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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6:4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
第十一章 扑 朔 迷 离
楚灵冰雪聪明晶莹剔透,鹰刀一说之下立时明白。她兴奋道:
“不错。我爹爹之所以非杀你不可,无非是因为想用你的人头来换
取武林黑白两道的平衡,避免以花溪剑派为首的白道武林和天魔宫
大肆冲突而引起的大风暴而已。只要你一退出巴蜀,花溪剑派必然
没有继续率领白道武林继续向巴蜀集结的借口。如此一来,我爹爹
就是不需要借用你的人头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花溪剑派施加压力,
逼其退出巴蜀。鹰大哥,你这一招可真是聪明的紧呀!”
楚灵见鹰刀这招“金蝉脱壳”之计切实可行,很有希望躲开杀
身大祸,兴奋之下,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连原本因担
忧神伤而略失光彩的双眼也爆闪出令人迷醉的神采。
鹰刀长笑道:“你如今才知道吗?我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早就
被人砍成十七八块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嘿嘿,我鹰刀岂是浪得
虚名之辈?无论谁要我死,都不会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就是你爹
爹,我的丈人老头也不行。”
楚灵羞道:“什麽丈人老头,难听死了。再说,我还没有嫁给
你呢┅┅你这麽风流,我可要重新考虑一下嫁给你的决定。”
鹰刀一把搂住楚灵在她身上又揉又捏,上下其手大占便宜,直
弄得楚灵浑身发软娇喘不已。鹰刀笑道:“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天下谁人不知我鹰刀乃你邀月公主的如意郎君,现在後悔可来不
及了。”
楚灵平日里纯净无暇、端庄严谨乃是良家处子,如白纸一般,
哪里抵挡得住鹰刀这种情场浪子的风流手段?刹那间,便迷失在如
梦如幻的感觉之中。只觉鹰刀手过之处,身体每一处的肌肤都有著
一种欢欣鼓舞的冲动,身体越来越软,心跳越来越快,情欲在体内
的深处如一股暗流一般不停地涌动,只想融化在鹰刀的怀中。
楚灵双手无力的推著鹰刀,颤抖著身躯,羞道:“鹰大哥,别
,别这样┅┅唉,哥哥,好哥哥,求求你住手罢,灵儿受不住了┅
┅”
鹰刀见楚灵眉角含春,脸上晕红似火,更增其艳色,情动之时
的痴缠妖媚之处竟然丝毫不下于蒙彩衣,心底不由一荡,欲火狂涌
,险些把持不住自己。好在他深知如果现在就抛开一切和楚灵合欢
燕好只是一种对她极不尊重和不负责任的表现,若是日後楚灵翻起
这笔老帐来,恐怕有些难堪,更有甚者,就此瞧不起自己也说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放开楚灵,笑道:“这次便饶了你,看你还
敢不敢嘴硬。”
脱离鹰刀的怀抱之後,楚灵还是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她一边努
力地调整著自己紊乱急促的呼吸一边飞速地整理著散乱的衣物和发
髻,可身体中掠过地一阵阵快感余韵和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一时间
哪里能够平息下来?过了许久,才勉强恢复如常。为了避免再度受
到鹰刀的“袭击”,她後退一步,咬著唇角嗔笑道:“也难怪别人
说你是个小淫贼,你使这等下流的手段害得人家┅┅这不正是淫贼
的手段吗?我真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麽看上你的。”
鹰刀哈哈大笑,道:“那是因为我鹰刀鹰大公子英俊潇洒、英
明神武、英姿飒爽,所以灵儿你对我一见倾心、神魂颠倒,这也是
一件平常不过的事┅┅”
楚灵笑道:“你好英俊吗?好潇洒吗?只怕不见得罢!”
鹰刀微微一笑:“英俊潇洒可能言过其实,但我‘那方面’的
手段你也试过了,味道不差吧?其实,那只是我牛刀小试罢了,我
真正的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呢。近日,我刚从别人那里新学了一套真
气刺穴的手法,你要不要试试?”说著,他故意逼近楚灵,一副跃
跃欲试的样子。
楚灵听了吓了一跳,忙跳到一旁躲开鹰刀,道:“不,我不要
试。”
鹰刀见楚灵信以为真,肚内暗暗好笑,但脸上却继续保持著那
种“淫荡”的笑容,道:“灵儿,好灵儿,先前你还说要在这里洞
房花烛呢,怎麽现在又不愿意了?”
楚灵看著鹰刀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不由胆战心惊,急道:“先
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怎麽会一样呢?”
鹰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先前你以为我必然会死在你爹爹
的手上,所以便提出和我洞房花烛。但是现在我既然不用死了,你
也就无须让我占便宜了,是吧?”
楚灵咯咯笑道:“当然了。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鹰刀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如果不死,便没有办法和你
同鸳春梦了。这样说来,我还是死了的好。只是灵儿,难道你从来
就没有想过,以我一个人的实力就这样孤身潜入花溪剑派的腹地,
我究竟有几成活命的希望?”
楚灵闻言一怔,不禁“呀”地一声惊呼出来。的确,以鹰刀一
个人的力量来对抗整个花溪剑派甚至整个武林白道,这无异于以卵
击石,除非真的有什麽奇迹发生,否则鹰刀肯定必死无疑。想到这
里,楚灵不由得方寸大乱,心情一下子便从快乐的颠峰下坠到了痛
苦的深渊,这种巨大的逆转使得她的脸上血色尽褪苍白无比。
她喃喃自语道:“我怎麽从来就没有想到这点呢?那怎麽办?
那怎麽办?┅┅”说到後来,已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鹰刀原本是想逗她玩的,岂料她居然如此认真,心内大是内疚
。他忙抚慰道:“傻丫头!我在逗你玩呢!如果我回到花溪剑派的
腹地也是要死,我又何必提出这种歪主意呢?我还不如直接在这里
等著你爹爹来杀我好了,也省得我赶路辛苦。”
楚灵奇道:“难道你有什麽厉害的帮手,可以保你在众多白道
武林的追杀中活命不成?”
鹰刀摇头笑道:“有帮手固然很好,但就是我孤身一人,花溪
剑派也奈何我不得。说不定他们还要暗中保护我不受其他白道门派
的追杀骚扰呢!哈哈!”
楚灵更是奇怪。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鹰刀乃是杀害荆悲情
的“凶手”,花溪剑派固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後快,便是其它白道门
派也是或冲著白道同盟的情谊,或冲著花溪剑派开出来的巨额悬赏
要取鹰刀的人头,又怎麽会出现如鹰刀所说的那种“好事”呢?
鹰刀见楚灵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态,忙解释道:“我这样说是因
为我了解到一个要点。你想,如果一切果然如你爹爹所说的,那麽
花溪剑派对这次的行动必然是筹划已久,有著一举扫平天魔宫的决
心。那麽,他们洛u驯I出的财力物力也是极度惊人的。正因为他们
付出了这麽多的财力和物力,他们就绝对不允许其中任何一个环节
出岔子。所以,当我回身往回走,反而出现在他们的腹地,那麽他
们除了想尽一切办法将我逼回巴蜀之外,别无良策。毕竟,没有我
作为他们的借口,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是不可能公然挑起黑白两道
的大火拼的。天魔宫并不是无双府,没有一个正当的借口,得不到
白道武林各派的支持,给花溪剑派一个天大的胆,他们也不敢以一
派之力直捣天魔宫在川西的老巢,就算有胆子,谁胜谁负却也难说
的很。由此看来,我在花溪剑派的腹地出现,表面上好像很危险,
实际上却很安全。由于入侵天魔宫的计划很可能是花溪剑派一派搞
的鬼,其他各门各派只是受其蒙蔽蒙在鼓中,因此,花溪剑派不但
拿我没有办法,还要千方百计不让我受到其他不明真相的白道门派
的追杀!哈哈!花溪剑派这一次可要弄得焦头烂额了,他们万万不
会想到我居然有胆子往回走吧?不过,话要说回来,如果不能肯定
花溪剑派最终的目标是天魔宫,我也是不敢往回走的。毕竟,我不
是疯子,明知是送死还要往回走。”
楚灵似懂非懂,道:“你的意思是说,花溪剑派为了能有攻打
天魔宫的借口,他们必然会放下和你的私人恩怨,而以大局为重,
不但放过你不杀,还要千方百计的保护你,直到重新逼你回到巴蜀
?因为他们为了这次的行动花费了许多的人力和物力,绝对不允许
失败?”
鹰刀笑道:“正是!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这次行动可
以成功,花溪剑派转眼间便会成为整个中原武林的霸主,便是少林
、武当等名门大派也要仰其鼻息。如此无上的霸业和我这种小小的
私人恩怨一比,孰重孰轻?嘿嘿,我真是越想越佩服,花溪剑派除
了荆悲情之外,居然还有人能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手笔,真是令人
不可小觑呀┅┅哎呀,不好!┅┅”
鹰刀突然之间想到一件极为重要之事,令他惊骇不已。荆悲情
,他真的死了吗?
楚灵问道:“什麽不好?”
鹰刀摆了摆手,陷入沉思之中。
当日,鹰刀在小花溪虎跃堂一刀斩杀荆悲情,虽然立刻醒悟到
被自己斩杀的人其实在这之前已经是个死人,更根据蛛丝马迹推断
出荆流云有著极大的杀父篡权的凶嫌,而荆流云也供认不讳。但是
,荆悲情真的已经死了吗?只怕未必。首先,以花溪剑派目前的大
手笔来说,现任掌门荆流云这种长著猪脑袋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能
力来策划的,荆流花虽然比荆流云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
纨裤子弟的贯常通病。其次,蒙彩衣或许有这种智慧和能力,但她
不是花溪剑派的主事人,无法接触到派内权力的核心。而且从她和
侯嬴合作的举动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推动黑白两道大火
拼的计划的,那样就会与她之前先控制天魔宫然後内外夹攻花溪剑
派的策略背道而驰,因此,花溪剑派这次的行动绝非出自蒙彩衣之
手。可除了以上三人,又有谁能具有如此魄力、智慧和权力来推动
策划此次行动呢?唯一最适合的人选便是荆悲情。
仔细回想起来,“荆悲情之死”这件事有许多令人无法解释的
疑点存在。
第一,自己并不认识荆悲情。就是找一只老母猪来将它绑在虎
跃堂的座椅上,然後等自己一刀下去之後,蒙彩衣大叫一声“啊,
你杀了荆悲情!”,那自己便会兴高采烈的宣称“啊!我的确杀了
荆悲情┅┅”。从这件事的前後始末来看,自己也许杀了荆悲情,
但也有可能杀的是阿猪、阿猫、阿狗也说不定。
第二,以荆悲情这种才智卓绝之士,若说会轻轻松松便丧命在
自己小老婆和儿子的手上,这种事不是不可能会发生,但真正的可
信度却比较低。
第三,自己身为杀害荆悲情的“凶手”,居然如此轻松便逃离
小花溪,现在想来也未免太过轻松了。虽然自己有荆流云作为人质
在手,但是从芊芊身死之时,卓思楚说出现便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看来,其中似乎隐藏著很大的问题。既然卓思楚能顺利跟踪自己,
那其他人呢?既然其他人也能如卓思楚一般跟踪自己,既然自己是
杀人凶手,那洛u颡渔 w重伤的自己依然可以顺利脱逃呢?
综上所述,自己其实并不能肯定荆悲情已死这件事,相反,荆
悲情先用替身假死,然後据此设计陷害自己成为杀人凶手,自己在
江南走投无路之下投奔天魔宫,最後花溪剑派打著复仇的旗号名正
言顺地西侵巴蜀┅┅于情于理,这种可能性倒是非常的高。
这样一来,事情便要分为三方面来看。
其一,荆悲情的的确确已经很可悲地被他的小老婆和大儿子谋
害了。一代枭雄居然会丧生于自己的亲人之手,这种事自古以来是
常常发生的,不足为奇。虽然荆悲情这样死未免显得有些凄惨,但
对于鹰刀来说,事情便变得简单许多,了不起说明了如今花溪剑派
内另有一位权重智高的绝顶高手,这个人根据当前形势果断地发动
了这次功成之後便足以称霸武林的计划。
其二,荆悲情并没有死。他在荆流云和蒙彩衣设计谋害之初便
利用替身来代替自己死亡,瞒天过海,螳螂捕蝉,将蒙荆二人全都
蒙在鼓里,暗中却一直控制著整个花溪剑派的运作,并通过自己来
推动围剿天魔宫的计划,妄图一举称霸中原。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因为蒙彩衣也非泛泛之辈,荆悲情假死的计谋若要瞒过自己的蠢儿
子不难,但要瞒过蒙彩衣这种其奸似鬼的人这麽久,那就比较困难
了。而且,有很多地方的疑点并不能得到合理解释,除非是巧合。
其三,这是最可怕的推断,却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现实的推断。
荆悲情没有死,荆流云和蒙彩衣也没有谋害荆悲情,一切都只是荆
悲情计划中的一环。荆悲情先用蒙彩衣将自己引到小花溪,然後和
蒙彩衣一起陷害自己成为“凶手”,接著故意放自己逃出小花溪,
再用蒙彩衣和侯嬴二人捧出“入主天魔宫”的计划,引诱自己进入
川西,荆流云追杀自己只是一种令自己感到“江南已无处藏身,只
有投奔天魔宫才是安全的”危机感,最後自己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
蒙彩衣的建议进入川西,一步一步地引导花溪剑派西侵的步伐。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之前没有想到也就罢了,如今一想到
,鹰刀不禁有著一种深深的恐惧。姑且不论自己也许正象个傻瓜一
样一步步地在按照荆悲情的计划走,便是若儿的安全性也似乎得不
到任何有效的保障。万一自己的推断成为现实,荆悲情、蒙彩衣和
侯嬴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那麽若儿就危险了。因为若儿正是自己
不得不去天魔宫的一个最佳人质。
一般来说,人质的意思往往和诱饵的意思等同。
在整个“荆悲情之死”的事件中,荆悲情、蒙彩衣、侯嬴、荆
流云、荆流花、卓思楚这些人,还有那个整天蒙著面纱穿著黑衣的
冷凝霜,他们究竟在扮演著一个什麽样的角色呢?好像每个人的背
後都隐藏著一些秘密,又好像每个秘密都可以用一条线连接起来。
所有的秘密用丝线连接起来的话便成为了一张巨大的网,而自己却
正在这张巨网的中央。然而,可笑的是自己并不是这张网的猎物,
它真正的猎物是整个中原武林的霸权┅┅
茫然间,鹰刀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四处皆是烟雾谜团,
四处皆是虎狼陷阱。
楚灵怔怔地望著陷入沉思之中的鹰刀,不敢出声惊扰了爱郎的
思路。多少日子以来的苦苦相思俱化作似水般的柔情贯注在鹰刀的
身上。
窗外,落日的余晖尽没,蔼蔼暮色如一层淡淡的烟雾一般笼罩
著整个天地,不知不觉中,黑夜已渐渐降临。
楚灵轻轻走到桌边,点燃了放置于桌上一台青铜底座的油灯。
刹那间,昏黄的灯光挥洒出来,划破房内沉寂的夜色。
鹰刀受灯光一激,方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他蓦一回首,见楚
灵背靠著桌沿,双眼温柔的凝望著自己,对自己先前专注于思考而
忽略了她的存在这一不礼貌的举动没有半分的抱怨和不耐。
鹰刀微微一笑,心中泛起几许歉疚之意,但口中却温柔道:“
天黑了吗?”
楚灵点了点头,道:“鹰大哥,你想什麽想得这般入神?”
虽然楚灵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却教鹰刀无法作答,因为局势
太过复杂,片言只语如何可以说得清楚?
从刚才惊人的推断来说,也许自己正牵涉到花溪剑派荆悲情称
霸武林的阴谋之中,尽管这只是自己根据现在的局势和种种蛛丝马
迹推断出来的结论,没有半分证据可以证明。
本来,自己最佳的活命办法便是放下手中任何事情,以最快的
速度返回花溪剑派的腹地去。但是,现实却不允许自己这麽去做,
谁都可以放下不理,唯有若儿不行。若儿如今身受剧毒,性命危在
旦夕,一个月的期限一到便会遭到毒发身亡的悲惨命运。在这之前
,自己或许还会天真的认为即便没有自己在一旁照应,侯嬴也会看
在和自己“结盟”的份上将三叶雪桑弄来给若儿疗毒,毕竟侯嬴需
要自己的帮助,好助他夺取天魔宫大权。可是,现在的想法却完全
不同了,在没有完全弄清楚荆悲情、蒙彩衣和侯嬴这三人的关系之
前,任何轻率的举动都足以让孤立无援的若儿陷身绝境。
若儿是钓自己上钩的饵,只要若儿在侯嬴的手中,自己便只能
乖乖地去天魔宫。虽然自己明明知道,如果侯嬴和荆悲情真的有什
麽台底交易的话,就是自己去了天魔宫也没有多大希望能够拿到解
药救回若儿,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若儿孤单单的扔在天魔宫
,眼睁睁地看著她自生自灭。自己曾在芊芊的坟前发过誓,不管在
什麽情况之下,都不会再让历史重演。自己没有楚天舒那种悲天悯
人的宽博胸怀,也没有荆悲情那种雄霸天下的野心,唯一的愿望只
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志同道合的亲朋好友一起远离江湖上的纷争
,笑傲山野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但是事与愿违,芊芊的血仇和若
儿的毒伤都使得自己无法摆脱在江湖中苦苦挣扎的命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就是江湖人的命运,也是江湖人的悲
哀所在。
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潜入花溪剑派的
腹地搞风搞雨,将花溪剑派的计划搅得乱成一团,即逃脱了楚天舒
对自己的追杀,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又使得荆悲情称霸江湖的好梦
成空。但是这麽做,却等于将若儿推上了悬崖的边缘;二是继续前
去天魔宫,救出若儿。但是,以楚天舒的惊天手段,只怕自己连若
儿的面都没有见到便已经丧命在楚天舒这个便宜老丈人的手上了。
看起来,似乎两条路都行不通,难道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
突然,鹰刀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解决方案。
他微笑著道:“灵儿,如果我现在到你爹爹面前去提亲,你猜
你爹爹会不会嚓一刀砍了我的脑袋?”
楚灵听了,心里不由又羞又喜,但口中却道:“那我可不知道
,万一我爹爹瞧你这个风流浪子不大顺眼,根本不让你说话便一刀
砍了你也是有的。”
鹰刀笑道:“是吗?看来,你家的女婿果然难做的紧。不过,
越是困难的事,我越是喜欢去做。不知你爹爹喜欢什麽东西,我这
个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见老丈人总不好意思空著手去罢?”
楚灵起先还以为鹰刀在开玩笑,见他越说越认真,也顾不得害
羞,担心道:“鹰大哥,你当真要去提┅┅提亲?”
鹰刀故意道:“你不愿意?唉,我还以为你哭著喊著要嫁给我
呢,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楚灵急道:“我哪有哭著喊著要嫁给你┅┅我也不是不愿意嫁
给你┅┅唉,越说越乱。我是在担心,你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跑去提
亲,万一我爹爹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你要说些什麽便┅┅便┅┅”
鹰刀笑道:“那也没什麽,大不了是个死而已。我鹰刀为了别
人死了,那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为了我亲亲的灵儿妹妹去死,我
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楚灵越发著急:“人家跟你认真的说话,你却偏偏要逗人家。
难道你当真不怕我爹爹杀你吗?”
鹰刀伸手将楚灵揽在怀中笑道:“傻丫头。有你在一旁陪著我
,你爹爹又怎麽会动手杀我呢?之前之所以派战雨来杀我,正是因
为他不愿意亲手杀我,以免惹得你伤心。现如今,你就站在他的面
前,他就算要杀我也不会当著你的面动手,否则他早就亲自出手了
结我的性命了,我又有什麽机会站在这里和你亲亲热热地说话?”
楚灵幽怨道:“我爹爹要是当真痛惜我的话,根本就不应该派
人来杀你。”
鹰刀叹息一声道:“你这麽想就错了。其实,我倒是有些佩服
你爹爹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以天下人为己任的伟大情操。他著眼
的是全天下的幸福和安定,而非一己个人的得得失失。扪心自问,
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天下间焉有不爱惜子女的父母?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一步,你爹爹绝对不会不顾虑你的感受便
来杀我。我相信,你爹爹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痛苦的
事,也许,他所承受的痛苦比你我更多┅┅”
楚灵奇道:“我爹爹派人来杀你,你还替他说好话?”
鹰刀笑道:“我可以理解你爹爹的心情,但并不表示我赞同他
这种做法。说到底,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机会,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
随意地决定他人的生死┅┅当然,我这种浪漫的想法并不适合于江
湖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楚灵默然无语。突闻窗外一曲悠扬的笛响,随风送入房内。
楚灵讶然道:“碧海听潮曲?难道我爹爹来了?”所毕,循笛
声向窗外望去。
原来,这碧海听潮曲乃是楚天舒于夜月下在亡妻坟前缅怀前尘
往事悼念亡妻时所创。当时秦飘雪逝世不久,楚灵尚在襁褓之中,
楚天舒遥思亡妻的音容笑貌,眼中所见夜月静寂孤独,耳中全是潮
汐起落如泣如诉,一时间情难自己,便创此笛曲以寄哀思。这曲笛
曲,楚灵自幼以来是听惯了的,此刻刚听了几个音调便可以肯定。
鹰刀骤然听到怀中玉人说楚天舒来了,心里不由一阵紧张。毕
竟,楚天舒身为中原武林第一人,在武林中有著人所难及的崇高地
位,而且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甚少在大众广庭之下露面,人们
早已将他描绘成野ua神仙一般,谁知此刻说出现便出现了,饶是鹰
刀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禁不住有些发怵。
鹰刀轻轻将怀中的楚灵推开,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望向窗外。
却见到在客栈临街的对面房顶之上正站著一个身材欣长的人影。此
人一袭轻衫,手中横握一支长笛,手指缓缓在笛上跳动,抒情哀怨
的笛声便随风悠扬。身後恰有一轮明月升起,将他挺拔的身姿深深
嵌在明月之中,越发显得他飘逸出尘的超凡气质。
是不是太年轻了些?看上去此人顶多比自己大个三四岁,再厉
害的采阴补阳驻颜养颜之术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吧?鹰刀疑惑道:
“灵儿?他就是你爹爹?他这麽年轻,我看叫他兄弟还差不多,这
老丈人三个字,我可叫不出来┅┅”
楚灵噗哧一笑,道:“他不是我爹爹,是我师兄,名叫萧听雨
,有个雅号称作‘小楼一夜听春雨’。”
鹰刀一惊,道:“小楼一夜听春雨?四大名剑之首、威远侯萧
天硕之子萧听雨?真没想到,原来他竟是你爹爹的徒弟。”
楚灵得意道:“正是他。当年,萧天硕镇守山海关之时与我爹
爹结交,我爹爹见萧师兄根骨极佳,是练武的上好材料,便收了为
徒。因为我爹爹不喜欢张扬,而萧师兄由于身份特殊,不但有世袭
威远侯的爵位,更领有御前侍卫副统领之职,一年之中仅有一二个
月的时间呆在蓬莱仙阁,所以这事很少有人知道。萧师兄人很好的
,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小时候我闯祸了,他怕爹爹责罚我,总是
悄悄替我背黑锅。只可惜,前几年受了御前侍卫副统领的职饺,便
少有时间来蓬莱仙阁陪我玩了。”
鹰刀见她说得高兴,便拿眼瞄著她笑嘻嘻道:“幸好幸好,幸
好萧听雨做了皇帝老儿的跟班,否则,这楚家的女婿就轮不到我来
当了。”
楚灵狠狠地在鹰刀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笑道:“萧师兄乃是谦
谦君子,你道每个人都像你一般风流浪荡吗?”说著,她大声向窗
外叫道:“萧师兄!我在这里。是爹爹要你来找我回去的吗?”
萧听雨闻声一顿,将手中的笛子悬于腰际。他双眉紧皱,眼中
暗藏著忧色,口中却道:“小师妹,略散散心便回去罢,你身子向
来不好,老是在外边跑来跑去的也不大安全,莫要象上次一样被花
溪剑派的人骚扰捣乱┅┅”
楚灵嘟著嘴道:“我们这麽久没见了,一见面便摆著师兄的架
子训我┅┅有小柔姐姐陪著我,又有谁敢惹我?”
萧听雨听到“小柔姐姐”四个字,眼中猛然爆闪出一道热烈的
光芒,但瞬间过後便恢复正常。这一细微的细节自然瞒不过鹰刀的
眼楮,鹰刀略一思索便知道楚灵口中的“小柔姐姐”正是那位女扮
男装,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白衣少年”。看来,萧听雨和那位“
小柔姐姐”的关系颇为耐人寻味,否则以萧听雨这种高手绝对不会
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鹰刀突然开口叫道:“萧兄,你这趟并不是来找楚灵,而是来
找我鹰刀的罢?”
萧听雨回避著楚灵的眼光叹息不语。
楚灵惊叫道:“萧师兄,你是来杀我鹰大哥的吗?”
萧听雨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点了点头道:“小师妹┅┅师傅他
老人家下有严令,命我带著鹰刀的人头回去。我┅┅”
楚灵怒道:“你明明知道鹰大哥是我的┅┅好,实话跟你说了
罢,我已经嫁给鹰大哥作妻子了,鹰大哥如果活著,我便开开心心
地伴著他过活,鹰大哥若是死了,我也跟著他一同共赴黄泉。你要
是下得了手,你便来杀了我们罢!”
萧听雨听了楚灵这一番刚烈的话语,不由一愣,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楚灵对鹰刀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鹰刀哈哈一笑,道:“萧兄,灵儿是在吓唬你呢,你可别上当
。久闻萧兄大名,今日有幸相见,若是不向萧兄讨教几招,岂不可
惜?”说著,拔出背後大夏龙雀刀便欲跳窗过去。
楚灵一把揪住,低声道:“鹰大哥,你┅┅?”
鹰刀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你放心,我这麽做自然有我的
道理,我不会有事的┅┅”说毕,他身子一弹,人已平平跃出窗外
,接著双足在墙上一点,便如利箭一般向对面屋顶激射而去。
楚灵大是担忧,她一边恼恨自己没有武功不能跃过对面屋顶,
阻止两人相斗,一边大声叫道:“萧师兄,你若是敢伤了鹰大哥一
根寒毛,看我以後还理你不理?┅┅”
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搭上楚灵消瘦的肩膀。正是楚灵口中的“
小柔姐姐”。
“你放心┅┅有我在这里,萧听雨那臭小子焉能伤了你的情郎
?”
已换回女装的她双目澄净如水皎若星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
上,和之前的男装相比,另具一股柔若似水的风流,丽色竟然丝毫
不比楚灵逊色。
楚灵叹息一声,身子软软地倚在她的身上,眼楮却满带著忧色
盯著对面屋顶,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
甜蜜的名字,痛苦的名字,我叫你离去。美丽的眼睛,忧伤的眼睛,我叫你过
来--你神奇地出现,带着你全部的矛盾和叹息。你为我带来狂喜和战栗,你叫我
充满无法言喻的柔情,也为我带来无可解脱的绝望。
你是我黄缎子一样抖动的阳光,你是我的清凉泉水,你是我无法捕捉的影子,
你是花的碎片,你是云的碎片,你是天空的碎片,你是旷野里消散的烟雾,你是最
美丽的白色泡沫,你叫我狂喜,同时,也叫我悲恸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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