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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二章 逃离险境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3:05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二章 逃离险境 
 
第十二章 逃 离 险 境

鹰刀默默地收刀站立。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正面临著一个生
死关头。荆悲情做为花溪剑派的一派之主却命丧在自己的刀下
,而且杀人的地点还是花溪剑派的老巢,可以想象出来的是在
半刻钟之内,花溪剑派会倾全力来捕杀自己。以自己现在的武
功要想逃出小花溪,简直是痴人说梦。

鹰刀的脑中在迅速地筹谋脱身之计,但很快发现一切都是
徒劳。蒙彩衣既然定下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决不会留下口子给
自己脱身。自己如今可说是陷身绝地了。

他笑了笑,走到蒙彩衣身前道:“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不过我知道其实荆悲情早在我进来之前便已死了。”

蒙彩衣望著鹰刀悠悠道:“哦?是吗?”

鹰刀笑道:“你们安排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
便是这里光线昏暗,两人分开一坐,几乎看不清对方。这样,
我就不会发觉荆悲情其实早就死了。我原来一直想不通为什麽
我挥刀去杀荆悲情时,荆悲情没有招架和还手,现在我才知道
荆悲情不是不想还手,而是他根本是一个死人,他是不能还手
。难怪从我进来之後,我一直没有看见他有过什麽动作。”

蒙彩衣冷笑道:“我一直认为你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好像
没有大脑一样,却没想到你的想象力倒还不错,居然会说你杀
的人是个死人。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荆悲情不是你杀的难道
是我杀的?我为什麽要杀我老公?”

鹰刀笑道:“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杀荆悲情。不过以我想
来,你如此年青美丽却嫁了个糟老头,便是你不杀他,也会有
人替你动手。”

蒙彩衣吃吃笑道:“对呀!这个替我动手的人就是你呀。
鹰刀,我们在你进入小花溪之前的那次凉亭中的会面早就在花
溪剑派传得沸沸扬扬了。你是浪子,我是淫娃,我们这种激情
碰撞就像干柴烈火一样,没人会相信你还没有给荆悲情这个糟
老头戴上绿帽子。我相信,当荆悲情的死讯一传出去,大家都
会想到,一定是你想独占我故而杀了荆悲情。鹰郎啊,你这个
奸夫的名头是跑不掉了。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薄情寡义,却没想
到你居然会为了我去杀荆悲情,我真是好喜欢。”

鹰刀淡淡一笑道:“原来你说什麽给你办三件事就将天魔
令还给我完全是骗人的,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将我引入小花
溪,然後把我的心思都引到你的身上,那样我就会对荆悲情单
独和我会面这麽不通情理的事降低疑心。果然高明,这种完全
针对人性的弱点来设计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啊!最重要的一点
是,你故意在凉亭和我单独会面,却又不避忌花溪剑派的弟子
,这一切都是想造成我们恋奸情热的假象。看来,你早就已经
开始谋划杀害荆悲情了,而我这个傻蛋就是送上门的一个最好
的替死鬼。”

蒙彩衣笑道:“你真是太多心了。”但她此刻的笑容已经
有几分勉强了。

鹰刀笑道:“本来你想用英雄冢加上媚功来控制我的心智
,让我以为荆悲情的确是我所杀。但是,你却料不到我会清醒
的那麽快。而且,你这个计划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蒙彩衣问道:“什麽漏洞?”

鹰刀笑道:“一个活的人被人用刀劈死,那麽一定会有大
量的鲜血喷洒出来,但是如果是一个死了有一段时间的人被人
用刀劈开,由于血液已经有所凝固,故而不会流出很多的血。
荆悲情就是如此。所以我很肯定的说,其实,在我进来之前荆
悲情就已经死了。”

蒙彩衣咯咯笑道:“如果荆悲情在你进来之前便已经死了
,那他怎麽会和你说话呢?难道是他的鬼魂?”

鹰刀道:“鬼魂当然不会说话,但人却能够。我根本就没
有和荆悲情见过面,也不知道他的声音是怎样的,你随便找个
人就能代替他和我对话了。”

蒙彩衣冷笑道:“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你,我,还有地上
的这个死人,哪里还藏得下其他的人?”

鹰刀笑道:“这种纯技术方面的问题,你们一定会解决的
。比如说在板壁的後面挖个洞什麽的,甚至┅┅”鹰刀转头望
向荆悲情座椅之後的墙上,只见有一副巨幅的头像挂在那儿,
画中的人正是荆悲情本人。

鹰刀笑笑接著道:“我曾经听说有一些画像也会开口说话
的,不知道这幅画像会不会呢?”

蒙彩衣铁青著脸,道:“我真是低估了你。我一直以为你
不过是个只知道在女孩子堆里打滚的浪子,除了口舌甜滑之外
没有半分用处。原来你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许多愚蠢行为都是在
骗人的。”

鹰刀哈哈笑道:“你错了。这个世上最难缠的人就是女人
了,我能够在女人堆里应付自如本身就说明了我不是一个简单
的人。其实,只有会在一些小事上装一装笨蛋的人才是真正的
聪明人。”

蒙彩衣默然半晌,突然笑道:“那麽,聪明的人,你知道
我接下来会做什麽吗?”

鹰刀笑道:“根据你之前的设计,你断然不会表现出和我
一起谋害了荆悲情。所以,你接下来最应该做的是如何和我划
清界限,表明这一切都是我鹰刀一人所为,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然後,我这个替死鬼就只好背下这个黑锅了。等我死了之後
,你真正的情人就站出来替你澄清我和你的关系纯属谣言。最
後,你们两人就能痛痛快快的收拾残局,将花溪剑派掌握在你
们的手中了。”

蒙彩衣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你这麽聪明,我就和你
共谋大事了,我那个搭档实在连你一半的精明都没有。虽然你
猜想的不是全对,但离事实相差也不会太远了。象你这麽聪明
的人如果死了实在可惜,但我现在也是骑在虎背上,没办法,
只好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死的话,我真的希望能有机会和你合
作一次。”

说毕,她猛然撕碎自己身上的衣物,张口大叫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凄厉地声音响彻天地。

鹰刀哀叹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



鹰刀端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周围布满了花溪剑派中人,而
蒙彩衣却早已哭倒在荆悲情尸体之旁。

荆流花红著双眼怒问道:“鹰刀!我花溪剑派和你无怨无
仇,你洛u n杀我爹爹?”

鹰刀若无其事地淡淡道:“你难道忘了我是无双府的人了
吗?虽然我是无双府叛徒,但我却始终还是出身于无双府,你
们花溪剑派既然敢灭我无双府,就要随时防备有人来报仇。”

站在荆流花身旁的荆流云冷笑道:“你不用说得这般漂亮
,象你这种无行浪子怎会忠于无双府,会为了报无双府之仇来
刺杀我爹爹呢?你到底是为了什麽,还是老实交代罢!”

鹰刀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没趣。我本来还想找个堂皇一
点的理由来掩饰你爹爹的死,也好让他死得光荣些。但你一定
要揭破我的谎话,没办法了,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其实,非常
不幸的告诉你,我是因为和你爹爹争风吃醋才杀了你爹爹的。
我自从遇见了彩衣夫人之後,洛uo的绝世容颜所倾倒,为了要
得到彩衣,我只有杀了你爹爹。唉,真是可怜啊,一代大侠居
然会因为和我争风,而丧身在我这个无行浪子的刀下。这个答
案不知道流云兄可还满意吗?哈哈!”

荆流云拔出剑来指向在一旁哭泣的蒙彩衣道:“你这个贱
人,我早就听说你和鹰刀有暧昧,并在鹰刀来小花溪之前和他
私会于凉亭。你一定是和鹰刀两人串谋杀害我爹爹的!”

蒙彩衣哭泣道:“若我和鹰刀是共同串谋的话,我又何必
呼喊出来让你们来抓我们呢?罢了,反正你爹爹已死,我孤零
零的活在这世上也没什麽意思,你还是杀了我吧。”

荆流云怒道:“你这个贱人,到现在还要狡辩!看我一剑
杀了你!”说毕,挺剑欲刺。

荆流花一剑架住荆流云道:“大哥且慢!这里面还有些蹊
跷。”

荆流云怒道:“有什麽蹊跷?分明是鹰刀和这贱人恋奸情
热,为了长相厮守,这才串谋杀害爹爹。”

荆流花摇头道:“正如彩衣夫人所说,如果是他们两人合
谋杀害爹爹,他们只须悄悄走了便是,又何必惊动我们来抓他
们呢?还有,你看夫人此刻衣衫不整,发髻零乱,显然和鹰刀
经过一番搏斗。所以,我看此事必是鹰刀一人所为。”

荆流云这才冷静下来,他转头望向鹰刀厉声道:“果然是
你一人所为吗?”

鹰刀笑吟吟道:“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吗?你们
该说的话都应该说完了罢,还是动手来抓我吧!”

荆流云怒喝一声:“父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荆流云若不能
杀你,我誓不为人!”说毕,手一挥就要命人杀向鹰刀。

鹰刀知道若想在这种情况之下逃出去,唯一的机会便是抓
住一个极具份量的人做人质。最好的目标当然是荆流云和荆流
花二人,但他们两人一直龟缩在人群之中,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所以,他极力用言语挑逗他们,希望他们其中有一人能忍不
住出手,那就有机会了。

但是,这两兄弟倒默契的很,丝毫没有自己动手报“杀父
”之仇的意思,只是命令手下来攻击鹰刀。

鹰刀叹了一口气,道:“一些信誓旦旦要报杀父之仇的家
伙竟然会象只老乌龟一样缩在那里,真是令人奇怪啊!”

鹰刀拔刀,准备应付即将来临的血战。

正在这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且慢动手!”

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跃入场中,他挡住荆流云。

此人正是李龙阳。

李龙阳焦急道:“两位荆兄,请容小弟一言。我虽然和鹰
刀相处不久,但以鹰刀的为人来说,我敢以我的人头担保,鹰
刀决不会是杀害荆世伯的凶手。”

荆流云怒道:“殿下,鹰刀他自己都承认我爹爹是他杀的
,而且人证物证俱在,你怎麽会说他不是凶手?难道鹰刀是你
的朋友,我们便不是你的朋友吗?”

李龙阳一听,顿时急得冷汗直冒。的确,鹰刀可以说是被
当场逮住,而且现场只有鹰刀和蒙彩衣两人,鹰刀也承认他自
己是凶手,在这种情况下若说鹰刀不是凶手,就是自己也觉得
说不通。但是,李龙阳在内心之中却深信自己不会看错鹰刀,
可又拿不出什麽有力证据来证明。

一向温文儒雅,便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也要保持风度的李龙
阳在此刻也不禁愁眉苦脸起来。他转头望向鹰刀道:“鹰兄,
你┅┅,我知道荆世伯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承认?只要你开
口说一句话,我李龙阳一定会帮你的。”

鹰刀胸中一阵翻腾,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句“荆悲情不是
我杀的”,李龙阳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但是,在这种情势之
下,自己这句话一说,无异于将李龙阳也拖到了地狱的边缘。
对于这一点,鹰刀便是自己死十次,他也不愿意连累自己的兄
弟一起赴险。

鹰刀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朗声道:“龙阳兄,你在这种情
况之下还顾及我们兄弟的义气,我鹰刀这次便是死了也高兴。
毕竟还有你这个兄弟愿意支持我,相信我。但是,我不得不告
诉你,荆悲情的确是我杀的。龙阳兄,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
我的信任。所以,还请你站在一旁不要插手,这毕竟是我和花
溪剑派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荆流花冷笑道:“殿下,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李龙阳双拳紧握,转身退到荆流花和荆流云身後,摇头道
:“既然如此,你们动手罢。鹰刀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荆流云和荆流花对望一眼,知道李龙阳就算不站在自己这
一方,也不会帮著鹰刀了。荆流云怒喝一声:“动手!”

就在荆流云开口的同时,突然听见耳後风声急响,一柄雪
亮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荆流云慢慢回望,却见到李龙阳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左右
两手分别握著一柄匕首,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另一柄却抵在
荆流花的後心。

李龙阳沉声喝道:“大家都别动!我的手不够稳哦,若是
一不小心伤到两位公子就不大好了。”



李龙阳挟持著荆氏兄弟二人来到鹰刀身旁。

荆流云冷冷地说道:“流花,这就是你结交的好朋友吗?
你怎麽对得起爹爹,你怎麽对得起我?”

荆流花痛苦地低下头,不敢面对兄长望过来尖利的眼神。
他厉声向李龙阳喝道:“李玉堂!枉我荆流花一向视你为我的
好朋友,好兄弟,却没想到你会如此对我!难道你是这样对待
朋友的吗?你对得起我吗?”

李龙阳一阵黯然,对于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他深信鹰刀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如果自己不能帮助鹰刀
脱险,那麽鹰刀将必死无疑。

李龙阳长叹一声道:“如果今天换作是流花兄险此绝境,
我也会为了你这麽做的。我相信鹰兄绝对不会是杀害荆世伯的
凶手,他就算再傻,也不敢在小花溪杀荆世伯,这样做和送死
有什麽分别?所以,其中必有隐情。”

荆流花怒喝道:“他自己都承认了,你怎麽还是相信他不
是杀我爹爹的凶手?你是不是疯了?”

李龙阳摇头一笑道:“我没有发疯,我就是相信他不会做
出这麽不合情理的事来。”

荆流云冷然说道:“流花,你不用说了,他们俩是一丘之
貉,再说也是白费唇舌。李玉堂,你到底想怎麽样?还是划下
道来罢,说那麽多干什麽?”

李龙阳看著鹰刀笑道:“鹰兄,你有什麽看法?”

鹰刀实在料想不到李龙阳居然会干冒奇险来救自己,心内
的感激犹如波涛汹涌难以自己。但很快,他便撇开心中激荡的
情绪,认真筹划下一步的行动。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应该
感动的时候,感动的事还是留到脱离险境之後再说吧。鹰刀此
人虽然在平日里嘻嘻哈哈好像没正经一般,但每逢大事时却能
判断准确,杀伐果断,总是能激发出全身的潜力来应付事端,
这一点看上去好像很矛盾,但正如鹰刀自己所说“无论什麽事
都要认真去面对,整天象一根弦一样的紧绷著,那做人不是太
累了吗?只有在生活中彻底放松自己,以轻松诙谐的态度去看
待一些小事,这样一张一弛,才能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接高难度
的挑战啊”。

所以,有很多人都不会明白,为什麽象鹰刀这种嬉皮笑脸
毫没正经的浮滑浪子却总是能轻松渡过在许多人眼中都认为是
极度困难的难关。其实,真正的答案就在这里:一张一弛才是
人生的真谛所在。

鹰刀低声在李龙阳耳边道:“这次他们所设的陷阱心思巧
妙,毫无破绽,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有想出能证明我不是凶手
的证据。所以,我这个黑锅是背定了。为今之计,只有挟持著
荆氏兄弟先逃出小花溪再说。”

李龙阳见鹰刀亲口说出他是遭人陷害,遂放下大半心事。
毕竟他是全凭著直觉认为鹰刀不是凶手的,现在总算知道自己
并没有做错,心里也好过一些。

他想了想道:“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但日
後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样罢,你先带著荆流云离开小花
溪,等到了你认洛uw全的地方再放他回来。我在这里拖著花溪
剑派的人,不让他们腾出人手来追踪你们。”

鹰刀大惊道:“你不和我一起走?”

李龙阳摇头道:“这一次为了救你却得罪了流花兄,我要
留在这里给他一个交代。你放心,我身为高丽王族,又没有杀
人,他们也不敢拿我怎麽样。”

鹰刀皱眉道:“不行,你留在这里终究太过凶险,还是我
们一起走吧。”

李龙阳微笑道:“如果我和你一起走,我手下那些侍女可
没有我们这麽好的功夫,在长途追袭之下,可能有所损伤。再
说,大家一起走难免目标巨大,容易被人追踪,到时大家都逃
不掉。而我留在这里,只要找个人送信到官府,到时自然有官
府出面来替我打点一切。所以,我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反
而你那方面我有些担心。我最多能拖他们今晚一个晚上的时间
不来追杀于你,明天天明之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千万
要小心行事,我不想以後没有你来陪我喝酒。”

鹰刀默然半晌,眼楮红红的笑道:“红豆老是说你长得太
漂亮,不象个男人。依我看来,你比任何男人更象个男人。所
以,我一定会回来和你喝上几杯的。你保重了。”

李龙阳大笑:“你是骂我还是夸我?你还是快走吧,再罗
嗦下去就要变成个老太婆了。”

鹰刀哈哈一笑,顺手点了荆流云的穴道,将荆流云提在手
中大喊道:“前面的人给我让开了!我鹰刀要走了。不过不用
麻烦你们来送我了,有你们荆流云荆大公子一人就够了。”

由于鹰刀有人质在手中,花溪剑派众人不得已之下,只得
让出一条通道出来。

蒙彩衣站在人群之中望著鹰刀,眼中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她暗暗叹道:“鹰刀,难道我们真的有机会合作吗?那麽,
在我们下次见面时再好好谈谈吧。”渐渐地,一丝不可察觉的
笑容浮现于她绝世的容颜之上。

鹰刀在出门之前再次望向李龙阳,只见他孤傲地站在人群
之中,恬淡的笑容在他雪白的长衫衬托之下越发显得雍容华丽
卓然不群。

鹰刀向著李龙阳微微一笑,挺胸昂首出门而去。

身後李龙阳那招牌式地温柔腔调响起:“大家都不要动,
只要我发现有一个人追出门去,那流花兄的身上就少一个零件
,两个出去,就少两个零件。所以,为了流花兄著想,你们还
是乖乖的罢。对了,流花兄,我们干站在这里没什麽意思,不
如叫人煮点好茶,我们手谈几局如何?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要
生气嘛,我们换个玩法怎麽样?今晚的月色还不错,我们就以
‘月’为题来联句如何?还是不愿意吗?那我们就再换个玩法
好了┅┅”



鹰刀有惊无险地冲出小花溪。

离开小花溪已近两里了。虽然手中提著一个人影响了鹰刀
奔跑的速度,但在没有把握之前,鹰刀也不敢轻易放走荆流云
,以免少了手中的挡箭牌之後更加无法逃出花溪剑派的追杀。

来到一个岔路口,鹰刀放下荆流云道:“他妈的,怎麽这
般重?象只死猪一样,累得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我说荆流云
,你也该好好保养一下自己的身体了,以後要多吃蔬菜少吃肉
,这样才能保持苗条的身材嘛!象你这样要身材没身材,要长
相没长相,以後怎麽追女孩子啊?”

突然,一个软软的声音笑出声来:“你也是要身材没身材
,要长相没长相,不是照样有人喜欢?”

一个身材修长俏丽动人的女孩子走了出来,正是芊芊。

鹰刀一喜,这小丫头倒也机灵,居然会跟著跑出来。他故
意装作生气道:“怎麽?现在嫌我长得不好看了吗?那你跟著
我干什麽?”

芊芊咯咯笑道:“你虽然长得不帅,但我却是个傻丫头,
我这个傻丫头不喜欢美男,就喜欢长得丑丑的男人。所以,我
一看到你就神魂颠倒,就拼命来追你了。”

鹰刀笑道:“死丫头,连句好话都不会说。什麽丑丑的男
人?你不能说我是天底下最有格调最有魅力的男人吗?看来你
应该好好多读些书了。对了,你怎麽会跟著我来的?”

芊芊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道:“你出事之後,我躲在人堆里
害怕的不得了。後来,我见主公挟持了荆家两兄弟便知道你不
会有事了。于是,我就趁著小花溪一片混乱,先跑出来等你了
。从小花溪到这里只有这一个岔路,我知道只要在这里等就一
定会碰得到你,果然被我等到了。”

鹰刀微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实在聪明的很,知道在这里
等我。不过,这一次我是去逃难,随时有杀身之祸,你跟著我
太过凶险了,还是回去到龙阳兄那里吧,等我躲过这一次之後
再回来找你如何?”

芊芊嘟著小嘴道:“这麽说,公子是不要我了?”

鹰刀道:“我怎麽可能不要你呢?现在情况不同嘛!你现
在跟著我等于是提著脑袋过日子,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绝对不
适合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和龙阳兄在一起才是明
智的选择。”

芊芊摇了摇头,眼楮里慢慢笼罩著一层薄雾,她凄婉道:
“公子,芊芊自从跟了你之後,从没有想过离开你,我生要和
你一起,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与其躲在安全的地方整天担心你
在外面不知是生还是死,还不如跟在你的身旁和你同甘苦共患
难来的开心。求求你,就让芊芊和你一起走吧。你放心,我的
功夫虽然不怎麽样,但自保应该不是问题,我绝不会成为你的
负担的。”

鹰刀虽然感动于芊芊对自己的深情,但为了她的安全,依
然拒绝芊芊跟著他。

芊芊见百般哀求都无法打动鹰刀,只得哀叹道:“那好,
你走吧。我不跟著便是了。”

鹰刀提起荆流云欲走,却见到芊芊背对著自己抱膝坐在路
旁的大石上动也不动,不禁奇道:“芊芊,你不回去吗?”

芊芊头也不回,呜咽道:“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替公子
挡著花溪剑派的追兵。只要他们经过这条路来追公子,我就见
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直到我被他们杀了为止。这样,
我也算是为公子做了件事了。”

鹰刀头都大了,无奈之下只得道:“算我怕了你了,你跟
著我便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能因为太辛苦而哭
鼻子啊?还有,打架的时候尽量躲远一点,不要给我添乱!你
明白了吗?”

芊芊立时化哭为笑,她兴奋地搂著鹰刀的脖子道:“我不
怕辛苦。我可以给你烧饭,还可以洗衣服,我什麽都能干。”

鹰刀提著荆流云向前走去,口中道:“什麽烧饭洗衣服的
,我们有命逃出这里再说吧。”

芊芊欢快地跟在身後,道:“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明月高挂夜空,在他们的身後投下长长的影子。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鹰刀一行人已经沿著河流向
下走了约五六十里。

鹰刀见离小花溪已远,再拖著荆流云也是个累赘,便将他
放在地上,拍开他下身的穴道,使得他可以行走如常。

鹰刀笑道:“荆大公子,这一路劳烦你相送真是辛苦你了
,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

荆流云从地上站起,他怨毒的看著鹰刀恶狠狠道:“鹰刀
,今日之辱我荆流云铭记在心,终有一日教你落在我的手上,
到那时,我定要你後悔为什麽要活在这个世上!”

芊芊娇喝道:“我家公子好心放过你,你还在这里胡言乱
语什麽?你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鹰刀笑著拦住芊芊道:“随他去罢。如果换做是你被人提
著大半夜,脾气也难免会大些。你就当是疯狗在乱吠好了,又
何必生气?”

芊芊听了,不由咯咯笑将起来。

荆流云见鹰刀得意洋洋的神态,胸中不禁怒火狂涌,他只
觉得若不能将这口气宣泄出来,只怕自己的肚皮都会因此被气
炸了。

荆流云大喊道:“鹰刀!你可还记得幽兰小筑的卓思楚吗
?”

鹰刀本已和芊芊走了,突然听到思楚地名字,不由折身回
到荆流云身旁。

鹰刀皱著眉头道:“你怎麽知道思楚的名字?”

荆流云哈哈狂笑道:“我怎麽会不知道?思楚,嘿嘿,真
是好生亲热啊!”他顿了顿,眼楮直视鹰刀,脸上浮现出一种
诡异的笑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卓思楚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只是阁下用这麽暧昧地口吻称呼我妻子
的名字,你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吗?”

鹰刀只觉得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
了?于是,他厉声喝道:“你胡说些什麽?思楚怎麽会是你未
过门的妻子?”

荆流云一阵快意涌上心头,他嘿嘿笑道:“我们花溪剑派
和幽兰小筑联姻正是江湖中一大美事,我和卓思楚均是名门之
後,我们的婚姻才是天作之合。你以为象你这种无门无派的江
湖浪子能配得上卓思楚那种绝代佳人吗?”

鹰刀茫然四顾,他喃喃道:“不可能的,你说谎!思楚她
不会嫁给你的,不会的┅┅”

鹰刀一阵心慌意乱,他指著荆流云咯咯笑了起来:“你不
用骗我,我知道你是不服气被我提了大半夜,所以想了这麽一
个馊主意来耍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荆流云只是定定地望著鹰刀,什麽话都不说。

鹰刀气苦之下,愤怒难以抑制,一巴掌甩了过去,顿时将
荆流云的半边脸颊击得肿了起来。鹰刀怒吼道:“你妈妈的辣
块大西瓜,快说!你是骗我的!”

荆流云依然笑眯眯地看著鹰刀。只是他的脸颊肿胀,使得
他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鹰刀愤怒地在荆流云身前踱来踱去,最後,终于怒道:“
好!你不说是吗?那我就将你这颗臭头砍下来当球踢!”说毕
,拔出刀来欲砍。

荆流云突然向後冷笑道:“你还不出来吗?你再不出来的
话,你就要当寡妇了!难道你巴不得我的脑袋被你的情人砍掉
吗?”

一声轻轻的叹息传入鹰刀耳中,那如梦如幻的声音正是鹰
刀思忆已久难以忘怀的人所发出的。

一道白色的身影呈现在鹰刀眼前,那一弯秋月般的眼眸,
那随风摇摆的绝代风姿,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不是卓思楚还会
有谁?

一阵凄苦涌上鹰刀的心头,难道荆流云所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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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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