸茶碗。茶还是热的。

茶这种由东方海外传来的东西,有着及其古怪的性质。当他们在热水中的时候,会
发出甜美的清香,可当他们冷下来的时候,就会变得很苦。所以红莲不希望当“他
”喝到的时候,已经是苦味了。

紧跨了两步,红莲来到了帅帐的帐门前。她正要抬手掀开帐帘,忽的营帐中传来慕
容霜成的声音。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大雷雷动天在昨天晚上病逝了。”

红莲的身体猛的一颤。手中的托盘一摇,茶碗摇晃了起来,撞在托盘的边缘,发出
了轻微的声响。

大帐中,同时响起了嘈杂的声响,许多将领纷纷议论了起来。

片刻,慕容霜成清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雷雷动天去世,雷氏兄弟势必要赶回国。所以,我拟订了虚张空营,三路伏击
的策略,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

※    ※    ※

红莲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脚步也有些凝滞。在经过哨卡的时候,她手中的托盘在
风中摇晃,茶碗依然在托盘上。

哨兵惊奇的问道:“夫人,你怎么把茶又端回来了?”

红莲微微摇头,脚下却忽的一绊,跌倒在了雪地中,手中的托盘和茶碗一起丢了出
去。茶水在雪地中泼溅了开来,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斑点。

士兵急忙抢上去扶住她,关心的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红莲拾起了托盘和茶碗,嘴角浮现了微微的苦笑。

“茶冷了,就会变得很苦涩的。”

“夫人,您说什么?”士兵不解的问。

※    ※    ※

三个时辰后,雷氏兄弟的营帐中。

身穿孝服的雷震在听到属下的禀告后,惊喜的跳了起来,对众将道:“太好了,我
得到了极其重要的情报,我看我们终究可以踢着慕容霜成的头去祭拜爷爷了。”

众将纷纷激动的议论了起来。赫兰铁鹰的手轻轻摸到了自己背后的雷霆枪,心里却
在想:明天,我一定会把你夺回来的。

只有雷鸣一言不发,他望着营帐窗外的飞雪,却忽的叹了一声,轻轻自语道:“天
音,你的心这时一定很苦吧。”

※    ※    ※

这天晚上,雪仍然在下。

艾娜来到了雷斯特的帐前,轻声的呼唤道:“雷斯特,你在吗?”

帐中空空寂寂的,没有人应声。

“睡着了吗?”艾娜微微皱眉。这些日子中,雷斯特魂不守舍的情形很让她担心。


艾娜轻轻揭开了帐帘。营帐中空空的,床铺叠的很整齐,没有人在上面睡过的痕迹


“他去哪里了?”

艾娜走到了雷斯特的床边,坐了下来,想等着雷斯特回来。

雷斯特就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很纯洁,也很固执;很真诚,也很幼稚。对这个
世界,他的理解就象是孩子对天边绚烂彩虹的理解。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是那么样
的吗?

时间过了许久,雷斯特仍然没有回来。艾娜就在黑暗的营帐中静静的坐着,忽的,
她想,也许五百年前,绮罗就是这么在营帐中等待着凯斯洛的归来吧。

那个拥有着无可比拟的美貌和智慧的女子,那个在百万大军前嫣然而笑的女子,在
营帐中静静等待的时候,她会不会也感觉到寂寞和无依呢?她的心里会不会也是那
么的幽怨呢?

不!她一定不会的。因为她是圣后,她是独一无二的圣后。她是钟天地灵气,渺万
千英杰的女神。在古往今来的英雄中,又有几个能及得上她?

可惜,我不是她的后代。我没有她那样的胸襟与气魄。我也许只适合在温德森林与
世隔绝的小神殿中,作个平凡的小女子。

艾娜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心忽然变得很乱。

“雷斯特,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    ※    ※

雷斯特枯坐在雪地中,呆呆的望着夜色中反射着白茫茫的大地,不由喃喃自语:“
杀戮,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一天在空中飞溅的血雾和残肢。雷斯特痛苦的摇着头。这个问
题,他已经想了很多天了。

背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雷斯特没有回头。

也许是艾娜或灵儿又来安慰我了吧。他这样想。

“笨蛋,连这个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

这是清脆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梦中回忆了无数次的声音。雷斯特猛地回头。

雪白的纱衣在雪地中飞舞,束发的金环映衬出脱俗的美丽。那是她!

“怎么是你!”雷斯特惊喜的叫了出来。

白衣女子点点头,却忽的从身边抽出了一把长剑,架在了雷斯特的脖子上。

“如果有人要杀了你,你除非杀了他才能救自己。那么你杀他还是不杀他?”

雷斯特脸色茫然,他猛地抱住了头,痛苦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可我还
是杀人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是不该。”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收回长剑,停了片刻,又道:“要是有人要杀了你最亲切的艾
娜姐姐呢?”

雷斯特想了一下。抬起头,诚挚的望着白衣女子,道:“我要救,无论是你还是艾
娜姐姐,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救的。”

白衣女子的脸上微微泛红,纵然是夜晚,但在白衣和白雪的映衬下,也是格外的美
丽。

她又道:“要是你必须杀人才能救你的艾娜姐姐的话,你杀是不杀?”

雷斯特点点头,道:“我会杀的。”

白衣女子道:“这就是了,杀是一把双刃的匕首,用好了它可以拯救很多人,用的
不好它就是罪恶和丑陋。”

雷斯特皱眉沉思,忽的,他喜道:“我明白了,原来只要心中不是存了贪婪和卑鄙
的念头,杀就不一定是错误。”

白衣女子点点头,肃然道:“你总算明白了,在手中举着杀戮的刀剑时,心中存着
拯救的念头,那你就不会让你的刀剑在血腥中迷失。”

雷斯特细细思考着白衣女子的话,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白衣女子的
身影了。

雷斯特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大叫了起来:“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四野茫茫,空无回声。

雷斯特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在旷野中大叫。忽的,耳边传来了细如游丝的声音。


“别再叫了,我叫莉莉亚。记住你的责任!”

“嗯,原来她叫莉莉亚。”雷斯特傻笑。然而,他旋又皱上了眉。

“责任,什么是责任呢?”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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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场悲剧;

一百万个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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