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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章 外敌压境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6:3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章 外敌压境 
 
第十章 外 敌 压 境

薄暮西沉,一种凝重的气氛紧压著试剑亭,连亭外娇艳的鲜花
也似乎失去了颜色。

战雨自从听说了藏北哈赤兰宁南下江南和高丽崔明勋造访金陵
的消息之後,心中也不禁涌起了一丝不安。

哈赤兰宁号称“烈日法王”,他不但是西藏喇嘛教的护教法王
,在政治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他还是西藏武林中最卓绝
的领袖人物。据说,其密宗真言大手印的绝世武功已经超越了历代
以来修习大密宗的极限,达到了“不动”的绝顶境界。

几百年来,以大密宗为首的西藏武林和中原武林都有著一个共
同的默契,互相不干涉彼此之间的“内政”。故而,中原武林人士
绝少有人出现在西藏,西藏武林也不轻易在中原露面,即便是身有
要事,也是尽量隐藏行迹,悄悄地来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
冲突。据传,这是三百多年前,南北两藏武林和中原武林在北昆仑
山翰虚峰的一次规模巨大、死伤几近三千人的大冲突之後所订立的
休战条约。许多传于後世的武林典籍之中对那一战都有著“血染翰
虚、命如草芥”之类的描写。至于引起“翰虚血战”的起因,在各
大派的武林典籍之中大都语焉不详含糊其事,只知最初是由于当时
在北昆仑山翰虚峰创教立派的“光明圣教”的教义和喇嘛教的教义
颇有冲突之处,引起了大密宗的不满。而“光明圣教”也在那一战
之中灰飞烟灭,遭到了灭顶之灾。但有江湖传闻却道,天魔宫的前
身乃是“光明圣教”的一个旁支。“翰虚血战”之後,“光明圣教
”的残余势力被逼南迁川西自组天魔宫,由于是“翰虚血战”的罪
魁祸首,中原武林各派在“翰虚血战”之中丧失无数精英,难免对
天魔宫颇有怨怼之处,而天魔宫崇拜魔神的教义也是有其诡异的地
方,为尊佛重道的武林各派所不齿,渐渐地在千夫所指之下,便被
贬为黑道了。

总之,今日哈赤兰宁居然敢打破三百多年的禁忌,以喇嘛教护
教法王的身份南下江南,不但说明了他对自己的武功有著强烈的自
信,也预示了西藏武林和中原武林三百多年来相安无事波澜不惊的
大好时光已成昨日黄花一去不复返了。

而从哈赤兰宁的动向来看,再加上喇嘛教和“光明圣教”——
也就是天魔宫的前身——昔日的恩恩怨怨,他和花溪剑派结盟对付
天魔宫的意图已经是一件毫无疑问的事。

至于高丽武林无上宗师“风雷破”崔明勋这一方面,在这种中
原武林暗流涌动,随时会发生“超级大风暴”之时骤然造访金陵,
实在是令人心生疑惑。虽然,高丽国和朝廷之间一向邦交友好,政
治、经济贸易等均处在一个互通有无、协同发展的蜜月时期,崔明
勋以高丽武林人士的身份来金陵一游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他来
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崔明勋在高丽的地位比之哈赤兰宁在西藏更为崇高。他十八岁
崛起于高丽武林,年方二十七便以一矛一盾横扫高丽,无人可以相
抗,成为高丽千百年来最年轻的一代宗师。二十九岁时,为高丽李
家王朝封为国师,李家王族纷纷拜在他的门下,一时间,声望之隆
高丽无人可及。三十五岁,他创出一百零八招全是进攻招数的“风
雷破”矛法,便弃盾不用,因为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风雷破”之下
还能还击。一年後,他携矛离开高丽皇宫外出,无人知道其行踪所
在,但是在三年後的某个月圆之夜,他又回到了皇宫之内,而他的
武器却由原本一丈二尺长的长矛变成了一支三尺长的短矛,“风雷
破”也由一百零八招变成了十八招。自此以後,他便长居皇宫之内
,终日里赏花弄月,沉迷于丹青奕棋之道,不谈武事。很多人都对
他的行为感到不解,认为他不求上进,高傲自满。但他对这种说法
却嗤之以鼻,道:“一个人武功如果到了我这种境界,招数上的变
化已经到了极至,就是再怎麽刻苦练习和钻研,也不可能再有什麽
突破。如果希望自己还要有什麽新的发展的话,那就要从精神修养
方面著手了。我的‘风雷破’全是进攻招数,施展起来霸气十足,
乃是天下至刚至阳的矛法。但是,越是刚强便越是容易折损,而且
不易持久。所以,我只有从自然之道中寻求一种化刚为柔的方法,
将‘风雷破’太过阳刚的霸气以柔劲化去,这样,它才能真正成为
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刚柔相济的‘风雷破’!”

象崔明勋这种终日躲在高丽皇宫之中,二十多年来足不出户沉
迷于武学探索的绝代宗师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入关南下金陵,其真实
意图究竟是什麽没有人会知道,但对于楚天舒和战雨来说却无疑在
中原武林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增加了一种变数,而且是非常要命的变
数。说到底,没有人可以忽略崔明勋的存在的。如果崔明勋只是偶
尔出来游山玩水般地晃一晃也还好些,但如果他也是花溪剑派的盟
友的话,即使以楚天舒之能也无力同时和中原白道、西藏、高丽这
三方联盟相抗衡。

当战雨想到很有可能会发生“中原白道、西藏、高丽三方联盟
”联手对付天魔宫这种恐怖之极的事时,手心竟然渗出丝丝汗渍。

楚天舒望了战雨一眼,道:“战雨兄,如今中原武林内有荆悲
情的狼子野心,外有哈赤兰宁、崔明勋的虎视耽耽,实是到了百年
来最危急的关头,若是一个不慎,将随时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
楚天舒身单力薄,希望战雨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战雨大手一挥道:“楚兄但有所命,小弟我定当全力以赴。不
过,杀鹰刀这件事,还望楚兄另请高明,我不希望灵儿恨我一辈子
┅┅”

楚天舒笑道:“这个自然┅┅听说,哈赤兰宁座下四尊者各具
神通,颇有过人之处,战雨兄何不前去会会?哈赤兰宁既然敢打破
禁忌以身犯险,我们对他也无须太过客气,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他还以为我中原武林无人呢!”

战雨也是聪明过人之士,一点就通:“好!最好是在花溪剑派
和天魔宫起冲突之前便挑起中藏武林的战端。这样一来,花溪剑派
只能顺应大势,先放下和天魔宫的冲突,站在我们这一边共敌‘外
侮’。哈哈,就是荆悲情满心的不愿意,他至少也要在表面上做足
功夫,那麽他和哈赤兰宁的联盟便不攻自破了。楚兄,这一招‘釜
底抽薪’实在是妙呀!”

楚天舒微微笑道:“只有在花溪剑派和天魔宫的冲突起来之前
,便利用中原武林排斥西藏武林的心理,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哈
赤兰宁的身上,哈赤兰宁孤军深入中原,荆悲情又碍于形势不得不
站在我们这一边,没有花溪剑派的暗中支持和掩护,哈赤兰宁唯有
乖乖的退回藏北。接著,我们用鹰刀的人头逼迫花溪剑派退出川西
,荆悲情既然失去了挑衅天魔宫的借口,除非打正旗号跟我翻脸,
否则,他也只有听话地退走。到那时,崔明勋无论是不是真的到金
陵游玩都不重要了,局势已经平稳,他留在金陵还有什麽意思?”

战雨笑道:“哈哈。这一趟还不教哈赤兰宁偷鸡不著反蚀把米
?什麽狗屁密宗真言大手印?我偏偏要将他两只鬼爪子给砍下来。


楚天舒忙道:“不妥!战雨兄若是真的将哈赤兰宁的鬼爪子砍
下来就糟了。如果这一趟哈赤兰宁在中原受了什麽损伤,回去之後
必然会纠阶u 碍Z林大肆进犯中原,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那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变成白费了。我们做这件事要十分稳妥,最好
是十分礼貌的将哈赤兰宁请回藏北,令他再也不好意思再入中原。


战雨眼楮一转,笑道:“我明白了。听说喇嘛教内又分青黄两
派,青派专攻禅宗,黄派专攻密宗,两派之间颇有嫌隙,哈赤兰宁
属于密宗一派。我们只要想个办法令得哈赤兰宁在中原丢一个有苦
说不出的大脸,那他回去之後必然会受到禅宗的刁难。再加上,他
打破中藏武林三百多年的禁忌私入中原,却又闹了个灰头土脸的回
去,西藏武林的脸面也受到了损害。到那时,别说重回中原,他便
是想在喇嘛教中重新站稳脚跟也要弄得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空管
我们中原的事?嗯┅┅楚兄,喇嘛教忌不忌女色?”

楚天舒笑道:“虽然没有什麽特别的禁忌,但象哈赤兰宁这种
得道高僧若是和绯闻纠缠不清,终究不是什麽好事┅┅战雨兄,你
莫非是想用美人计吗?哈赤兰宁虽然属于密宗,但禅定的功夫也是
颇为精深,你用美人计只怕不行吧?”

战雨诡异一笑,道:“哈赤兰宁是个真和尚,他座下弟子不见
得都是和尚。再说,和尚之中也会有‘花和尚’这种人吧?就算他
们个个美色在前毫不动心,但他们不动,美人可以动呀!这种事并
不一定非要抓奸在床的,只要弄得人人以为他偷过腥就好了,至于
他是否真的偷过腥了没有,倒也不用我们去费心┅┅呵呵,这件事
就由我去办好了。”

楚天舒笑著摇了摇头。素闻战雨此人行事狂放不羁亦正亦邪,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换了是自己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但此刻形
势危急,便是用些不够正当的手段也顾不得了。

战雨眼楮一瞥,笑道:“楚兄是否认为我行事太过下流?”

楚天舒忙道:“战雨兄说哪里话来?我楚某人并非腐儒之辈,
岂有不知变通行事的道理?只要能让那哈赤兰宁乖乖退回藏北,莫
说是区区一个美人计,便是十个美人计也使得。只是有些辛苦战雨
兄了。”

战雨哈哈笑道:“我有什麽辛苦的?我只消找些武林知名人士
一起去看一出戏便好了,不辛苦,不辛苦。”

楚天舒拱手称谢道:“战雨兄今日援手之德,我楚某紧记在心
。还望战雨兄在处理这件事时小心谨慎,出手不要太重,以免激怒
哈赤兰宁,徒增变数。”

战雨长声一笑,道:“楚兄放心,这等有趣的事我怎麽会乱来
呢?事不宜迟,我办正事要紧,等办完了事,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毕转身便走。

楚天舒叫道:“战雨兄且慢!小弟还有话说。”

战雨转过身子望向楚天舒,却见到楚天舒长袖一振,白皙修长
的食中两指并成剑势一“剑”向自己刺来。

在战雨的感觉之中,楚天舒这一“剑”来势看似极慢,好像是
他缓缓伸出手来随意地指向自己的眉心,但仔细望去,却发现这并
不是一“剑”,而是由九九八十一剑组成,剑势笼罩了自己身体周
围三尺方圆之内的所有空间,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不可能避
开他的剑势。

气机牵动之下,战雨不由自主的拔出背後的长刀,凝气护体,
双手高举过顶,长刀欲劈。但是,他骇然发现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劈
去,都难逃剑势的包裹,也许自己长刀才劈了一半,自己已中“剑
”而亡了。

就在战雨犹豫之间,眼前眼花缭乱的“剑”影却又化为一“剑
”,但指尖却已点到了自己的眉心。战雨不禁色变,自己苦练“心
刀”至今,以为刀法大成,却不料连楚天舒的一招也无法抵挡,这
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眼前一闪,点向自己眉心的指尖倏忽消逝,只余下楚天舒潇洒
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前,在他紫色长衫的映照之下,唇角的微
笑更显几分飘逸。

楚天舒含笑道:“战雨兄,知道我刚才一指刺出共为几剑?”

战雨收刀後背,道:“共九九八十一剑。”他一招落败,心情
难免沮丧,故而语气颇为沉闷。

楚天舒摇了摇头道:“不,我共刺出一剑。起于一剑,终于一
剑,中间分为几剑又有什麽关系?”

“起于一剑,终于一剑?┅┅起于一剑,终于一剑?”

战雨在口中喃喃念道。不一会儿,他狂笑出声道:“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哈哈,无论中间如何变化,但最终还是一剑┅┅”

楚天舒笑道:“战雨兄一招败于我手,只因为看不破这一剑与
八十一剑之间的所有变化均是虚幻而已┅┅恭喜战雨兄,终于突破
‘心刀’极至,真正跨入刀道的颠峰化境。”

战雨哈哈一笑,一个翻身,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他豪迈的长笑
声回荡在山谷之间:“多谢楚兄指点,我战雨他日武道有成,全靠
了楚兄今日的指点┅┅哈哈,手痒呀手痒,真想立刻找个人来试刀
。哈赤兰宁,我战雨来也┅┅”

笑声余音不绝,响彻山谷,半刻之後方才渐渐沉寂下来。

楚天舒望著远方波澜起伏连绵不觉的山峦沉默良久,终于叹了
一口气,面对他最不愿面对的难题。他沉声喝道:“听雨。”

一个身材欣长脸若冠玉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身前。

“狙击鹰刀的事就交给你了,莫要让为师失望。”

那青年答应一声,转身欲去,却又回身道:“若鹰刀和小师妹
在一起呢?”

楚天舒双眉一皱,叹道:“事情紧急,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
麽多了。你去吧。”

那青年抬头看了看楚天舒,欲言又止,终于转身离去。

楚天舒望著那青年渐渐消失在蔼蔼暮色之中的身影,喃喃道:
“飘雪,不是我残忍,为了千千万万中原武林人士的性命,我只好
牺牲我们唯一女儿的幸福了。飘雪,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灵儿,
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

夜风拂过,楚天舒已是泪流满面了。 



楚灵紧紧依偎在鹰刀的怀中,身躯簌簌而抖,一颗心又是紧张
又是害羞。

面对楚灵惊人的提议,鹰刀在片刻的震撼过後,便叹了一口气
,转头向窗外望出去。只见落日的余晖将远处古朴的街景勾勒出一
层淡淡的金边,来往的行人悠闲地穿梭其间,一派繁华的景象。有
许多的店铺门口已是红灯高挂,鼎沸的喧闹声飘扬上来,透窗而入
传入耳中,却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徐徐晚风轻送,使得这间客房之内充满著一种异样的气氛。相
对于窗外喧哗热闹的情景,这房内显得更加的静默。

鹰刀手抚著楚灵在风中飘散的长发,低声道:“无论是谁,都
不可能抗拒你这种要求的┅┅但是,灵儿,我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
做┅┅是你爹爹要杀我的缘故吗?”

楚灵一震,骇然道:“你怎麽知道?”

鹰刀微笑道:“我在进巴东城之前,曾经遭遇到狂刀战雨对我
的狙击,若不是战雨有意放水,我哪里还能活著和你见面?我和战
雨之间素无瓜葛,以战雨的身家和名望也不可能去贪图花溪剑派对
我的悬赏,所以战雨狙击我必是受人所托,而当今世上能让战雨这
种绝顶高手出手的又有几人?再加上,你今天的古怪提议,便是傻
瓜也能猜得到那个想取我人头的必定是你爹爹,紫衫逍遥王楚天舒
!”说到这里,不禁一阵苦笑:“嘿嘿┅┅真是没想到,第一个要
取我鹰刀性命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你爹爹。看来,楚家的女婿还
真是难当呀!”

楚灵泪如泉涌,凄声道:“鹰大哥,对不起┅┅”

鹰刀一笑,捏了捏楚灵的鼻子道:“傻丫头,关你什麽事?莫
非你怕我不娶你吗?你放心,我便是被你爹爹砍成十七八段,我还
是要和你在一起。我鹰刀若是那种遇见危难就落荒而逃的人,又怎
麽配做你邀月公主的夫婿?嘿嘿,早就听说娶老婆难,趣漂亮的老
婆更难,娶又漂亮又是名人的老婆更是难上加难,今日一见,果然
如此。但是,如果一点波浪和挫折都没有经历过便轻轻松松地娶了
你,又如何显现得出我鹰刀爱你的心呢?”

鹰刀越是说得轻松,楚灵她越是难受。她深深知道,以楚天舒
在武林之中的地位来说,杀鹰刀这件事简单地就象拍死一只苍蝇一
般容易。本来,她还寄希望于战雨,希望在战雨的托庇之下,鹰刀
能够保全一条性命,但是从鹰刀的口中得知,原来战雨居然受父亲
所托狙击鹰刀,如此说来,战雨还是冲著自己的面子才有意放过鹰
刀不死的。可是,除了战雨,天下间还有何处能容鹰刀活命?难道
,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眼前这个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情郎殒命
在父亲的剑下?既然鹰刀要死,与其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在这世上
苦受痛苦的煎熬,还不如和爱郎同赴黄泉,做一对同命鸳鸯来得干
净。爹爹呀爹爹,洛u A要如此残忍?

泪眼朦胧间,楚灵只觉鹰刀俊逸飞扬的面容是如此地鲜明,是
如此地令人难以舍弃。自己虽然出身于名门世家,但在感觉上,在
没有遇见鹰刀以前的人生宛若一本乏味之极的书,平淡而无趣,没
有一丝色彩。而遇见鹰刀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变了,天地间到
处都跳动著生命的音符,无论是伤心还是快乐,都能让自己确确实
实地感觉到自己原来还活著,鸟儿在空中的飞翔,鱼儿在水中的跳
跃,连空气中也散发著阵阵芬芳的气息┅┅可是,为什麽在自己刚
刚品尝到生命的真趣之时,上天便要将这一切全夺走呢?最残忍的
是这个亲手夺去自己一切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
加的亲生父亲!

鹰刀见楚灵黯然神伤不已,不由安慰道:“灵儿,事已至此,
你现在伤心也是于事无补。这样罢,你唱一首歌给我听┅┅”

楚灵摇头道:“鹰大哥,眼见著我爹爹便要杀上门来,我们相
聚的时光也是越来越短了┅┅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想起当日
在应婆婆那里,你当著许许多多的人向我提亲,灵儿真是好欢喜,
以为从此以後便能开开心心地和你厮守在一起。哪知道┅┅,鹰大
哥,灵儿今日也不怕你耻笑,满心的希望能将自己干干净净的身子
给了你,真正的成为鹰家的媳妇,成为你的妻子┅┅这样,便是立
时死了,我也是没有半分的遗憾。”

面对楚灵的真情流露,鹰刀大为感动。他低头在楚灵的唇上轻
轻一吻,双眼凝注在楚灵的脸上,认真道:“灵儿,你听我说。我
鹰刀自小便在刀尖上打滚,今天不知明天事,从来不会为将来打算
什麽。但是,我要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会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
己的生命,因为我知道,我还要为你活著,为我们将来的孩子活著
。只要有你的支持,便是全天下人都要和我作对,全天下人都要杀
我,我也有信心能够护得你周全┅┅请你相信我,只要我们的心是
连在一起的,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我们分开!”

楚灵望著鹰刀,眼中闪耀著崇慕的光芒。这个铁一般的汉子,
无论什麽困难也休想使得他的脊背弯上一弯,他那宽厚的肩膀似乎
可以挑起千斤的重担,这才是我楚灵的夫婿,这才是我的骄傲!唉
,为什麽他的情话这般好听,令人想在他怀中幸福地死掉?

情不自禁之下,楚灵不由紧紧搂住鹰刀,一丝满溢出幸福的微
笑挂在唇角。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鹰刀微微一笑,道:“说了这麽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爹爹洛ubr /> 这麽看我不顺眼,非要杀我不可?”

楚灵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只知道
似乎和你杀了荆悲情这件事有关。我知道爹爹要杀你之後,忙去求
爹爹,谁知爹爹说,你杀了荆悲情,又逃向天魔宫,引得花溪剑派
和天魔宫对峙。花溪剑派和天魔宫本就颇有嫌隙,而你又恰巧夹在
他们中间,如果不将你杀了,势必无法将花溪剑派逼出巴蜀。在这
种局势下,只要有任何一点火花,都将引起武林黑白两道的大冲突
。那时,将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在这一战中死去,更甚者,还会动摇
中原武林的根本。其实,我爹爹也不想杀你,但为了整个武林的平
稳,他只好牺牲你了。我见求不动爹爹,只好偷偷跑出来找你了,
希望还能见你一见。总算老天可怜我,让我找到了你┅┅”

鹰刀听後,皱著眉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爹
爹见我风流成性,怕败坏了你家的门风,故而看我不起要杀我呢。
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麽复杂的背景┅┅”

楚灵听到鹰刀“风流成性”一语,不由撇了撇嘴。当日和鹰刀
分别之後,她便一直呆在金陵痴痴地等待鹰刀前去相会。哪知许多
日子过去,连半个人影也不见,这也罢了,却有许多江湖传言传入
耳内:高丽王族李玉堂赠妾给鹰刀,後来这个妾侍为荆流云所杀;
鹰刀和花溪剑派荆悲情新纳的小妾有染,故而鹰刀这个奸夫杀了荆
悲情这个亲夫;鹰刀在一个渔村和某渔家女一起大战花溪剑派流云
三十六骑;鹰刀和天魔宫的魔女风散花来往密切┅┅反正,凡是有
关于鹰刀的消息,总是和美丽的女人连在一起,听起来实在让人不
太舒服。在传言之中,鹰刀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成了“淫贼”的代名
词了。

楚灵想到这里,忍不住在鹰刀的肩上轻轻咬了一口。似嗔似笑
道:“你将我抛在金陵,自己却在外边风流快活,也怪不得我爹爹
要杀你了,说不定爹爹正是因为你是个风流成性的小淫贼,故而找
个借口将你杀了,以免我所嫁非人┅┅”

鹰刀猛然听见楚灵大翻自己以前的风流帐,心里颇为尴尬。当
日楚灵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後方能使得自己接受她,谁知一练天魔功
之後,自己便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如一条疯狗一般,看到漂亮女孩
子便上去咬一口,说起来,的确太对不起楚灵了,楚灵就是生气也
是应该的。但是对付这种情况要掌握一个要点,知道对不起楚灵放
在心里便可以了,即使有内疚的心理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被她抓
住小辫子一顿穷追猛打,那这辈子休想在她的面前挺起胸膛来。 

鹰刀干咳一声,故意放低声音,以一种沉痛的表情道:“对了
,我正要向你汇报一件事。灵儿,我在外边结交了一个朋友叫李玉
堂,他将芊芊送给我当妾侍。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芊芊这傻丫头
却认定了我,要跟在我身边。当时我想,就是将来带到金陵给你当
丫鬟也不错呀,反正又不要我掏钱。谁知┅┅谁知後来,芊芊为了
救我的性命,居然替我挡了荆流云偷袭我的一刀┅┅就这样,芊芊
她被荆流云这贼厮给害死了┅┅当时,我真的希望死的是我。在芊
芊临死之前,我答应了她做我的妻子,而不是什麽妾侍┅┅”回想
当日芊芊香消玉殒在自己怀中的伤心往事,鹰刀说到後来已是真情
流露难以自控,伤心之下,连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毕竟,芊芊的
身亡是他胸口最深的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悲痛无论经历多少时间的
治疗也不可能痊愈的。

楚灵一阵感动,她搂住鹰刀抚慰道:“象芊芊妹妹这般至情至
圣的人连我也未必比得上,正该是鹰大哥妻子才是。我又怎麽会怪
你呢?荆流云这坏蛋,我们总有一日将他杀了,好给芊芊妹妹报仇
雪恨!”

鹰刀点了点头,道:“说起荆流云,若儿也是为了救我而中了
他的暗算,至今剧毒未解,也不知能活得了几天。我这趟到天魔宫
正是为了给若儿取解药。若儿本是一个快乐的渔家女孩,却因为救
我一命而惹来了飞来横祸,都是我害了她。所以,我答应了若儿,
要照顾她一辈子,却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楚灵忙道:“这是应该的。若不是她,我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
你了,我们便是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若儿一定是一个天真可爱、善
良淳朴的女孩吧?相信我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的。”

鹰刀又点了点头,接著道:“还有一个人也要交代一下。她是
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智计谋略天下无双,连我也栽在她的手下几
次。象这种人若是成为敌人,你一定寝食难安,连睡个安稳觉也会
觉得困难,但如果成洛u灾v一方的人,那麽许多事做起来都会事半
功倍迎刃而解┅┅所以,我和她打了个赌,如果我败在她的手上,
我就要奉她为主,如果我赢了她,她就要嫁给我当老婆,一辈子乖
乖的听我的话┅┅咳咳,她的名字叫蒙彩衣,不知你┅┅”

楚灵疑惑道:“蒙彩衣不就是荆悲情的小妾吗?难道,你真的
是为了她才杀荆悲情的?┅┅你到底有多少女人?一口气都说出来
吧,我和你分手连半年时间也没有,你便┅┅天魔宫的风散花也算
一个罢?”

鹰刀忙道:“没关系,没关系。风散花是风散花,我是我,我
们连半点关系都没有┅┅啊,我突然想到怎麽才能让你爹爹打消杀
我的念头了,你要不要听?”

嫁给这种“淫贼”做妻子真是悲哀呀!但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楚灵心内哀叹一声,明知鹰刀是故意转换话题,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说到底,还是保全眼前这个既让人爱又让人恨的爱郎的命要紧。

楚灵微叹一口气,放过鹰刀,道:“有什麽好办法,快说来听
一听。”

鹰刀微微一笑,得意道:“我是花溪剑派西进巴蜀的借口。他
们打著替荆悲情报仇的名头借机大举入侵天魔宫。你爹爹也是因为
形势所逼,不得不杀我。但是,如果我不去天魔宫,反而回头往江
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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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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