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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十九章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9月29日08:42:44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九章
岳阳,秀水驿。
秀水驿原本是一处驿站,它北倚长江,南靠洞庭,凡北上中原的客
商旅人都须停靠此处作为中转站,凭借渡船渡过宽约百丈的长江北
上。故而,这里逐渐发展成为一处初具规模的小市镇,南北杂货聚
阶ub这里的市集中待价而沽。
一条宽约十丈的官道横穿秀水驿的市集,过了市集之後便分成两条
岔道。一条北上平安渡,是乘船北上中原的必经之路;另一条东进
岳阳城。秀水驿一带颇多低矮的丘陵和错综复杂的小河道,山峦起
伏流水淙淙,正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地形。
候赢和杨四站在距离秀水驿约八里远的一处小丘陵上,远眺过去。
只见整个秀水驿在蔼蔼暮色之中一片宁静,低矮的房舍重重叠叠一
片连著一片,似乎永远望不见尽头一般。秀水驿内漆黑一片,既无
阑珊的灯火,又无喧闹的人声,情形极为诡异。
一阵山风呼啸卷来,将两人的衣袂刮地猎猎作响,一股寒意从衣裳
的缝隙中侵进体内,令人不寒而栗。
候赢深锁眉头,叹息一声回头道:“你怎麽看?”
杨四抬头望了望天上皎洁的明月,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秀水
驿乃是南来被往的客商旅人聚集之地,就算交换买卖货物的市集已
经关闭,但驿内的酒楼、客店及妓馆却正是经营的黄金时间,是不
可能闸门早就关门大吉的。但是,我们眼前所见却是一片黑灯瞎火
,连半丝灯光人声也没有,唯一的解释便是如今的秀水驿中已经被
某个大帮会所控制,所有的人都被严令不得喧哗外出。嘿嘿┅┅如
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如今在秀水驿内等待我们的很有可能是花溪剑
派的伏兵!只要我们的脚一踏上秀水驿的土地,我们面临的将是一
场异常艰苦的血战!”
候赢的拳头蓦然握紧,指节被握得咯咯作响。他喃喃道:“难道,
我们真的被蒙彩衣这贱人给出卖了吗?还有鹰刀这贼厮┅┅早在忧
雪山庄和他们结盟时,你便曾提醒我他们不可信任,只可惜我一意
孤行,现在想起来真是悔不当初呀!”
杨四苦笑一声道:“现在说什麽都迟了。要说後悔,我也实在後悔
当日在天魔宫中时不该撺掇你出兵围剿花溪剑派┅┅不过,蒙彩衣
对我们的背叛已经昭然若揭毋庸怀疑,可鹰刀是否是同谋还有待商
榷,毕竟他也曾经警告过我们尚须谨慎四字┅┅”
候赢怒道:“你到现在还在替他说好话吗?我们不但错信了鹰刀,
也错信了楚天舒那老贼!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楚天舒身为白道
至尊,又怎麽会帮我们天魔宫?很明显,楚天舒当日上天魔宫说站
在我们这一方完全是诱敌之计。我们正是信任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出
兵围剿花溪剑派,谁知┅┅唉!我们怎麽会这般蠢,居然会去相信
一个白道中人?”
杨四眉头一皱,欲待再辩,可一想之下,觉得候赢正在急怒攻心的
时候,自己无论怎麽说,他都不会听得进去。于是,他话锋一转道
:“掌旗使,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杀出重围
,保存我们天魔宫的实力。如果这次我们全军覆没,那麽花溪剑派
在江南将再无拮抗之辈,整个江南都将是他们的天下了。到那时,
我们天魔宫在川西的百年基业势将断送在我等手中,我们死後拿什
麽面目去见教中的列祖列宗?”
虽然已近寒冬,但杨四的这一番话却使得候赢的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嘶哑著嗓子颤声道:“你说得是!如果今日这一仗我们败了,
我们就是千古罪人,死後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对了,趁著他们
此时还没有发动攻势,我们须得快速後撤,这才有逃生的希望。”
说毕,手一挥招呼传令兵过来,准备发出撤退命令。
杨四连忙阻止道:“且慢!如果我所料不差,在我们的後方必定有
断我後路的大批敌军在虎视眈眈,如果我们撤退的话,岂不正好堕
入他们的囊中?我们要想从这包围圈中安全逃脱,绝对不能後撤,
只能前进!”
候赢惊叫道:“前进?!”前方摆明有花溪剑派近万名战士埋伏在
秀水驿,继续前进和送死又有什麽区别?候赢大为不解。
杨四侧身面对著前方看似宁静实则杀机四伏的秀水驿,沉吟半晌,
方道:“当前的形势对我方极度不利。前有花溪剑派的伏兵,後有
未知敌人的封堵。兵家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前方花溪剑派
是我们已知的敌人,按我们多日来的观察判断,花溪剑派的总兵力
大约有万人,再加上蒙彩衣在岳阳的援兵,合计也不过万五到万八
人,是我们总兵力的三倍有余。而後方敌人,我们不但不知道他们
的确切兵力,也不知他们兵力的布署、阵型的分布等等各种情况,
此乃兵家大忌。这是我选择前进而不是撤退的原因之一。原因二,
行军打仗就和与人以武争雄一样,最忌士气低落信心不足。正所谓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未战先退的举动,等于明示了己方的实力不
如对方所以才怯战而逃,这势将影响我方战士的士气,导致军心涣
散,并鼓舞了敌军的士气。在这种状态下再回过身来与身後未知的
敌人争斗┅┅嘿嘿,其後果可想而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前方
秀水驿花溪剑派采用的是伏兵战术,既然称为伏兵,只有我们懵然
无知地掉入他们的陷阱,被其攻个措手不及,他们的伏兵战术方能
收得奇效。可是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埋伏在秀水驿,如我料想不
差的话,很有可能就埋伏在秀水驿街道的两旁。如此一来,反而对
我方有利,我们完全可以因势定计,灵活的调整战术制敌先机!花
溪剑派以为我们一定会中他们的计,一定会像个傻瓜一样静静地等
我们完全陷入他们的埋伏圈之後才发动攻势,岂料我们却是有备而
来,到时只须出其不意地主动攻击他们,他们在措手不及之下必然
会乱了阵脚┅┅嘿嘿,他们的实力绝对占优又怎样?只要我们策略
正确,行事妥当,不但可以顺利脱逃,说不定还可以将他们闹个灰
头土脸!”
杨四的这一番分析,条理清楚,对敌我双方形势判断地极为准确,
精辟之极,的确不愧为天魔宫的超级智囊。他的容貌长相平凡普通
,身材矮胖,光从外形看来,应该将他打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扔
进人堆里用放大镜也找他不到的那种类型,平日里的所行所为也从
不显山露水,竭力将自身的真正实力掩藏起来,很少有令人注目之
举。但是在今日这危急之时,只有他才能保持冷静,客观的判断分
析敌我间的形势。
月光之下,峥嵘尽显的杨四,面容还是如往常一般老实和憨厚,身
上的衣饰还是如往常一般朴素和平凡,但在候赢的眼中,却看到了
杨四微眯著的眼睑下潜藏著一双如大海般深沉的眼楮,在眼睑偶一
开合之时所闪耀出的光芒是如此地睿智和凌厉!与此同时,他矮胖
的身形陡然之间居然隐隐让人觉得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不动如山,
渊停岳峙。
候赢心中暗暗叹服不已。他脸容一整,抱拳躬身施礼,向杨四虚心
道:“先生所言,令我茅塞顿开。我身为一军之统帅,不辨敌我间
的形势,只知鲁莽行事,如果不是先生提醒,竟险些再次陷我军于
绝境死地之中,我候赢实在是羞惭欲死┅┅你不但救了我,更救了
教中众战士几千条人命呀,请受我候赢一拜!”说毕,便欲拜下身
去,却早被杨四一把扶住。
杨四道:“掌旗使言重了!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同门弟兄,何
须客气?我只不过是在尽我的本分而已。再说,我们仍然身处险地
,这次能不能最终成功脱逃还是未知之数,现在说这种话都还太早
了些┅┅”
候赢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反省之前所
犯的错误,冷静下来,尽最大的努力将教中这几千兄弟全都带回天
魔宫去。在这之前,我刚意识到已经遭人出卖之时,羞愧之下又怒
又急,充满了挫败和绝望的负面情绪,只觉得天昏地暗四面楚歌,
虽然由于身负统帅之责下了撤退的命令,可实际上自己心中的生机
已绝,早已不存活命的希望,一心一意想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玉石
俱焚。但是,经过先生的一番教诲,我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嘿嘿┅
┅我天魔八旗子弟勇冠当世,焉能屈服于花溪剑派这跳梁小丑的区
区诡计之中?”
杨四激赏地望著候赢,笑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便该当如此!
,用失败的教训来鞭策自己,面对逆流绝境决不气馁┅┅”候赢能
如此迅速便从失败和挫折中重新站立起来,实在令杨四安慰不已。
而这也恰恰正是候赢的优点,也是让杨四觉得自己值得辅助他成就
无上霸业的原因之一。人之一生的际遇变幻莫测,一定会有高潮也
会有低谷,犯错和失败都是难免的,但是如果经历了一次重大失败
便再也不能站立起来的人是万万不可能成为领袖群伦的英雄人物的
,只有敢勇于面对失败和错误的人才能从失败中接受教训,才能避
免犯同样的错误,才能以更大的勇气和实力重新站立起来!所有能
成为不败的英雄的人,都是因洛ub这之前他们都曾经经历过无数次
的失败!
现在的候赢或许稍嫌稚嫩了些,在很多方面都有著许多的欠缺和不
足,但是杨四深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经过困苦的磨练和危难的
雕琢之後的候赢,势将成为当代黑道之枭雄,武林之魔君!天魔宫
长老会中那些老家伙垂垂老矣,唯一能将天魔宫重新发扬光大之人
除了候赢,再无他人。不为其他,就因为候赢有著能勇于面对失败
的天赋特质。
每一次的磨难都将是你成长的催长剂,天魔宫的未来就掌握在你的
手中,请好好的加油吧!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当看到你君临天下
威霸四方的天骄雄姿时,将是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时候。到那时,
天下间又有谁能够阻挡你的无敌之势┅┅蓦的,杨四的脑际闪过一
个身影——鹰刀!对,正是鹰刀。在自己所见过的人中,只有鹰刀
能威胁到候赢。相对来说鹰刀比起候赢更具个人魅力,身上的特质
更趋完美,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胸无大志没有野心,而且
感情太过丰富细腻。一个本身就胸无大志没有野心的人又怎麽能期
望他成就一番无上霸业?除非是赶鸭子上架,为形势所逼。
杨四暂时挥去心中想法,接著道:“掌旗使,那麽你将使用什麽战
术去突破花溪剑派的埋伏圈,带领我们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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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城。
岳阳知府府衙的地窖中,鹰刀悠闲地背靠著冰冷坚硬的石壁,手中
怀抱著一坛美酒放怀畅饮。
他功聚双目,原本陷落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地窖立时隐约可
辨起来。
这间地窖阴暗干燥密不透风,一道石制台阶自上而下从窖门处延伸
下来,地窖宽阔各七八丈,约莫一人多高,宛若一间地下室。窖中
储藏有百多坛产自各地的美酒,分列于地窖两旁的木架上,除此之
外再无其他杂物。酒坛上布满了尘埃,显然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人
进来打扫过了。不过,这也是一件极洛u鲒M的事,因洛u翰n的气候
湿润潮湿,如果要保证储藏中的美酒不变质,没有必要的话,最好
不要频繁地进出地窖,以免室外潮湿的空气侵入。之前鹰刀之所以
要选择此处藏身,也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地进来的。
回想起来,从岳阳楼到府衙,虽然中间只隔了三五条街道,直线距
离不过半里之遥,可这一路过来却整整花去了近一个时辰。如果是
放在平时,瞬息之间便可以轻易跨过这段距离,但是在今夜,鹰刀
甚至觉得,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到达府衙而且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迹
已经算是非常侥幸了。
当鹰刀费尽心力,避开血剑盟的侦查网,终于翻过府衙靠街的围墙
,落入花园中之後,他不禁微笑著长出一口气。他妈妈的辣块大西
瓜,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一小半,血剑盟再厉害,也决计想
不到我会躲在岳阳知府的府衙中罢?不过仔细想来,血剑盟虽然势
力庞大,光光浮出水面的帮派就有花溪剑派、幽兰小筑及蒙彩衣属
下的九帮十三派,台底下未知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但是它有一个
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帮派与帮派之间的协调性不够,导致自己有隙
可乘。否则的话,别说逃到此处,恐怕连岳阳楼也无法逃出。
在这地窖中躲他个三五天再出去,相信危险性一定会降低许多。因
为到那时,大局已定,天魔宫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元气大伤,血剑
盟一定会乘胜追击直捣黄龙,饺著候赢的尾巴直逼川西。那麽,留
守在岳阳的人就只剩下些打扫战场的本地帮会或者官府了,届时自
己就是大摇大摆地走在岳阳城的大街上也没什麽大碍了。
想到这里,鹰刀的心中再度泛起对天魔宫的负疚感。如果不是自己
┅┅唉!现在再来後悔又有什麽用?大错已经铸成,还是想一想该
如何补救吧。为今之计,只有竭尽所能逃出岳阳,然後再想法子对
覆灭在即的天魔宫加以援手才是正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手中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闭目调息起
来。在岳阳楼和卓夫人及群雄一战,并顺利躲过血剑盟的侦查网潜
至这暂时安全的地方,都已经使得他有一种心力交悴之感。他的精
神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中,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疏忽,因为只要
有一步走错便会落得败亡的命运。这种步步惊心的局势,就算鹰刀
的神经是钢铁铸就的,也是需要一点放松回气的时间的。再加上,
刚才和卓夫人这种超级高手过招,那绝对是一种难得的经验,对鹰
刀武道的修行有著极大的裨益。这也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的。很快的
,鹰刀神游物外,深深地陷入冥想之中。
蓦地,一阵细微之极的响声从地窖之外传入耳中,将鹰刀惊醒。鹰
刀凝神细听,却是两人的足音快速地向地窖走来。
这麽倒霉?这地窖在平日就是半年也不一定会有人来瞧上一瞧,自
己的运气实在是差得没话说。鹰刀暗叹一口气,功聚双目四顾之下
,总算发现放置酒坛的木架和石壁之间有一道狭长的缝隙勉强可以
藏身,他想也不想便闪身躲了进去。
身子刚刚伏低,便听得地窖厚重的门被掀了起来,月光从门外直射
进来,将门前的石阶四周照得如霜雪一般清亮。鹰刀转头看去,只
见闪进一男一女两个身影。男子身穿著一件韭黄色儒衫,鹰鼻俊目
身材高挑,长得倒是一表人材。而那女子也是颇具姿色,身上披著
一件金色锦裘,烟视媚行袅袅娆娆,眉目之间的春情掩藏不住。
两人的身形一进地窖便迫不及待地相拥在一起。那男子口手并施,
在那女子的娇躯上四处游走,没多久,两人急促地喘息声便回响在
地窖之内。突然,那女子猛地一把推开男人娇嗔道:“死鬼,门┅
┅门还没有关好,莫┅┅莫要被别人发现了┅┅”
那男子嘻嘻一笑,轻佻地在那女子高挺丰满的胸脯上捏了几把,直
捏得那女子两腿发软,眼中春潮泛滥几乎要喷出火来,方才回身去
将窖门关起。
地窖重又陷入黑暗之中。但此时的地窖决不如先前的那麽阴冷如冰
了,相反的,在某个角落中正燃烧著一团无法熄灭的热情。
粗重的呼吸和娇喘声交织在一起,令得整个地窖温暖如春。
鹰刀的肚内不由暗暗好笑。这一对狗男女还真懂得挑地方,居然知
道选中这块宝地偷情,看来人的生理需求冲动起来,连脑子都灵活
许多,只是白便宜了自己,免费看一场热火朝天的好戏。
就在那对男女难解难分之时,鹰刀又听见了门外一道沉重的脚步向
地窖走来。鹰刀一怔,这麽会这般巧?这地处府衙偏僻角落的地窖
,在今夜居然如此吃香,是个人便想往这儿钻?鹰刀不由可怜起那
对依旧沉浸在情欲之欢中,只顾欢娱不闻窗外事的野鸳鸯来。他们
多不容易呀,好歹逮住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热乎热乎,好温暖对方
寂寞空虚的肉体,谁知┅┅唉!人生第一恨事,春梦了无痕呀!
“吱呀”一声。地窖门已被打开,淡淡的月光挥洒进来,在今夜第
三度光顾这曾经寂寞了许久的地窖。
--
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子,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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