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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九章 再见伊人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6:1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九章 再见伊人 
 
第九章 再 见 伊 人

鹰刀紧紧跟随著白衣“少年”的身後进了巴东城。

对于白衣“少年”在城门口帮助自己掩饰行迹之事,鹰刀本来
应该很感激的,但很明显,白衣少年对自己决不会是“无偿”埙ubr /> ,必有其十分险恶的图谋在内,只看她笑嘻嘻看著自己时那种黄鼠
狼对鸡一般殷勤的笑容,“司马昭之心”已昭然若揭了。

从其行动间行云流水脚步沾尘的身法看来,此女的武功,至少
是轻功颇有独到之处。只见她在人群之中身影飘忽,此刻还在观赏
街旁店角的花灯,下一刻却出现在卖糖葫芦的老汉身旁悠哉悠哉了
。而那名原先随身伺候她的锦衣女童在跟著转了几条街之後,突然
失去了踪迹,显然是奉命去布置一些对付自己的诡计了。

鹰刀由于身负天魔神功,本身内力雄厚,但自小没有受过什麽
正规的武学传授,以至于武功招式平庸之极,便是普普通通的一个
世家子弟或者名门正派出身的弟子也可能比他高明许多,至于轻功
更是稀松平常。所以,要身上挑著一担柴的鹰刀追上白衣少年快捷
飘忽的身影,其难度是可以想见的。好在那白衣少年并没有将鹰刀
甩掉的意思,故而鹰刀始终能够紧随其後。可是,以鹰刀这种乡下
傻小子形象并挑著柴担满头大汗的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难免会引
得街上行人人人侧目——莫非,这小子发羊颠疯吗?

本来,鹰刀在进城之後便应该甩开白衣少年,自己该干什麽便
去干什麽,也好过被她牵著鼻子如小老鼠一般在城里乱窜。虽然,
表面上看来,白衣少年是对自己有恩的,她在城门口时总算是帮了
自己一个小忙,但对于鹰刀这种人来说,“感恩图报”这种事如果
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偶一为之倒也无妨,否则能免则免,最好是风拂
水面过不留痕。可是,现在的情况则有些不同,不是鹰刀怀有什麽
报恩的心理追在白衣少年的後面,而是鹰刀基于两个理由而无法放
弃对那白衣少年的追逐:一,强烈的好奇心促使鹰刀想看一看这白
衣少年对自己究竟有什麽图谋;二,毕竟和美女同行的机会不是很
多,特别是这种女扮男装之後别具一股风流的美女,毫无疑问,走
在她的身後,一饱其摇摆的腰肢、绰约的风姿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
高度享受。

象个白痴一般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後已近两个时辰了。只见她如
一个观光客一样在巴东城的大街小巷东游西荡,每一家店铺都要兴
趣盎然地进去光顾浏览一番。若是中意的东西,便不论什麽价钱就
这样买了下来,但在手上把玩不了半个时辰便随手塞到擦肩而过的
行人手中。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不但引得众多爱拣便宜的市民众星
拱月般地追逐其後,便是鹰刀也不禁有些意动:“这婆娘这般有钱
,象个散财童子一般到处大撒银钱,若是将她连钱带人弄到手里,
来个财色兼收,那我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呵呵┅┅”

出于这种肮脏的想法,鹰刀不仅不觉得跟在她的身後是件辛苦
之事,反而趁著闲暇之时大动脑筋,希望能筹谋出一个“抱得金山
美人一起归”的妙计,想到美处时,更是连那白衣少年在前方徜徉
而行的身影看起来也是金晃晃的分外耀眼。

就这样,在转了几条街之後,那白衣少年在一家估衣铺前立定
。她朝店内瞄了几眼,转身冲著鹰刀一点头且勾了勾手指,示意鹰
刀随著她一同进去。

莫非这家估衣铺之中有什麽玄机?又或者这家估衣铺便是这白
衣少年的巢穴?在店铺之中隐藏著无数的凶险和杀机?

尽管如此猜想,但鹰刀却毫无惧色。相对于男人来说,世间最
能吸引人的东西不外乎酒、色、财、势四种,只要能拥有其中的一
种便能让人如痴如醉,视任何困难险阻为无物,而此刻面前的白衣
少年兼具财色两种,鹰刀如何肯轻易放过?更何况,自己象傻子一
般跟了这白衣少年这麽久,为得正是想一探对方对自己究竟有何图
谋,此时既然已经到了地头,焉能就此退走?他放下柴担,从柴堆
之中取出大夏龙雀刀等物,昂然阔步跟入店内。虽然,一个乡下傻
小子突然从柴堆之中取出一柄华美的兵器未免有点让他人惊异,但
此刻的鹰刀也顾不了这麽多了。

鹰刀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步入店内,可没多久之後便发现自己
过于神经过敏了。原来这还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估衣铺,根本不是什
麽龙潭虎穴,如果一定要说这家估衣铺和别的店铺有什麽不同的话
,那便是这家估衣铺装璜华美之极,显然是巴东城内最大的店铺之
一。

“嗯,这家铺子还象这麽回事。这里的衣服虽然不怎麽地,但
在这种小地方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喂,店家┅┅把这套,这套
,还有这套┅┅这几套衣服给我身後的这个臭小子试一试。”白衣
少年进入店铺之後,便旁若无人地挑拣起柜台上的衣服来,而她口
中所指的“臭小子”自然是紧随其後进入店中的鹰刀无疑。

鹰刀还在稀里糊涂不知所以然之时,便被热情的伙计簇拥进一
间小屋。紧接著,一阵忙碌之後,出现在白衣少年眼前的已是一个
身著华丽锦服,挺秀俊伟的鹰刀了。

“衣服不错,就是穿在你的身上有些可惜了。┅┅店家,把这
几套衣服都给我包起来,等会儿送到城北的高升客栈天字号房。”
那白衣少年给鹰刀“包装”一番後,依然不理会鹰刀,自顾自地跨
出店门而去。

被弄得一头雾水的鹰刀终于在一条小巷中拦住白衣少年。他努
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喝道:“喂,你究竟想怎样?”

白衣少年毫不畏惧,悠然笑道:“我不想怎麽样,只是有人拜
托我将你带去见她而已。”

鹰刀眉毛一皱:“要见我的是谁?他洛u鞲ㄗ荞ㄖ琚A我洛u n
去见他?”

白衣少年撇了撇嘴,道:“你若是不想去见她,我没什麽意见
,你别跟著我便是。不过,你可别後悔。”

鹰刀“哼”地一声,道:“本来,我看在你容貌秀美的份上,
就是陪著你随处走走也没有什麽,但你如此一说,我若是再跟著你
乱转,倒显得我没有骨气了。”说毕,他不再理会那白衣少年转身
便走。

身後风声急响。一柄带鞘的匕首带著一丝寒意如利箭一般越过
鹰刀的肩膀直刺墙上。

破星之焰?!

鹰刀望著眼前这柄本由楚灵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後来又由自
己交给送李筑和秋离水两人去金陵养伤的傲寒当作信物的破星之焰
,不禁一怔。为什麽破星之焰会在她的手中?

鹰刀转身望著那白衣少年,眼前突然幻化出楚灵娇柔可爱的身
影。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激动。

那白衣少年望著鹰刀傻傻的样子,不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鹰刀,鹰大公子,有种的话,你就别跟著来。”

鹰刀连眼楮也不眨半下便从墙上将破星之焰拔下并理所当然的
纳入怀中。此刻的鹰刀便是那白衣少年用大铁棒赶他走,他也是不
会走的。



巴东城北,高升客栈。

鹰刀怀著一种兴奋且又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推开身前的一道门
。在来此的路途上,他一直憧憬著和楚灵见面的一刻,但真正到了
触手可及之时,他不禁又有著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

门,悄无声息的缓缓开启。

如梦幻一般,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呈现在眼前。只见她背向著
自己,如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披著一道浅绿色的披风
,身子斜斜地倚靠在窗前,那一种慵懒无力的样子使人忍不住想要
去拥抱她、去呵护她。

鹰刀定定地望著她削瘦修长的背影,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分
开有多久了?一百年?一千年?还是昨天?鹰刀一直以洛u灾v对楚
灵的感情并不深,至少,在这一段分开的日子里,自己似乎没怎麽
思念著她。但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原来自己对她是如
此地依恋,就像孩子对母亲的依恋,浪子对故乡的依恋,虽然这种
依恋看似是淡淡的,但它却象是能够穿透时空一般,即便世事沧海
桑田变幻无常,可这种爱恋的心情却深邃而恒久不变。

情到深时情转薄,陈年的老酒越是平淡如水越是能够醉人。

斜倚在窗前的楚灵猛然间若有所觉,她转过身来看见了鹰刀正
站在门口微笑著注视著自己,即便是早已知道鹰刀要来,在那一刹
那间,她仍然有著一种惊心动魄的震撼。这许多日子以来,日日夜
夜刻骨铭心的思念俱都化作相思泪,缓缓滑下脸颊。

还是一样温暖的微笑,一样耀如星辰的双眼,一样宽厚的肩膀
,一样连千斤重担也不能使之弯曲的脊背┅┅唯一的改变是他削瘦
坚毅的脸庞上已平添了许多风霜。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历了
这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又如何不令他风霜满额?心爱的女人
对他的背叛,妾侍芊芊的身死,白道诸派的追杀┅┅无论哪一点都
可以令一个人意志消沉,可他看起来却仍是那样的洒脱和自信,仿
佛天下任何困难也不能将其击倒┅┅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这,
才是我楚灵永爱无悔的夫婿!

眼见自己的心上人如此顽强不屈,一种骄傲的情绪不禁浮上楚
灵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如瀚海一般的爱意奔涌而来,无可抑制。

鹰刀微笑著慢慢走到楚灵的身前,以一种近乎粗鲁的动作,将
她紧紧拥入怀中。他沙哑著嗓子,轻轻在楚灵的耳边道:“灵儿,
你┅┅瘦了┅┅”

尽管楚灵柔弱的身子已经被鹰刀紧搂著,使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来,但她还是希望鹰刀能将她搂得再紧些。她也使尽全身力气,拼
命地紧紧搂住鹰刀,希望能将自己的身子一直溶入鹰刀的身体里,
这样两人便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用饱尝相思之苦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相思断肠,企盼的岂非正是这一刻?
楚灵满面泪痕,呜咽道:“鹰大哥┅┅终于见到你了。现在,我便
是立刻死了,我也是心满意足┅┅”

说著,她轻轻放开鹰刀,举起手来抚摸著鹰刀削瘦的脸庞,痴
痴道:“鹰大哥,你也清减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些日子
以来,你一定很辛苦罢?”

鹰刀笑道:“也不怎麽辛苦。就是常常想念灵儿的天下第一美
味鲜鱼汤┅┅我只要一想起你煲的鱼汤,我就忍不住流口水,眼前
便是有山珍海味也是觉得索然无味,味同嚼蜡。所以,我看起来才
有些瘦了,这是营养不足的缘故。”

楚灵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笑起来:“虽然知道你是在哄我,
我还是很开心┅┅唉,若是我们能这样永远在一起说说笑笑,那样
有多好?”

鹰刀望著楚灵犹带泪痕的梨涡浅笑,只觉得她实在是美得无法
形容,尽管两人相识已久了,本该对她绝世的容貌熟视无睹才是,
但每每在不经意间,便又能发现她另有风韵雅致之处,令人惊喜不
已。他笑笑道:“这有何难?反正你我二人情定之约天下皆知,只
待我抽空去蓬莱仙阁一行,亲自向你爹爹求婚,把我们俩的婚事给
办了。这样一来,我们不就能长相厮守了吗?” 

鹰刀现在俗事多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蓬莱仙阁求婚,但为了
博楚灵一笑,他便随口说了求婚之事,实际上他的内心倒还没有这
个打算。至少,在夺取天魔宫教主之位之前,他是没有空暇去理会
和楚灵的婚事的。

但楚灵并没有如鹰刀所想一般兴奋雀跃,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
样子默默低下了头。

鹰刀正在疑惑间,却见楚灵猛然抬起头,两眼专注而深情的望
著鹰刀道:“鹰┅┅鹰大哥┅┅现在,灵儿便把自己干干净净的身
子给了你罢┅┅我们,我们在这里┅┅洞房花烛┅┅”

她越说越是害羞,脸上也泛起一阵娇艳的红云,到得後来几乎
要滴出血来,但眼神却依然清澈而坚定,显示了她认真的决心。

鹰刀被她的话语震撼得一阵恍惚,几疑身在梦中。




巴东城城东。

望秀峰,试剑亭。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亭中,双手後背,一袭紫色的长衫
在轻风中舒卷,益发显现出他卓然不群的超凡气质。

亭外一丛盛开的鲜花中,蝴蝶上下翻飞,震动的双翅在夕阳的
映照之下赫然流动著一丝瑰丽的艳色。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紫衣人长叹一声,双眼凝注在蝴蝶之上若有所思。突然,他双
眉一振,转身向外望去,轻声道:“战雨兄,既然来了,洛u S豫
再三,过门不入呢?”

亭外长笑声起,一道粗豪狂放不修边幅的身影缓缓自亭外小径
的远端出现,正是狙击鹰刀无功而返的“狂刀”战雨。

只见他跨步向前走来。但令人惊异的是,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跨
了三步,便已从小径的远端逾越过十几丈的距离进入了亭中。

紫衣人微微点头,微笑道:“比之五年之前,战雨兄的功力又
精进了。只看战雨兄这‘缩地成寸’的轻功能如此轻松写意地施展
出来,可以想见战雨兄的刀法已到了‘心刀’的极至,即将跨入一
个崭新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战雨淡然一笑,道:“五年之前,我远赴东海蓬莱仙阁求战楚
兄,虽然三招之下便败在楚兄的剑下,但也由此突破了我练习‘心
刀’的瓶颈,使得我刀法得以大成。如今,我能有此进境也是拜楚
兄所赐,对于这一点我战雨没齿难忘。”

原来,这紫衣人竟然是当今中原武林第一人、东海蓬莱仙阁的
宗主、楚灵之父——紫衫逍遥王楚天舒??!那麽,派遣战雨追杀
鹰刀的人岂非正是鹰刀常常挂在口边的“便宜岳父大人”?

楚天舒笑道:“战雨兄何须如此?虽然当年比武你不慎败于我
的剑下,但你不也是答应替在下做一件事吗?如此说来,你我两人
的帐早就两清了,战雨兄又何故耿耿于怀呢?”

战雨长叹道:“当年我败在楚兄剑下之後,我虽然提出可以替
楚兄做一件事来当作楚兄助我突破‘心刀’瓶颈的补偿,但楚兄却
一直没有提出要我做什麽事,并且还开放蓬莱仙阁藏经楼内所有武
功秘笈给我参考,使得我在那半年之内获益非浅┅┅说起来,楚兄
非但是我的良友,更是我的良师。”

楚天舒道:“战雨兄言重了。以战雨兄的天纵之才,便是没有
我的帮助也一样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更何况,我要战雨兄所做
的事,战雨兄不是也去做了吗?所以,你我二人的帐已经是清清楚
楚了,谁也没有欠谁。”

战雨摇头道:“十天之前,我收到楚兄的信使,心里是很高兴
的,因为我总算是可以替楚兄做一件事,也算是完成了我五年来的
心愿。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杀了鹰刀,但┅┅”

楚天舒笑道:“我知道,一定是灵儿这傻丫头找上你,求你护
得鹰刀的周全┅┅嘿嘿,这傻丫头。她一定是知道我要杀鹰刀的决
定之後,想来想去,只有求你出面保护鹰刀,鹰刀才有活命的机会
。她可不知道,受命第一个去杀鹰刀的人就是你┅┅这样一来,可
累得战雨兄为难了。”

战雨苦笑著摇头道:“是呀。一个叫我去杀了鹰刀,一个却叫
我保护鹰刀┅┅当灵儿眼泪汪汪的求我时,我真的是很替她难过。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自己的父亲要杀自己深爱的爱人,这世上还有
什麽事能比这种事更残忍?楚兄,难道非要如此吗?灵儿可是你唯
一的女儿,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一辈子痛苦,让她一辈子记恨于你
吗?老实说,我虽然只见过鹰刀一面,但此人天生豪勇顽强,不畏
强暴,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堪为灵儿的良配。”

楚天舒转过身子背对著战雨,眼中一丝伤痛之色一闪而过。他
长叹道:“战雨兄,不是我要杀鹰刀,而是鹰刀非死不可。鹰刀若
是不死,花溪剑派和天魔宫的冲突必然会导致整个中原武林陷入一
片混乱之中,到那时,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于这次黑白两道的大
火拼之中。唉,难道我愿意做出这种选择吗?灵儿是我唯一的女儿
,我也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但是┅┅只恨鹰刀是杀了荆悲情
的凶手,如果没有鹰刀的人头,我很难说服以花溪剑派为首的白道
诸派退出巴蜀一带,而花溪剑派不退走,一直进逼巴蜀,天魔宫势
难坐视不理,如此一来,这一场大火拼就无法避免了。”

战雨眉头一皱道:“但以我看来,仅凭鹰刀的武功便能单枪匹
马在小花溪杀了荆悲情,这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其中有什麽隐情
也未可知┅┅”

楚天舒摇头道:“鹰刀绝非杀害荆悲情的真正凶手。荆悲情此
人不但雄才大略智计过人,而且他的剑法造诣也颇为精深,已近人
剑合一的境界。两年前,荆悲情曾来我蓬莱仙阁,名义上是为了找
我论剑,但实际上却是邀我一同对付天魔宫。虽然,他对付天魔宫
的提议被我拒绝,但我相信他是不会放弃称霸江南,乃至整个中原
武林的野心的。试问,怀有如此雄心壮志的一个人,又怎麽会无端
端丧生在鹰刀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之手呢?而且,以他的武功,鹰刀
又怎麽可能轻易便将他刺杀在他自己的老巢?”

战雨奇道:“你既然知道鹰刀是遭人陷害,洛u髂 n取他的性
命?”

楚天舒苦笑道:“我尽管知道鹰刀是被荆悲情利用,但为了大
局著想,我还是不得不杀鹰刀。因为,这一切都是荆悲情在幕後操
纵,他最希望我因顾虑著亲情而无暇对付他。”

战雨倒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荆悲情并没有死?”

楚天舒长叹道:“我也希望自己的推想是错误的。但是从许多
迹象表明,现在黑白两道紧张的局势都是被人为的制造出来的,而
有这种深沉的机心、无懈可击的计划,以及如此势如猛虎的恢弘气
魄,除了荆悲情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战雨想了想,道:“不明白。洛u A认定这一切都是荆悲情一
个人所设的局呢?”

楚天舒笑道:“也难怪你想不明白。我如果不是当事人,我也
不会想到这些的。战雨兄,可曾记得无双府被灭的事吗?”

战雨点了点头,道:“当然。荆悲情在一夕之间便将整个鬼王
府吞入自己的腹中。嘿嘿,真是好气魄,好威风。”

楚天舒道:“这,只是荆悲情的第一步棋。他原来的如意算盘
是当无双府被灭之後,天魔宫必然会大肆反击,那麽黑白两道的冲
突在那时就已经展开了。而我那段时间恰好在幽兰小筑处理一些自
己私人的事,等到我赶到江南来时,冲突的局势已经形成,我再怎
麽努力,也是无可奈何了。可以想象,他必然留有许多後招,就等
天魔宫一脚踏进他的陷阱里去了。但是,天可怜见,这一次天魔宫
居然对无双府被灭没有任何反应。如此一来,荆悲情不但失去西进
天魔宫的借口,连之前努力设下的许多陷阱也是白费了。而且,天
魔宫也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如果天魔宫离开川西老巢进入湘楚一带
,花溪剑派凭著地理熟悉的优势再加上一些陷阱,或许还有重创天
魔宫的可能,但如果要花溪剑派以一派之力孤军进入川西,在天魔
宫的地头上打这一仗,想来荆悲情还没有这麽大的胆子。所以,荆
悲情这一招‘引蛇出洞’之计等于是失败了。”

战雨赞道:“好个荆悲情,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步好棋。不过,
他的野心还真是大,居然想将整个天魔宫也吃掉。”

楚天舒笑道:“棋的确是好棋。若纯以争霸江湖的游戏来说,
荆悲情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了,除了他,还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如他
那样狠、那样准。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荆悲情万万没有料
到天魔宫居然会龟缩在川西不出,坐看花溪剑派吞掉无双府而毫无
反应。这样一来,被动的便是他自己了。首先,他动用无数人力物
力用来针对天魔宫反击时所设计的陷阱全成了白费力气,如此一来
,本派内部和他的盟友必然会对他的浪费财力颇有微词,他算无遗
策的名望也会下跌。而且,象花溪剑派这种名门大派之中一定会有
荆悲情的反对势力,这也等于给了这些反对势力一些把柄。第二,
江湖传言这次无双府被灭是由于花溪剑派和官府共同合作的结果。
白道门派本身和官府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点的确不假,也可以
说是江湖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但是,象荆悲情这样明目张胆的勾结
官府共同对付别的门派,尽管无双府是黑道,可这种行为还是令许
多人反感。即便是一直默默支持花溪剑派的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
也是颇有不满之处。第三,我一直反对有人以黑白两道不能共存于
世这种可笑的理由来进行互相争战的借口。这一次荆悲情胜在设计
将我拖在幽兰小筑,没有时间来对他吞并无双府西进天魔宫这件事
做出反应,而等我赶到江南,他可能已经大局已定了。可天不遂人
愿,他没有能够完成这件事。再加上,他儿子荆流花曾经骚扰过灵
儿。有鉴于这两件事,我便写了一封信给他,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警
告,如果他再随意挑起黑白两道的纷争,我将动用自己手中全部的
力量对付花溪剑派,包括取他那个打灵儿歪主意的儿子,荆流花的
人头。”

战雨笑道:“别人他可以不去理会,但楚兄你的话,他却是不
敢不听的。哈哈!┅┅我想,收到你的信後,只怕他很难睡得著觉
了。”

楚天舒摇头苦笑道:“也许正是我这一封充满恐吓意味的信使
得鹰刀陷入了荆悲情的局中。”

楚天舒顿了顿,接著道:“荆悲情接到了我这一封信必然是寝
食难安。对于他来说,虽然一举吞掉了无双府,但接连而来的麻烦
却也多多,而我又明言不准他再有什麽动作。只要有我在他的後面
,给他天大的胆他也不敢打天魔宫的主意。但是,如果他死了呢?
而且,杀他的人还是灵儿的丈夫、我的女婿?”

战雨皱著眉头道:“如果你出面袒护鹰刀的话,那麽你说的话
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了。嘿,荆悲情这一招是想将你孤立在白道之
外,那样一来,你将失去在黑白两道冲突时出来斡旋干预的资格。


楚天舒道:“正是。但,这只是‘鹰刀是杀害荆悲情的凶手’
这件事的好处之一,更重要的是,由于江南白道已无鹰刀容身之处
,鹰刀若想活命,唯有投奔天魔宫。如此一来,花溪剑派便可以打
著替掌门复仇的大旗,名正言顺地西进川西。武林之中,复仇乃是
天经地义之事,谁也无话可说,而我又因为是鹰刀岳丈的原因,对
这件事不能插手,只有眼看著他联合江南诸派合围天魔宫。”

战雨笑道:“所以,荆悲情只要一‘死’在鹰刀的手中,那好
处实在是多多。至于是真死还是假死,又有谁去追究?便是追究,
以荆悲情的聪明,又能查得出什麽破绽?” 

楚天舒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出现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荆悲情一人在背後捣鬼。现在执掌花溪剑派的荆流
云虽然名动江南,但主要是继承父荫之故,其本人的才干实在有限
。象这种大举进逼川西的大动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荆流云在後
面推动的。”

战雨皱眉道:“如此看来,荆悲情没有死这件事几乎可以肯定
了。但鹰刀不是太无辜了吗?背著杀人之罪的黑锅不算,还要因此
陪上一条小命!楚兄,这样做不是太残忍了吗?”

楚天舒叹道:“我也是骑虎难下。关于荆悲情没死这件事只不
过是我的推断,根本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但是,眼前黑白两道
冲突在即,我只要稍一犹豫,大祸便会酿成,武林中难免生灵涂炭
,所有的一切都会照著荆悲情的计划一步步实现,到那时就太迟了
。以鹰刀一人的性命以及灵儿和我一生的痛苦来换取整个武林的安
定平稳┅┅纵使我心不甘情不愿,也是没有办法中的事。嘿嘿,荆
悲情啊荆悲情,我楚家为了你的野心所牺牲的一切,终有一日会让
你偿还┅┅”说到後来,以楚天舒这种广博的胸襟也不禁对荆悲情
如此毒计起了深恶痛绝之心。毕竟,他洛u驯 h的是自己和爱女一
生的幸福。只要鹰刀一死,无论是楚灵还是他自己都不可能与“快
乐”这两个结缘了。楚灵固然会因为鹰刀之死终生痛苦,但自己身
为杀害鹰刀的凶手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最心爱的女儿?

战雨怒道:“楚兄,难道我们便生生地让荆悲情这小人玩弄于
鼓掌之间吗?我这就去召集我‘四大寇’的兄弟,大家用武力来弹
压花溪剑派,你我两家联手,他们还不是给我老老实实地退出巴蜀
?”

楚天舒苦笑道:“如果光光是花溪剑派,莫说‘四大寇’,便
是我蓬莱仙阁一家,荆悲情他也奈何我不得。但是,在半月之前,
我收到消息,哈赤兰宁下江南了。”

战雨惊道:“哈赤兰宁?北藏‘烈日法王’哈赤兰宁?”

楚天舒点了点头,道:“不光是他。还有高丽武林的无上宗师
‘风雷破’崔明勋也于日前造访金陵。”

战雨一怔,喃喃道:“崔明勋?他也来了?┅┅如此看来,我
中原武林又将掀起惊涛骇浪了┅┅”

楚天舒仰天长叹道:“我隐隐有一种预感,荆悲情这次西进天
魔宫在表面上好像只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之争,但,也许隐藏在这
层烟雾之下的东西才是令人真正可怕的┅┅”

远处的天际夕阳已逝,黑暗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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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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