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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一章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38:2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一章
第一章
襄北。
金刀区家。
金刀区家乃是荆襄一带的武林名门世家。区老爷子一柄紫金龙
鳞厚背刀使得出神入化水泼不进,九九八十一招家传“乱泼风刀法
”是中原武林中少有的全是进攻招数的刀法,堪称江南一绝。
今天,区老爷子实在很高兴,因为今天是自己的长孙大喜的日
子,亲家是襄阳的望族温家,正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更感到
高兴的事是,连江南第一派花溪剑派也派了人来观礼,给了自己好
大的面子。昔日,荆襄一带是无双府的地盘,自己虽然和无双府没
有过什麽大冲突,但黑白有别,一些小过节也是难免的,因此受了
许多的气。而如今,一夕之间,操控荆襄的大权花落别家,转换到
花溪剑派的手上,如要避免重蹈无双府的覆辙就非要和花溪剑派打
好关系不可。这半年来送了许多礼去,更盛情邀请花溪剑派来观礼
孙儿的婚礼,原本并没指望花溪剑派能千里迢迢地专门派了人来贺
喜,只望他们能回一副帖子说上几句吉言也就能夸耀乡邻了。谁知
,事有凑巧,花溪剑派为了追缉杀了上代掌门荆悲情的凶手,这些
日子全派精英恰好大举集结在荆襄九江一带,故而居然能腾出人手
来襄北贺喜,真是让人喜出望外。虽然,来的人只是花溪剑派风雷
堂的副堂主舒伦。
能得到花溪剑派亲自派人贺喜,就等于对外公告了区家和花溪
剑派的关系密切。从今而後,任何想打区家主意的人都需要认真考
虑一下他们是否能啃得动区家身後花溪剑派这座大靠山了。有了花
溪剑派的支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区家一定可以在襄北地区大展
拳脚发扬光大一番。
吉时将近。区老爷子亲热地拉著花溪剑派风雷堂副堂主舒伦进
入区家可容近百人观礼的大堂,他春风满面地将舒伦让在主客的席
位上,自己大马金刀端坐在大堂正中。
区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今日能得舒堂主亲自上门贺喜,老
朽受宠若惊。只是,蜗居简陋招待不周,心内实在惶恐呀!”
舒伦年过四十,自十七岁入花溪剑派,历经二三十年积功升至
现在高位,见惯了大场面,应付这种场合自然是行云流水如家常便
饭一般了。他一摸怀中区老爷子方才在後堂所送的一对碧玉狮子,
消瘦的脸上不由堆起笑容,故意大声道:“区老爷子,你说什麽话
来?金刀区家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武林大家,区老爷子你更是德高
望众的武林前辈,便是我家已故掌门荆悲情荆老爷子也是很推崇的
。你如此客气,倒教我舒伦有些惭愧了。”
区老爷子见舒伦如此知情识趣,故意在大众广庭之下埙u灾v“
宣传”,暗道自己的一对碧玉狮子果然没有白送。他笑得眼楮几乎
眯成了一条缝,道:“舒堂主,等会儿观礼完毕,老朽一定好好陪
堂主喝个尽兴。”
舒伦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这喜酒就是区老爷子不陪我喝
,我也是要喝个痛快的。”他嘴上是这麽说,脑中却在筹划著该如
何在酒後再狠狠地敲区老爷子一笔的打算。
这时,一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入堂!”的唱礼声响起。众
人纷纷停止喧哗,静待婚礼的进行。
在喜婆的引领之下,新郎新娘手牵中间缀著一个大红绣球的红
绸慢慢步入喜堂。新郎身材挺拔气宇不凡,脸上的笑容满面,活象
是拣了个金元宝的一般。新娘头罩红布,身段婀娜多姿,虽不能见
到她的面容,但观其轻移莲步时娉婷有致的风华,可以想见必是个
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新郎新娘在堂前停步。众人屏息,等待司仪唱礼。正在此时,
一道雄浑的笑声在大堂门口突兀地响起:“呵呵,正所谓来得早不
如来得巧。这麽多有钱人汇聚一堂,真是让人兴奋呀!”
众人错愕地回头望去,却见门口站著男女两人。说话的正是站
在左首的青年男子,只见他长身玉立,身後背著一柄奇形长刀,英
俊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坏坏地笑容,一看便知道他是怀有某种恶劣
的企图才来的。站在他身旁的却是一位貌若天仙风华绝代的佳人,
一举手一投足莫不显示出她举世无双的风姿。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脸上带著一丝淡淡地微笑,虽然是身处万众瞩目的状况之下,却没
有半点慌乱不安的情绪,仿佛是被谪的天上仙女,纯净且不带丝毫
烟火之气。
他们正是“私奔”的鹰刀和雅千柔。
堂内众人被鹰刀和雅千柔两人突兀奇怪的出现以及雅千柔绝世
的容颜所惊呆,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回儿,区老爷子
才开口问话道:“你们是什麽人?”
鹰刀环视大堂一周,见坐在区老爷子身旁的一名瘦小的中年男
子身著花溪剑派的服饰,显然是前来贺喜的花溪剑派中重要人物。
他呵呵一笑,道:“我身旁这位美女的名头太大,我怕说了出来吓
坏了你们。而我究竟是谁,我想那位坐在前面的花溪剑派的臭猴子
一定知道。┅┅怎麽?你不敢说吗?那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我便是一刀杀了荆悲情、江湖人称‘童叟无欺诚实可靠玉树临风玉
面小郎君,上天入地金光霹雳云中飞龙快刀小浪子’的鹰刀鹰大公
子。呵呵,名字长了点,你们随便记一下好了┅┅”
雅千柔听鹰刀说的有趣,心内暗骂胡闹,却又忍俊不住咯咯笑
出声来。刹那间,众人只觉春花灿烂艳若桃李人人为之倾倒不已,
连一众前来观礼的女宾也被雅千柔娇美的行状所深深吸引。
舒伦早在鹰刀进来之时,便从鹰刀身後那柄奇形长刀将他的身
份认出来了,此刻听鹰刀自曝身份,心内更是乱成一团。在名义上
,鹰刀是杀害本派前任掌门荆悲情的凶手,自己一见鹰刀的面便应
该出手攻击鹰刀,但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鹰
刀。鹰刀不是已经逃往川西了吗?为什麽会在这里出现呢?姑且不
论总部对鹰刀另有计划,就是当真动起手来,自己再加上跟著自己
来的八名属下也不会是鹰刀的对手,鲁莽上前只会白白送死而已。
自从鹰刀一刀击破由流云三十六骑组成的无极剑阵以来,鹰刀的声
名在江湖中已是如日中天,风头之劲连“四大名剑”也要瞠乎其後
,自己拿什麽去和鹰刀对敌呢?但是,光光闷声不响地坐在这里也
不是个办法,鹰刀摆明是冲著花溪剑派来的,如果自己不做出一定
的回应的话,花溪剑派岂不声名扫地?
舒伦干咳一声,冷笑道:“你说你是鹰刀你便是鹰刀吗?哼哼
,今天是区老爷子大喜的日子,我‘过山虎’舒伦也不和你计较,
你还是走吧。”
鹰刀本就是为了闹事而来,岂能就此干休?他哈哈笑道:“我
就知道你不敢承认我是鹰刀。也罢,你说不是就不是好了。不过,
我要是就这麽走了,那不是白来一趟了吗?这样好了,我已经很久
没有做过强盗了,这里来的都是有钱的肥羊,如果就这麽轻易放过
未免有些对自己不起。少就少点,每个人都拿个百八十两的银子出
来捐赠给我,就当是做好事好了。对了,就从你这个过山虎过山鼠
什麽的开始┅┅没有银子的,珠宝首饰也行,我不会嫌弃的,呵呵
┅┅”说著,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手一扬,布袋便像是底下有一
只手托著一般又平又稳地徐徐飘向舒伦,恰恰落在舒伦的身前。布
袋口大张著,好像在嘲笑著舒伦的怯弱。
舒伦的脸又青又白,却说不出话来。从鹰刀这手扔布袋的功夫
可以看出他的功力已达超控自如的境界,十个自己也不是对手。至
此,舒伦心中一阵後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拿到区老爷子的玉狮子
之後立马便走,那样就不会遇到鹰刀这个煞星了。
区老爷子身为主人如何可以让鹰刀这般胡闹?尽管他明知自己
不是鹰刀的对手,但是他还是取过家仆手中的紫金龙鳞厚背刀,双
脚在椅上一蹬,身子如利箭一般直射鹰刀,人尚在空中,刀已劈下
。他口中厉喊:“无论是谁,若想在我区家捣乱,且先问过我手中
的龙鳞刀再说!”
刀光如雪,已将鹰刀身形整个裹在其中,这正是区老爷子恃之
纵横襄北无敌的家传刀法“乱泼风刀法”。一时间,众人只觉眼前
所见满是纵横的刀气,区老爷子和鹰刀两人的身影完全被刀光遮蔽
,扑面而来的刀气森寒似水,连呼吸都有些许困难。众宾客对鹰刀
早已深感不满,此刻见区老爷子精湛的刀法已将鹰刀这不知天高地
厚穷疯了的臭小子困在刀影之中,不由齐声高赞:“好刀法!”连
舒伦也不禁暗暗点头赞许区老爷子的“乱泼风刀法”并非浪得虚名
。唯有雅千柔依然恬静地站在那里,微笑著注视著场中打斗,好似
半点也不为鹰刀担心。
众人称赞之声未落,却听到一声长笑之後,几声清脆的铁器交
鸣之声响起。刀光隐退,区老爷子神情惨淡地呆立在那里,手中的
紫金龙鳞厚背刀已被鹰刀削为几段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把刀柄,
而鹰刀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当场,身後的奇形长刀依然背在身上,似
乎连动也没有动过。
鹰刀笑嘻嘻地向四周宾众拱手称谢:“谢谢大家的夸奖!说句
老实话,我的刀法也不怎麽样,你们这麽表扬我,我倒有些不好意
思了。”众人原先赞的是区老爷子的刀法,鹰刀如此一说,竟变得
众人好像是在称赞他的刀法一般。
鹰刀也不理众人尴尬的神情,对著面容凄楚兀自站在当场发楞
的区老爷子笑道:“老爷子,你年纪也有一大把了,连胡子都白了
,何必再学我们年轻人舞刀弄剑呢?我劝你以後还是种种花、喝喝
茶、下下棋算了,了不起找几个风韵犹存的老太太搞搞黄昏恋,这
一辈子也就这麽舒舒服服地过去了。江湖险恶呀老爷子!你有清福
不享,偏要和花溪剑派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混在一起,你这是何
必呢?”
区老爷子一瞬间好似老了几十岁,眼角的皱纹越发的深刻。他
长叹一声,嘶哑著嗓子道:“我区家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找
上门来羞辱于我?”
鹰刀摇头道:“我和你素不相识,有什麽仇恨?你怎麽就是不
明白呢?我这麽做完全是为了你好。现在的江湖风高浪急,如果没
有一定的实力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享清福的好,也免得你区家
百年的基业毁在你的手上┅┅唉,算了。我知道你是不会了解的,
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听不听在你自己。”
说著,他不再理会区老爷子,径自向周围众人叫道:“各位,
我鹰刀今天来这里,理由只有两个——一是抢钱,二还是抢钱!你
们不要以为刚才称赞我的刀法好,就不用付钱了。钱,无论如何是
一定要付的,除非你们能赢过我手里的刀┅┅啊,那个过山虎还是
过山鼠,还是你先来吧,一百两银子一个人头,没有现钱的用珠宝
首饰代替也行┅┅”
雅千柔见鹰刀这“恶强盗”做得有滋有味兴高采烈,心里又气
又好笑。但她深知鹰刀之所以要将事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正是希
望通过大堂里这些人的嘴巴告诉全天下,鹰刀已经退出巴蜀回到江
南了。如果花溪剑派依然任由鹰刀在自己的地盘里胡作非为,而继
续西进天魔宫,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这正是鹰刀的釜底抽薪
之计,花溪剑派若想继续进逼天魔宫,非要回过头来将鹰刀逐回巴
蜀不可。所以,雅千柔明知鹰刀做得未免有些过分,她却并没有出
手阻拦。
舒伦大睁著双眼瞪著脚下大张著袋口的布袋,脸上又红又白,
额头上冷汗汩汩流下。有好几次,他的手已经放上腰中的剑柄,可
想想还是放回原处。毕竟,生命的机会只有一次,放手和鹰刀一搏
的最後结果只能是以自己的死亡来告终。终于,他长叹一声,从怀
中掏出银票扔进口袋之中,以换取自己继续生存的机会。
鹰刀看著舒伦将银票丢进口袋中,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
好了,大家一个个来。付了钱的人可以站在另一边了,不要妨碍我
发财┅┅”
众人见连花溪剑派风雷堂的堂主都要付钱赎命,自己就更不用
说了,于是纷纷老老实实地排好队伍将袋中的钱财贡献给鹰刀。
“喂,喂,你的手抖什麽?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何必这麽心
痛呢?男人嘛,就要爽快大方些,不要婆婆妈妈地惹人笑话!”
“这位大婶,还真看不出来耶!你身上的衣服做工这麽好,绣
花这麽精致,没想到你的珠宝首饰却都是假货,真是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我放你过去好了┅┅年纪这麽大了还学小姑
娘一般哭哭啼啼的,我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死胖子!你体型这麽重,腰围这麽宽,想付一百两银子就走
吗?不行,你要多付一百两┅┅呵呵,这就对了。下次肥肉少吃点
,太胖了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
“哎呀,这位小姐,你这麽漂亮┅┅这样好了,你让我摸一下
你的小手,你就不用付钱了┅┅不愿意?那好,一百两拿来,一个
子儿都不能少!”
┅┅
经过近半个时辰的“勒索”,口袋中已经装满了金银珠宝银票
之类的物品。鹰刀高兴地提起口袋走到区老爷子面前,从口袋中随
意地抓了两把出来塞进他的怀中道:“老爷子,今天是你孙子大喜
的日子,我不意思一点也说不过去。这里大约也值个两三千两银子
了,权当是送给老爷子的贺礼┅┅我相信,你所有的客人里,恐怕
还是我最大方了,随手就给个两三千两,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哈哈
,你不用送了,我走了。”
说著,鹰刀提起口袋往怀中一塞转身便走。在经过新娘的身旁
时,他却顿住身形,道:“不对,新娘长什麽模样我还不知道呢,
怎麽可以就这样走了?”
他走到新娘身前,缓缓伸出手去将蒙在新娘头上的红头巾揭了
开来。只见,一张粉装玉琢娇俏秀丽的面容在眼前徐徐呈现。淡如
柳叶的弯眉,挺直的鼻梁,薄而小巧的红唇,眼中却满是紧张羞怯
的神情,泪珠在眼眶之中滚来滚去,令人忍不住顿起爱怜之心。
鹰刀没有想到新娘居然如此美貌,竟呆了一呆。他微笑道:“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没想到你这麽漂亮┅┅你叫什麽名字?
”
那新娘早在先前蒙著红头巾时便已吓得魂不附体,暗暗祷告上
天“恶强盗”千万不要打自己的主意,谁知这“恶强盗”走都将要
走了,还要看自己一眼才肯走。等到自己的红头巾被揭开之时,却
发现这“恶强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穷凶极恶,反而是个看上去
很干净清爽的年青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也没有半点邪恶,竟似是
有一种阳光灿烂般的感觉,而且,他眼中深处的那一点怜惜,不知
道为什麽,竟然使自己有著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直觉。
“我叫温┅┅温婉儿┅┅”如梦幻一般,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给眼前这个男子知道。等到意识到不该这麽做时,已经太迟了。
“好名字!名字美人却更美!”鹰刀低声赞叹一声,转头去看
已吓成一团簌簌发抖的新郎,摇了摇头道:“只可惜,一朵鲜花却
硬生生要插在牛屎上,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鹰刀走到新郎的身前,一把揪住新郎的衣领道:“你把你老婆
让给我好不好?只要你答应,这口袋里的钱都是你的!”说著,从
怀中掏出方才大肆抢掠得到的“战利品”丢在新郎的面前。
--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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