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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三章 情断义绝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3:2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三章 情断义绝 
 
第十三章 情 断 义 绝

鹰刀转身面对卓思楚,他张大著嘴巴想要责问她,却发现
所有的声音都挤在喉间,便是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无法顺利地将
声音发出来。

他只能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伊人,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压迫
著他的心脏,使得他需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控制著自己身躯的
摆动。在互相默默地对视之中,鹰刀觉得自己的力气一丝丝地
被夏夜的寒气慢慢抽出体外。

终于,鹰刀干涩的声音响起:“那麽,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你的确是他的未婚妻?”

卓思楚望著鹰刀,脸上血色尽退。

鹰刀怀著最後一丝希望,他希望思楚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
答案。但是很快的,鹰刀的希望幻灭了,因为他看到的只是一
张惨白而平静地脸。她并没有否认。

鹰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象一只负伤的狮子一般狂暴,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麽?为什麽?!┅┅你说过等我回
来娶你为妻的!你为什麽不等我?┅┅”

鹰刀拿著大夏龙雀刀狂舞,满怀的伤心激发著他体内的天
魔气形成一股狂,刀过之处将身旁的树木乱草切割地在夜空
中飞舞。

芊芊站在一旁,看著鹰刀如痴如狂,好似疯了一般,心里
又是心痛又是难过。她哭喊著向鹰刀道:“公子,你别这样,
你冷静些┅┅”说著,欲向鹰刀靠近,想要制止鹰刀的狂暴。
但是,她刚跨前一步,便被鹰刀的刀气所激,觉得一股大力涌
来,使得她无法再进一步。

鹰刀对身外诸事充耳不闻,在他的眼中唯有一个冷冷站在
那里的卓思楚。

在一阵发泄之後,鹰刀似乎稍稍回复正常。他通红著双眼
望著卓思楚道:“思楚,你不嫁给我不要紧,但是你也不能嫁
给荆流云。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他不是好人!”

荆流云冷笑道:“我不是好人?那麽阁下这种拈花惹草的
无行浪子便是好人了?”

鹰刀怒吼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思楚,但比起你这个弑
父夺权的奸贼来说,我这点点行为不端却算不上什麽!”

荆流云骇然欲绝,他回头四顾,看看没有什麽人之後,才
声色厉茬地喝道:“你胡说些什麽?我爹爹明明是你杀的,难
道你想抵赖吗?”

鹰刀长笑一声,冷冷地说道:“我杀荆悲情对我有什麽好
处?难道我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在小花溪和荆悲情同归于
尽?荆悲情死了之後唯一得到最大利益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江湖传言,荆悲情曾经有意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弟弟荆流花,
但由于在半年前荆流花的手下吕东成拦截楚灵船只一事,遭到
蓬莱仙阁严正指责,故而拖了下来。但依我看来,以荆流花傲
慢的性格绝不会行此唐突之事,其中的隐情我想你应该比我更
清楚。”

荆流云白著脸道:“流花痴恋邀月公主之事天下皆知,他
求爱无望一时冲动之下派人劫船也是有的,关我什麽事?我怎
会知道什麽隐情了?”

鹰刀道:“你眼见荆悲情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你弟弟,心中
自然不服,于是你收买吕东成,打著你弟弟的旗号安排他去劫
船,事情曝光之後,必然会遭到蓬莱仙阁的抗议。蓬莱仙阁为
白道的领袖,荆悲情不能不对此忌惮,因此你弟弟接任掌门一
事自然就泡汤了。”

荆流云铁青著脸道:“你说我收买吕东成嫁祸流花,可有
什麽证据?”

鹰刀道:“吕东成以前一直是荆流花的手下,但我来小花
溪之後,却见到他和荆流花的关系甚僵,反而和你倒是不错。
想来,劫船事发之後,荆流花也意识到是吕东成出卖了他,故
而两人关系恶化,于是吕东成便索性靠向你这一边了。”

荆流云冷哼一声:“这完全是你的猜测。而且这件事和我
爹爹被杀根本就没有关系!”

鹰刀摇头道:“有关系的,大有关系!你以为这次嫁祸荆
流花成功之後,你弟弟就没有机会和你争掌门之位了。但想来
荆悲情也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做父亲的,自己儿子的脾气总是
能够知道的,他并不相信你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来。于是,荆悲
情虽然搁置了传位给你弟弟的计划,却没有如你所愿,将掌门
之位传给你。甚至,他可能要对此事做出全面调查。”

荆流云已觉得这个夏夜实在是太热了,他额上渐渐涌出汗
珠,口舌一阵干燥。

鹰刀看也不看他,接著道:“你这种拙劣的嫁祸之计自然
是经不起调查的,但是你又没有其他的办法掩饰。只要事实的
真相一暴露,你不但永无继位掌门之望,只怕你在小花溪的日
子也难过的紧。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人向你献计索性弑父夺位
,这个人便是蒙彩衣。”

荆流云喉间咯咯作响,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鹰刀道:“你是荆悲情的大公子,在荆悲情没有明言由你
弟弟继位之前,这未来掌门的帽子自然是戴在你的头上的。而
你弟弟也因为受劫船事件的影响,暂时无力和你争夺掌门之位
。所以,只要荆悲情一死,依照武林中故老相传的规矩,长者
为大,这掌门之位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弟弟了。但你为了保
险起见,还联姻幽兰小筑┅┅思楚,这便是他要娶你的目的了
,他是为了巩固掌门之位┅┅”

鹰刀看了看卓思楚,见她依然毫无表情,心里不由一阵剧
痛。难道名利真的是如此重要吗?为了名利可以背叛昔日的誓
言,可以背叛爱情吗?思楚啊思楚,难道区区一个花溪剑派掌
门夫人的头饺便可以让你忘记一切吗?

鹰刀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蓬莱仙
阁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对你弟弟印象极差,就算不明言支持
你当掌门,也会默许。因洛ub他们的眼中,你比起你弟弟来说
,一定是更适合的人选。而幽兰小筑由于和你联姻,自然是站
在你这一边的。这样,你外有两大白道支持,内有蒙彩衣暗助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而这东风便是荆悲情的死!”

荆流云汗流满面,他声嘶力竭道:“你胡说!这些全是你
一个人想象出来的,连一点证据都没有!”

鹰刀冷笑道:“我的确没有实在的证据,若是有,我也不
会逃跑了。你们这次杀人栽赃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只有我自
己知道荆悲情在我一刀砍下去之前已经是个死人,但无论我如
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荆流云咯咯笑了起来:“所以,你怎麽说都不会有用的。
谁会相信我会杀了我爹爹?”

鹰刀道:“别人信不信不重要,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希望
思楚能够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一个为了权势连自己的父亲都
能杀害的人又怎麽可能是一个好丈夫?至于我自己,我身上背
负的骂名还少吗?就算多一个杀荆悲情的罪名我也不认洛u酗br /> 麽关系。”

荆流云悠悠道:“哦?是吗?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
麽你就认定是我做的呢?难道不可能是别人吗?我爹爹的死对
我来说,可能代表了我是最大利益的获得者,但这并不代表我
就是凶手啊?”

鹰刀道:“我在知道荆悲情早在我一刀下去之前已经死了
的真相之後,一直在想那个和我对话的人究竟是谁?这个冒充
荆悲情说话的人一定是和蒙彩衣一起杀害荆悲情的真凶。而这
个人为了解除众人对蒙彩衣怀疑,不让众人怀疑荆悲情是我和
蒙彩衣共同谋害的,就要站出来为蒙彩衣辩解。所以,我只要
盯住蒙彩衣,先将话题往蒙彩衣身上扯,将她拖下水,这个人
就一定会跳出来的。果然,你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荆流云奇道:“怎麽是我呢?我好像一直在指认蒙彩衣是
你的同谋啊?当时矛头对著蒙彩衣不放的就是我,还是流花替
蒙彩衣解围的,你为什麽不说是流花?”

鹰刀笑道:“蒙彩衣果然没有说错啊,你的智商别说不及
我的一半,我看连十岁的孩子也比你好些,难怪蒙彩衣对你很
是失望。其实在当时,谁都知道蒙彩衣绝不会是和我同谋的凶
手,正如她自己所说,如果我们是同谋的凶手,我们悄悄走了
便是,她又何必呼喊出来?这麽浅而易见的道理,我想只要不
是傻到无可救药的人都能够明白。可是你却偏偏紧咬著不放,
一定要你弟弟说了出来才罢手。这种画蛇添足的举动在别人看
来只不过是你由于父亲被杀因而情绪略有失常罢了,但在我这
个先入为主的人看来实在是不合理,你这看似是针对蒙彩衣的
行为正是洗刷她清白的多余之举。于是,我在那时已经对你有
所怀疑。”

荆流云脸色极端难看,他闷声道:“凭著这一点便断定我
是凶手吗?你也太武断了些!”

鹰刀道:“光凭这一点当然不够,但接下来你积极地鼓动
众人杀我,明显有著杀人灭口的嫌疑。这样,我的怀疑又多了
几分。然後,李龙阳挟持了你们两兄弟,龙阳兄曾试图替我解
释我杀荆悲情的不合理性,你却不愿他多说,岔开话题。这样
,我的怀疑更是严重。最後,当我在这里要放你回去,你耿耿
于怀的不是荆悲情的死,却是这半夜来被我提著所受的耻辱,
这一点对于一个父亲刚被人杀死的人来说不是太奇怪了吗?哪
有人在面对杀父凶手时不说报仇,反而计较自己受了什麽耻辱
的?除非你知道我根本不是凶手,所以在你的内心里并没有报
仇之心。而真正知道我不是凶手的,也只有凶手他本人了。若
是只有一点可疑,还可以解释作巧合,但是这许多疑点,再加
上我前面所说过的那些你杀人的动机,到这个时候我再不明白
你是杀人的凶手,那我非但是个笨蛋,更是只愚不可及的蠢驴
了?好在,我既不是笨蛋,也不是蠢驴。”

荆流云默然半晌,长叹一声道:“你不但不是笨蛋,还是
个聪明绝顶的人。我一直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却没有想到经过你这麽一说,漏洞居然有这麽多。我们实在是
太低估你的智慧了。”

鹰刀冷笑道:“无论什麽计划都会有漏洞的,更何况是身
为当事人的我?不过,你们这个计划也算是不错的了,若不是
当时我清醒地知道荆悲情在我一刀下去之前已经是个死人,而
是依然被蒙彩衣的媚功和英雄冢所迷惑,那麽我这个替死鬼早
就死的不明不白了。恐怕我到死还是以为的确是自己杀了荆悲
情,那就太冤枉了。”

荆流云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会清醒地如此之快。现在
你知道我是凶手了,你为什麽不杀我?” 

鹰刀笑道:“我为什麽要杀你?我依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
你是凶手,杀了你之後我再也没有半分希望证明自己不是杀荆
悲情的凶手,只有留著你,我还有可能找出证据。”

荆流云笑道:“那你为什麽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我是凶
手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笨得留下什麽证据来给你?”

鹰刀转头对著卓思楚道:“我能不能证明自己不是杀荆悲
情的凶手对我来说没什麽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通过这一件事
能够让思楚知道你是怎麽样一个人。如果能够阻止思楚嫁给你
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我就算是背一辈子黑锅也没什麽关系。
思楚,你现在知道荆流云是怎麽样的人了,难道你还是要嫁给
这个浑蛋吗?”

卓思楚依然面无表情的看著鹰刀,但不知道为什麽,她的
眼眶之中仿佛蕴藏著一种极度的伤心和悲哀。

荆流云哈哈狂笑起来:“卓思楚,你的情人为了你,连凶
手的罪名也不惜背在自己的身上,这种伟大的爱情便是我看著
也是颇为感动。我想你也一定很感动吧,哈哈!那麽就请你告
诉他,你到底要嫁给谁?是我这个有名有利丧心病狂的禽兽?
还是他这个为了爱情不惜一切,以後将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被人
追杀日子中的傻瓜?”

芊芊忍不住叫道:“卓姑娘,你以为生活在锦衣玉食中便
是幸福吗?你以为荆流云这个禽兽有可能给你带来幸福吗?我
家公子虽然无权无势也没有什麽钱财,但是他才是真正爱你的
人啊,也只有他才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卓姑娘,我们一起走
吧,我们日子过的虽然清苦,但却是真正开心的,我们过一天
的日子已经可以胜过他们这种人过一辈子了啊!”

卓思楚嫣然一笑,仿似是鲜花盛开,但眼中却流下泪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鹰哥哥,对不起!我还是要
嫁给荆流云┅┅”



在一段寂静之後,狂笑声自鹰刀口中传出。

鹰刀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他指著卓思楚笑得弯
下腰来,笑得眼中满是泪水。

鹰刀笑著抹去眼中的泪水,沉声道:“你还是要嫁给他?
嫁给这个浑蛋?你一定在开玩笑罢!思楚,你对我说,你是和
我开玩笑的。”

卓思楚双手紧握,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显出一种奇异的苍白
。她痛苦地望著鹰刀,还是摇了摇头。

鹰刀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和失望,他嘶声道:“为什麽?因
为他有钱?因为他有势?因为他是名门子弟?难道你看重的就
是这些吗?”

鹰刀已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钱
财和权势背叛了自己,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失落和痛苦,这种
沉重的打击并不是一个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鹰刀猛的从怀中掏出所有的银票笑道:“你要这些东西吗
?我都给了你罢┅┅”说著他将银票向卓思楚抛去。

银票在风中乱舞,每一张银票都象是一把刀在切割著卓思
楚的心。鹰哥哥,难道我在你的心中真的是这种人吗?我的痛
苦只有比你更深更痛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面前
,也不愿在此忍受这种痛苦。

鹰哥哥,我爱你的心从没有变过,难道你不知道吗?

卓思楚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悲哀和伤心都挤压在自己脆弱
的身体上,她的身体犹如风中残烛一般颤抖不已。

就在这时,她的眼楮瞥见一丝寒芒划向鹰刀後心。

“不要┅┅!”卓思楚惊极而呼!

“公子小心!”芊芊的惊呼声!

鹰刀却依旧沉溺在深深地痛苦之中无力自拔,对于身後的
危险恍若未觉。

荆流云嘴角含著一丝冷酷的笑意,飞腿踢向鹰刀。

在他的脚尖暗藏著一柄快刀,只要他脚跟一磕,三寸长的
尖刃便会从鞋底弹出,这是他救命伤敌的杀著。他眼见鹰刀已
陷入精神崩溃的边缘,对自己的警觉之心早已丧失,此刻正是
除去鹰刀的大好良机。

荆流云今夜以来,一直受制于鹰刀,不但被鹰刀提著走了
半夜,而且连他杀父的隐秘也被鹰刀抖了出来。受辱事小,但
这杀父的罪名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自己以後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只有将鹰刀置之死地,才能永绝後患。

眼见鹰刀即将毙命在自己脚下,这眼中钉就要永远消失,
荆流云不禁得意洋洋:“鹰刀啊鹰刀,你虽然没有解开我上身
的穴道,以为我不会威胁到你,但你万万不会想到我脚下居然
会藏著一把快刀罢?哈哈!”

脚尖传来快刀刺入人体的触感。

却不是刺入鹰刀的身体!在最後的关头,站在鹰刀身旁的
芊芊毅然用她的身体挡住了荆流云这致命的一刀。

芊芊闪身插入荆流云和鹰刀之间,紧紧搂住鹰刀的身躯。
冰凉的刀刃迅速地刺入芊芊的身体,芊芊只觉得後心一阵刺痛
,全身的力量也在同时瞬间消失殆尽。

她倒了下去,眼前满是绚丽的颜色,好像人世间所有的鲜
花在这一刻完全绽放在自己眼前。虽然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冷,
但为什麽有一种极端幸福的感觉洋溢在自己的心中?

我挡住这一刀了┅┅我最心爱的男人没有受到伤害┅┅这
才是最幸福的感觉吧┅┅

芊芊微笑著从鹰刀身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荆流云还没有从眼前急剧地变化中清醒过来,他的身体已
经被疯狂欲绝的鹰刀扣住,接著胸前连中几记重拳,每一记重
击都对他的身体做成了极大的破坏。

荆流云口中鲜血狂喷,人也象一只破麻袋一般被鹰刀甩了
出去,在摔落在地上之前已晕了过去。

鹰刀坐倒在地,将芊芊温柔地搂在怀中。他的心中充满著
伤心、内疚、自责和痛苦。为什麽?芊芊你为什麽要这麽傻?
你为什麽要替我挡这一刀?我值得你用你的生命来维护吗?

或许在鹰刀的心中,芊芊并不是他深爱的女孩。甚至,他
根本没有真正将芊芊放在心上。他对芊芊与其说是爱,还不如
说是喜欢更恰当些,就象一个人喜欢一件心爱的事物一样,在
身旁固然很好,不在身边也不会感到痛苦,顶多有几分失落罢
了。而芊芊虽然将自己整个身心都放在鹰刀的身上,但她总是
认洛u灾v出身不好,不敢洛u灾v争取更大的幸福。她觉得只要
能陪伴在鹰刀身旁,看著鹰刀笑,看著鹰刀闹,就已经是最大
的满足了。所以,她总是以姬妾的身份自居,以鹰刀的意志为
自己的意志,以鹰刀的愿望洛u灾v的愿望,鹰刀是她的整个世
界,她的心里除了鹰刀再也无法容纳其他的东西。

但在此刻,鹰刀才发现,自己错的是如此厉害。他真正应
该去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眼前的芊芊。芊芊虽然没有高贵的
出身,没有绝世无双的容貌,但她有一颗水晶一般纯洁的心,
她才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人。相对于芊芊来说,自己是如此
的渺小和丑陋,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芊芊的爱。

鹰刀内力狂输入芊芊的体内。他祈求上天能够给自己一个
机会来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来换取
芊芊逝去的生命,哪怕只有一秒钟。因为,他要芊芊知道——

——芊芊,我爱你!

终于,芊芊徐徐张开了她美丽的双眼。在这一刻看来,她
的双眸非但不象个垂死的伤者,反而神采四溢光芒四射。

芊芊看著鹰刀,眼中流露出欢快的神色,她缓缓说道:“
公┅┅公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鹰刀微笑道:“我没事。不过你以後不要叫我公子了。”
他的脸上虽然满是笑容,但泪水却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芊芊一惊,一口气有些接不上来,一阵急遽地喘息过後,
她问道:“为┅┅为什麽?你┅┅你又不┅┅不要我了?”

鹰刀笑道:“我怎麽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
的丈夫,我怎麽会不要你?从今天起,你不要叫我什麽公子了
,你应该叫我相公。”

芊芊惊喜交加之下,眼中突放异彩,她努力地吸了几口气
想要说话,鹰刀却轻轻捂住她的嘴道:“你太累了,你不要说
话,听我说就够了。”

鹰刀望著远方,喃喃道:“你不是喜欢江南的山青水秀吗
?我们明天就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前面是河水,後面是
青山。我们在河边搭一个小茅屋,我平时就上山打打猎,下河
捉捉鱼,你呢就养几只鸡养几只鸭,我们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你说好不好?”

芊芊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包围著自己,她努力地幻
想著鹰刀所描绘的生活。她笑著道:“我┅┅还要养几只狗,
我每天站在夕阳里等著你打猎回来┅┅”

芊芊现在说话已没有方才那般吃力,但鹰刀却知道这正是
回光返照的现象,他心里越加痛苦,体内的天魔气如狂潮一般
向芊芊体内灌输进去。

鹰刀强忍锥心般地痛苦,尽量保持自己语调的平缓。他笑
道:“你还要带上大毛和二毛一起来等我。”

芊芊奇道:“什┅┅什麽大毛和二毛?”

鹰刀道:“大毛和二毛是我们的孩子呀,大毛是个虎头虎
脑的男孩,二毛却是个象你一般漂亮的女孩。”

芊芊笑了,她的笑容是如此灿烂,好像用她仅余不多的生
命来燃烧这个美丽的笑容,这个笑容的绽放令天地都为之失色
。她笑著说道:“男孩子一定象你,也是个天底下最有格调最
有魅力的男人┅┅不过男孩子叫大毛倒不怎麽样,女孩子叫二
毛就难听了些┅┅。”

“天底下最有格调,最有魅力的男人”正是鹰刀自夸的笑
语,鹰刀见自己平日里的笑语芊芊却记在心间,此刻听她转述
出来,不禁心如刀割,难以自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芊芊喃喃道:“相公┅┅你看,那轮太阳好漂亮啊┅┅,
天好蓝,风吹得我好舒服┅┅我好想睡觉啊┅┅”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终至细不可闻。

夜色更浓,天地间一片漆黑,充满萧煞之气。

鹰刀紧搂著芊芊已冷去的躯体,喃喃道:“是啊,天好蓝
,风吹来很舒服┅┅你,你好好的睡罢,我在这里陪著你。”
他双眼空洞地望著夜空,他的魂魄已随著芊芊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长啸自鹰刀口中传出,声震四野,天
地也为之动容。因为,在这声长啸声中包涵著太多的悲伤,太
多的痛苦,就象一头负伤的狼在月夜中长啸。

鹰刀俯身在芊芊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他低声道:“芊芊
,你再等一会儿,我先将荆流云这恶贼杀了,然後我们再去找
一处美丽的地方居住。”

他站起身来,但由于悲伤过度,再加上方才为了给芊芊延
命,太过透支体内的天魔气,这一下猛然站起竟然头一晕,身
子一晃,险些摔倒。

鹰刀摇摇晃晃地走向荆流云,他在晕倒在地的荆流云身前
站住,默默地自身後抽出刀来,就要向荆流云砍去。

只听身後一声哀求:“不┅┅不要!鹰哥哥,你不要杀他
┅┅。”正是卓思楚的声音。 

鹰刀转头望向颤栗在风中的卓思楚冷冷道:“怎麽?难道
你认为我到现在还有什麽不杀他的理由吗?”

说毕,转回头举刀欲向下劈。突然後背涌起一阵森寒之气
,一柄锋利的剑已经划破他背後的衣衫,剑上的寒气刺激著鹰
刀的皮肤。

鹰刀一愣,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的寒意比严冬的寒风更
冷十分。他转过身子面对卓思楚道:“你若是能刺下这一剑,
我今夜便饶过荆流云不死!”

卓思楚脸上满是痛楚,手中的剑晃个不停,但剑尖却始终
指著鹰刀的右胸。

卓思楚哀求道:“鹰哥哥,求求你,你不要杀他┅┅。”

鹰刀凄然一笑,也不回头,他举起刀反手一刀慢慢向荆流
云砍去。刀势很慢,因为鹰刀要留给卓思楚足够的时间考虑。

鹰刀注视著卓思楚的眼楮,大夏龙雀刀离荆流云的头也越
来越近。

终于,在大夏龙雀刀离荆流云只有半寸许的地方时,鹰刀
只觉右胸一痛,卓思楚的剑已刺入鹰刀的体内。虽然刺得并不
深,但血已流下。

鹰刀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满是疯狂之色。他突然向前一扑
,卓思楚在卒不及防之下不及收剑,只听得一声轻响,剑已自
鹰刀的胸前透体而出,直穿後背。

卓思楚被眼前的变故所惊呆,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失魂
落魄之下竟然怔在那里动弹不得。她的手却依然握著穿透鹰刀
身体的剑柄之上,忘了抽回。

只听得“叮”地一声脆响,鹰刀翻过手腕,一刀将卓思楚
的剑削断。他接著用手一拍留在胸前的断剑,断剑自後背透体
激射而出,如流星一般飞落在草丛之中。

鹰刀也不点穴止血,更不看卓思楚一眼,只是默默地走到
芊芊的尸体前,弯腰将芊芊抱起,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突然鹰刀顿住身形,开口说道:“今夜一剑之後,你我恩
断义绝,他日相见便是死敌。至于荆流云,我今夜虽然饶他不
死,但只要他日後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会叫他尝遍人世间所
有痛苦之事,我要他眼看著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要他後悔为什
麽今夜没有死在我的手中┅┅。”

卓思楚呆呆地望著摇摇晃晃消失在夜色之中的鹰刀,口中
只是喃喃念道:“恩断义绝,他日相见便是死敌┅┅恩断义绝
,他日相见便是死敌┅┅恩断义绝┅┅死敌┅┅。”

伤心过度之下,卓思楚只觉喉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卓思楚低头看著自己白衣上鲜艳的血渍,顿时间觉得生无
可恋,万念俱灰。

她长叹一声,如一具没有躯壳的幽灵飘然而去,临走之前
连看也没看依然昏迷在地的荆流云一眼。

鹰刀抱著芊芊跌跌撞撞地走在河边的小径之上,他也不知
道这条路有多远,他要走到何时才会停止,在他的脑海之中只
有一件事,那就是要为芊芊找到一个美丽的地方,然後在那个
地方结庐而居,他要在那个地方陪伴著自己的妻子。所以,在
找到这个地方之前,他决不会停下脚步。

身体的劳累,心灵的悲哀,再加上剑伤後的失血,这些终
于使得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也禁受不住了。鹰刀只觉得脚步越
来越沉,怀中的芊芊也越来越重┅┅

突然,鹰刀脚下一滑,竟直直地向河中摔了下去。

浪花一卷,紧抱著芊芊的鹰刀便消失在遄急的河流之中。



这是一个美丽的渔村。

这里世世代代的人们都是靠著村前这条河流来打鱼为生,
也因为这样,这里的人们一个个都很善良和淳朴。

这里的生活平静而悠闲,便是村头阿三家被黄鼠狼叼去一
只鸡也被看作是村中的大事。

这样与世无争的渔村在全天下也许有很多,但这一个无疑
是景色最迷人的一个。

若儿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虽然肤色有些黝黑,但却丝毫
不减其天生的丽质。相反,却显得她更加的健康更加的美丽。
她已经十七岁了,很多象她这般大的姑娘早已经嫁人了,但她
却偏偏没有嫁。并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其实上门提亲的人都
快将她家的门给挤破了,可她就是不肯答应。她爹爹只有这麽
一个宝贝女儿,心里实在心痛她,见她不答应也就不再勉强。
就这样,若儿到现在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女孩。

其实,若儿也是有些心事的。她有时从梦中醒来,总是很
不高兴,因洛ub梦中她看见了一个俊朗的男人,这个男人和自
己所有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他有著如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但他的眼中却又隐隐露出几许忧伤。每次她梦见这个男人时,
总是觉得很快乐。但梦总是短暂的,春梦更是短暂。所以,每
次她梦见这个男人醒来之後,总是很难过,为什麽好梦总是难
寻?什麽时候才能真正在生活中见到他呢?

这就是若儿的心事。这心事虽然不会天天出现,但却象一
只打不死的苍蝇,常常出现在你的眼前骚扰一下。特别是这个
夏天,这个充满成熟气息的夏天。

昨夜又梦见他了。

若儿满怀著少女的心事,早早的来到河边。每当她不高兴
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在河边散一散步,好排遣一下她少女的幽
思。今天她来得更是特别早,因为由于一只蚊子的关系,昨夜
梦中时,自己还没有和那个男人说上一句话,就被蚊子叮醒了
,後来却怎麽也睡不著了。既然睡不著,若儿就索性不睡了,
她踏著薄薄的晨曦来到了河边。

就在若儿在长吁短叹之时,她发现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影躺在河滩上,下身却依然浸在河水之中。很显然,从这两个
人的衣著来看,他们并不是本村的人。

若儿的心狂跳起来,她想到了一些故老传说。在传说中总
是有许多投河自杀的痴男怨女。

若儿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于是
,她咬咬牙,还是快速地冲了过去。

她却不知道,正因洛uo冲了过去,才改变了她以後的人生
,也改变了许多人以後的人生 。

若儿在他们身前蹲下察看,却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挺拔的眉,薄薄的唇,坚毅的脸颊,不正是自己梦中的男人
吗?若儿登时脸红心跳魂荡神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
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两人正是失足落入水中的鹰刀和芊芊。







卷二《花溪问剑》终请看下卷《鹰飞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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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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