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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一章 少女情怀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4:0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一章 少女情怀 
 
第一章 少 女 情 怀 

若儿轻快地走在小径上。

她手中提著一个小小的竹篮,篮子上用一块青花碎布盖著。但
在一晃一悠之中,却有一股浓烈的酒菜香气散发出来。显然篮子中
装著的正是一些精美的酒菜。

若儿嘴角含著微笑,步伐轻盈而欢快。

一个樵夫大踏步迎面过来,行走甚急。

若儿轻笑道:“周大叔,你走的这般快,莫非是急著回家见周
大婶吗?可是,你身後的柴也掉得差不多了,回家之後只怕要挨大
婶的骂哦。”

那樵夫一怔,站住回身一望,果然身後一路之上稀稀拉拉的掉
了一地的柴。他也不收拾,只是脸白白地道:“若儿,你这是去哪
儿呀?莫非是到你半个月前救起来的那个怪人那儿去?我看你还是
别去罢,他┅┅他又在发疯了,我便是见到他发疯的样子,心里害
怕,才┅┅”

他话还没有说完,若儿已经快步向前飞奔走了。

樵夫望著若儿飞奔而去的身影大喊道:“若儿,你┅┅你可要
千万小心呀┅┅”

樵夫叹息一声走了。

若儿疾步穿过一片竹林,远远地便听到一声声吼叫,叫声中充
满著悲伤和痛苦,犹如一头负伤的野狼在陷阱之中绝望的嚎叫。

若儿心里又急又怕。他,他又发病了吗?

只见在一座孤零零地竹舍之前的空地上,一个人影坐在地上。
蓬乱的头发下面,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满是痛苦之色。脸上青筋
暴起,口中不时传出粗重地喘息声,身体也不停地摇晃,仿佛在承
受著极深的痛苦。

若儿飞奔向前。

那人好像听到有人过来,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他的眼中布满血
丝,他喘息道:“不┅┅不要过来┅┅”

若儿在离他五尺之外站定,犹豫道:“可是你┅┅你┅┅”

那人身子一晃,口中喷出一口血。

若儿大惊,正要迈步上前,却听到他大叫一声,人已跃在空中
。接著,若儿见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那人在空中竟然旋转起来,他身形不但没有下坠之势,反而越
转越高。随著他的旋转,原本在他周围的地上的枯枝树叶也跟著渐
渐形成一个漩涡,渐渐飘离地面,也在空中急旋起来。

猛然间,若儿眼前闪过一道光华。原来不知何时,那人手中已
经举著一把奇形怪状的长刀。

“破——!”一声大吼自那人口中发出。

光华再起,恍若冬日之骄阳,月夜之流星。

那人在空中虚劈一刀。

虽然是劈在虚空之处,但若儿却好像听到隐隐然有一阵风雷之
声暴响。然而,更不可思议地是,起先还在他身下旋转的枯枝树叶
在他劈出去一刀之後,竟然如利箭一般跟随著他劈出去的刀势激射
出去。随著一连串的轻响,一株碗口粗的绿竹竟然被那些枯枝树叶
拦腰击断,倒了下来。

若儿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切。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武功吗?这
未免也太┅┅太神奇了。

在若儿崇拜之极的目光之中,那人却狂喷数口鲜血,人也直直
地从空中摔落下来,象一只被人遗弃的破麻布袋一般跌落在地。

若儿忙放下手中的竹篮,奔上前去将他托起,抱在怀中。

那人徐徐睁开双眼,在一阵迷茫的神色过後,他的眼中竟然露
出了几许温柔,那是一种令人迷醉的温柔。他微笑道:“还┅┅还
是不行啊┅┅以我现在这种进度,我何时才能给你报仇?我让你失
望了吧,芊芊┅┅”说著,竟然就这样在若儿的怀中沉沉睡去。

若儿心里一酸。把我错认做你死去的妻子了吗?可我为什麽连
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呢?你用那种温柔的眼光看著我的时候,我
真的好喜欢┅┅。

若儿转过头去,眼光落在不远处的一D◎s坟之上。墓碑上只有
寥寥几个字——

“爱妻芊芊之墓 鹰刀 立”

这个在若儿怀中沉睡的男人正是鹰刀。

微风拂过,两颗晶莹的泪珠轻轻滑过若儿的面颊。她喃喃轻唤
道:“鹰刀┅┅鹰大哥┅┅”

这个原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小渔村的快乐少女,就在此刻流下
了第一滴情人的眼泪。在这一滴眼泪之中包含著几许忧愁?几许欢
乐?几许柔情?

就这样,若儿紧抱著鹰刀哼起广泛流传于江南的一首情歌。也
许在这之前,若儿并不明白这首情歌所表达的那种无奈和悲伤,但
在此刻,她却懂了,而且比谁都懂得多。

“我牵挂著你呀,你却只想著她,我送你一朵山茶花,你却只
知道装傻,我要你跟著我走呀,你却在我心上狠狠地踏,哎呀,你
真是我的小怨家┅┅”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山谷之内,而若儿的心却已经成长。 



鹰刀自半月之前被若儿救起之後,谢绝了若儿要他住在她家中
的邀请,而是在小渔村的村後一片竹林之中选了块空地埋葬了芊芊
。并在芊芊墓旁,用竹子搭了个简陋的竹舍结庐而居。平日里,他
深居简出,也不和村子里的任何人打交道。只是在需要米粮的时候
,他才给些银两拜托若儿的父亲帮著到村外去买一些回来。因此,
整个渔村的人都认为鹰刀神神密密地,不敢和他接近。再加上鹰刀
勤练天魔功,却时常因为操之过急的原因,导致陷入幻觉之中无法
自制而发出奇怪的嘶吼之声,使得人们更是害怕。

如此半个月下来,除了若儿常常弄些好酒好菜来看望鹰刀之外
,几乎没有其他的人敢到这片竹林中来。

鹰刀自然了解到若儿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心,但他身为杀害荆悲
情的“凶手”,花溪剑派自然会对他穷追不舍,特别是荆流云,更
是不容鹰刀在这世上多活一刻。在这种时刻,无论谁和自己多亲近
一点,无疑于在和死神打交道。所以,若儿越是对鹰刀好,鹰刀越
是感到不安。

有芊芊这个前车之鉴,鹰刀再也不敢随意地接近他人,以免有
人再次遭到自己的连累。

每一次若儿来看他,他都摆著一副冰冷的脸孔。但几次之後,
若儿不但没有放弃对他的关心,反而越加来得勤快。如此之下,鹰
刀也无可奈何,只得默许她的到来。

这些日子以来,鹰刀苦练天魔功,但令人沮丧地是,进展甚微
。每次运功总是幻觉丛生,内心充满了狂暴之念。鹰刀却不知道是
受自己复仇之念所影响,一些负面情绪大幅增加导致。这是和天魔
功清净自然的练功法门大相径庭的。天魔功最忌讳地便是急进,而
鹰刀心中满是复仇之念,他巴不得在一夜之间就能练成最高深的内
功。象这样练下去,鹰刀终有一天会无法控制体内因负面情绪带来
的幻觉而疯狂至死。

鹰刀每次提气运功到极至的时候,总是无法跟上体内天魔气运
转速度而不得不以吐血这种减压的方法来发泄自己身体不能承受的
那部分天魔气,虽然这不失一个降低自己走火入魔几率的方法,但
血为气之根本,这种方法从根本上来说是对鹰刀不利的。时间一长
,必定会造成鹰刀气血两虚,到那时,天魔气强劲的反噬再也不是
喷几口血就能制止得了的了。

所以,鹰刀现在这种练功的方法正是大错特错的,只有抛开心
中复仇之念,紧守本心,循序渐进一步步的来,才是真正地练功之
道。只可惜,鹰刀的心已被仇恨所蒙蔽,没有想到这些。

今天,鹰刀虽然强行催逼体内天魔气到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
限,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刀,但终于受到天魔气强劲的反噬,被
逼喷出鲜血。其实,在他腾身跃起之前,天魔气的运行已经使得他
吐血了,但他凭著惊人的毅力,硬是继续腾身挥刀一击。这种做法
实在是饮鸩止渴得不偿失。

天已黑了。

在一盏飘摇不定的油灯之下,若儿满怀著柔情注视著躺在竹床
上昏睡不醒的鹰刀。

夜风在窗外呼号,更有夜枭在静夜之中不时的发出几声短促而
尖利的嘶叫。

若儿胆战心惊地望了望窗外,外面漆黑一片。这间竹舍远离渔
村,平日中就罕有人迹,如今在这暗夜之中更是显得有些孤寂。

若儿的心不禁有些打鼓。老实说,在这种深夜,一个女孩子孤
零零地呆在这种地方,委实是有些害怕的。但此刻便是让她一个人
穿过竹林回到村子里,她也不敢。好歹,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在陪著,尽管是睡著的。

想到身旁的鹰刀,若儿的心才有些定下来。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若儿一惊,颤声道:“谁?┅┅”

没有人回应,但敲门声却继续在响著。这声音仿佛暗含著一种
奇异的节奏,在静夜之中显得特别刺耳,也显出几分诡异。

这里白天都没有人会来,更别说是晚上了。莫非是鬼魂?

若儿的脑中忽闪著许多恐怖诡异的恶灵传说,再望一眼窗外,
竟隐隐觉得在那黑暗之中似乎隐藏著什麽。

若儿越想越怕,吓得连腿都软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若儿的手臂。若儿一惊,转过头来,却
见到鹰刀已经翻身坐起。

鹰刀微笑道:“别怕,去把门打开,可能是你爹爹见你没有回
家,便叫人来找你了。”

鹰刀的微笑中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一般,使得若儿胆气徒壮。若
儿笑道:“我┅┅我哪有害怕?我这就去开门。”

她虽然说不害怕,但她的手却有些抖,她虽然说去开门,但她
的脚却半天也不见移动一步。

鹰刀一笑,长身而起,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著一个黑黑的身影,正是若儿在路上曾经遇见的那位樵
夫。只见他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瞪著鹰刀。

若儿见了,放下心事,笑道:“原来是周大叔,是我爹爹叫你
来接我回去的吗?”说著向门口走来。

那樵夫没有回答,依然瞪著鹰刀。

鹰刀很是奇怪。这人神情如此怪异,好似撞邪一般┅┅撞邪?
不好!鹰刀猛然推开走过来的若儿,飞身向後退。

但那樵夫已经飞扑上来,一直背放在身後的右手中却拿著一把
闪亮的斧头。在灯光之下,斧头的刀刃之上闪著一种幽暗的绿光,
显然抹了剧毒之物。

那樵夫只是追著鹰刀猛砍,虽然没有什麽武功,但他的力气却
大得异乎寻常,没多久,竹舍内的一些家具杂物已被他砍得支离破
碎了。

鹰刀又要顾著若儿,又怕自己手重伤了那樵夫的性命,一时间
竟然奈何不了他。突然,那樵夫撞翻了桌子,油灯被打翻。登时,
整个房间均陷入黑暗之中,唯有那樵夫如野兽般的喘息声不时在房
间之中响起。

若儿被鹰刀推在一个角落之中,耳边轻轻传来鹰刀温柔的声音
:“你躲在这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去打发他。”不待若儿答
应,微风拂过,鹰刀已不知所踪。

若儿紧缩在角落之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房中一片寂静,连那樵夫的喘息声也象是没有了。

若儿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为什麽周大叔要砍杀我们?鹰
大哥不会有什麽事罢?纷至沓来的念头如潮水般涌将上来,使得她
几乎难以忍受这种令人疯狂的寂静。

她这才明白,有的时候,静也是一种恐惧,越是安静,恐惧感
就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火光在若儿眼前亮起。映入眼帘的正是
鹰刀那洒脱、迷人的笑容。

若儿哭著搂住鹰刀的脖子,颤声道:“你┅┅你没事吧?周大
叔洛u n杀我们?他┅┅他是不是疯了?”

鹰刀轻拍若儿的後背,轻声道:“那位大叔没有疯,他只是被
人用摄魂术控制了而已。要杀我们的不是他,而是用摄魂术控制住
他的那个人。”

若儿惊魂未定,喃喃问道:“摄魂术?什麽摄魂术?”

鹰刀笑道:“摄魂术是一种邪派武功,他能够控制别人的心智
,使人做出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来。我下次再解释给你听,
因为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说著,他转头望向窗外,喃喃道:“
也许,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著我们。”

窗外依然一片漆黑和寂静,但在鹰刀看来,却仿佛有一张巨大
的网张著,在等著自己这条鱼儿堕入其中。

鹰刀突然笑了起来。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笑著面
对,因为他知道,有时候,笑,才是真正致命的武器,它不但能鼓
舞自己的士气,还能打击敌人的信心。

要想抓自己这条大鱼,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哟!

鹰刀拉著若儿的手走出门外。


若儿只觉鹰刀的手又大又温暖,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竟然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走遍全身。身子有些软,脸上有些热,但一颗心
却在胸中如小鹿一般乱撞不已。

鹰刀刚拉著若儿跨出门外,却又退了回来。

若儿奇道:“洛u鞲S不走了?”老实说,她委实有些害怕。特
别是看到地上躺著的周大叔。现在,她只希望能快些回到村子里,
回到人多的地方。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她才会觉得安心。

虽然,她绝对信任鹰刀,但此刻对鹰刀不进反退的做法也不禁
有些埋怨。只是她性格温婉,即便是有一丝丝埋怨也不愿表露出来
,而是将它埋藏在心中。

鹰刀目光闪动,唇角微微露出笑容,道:“嘿,我竟险些中了
他的奸计!”

若儿问道:“中什麽计?”

鹰刀将门关好,道:“我们方才若是出去,别说回到渔村,就
是能不能活著也是难说的很。”

若儿道:“为什麽?”

鹰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以你周大叔这种
人能够伤害到我吗?”

若儿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周大叔,摇了摇头。

鹰刀笑道:“连你都知道周大叔杀不了我,那麽这个躲在暗处
的幕後黑手自然更加清楚。其实,他这麽做只有一个目的。”

若儿问道:“什麽目的?”

鹰刀道:“他的目的只是逼我们走出这间屋子而已。他用摄魂
术控制了周大叔来杀我,虽然明明知道不会成功,但却能够让我们
惊魂不定,让我们觉得呆在这间屋子里很不安全,只想赶快离开这
里,到村子里去。这种反应正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因为他
利用的便是人类对不知事物的恐惧心理,事情越是诡异,人们越是
害怕。而人一害怕,就想躲到人多的地方去。而且人一恐惧起来,
判断事物的能力必然会下降,就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会觉得是惊
天动地。所以,他料定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回到村子里。但如果
我们这麽做,就会堕入他的陷阱了。”

若儿皱著眉头,道:“我好像不太明白。我们会堕入什麽陷阱
?”

鹰刀笑道:“在黑暗之中,什麽最明显?”

若儿道:“自然是灯光。”

鹰刀道:“正是。我们从这间亮灯的屋子里一出去,就会暴露
在他的目光之下。他在暗,我们在明。从这里到村子还有很长一段
路要走,特别是要穿过那片竹林。只要他随便在哪里设一点圈套和
陷阱,我们便会乖乖的踩进去。到那时,我们要想完好无损的回到
渔村只怕是很难了。”

若儿倒吸一口凉气,道:“那我们应该怎麽做?”

鹰刀笑道:“既然他一心想逼我们走出屋子,那我们对付他最
好的方法自然是呆在屋子里了。只要我们沉住气,等天一亮,我们
这场仗便算是打赢了。”

若儿道:“如果他冲进来呢?”

鹰刀道:“他不敢的。”

若儿奇道:“为什麽?”

鹰刀笑道:“他之所以在外边装神弄鬼,为的正是要将我们逼
出去。他为什麽要逼我们出去呢?因为他知道光明正大的和我动手
没有胜我的把握。如果,他一冲进来便能解决问题,他早就进来了
,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若儿嫣然一笑,道:“所以,我们这间屋子看来是很不安全,
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

鹰刀哈哈一笑:“所以,我们可以在屋子里喝酒吃菜,而他却
只能在外面喝风。若儿,你下午带来的酒菜我还没有尝尝呢,也不
知你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若儿笑道:“如此长夜,我倒也想陪你喝上几杯。”

鹰刀也笑道:“喝酒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一个人喝酒就没什麽
味道了。”



桌椅已经重新摆放好了,酒菜也已端在桌上。

两人杯来盏往,喝几口酒,说笑几句,竟似已忘了在屋外还有
人等著要他们的命,竟似已忘了屋外的世界正是个杀机四伏的鬼魅
世界。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叹息:“我在外面喝风,两位却在屋内喝
酒。这个世界也真是不公平。”语调平和温柔,但在暗夜之中乍然
响起,却好像带著些阴森森的鬼气。

若儿不禁吃了一惊,拿著酒杯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鹰刀却好像早已猜到有人会来一般,他轻轻低声对若儿说道:
“小老鼠终于忍不住了。”

若儿道:“什麽小老鼠?”

鹰刀笑道:“鬼鬼祟祟躲在黑漆漆的地方,不是老鼠是什麽?
但听他的声音,显然年龄并不大,只能说是只小老鼠。”

若儿不禁笑了起来。听鹰刀如此一说,原来害怕的心思早已不
翼而飞了。

鹰刀扬声道:“兄台在外边等了有半夜,此刻想必有些冷了。
相请不如偶遇,兄台进来共醉一场又有何妨?”

门徐徐被推开。一个翩翩佳公子踏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头戴一顶紫金冠,英俊的面容之上微泛笑容,一袭桔黄
色长衫,腰中围著一条紫玉带。手中纸扇轻摇,就这样迈步走了进
来。

若儿只道进来的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也必是面目狰狞之人。却
没想到进来的竟是个英俊的少年。

鹰刀微笑道:“坐。”

那少年也不客气,就在桌前坐了下来。

鹰刀道:“酒虽还有些,但杯子却没有了。若是兄台不嫌弃的
话,不如就干了我手中这杯吧。”

说毕,手在桌上一拍,桌上的酒杯跳了起来。鹰刀用指一弹,
酒杯便如流星一般向那少年面门飞去。

酒杯虽在空中急旋,却连一滴酒也未倒出。

那少年纸扇一摇,扇柄已击中激射过来的酒杯的边缘。酒杯在
那少年的面前转了一圈又折回向鹰刀面前飞来。同样,杯中的酒也
未倒出半点。

鹰刀手一挥,酒杯依然落回到他的手中。

那少年笑道:“要酒杯还不容易?你看我的。”

说著,那少年手中的纸扇已划向墙壁。由于这间屋子是由毛竹
搭建而成,所以在那少年一击之下,墙壁立时便破了个洞。

那少年连挥几扇,手中的扇子如快刀一般在削割著一段由墙壁
中取出来的毛竹。没多久,一只小巧精致的竹杯已摆在他的面前。

鹰刀笑道:“兄台倒使得一手好刀法,鹰某自愧不如。”

那少年哈哈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我在鹰兄面前使刀法就如
同在关公门前卖刀一般,可笑啊可笑。”

鹰刀道:“兄台无须过谦。来,且将酒满上再说。”说著,伸
出手去,将那少年面前的酒杯满上。

若儿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这两人倒似是好友一般,哪里有半
分仇敌的意味?她却不知道,方才两人已过了一招。

那少年举杯道:“鹰兄,请!”

两人举杯共饮一杯。

鹰刀哈哈一笑,将酒杯一掷,道:“如今,我们酒已喝过了,
兄台若是没什麽事,已可以走了。”

那少年却动也不动,道:“鹰兄,这岂是待客之道?我这个做
客人的还没有尽欢,你做主人的又岂能逐客?”

他眼珠一转,望向站在一旁的若儿笑道:“莫非,鹰兄是怕我
扰了你们二人的春梦不成?”

若儿一听,登时羞得脸红过耳。 

鹰刀笑道:“你自进屋起一直想找机会出手,但这麽久过去了
,你可曾有过什麽机会?虽然你的刀法不错,但老实说,你的内力
却不如我。若是我们过招,我有信心在两百招之内将你击败。”

那少年眼光一闪,冷笑道:“你既然有信心将我击败,你又为
何不出手?”

鹰刀道:“我虽然能将你击败,却没有杀你的把握。若是逞强
要你的命,只怕我也会受不轻的伤。但现在我行踪已露,不日内就
要离开此地亡命天涯,又怎麽能够受伤?既然无法杀你,和你动手
也是浪费力气。明知事不可为,我鹰刀又何必出手?”

那少年笑道:“你若是以为凭你这几句话便能将我吓走,那就
打错主意了。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说话的。”

鹰刀也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来这里不是来听我说话的,但我
鹰刀得罪的人虽多,却好像并没有兄台在内。老实说,我到现在还
是不知道你为了什麽要对付我。”

那少年道:“只要你赢了我,我自然会对你说我来的目的,但
你若是输了┅┅”

若儿在一旁截口道:“输了怎样?”

那少年嘿嘿一笑:“他若是输了,连命都没有了,我和一个死
人有什麽好说的?”

鹰刀长身笑道:“既然你一定要打,我也只好陪你玩玩了。”
说著他对若儿道:“若儿,你退到我身後的墙角。”

若儿依言退到墙角,口中却道:“你┅┅你小心些。”

鹰刀笑道:“就凭他这只小老鼠?┅┅”他话未说完,身子已
经跃起,一刀向那少年劈去!

那少年想不到鹰刀说打就打,忙起身迎战。

他闪身避开鹰刀的刀势,右手已擎出一支短棒点向鹰刀胸前。

鹰刀这一刀本就是虚招,他不等招式用老便横刀回拖,斜斜斩
向短棒。鹰刀的目的是依靠自己大夏龙雀刀的锋利,断其兵刃。

但那少年变招甚快,招数精妙。他的手腕一转,短棒贴上鹰刀
的刀背,使得鹰刀这一刀落空。接著,他顺势沿著刀背而下,点向
鹰刀手腕上大穴。他这一招连消带打,果然妙至毫颠。

鹰刀一惊,天魔气徒发。他飞起一脚,天魔气依循著脚势攻向
那少年点过来的短棒。

棒腿相交,天魔气沿著短棒直逼那少年手上大脉。

那少年想不到鹰刀居然有这种奇怪的内功,气机居然如同有形
之物可以攻击自己。意料不及之下,不禁吃了点亏。

那少年闷哼一声,连退几步。待得将攻入自己体内的天魔气驱
逐干净时,鹰刀已经连发几刀,将自己逼到了墙角。

那少年忙施几式妙招,才化解眼前的危急,但却依然落在下风
,无法扳回。

刀,本是善攻不善守的兵器。此刻鹰刀既然占了上风,他又气
脉悠长,刀势一展开,登时如狂风骤雨一般,逼得那少年连喘气的
功夫都没有。

但那少年倒也颇为硬气,明明在苦苦支撑,却硬是不肯服输。
而且,每到危急的关头,总能使出几招妙招来躲过。

鹰刀不禁有些佩服,他笑道:“还要打吗?”

那少年只是不肯说话,手底下却丝毫不见软弱。但时间一长,
他的额头上已满是汗水,呼吸之声也渐渐急促起来。

眼见那少年即将坚持不住,却听到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一个温柔娇媚的声音道:“家里有人吗?”

这把声音温柔缱绻,令人消魂,但听在鹰刀的耳中却如晴天霹
雳,震耳欲聋。因为,他对这把声音的主人实在是太熟悉了。

鹰刀哈哈一笑,一个翻身跃到若儿身前,将她护在身後,道:
“彩衣姑娘光临寒舍,鹰某幸何如之?请进来吧。”

鹰刀嘴上说的轻松,心内却不停地在打鼓。眼前这个少年已是
难以应付,如果再加上蒙彩衣,自己以一敌二,还要照顾身後的若
儿,实在是凶多吉少。

一个身材玲珑千娇百媚的人影闪了进来。

正是蒙彩衣。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易容作苏小小打扮的蒙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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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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