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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终生制职业 第二部 第36~49章 作者:最后的游骑兵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Thu Jan  6 18:09:29 2005), 转信

第三十六章 圈套 


  佐藤不愧是个称职的向导,即使在长崎警视厅里被李文寿的加料午餐弄得莫名其妙地
冒出浓烟,整个长崎被警察严密控制的情况下,佐藤还是一摇三摆地带领着鬼龙一行穿梭
于长崎的大街小巷,即使遇到了警察的阻拦和查问,佐藤也只是随口支吾几句就被放行,
晁峰抚摩着贴在身上的
文身贴纸图案,炫耀地在那些避直不及的人群之中晃悠着,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这小
鬼子的地盘就是邪行,混个黑社会的就这么牛B,连警察也装没看见!我说佐藤,这身上
的文身代表的是什么啊?” 
  佐藤穿着一双木屐,半裸着上身啃着路边餐馆里免费派送的寿司:“我身上的是龙纹
,也就是代表首脑的意思,你们身上的是夜叉和天狗,代表护卫,当然了,每个不同的组
织有自己不同的文身含义,也不都是这样的,这寿司的味道不错,大家来尝尝?” 
  几个裸露着文身的精壮男人围在了那家倒霉的寿司店门口,你争我抢地将那些免费派
送的寿司吃了个精光,佐藤意尤未尽地抹了把嘴巴:“老板。再拿些寿司来啊,就这么几
个寿司也免费派送,能送几个人呢?真是小气!来几个三文鱼寿司,还有海苔寿司……”
 
  寿司店老板哭丧着脸将几盒刚做好的寿司放在了佐藤面前,看着这些黑社会的老大们
狼吞虎咽外带品头论足,寿司店老板不由得暗暗祷告,吃完了这些就走了吧?原本是弄些
便宜货放在外面派送招揽客人的,可现在让这几位大爷这一通海吃,亏大了不说,还有谁
敢进来买东西啊…… 
  吃完了东西,卞和习惯性地朝自己的钱包摸去打算付钱,佐藤一把按住了卞和的手:
“老板,寿司的味道不错啊!下次再来光顾你们,今天就到这里了啊!” 
  一边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佐藤一边低声‘教育’着鬼龙一行:“各位兄弟,这里不
是中国,不用你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们也不是军人,是日本的混混啊,就是日本的正
经人家吃派送的东西也就说个谢谢就完事了,你一个混混吃个派送的寿司还给钱,估计那
老板马上就觉得不对了
!还有,你们走路的时候把腰胯和背上的肌肉全部都放松下来,晁峰,尤其是你,走个路
就象是压路机似的,怎么看都是个军人出身,要有邪气,不要有杀气,眼睛要看女人和别
人的钱包,看地形和其他情况的时候不要太明显了,顺便骚扰一下那些站在路边等人来操
的援交小妞,有人挡了
你们的路的时候用力推开他,然后骂上几句,骂什么不用我教了吧?看见不顺眼的还可以
抽丫的……” 
  首先撞上头彩的是一个只顾扭头看女人的中年男人,而且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晁峰,劈
着大胯走了一个多小时八字步的晁峰总算找到了出气的对象,右手轻轻一招‘推窗望月’
,直接推在了那男人的脸上,活活把那男人推出了一丈多远,捂着鼻子缩在地上打滚,但
看着鬼龙一行人身上的
文身,中年男人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了,旁边的两个警察识相地把脸转了过去,仔细地研
究起过马路的行人先迈那条腿…… 
  嚣张跋扈地晃悠了半天,秦椋一把拉过了感觉良好的佐藤:“你到底把我们往哪儿带
呢?我怎么感觉这周围就是个红灯区啊?到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招牌,还有那些拉客的
女人……” 
  佐藤指了指前方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招牌:“这里本来就是红灯区,我们要去的就是这
里最大的脱衣舞表演厅,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长崎各个政府部门的人在下班后都要去那里消
遣,那里的女人弄来的情报是最准确的!而且这个地方是会员制的,一般的闲杂人等没有
会员带着根本进不来,
相对来说就比较安全了!” 
  脱衣舞厅看门的几个小混混好象很熟悉佐藤,一看见佐藤走过来就齐刷刷地一个鞠躬
,带位的小姐赶紧过来伺候着佐藤走进了一间巨大的包厢:“佐藤君,还是要上次那几个
来服侍您吗?您的朋友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佐藤大大咧咧地脱掉了脚上的木屐:“就上次那几个就可以了,我的朋友……先来些
好酒,女人等会再说!” 
  不过片刻时间,几个脑袋上染成了圣诞树似的女人半裸着走了进来,摇晃着一头趴在
了佐藤的身边,七手八脚地朝佐藤身上摸去:“佐藤君,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吗?最近的糖
果好差,一连吃了十几颗都没有效果啊……” 
  佐藤一脚将一个摸向自己胯间的女人踢了开去,顺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大包五颜
六色的迷幻药:“那里没有糖果,只有我的蛋蛋,我还要留着用的!今天我开心,咱们来
个比赛好了,今天谁干了三次以上的我先给一颗糖,谁干了?谁干了……” 
  鬼龙坐在包厢的拐角,静静地看看着那些疯狂的嗑药者们喊叫着扑向佐藤手中的药丸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表白着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一共有超过一个加强排的人在自己身上发泄
过,然后捧着佐藤扔在地上的药丸,迫不及待地朝自己的嘴里塞去,身边的李文寿拉了拉
鬼龙的胳膊:“我说头
儿,那还是人吗?就为了一颗迷幻药啊……要是给她们一包迷幻药,估计她们能把自己亲
爸爸给卖了!” 
  鬼龙慢慢端起一杯啤酒:“国内的一些地方也差不多,以前还听说过有吸毒群落,为
了那一颗迷幻药或者一支海洛因相互残杀。估计佐藤在这地方下的本钱也不少了,那些迷
幻药估计也是加料的吧?” 
  佐藤已经把手里的一百多颗迷幻药扔出去一半了,几个嗑足了迷幻药的女人开始在包
厢里摇晃着脑袋,疯狂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扭摆着身体,不过片刻时间,所有的女人身上片
缕全无!佐藤一把拉过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人:“朋子,最近你那老相好没来
关照你吗?警视厅最高
长官,他手里的糖可是比我多的哦!” 
  满头绿色头发的朋子摇晃着脑袋,眼神散乱地嬉笑着:“那老家伙么?哈哈……几天
没来了,听说是……嘿嘿,去长崎附近的什么地方了……今天 还给了我电话……说后天
来找我……糖,我还要糖……” 
  佐藤把几颗迷幻药塞进了朋子的嘴里:“糖有的是,那老家伙还说了什么吗?他究竟
去什么地方了?” 
  朋子的嘴里已经开始冒出了白沫,痉挛着瘫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在……蘑菇……水……救命……” 
  佐藤狠狠地扇了朋子几巴掌,但朋子并没有因此清醒一些,恰恰相反,朋子的脸色变
成了一种诡异的青紫色,不断地翻滚呕吐着,大小便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佐藤嫌恶地
站起身,将剩下的迷幻药一股脑地扔在了朋子的身体上:“我们走吧,这女人没用了!真
他妈倒霉,要死也等话
说完了再死啊!” 
  走出包厢的门口,佐藤随手朝迎候在门口的经理扔了一叠钞票过去:“今天真是扫兴
!本来要好好招待我的朋友的,现在弄成这样,让我在朋友的面前丢尽了脸面了!” 
  经理一脸的惶惑:“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下次您
来的时候,我保证让您满意……” 
  李文寿一路摇摆着身体跟在了佐藤身边:“就这么走了?在舞厅里嗑药死了人,那些
经理也不怕有麻烦吗?日本的黑社会就这么牛B啊?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佐藤哼哼着日本小曲:“这不奇怪!日本大多数的黑社会都有军方或其他的政治背景
,或者说日本政府的背景就是那些无孔不入的黑社会,彼此纠缠在一起很多年了,可以说
是密不可分,至于警察嘛……也就是表面上的功夫了,你看看那些在街头派纸巾的,停车
场的小弟,还有一些公
司职员,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黑社会的背景,平时他们也就是安分守法的德行,可一旦
闹事的话,那几个警察管个屁用,所以平时也就睁只眼闭之眼的不去多管那些事情了!”
 
  一行人回到了别墅,还没休息几分钟,片山已经开着那辆面包车风驰电掣地冲进了别
墅的院子,不等车完全停稳,片山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国内刚刚传来的消息,上面得
到的情报说康力会在两天后去东京,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在他赶到东京前清除这家伙,
我刚刚查了最近几天所
有的航班记录和私人飞机、军用飞机航道占用情报,发现有三架飞机在后天晚上九点同时
起飞去东京,其中两架是日本中国课下属的门面公司包租的,还有一架是日本陆上自慰队
的小型运输机,起飞地点我也弄清楚了……” 
  鬼龙和其他人围在那张巨大的长崎地图前仔细研究起来,三个飞机场都是那种只有两
条跑道的小型机场,但无一例外地靠近那些陆上自慰队或海上自慰队的营区,三个机场相
互间的距离也比较远,如果不能精确地知道目标在哪架飞机上的话,那就只有靠运气去拼
这三分之一的概率了!
 
  鬼龙思索着那个嗑药的女人最后的话,他在……蘑菇?什么蘑菇?不是是什么植物培
养基地吧?可这地图上也没有标明这样的地方啊?鬼龙下意识地问道:“片山,这附近有
什么和蘑菇有关的地方?或者……不是蘑菇,其他的什么植物,有这样的地方吗?” 
  片山一楞:“蘑菇?这里就没有种植蘑菇的农庄,一些食用蘑菇都是从中国进口的,
也没听说有什么植物种植或研究的机构啊?不会是蘑菇云吧?长崎不是被原子弹光顾过吗
?” 
  看着地图上长崎曾经被原子弹袭击的区域,鬼龙几乎是一寸寸地在地图上搜寻着可能
藏匿着康力的建筑,可半小时过去了仍然是一无所获,佐藤也凑了过来:“原子弹爆炸的
中心点已经修建了一个公园,估计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但朋子临死前确实说了蘑菇,还
有什么不在长崎之类的
话,可不在长崎能在哪呢?广岛么?” 
  片山摇着头:“不是!绝对不是!要是能去广岛的话,干脆就直接去东京了,还费那
个事干吗?” 
  翻了半天地图和建筑资料的向正把一张城市结构图放在了鬼龙面前:“你看这个地区
的空中俯视图象什么东西?” 
  鬼龙拿起了向正递过来的城市结构图仔细看着,的确,从空中看去,长崎的近郊那一
大片建筑轮廓分明地显示出了一个蘑菇的图案,三个最有可能起飞前往东京的飞机的机场
就分布在这个巨大蘑菇的周围,鬼龙拿起了一把地图定位尺,将三个机场连接起来,一个
清晰的三角形出现在了
地图上,而三角形的中央,赫然是驻长崎陆上自慰队的军营,鬼龙一圈砸在了地图中央:
“就是这里,我们马上去看看,佐藤陪我们一起去,片山,你想办法与国内联系,告诉国
内准备好应急措施,时间太紧迫了,万一我们失手……” 
  李文寿傻楞楞地看着鬼龙“头儿,我没听错吧?失手?还要国内准备应急措施?就几
个小鬼子而已,把那军营给端了就是,怎么会失手啊?” 
  鬼龙一边检查着枪械,一边答道:“以防万一的措施绝对要准备!康力在情报圈子里
多年,绝对很了解国内针对叛逃的反制措施,今天我们对长崎警视厅的骚扰性攻击已经让
他警觉了,否则也不会突然提出要离开长崎去动东京了,我们赶紧去那军营,如果还是找
不到的话就只有逼他出
现在我们指定的地方了!” 
  向正已经把狙击步枪的弹夹卸了下来,重新在弹夹中装填着穿甲弹和燃烧弹:“你的
意思是说万一那军营中没有发现康力的话,我们就破坏大部分有可能作为他出逃使用的机
场,只留下其中一个?可只有两天时间了,估计可以利用的机场就有三、四个,我们的人
手不够!” 
  佐藤把原本就没扣扣子的上衣一把撕了下来:“那我就凑合着算一个,虽然不比你们
的素质高,但是至少能帮你们打打下手什么的?还有片山,你不是参加了射击俱乐部的吗
,你也可以帮上忙的……” 
  鬼龙排排佐藤的肩膀:“好意心领!兄弟们协助我们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上阵的,
加腾帮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找尽量多的炸药,如果能找到火箭筒就最好了,佐藤,我们赶紧
走了,分乘两台车,你在前面开道!” 
  漆黑的夜色中,两台面包车的引擎低低的轰鸣着,面包车在离开了长崎市区后就关上
了车灯,只靠着天空中惨淡的月光照明,飞快地向目的地驶去。坐在第一辆车中的鬼龙聚
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不过一个小时,长崎陆上自慰队军营的轮廓已经凸现在惨淡
的月光下。 
  除了几盏充当摆设的探照灯在懒洋洋地来回晃动,整个军营中显得死气沉沉,鬼龙看
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才十点多一点就熄灯了?鬼子还真是节约用电啊?佐藤在这里
等我们,其他人准备潜入,尽量不要开枪,我们只是来摸情况的,实在不行的话……一旦
出现交火,必须在最短
的时间内冲出来,切忌纠缠!” 
  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绕过前面的一个小山包,整个军营的面貌完整地出现在鬼龙
一行的面前。不用鬼龙多说,向正和秦椋已经利落地各自寻找了一个有利的射击位置:“
头儿,你们到军营边缘的是时间里,我和秦椋尽量多找几个枪位,如果那些小鬼子没有重
型装备的话,我可以支
撑十五分钟!” 
  突击队员们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鬼龙拉着向正走到一边:“向正,如果我们被捂在
里面出不来,那就说明这个军营里绝对有我们要找的人,你带秦椋立刻撤退!必须有人活
着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国内!” 
  向正沉吟了片刻:“我尽量给你们提供掩护,刚才我看了,往右前进八百米的位置,
很适合机枪!” 
  鬼龙点点头:“我就带着卞和、李文寿进去,秃子在左翼找一个位置,准备给我们提
供火力压制,秃子,尽量使用燃烧弹和烟雾弹,距离太远了,要是出现弹着点偏差,被你
的高爆弹给放翻了可就……” 
  惨淡地月光中,鬼龙和卞和、李文寿渐渐接近了军营外围,丛生的灌木为鬼龙提供了
极好的掩护,但灌木中那些被惊动的小动物也给鬼龙造成了不少麻烦,有一个探照灯已经
光顾到了鬼龙的头上,有一次甚至直接照射到了鬼龙的身上,幸好迷彩服的伪装效果还过
得去,探照灯的光柱在
鬼龙身上停留了片刻,继续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晃动。鬼龙打开了通话器:“向正,看到刚
才那个探照灯了么?” 
  向正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看见了!是一个机枪塔台上的,一共有四个这样的机枪
塔台,一旦你们发生交火,我和秦椋只要三秒时间清理!” 
  鬼龙缓慢地移动着身体,顺着灌木的缝隙向那张看起来相当破旧的外围铁丝网爬去,
卞和和李文寿也慢慢地靠拢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了电流感应器对着铁丝网探测起来:“头
儿,没有电流反应,直接剪开就可以了!” 
  卞和趴在地上,仔细地看了半天,铁丝网的样式并不是那种螺旋式的防御铁丝网,而
是在二战时期使用的单线铁丝,连上面的勾挂倒刺都只是象征性地安装了几个,卞和利落
地从腰间抽出了多用组合工具,在瞬间组合成了一把精巧的剪钳,在确定了铁丝网上没有
振动感应器后,轻轻地
夹住了一根铁丝,刚要用力剪下去的瞬间,鬼龙一把拉住了卞和:“别动!这上面有圈套
!” 
  鬼龙小心地将铁丝网上的一根铁丝翻了过来,在铁丝上面附着着一根细小的橡胶线,
甚至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鬼龙轻轻地嘘了口气:“小鬼子还真能玩花样,这橡胶线里是
一根很细的电线,直接接通警报装置,只要是被剪断了马上就报警,而且一般的电分流之
类的方法还不管用,我
说怎么这年头了还用这种过时的铁丝网呢?!” 
  李文寿低声问道:“那怎么办?又不能剪,空隙太小也不能强行钻,我们怎么进去啊
?” 
  鬼龙顺着铁丝网边看去:“那边有个排水沟,看看那里的有没有空子可钻?” 
  爬到了排水沟边,鬼龙惊讶地发现,那些花了大价钱构筑铁丝网的日本自慰队,竟然
没有在一个排水沟里设置任何的防御或警戒设施,连装装样子的铁栏杆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卞和低声咒骂着:“小鬼子,该你们倒霉!” 
  穿越了铁丝网,鬼龙隐藏在一堆整齐码放着的轮胎旁边,这是个标准的美式风格的军
营,刻板到连岗哨的位置也是完全按照美国人的方式设立的,十二个哨兵在固定哨位上打
者瞌睡,六个暗哨和四个游动哨也纯粹是在敷衍,鬼龙慢慢从轮胎后爬了出去,悄悄接近
了其中一间营房,按照
常规,在营区右侧的房间应该是医护所,先从那里开始吧! 
  医护所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了一丝丝的灯光,鬼龙悄悄地靠近了门口,顺着门缝
看去,一个看起来相当瘦弱的自慰队医护兵背对着房门,正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哼哼着
日本流行歌曲,鬼龙做了个警戒的手势,慢慢地推开房门,闪电般地将那个自慰队医护兵
按在了地上,锋利地匕
首横架在了他的喉咙上:“别出声!” 
  医护兵一脸惊恐地看着鬼龙,戴在耳朵上的耳机也掉了下来:“别……别伤害我,你
想要什么都拿走好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别伤害我……” 
  鬼龙愣怔了片刻,怎么还有自慰队女兵啊?不由鬼龙细想,被按在地上的自慰队女兵
已经挣扎着说道:“我不会反抗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求你别伤害我……” 
  鬼龙一把将倒在地上的女兵拉了起来:“他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看着他?” 
  自慰队女兵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鬼龙:“你要找谁呢?这个军营里的最高长
官现在不在,都回长崎市区度周末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值勤的士兵,我们这里本来就是个
普通的军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守卫的……” 
  鬼龙慢慢绕到了女兵身后,用一根散落在桌子上的绷带将自慰队女兵牢牢地绑了起来
:“你在撒谎!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这里是个不太重要的军营,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一定
是来找你们最高长官的?你想隐瞒什么?比你们的最高长官还要重要的事情么?是不是一
定要换一种交流方式你
才会开口呢?” 
  自慰队女兵的眼睛里显出了一丝惊惧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我真的不明白你
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医护兵,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鬼龙将匕首插回了刀鞘,从急救箱中取出了一支粗大的针管,将尖利的针头慢慢地刺
进了自慰队女兵的颈部静脉中:“也就是说你多少知道一点了?如果你真是个称职的医护
兵,那么你应该知道,大量的空气被注射到血管中,会让一个人因为心脏在骤然间猝停而
导致死亡,尤其是在死
亡的那一瞬间,全身上下的皮肤会变成令人恶心的青紫色,剧烈的疼痛会导致大小便失禁
,而且这种疼痛的过程可以通过人为的手段延长到二十分钟,你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死
亡在一步步地向你靠近,死神的镰刀那冰冷的感觉在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游走,你还有
最后的机会,说还是不
说呢?” 
  自慰队女兵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是军营的长官说的,所
有人撤出军营,把军营中空出来,人都在军营里面的地下仓库里呢!现在军营中只有几个
哨兵了,我也是回来拿一些个人物品的,我说了实话了,求你别伤害我……!” 
  门外的李文寿与卞和悄悄溜了进来:“头儿,不太对劲啊!好几间营房里都是空的,
我们刚去了这里的食堂看了看,那里至少有两顿没做饭了,这不会是摆着个空城计引我们
上钩吧?” 
  耳机中猛然传来了向正的声音:“头儿,有人出来了,是从地下通道出来的……” 
  话音未落,军营中所有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伴随着轮式装甲车的轰鸣声,一个尖利
刺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大声地传来:“放下你们的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反抗是徒劳
的,把你们的武器扔出来,双手抱头慢慢地走出来,不要试图反抗,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慢慢走出来投降!” 
  耳机中传来了向正的声音:“头儿,我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你们呆的房间,前后
都有人等着你们,前面有两台轮式装甲车,我可以在三秒内清除他们的车长,后面有二十
来个人,就看秃子的了……” 
  秃子也精确地报告:“头儿,我的位置可以看到你们后面的人,我先用高爆弹炸一发
,然后用烟雾弹打两发,等你们冲出来以后,我用燃烧弹挡住追兵,晁峰,你的位置上可
以看见什么?” 
  晁峰的回答慢了半拍:“头儿,我可以封锁前面的人,但是只能顶半分钟,那些家伙
也有重机枪,硬拼我拼不过他们……” 
  鬼龙斜靠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思索着,从前门强行冲出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从后面的
窗户里出去的话,即使秃子的高爆弹将守卫在后面的人杀伤一半以上,那狭小的窗口也不
可能让三个人同时撤出,走在后面的人绝对会被堵在房间里,该怎么办? 
  听到外面的喊话,被捆绑起来的自慰队女兵开始大叫着救命不断地挣扎着,鬼龙猛然
冲了过去,三两下撕开了女兵的衣服,随后打开了通话器:“秃子,先朝前面打一发高爆
弹,然后再打后面,其他人准备火力压制,向正,等一会有个光着屁股的女人出来,你在
她靠近包围我们的人群
后开枪射杀,十秒后开始!万一我们冲不出来,向正,你知道该怎么做!” 
  拉开一个进攻型手榴弹的保险,鬼龙一把将手榴弹狠狠地塞到了自慰队女兵的嘴里,
丝毫不怜惜地按着那自慰队女兵被撕裂的嘴角:“千万别张嘴,要不你的脑袋就飞了,实
在是不好意思,你就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好了,希望你的同胞们舍不得朝你开枪!” 
  被鬼龙一脚踢出了房间的自慰队女兵惊恐地向围住了房间的自慰队士兵冲去,尽管不
敢开口喊叫,但极度的惊恐和痛苦还是让这个活动的人体炸弹从喉咙里发出了奇怪地尖叫
声! 
  围在房间周围的那些自慰队士兵们楞住了,怎么房间里冲出来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啊
?看清了那女人面貌的领队士官赶紧吆喝着:“别开枪,那是医护队的人,是自己人……
” 
  不开枪?可那自慰队女兵嘴里还含着一个手榴弹呢?开枪?这可是自己人啊!只是踌
躇了一瞬间,赤裸着身体的自慰队女兵已经靠近了几个自慰队的士兵,向正的狙击步枪子
弹几乎是和秃子的高爆枪榴弹同时光顾了这个倒霉的自慰队女兵,强烈的爆炸和无数的预
制破片暴风般地将靠近
爆点的自慰队士兵打成了支离破碎的人肉渔网!第二发高爆弹在人群中响起后,守卫在房
屋后方的二十来个自慰队士兵又倒下了好几个,当空中传来枪榴弹撕破空气的‘刷刷’声
时,没有受伤的几个自慰队士兵非常精乖地趴到了隐蔽物后面,等待着那令人心悸的爆炸
声响起! 
  蛋黄的烟雾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妖异,从窗口中跳出去的鬼龙和卞和非常配合
地用日语喊叫着:“毒气!是毒气弹啊!咳咳……救命……毒气啊……” 
  慌乱的叫喊声中,李文寿也飞快地从窗户里钻了出来,随手将几个手榴弹扔进了房间
里,三个人撒腿朝着铁丝网的边缘跑去,,鬼龙打开了通话器:“晁峰,给我们开路,其
他人压住那些追来的家伙!” 
  秃子手忙脚乱地将两发燃烧弹打了出去,伴随着房间里手榴弹的爆炸声在鬼龙的身后
洒布出一条火焰作成的围墙:“头儿,我没带太多的高爆弹啊,只有一颗了,顶不住那装
甲车啊!” 
  晁峰的叫骂声在耳机中响起:“你他妈的就不会想想办法啊?用燃烧弹砸就是了,其
他的向正和秦椋会管的,咱们就别瞎操心了!杀啊……!” 
  被打懵了的自慰队士兵迅速反应过来,集中重火力与晁峰的机枪进行反压制射击,而
两辆装甲车也不顾车长被射杀的尸体还挂在车外,扭摆着车身向鬼龙追了过来,如果不是
忌惮狙击手的威慑不敢冒头使用车上的12.7口径机枪,那鬼龙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铁丝网
的范围了! 
  晁峰嚎叫着与那些压制他的重机枪对上了,依仗着比较有利的地形,以一对四还打得
有声有色,不时地还能抽空朝着那些战战兢兢戴防毒面具的自慰队士兵扫上一梭子,即使
不用通话器,鬼龙也能听见晁峰那巨大的咆哮:“我操你妈的小鬼子,你来啊,你他妈来
啊,看看你晁大爷的厉
害啊……” 
  横飞的弹雨中,鬼龙终于突破了铁丝网的范围,迅速向秃子的位置跑去:“秃子,尽
量多打些烟雾弹,后面那两台装甲车太讨厌了,我要想办法干了它们,要不都不用跑了!
!” 
  五颗烟雾弹成梅花状落在了鬼龙的前方,鬼龙从卞和身上抓过了所有的手榴弹:“你
们两个分散跑,把装甲车引过去,我来对付它们!五分钟内还没炸掉它们的话,你们赶紧
撤!” 
  李文寿咬着牙朝追来的装甲车扫出了一梭子弹:“头儿,小心点!” 
  蛋黄色的烟雾迅速弥漫了很大一片范围,在烟雾的遮掩中,鬼龙迅速找到了一个稍微
凹陷的土洼,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住了地面,装甲车的马达声越来越靠近了,在浓厚的
烟雾中,装甲车上的枪手大着胆子钻了出来操控着装甲车上的12.7口径机枪向着拼命奔跑
的李文寿与卞和扫射着
,蛇行前进的李文寿不断地移动着前进方向,巨大的子弹纷纷从他的身边飞过,不过一分
钟时间,李文寿身边经过的灌木丛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向正疯狂地用狙击步枪压制着装
甲车上的射手,但浓厚的烟雾遮掩了向正的视线,只能凭借着经验和直觉,朝着在烟雾中
时隐时现的装甲车作威
吓性射击了! 
  浓厚的烟雾中,鬼龙甚至可以感觉到装甲车的轮子在身边经过时产生的振动,一分钟
的时间,只有一分钟的时间,鬼龙感觉似乎象是过了一年,枪声突然间变得很远,很轻,
好象战场已经转移到了离自己很遥远的地方,而自己只是个静逸的旁观者,手里的手榴弹
已经用绑带扎成了标准
的集束手榴弹的模样,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在装甲车上的枪手反应
过来以前将手榴弹塞进相对脆弱的装甲车底部,那么自己就会被近距离扫射的机枪打成筛
子,鬼龙的双手上渗出了汗水,听觉也变得异乎寻常的灵敏起来! 
  当装甲车上的枪手看到鬼龙从紧贴着车轮的地方冒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
开枪射击,而是绝望地发出了一声嚎叫,鬼龙手中那冒烟的集束手榴弹有多大的威力,只
要是军人都会了解的,与第一辆装甲车平行前进的另一辆装甲车只听到了浓烟里的同伴发
出的一声嚎叫:“妈啊
……” 
  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浓烟吹散了一些,仅剩的装甲车上的枪手惊讶地看着离自己不远处
被炸瘫了的装甲车,也看见了从地上挣扎起身的鬼龙,装甲车上的枪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
扳机,向近在咫尺的鬼龙扫射起来。 
  或许是运气吧,鬼龙的小腿被爆炸的弹片穿了一个窟窿,这就让鬼龙在站起来的时候
一个趔趄,侥幸躲过了原本该射向自己头颅的第一颗子弹,也是唯一一颗子弹! 
  在浓烟被驱散的瞬间,向正和秦椋几乎同时捕捉到了这个绝佳的射击时间,瞄准、击
发只是一瞬间完成的动作,而秃子发射的一发燃烧弹也非常准确地砸在了这辆装甲车上,
黏附性极强的燃烧剂顺着被击毙的枪手的身体飞快地流进了装甲车的内部,,不过片刻时
间,装甲车里殉爆的子
弹将那些惨叫着想要逃生的装甲车驾驶员打得百孔千疮! 
  卞和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拉起了受伤的鬼龙背在自己背上:“赶紧撤,叫晁峰别他
妈发疯了,赶紧撤退!” 
  边打边撤,当焦急万分的佐藤看见鬼龙被背回来的时候,险些将手里的手枪给扔了,
光看袭扰长崎警视厅就能看出这些特种部队战士的实力,连鬼龙都被打成了这样…… 
  秃子将打空了的榴弹发射器扔到了车上:“大家坐一辆车走,后面那些吊脚鬼马上就
跟来了,看我给他们的厉害!” 
  李文寿和晁峰合力将多出来的一辆车掀翻在路中间,秃子手脚飞快地在汽车上挂了几
个拔掉了保险的手榴弹,又在可以勉强通行的路边同样塞了几个手榴弹,小心地用树枝或
石块卡住了保险后跳上车:“赶紧走,我们需要个医生,还有一些医疗器械,头儿的腿上
那窟窿不小,要马上检
查一下!” 
  佐藤飞快地发动了汽车冲了出去,一边开车一边与片山取得了联系:“找个合适的医
院,要不私人诊所也可以,鬼龙受伤了,我们马上回来,你赶紧准备!” 
  挂上电话,身后的夜空中传来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秃子一反常态地没有为自己的诡
计得逞而欢呼,只是用力将一块止血棉按在了鬼龙的伤口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后的夜空
,看着漆黑的夜空被越来越大的火焰烧的通红! 




第三十七章 险着 


  片山面色苍白地站在别墅门口迎接着鬼龙一行,除了远距离狙击的向正和秦椋,其他
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而鬼龙小腿上被弹片穿透了一个窟窿,还有一块弹片深深地镶嵌在
鬼龙的肋骨上,即使用了不少的止血剂喷洒在伤口上,但鲜血还是不停地涌了出来,佐藤
大声问道:“医生和医
院联系好了吗?得赶紧送他过去,晚了的话光流血也把他给弄死了!” 
  片山无力地摇摇头:“现在外面封锁得很严,我认识的几个私人医生家里都接到了警
告,必须向警视厅报告前来医治枪伤或形迹可疑的人,一些黑市医生也被盯上了,医院就
更不用提了,到处是警察和中国课的那些家伙,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只弄来了一套手术用
的工具,医生……我实
在是找不到了……” 
  晁峰小心地将鬼龙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尽量不碰到鬼龙的伤口:“那怎么办?我们
现在必须要找个医生来,一般的战伤我们都能对付,可头儿这次伤得太重了,要是不赶紧
把那弹片给弄出来,他会死的!!!” 
  鬼龙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长时间的失血让鬼龙原本强健的身体变得象婴儿般的脆
弱,鬼龙低声招呼着向正:“实在不行的话,你来给我做手术好了,你不是接受过这方面
的训练吗?” 
  向正摇摇头:“不可能!我接受的也就是一般的战地紧急手术训练,可你现在必须要
个专业的胸外科医生才管用,我看我们是不是去长崎的医院里抓一个来呢?等做完了手术
以后再……” 
  一直在客厅中走来走去的片山眼睛一亮:“胸外科医生?我有办法了,小满……就是
那个加油站的留学生,他就是学这个的,还有他的几个同学,都是学医的,我怎么把他们
给忘了?我这就联系他们!” 
  向正一把按住了片山:“不着急!你现在打电话给他们的话,难保不被那些警察给盯
上,我们马上去他们住的地方,等到了地方了再打电话给他们,这样比较保险一点!” 
  向正带着没有受伤的秦椋飞快地跳上了片山的面包车,向着长崎市中心赶去,一路上
到处都是警察是那些自慰队的士兵,短短几十公里的路程竟然经过了六个检查站,秦椋也
不得不装了六次日本嫖客,喊叫着要去市中心找发泄之类的话蒙混可过去。 
  十个中国留学生都住在唐人町旧址一幢靠近公路的楼上,半夜三点接到片山的电话,
小满多少有些意外:“片山先生,您……这么晚了,您有事情吗?” 
  片山的眼睛紧紧盯着车辆四周的动静:“小满,你不是学胸外科的吗?还有你几个同
学,也是学医的吧?你们赶紧下来,我有事情要请你们帮忙!记得穿得好一点,就象是要
出门胡混的样子就好了!” 
  小满犹豫了片刻:“好的,我们马上就下来!您……朋友生病了吗?我需要带什么医
疗方面的器械吗?明天有个科目是手术现场观摩,我要当教授的第一助手,今天刚好把一
些器械拿回来熟悉一下!” 
  不过十来分钟,五个穿戴整齐的中国留学生跑到了片山的车前,小满手里还提着一个
医疗器械箱:“片山先生,我们来了,我们三个是学医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在国内是学
医疗护理的,我们赶紧走吧?” 
  片山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向正,向正打量着这些留学生:“都上来吧!我们要抓紧时间
了,有个胸外科手术需要你们去做,场地和设备都比较简陋一些,希望你们能帮上忙!”
 
  坐在疾驶的车里,五个留学生都没有说话,除了小满和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留学生多少
猜到一点,其他三个女留学生都是一脸的懵懂,只是因为她们对片山的信任才跟了出来,
但看到向正那张丝毫没有表情的脸,三个女留学生都有了一丝害怕! 
  检查站的自慰队士兵和警察显然对刚刚过去的这辆面包车有印象,但看着车里三个面
容姣好、打扮入时的女留学生,警察和自慰队士兵们只能是咽着唾沫,妒忌这些寻幻客能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勾搭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了。 
  车刚刚停下,晁峰一把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快点快点,头儿已经快晕过去了,医
生在什么地方?快点下来啊……” 
  小满是第一个被晁峰从车里抓出来的,他疾步走到了鬼龙的身边,迅速检查着鬼龙的
伤势:“要马上手术,而且需要大量的输血,否则我没把握救活他!给我一个干净的房间
,把那张大桌子抬到里面,聚光灯……要是没有的话,用你们的强光手电替代也可以,大
量的白床单,三个多插
孔的电路板,还有麻醉剂,各种手术必要的药剂,两个助手和一个护士,其他人赶紧让开
,别耽误我的时间!” 
  连素来喜欢抬杠的卞和都乖乖听从着小满的支使,将那张巨大的桌子抬到了一间洁净
的房间里,所有需要的器械经过了简单的消毒后整齐地摆放在桌子旁边,小满用酒精清洗
了双手,两个助手也做好了准备,向正从急救包中找出了一支吗啡:“开始吗?只有这一
支吗啡了,能顶的住吗
?” 
  鬼龙艰难地抬起了身子:“赶紧动手吧!就算是没有麻醉药也要做这个手术,我的体
质还过得去,你们放心来吧!” 
  小满的同学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麻烦了!没有合适的血型,外面所有人的
血型都不合适,这怎么办?手术的时候不输血根本就顶不了多少时间的,怎么办?” 
  一直站在旁边为小满打下手的三个女留学生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试试我们的血型合适吗?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输血,没有时间了!” 
  三个女生当中只有一个的血型与鬼龙吻合,而且是最瘦弱的那一个!小满迟疑地停下
了手中的工作:“路青,你可以吗?平时你的身子就弱啊,万一……” 
  叫路青的女孩脸色发白,但还是勇敢地卷起了袖子:“开始吧!在到达人的抽血极限
之前,你们不用管我!” 
  手术在静静地进行着,小满镇静地用手术刀切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用简陋的代用品
尽量减缓伤口出血的速度,没有电凝血器,小满几乎是用雕琢工艺品般的轻巧快捷进行着
手术,尽量避开那些脆弱的血管,弹片被小心地取了出来,随着伤口的缝合与时间的流逝
,鬼龙的呼吸变得粗重
,但躺在鬼龙身边的路青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过量的输血让路青的嘴唇都变成了青灰色,
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神采,当小满终于将缝合的线头打结之后,守侯在旁边的两个助手迅速
终止了这要命的输血! 
  面色灰白的路青被搀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而接受了输血的鬼龙恢复了一些精神,在
吗啡的药性过去之后,鬼龙也坐到了客厅里:“谢谢你们!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们这些人
的身份,为了这次行动的安全,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座别墅,对你们造成的不便,希望你
们能够谅解!” 
  小满习惯性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没什么!我一直觉得奇怪,片山先生到底是干什
么的?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一个靠与日本女人结婚来换取日本国籍的人是不可能帮助几
个穷留学生的,躲还来不及呢!可片山先生一直在帮助我们,再加上这两天的新闻中出现
的希奇古怪的事情和今
天晚上在长崎郊外的枪声和爆炸声,我多少也猜到你们是干什么的了!反正明天的手术也
不是很重要,只是增加一些临床经验而已,今天晚上的手术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了!” 
  其他的几个留学生也坐到了客厅里,片山找了一些简单的食物送了过来,让几个留学
生吃了以后去客房休息,虚弱到了极点的路青被小心地照顾着扶了起来,晁峰从背包中翻
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想了一会,晁峰一把拉过了李文寿:“厨子,你赶紧给
人家弄点大补的东西,
那丫头的样子我看着悬……” 
  路青不知怎么的听到了这句话,虚弱地摇了摇手:“不必了,我用不着,只是要休息
一下,你们忙你们的吧!”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鬼龙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疲惫的部下们:“很显然,我们踩进了
一个周密的圈套中!康力到底是熟悉我们的思维方式的人,从泄露情报的手段,到安排一
个需要仔细思考才能想到的藏匿地点,从埋伏的方式到我们脱离后的围捕手段,可以说是
丝丝入扣,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一点,有那么个倒霉的自慰队女兵帮我们开路,又能找到一个医生帮
我们治疗,那估计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已经战死或被俘了!这么着急要引我们出来,说明
康力的确要在这两天去东京,而他很担心在上飞机之前遭到我们的袭击,今天晚上,一直
到康力离开长崎之前,
我想我们很难找到再次攻击的机会了,即使可以发动袭击,我们也很难找到他的确切位置
,这家伙,不好对付啊!” 
  秦椋在一旁检查着刚刚送来的装备:“连续两次袭击,虽然没有给康力造成太大的威
胁,但是从今天的场面来看,康力对我们的存在还是感觉到害怕了,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
人来迎接我们吧?” 
  鬼龙抚摩着渐渐传来疼痛感觉的伤口:“有什么办法能让康力放心地走出来呢?如果
他一直藏起来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一个个机场去找,一个个军营去翻吧?” 
  李文寿半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上那个唧唧歪歪播报新闻的记者:“除非我们全
部战死或者被抓,要不那小子是打死也不会露面的,现在那家伙的价值还比较高,日本人
拿他当宝贝呢!” 
  鬼龙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身体:“全部战死或被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缺少
一些让日本人相信的东西,尤其是活着的证据!” 
  从手术开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片山盯着鬼龙的眼睛:“你是说……刺秦?荆柯、燕国
地图和樊于期?那不可能,我不在乎扮演樊于期的角色,但是你现在的状态绝对不适合充
当那个高明的刺客!即使你有必杀的决心,那些日本人也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的,你怎么
带着武器靠近康力?怎
么在众多的保护者中寻找机会动手?” 
  鬼龙沉思了片刻,猛然抬起头来:“武器是不可能带了,但是一些炸药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只要是能够见到康力,我就可以确定他的具体位置,攻击可以靠你们来完成的!
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尤其是腿上的这个伤口!我们甚至可以效仿那些人
体炸弹袭击者的做法…
…” 
  晁峰第一个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把你和康力关在一
起?即使你们关在一起了,在我们袭击的时候怎么保证可以把你安全的弄出来?人体炸弹
的办法更不现实,就算你在身上藏了炸药,那点爆炸当量也绝对不足以炸死康力,除非你
抱着他引爆!” 
  向正也站了起来:“这么做太冒险了!只要有一个环节没有按照你的构思进行的话,
其他的一切都将成为空谈!你怎么才能不被怀疑地被日本人抓住?怎么让他们相信你也是
与康力一样的重要人物?还有,即使你们在一起了,康力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看穿你的…
…” 
  鬼龙所有所思的看着在场所有的人:“这就是大家要在两个小时里面想清楚的细节,
我需要一个计划——被日本人抓住,招出一两个潜伏的情报人员,尤其是康力有印象,但
又不确切知道的那种,我还要在身体里面装上个通讯信号发射器,还要一定当量的炸药,
这一切要在天亮以前完
成!” 
  秃子直接坐到了地上:“不可能!我决不让你去冒这样的危险,如果一定要这么干的
话那我去!或者其他任何人去,你是突击队的头,离开了你,我们不一定能行的……” 
  秦椋抓着头皮:“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的,不用这样冒险吧?尤其是这种风险极高而
有不能保证效果的方法……应该还有别的方法,我们再仔细想想……” 
  鬼龙打断了秦椋的话头:“不错!应该有别的方法,可是我们没时间耗下去了!国内
的指示大家也知道,尤其是我们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国内什么时候要求过具体执行的
时限的?这说明了什么?就是说康力只要一到东京就会给国家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你们
仔细想想看,长崎的潜
伏特工和情报人员为什么没有大规模的撤离,甚至连变换联络地点的都没有?就是为了把
康力拖在长崎,给我们赢得行动的时间啊!而且连康力也不会知道是军放安排了这次的清
洗行动,这样就算是康力本人也只会认为我是一个被抓捕的情报人员!不必多说了,大家
仔细想想,还有那些需
要完善的地方?”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小袋装在避孕套里的液态炸药被小心地缝合在了鬼龙腿上的伤
口里,而肋骨上的伤口中则放进了一个小小的讯号发射器,刚刚缝合的伤口再遭受一次蹂
躏,尤其是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鬼龙几乎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佐藤小心地将鬼龙扶到
了沙发上:“刚才都商
量好了,我会安排你在一个私人诊所里休息,然后向日本人报告,你被抓了以后,首先招
供出片山,然后是内藤,估计这样日本人和康力都会比较放心了,而你的价值也充分体现
出来,或许可以见到康力的,你身上的讯号发射器可以让我们在五公里的范围内接受到信
号,我们会尽力把你救
出来的!” 
  停顿了片刻,或许是连自己都感觉到最后一句话的苍白无力,佐藤坐在了鬼龙的身边
:“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都疯了,居然都同意一个这样的计划?!我只能是这么说了,万
一你失手,我就开着炸药车去撞能看见的任何一个鬼子的军营去!” 
  片山手里端着杯啤酒凑了过来:“嘿嘿!潜伏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露脸的时候了
。想想也真窝囊,天天对着那日本女人,连姓都他妈改了,只要是有点血性的中国人见了
我就骂汉奸,今天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地说一声——老子不是汉奸,老子是中国人,老子
不姓他妈的片山,老子
姓龙!” 
  狂灌了两口啤酒,片山的脸色显得有些潮红:“这次一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
,兄弟有件事情,还麻烦能回国的各位给办一下,我老娘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麻烦各
位兄弟,有空的时候照应一下,我这儿先谢谢了!” 
  佐藤无言地拍拍片山的肩膀,通红着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给鬼龙一连动了两次手
术的小满和他的同学们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客厅,每个人都端起了一杯酒:“大哥,我
们学成归国了,你老娘就是我们的老娘,我们……我们孝敬她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片山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挺着胸膛站了起来:“那就这样,我先回家把该处理的东
西给处理一下,然后等着小鬼子上门!内藤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也赶紧去办了,千万不能出
什么纰漏了!” 
  …… 
  对田木来说,这个三流小诊所是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天下来,除了那些用身体付帐
的妓女和欠帐不还的黑社会大哥们,没有一个正经人走进这个破旧的诊所中,这也难怪,
从田木在长崎医院中治死了人被医院踢出来以后,名声一落千丈,只能是靠着这些社会底
层的人来讨生活了! 
  收拾起桌子上装样子的听诊器,田木从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千日圆,还能吃一碗汤面
,明天……明天再说吧,如果房东还没有把自己扔出去的话…… 
  已经半掩的房门被狠狠地撞开,然后迅速关上,田木看者眼前的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和他手里用一块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的东西:“要是想抢劫的话,估计你要失望了,我比
你穷多了,就剩下一千块汤面钱了……” 
  男人艰难地靠在了田木诊断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钞票:“给我你这里的
所有医疗器械,还有药品,快一点……!” 
  田木惊讶地看着男人手中的钞票,那居然是一叠美金!田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了,但还是手脚飞快地加工那些好久都没用过的医疗器械放到了男人面前:“您请!是要
拿走吗?我给您找个袋子装起来好吗?您……不会是受伤了吧?” 
  面色苍白的男人疲惫地靠在了桌子上,将抓在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熟练地将一瓶酒
精打开倒在了自己的手上:“别说废话!你去给我弄些麻醉剂来,还有血浆,另外再弄些
食物和水,别耍花招,你就在诊所附近的便利商店里买,我从窗口看着你呢!” 
  看着男人从黑布中抽出的那支自动步枪,田木差点吓得瘫倒在地上,以前也不是没见
过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伤员,可那顶多就是些刀伤,哪见过这个啊? 
  战战兢兢地出了门,田木不时回头看看诊所的窗户,那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的枪管要是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田木的腿不由得哆嗦起来,万一那位大哥的手指一哆嗦,自己可
就……可摸摸口袋里的美金,田木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有钱就是老大,我管他是干什么的
,把他的伤口弄好了,
大把的钞票就是自己的了!田木大步走进了便利店,扯开了喉咙喊叫起来:“给我来些吃
的,啤酒、冰块,消炎药水,还有……来点够劲的东西!” 
  便利店老板一把捂住了田木的嘴:“你疯了么?这么大声喊叫,怕别人不知道我的店
里还卖违禁的洋酒么?你个混蛋,白痴,婊子养的……,你先把欠我的钱清了再说,还有
,房东太太找你好几天了,说再不交房租就把你扔出去!” 
  田木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绿色的钞票:“不就是那几万日圆的欠帐么?老子有钱
!告诉那老娘们,我还不住他的破房子了,我明天就搬走,闲话少说,把我要的东西准备
好了拿来,我赶时间啊!” 
  便利店老板将信将疑地从田木的手中夺过了那几张钞票:“你小子不会是用假钞来骗
我的吧?你从哪里来的美金啊?抢银行了?还是找了个美国老太太当老婆了……” 
  反复验证了钞票的真伪,便利店老板将满满一袋子东西扔给了田木,看着他一摇三晃
地走回了破旧的诊所。电视上的新闻正播报着悬赏查找枪击要犯的消息,便利店老板猛然
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地抓起了电话:“警视厅三木警官吗?我这里有个奇怪的家伙,他
买了不少的消炎药水…
…” 
  便利店老板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想贪图那一点点赏金的电话会彻底毁了自己的便利
商店,在警察和自慰队的车辆刚刚到达的时候,从诊所中射出的一颗枪榴弹准确地砸在了
便利店的门口,将不大的便利店炸了个面目全非,而那些全副武装的自慰队士兵们看起来
并不想杀了那个诊所中
的家伙,交火持续了不到五分钟,诊所中清晰地传来了喊叫声:“我投降!” 
  被流弹打死的田木并没有引起自慰队士兵的重视,但受伤的鬼龙则受到了最‘体贴’
的照顾,全身上下被搜了几遍之后,鬼龙被迅速移交给了中国课的成员,蒙上了眼睛押上
汽车扬长而去! 
  鬼龙默默地记忆着经过的道路,直到蒙眼的黑布被取下来之前,鬼龙感觉自己一直就
在长崎附近兜圈子!两个身材粗壮的日本人将鬼龙铐在了一张固定的椅子上,头也不会地
走出了这间宽敞的房间。 
  鬼龙稍微闭了一下眼睛来适应房间里的光线,外面正在下雨,隔着玻璃窗可以看见阴
暗的天色,房间里的灯光也比较阴暗,这更增添了那种诡异阴冷的感觉,鬼龙的伤口又开
始隐隐作痛,尤其是腿上的伤口,被避孕套包裹着的液态炸药中的碳芯雷管摩擦着肌肉,
这让鬼龙不由自主地发
出了呻吟:“来人啊,叫个医生来啊,给我打一支止疼针啊!人都死光了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好象全世界已经忘记了还有鬼龙的存在,鬼龙喊叫
了一会,慢慢地低下头来,摇晃着身体让自己尽量不要压迫到肋骨上的伤口,面前的那面
大镜子后面一定有人在看着自己,说不定其中就有康力的存在,审讯方式里面,管这种置
之不理的方式叫什么来
着?利用长时间的独处引起被审讯人的恐慌?那自己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一个前来执
行清洗任务的情报人员,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鬼龙深深地低下头,不时地用眼角扫一眼那面巨大的镜子,尽量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房间的门慢慢地打开了,两个身穿西装的壮年男人走了进来,将鬼龙
从椅子上解了下来,慢慢地扶到了另外一间房间里重新铐上,房间里的桌子后面,一个操
着熟练的中国话的声音
低沉地说道:“医生马上就来!在医生来之前,我们先聊聊好吗?” 
  鬼龙挪动了一下身体:“我要先打个电话,我要在我的律师陪同下才回答你的问题!
” 
  伴随着一阵做作的笑声,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从桌子后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嘿嘿嘿嘿!我想我们不必绕圈子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扳本造,日本国外务省中国课
成员,简单的说就是针对中国事务的情报机构成员,这个,你知道吧?同样的,我也知道
你的大概身份,中国情
报员,还是个高级情报员!既然都是同行,我们也就不必用那些审讯与反审讯的伎俩来周
旋了,我问你答,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以后,你也会舒服一点的,如何?” 
  鬼龙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看版本造身后的那面巨大的镜子
和房间里的几个监视器镜头,版本造飞快地抓起了别在衣领上的通话器:“把监视器关了
,单面镜后面的人也全部赶出去,我要和我的中国朋友单独谈谈!” 
  看着墙角的监视器转了个角度,版本造很体贴地帮助鬼龙挪动了一下身体,尽量不压
迫鬼龙的伤口:“您看,我的中国朋友,我很注重个人的尊严,即使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
,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感觉的!现在,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鬼龙抬起头看着版本造:“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我想应该不是吧?你的保密级
别够吗?可以知道一些什么级别的情报呢?去换个有分量的人来和我说话,我不和小喽罗
打交道!” 
  版本造楞了片刻,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怒气:“看您说的,我好歹也算是
中国课的部门负责人了,就这样的级别,知道您的名字还是可以的吧?” 
  鬼龙干脆闭上了眼睛:“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为了谁而来的!前天的长崎警视厅、昨天
晚上长崎自慰队军营遭到袭击都是我策划实施的,既然被你们给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
的,找你们的负责人来和我说话,晚了的话,有些东西就没有价值了!” 
  即使闭上了眼睛,鬼龙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版本造那骤然变粗的呼吸:“您……太过
分了!您要清楚您现在的身份和处境,这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警视厅和自慰队军营,这
里是……是……” 
  鬼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是什么?这里是什么?中国课驻长崎分部的基地?或者是
……你们日本人的富士陆军学校在长崎的训练基地呢?花这么大本钱在地下弄出个天气模
拟系统还真是不简单啊,是想给人造成什么样的错觉呢,还是让那些常年在地下生活的人
不至于患上幽闭症呢?
” 
  版本造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的火气,猛地抓住了鬼龙的胸口:“八格!你……你……你
……大大的坏了!” 
  鬼龙皱了皱眉头,努力平息着伤口被牵动所带来的疼痛:“日本还真是没人了啊?结
巴也能混到情报部门里啊?要不就是你们的天皇也是残废,同病相怜才制定个法规,必须
征召残废当情报员?” 
  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在鬼龙身后响起:“扳本君,辛苦您了!下去休
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已经举起了拳头的版本造悻悻地放开了鬼龙,在鬼龙身后的人也转到了鬼龙的面前:
“你好!我是小叶居,是扳本的上司,勉强算是个可以负责的头目吧!如您所愿,您已经
见到了我,那么您想在见到我之后说些什么我们双方都感兴趣的事情呢?” 
  鬼龙稍微活动了一下被版本抓红了的脖子:“你很清楚我为什么而来,一旦我的任务
失败了,我将面临严厉的处罚,再加上我被俘,按照中国的传统,一个被俘过的情报员是
无论如何不会再有机会受到重用了!既然如此,我想把我知道的情报卖个好价钱,顺便换
取我的自由!” 
  小叶居温和地笑了:“就我所知,中国人向来以叛变为最大的耻辱,尤其是一个经受
过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更不会轻言叛变的!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迫切地想用情报来换取
自由和金钱呢?” 
  鬼龙懒洋洋地摇了摇头:“给我支烟好吗?你知道的,我们的国家里,对那些被俘过
的人员是从来都不轻易地相信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敏感任务失败后,即使我一句话也不说
,回到国内后等待我的也是漫长的审查和监视,当我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时候,也许会有
人送来一份证明我坚贞
不屈的文件,然后再给我几块钱的慰问金,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是个坚强的人之类的废话,
我今年才三十多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还可以再活三十年,用一次小小的出卖换
取三十年的幸福生活,你觉得值得吗?至少我觉得很值得!况且,如果我什么都不说,我
不认为我还有机会活着
回到中国!” 
  小叶居捏住了衣领上的通话器:“叫医生快点来!我们的客人需要打一支止疼剂,还
有,送一些食物来,我想我们的客人应该饿了!” 
  医生很快地赶到了,在检查了鬼龙伤口缝合的情况后,医生只是仔细地为鬼龙的伤口
做了清洗,在注射了止疼剂后重新包上了纱布,鬼龙的手铐也被打开了,面前放着丰盛的
食物,小叶居也在鬼龙的面前坐了下来:“还不知道您的名字?还有,作为彼此信任和今
后交换的良好开端,您
是不是先说出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某个大人物也不完全清楚的情报人员?
” 
  鬼龙斯文地品尝着面前的食物:“要是你的人动作够快的话,你们还来得及在长崎市
中心找到一个叫片山的家伙,他老婆开了个鱼具公司,公司的名字就叫片山,如果你们的
运气也不错的话,还可以找到几个和我同来的情报人员!” 
  半小时后送到小叶居面前的报告让小叶居差点扔掉了手里的筷子——片山鱼具公司里
居然藏着两具便携式地对空导弹,而片山也是在打伤了好几个中国课的情报人员后才被抓
住的,在鱼具公司的一幢别墅中还发现了大量的军火,甚至还有足够掀翻一条街的炸药!
 

  迎着小叶居惊讶的目光,鬼龙好整以暇地推开了面前的盘子:“如果你们没有抓到其
他人的话,那么你们还可以去另外一个地方找找,码头附近的唐人町有个小公司,好象是
卖清洁设备的,有个叫内藤的主管也是情报人员,作为交换,你们是不是应该在我指定的
户头里存上一点点启动
资金了?还有,我很累了,给我准备个休息的地方如何?” 
  注射了一支镇静剂,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鬼龙闭着眼睛思索着,一个耗费如此巨大的
经济投资修建的地下基地,应该是长崎最合适藏匿康力的地方了,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看
见康力的人影,到底康力是不是在这里呢?尤其是在外面等待着自己消息的兄弟们,是不
是也能沉得住气,不会
盲目地想要营救自己呢?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到底这些日本人会不会把自己和康力一起送
上去东京的飞机呢?效果良好的镇静剂开始发挥作用,翻了个身,鬼龙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黎明到来前,鬼龙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叫醒了:“小叶先生请您去一趟,有些事情
要与您商谈!” 
  鬼龙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床了?天还没有亮呢,告诉小叶
居,让他来我的房间里见我!” 




第三十八章 论道 


  小叶居的火气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刚刚抓到的两个情报人员一个在被抓捕前顽强
抵抗,居然把几个中国课的高级武装人员打了个屁滚尿流,到最后受伤了还坚持服了毒,
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另一个更离谱,直接就引爆了停车场的炸弹,把整个停车场炸了个
底朝天,被抓起来到现
在连一句话都不肯说,用了催眠药物之后才发现那人居然对药物过敏,没等抢救就一命呜
呼了! 
  而东京方面的电话则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催促,要求小叶居尽快将康力送到东京去,可
长崎方面到底还有多少中国情报人员没有被挖出来,万一那些没有被挖出来的情报人员拼
死攻击康力怎么办? 
  小叶居扔下了手里的电话,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东京的大佬们是不是以
为我们是在与一群原始人比赛杀伤力呢?按照他们的说法,有了一个康力就应该挖光所有
在长崎的中国情报人员了!一群只想着抢功劳的傻瓜,那些中国人简直就是江户时代的死
士,只要有机会就会不
顾一切的杀过来的,恐怕到时候送康力的飞机还没有起飞就已经……” 
  看了看身边的下属们目瞪口呆的神情,小叶居换了种口气:“那个新找到的中国人呢
?真是要我亲自去见他吗?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伪装的可能?” 
  值勤的医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该不会的!那些伤口我看过了,确实是战伤,而
且缝合得田野比较好,所以我没有在拆开伤口,只是做了消炎和一般的常规护理……” 
  小叶居不耐烦地打断了值勤医生的话:“那你赶紧给他打一些兴奋剂,我需要他保持
在极度亢奋的状态,我没时间去陪着他玩什么心理游戏了,我要把长崎所有的情报人员全
部挖光,然后赶紧把那个该死的康力扔到东京去!” 
  被架起来的鬼龙重新回到了那张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那个戴着眼镜的日本人慢慢将几
支不同颜色的针剂注射到了自己的静脉中,渐渐地,一种从血管中慢慢涌上来的亢奋让鬼
龙的伤口加剧了疼痛的感觉,但心里隐隐泛器的另一种莫名的兴奋却让伤口的痛楚变成了
一种奇特的快感,鬼龙
不自觉地在冰冷的靠椅上扭动着身体,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站在镜子墙后面的小叶居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鬼龙,身边是几个诚惶诚恐的手下,看
到值勤医生走了进来,小叶居低声问道:“你给他注射的药物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挥作用
?能持续多久的效力?” 
  值勤医生看了看手腕上的医用计时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还有七分钟的时间,药
物会将他的神经刺激到最亢奋的状态,然后我会适当地给他一点刺激,大概二十分钟以后
,这家伙会把他老婆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之类的话都说出来!药物效力可以持续两个小时,
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加
大剂量的话,估计会造成他的脑体瘫痪的!” 
  空荡荡地房间里开始响起了一些节奏古怪的打击音乐,放在鬼龙面前的大屏幕电视上
也开始跳跃着播放一些镜头,杀戮、鲜血、性交、钞票、枪击、爆炸、火灾、海啸…… 
  鬼龙竭力忍受着心头越来越强烈的冲动,那种想完全释放压力的冲动!埋藏在心里最
深处的那些东西,那些被自己用意识或信念封存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好象是被关押了数
千年的上古巨兽般咆哮着,想要冲出由鬼龙的意志形成的牢笼,那个越来越单薄的牢笼!
 
  我是谁? 
  为什么要在这里? 
  为什么我会被铐在椅子上? 
  我应该是个世界的宠儿! 
  应该是权力无限的君主! 
  反抗我的人都要死! 
  我要所有的人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要全部的力量和权利都集中在我的手中,我还要…
… 
  随着鬼龙不自觉的挣扎,腿上伤口中的碳芯雷管猛地刺在了鬼龙的伤口肌肉上,突如
其来的疼痛鬼龙猛然间有了一丝清醒,眼前的电视镜头似乎有些模糊,音乐也变得比较遥
远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怎么有着熟悉的味道? 
  是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经历过这一切的…… 
  是在新疆的基地,还是在琼洲海峡那茂密的热带雨林中的抗干扰训练?抗干扰训练!
 
  鬼龙猛然挺直了身体,尽量减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充斥而来的音乐渐渐地失去了效
力,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电视画面,抵抗心中的那种冲动的感觉应该不是很困难了吧
? 
  从镜子墙后面看着鬼龙渐渐平稳下来的神态,小叶居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好了!下
一步开始,让鸡子去帮帮我们的中国情报员!以为凭借着简单的抗药物干扰训练就可以顶
住我们的审讯么?中国人还真是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无敌啊……” 
  鬼龙的膝盖上猛地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还有一种奇特的香水味道,鬼龙差异地睁开了
眼睛,一个留着长发的,近乎全裸的女人正小心地用硕大的胸脯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摩擦
着,看见鬼龙睁开了眼睛,女人一脸恭顺地说道:“我是鸡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不等鬼龙回答,鸡子已经熟练地解开了鬼龙的腰带绕到鬼龙身后,一双柔滑冰凉的手
也顺着鬼龙的脊椎尾部的穴位按了下去,音乐也渐渐变得低柔,电视上的镜头也换成了那
些柔和的人体艺术表演,鬼龙似乎沉醉在了这样的气氛中,近乎呻吟地说道:“你……你
在干什么?诱惑我么?
” 
  鸡子的声音如同蜜一般的粘腻:“还能干什么?不过是让你知道,你是一个男人,最
强壮的男人,你的肌肉……简直就是铁造出来的,没有人告诉你,你……你多么有吸引力
么?那种……希望被你占有,甚至……甚至是被你奸尸的吸引力?” 
  鬼龙很享受地放松了身体,说话的声音也象梦游般地飘忽:“那么,你现在应该转到
我的前面来,起码让我看清楚,一个正在挑逗我的女人,有多么诱人的身材,有多么迷人
的容貌?” 
  鸡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在中国课这么多年,还没有几个可以在鸡子的诱惑下
保持镇定的人物,连那个来自美国CIA的情报教官也曾经看着鸡子的身材流出了口水,直
到鸡子在众目睽睽下喊叫了一声:“教官,这是我的乳头,我想你也有这东西的,我们继
续下面的课程好吗?” 
  看来今天又成功了,配合着那些让人在充分紧张后再完全放松的药物,面前的这个中
国人也不过是多坚持了那么几分钟!鸡子直接坐到了鬼龙的大腿上:“我们来聊聊有着共
同兴趣的话题好么?比如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衣……” 
  半小时过去了,鸡子和鬼龙的谈话仍然停留在喜欢什么颜色的保险套、口味偏重的四
川菜和芥末你更能适应哪种的话题上,站在镜子墙后面的小叶居不耐烦地接通了鸡子的通
话器:“你到底在磨蹭什么?赶紧进入正题!要他说出长崎还有多少情报人员在潜伏,尤
其是与他一起进入日本
的情报人员,或者说是突击队,他们藏匿的地点和人数!” 
  鸡子显然被耳机中那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柔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片刻
,很快又恢复了原状,看者鬼龙已经处于半睡的状态,鸡子很小心地凑到了鬼龙的耳边:
“为什么不叫你的朋友一起来享受这样的好时光呢?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男人,应该有无
数个女人环绕在你们身
边的……” 
  鬼龙微微摇晃着头:“那么……你真认为,我是个最好的男人吗?” 
  鸡子的声音更加的娇媚,双手不断地在鬼龙的身上游走着:“当然!你是最强壮的…
…最棒的……” 
  鬼龙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么,你还是换个让我感兴趣的女人来吧!说实话,你身上
的香水并不合适你,还有你按摩的穴位也错了,真不知道你的教官是怎么让你通过测试的
?你贿赂他了么?用你的身体……或者是钱?” 
  鸡子惊讶的看着鬼龙的眼睛,鬼龙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被药物麻醉的感觉,显得相
当的清醒,原本含糊的声音也变得干脆冰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含糊和无意识的重复! 
  看着鸡子惊诧的表情,鬼龙甚至捉弄地朝着鸡子挤了挤眼睛:“说实话,你们这些药
物催眠对我没有任何效果,尤其是你,实在是……让我倒足了胃口,给小叶居说说,换个
漂亮一点的女人来比较有效果的,比如说你们的藤原纪香,还有什么滨崎步什么的,要是
你们的经费实在是紧张
,那叫小叶居把他老婆拿来也可以的,反正你们流行这些!哈哈哈哈!” 
  站在镜子墙后面的小叶居一拳砸在了值勤医生的脸上:“该死的……该死的!他一直
都知道我们在看着他,他一直在耍我们,你给他打的什么药水,每年给你那么多钱去学习
,去实验,结果……” 
  看着那个倒霉的值勤医生被狂怒的小叶居砸烂的脸,其他的人谁也不敢乱动一下,天
知道小叶居是不是会把那无明火发到自己身上啊?一个靠近操纵台的中国课成员突然看到
了鸡子的正一个劲地朝着镜子墙比画着手势,只好小心翼翼提醒着小叶居:“科长,这个
……好象有什么状况,
鸡子在……” 
  小叶居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通话器上,房间里立刻传来了鬼龙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小
叶居先生,作为同行,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个受过训练、尤其是严格训练的情报人员是对
那些药物有着很强的免疫能力的!如果你没有新的花样要在我的面前展示的话,那么,我
想我是不是可以去休息
了?” 
  被怒火刺激得顾不上任何策略的小叶居一把抓过了麦克风:“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别
以为离开了你我就没有办法找到隐藏在长崎的中国情报人员,别把你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赶紧说出来,那些情报人员藏匿的地点,我会考虑给你一条活路,否则你今天晚上就会在
唐人町码头的水下睡觉
了!” 
  鬼龙晃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很遗憾!目前你还不敢杀我,除了长崎、还有小仓、
广岛、横滨、东京的隐藏人员的名单,那些某个人不知道的另一张情报网,你不想知道么
?想想看,我凭什么可以在长崎警视厅的地下建筑群中引发烟雾弹,从你们的自慰队军营
中逃脱?我不是蓝博,
更不是你们的天照大婶,我的身后,有一张庞大的情报网和势力网在支持着我,保障着我
!如果我被抓捕的消息没有封锁严密的话,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实行撤退或藏匿的计划了,
你需要赶在他们前面,我也要在这些情报还新鲜的时候把它们卖个好价钱,去找你的上司
和我说话,对于你,我
已经厌倦了和一个三流情报员打交道了!最后说一句,如果没有见到你的上司,相当级别
的上司,我不会再说一句话!” 
  或许是鬼龙的有恃无恐让小叶居感到了沮丧,也有可能是那些鬼龙所说的情报让日本
人的情报部门中更高级的情报官产生了兴趣,鬼龙一直都安静地躺在那间只有一张大床的
房间里,除了墙角的监视器不断地来回扫视着闭目养神的鬼龙,任何人都没有来打扰鬼龙
了! 
  长时间的寂静中,鬼龙按照自己的心跳在计算着时间,究竟还要多久,那些贪婪的日
本人才会被自己所说的那些藏匿的情报人员所打动呢?从自己被抓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
了一天多的时间,万一那些日本人以近将康力送到了东京,那自己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还有,如果小叶居已经
撬开了康力的嘴,那么即使杀了康力,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啊? 
  思绪翻飞中,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几个中国课的情报人员首先进入了房间,身
后是小叶居和一个半秃了头顶的中年人,看到鬼龙睁开了眼睛,中年人微微地朝着鬼龙鞠
躬致意:“你好!应你的要求,我专程从东京赶来见你,我是……” 
  话没说完,鬼龙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少在这里蒙人了!从东京赶来的情报部门高
级官员,居然还是先同你的下属一起共进晚餐后才来看我的吗?把你牙齿上的菜叶先去掉
吧,还有你衣服上那股讨厌的油烟味道,你不会是这里的厨子吧?” 
  狼狈不堪的中年人被小叶居拉出了鬼龙的房间,伴随着一个清脆的耳光,鬼龙听见了
小叶居的吼叫声:“把他和那个家伙一起送去东京,让那些大佬们去抢功劳好了……” 
  天空中的细雨飘落在鬼龙的身上,,在地下关了一天多的时间,刚刚走到地面上的时
候,鬼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同行的一共有十多辆吉普车,还有几辆防弹的丰
田车夹杂在里面,几个夹着鬼龙的日本人粗鲁地将鬼龙扔到了其中的一辆丰田车上,毫不
客气地将鬼龙的手铐在
了车座上新加装的铁环中,左右两边都挤进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毫不掩饰地将手
中的格洛克-17顶在了鬼龙的腰间。 
  车辆缓缓地移动起来,速度并不快,前导的几辆吉普车分开了本来就稀疏的车流,缓
缓地向着一条高速公路开去,鬼龙稍微弯了一下腰:“把你们的枪拿开一点,尤其是你,
把枪口都顶在我的伤口上了,万一我没到东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估计你们也不好过吧
?” 
  坐在鬼龙右边的黑西装哼哼了几声,小心地将枪口移动了几厘米,鬼龙顺势靠在了他
的身侧:“这样就好多了!真不知道这样的雨天对我的伤口有什么样的不良影响?会不会
因为刚才的淋雨导致伤口发炎呢?我们这是去哪里?还有……” 
  一系列废话让两个警惕地监视着鬼龙的黑西装火冒三丈,可又发泄不得,趁着两个监
视自己的黑西装分神的一瞬间,鬼龙的左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肋骨上的伤口,尽量保持着
面部表情的正常,将自己的手指用力向伤口中的电子讯号发射器捅去! 
  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被捅开的剧痛是难以忍受的,幸亏小满的技术,在伤口上缝合的
线头都有一个隐秘的环型结,遭受到外力以后,几个线头总算是松开了一点点,指甲大小
的电子讯号发射器被剧烈颤动的肌肉挤了出来,落在了鬼龙的手中。 
  在内衣上擦干净了手指上的血迹,鬼龙猛地将电子讯号发射器的开关按了下去,再随
手将发射器塞到了鞋子里:“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告诉你们了,我的伤口还没有好,可你
们还是不注意,看看我的伤口……” 
  两个黑西装手忙脚乱地抓起了衣领上的通话器:“科长,我们这里出状况了!犯人的
伤口裂开了,正在大量地流血,我们……我们需要个医生给他止血!” 
  前方的一辆吉普车明显地在公路上扭摆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小叶居的吼叫声:“笨
蛋!蠢材!怎么会这样的?你们就不会轻一点吗?那家伙现在还不能死,靠在路边,后面
的车队中有医生!” 
  鼻青脸肿的值勤医生抱着急救箱跑了过来,看着鬼龙肋骨上张开的伤口,值勤医生低
声地咒骂着:“简直是一群笨蛋!这样的伤怎么还能粗暴地对待,要是失血过多的话,这
家伙可坚持不到东京了啊!” 
  鬼龙唱做俱佳的喊叫着配合值勤医生的动作,趁着几个人都没注意的当口,鬼龙迅速
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片夹在了手指中间,看着值勤医生小心地重新注射麻醉剂缝合了伤口
,鬼龙直接躺在了汽车的后座上,整个人都是一付瘫软的模样,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不要碰我,千万别碰我
!再来一次这样的缝合,我肯定就到不了东京了!” 
  后备的一辆中型救护车飞快地开了过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鬼龙抬上了救护车
,小心地将鬼龙平放在救护车的折叠急救床上,再用几根弹力十足的热能绷带将鬼龙紧紧
地绑在了急救床上。 
  麻醉剂的效力让鬼龙的痛苦减低到了最小的程度,而靠近内侧的左手也很方便地将偷
来的手术刀片插到了鬼龙身上那条没有口袋的裤子里,在车辆的微微颠簸中,鬼龙安静地
闭上了眼睛,有了自己这么一折腾,向正和其他的兄弟应该可以追上来了吧? 
  机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架改装过的小型长途运输机已经发动了引擎,螺旋桨飞
快地转动着,将细密的雨水向登机舱口吹了过来,鬼龙不由得打了个寒嗦:“给我找件衣
服来,这日本的天气和真是太糟糕了,这才几月啊……” 
  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鬼龙微笑着与早已等在那里的小叶居打着招呼:“让你久等了
!这么大的头等舱,只有我们两个乘客么?还有一位贵客怎么没来啊?” 
  小叶居亲手将鬼龙的两只手都铐在了特制的椅子上:“想见你们那位传奇人物么?‘
蜘蛛’可比你的级别高啊,他怎么会愿意看到一个来日本追杀他的人呢?安静的坐在这里
吧,等到了东京,或许你们会有见面的时候!” 
  鬼龙微笑着靠在了柔软的椅子上:“不见得吧?想想看,一个最顶级的叛逃情报人员
,在即将离开这个差点让他命丧黄泉的地方的时候,难道不想看看是什么人让他如此狼狈
的离开么?一个地区情报主管,在手里抓着两个高级情报人员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将自己
地区的所有隐藏的危险
人物清洗干净,说出去也不好听吧?让两个处在如此微妙位置上的人见面,也许能从他们
的谈话中知道些什么新鲜的东西?” 
  没等小叶居开口,从头等舱的小酒吧后面站起了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个银制
的调酒器慢慢摇晃着:“看来国内还真是派了个高手来追杀我,分析情况丝丝入扣,而且
永远把自己放在主动的位置上,哪个部门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呢?” 
  鬼龙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消瘦的男人,从外表上看,这个消瘦的男人根本就无法让人
联想起在情报界里让人闻风远遁的‘蜘蛛’,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叛逃者应有的猥琐或
紧张,正在调酒的双手很稳定,每一次的摇晃都是同样的速度和距离,而他的眼睛则一直
盯着鬼龙,根本就不在
意站在一边的小叶居。 
  康力将调好的酒仔细地倒进了一个长方形的冰盒中,再用一支吸管尝了尝味道,顺手
将冰盒与吸管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还是不行!调最好的酒是讲究心性的,如果没有一
个平和的心境,那再好的技术也不过是工匠的手艺,永远成不了大师!你应该很清楚我是
谁,也应该很期待这次
见面,看得出来,为了要杀我,你吃了不少苦头,可现在我们暂时在同一种境地下,彼此
间还是合作一点的好,来清理我的人还剩下几个?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鬼龙紧紧地盯着康力的眼睛:“既然是合作,那就别用这种盛气凌人的口吻对我说话
!你很清楚,在我们之间的争斗中,你一直藏在暗处指手画脚,否则的话,那些日本人根
本就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常规清洗模式和具体的运作方法,看起来你确实赢了,每一次都抢
在了我们前面,每一次
都算准了我们的计划,可你还是害怕,害怕还有更多的清洗小组在你身边,尤其是在你离
开长崎的时候突然攻击你!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在长崎这样的地方
投靠日本人?这并不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而是你已经被国内的清洗小组追得无路可逃
了才会便宜了这个大傻
瓜!” 
  站在一边的小叶居显然是被鬼龙和康力的对话给气糊涂了,差点从腰间的枪套中拔出
枪:“你们……混蛋!马上起飞,马上起飞!叫那些东京的家伙自己去想办法对付这两个
怪物吧!” 
  四个全副武装的情报人员看住了康力和鬼龙,飞机慢慢地开始了滑行,看着渐渐离自
己远去的地面,康力突然低声叹息着:“唉!飞得高就摔得惨啊!想当年我第一次出国执
行任务,我也是踌躇满志,想着有一天功成名就了好衣锦还乡,可现在……有家归不得啊
!” 
  鬼龙稍微欠了欠身,靠在了柔软的靠垫上:“那又怎么样?你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很
好么?钱、新的身份,或者还有个新的老婆,也许在整容以后,你会重新编织一张巨大的
情报网,重新成为一只手眼通天的‘蜘蛛’!” 
  康力从窗外收回了眼神,定定地看着鬼龙:“你在奚落我么?在我加入情报界的时候
,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情报学校里背保密守则呢!叛逃,你知道叛逃需要些什么么?勇气,
抛弃一切的勇气,还有失望,彻底的失望,对以前付出的一切,崇敬的一切,信奉的一切
的失望,你会懂吗?你
懂得一个为了政权中的某些人服务了一生的人被抛弃、被欺骗甚至被清除的时候心里的那
种痛苦吗?” 
  鬼龙平静地看着显得有些激动的康力:“我不知道!所以我来执行这个清除的任务,
所以才有了你和我,两个背叛者之间这些毫无意义的谈话。现在,我想去厕所了,谁把我
的手铐解开?这里已经是几百米的高空了,我飞不出去的!” 
  两个全副武装的情报人员打开了鬼龙的手铐,扶着一瘸一拐的鬼龙进了头等舱里的厕
所,鬼龙诧异地看着两个站在厕所门口的情报人员:“你们……不会是有某种癖好吧?我
知道日本人中间流行的那些希奇古怪的性刺激方式,可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请你们关上门
好吗?” 
  两个情报人员交换了一下眼色,轻轻地虚掩上了厕所的门,鬼龙迅速解开腰带蹲了下
去,取出了插在裤子边里的手术刀片小心地划开了腿上伤口的缝合线,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取出了那一小包液体炸药。腿上的伤口中不断地涌出了鲜血,不过片刻时间,鬼龙脚下的
地板已经被鲜血覆盖了
!鬼龙飞快地用手术刀割下了一缕布条,紧紧地将伤口绑了起来! 
  准备停当,鬼龙将那一小包液体炸药抓在左手中,将锋利的手术刀片夹在了右手的指
缝中间:“来人啊!我的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啊!救命啊……” 
  一直守在厕所外面的两个情报人员猛地推开了厕所的门,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摇摇欲坠
的鬼龙,两个情报人员不约而同地身手抓住了鬼龙的胳膊,将鬼龙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向
舱位中走去。 
  走在鬼龙右边的情报人员感到有些不对劲,怎么一个失血过多的人会如此用力地夹住
了自己的脖子,而且…… 
  没等他想清楚,鬼龙手中的手术刀已经飞快地划开了他的喉结和颈动脉,或许是因为
手术刀过于锋利的原因,被划开了喉结的情报人员居然还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松开了鬼龙
的胳膊向地上瘫软下去!另一个情报人员眼睁睁地看着鬼龙从身边的同伴腰间抽出了那支
已经上膛的格洛克-17
,尽管他已经将手枪顶在了鬼龙的肋骨上,但鬼龙手中那一小包液体炸药就放在他的眼前
,那支浸泡在炸药中的细小的碳芯雷管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捏断,从而引爆那一小包液体
炸药,尽管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这个目瞪口呆的情报人员也只能乖乖地让鬼龙靠在他
的身上,老老实实地将
鬼龙送回了头等舱的座位上了! 
  被三支手枪指着脑袋的鬼龙反倒是显得最轻松的,而康力也是一脸的逍遥自在的德行
,三个日本情报人员几乎是紧张到了即将崩溃的程度,其中一个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飞
机也在天空中转悠起来,看那意思是打算飞回长崎了!鬼龙把还在流血的腿搁到了一张椅
子上,眼睛死死地盯住
了康力:“其实你应该想到的!情报部门中的清洗集团不是我们的这种作战方式,而你的
权限也可以知道大部分在东亚区的人员,不可能再有一张如此巨大的情报网可以与你抗衡
了!只能说你太不小心了,居然会相信有一个和你一样无耻的叛国者存在!” 
  康力点燃快乐一支烟,斜靠在坐椅上看着鬼龙:“那又怎么样?如果你捏碎了手里的
雷管,我们都会死的,你也不会被国家承认,你永远是个不存在的人,只能是个封存档案
中的名字!别那么傻了,你这么做值得么?你不觉得你是在被利用么?被那些无耻的政客
利用?还有,你手里的
那包炸药应该只能把靠近你的人炸死,并不能把飞机怎么样吧?” 
  看到鬼龙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康力欠身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头:“如果你不是情报
方面的人,那么你应该是军放的那些特种作战分队的了!你应该知道,即使在军方也有这
样那样的无意义行动,消耗了整整一个分队的优秀士兵,只为了迎合某些当权者的私人欲
望!什么叫叛国?我背
叛的只是那些无耻的当权者!” 
  鬼龙稍微活动了一下渐渐麻木的伤腿,顺手将抢来的手枪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从鞋子
里取出了电子讯号发射器放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别以为我就靠着这样一小包炸药就
敢威胁你们,我能在身上隐藏一包炸药,也就有可能隐藏其他的东西!你不会想试试攻击
我吧?再说找这样的借
口,你不觉得好笑吗?背叛的只是那些当权者?来之前我看过你的资料,我承认你所说的
一些事情是确有其事,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毁掉了整个东亚区情报网的大部分情报人员,
那就是你的反抗方式了吗?以你的学问,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常识——你可以发泄自己的不
满,但面临外敌或者其
他与整个民族生死悠关问题时,就必须围绕这个政府来与敌人斗争。斯大林的大清洗杀了
那么多无辜的优秀军人,但是一旦外敌入侵,那些关在监狱里的军人们接到命令后立刻上
战场,誓死杀敌!” 
  看着康力好象要开口说些什么,鬼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继续说道:“苏联的弗拉索夫
,知道么?他在投敌后组织”俄罗斯解放军“协助德军作战,他的宣言中提到大清洗和苏
联的一些政策失误,作为投敌的借口, 
他都说的是真事!但是,即使在今天的俄罗斯,他仍然是叛徒,不因政权变化而有丝毫改
变。因为无论如何充分的理由,叛国就是叛国。 
一个在前苏联的大清洗中侥幸活下来的苏联将军曾经说过:我不爱斯大林,我爱的是托付
给斯大林的祖国俄罗斯!所以,无论如何,你对现实满意也好,不满也好,你都没有理由
逃避你的责任,没有任何借口!” 
  飞机已经在长崎上空不断地盘旋着,仿佛想要地面上的人赶紧拿主意处理这危险的局
面一般,鬼龙用手枪示意康力靠近了自己的身体,用手铐将康力和自己的手铐在了一起:
“帮帮我,我们去驾驶舱看看,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地面上的那些日本人正心急火燎地
等着我们降落呢!” 
  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三个亦步亦趋的日本情报人员,鬼龙靠在康力的身上走进了驾驶舱
,两个驾驶员惊慌地看着鬼龙手中的枪口朝着自己晃悠,尽管在格洛克-17中装填的是适
用于反劫机的软金属弹头子弹,但那也只是不能穿透机舱壁而已,打在人身上还是致命的
!看到鬼龙比画着示意
自己出去,两个驾驶员飞快地扒下了戴在头上的通讯器窜了出去,鬼龙将手枪顶在了康力
的脑袋上,强迫康力关上了驾驶舱的舱门,整个飞机的驾驶舱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康力扫了一眼驾驶舱的仪表:“好吧!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出去,这架飞机的油
料并不能支撑太久的时间,你不会是想开着这架飞机直接飞回中国吧?” 
  鬼龙勉强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康力也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鬼龙示意康力绑上了
保险带,自己则把驾驶员扔下的耳机戴到了自己的头上:“客舱里的人听好了!我知道这
架飞机是经过了改装的,在客舱里绝对会有降落伞,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背上伞包跳伞,
然后嘛……我要开着飞
机撞击长崎警视厅!” 
  静默了片刻,驾驶舱的钢门上传来了子弹打击的声音,在客舱中的五个人几乎将手里
的子弹全部打光了也无济于事,只是在驾驶舱的钢门上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痕迹,鬼龙低
声地笑了,猛地一压操纵舵,飞机的机头向下一栽,近乎垂直地向着地面冲去! 
  脸色发白的康力一把拉住了面前的方向舵,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拉起了飞机:“你疯了
吗?这样我们都会死的,这不是军方的战斗机,这只是架运输机而已,只要进入了失速状
态我们就全完了!” 
  鬼龙靠在了驾驶员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康力:“我也就是吓唬吓唬那些小鬼子,还有
,我本来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我的任务就是清除你的,不过……既然你坚持要到了地面
再死的话,那么赶紧找一个可以降落的地方,我不太会开飞机的……” 

  地面上的所有雷达都已经锁定了这架不要命的飞机,尤其是那些自慰队的卡车,更是
封锁了附近可以降落的任何一个地方,在靠近长崎的高速公路上,一个班的自慰队士兵正
紧张地拦截着即将进入高速公路的各种车辆,看着一台大型货车直朝着高速公路冲来,站
在高速公路入口的自慰
队士兵赶紧举起了停车警示牌,其他几个人也赶紧端平了手里的枪,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大型货车上跳下来的彪形大汉举着证件大声地吆喝着:“混蛋!赶紧把路让开,我们
是奉命去高速公路上巡查的!” 
  为首的士兵查看了大汉手中的证件,赶紧打开了横在路中间的栏杆,看着风驰电掣冲
进高速公路的大型货车喃喃自语:“这些情报部的家伙还真是不要命了!雨天也敢这样飚
车,恐怕还没来得及巡查,自己就先翻车了吧?” 
  天空中骤然飞过的飞机吓了几个守卫在高速公路入口的自慰队士兵一跳,看那架势,
估计那飞机应该不是降落,而是要坠毁了!几个反应快的自慰队士兵赶紧抓起了无线电通
话器:“喂!这里是原田小队,我们发现了那架飞机,正在高速下降中……”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已经在高速公路的尽头响起,几个自慰队士兵赶紧跳上了汽
车,向着高速公路的尽头冲了过去,全然没有注意到天空中正在绽放的一朵白色的伞花…
… 
  被伞包打开时的巨大拉力重新扯开了伤口的鬼龙只能靠着模糊的意识控制着下降的方
向,连续不断的失血已经将鬼龙的体能降低到了最低的状态,而跳下飞机前的最后那一小
段步行也早已耗费光了鬼龙所有的精力,被打断了手脚靠在驾驶员位置上的康力应该不会
再有机会逃脱了,可向
正在接到了通讯后是不是可以在预定的时间内赶到自己即将降落的区域呢?当地面在鬼龙
的眼睛里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鬼龙已经彻底地丧失了知觉,沉重地向地面撞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 难题 


  坠落到地面那一瞬间的冲撞让鬼龙重新清醒了片刻时间,张开嘴接了几滴带着海水咸
涩味道的雨水,鬼龙模糊着眼睛看了看自己降落的地方,白色的降落伞覆盖了自己大半个
身体,也许是被雨水打湿的原因,并没有被越来越强的风吹动,左边是一间破旧的小石屋
,右边是一口浸渍着杂
物和垃圾的小水塘,而不远的公路上,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了几辆停下来的卡车! 
  要离开这里,否则那些自慰队士兵会轻易地找到自己的!鬼龙艰难地将勒在身上的伞
绳解开,平时只要几秒钟时间的动作,此刻象是登天般的困难,不仅是肋骨和腿上的伤口
在剧烈的疼痛,头脑中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让鬼龙的身体不断地发软,手指上一点力
气也没有了,哆嗦着解
开了一个绳结,鬼龙再次昏迷过去! 
  严格来说,是天气帮了向正的忙!如果不是持续了两天的小雨将高速公路两边的草皮
弄得湿滑不堪,那么向正也不敢保证可以在雨天精确地狙击快速移动中的目标了! 
  几乎同时发现了那一片醒目的白色降落伞的自慰队士兵和向正一行人在冲向目标的同
时,开始了凶狠的相互对射,或许是那些自慰队士兵没有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
还是按照战术操典上的要求顺着高速公路的路基往下滑,等到了路基下方才开始展开战术
队形,等到有人发现起
码有三分之一的士兵在缓慢的下滑时被对方的狙击步枪射杀的时候,卞和与李文寿已经借
助着地形的掩护靠近了倒在一片凹地中的鬼龙! 
  晁峰将重机枪架在了靠近高速公路侧面的一块稍微高一些的土坎后,用精确的长点射
压制那些企图冲到鬼龙身边的自慰队士兵,而向正和秦椋手中的狙击步枪则不紧不慢地清
扫着艰难下滑的自慰队士兵们,尤其是那些携带着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自慰队士兵,更是
受到了向正和秦椋的优
先‘照顾’! 
  但人数上的悬殊让企图靠近鬼龙的李文寿与卞和感到了沉重的压力,每向前一步,那
些密集的子弹都象是长了眼睛的蝗虫一般在身边飞舞,李文寿已经挂彩了,而卞和的胳膊
上也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还好子弹是穿透了胳膊,要是碰上了那种软金属弹头的子弹
,估计卞和也只能躺在
地上等待着其他人的救援了! 
  缩在水塘边的几块腐烂的木头下,卞和咬着牙将止血绷带绑到了自己的胳膊上:“这
样不行!再拖一会的话,那些自慰队的家伙会越来越多的,我们救不了头儿,自己也会赔
进去的!” 
  李文寿顺手将一颗烟雾弹抓在了手里,狠狠地拉开了保险:“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
任务已经完成了,大不了就是全部战死,反正不能落到小鬼子的手里!等我把烟雾弹扔出
去了,你赶紧撤回去,我不想拉着两个伤员逃命!” 
  没等卞和有任何的异议,李文寿已经将烟雾弹扔在了靠近鬼龙的位置上,在烟雾刚刚
散开的一瞬间,李文寿已经贴着地面向鬼龙爬去,尽管浓厚的烟雾遮掩了视线,但那些自
慰队士兵门盲目的扫射也对李文寿构成了巨大的威胁,背在背上的小型背囊已经被打穿了
好几个窟窿,背囊中的
急救包散发出被灼热的子弹烧焦的味道,李文寿压低了身子,几乎要将自己并不魁梧的身
躯挤进地面,当那张被完全打湿的降落伞布出现在李文寿的面前时,李文寿一个干净利落
地侧滚,用力抓住了裸露在伞布下的鬼龙的胳膊! 
  几乎在这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鬼龙的胳膊,一个身材比李文寿粗壮不少的自慰队
士兵显然被李文寿那突如其来的一抓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李文寿那张被鲜血涂满的脸,
这更让抓住鬼龙胳膊的自慰队士兵下意识地松开了鬼龙的胳膊,抬起了抓在手中的自动步
枪,李文寿半躺在地上
,已经来不及将枪口对准那个自慰队士兵了,只能是用力将手中的枪用力向眼前的自慰队
士兵砸去,趁着对方闪躲的一瞬间,李文寿飞快地抽出了腰间的D-80虎牙军刀,翻滚着向
对方的脚下滚去! 
  自慰队士兵刚刚闪开李文寿砸过来的步枪,滚到了他脚下的李文寿已经斜斜地将军刀
捅向了他的腹股沟,闪躲中的自慰队士兵脚下一滑,顿时和李文寿滚在了一起,嘶吼着与
李文寿搏斗起来,比李文寿强壮了不少的自慰队士兵显然没有将李文寿手中的军刀放在眼
里,只是用力抓住了李
文寿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抽出了靴子旁的野战匕首,喊叫着朝李文寿的喉咙划去! 
  被压在自慰队士兵的身体下面,李文寿顿时感到了强大的压力和窒息的感觉,面前的
对手比自己几乎要粗壮了一半以上,简直可以赶上晁峰的身材了,通红着双眼的将锋利的
匕首压向了自己的喉咙!抓着军刀的右手已经被对方紧紧地抓住了,而左手也只能是拼命
顶着对方的胳膊,尽量
将越来越靠近自己喉咙的匕首格开,黄色的烟雾中已经传来了相当清晰的日语的喊叫声,
恐怕不用多久,其他的自慰队士兵就要赶到了!锋利的匕首已经贴在了李文寿的喉咙上,
双方对抗的力量引起的颤动让匕首的锋刃在李文寿的喉咙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压在
李文寿身上的自慰队士
兵露出了一丝狞笑,用不了几秒钟时间,身子下面的这个满脸鲜血的家伙喉咙上就会多出
一条口子! 
  被匕首划伤的疼痛反倒让李文寿清醒了不少,估算着对手最后猛然加力的时间间隙,
李文寿竭力弯曲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听在手腕上的自卫钢刺的击发簧片一丝丝地移动着,
直到压在了击发的位置上! 
  从袖子里猛然弹出的自卫钢刺准确地刺进了压在李文寿身上的自慰队士兵的眼睛里,
,三十厘米长的自卫钢刺几乎全部扎到了自慰队士兵的脑子里,自慰队士兵连喊叫和挣扎
的征兆都没有,便一头栽倒在李文寿的怀中,被扎破的眼球晶体猛地喷了出来,带着一股
粘稠的腥味溅到了李文
寿的嘴里,李文寿顾不上吐干净嘴里的秽物,一把拉起了仍然在昏迷中的鬼龙向着来时的
方向冲去! 
  仍然守在原地的卞和已经打倒了好几个企图靠近鬼龙所在位置的自慰队士兵,尽管是
单手操枪射击,卞和也能保持 的射击的精确,看到在烟雾中半弯着身体拖着鬼龙冲出来
的李文寿,卞和向前趴了几步:“赶紧过来,秃子已经把那大家伙准备好了,我们准备撤
了!” 
  两个人拖着鬼龙疯狂地向着停靠在附近的面包车跑去,晁峰也毫不吝惜子弹地将长点
射换成了压制性的扫射,配合着向正和秦椋压制着那些想追过来的自慰队士兵们,看着鬼
龙已经被拖到了稍微安全一点的位置上,其他人也交替掩护着象后撤去! 
  压制的火力刚刚减弱一点,剩下的自慰队士兵门在指挥官犬下的催促下象一群看见了
骨头的野狗般追了上来。挥舞着手枪督阵的犬下那个气啊!一个加强排的士兵还刚刚下汽
车就遭到了袭击,好不容易展开了散兵线吧,对方的重机枪手和两支狙击步枪把好几个姿
势稍微高了一点的士兵
给干翻在地,等犬下想要自己的机枪手和狙击手上前对抗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机枪手和
狙击手都已经躺在了高速公路的路基上,尸体都已经开始僵硬了!整整一个加强排的自慰
队士兵被区区几个人打得抬不起头来,完全昏迷的抓捕目标被救走,这要是传出去了,那
自己在自慰队的前途可
就到头了! 
  泥泞的地面和对方断后的机枪扫射让大部分的自慰队士兵挤在了相对狭窄的一个区域
,停放在高速公路上的几辆运兵车上的司机也机灵地发动了汽车,准备开始追击那些逃窜
的目标,细雨纷飞中,停放在最靠近公路中央的一辆汽车突然毫无征兆地爆炸,将正在发
动汽车的自慰队士兵高
高地抛了起来! 
  没等惊愕的自慰队士兵们回过神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已经不断地响起,不过两分钟时
间,停放在公路上的所有自慰队运兵车全部被摧毁,连那些挤在一起的自慰队士兵也伤亡
惨重,趴在臭水塘里的犬下身上已经被弹片划了道口子,身边的士兵哆嗦着问道:“犬下
少尉,我们是被什么东
西给袭击了啊?看起来象是迫击炮,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炮弹就到了啊?这……” 
  犬下也支棱着耳朵,象从空气中分辨出那种迫击炮炮弹独特的呼啸声,但不论如何仔
细地分辨,没有丝毫预兆的爆炸仍然不断地响起,每一声爆炸都有几个自慰队士兵嚎叫着
被炮弹炸上了天,再沉重地落到地面上,犬下大声喊叫着:“通讯兵!通讯兵!联系总部
,报告这里的情况!我
们遭到了重武器的袭击……” 
  犬下身边身边的自慰队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臭水:“犬下少尉,通讯兵已经阵亡了!三
个通讯兵都阵亡了,车载电台也……” 
  犬下的心中一凉,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过几个人的小队有这样的作战能力,还有这
种神秘莫测的先进装备?顾不上保持一贯的威严,犬下狼狈地将身子向臭水塘中压低了一
些,大声喊叫着命令:“所有人找掩护,注意防御对方的炮击,防御炮击……”眼睁睁地
看着两辆面包车冲上了
高速公路旁的辅助路面! 
  面包车在开出了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后便被遗弃在路上,秃子已经将比利时产的52毫米
无声迫击炮拆开背在了肩膀上,晁峰将昏迷中的鬼龙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了等候在高速
公路上的大型货车中,满身文身的佐藤迅速发动了货车:“你们只管藏在车上的隔层里,
路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给
我应付,等到了地方,我会叫你们出来的!” 
  从车厢中跳下来的人出乎向正的意料,竟然是小满和另一个比较健壮的留学生,两个
人一言不发地帮着晁峰将鬼龙抱进了狭窄的隔层里,再用堆放在隔层边的那些空纸箱遮掩
着隔层,看着仍然在流血的鬼龙,小满犹豫了片刻,也跟着钻进了隔层,回身朝着他的同
学说道:“我赶紧处理
一下他的伤口,你把隔层遮掩好,别露破绽!” 
  佐藤手脚麻利地将几个装满了胡椒的纸箱放在了最外面,再退后几步仔细地看了看整
个大型货车:“差不多了!应该没问题了,就算那些鬼子用狼狗也能混过去!” 
  大型货车顺着空荡荡的高速公路向前开了一段路程,顺着一个刚刚卸掉了挡板的缺口
滑下了高速公路,向着长崎市区开去。一路上的军警车辆 
  几乎都是朝着飞机坠毁的方向狂奔,检查哨旁边的同一个方向行驶的民用车辆已经被
赶到了靠近马路边缘,排成了一条长龙。几个拿着自动步枪的自慰队士兵举手拦住了大型
货车,比画着手势让货车停靠在了路边,三个自慰队士兵分散着围住了货车,手中的枪口
也对准了驾驶座上的佐
藤:“你们怎么过来的?不知道已经戒严了吗?拿出你们的证件,下车打开货箱!” 
  佐藤带着几分傲慢跳下了车,顺手将证件扔给了为首的自慰队士兵:“这是山口柱式
会社的货物,你们要检查就快点,长崎的兵营和警视厅都等着这些东西呢!真不知道你们
在干什么?一路上的检查都有三次了,每次 都要你们的上司打电话训斥你们才知道放行
么?” 
  检查证件的自慰队士兵楞了片刻,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证件,再看看佐藤裸露在衣服外
面的文身:“你是……山口柱式会社的?那么你的货物是……警视厅和自慰队军营要的吗
?” 
  佐藤摆出了一付极度不耐烦的架势:“当然是你们要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是怎么通
过那么严密的检查,从你们的货物仓库把东西送来的?你们干脆和你们的上司核对一下,
免得耽误我的时间!” 
  牵在自慰队士兵手中的狼狗猛地打了个喷嚏,狼狈地窜了开去,佐藤干脆从口袋里掏
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片:“这个是你们川田部队长给我的通行证,说是在遇见阻拦的时候
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我还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东西了!” 
  检查证件的自慰队士兵仔细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纸片,慌忙吆喝着几个戒备中的自慰
队士兵打开了横在道路中间的路障:“实在抱歉!我不知道您有这个手令,耽误您的时间
了……” 
  呆在驾驶室里的留学生面色苍白地看着佐藤:“你给他们看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
些自慰队的家伙这么害怕啊?” 
  佐藤熟练的将大型货车开上了空荡荡的行车道:“嘿嘿!~混黑社会的怎么能没有一
点与高层的交道呢?那些日本军方要运输的,带点忌讳的东西通常都是通过我的组织来运
输的,就算是出了什么无法掩饰的纰漏也可以推掉所有的关系,作为回报,我们也可以通
过这样的运输途径来贩
运那些警视厅的警察们很忌讳的东西了!还好有这么一手,要不鬼龙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
的……说起来,你们几个留学生的胆子也不小啊!居然敢掺和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嘿
嘿~有前途,有前途啊!” 
  飞奔的卡车停在了长崎市近郊的一幢货仓前,几个守卫着货仓的保卫人员只是草草地
验看了一下佐藤的运输货单便挥手放行了,货车直接开进了一个巨大的仓库中,早已等候
在那里的十几个带着文身的小流氓马上围了过来,殷勤地为满身大汗的佐藤送上了毛巾和
水,一个戴着眼镜的小
头目凑到了佐藤身边:“您辛苦了!我们会马上把这些货物运到市区的,然后分送到那些
分销商的手上。最近几天这么一闹腾,估计长崎的地下药物供应就只有我们能保证充足的
货源供给了,价钱是不是可以稍微提高一些呢?” 
  佐藤大口灌完了一整瓶水:“今天就不用你们卸车了!让外面那些分销商再着急两天
,最近也不知道是谁在长崎闹得这么火暴,估计警视厅也会对那些娱乐场所加强盘查的,
还是要小心一点,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天,叫下面那些家伙们休息一下吧!你也
一样,自己去财务部门
拿点钱,离开长崎去玩玩吧!” 
  打发走了那些欢呼着的小流氓,佐藤迅速关上了仓库大门,几下扒拉开掩盖在货车夹
层外的纸箱:“鬼龙怎么样了?还好么?” 
  满头大汗的小满摇摇头:“情况不妙!他连续失血,体质已经很差了!那些日本人也
不知道给他注射了什么样的药物,现在他根本就是个没有意识的躯体,在医学上叫做……
” 
  一直站在货车夹层里的晁峰猛地抓住了小满的胳膊:“就别扯你那医学常识了!干脆
说,头儿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小满低头沉吟着:“要是现在可以找到大量的血浆为他输血,然后配合系统的医疗护
理,应该可以挺过来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找那么多的血浆啊?还有必要的医疗设备?这可不是简单的手术器械就
可以摆平的事情了!”
 
  卞和一边清理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一边问道:“听你的意思,即使找到了大量的血浆
也不可能保证头儿的生命安全,还非得要把头儿送医院里去?那还不如让那些自慰队的家
伙把头儿抓回去呢,起码还尽早治疗了……” 
  向正打断了卞和的牢骚:“先不说其他的了!赶紧把鬼龙弄下去,然后再看看怎么找
那些需要的东西!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长崎会找不到几套医疗设备!” 
  鬼龙被晁峰小心地抱到了仓库一角的休息室里,已经完全清扫过一遍的休息室中荏苒
散发着大麻的气味和残留的酒精发酵的酸味,小满吸了吸鼻子:“这里不行!至少要一个
绝对清洁的地方才可以让他好好休息,再说这地方到底安全么?” 
  佐藤为难地抓了抓脑袋:“以前有个地方,但是已经被监视了!再说我一直不是负责
这个的,也就只有这样条件的藏身的地方,先对付着住下来,我再去想想办法!” 
  向正一把拉住了朝外面走的佐藤:“千万别去!现在外面的所有黑白两道的势力都在
找我们,你现在出去找一个可以养伤的地方,估计你刚出门人家就盯上你了,要不就是等
你带着我们去了以后一锅端,先给鬼龙做一些简单的医疗处理好了,我们再仔细想想有什
么安全一点的方法!”
 
  简单地为鬼龙清洗了一下在降落时擦伤或撞伤的伤口,再仔细地为鬼龙缝合上腿上和
肋骨上的伤,小满疲惫地坐了下来:“真没见过这样的人!体能简直就是超强的,要是换
了我,估计早就趴在地上等死了,可他居然还弄下来一架飞机……” 
  佐藤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以便的电视机上正连篇累牍地播报着飞机坠毁以及高
速公路上发生枪战的新闻,不少电视台甚至直接走上街头采访行人,听取着人们对这些事
情的看法! 
  电视镜头上正播放着一个半秃顶的老头挥舞着胳膊喊叫的画面:“这是支那人的袭击
!就是支那人!只有他们才会破坏我们安静的生活,只有……” 
  卞和一脚踢在了放电视机的铁架子上:“这老王八蛋吃拧了吧?这么多人围着他,什
么来头啊?长崎市长啊?” 
  佐藤一口浓痰吐在了电视上:“呸!以前日军侵华的时候留下的一个军官,组织了个
什么‘老兵社’,专门宣扬打回中国建立他老母的共荣圈的,连日本人都不怎么尿这老杂
种!也就是一些极右势力的政客把他当宝贝,每年都把他抬出来亮亮相,喊叫上几嗓子以
后打发他两块钱饭钱的
那种东西!这丫怎么这么大年岁了还不死啊?怎么就不中风啊?我呸!” 
  话音刚落,电视上的老头突然白着脸向后倒去,守在他身边的人赶紧搀扶着,电视画
面也切换了角度,没来得及关闭的话筒中传来了杂乱的喊叫声:“龟孙前辈中风了,赶紧
送医院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佐藤:“兄弟!你还有这本事啊……说叫那老杂种中风他还真
中风了……” 
  哄堂大笑暂时驱走了鬼龙重伤带来的压抑和沉闷,李文寿甚至切换着电视频道,死活
要让佐藤试试能不能让正在演讲的小泉当众裸奔,至少也要看看能不能让小泉说错话什么
的…… 
  笑闹了片刻,电视画面重新被切换回了长崎新闻频道,刚才中风的那家伙已经送上了
一辆悬挂着松鹤标志的救护车,卞和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医院的车啊?怎么还有个松
鹤的图案啊?” 
  佐藤随口答道:“这个是鹤羽私人医院的救护车,一般都是为一些有钱人或政府官员
服务的,我在长崎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个医院究竟是什么后台,高得吓人的医疗费用,还
有两个专门的疗养分院,真不知道谁有这么多本钱来投入和维护啊?” 
  向正和秦椋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疗养分院?是什么样的疗养分院啊?是不是那种环
境幽雅、设备齐全的医疗养老院之类的地方?既然医院没办法去,那这样的养老院也可以
吧?”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鬼龙,佐藤重新披上了那件还没有干透的外衣:“
我出去看看,再找几辆车过来!嘿嘿,我光顾着找医院了,还真没想到这些!” 
  两个小时以后,佐藤已经找到了三辆面包车,顺便也打听清楚了疗养分院的情况:两
个疗养分院都在长崎近郊,环境也很不错,但是因为只对那些有着特殊背景的人服务,保
安设施也比较全面,在那里负责保安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脱了军装的现役自慰队士兵,甚至
还有一些是日本第一空
降旅的精锐夹杂在里面。 
  摊开刚刚找到的长崎近郊的地图,所有人都选中了那家坐落在湖边的疗养分院,环境
、地形都比较适合,一旦遭到了袭击的话也容易撤离,但关键就是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进
去,而且还要在里面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说到攻击或摧毁,所有人都是行家里手,但
如此大胆的潜入和长时
间的停留都是渗透和潜伏的大忌,几乎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总不可能对着那些医生护士什
么的直接说——这个病人是战伤住院的,你们可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啊!? 
  佐藤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刚才中风那老杂
种啊?他现在住的应该是另一家疗养医院,只要我们袭击那里,尽量制造一些战伤的家伙
出来,就可以把鬼龙夹杂在那些日本人里面先送进另一家医院……” 
  李文寿想了想:“不行!刚开始的时候也许还可以混过去,可那些警察很快就会去医
院核实受伤人数和他们的身份,我们不可能凭空制造出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伤者吧?再说头
儿已经在那些小鬼子面前露过脸了,到时候还不是自投罗网啊?” 
  向正仔细看了看两家疗养医院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们把那老家伙身边的
人都清除掉,然后由我们冒充那老家伙的属下之类的,再把头儿的脸蒙上,或许能侥幸过
关?” 
  黑夜中的鹤羽疗养分院显得格外的宁静,尽管刚刚离开长崎市区,但是建筑在松林中
的疗养分院已经有了几分静逸出尘的感觉,医生湖护士仔细地巡视着病房,为那些有病或
没病的疗养患者们送上适当的照顾和问候,三三两两的报保安人员在松林和靠近疗养分院
的区域巡视着,提防着
可能存在的危险,尽管从鹤羽疗养分院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危险状况,但
负责安全的犬养仍然认真小心地对待着每一次的例行巡逻,毕竟这份差使有着良好的前途
,再干上两年,积攒够了资本,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第一空降旅去当个不大不小的军
官了,也免去了按例晋
升的长时间的等待!走在寂静的松林中,倾听着从疗养分院中隐隐传来的和歌的吟唱,犬
养禁不住伸了个懒腰,这些奇怪的老头子们还真是会享受啊,喝着清酒,召来艺妓…… 
  松林中骤然传来的悉唆声让犬养飞快地在一棵松树后隐藏起了身子,那绝对是个潜入
者小心行走时发出的声响,距离自己也不是很远了!从腰间抽出法制SD88休克手枪的瞬间
,犬养甚至感觉到了体内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带来的强烈的快感,尽管枪膛中的橡皮霰弹
只能在三十到八十米的
距离将人击倒并让目标休克,看不到任何的血腥刺激的场面,但这毕竟是几年来唯一依次
面对有意识的潜入者,比驱赶那些贸然闯入者要刺激多了! 
  隐隐约约看见的人影在小心地移动着,从犬养的藏身处看去,潜入者小心地利用着树
木隐藏着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超过两秒的时间暴露在空旷处的!犬养小心地将手枪从树
后伸了出去,看来潜入者并没有发现自己就隐藏在他前进的路线旁边,还有二十米,潜入
者将踏如一块相对空旷
的林间空地,不过三十米的距离,犬养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信心的。抓到一个有预谋的
潜入者,部队长会怎样地夸奖自己呢? 
  风从犬养的身后吹来,带来了一丝不太明显的气味,是人的汗味!顾不得前方的潜入
者是不是会朝着自己发动袭击,犬养猛地蹲下了身子,借着下蹲的力量飞快地朝着旁边翻
滚出去,刚刚依靠着的松树上发出了被硬物刺入的声音,干脆有力,应该是弩箭或飞刀一
类的东西!没等犬养再
次做出反应,一支细小的钢刺贴着犬养的肩胛骨刺进了他的颈动脉中,另一支粗大的手也
恰倒好处地捂住了犬养的嘴巴,将犬养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憋在了他的喉咙里!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晁峰小心地将钢刺从犬养的颈部拔了出来,秦椋也从树上抽出
了自己的匕首:“还好听了向正的话,两个人一起对付他,要不这家伙一旦喊叫或者开枪
的话,那就全砸了!” 
  从树林中窜出来的卞和低声回应着:“已经把外围的都清理干净了,疗养医院里面还
有六个,再就是那些在里面混吃等死的老杂种了!秃子已经把那宝贝架好了,但是炮弹不
多了,估计就能炸垮了两层楼,等炮击开始我们就进去抢人,你们别开口,只管跟着我找
那老杂种就好了!” 
  晁峰活动了一下粗大的脖颈:“你让秃子打准一点,别一炮下来把我们给崩上天了就
麻烦了!向正已经到位了么?” 
  卞和点点头:“已经到位了!由他来负责给秃子指示攻击目标,还有,一旦我们得手
,秃子就会朝着疗养医院里打燃烧弹了,接应的车在山下等着,千万记住,要把那老家伙
身边的人都弄到车上去啊!” 
  毫无先兆的炮击让三个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保卫人员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品,在巨大的爆
炸声中,剩下的三个保卫人员徒劳地抽出腰间的休克手枪寻找着炮击的来源,但无一例外
地被向正的精确狙杀打穿了头颅,卞和喊叫着带领晁峰冲进了乱成一团的疗养医院,按照
佐藤提供的医院地图找
到了瘫在床上的龟孙:“龟孙前辈,我们是自慰队特别安全小队的,赶紧跟我们走,有人
要刺杀您啊!” 
  晁峰一把抓起了无法动弹的龟孙,秦椋也手脚飞快地将两个守在龟孙旁边的家伙抓了
起来,一路拖拽着向山下的面包车冲去,秃子的燃烧弹恰倒好处地封锁了疗养医院的大门
,还没来得及逃出来的病人和医生喊叫着四处寻找着掩蔽,不断地有人被火焰卷了进去,
带着满身的火苗四处狂
奔,直到被火焰完全吞噬…… 




第四十章 脱离 



  鹤羽疗养分院被袭击的消息让已经焦头烂额的自慰队和警视厅的人马更加感到了那种
无能为力的感觉!警视厅被袭击,自慰队军营被袭击、飞机坠毁 
,这些已经让负责解释这一切的新闻发言人绞尽脑汁寻找了能圆谎的所有借口,可这次遭
受袭击的是一家疗养医院,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拉登叔叔在日本度假,嫌长崎太清净了
所以放个焰火玩玩? 
  充斥了医院的烧伤和战伤患者大呼小叫地呻吟着,由于有相当一部分伤员具有特殊的
背景,只能是集中在另一家疗养医院里进行救治,这更让那些记者们围堵在通往疗养医院
的道路上,抓拍着每一辆经过的救护车,然后写一些摸棱两可的报道。 
  被送进疗养医院的龟孙的伤势可谓是最严重的一个,中风以后再被燃烧弹把全身上下
烧了个焦黑,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而他的两个贴身的手下也不能幸免,其中一个也是全身
重度烧伤,而另一个的上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纱布蒙住的头脸中不断传来的呻吟让那
些统计受伤人数和身份
的警察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更别提那些专职疗养护理的医生和护士了! 
  好容易才把所有的伤员送到了各个医院,在长崎市内到处出现的粗糙的土制炸弹和燃
烧弹又让那些企图全面搜查的警视厅的警察和紧急抽调的自慰队士兵忙了起来,尽管不少
土制炸弹或燃烧弹都是粗制滥造,有的炸弹连引爆线和雷管都没有安装,威吓的作用明显
的大于实际杀伤,但那
些被连日来的爆炸、枪战吓破了胆子的居民只要是看见一个不明物体马上就喊叫着报警,
除了一条与自慰队直接联络的电话线路还能保持畅通,整个警视厅的电话已经全部占线了
,仅有的几条备用线路都全部开通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长崎市只能宣
布整个长崎地区处于紧
急事态状况,从晚上九点开始宵禁! 
  冷清到了极点的街道上巡逻的自慰队士兵也同样没好日子过,尽管巡逻队的规模已经
扩展到了十人小队,配属车辆巡逻,但暗处不断飞来的那些无声无息的子弹和炮弹让所有
的自慰队士兵视巡逻为畏途,几天下来,进行破坏的人没抓到一个,倒是有不少当地居民
在自慰队士兵的盲目射
击中被流弹打伤,造成了医院中更大的负担…… 
  隐藏在唐人町的小巷里,李文寿尽量将身体缩在一辆汽车的阴影里,巡逻队刚刚过去
,大概要十分钟才能巡视完这条小巷,秃子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装一到两个绊索炸弹,但还
是要防备着那些自慰队的孙子们玩什么花样!昨天晚上的伏击就险些上当,要不是藏在街
道对面的秦椋突然发现
了街道尽头的瞄准具上的反光,恐怕那些自慰队士兵们就轻易地将自己这些人包了饺子了
! 
  小巷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汽车引擎低沉的声音,李文寿探出头去看了看还在巷口忙碌
的秃子,一条细细的钢线已经紧紧地绷在了离地面只有几厘米高的地方,如果不压低了身
子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而另一条钢线也已经颤悠悠地在两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间晃动
着,秃子正小心地将一
些黑色的油彩涂抹在上面,李文寿静静地靠近了秃子:“手脚快点,那些家伙快要出来了
!” 
  秃子三两下将涂抹了黑色油彩的钢线栓在了两个引爆器的拉发环上:“别催我了,不
知道慢工出细活么?这几天我都注意了,那些小鬼子在遭到袭击以后特别喜欢依托爆炸现
场旁边的车辆,我要让那些小鬼子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椋,你那里看见什
么了?” 
  耳机中传来了几声短促的扣击声和一声细长的划音,秃子看了看秦椋藏身的一幢三层
楼的房子:“不知道这家伙是藏在人家两公母的卧室里了还是猫在人家大姑娘床底下了?
好好的答不就行了,还非得来这一套!一辆巡逻车,六个自慰队士兵步行,准备开工了!
” 
  从巷子里开出来的巡逻车亮着大灯,速度也保持在一般的步行时速,六个自慰队士兵
按照传统的街道巡逻队形分布在巡逻车旁边。连续几天的偷袭和伏击已经把这些自慰队士
兵给打怕了,怎么也不愿意脱离巡逻车上的机枪反应范围,在靠近巷子口的位置稍微停留
了一会,巡逻车慢慢地
继续朝前开去。 
  秦椋早已经将瞄准具上的T型缺口对准了巡逻车里的机枪手,只要去掉了这个威胁,
那么剩下的自慰队士兵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了!至于巡逻车的驾驶员么……顶多能比
机枪手多活三秒,刚好让他把油门踩到底,然后……失控的巡逻车会撞上那根布置在街道
中间的钢线! 
  预期说巡逻车上的驾驶员是在听到枪声后开始有所动作,还不如说是巡逻车上的机枪
手的鲜血喷到了头上才让他下意识地踩下了油门,在第二颗子弹穿透了巡逻车驾驶员的头
颅后,秦椋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狙击步枪,将一颗燃烧地雷小心地放在了房间的门背后
,爆炸声过后,外面已
经乱成了一团,李文寿和秃子手中的意大利伯莱塔C*4“强袭(storm)”卡宾枪那轻快的
短点射和那些自慰队士兵手中的M-4卡宾枪胡乱扫射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了看被
捆绑在墙角的一家四口,秦椋摇摇头叹息着:“只能怪你们自己运气不好!不过话说回来
,要是你们不住这个街
区,你们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燃烧地雷爆炸时的现场了吧?” 
  三个人会合在一起后,迅速跳上了一辆崭新的面包车,转过了几个街区后停在路边,
从覆盖了单向遮阳薄膜的车窗中看去,不少自慰队的巡逻车已经心急火燎地朝着爆炸发生
的位置狂奔,有几辆巡逻车几乎就贴着身边开了过去,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辆停靠在路边
的面包车…… 
  秃子清理了一下背囊中的炸药:“今天晚上收获不错啊!炸了三个巡逻队,还顺便端
了几家民居,估计那些自慰队和警视厅的人马是没时间仔细调查受伤者的身份了,头儿怎
么样了?清醒过来了么?” 
  秦椋微微点头:“已经清醒过来了!估计还有个两天就可以下地活动!关键是头儿现
在还不能剧烈的活动,而且那些小鬼子好象也意识到了,我们这么起劲的在长崎折腾就是
为了拖住他们,让他们没时间去仔细查找头儿的下落,还要支撑两天恐怕比较困难了!佐
藤给我们安排的船怎么
样了?” 
  李文寿看着车窗外飞奔而过的又一辆巡逻车:“还是不行!找不到合适的船,那些合
适出海的船已经被小鬼子统一控制起来了,附近还有几艘炮艇看着,估计强行出海的几率
不大,晁锋已经陪着佐藤在海边晃悠了几天了,一直都没有机会!” 
  随着两声几乎连接在一起的爆炸声,看着腾空而起的火焰,秃子飞快地打开了车窗,
将几个小巧的磁性引力炸弹扔在了街道上:“走了!我们回仓库去看看,慢慢开啊,那些
炸弹只要有超过三十公里时速的金属物体在旁边经过就会爆炸的,看看等会是有哪辆救火
车中彩呢还是跑过来看
热闹的那些巡逻车不走运?” 
  走走停停,不长的一段路程花了三个小时才走到目的地附近,在离仓库两条街的地方
扔下那辆偷来的面包车,在确认没有人能跟上来之后,三个人迅速钻进了空旷的仓库中。
 
  仓库中新添置的桌子上胡乱堆放着一些武器和炸药,佐藤和晁锋正等在仓库中,看到
李文寿一马当先地窜进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佐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靠!你们
可算是回来了!今天晚上可够热闹的,你们是不是炸上瘾了啊?我从码头往回赶的时候还
不到九点,那时候就看
见有地方着火了,想着你们折腾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可听见最后那几声爆炸的时候都快天
亮了,你们都把什么地方给炸了啊?” 
  走在最后的秦椋用力关上了厚重的铁门:“几个居住人口稍微密集一点的居民区都骚
扰了一下,干了小鬼子三个巡逻队,估计还会有一辆消防车或者另一个巡逻小队的……”
 
  话音未落,隐隐约约传来的爆炸声让秃子猛地笑了起来:“计算正确!看来是巡逻队
的车,你们听听那弹药殉爆的动静!估计明天晚上小鬼子要派装甲车上街巡逻了,要不然
那些小鬼子就要配备全身防弹衣了!” 
  晁锋晃悠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别说明天了,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码头上几乎没
有空子可以钻,今天又白等了一天,疗养医院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向正和卞和今天已经打
发走了两批调查住院者身份的人,幸亏龟孙那家伙已经不能说话,而另一个也被我们弄成
了白痴,要不今天就该
强行杀出疗养医院了!现在小鬼子也摸清楚我们大概的规律了,白天我们一般都没有机会
闹的太大,而晚上的巡逻密度和人手配备也加强了不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瞒不过去了
!” 
  秦椋找了张比较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白天确实没有办法!那些警察和自慰队的家
伙满大街都是,要是出现袭击的话他们的速度也不慢,我们不可能安全的撤离,再说就靠
我们三四个人,也实在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了!要是人再多那么几个就好了……” 
  秃子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问道:“能不能在白天制造出一个大动静,把那些自慰队
士兵和警察都吸引过去,这样我们也方便找机会出海,实在是不行的话,也可以找个合适
的地方藏起来啊?” 
  佐藤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你们觉得……一次银行抢劫怎么样?那种看起来很专业
,专业到让那些自慰队士兵和警察都认为找到了所有事件的元凶的那种抢劫?我们可以利
用我手下的那些流氓,只是在暗中协助他们就可以了?” 
  秦椋顺手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地图,按照上面标明的银行位置仔细的寻找着,没过多
久,秦椋的手指停留在地图上的一个角落:“就是这里!离疗养医院最远,而且交通便利
,离海边也近,只要有人从海上撤离的话,看起来绝对象是我们的行动模式,而且旁边就
有几幢比较高层的建筑
,很合适狙击那些前来增援的自慰队士兵和警察,佐藤,你手下的人能顶得住那些警察的
进攻么?” 
  佐藤低头思索了片刻:“应该没问题!这些家伙平时就打过这个主意,而且我手下的
那几个小流氓中间还真有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但他们毕竟不是职业抢劫者,行动上难免没
有纰漏啊?!” 
  晁锋狠很地将一个饮料罐捏成了扭曲的形状:“嘿嘿!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机会,争
取时间,还可以提供足够的装备,要是这样还不能抢劫成功的话,那你手下的那些人也不
会是流氓,估计也就是学前班的好孩子了!我们联系一下向正,看看他的意思怎么样?”
 
  中午以前,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十二个睡眼惺忪的小流氓被佐藤集中到了一家散发着
霉味的拉面馆里,几乎没有太多的煽动,吃了一大碗搀杂着兴奋剂加料拉面的小流氓们一
个个眼睛血红地窜上了停放在路边的两台面包车里,紧紧抓住那些崭新的AKS自动步枪,
连呼吸都变得象是发情
的公牛般粗重,佐藤小心地将装满了子弹的弹鼓收了起来,照这些家伙现在的状态,估计
不用到银行,走到半路上这些家伙就要开始无差别扫射了! 
  下午三点,从鹤羽疗养医院里打来的电话让在车里闭目养神的佐藤吓了一大跳,电话
中是卞和那流利的日语:“啊……是您吗?真是给您添麻烦了,龟孙前辈刚刚去世了,我
们再留在这样级别的疗养医院也不太合适吧?我们准备把其他两个受伤的同事转院,同时
也想按照龟孙前辈的遗
愿,尽快将他火化后供奉在我们的‘老兵社’,还要麻烦您给安排一下具体的事宜啊,辛
苦您了!” 
  关上电话,佐藤伸出手来,慢慢地将车窗关上再打开,重复了两次以后,看着街道对
面的镜子反射讯号,佐藤发动了汽车:“小子们!今天早上,我们还只能在拉面馆里聚会
,可是几个小时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别墅和游艇!钱!我们马上就会有很多的钱,多到
可以让你们躺在上面睡
觉,多到可以用钱来烤墨鱼丸,钱就在那里,你们有信心去拿么?” 
  一群被虚幻的奢华生活和即将体验暴力的兴奋烧红了眼睛,迷失了头脑的小流氓们甚
至没有一个想到即使抢到了大笔的现金该如何撤离的问题 
  ,嚎叫着用丝袜套在了脑袋上,在关闭的车厢中相互踢打着发泄着兴奋剂带来的冲动
和破坏欲望! 
  两台面包车缓缓停靠在银行对面的大街上,看看几个守在运钞车边的警卫正关上运钞
车的铁门,佐藤将满满的弹鼓分发给了那些狂乱中的手下:“冲进去,开枪,然后在拿光
了钱以后顺着大街向海边的小码头跑,那里有游艇在接应你们!你记住了么?混蛋,你到
底听见了没有?” 
  折腾了半天,总算有个稍微清醒一点的家伙重复了一遍佐藤的话,帮着几个连弹鼓都
不会安装的手下将子弹上膛,佐藤猛地按了一下喇叭,两台面包车的门同时打开了,穿上
了防弹胸甲的小流氓门几乎是刚跳出面包车便抠动了扳机,十二支加装了弹鼓的AKS自动
步枪齐火射击顿时把银
行门口的两个武装警卫打成了蜂窝,两台停放在银行侧面的运钞车也没来得及冲出去,早
已锁定了他们的秦椋在AKS自动步枪的第一波扫射声中恰倒好处地将两个运钞车司机打死
在驾驶室里…… 
  由于近期的一系列暴力事件而增加的银行警卫们端起了手中的雷鸣登霰弹枪企图抵抗
,但对面大楼中的晁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出现在门口的六个警卫还没来得及打
出一颗子弹就被晁锋的机枪打倒在地,再让那些被枪声和鲜血刺激得更加疯狂的小流氓们
狠狠地补上了一梭子!
 
  佐藤和随后的李文寿将几个定时手雷扔到了工具箱里迅速离开两辆面包车,在银行对
面大楼顶层的秦椋看着那些匆忙赶来的自慰队巡逻车和警察们,默默地计算着数量和到达
时间:“兄弟们,小鬼子全来了,估计两分钟后开始撞上秃子的防御圈,佐藤,你赶紧通
知向正和卞和,我们这
里已经达到目的了,就看他们怎么把头儿弄出来了!” 
  李文寿拍了拍耳机:“秦椋,你不用这么大声喊,我可以听见的!秃子,我配的那些
加料炸弹都装上了吗?” 
  耳机中传来了秃子带着喘息的声音:“都装上了!一大早到现在,四条通往银行的大
街全部装上炸弹,还要封锁那些巡逻车勉强可以挤过来的 
  小巷子,我容易吗我?抢银行的那帮小子怎么样了?得手了么?“ 
  佐藤抓过了李文寿的通话器:“那帮畜生,够猛的!钱抢到了没有我还不知道,可那
动静绝对是足够了!从下车到进银行,他们手里的枪就没闲着,估计现在是在装钱了,枪
声停了……”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打断了佐藤的话头,从各个爆炸点升腾而起的棕褐色烟雾让那些没
来得及逃回房间里的人群惊恐地喊叫着四散奔逃,连那些侥幸没有被炸死的自慰队士兵们
都慌忙戴上防毒面具,警视厅的警察们更是慌乱地寻找着水源,将打湿的衣服或毛巾捂在
了自己的脸上,可烟雾
中大量的胡椒粉末仍然让那些警察们流泪不止,秦椋用望远镜仔细地看了一会,按照那些
企图步行冲击的自慰队士兵的动向指挥着秃子逐个引爆那些埋藏在小巷里的炸弹,没过几
分钟,棕褐色的烟雾已经将以银行为中心的很大一块地区遮蔽起来! 
  秃子狼狈地从小巷中窜了出来,也许是身后的自慰队士兵追得太紧的缘故,有好几次
都是在勉强离开炸药笼罩的范围后马上引爆的,自然也就将秃子弄了个灰头土脸,抹了把
脸上的汗水和灰尘,秃子喘息着将剩下的炸药一股脑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收集箱里:“向
正和卞和已经出来了,
我们要马上去另一个码头,只要有两个小时时间,我们就可以到达潜艇接应的范围了!”
 
  晁锋和秦椋也从银行对面的楼房中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地将手中的武器扔到了一辆停
放在楼房边的面包车下面:“那些自慰队的家伙和警察已经全都晕乎了,估计十分钟以内
冲不过来,那些警察也在所有的街道上布置路障,看起来是要全面封锁这个区域了,嘿嘿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
!” 
  佐藤从面包车里拿出了几个防毒面具和一把弯曲的钩子,钻进了面包车下,将一个沉
重的下水道盖板撬了起来:“估计用不了多久,自慰队的直升机也该到了,嘿嘿~让他们
一幢幢建筑去搜吧,爷们不伺候了!” 
  下水道中的腐臭气味被防毒面具很好的隔绝开来,借助着L型战术手电的照明,所有
人在下水道中飞快地奔跑着,尽管湿滑的台阶不断地让奔跑中的人们打个趔趄,甚至是狠
狠地摔倒在地上,但每个人都没有片刻的停顿。足足跑了一个小时,佐藤看着手中的地图
,用手电的光柱照射着
一个沟井盖板晃动了几下,秃子马上爬上了湿漉漉的铁梯,小心地将一个软管窥探装置从
盖板上的孔洞中伸了出去。 
  街道上象预计的那样,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一辆大型轿车停靠在路边,从车尾的排
气管中轻轻地喷吐着废气,秃子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用力顶开了沉重的盖板,从沟井口窜
了出去,大型轿车上也跳下了穿着西装的向正,看着从沟井中一个个跳出来的同伴们,向
正迅速做了个上车的手
势,大型轿车缓慢地向着安静的码头区开去! 
  几乎在秃子钻进下水道的同时,银行中的小流氓们已经把能看见的所有货币都集中在
了两个口袋中,四个人拖拽着冲出了银行,尽管面包车里已经看不到佐藤的身影,但那些
被抢劫成功的喜悦烧昏了头脑的小流氓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歪歪斜斜开着车强行从一条
狭窄的小巷子里挤了出
去,向着海边的小码头狂奔,警察显然没有来得及布置好全部的路障,甚至连例行巡逻的
警察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一路上的商店和那些倒霉的行人无一例外地成为了小流氓们的取
乐目标,每人三个弹鼓的子弹足够他们开心的了,何必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呢? 
  码头上静悄悄的,平时那些在码头上工作或留连着欣赏风景的人都已经被连续不断的
爆炸和枪声吓的不见踪影,兴高采烈的小流氓们争先恐后地跳上了那条孤零零的大型游艇
,喊叫着发动了引擎,走在最后的一个家伙干脆用手中的AKS自动步枪将拴着缆绳的木桩
打了个粉碎,游艇轰鸣
着向大海中央冲去! 
  开出了一段距离,海风的清凉让这些小流氓们渐渐清醒过来,游艇一直是处于自动驾
驶的状态,只管朝着深海的方向开,可到底该去什么地方?回长崎?还是重新寻找一个可
以立足的地方呢?尽管有了一大堆钱放在身边,可习惯了服从命令去收保护费的小流氓们
怎么也没有办法为自己
的今后考虑一条最稳妥的道路,几个最靠近现金的家伙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品——少一个人
分钱自己就多一份啊!短暂的枪击过后,剩下的三个家伙达成了共识,三个人平均分配手
头的钱然后各走各的路,至于佐藤……谁还记得他是谁呢? 
  远处的炮艇好象是从海平面上突然蹦出来的一般,鸣叫着刺耳的汽笛声冲了过来,原
本就不熟悉游艇操纵的三个小流氓慌了手脚,顾不上散乱在驾驶舱里的钞票,手忙脚乱地
解除了自动驾驶,操控着游艇向着炮艇追来的反方向逃窜着,尽管游艇的速度已经到了极
限,但全速追赶的炮艇
仍然轻易地追上了仓皇逃窜的游艇,炮艇上的机枪手威吓性地向着游艇扫射了一梭子,曳
光弹那血红的弹道呼啸着划过了游艇上方! 
  没等炮艇上的自慰队军官喊话,整条在高速行进中的游艇猛地爆炸起来,纷飞的游艇
碎片将暴露在炮艇甲板上的自慰队士兵们打得头破血流,操纵着机枪的自慰队士兵一直到
被抬进医疗舱也没明白过来,怎么威吓性射击也会引爆一艘游艇,还是从船头到船尾的整
体爆炸? 
  看着在电子讯号接收器上消失的光斑,秃子低声说道:“那些炮艇应该在打捞被炸沉
的游艇残骸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发现这里的状况,如果我们的计算没错的话,那么从爆
炸的位置赶到我们出海的位置应该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最好是在他们被吸引的时间
里尽量开到深海区域,
佐藤,你们看清楚要抢的船了吗?” 
  佐藤利落地操纵着大型轿车停靠在了码头区的加油站附近:“早看清楚了!这里一共
有三个小队的自慰队士兵轮番看守,合适开到深海的大型游艇都被他们集中在了一起,只
要我们能在他们发出受到攻击的信号前干掉他们,估计冲到深海是没问题的!” 
  刚刚解下了蒙在脸上的绷带,鬼龙多少有些不适应海边的光线和冷风,半闭着眼睛的
鬼龙艰难地从大型轿车的长椅上坐了起来:“干掉三个小队的人马绝对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即使能做到快速歼灭,万一他们有固定时间通报情况的话我们也跑不远,码头一共有多
少游艇?” 
  晁锋赶紧上前扶住了鬼龙:“我们昨天看了,一共有十几艘大型游艇,还有一些当地
赛艇俱乐部的大型摩托艇也集中在一起的,头儿,你是说……我们分散出海?” 
  鬼龙虚弱地笑了笑:“不是!我们把那些有自动定位驾驶仪的游艇全部放出去,然后
……我们坐其中的一艘走,至少可以让那些海上自慰队的家伙忙上一阵了,联系了海军的
潜艇了么?” 
  向正也走了过来,坐在了鬼龙身边:“已经联系了!确定了接应我们的区域,头儿,
你尽量少说话,我们会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的,你就放心吧!” 
  鬼龙半靠在晁锋的怀里:“放心?为了我一个人,你居然带着其他的兄弟滞留在长崎
,还冒险把我送到医院里,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现任何的纰漏,那么就不止是我一个人
被抓、受伤,而是整个小队都会回不了中国了?一个人的性命和其他六个人的性命,你连
这个简单的计算都不会
吗?你不是童子军,更不是那些三流电影里的英雄人物,你应该懂得我们这样的小队是有
自己的作战规则的!” 
  向正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狙击步枪组合起来:“我觉得规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制定的
!我们中间也出现过受伤的人,但你从来都是尽力去营救,没有轻易放弃队员,我们所做
的也是一样的事情,如果你确实已经没有被营救的希望,我会第一个想办法带着兄弟们离
开的,既然我们还有希
望把你救出来,那么你就少废话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是小队的头儿,这话可是你说的!在
你没有恢复以前,少对我领导小队的方式指手画脚,老实呆着你的!等我们清理干净以后
,佐藤和李文寿保护鬼龙上船,晁锋,你带路!” 
  仅有的三发迫击炮弹丝毫没有浪费,全部命中了担任码头警戒的自慰队士兵居住的房
屋,在码头上巡逻的自慰队士兵也没有逃脱向正和秦椋的狙杀,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
中,不到十分钟时间,整个码头上只剩下了几个受伤的自慰队士兵呻吟翻滚,向正迅速跳
上了一条大型游艇,一
边发动引擎一边打开了通话器:“佐藤,赶紧把鬼龙弄过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大型轿车直接开到码头栈桥上时,首先映入鬼龙眼帘的是所有的部下那苍白的面孔
,晁锋端着还在冒烟的机枪跑了过来:“头儿,上当了!那些自慰队的家伙可能估计到我
们会强行抢船出海,把所有的游艇中的汽油全部都抽干了,我们……我们被困住了!” 

  从停放在一起的赛艇上跳上来的秦椋也摊开了双手:“赛艇的油也被抽光了,一点都
没剩下,小鬼子这招还真他妈的狠毒啊!佐藤,你扔给那帮小流氓的游艇从哪里找到的,
还有这样的游艇么?” 
  佐藤一脸的苦笑:“那是从船舶修理厂偷的,当时我就想过直接用那条游艇载大家出
海,可又担心不能把自慰队的炮艇引开,所以才来了个做戏做全套,让那些小流氓去送死
,没想到我们看了好几天都没发现,那些小鬼子居然把汽油全部都抽光了……” 
  向正猛地跳上了那辆大型轿车:“李文寿和我回刚才那个加油站,尽量弄一些汽油回
来,其他人在外围布置阻击防线,万一那些自慰队追来的话,我们可以尽量争取一些时间
!” 
  鬼龙慢慢坐到了码头的栈桥上:“秃子,找一艘游艇,安装上遥控爆破装置,尽量多
放一点炸药……我们不能坐游艇出海了,时间绝对不够,也跑不过那些炮艇,坐赛艇……
只有赛艇!” 
  晁锋难以置信地看着鬼龙:“赛艇?头儿,你现在坐着都困难,把你放赛艇上,估计
开不出个几海里你就该继续昏迷了吧?万一再把你给甩出去……” 
  鬼龙勉强看了看赛艇上的座位:“不会的!你们把我绑在赛艇上就是了,反正上面也
有安全带的,向正把汽油弄回来就赶紧加油,然后先把游艇给弄出去……” 
  不过二十分钟时间,向正已经开着大型轿车风驰电掣地冲上了栈桥:“快加油,那些
小鬼子已经过来了,先把赛艇加上油!” 
  话音未落,两台满载着自慰队士兵的巡逻车已经冲进了码头区,没等巡逻车停下,车
上的自慰队士兵已经跳了下来,与隐藏在一堆缆绳后的晁锋交上了火,向正半跪在栈桥尽
头,准确地射杀着那些企图发射枪榴弹的自慰队士兵,秃子和李文寿先把一桶汽油搬上了
赛艇,直接朝着油箱灌
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时间,冲进码头区的自慰队巡逻车已经增加到了六辆,尽管在巡逻车上的
机枪射手在第一时间被向正和秦椋狙杀,但跳下车的自慰队士兵已经展开了作战队形,向
着栈桥的方向包抄过来,不得不后退的晁锋和卞和尽力阻挡着那些企图靠近栈桥的自慰队
士兵,不顾周围越来越
密集的火力拼死抵抗着,李文寿大声喊叫道:“再坚持几分钟,还有一条赛艇没加油,再
坚持几分钟就好……” 
  向正扔掉打光了子弹的狙击步枪,抽出了腰间的格洛克-17打倒了一个靠近栈桥的自
慰队士兵后扭头喊道:“先把头儿弄上赛艇,你们先走,不要管我们了!” 
  晁锋换上了一条弹链,朝着那些半弯着身子冲击的自慰队士兵打出了几个长点射:“
向正和秦椋先走,我来断后,趁着海面还没被封锁,赶快走啊!” 
  依仗着晁锋和卞和的交替掩护,两条赛艇先后冲了出去,已经被压制到了栈桥附近的
晁锋和卞和靠在了一起,看着光秃秃的栈桥苦笑,不管再厉害的特种兵也不可能在空旷的
地方,在几十支自动步枪的火力范围内冲出去了!看来,今天是最后一战了! 
  随手将一个进攻型手榴弹扔了出去,晁锋将打红了枪管的机枪放到了地上:“嘿嘿!
大便,估计今天真要壮烈一把了!照老规矩,还是活到最后的拉手榴弹,记得把手榴弹靠
近脑袋一点,省得死了还要被那些小鬼子拿咱的照片去做文章!” 
  卞和叹息着扔掉了没几颗子弹的自动步枪:“可惜了我这英俊的脸啊!你说咱这照片
要是放国内的什么杂志上,样子也不算太寒碜吧?咱们等那些小鬼子靠近了再拉手榴弹吧
?还能多找几个垫背的,兄弟们都已经撤了,希望他们能平安回去,过年过节的,咱还有
个烧纸的!佐藤呢?那
小子哪去了?赛艇只出去了两艘啊,那小子人呢?” 
  栈桥旁边的大型轿车猛地发动起来,在密集的弹雨中转了半个圈,刚好阻挡住了栈桥
的方向,从大型轿车里传来了佐藤的喊叫声:“快走,你们快走……” 
  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了油箱的大型轿车猛地爆炸燃烧起来,卞和一把拉起了还在愣神的
晁锋跳上了赛艇,两人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绑上便发动赛艇冲了出去,晁锋从腰间拔出了手
枪,疯狂地向着栈桥方向打光了一个弹夹:“我操你妈的小鬼子……” 




第四十一章 争议 


  老天保佑,一直徘徊在长崎近海的风浪骤然减弱了,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全速前进的
赛艇将前来阻截的炮艇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冲在最前面的向正勉强控制着在海面上颠簸的
赛艇,大声向后座上的秦椋喊叫着:“赶紧给我方向指示,联系海军的潜艇,我们顶多再
跑上三十分钟左右就没
油了,看看头儿怎么样了?” 
  秦椋不断将溅到GPS定位仪上的海水擦去,勉强报出了现在的方位:“向右转五度,
还有二十分钟,海军的潜艇就在那里,他们十五分钟后上浮,小鬼子的军舰已经发现他们
了,我们要快……” 
  艰难地在座位上扭过了身子,秦椋看看在身后不远处的赛艇:“头儿没事!李文寿抱
着他坐在后面呢,晁锋也追上来了……” 
  碧蓝的海面上划出了三道白色的波浪轨迹,呈三角形前进的赛艇疯狂地冲到了预定海
域,熄灭了已经过热的马达,稍远处的海水开始翻出一片片的气泡,一艘没有任何标志的
轻型救援潜艇慢慢浮出了水面,向正一把抓住了潜艇上扔来的缆绳三两下爬上了湿漉漉的
潜艇,一把抓住了身边
的潜艇执行官:“我们有伤员,重伤员,需要医生……” 
  身材魁梧的潜艇执行官安慰地拍拍向正的手:“放心吧兄弟!什么都有,医生,医疗
设备,还有干净的床,你们要什么有什么!先进潜艇吧,其他的我们来办!喂~你他妈的
轻点,那是伤员,慢慢地抱上来,对……别碰他的伤口,连个靠帮营救都不会,你他妈是
走谁的后门混到老子的
手下来的啊?” 
  小心地将鬼龙送进了潜艇,潜艇执行官在关闭了潜艇舱门后,潜艇迅速下潜,从轻型
潜艇的对外舷窗看去,平静的水面下竟然安静地悬停着四条重型潜艇,打开了所有的鱼雷
发射管杀气腾腾地警戒着,没等向正说话,潜艇艇长率先朝着向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欢迎登舰!你们辛苦
了!” 
  潜艇上所有的人,除了几个在轮机舱工作的士兵,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狭窄的舱室
中,向着精疲力竭的鬼龙一行敬礼,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军人中那种对经历了生死后凯
旋的英雄无以伦比的崇敬,已经在医生照料下躺在柔软的担架床上的鬼龙勉强抬起了右手
,向着全体肃立的海军
士兵们还礼,向正利落地还礼后问道:“谢谢!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潜艇接应我们?接到
你们的通讯说已经被小鬼子给发现了,你们怎么还不动地方啊?” 
  潜艇艇长放下了右手:“那是我们刻意安排的两条老式柴油潜艇,故意在靠近长崎的
地方弄出的动静,现在那些小鬼子的反潜飞机和猎潜艇都追他们去了,我们也准备返航!
上面说了,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你们给接回家,为了抢这个任务,我们几条潜艇的艇
长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嘿嘿~出来之前就听说了,你们把长崎折腾得够戗啊,要是我们也可以去来那么一把,那
可就真叫过瘾了啊!” 
  看着鬼龙被几个潜艇上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抬进了医疗舱,向正拉着潜艇艇长钻进了安
静的艇长室里:“兄弟!问你件事情,要是为难就不用回答了!一次派出七条潜艇,而且
还派出了两条老式潜艇当诱饵,就为了接回我们这几个人,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你接受的
命令是海军发出来的还
是直接从……上面发出来的?” 
  潜艇艇长顺手从自己的抽屉中掏出了两支香烟,殷勤地递给了向正一支:“来来来~
,先不管什么下潜就不许抽烟的规矩了,在小鬼子的地盘折腾了这么久,也尝尝我们自己
的烟,我给你点上!” 
  看着潜艇艇长将精致的打火机喷射出的火苗悬在香烟上面,再看看潜艇艇长不时向上
翻翻的眼睛,向正微笑着点燃了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谢谢,好烟!” 
  几个疲惫的突击队员已经被热情的海军士兵们拉进了相对宽敞一点的舱室休息,向正
熄灭了没抽几口的香烟,径直走到了医疗舱里。躺在床上的鬼龙仍然有些萎靡,军医看见
向正进来已经识趣地走了出去,向正坐到了鬼龙身边:“看出什么没有?是‘上面’直接
下的命令,这么大的阵
仗,估计回去了也要隔离一段时间了吧?” 
  鬼龙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身体:“估计我们这次的行动碰到了什么不改碰的东
西了吧?出来这么久,然后是我被抓,逃出来以后还在日本人的疗养医院里呆了个几天养
身体,不管是谁都会对我们起一点疑心的!再说康力在临死前的确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还
告诉了我几个藏匿证据
的地方,要是我把那些事情都说出去了,再拿出相应的证据……至少有几个相当级别的人
要被满门抄斩,甚至可能引起某些大的震动,相当级别的震动!那些心里有鬼的和想铲除
某些人的家伙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或者不愿丧失这个机会,嘿嘿~~我们现在可是很多
人的眼中钉和不少人梦
想的香饽饽啊!” 
  向正小心地为鬼龙掖了掖被子:“何必呢?还没闹够么?这么多年的窝里反,内耗,
还没折腾够么?上次的……清洗,我就不信那些嗅觉灵敏的家伙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开
了杀戒,不在乎再多杀几个贪官墨吏,干吗还要拼命地为自己捞好处,争权力,争着往断
头台上跳?把这心思干
点正经事,不好么?” 
  鬼龙压低了声音:“万一在靠岸后出现异常,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将军,你记住了,
只有他可以完全信任,记住我说的这些话,还有这几个地点……” 
  出乎鬼龙的意料,在码头亲自迎接的朱祥家少将一脸轻松地站在栈桥尽头,几乎是带
着兴奋的微笑将鬼龙亲自扶上了等候在一边的救护车,风驰电掣地开进了一家戒备森严的
军方医院后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好好休养,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该做的
事情也已经开始了! 
  百无聊赖的鬼龙只好看着病房里的电视发呆,新闻上一个个被揪出来的贪官墨吏让鬼
龙暗自惊心,如此的雷霆手段,没有几个强有力的实力人物支持是绝对不可能进行的,可
少将是怎么精确地知道,哪些人是那些隐藏得极深的贪墨之徒呢? 
  肋骨和腿上的伤口在飞速地康复中,几乎在每天晚上,鬼龙都可以感觉到伤口中新生
肌肉带来的那种麻痒的感觉,不时前来探望鬼龙的向正和其他的部下也带来了鬼龙希望听
到的消息,少将对这次的行动相当满意,尤其是对鬼龙的小队在长崎那种毫无军民区别的
攻击方式大加赞赏,按
照少将的说法,把长崎闹成了国际旅游警告城市还不算什么,由一系列的袭击引发的日本
政府信任危机才是最值得夸耀的成绩,不管怎么说,整个日本已经对因为政府派兵出征伊
拉克而导致日本本土遭受报复性袭击感到强烈的不满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鬼龙一天比一天不耐烦的埋怨声中渐渐过去,当被鬼龙威逼利诱
用尽各种手段开出一张出院证明的医生无可奈何地在出院通知书上签名的一刹那,鬼龙几
乎要将这个可爱的圆脸医生抱起来狠狠地亲吻一下! 
  早已等候在医院外面的向正让出了迷彩吉普车上的驾驶员位置:“你不在的状况下我
是头儿,现在你回来了,你还是我们的头儿,无可替代的头儿!少将已经知道你要出院的
消息了,给了我们两个星期帮助你做适应性训练,其他的兄弟已经在基地等你了!” 
  鬼龙发动了迷彩吉普车,在向正的指点下径直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少将是怎么知
道那些情况的?准确的说,你是怎么和少将联系上的?你不可能用潜艇上的通讯设备,那
样的话估计会造成一场大的动乱的!” 
  向正点燃了两支香烟,将其的一支塞到了鬼龙的嘴里:“我们坐的潜艇本来就是一艘
高速救援型的潜艇,艇长室有一套直接联系海军基地的设备,我不过是通过海军基地找到
了少将,少将直接开通了一条加密联络频道而已!说真的,从知道了那些情报以后我就在
想,与其在被动的情况
下才用那些情报遏制那些想找我们麻烦的家伙,还不如先发制人的好!说句不该说的,我
们的敌人……有时候我们的敌人,就在我们的身边啊!” 
  鬼龙专心致志地驾驶着吉普车,眼睛也一直盯着前方空旷的道路,但心里却在不断的
翻腾…… 
  敌人!在自己身边的敌人!也许最危险的敌人,就是那些微笑着与自己握手,亲热地
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然后微笑着在自己的心脏上狠狠地捅上一刀的家伙吧? 
  向正将只抽了两口的香烟扔出了车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让迎面而来的疾风吹拂着
光秃秃的头顶:“头儿,我总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我们不应该还沉迷在作为军人的单纯和
热血中自豪了,军人不谈政治,但政治却可以左右很多军人的生死,单方面被动防御的后
果是什么?你我应该都
很清楚!现在我们有少将、有‘他’在背后支持,可万一哪天少将也……说实话,我并没
有将所有的情报都交出去,还留下了几个至关重要的、能够在关键时刻保护我们自己,甚
至是保护少将的人,这几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将他们所有的证据牢牢地抓在了手上,我不
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
符合我们一贯的原则,但这似乎是我们自我保护的唯一办法了!” 
  鬼龙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巨大的惯性几乎将毫无防备的向正从车里扔出去,加重了底
盘的吉普车在原地旋转了半圈后停了下来,性能良好的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在寂静的道路
上显得格外的突兀,鬼龙的双眼瞪着向正:“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你从后视镜里看
看你自己的脸,那还是
一张军人应该有的脸吗?我把你从监狱中弄出来,看中的就是你的为人处世的冷静和你的
技术,在我看来,一个最好的突击小队中必须要有两个以上的灵魂人物,而你的确可以胜
任,但现在你做了什么?你学会了什么?权谋,把柄、或者在暗地里捅刀子,你还象个军
人么?你现在的样子十
足是该死的政客,我们曾经清除过的那些政客!” 
  向正也不甘示弱地直视着鬼龙的双眼:“那又什么样?权谋,把柄、或者在背后下黑
手,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军人,我忠于我的国家,但绝对不是那种中世纪的愚忠的骑
士,为了拣起国王或王后掉落在兽栏中的手绢就跳进兽栏去送死的笨蛋!你也曾经说过,
留得有用之身,好为国
绸缪,可你想想,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按照往常的惯例,失踪或被俘人员将接受严格的
审查,甚至就是个永不录用的结局,你不是没见过那些在朝鲜战场上被俘的老军人郁郁一
生,难道他们就没有为国尽忠的热血吗?换成是你,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在一个偏僻山
村里,你能为国家做些
什么?杀田鼠保证粮食丰收?没有权谋,你现在就不是准备赶回基地去做适应性的训练,
而是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里一遍遍地重复着在日本的经历,等你放出来的时候,估计你就该
在一个偏远的军方农场里养老了!” 
  鬼龙一拳砸在了向正的脸上,尽管伤势刚刚痊愈,鬼龙的攻击还是将向正直接从吉普
车里飞了出去,鬼龙跳下了吉普车看者从地上跳起来的向正:“那样就可以成为你玩弄诡
诈伎俩的借口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还是观世音?操控别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好
到你可以忘记你是怎么
从一个毛孩子变成现在的顶级狙击手?我们都受过委屈,甚至面临过生死威胁,但这绝对
不是寻求任何借口的资本!绝对不是!军人是什么?国之利刃!操控军人的权力永远只能
在国家的手中,没有其他的选择!” 
  向正摇晃着靠近了鬼龙,猛地一个下蹲弹踢,狠狠地踢在了鬼龙的小腿上,看着鬼龙
踉跄着后退,向正吐出了嘴里的靴沫:“那就是说,我们必须要承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的结局?必须做一个你口中所说的纯粹的军人,然后瞪着眼睛被自己人杀死或永久的封藏
起来,而我们绝对不能
反抗?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成为第二个岳飞?” 
  鬼龙靠在吉普车上喘息着,向正的一脚刚好踢在了腿上的伤口附近,刚刚愈合的伤口
显然还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肌肉剧烈地抽搐产生的疼痛让鬼龙感到全身乏力,看看再次
逼近的向正,鬼龙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和向正扭打成一团:“那又怎么样?愚忠愚孝,
只要是国家需要,我就
做个愚忠愚孝之人又有何妨!!!” 
  两个人都出尽全力的厮打着,不知不觉地用上了致命的招式,当鬼龙终于将向正压在
了自己的身子下面,双手也狠狠地扣住了向正的喉结时,向正的右手也恰倒好处地敲在了
鬼龙的肋骨伤口上! 
  躺在马路上的两个男人都没有一丝力气了,只能是相互看着剧烈地喘息。也不知道过
了多久,向正终于可以慢慢地爬起来,一路趔趄地向着还躺在地上的鬼龙走去,伸手搀扶
着鬼龙:“我看我该和少将说说,你的适应性训练不用两个星期了,刚出医院大门就差点
杀了我,这哪还象个病
人啊?” 
  鬼龙抱着肋骨上的伤口呲牙咧嘴地说道:“你他妈的真狠毒!哪不好打偏偏打我伤口
,真他妈疼啊!你不是想杀了我好谋篡我这突击队长的位子吧?” 
  慢慢坐上吉普车,向正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扔给了鬼龙:“里面是那几个家
伙的所有证据,要是扔出去了,被‘他’知道了就是个满门抄斩,你是头儿,你做主!我
们得快点了,要不就耽误上飞机了!” 
  鼻青脸肿地感到机场的鬼龙和向正着实吓了机场的保卫和地勤人员一跳,在这条直接
通往军用机场的道路上遭受袭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两人身上的伤痕又怎么解释呢?看着
拔地而起的飞机,机场的地勤人员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到基地的鬼龙受到了部下们的热烈欢迎,已经完全将体能调节到颠峰状态的部下们
几乎是把鬼龙抬进了基地宿舍中,阿震摇着轮椅靠近了鬼龙:“你还真是属蟑螂的,怎么
折腾你都不死!还指望着你银行帐户里的那点钱变成我的财产,看来又要等一段时间了!
” 
  鬼龙一把抓住了阿震那孱弱的肩膀用力摇了摇:“真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那
些钱我打算捐献给残联,你也可以分到一份的,但树木可能就少很多了!几个月不见,你
怎么还是这么缺德,张嘴就没好话啊?” 
  阿震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新电脑,微笑着看看鬼龙:“上次你们去法国弄回来的钱,
已经全部投入到了急需的地方,一分钱也没浪费!按照将军的指示,我还让黑巨人在法国
重新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专门经营工艺品进出口的生意,最近赚了不少钱了,我也顺便
鸟枪换炮,弄了个新电
脑玩玩……” 
  鬼龙猛地笑了起来:“工艺品进出口?我们卖什么给法国人啊?精装版的98自动步枪
?要不就是我们的古董怀旧版的40火?” 
  听见了鬼龙的调侃,所有人都轰笑起来,尽管黑巨人的公司只是个空壳,但起码有了
个合法的贸易身份进出法国了,而且有这么个公司洗钱也是很不错的啊! 
  喧闹过后,直接连通朱祥家少将的通讯器发出了轻微的蜂鸣声,除了鬼龙和阿震,其
他人都迅速回避了。几个月不见,少将的白发又减少了许多,头上原本被头发遮掩的伤疤
醒目地亮了出来,鬼龙向着屏幕上的少将敬礼:“将军!请指示下一项任务,我们已经做
好了全部准备工作,随
时可以出发!” 
  少将还是那样的精神矍铄,有力地挥挥手:“少来那套客套的!上次的任务完成的还
不错,尤其是你弄回来的那些意外的情报,嘿嘿~现在情报部门都在打你的主意,想从老
子这里把你们挖到他们那边去,老子就一句话——没门!最近有个轻松点的任务,让你去
看看你的老朋友们,去
和俄罗斯内务部队的人马搞个联合行动,也就是对付那些闹分裂的杂种们!你做好准备,
两个星期后出发!” 
  鬼龙稍微犹豫了一刻:“将军……我这里还有些情报,也是上次行动中弄来的,当时
因为仓促就没有交给您,我想等一会通过特别邮递渠道给你送去,还有,如果我们可以提
前去俄罗斯的话,那么至少可以适应那里的天气和环境,对我们展开联合行动也有好处的
,如果可以安排我们和
信号旗、阿尔法的人马共同训练……” 
  屏幕上的少将习惯地挥挥手:“那好,你们等命令就是了,我尽量安排你们提前去俄
罗斯!至于你那些情报,你交给阿震好了,让他给我弄过来,现在的特别渠道也不是那么
可靠了,没听说么~有人居然通过特殊邮政渠道私下里把国外的电脑都给弄回来了?阿震
,你说是吧?” 
  阿震对着镜头面无愧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也没干私活,都是为了工作
需要,按照正常渠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一台已经过时的电脑了!” 
  切断了联系,鬼龙丛口袋中掏出了那个小本子扔给了阿震:“就是这个!看来将军对
这些情报并不热衷,收到以后也就是直接上交给‘他’了事,最近这几个月里,有什么新
的消息么?我关在医院里面,只能从电视节目中猜测一些东西……” 
  阿震随手翻开了小本子看了看:“没什么新鲜的,几个该死的死了,该撤职的撤职,
要是加上你本子里面的这些,估计还有几个要满门抄斩的!俄罗斯的任务并不轻松,听说
俄罗斯政府已经下了狠心要清扫车臣的某个区域,不计代价的清扫,小心点,别刚好了伤
疤就望了疼。见到了SB
他们,替我问声好,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头母牛的手下,过得怎么样了?” 
  看着鬼龙离开,阿震摇着轮椅重新接通了少将的联系专线:“将军!这个小本子里面
的东西……” 
  朱祥家少将脸色凝重地打断了阿震的话头:“先发给我!用绝密途径发给我!告诉鬼
龙,提醒一下那个私自保留情报的家伙,再有下次就滚出我的部队,我不要这种自以为是
的人在我手下添乱!还有,把你们的嘴巴都闭紧一点!” 
  在基地稍微休息了几天,鬼龙一行接到了前往俄罗斯的命令,一行人兴致勃勃地登上
了前往俄罗斯的空军特殊航班,机长是个结实的中校,在飞越过一段敏感航程后,机长和
几个乘务员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点上一支烟开始神吹海聊:“兄弟们是去俄罗斯的代表团
成员吧?嘿嘿~~下了
飞机后绝对就是个宴会招待你们了,切记不要和那些俄罗斯军爷玩车轮战啊!” 
  晁锋诧异地问道:“什么车轮战啊?不就是喝酒么?咱们头儿可是高手,等闲的几个
人根本就灌不倒他,咱们不怕他这个!” 
  一个挂着少尉军衔的乘务员接过了话头:“那些家伙,以前就喜欢和中国去的代表团
成员私下拼酒,不把人灌喷了不罢休,后来咱们这里吃过亏的老大们估计是火透了,有一
次派了一批清一色的喝酒高手过去,每人还提前打了葡萄糖什么的,结果把人家二十多个
校官、七个少将统统送
进了医院急救,从那以后,只要是军方代表团过去,绝对是那些俄罗斯军官的家宴伺候,
没什么规矩,就是找人来灌,估计也是想靠车轮战找回点面子吧?” 
  谈谈说说,不知不觉间飞机已经在一个小型机场上盘旋了,机长赶紧回到了驾驶舱里
,向着那条相对狭窄的跑道降落下去。刚刚打开飞机舱门,鬼龙一眼就看见了张开双臂在
下面虎视耽耽的SB和沙皇,鬼龙下意识地往回一缩:“晁锋,你先上,注意对方的拥抱啊
!” 
  彼此自我介绍完毕,抢在鬼龙前面的晁锋猛地和SB拥抱在了一起,两个力量型的大汉
之间的‘熊抱’让身材最矮小的李文寿好一阵哆嗦,这是拥抱还是杀人呐?怎么看双方的
动作都是格斗术中的那招‘抱腰顶摔’…… 
  无一例外地被‘熊抱’蹂躏后,SB从军装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支手卷的香烟扔给了鬼
龙:“头儿,很久没给你卷烟了,在中国的生活好么?有人接替我给你卷烟么?” 
  鬼龙的眼眶没来由的一热,重重地在SB那宽厚的胸膛上打了一拳:“操!你以为全世
界都有想你一样的烟鬼么?随身都带着烟草和卷烟纸,走到哪里抽到哪里?” 
  沙皇亲热地拍着秃子的肩膀:“上车吧我的兄弟,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呢!熏鱼、红肠
、盐、面包和伏特加,还有我们的热情在等着中国的兄弟呢,来吧~乌拉!!!” 
  看着停放在跑道旁边的车,秦椋感慨地摇晃着脑袋:“这俄罗斯的迎接方式还真是特
别啊,规格也高……接我们几个人居然用这个……大型装甲运兵车啊!” 
  内务部特种部队的前身就是俄罗斯的信号旗和阿尔法小队,里面的大部分成员都是象
SB一般的彪形大汉,看见鬼龙一行人从那辆装甲运兵车里走出来,几个靠近装甲车的俄罗
斯军爷差点认为鬼龙一行遭到了袭击,满车厢的烟雾朝外直冒啊…… 
  肉山般的乌涅娃上校还是保持着她那清脆如少女的声音,如同砸夯般地冲过来与鬼龙
握手:“好久不见了!基于双方曾经有过的良好的合作,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的!酒宴
已经准备好了,用我们彼此最喜欢和习惯的方式,来进行我们见面后的第一次合作吧——
消灭那些食物!” 
  连随身的装具都没来得及放下,鬼龙一行已经被簇拥到了一个巨大的露天靶场,看到
乌涅娃上校前来,早已守侯在那里的几个士兵迅速点燃了一堆巨大的篝火,一辆用来运载
坦克的重型平板车也缓缓开了过来,上面堆放着如山的食物和美酒,所有的内务部特种部
队的士兵欢呼着冲了上
去,每个人都抓起了一大瓶烈性伏特加。 
  乌涅娃上校站到了平板车的车顶上,高举着一瓶伏特加喊道:“所有的人,所有的士
兵们和军官们,今天晚上 ,我们用俄罗斯军人的礼节来欢迎我们的贵宾,今天晚上,任
何人都不用拘谨,没有军衔和长官,只有俄罗斯军人和中国军人的狂欢,干杯!!!” 
  近乎狂热的气氛中,超过一百个俄罗斯军爷嚎叫着开始拼酒,SB和沙皇更是直接把鬼
龙 按在了平板车的中央,不由分说地把一瓶伏特加从鬼龙的嘴里倒了下去,不过片刻时
间,满满一平板车的伏特加已经全部被那些俄罗斯军爷当水喝光了! 




第四十二章 插曲 


  一群喝红了眼睛的公熊是什么样子? 
  看看SB和他身边的那些俄罗斯军爷就知道了!平素基本上没有人敢接近的乌涅娃上校
现在已经成了抢手的香饽饽,至少超过三个俄罗斯军爷在他身边献殷勤,还有一个干脆就
趴她那巨大的肚子上抑扬顿挫地念叨着普希金的诗句,平板车上的瓶装伏特加被消耗完了
之后,两台装甲运输车
干脆送来了桶装的伏特加供这些尚未尽兴的俄罗斯军爷享用,已经有好几个酒量不行的趴
在角落里打起了呼噜…… 
  高门大嗓的哥萨克小调,俄罗斯国家剧院里经常上演的歌剧,顿河骑兵的冲锋曲,还
有在二战时最令德国人恐惧的四声部小合唱——《高贵的愤怒》已经将这个巨大的靶场变
成了一个可以疯狂发泄自己各种情绪的疯人院了。各种俄罗斯传统的舞蹈在靶场到处开花
,不时有一个个新的小
圈子形成,一大帮子俄罗斯军爷抓着灌满了烈酒的瓶子围着几个跳舞的起哄,场面热闹非
凡! 
  鬼龙身边已经站着十几个面带诡异笑容的俄罗斯军爷,祝酒词一套套地扔过来,然后
是高举酒瓶一饮而尽,SB作为这场灌酒行动的主谋,正一个劲地吆喝着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鬼龙微笑着端起又一瓶伏特加,借着酒瓶子遮脸的瞬间朝着李文寿挤挤眼睛:“赶紧叫
兄弟们来帮忙啊!要不
今天就要进医院了!” 
  李文寿倒是应付自如:“不怕!实在不行了就是我上,我天生对酒精就不感冒,喝酒
跟喝水差不多,就是肚子好涨啊,他们人太多了啊……” 
  七个被包围的中国军人逐渐成为了新的焦点,站在外围起哄的俄罗斯军爷越来越多,
连乌涅娃上校也掺和进来,非要与鬼龙一较酒量高下。喧闹声中,鬼龙猛地拉上毫无防备
的SB跳上了平板车,高举着酒瓶子喊道:“来吧!俄罗斯的男人和中国男人间的比赛,看
看我们的力气,看看我
们的枪法,看看我们是不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我挑战SB,也挑战你们!” 
  平板车上一下子跳上去二十多号喝红了眼睛的俄罗斯军爷,个个都是扎起了袖子或脱
光了上衣,不过几分钟,一个用弹药箱拼起来的小台子便放在了平板车中央,鬼龙和SB的
右手抓在了一起,随着乌涅娃上校的一声令下,两个人开始拼命地较力,想要压倒对方…
… 
  SB的胳膊起码比鬼龙的粗了一圈,遍布金色汗毛的‘熊掌’死死地抓住了鬼龙的巴掌
,咆哮着使劲向左侧压去,整条胳膊上的肌肉象蛇一般有力地蠕动着,连骨骼也发出了细
微的‘咯吱’声,看着鬼龙微笑着将胳膊保持着平直状态,SB大笑着喊叫起来:“头儿,
才多久不见,你的力量
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如以前了?来吧……叫我看看你的力量!” 
  众人的轰笑声中,鬼龙猛地发力了!两个人的虎口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作用力,迅速
炸裂开来,鬼龙胳膊上那线条流畅的肌肉迅速地颤抖了一下,随着鬼龙的一声大吼,SB的
胳膊被狠狠地压了下去! 
  一片疯狂的叫嚣声中,鬼龙让晁锋接替自己在平板车上继续较力,自己拉上了SB找了
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SB卷了两支土烟,照例为鬼龙点上:“还真是想你啊~头儿!真
怀念以前的那段日子,大家在一起作战,开心,挣钱……还好,我们又在一起了,而且时
间还不短,至少要一个
月了!” 
  鬼龙慢慢吸了一口高加索出产的辣烟叶,逐渐适应着肺里那种久违了的燃烧的感觉:
“以前的日子……说实话,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生活,起码我知道在干什么,为谁而战!
就象你吧~SB,说起来好象是乌涅娃拿走了你的全部积蓄,你是被迫才回内务部特种部队
的,其实你不也盼着有
这么一天么?这次的任务,还是对付车臣的那些家伙吧?什么时候开始啊?” 
  SB伸着粗大的舌头舔了舔卷烟纸,已经开始卷第二支土烟了:“就是对付他们!这帮
家伙最近老是搞出一些炸弹袭击,我们怀疑在莫斯科近郊有他们的一个自杀炸弹成员培训
基地,同时还具有指挥作用!根据情报,有几个车臣叛军的头面人物经常在那里出没,恐
怕最近有什么大的行动
了!沙皇本来就是内务部情报部门的人,专门负责这次的情报收集,据说他们想弄一些人
质,把事情闹大……!” 
  鬼龙扔掉了快要燃烧到尽头的卷烟:“他们还没闹够啊?大剧院的那次,俄罗斯政府
和军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即使是死一些人质也要杀光他们的,他们应该知道这种方法
无效啊?怎么还想着用这招啊?” 
  乌涅娃上校那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在鬼龙身后响起:“那是因为他们一直想抓大量
的外国人来威胁俄罗斯政府,上次的大剧院事件主要是抓了一些俄罗斯人,外国人并不多
,所以他们还想再来一次!你们刚来,先适应一下俄罗斯的气候,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天
气马上会变得很冷的!
这几天就SB带你们到处去看看,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欣赏一下俄罗斯风光了!” 
  听着靶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乌涅娃和SB拉着鬼龙站了起来:“还是去喝酒吧
!有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啦,冲啊!乌拉!!!” 
  宿醉的头疼让鬼龙慢慢清醒过来,看看身边的兄弟,除了李文寿还能勉强站起来喂大
家喝点水什么的,其他人都是大醉不醒,鬼龙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们睡了多久了
?昨天晚上谁赢了?” 
  李文寿为鬼龙端过了一杯苏联红茶,格外加了些蜂蜜和糖解酒,顺势坐到了鬼龙的身
边:“头儿,你还好意思说啊?昨天咱们可是露脸了!你知道你昨天干什么了吗?把人家
上来和你比腕力的都忽悠下去了还没什么,后来秦椋还非要和向正一起玩什么组合狙击,
拉着几个不怕死的俄罗
斯军爷顶着空罐头盒当靶子,晁锋拉着几个俄罗斯军爷对练,当场就把其中一个打了个男
性功能障碍,最后是卞和楞是拉着那肥婆上校玩俄罗斯轮盘赌,一把左轮里放五颗子弹的
那种啊……” 
  鬼龙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热茶给喷出来:“向正和秦椋拿人当靶子?卞和和乌涅娃上
校玩轮盘赌?那……秃子干吗了?还有你,你怎么没醉啊?” 
  李文寿重新给鬼龙续上一杯茶:“秃子用伏特加和汽油混合造了个土炸弹,结果把那
平板车的驾驶室给崩了个稀巴烂,我还好一点……” 
  话音未落,SB已经冲了进来,没顾上和鬼龙打招呼,一把拉上李文寿就跑:“李,你
昨天做的烤红肠太好吃了,我们还有红肠,还想再吃……” 
  下午两点,总算都清醒过来的鬼龙小队成员一个个晃悠着剧痛的脑袋满世界找水喝,
晁锋鼻青脸肿地跑在了最后,嘴里还不断地呻吟着:“这他妈老毛子,下手可真狠毒!不
管是哪都敢招呼,我的腰啊……” 
  早已迎候在房间外面的SB笑嘻嘻地啃着一条大红肠,身边还站着几个牛高马大的俄罗
斯军爷,一见晁锋的样子,马上从旁边的厨房里提出了满满一桶红菜汤:“朋友,来点这
个,马上就好了!然后我们继续喝……” 
  抢先舀上一大碗红菜汤,鬼龙仔细品味着这道俄罗斯人的传统菜,红菜汤在俄罗斯久
负盛名,有着清淡的香气,是牛肉的香,不浓烈,还可以分辨出有轻微的胡椒味道,不过
主味还是菜叶的清香,含在嘴里时停留时间最长的却是奶香,一点点的酸,丝丝缕缕的让
人感觉到相当强烈的食
欲。 
  李文寿用围裙擦着双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的骄傲:“名菜也就这样啊~不就是
用甜菜、戈瓦斯放在罐中焖煮,煮开后放入白菜、甜萝卜,煮烂后放入葱、蒜、油、盐、
肉,煮汤时用文火,适当加上一点柠檬、西红柿酱和香菜,放置合理味道自然就出来了!
说的那么悬乎,有必要
吗?” 
  几个俄罗斯炊爷耷拉着脑袋在李文寿后面跟着,满脸的崇拜,但也带着点懊丧,晁锋
一边狂喝着红菜汤,一边拉过了李文寿:“你又忽悠什么家了?” 
  李文寿不以为然地笑笑:“那几个俄罗斯炊爷太牛B了一点,说我昨天烤红肠上不得
台面,还说什么俄罗斯大菜是顶级厨师才能做好的,我就露了那么一小手,嘿嘿~赶紧吃
,慢了就没了啊……” 
  晁锋看看那些循着香味蜂拥而来的俄罗斯军爷,不自觉地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嬉闹了片刻,SB总算是啃完了那条巨大的红肠,油忽忽的大手一挥:“现在该出发了
,我们去瞻仰我们的军人墓地,给我们的老战士和老英雄们献上一束鲜花,我回房间换衣
服,你们也快一点!” 
  秃子一边穿着礼宾服一边不解地问道:“军人墓地是怎么回事?来俄罗斯的必要项目
不是去瞻仰烈士纪念碑吗?还要换上全身的礼宾服,听SB那家伙说,还要挂上能挂出来的
所有勋章?” 
  鬼龙已经收拾停当,站在门口等着大家:“那个军人墓地是在二次世界大战中为国捐
躯的无名战士的墓地,大部分的坟墓里根本就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钢盔、一双靴子或一件
带血的军装,甚至有的坟墓里连这些都没有!可以说,那就是俄罗斯军人的圣地!我们也
是军人,所以才安排我
们去这样的地方看看的,大家动作快点!” 
  陪同鬼龙一行的都是以前鬼龙雇佣军团的成员,连沙皇也专门从情报部赶来了!寂静
的伏尔加河畔被苍翠的树林围绕着的军人墓地显得格外肃穆,军人墓地的门口。两个白发
苍苍的老太太穿着简朴的俄罗斯传统服装摆了个花摊,洁白的百合、菊花、鲜红或淡黄的
玫瑰,苍绿的剑兰和菖
蒲被小心地养在了小巧的水桶里,不用SB说什么,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钞
票,挑选了一束花拿在了手里,整了整身上的军装想军人墓地中走去。 
  还没等走到墓地门口,卖花的老太太突然喊叫着追了上来,鬼龙诧异地看着SB:“怎
么回事?钱不够么?” 
  SB也是一头雾水:“不可能啊!这里卖花只是做个样子,卖花的人都是自愿从家里把
花拿来买,不管你放下多少钱都可以的,卖花得来的钱都是捐献给军人墓地作修缮维护的
,怎么会这样的?” 
  只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卖花的老太太追了过来,手里还攥着鬼龙刚刚放下的几张卢布
:“刚才是你给我钱的么?那么……这张钱是你的么?” 
  鬼龙看了看夹在卢布中的一张人民币,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不
收人民币的,我换一张……” 
  老太太一把拉住了鬼龙的胳膊:“那么……你是中国人了?你是毛的士兵么?怎么穿
着这样的军装啊?” 
  鬼龙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胸口那么高的老太太,鬼龙半跪下了身子
:“是的!我们是中国军人,您没有看见过新的中国军装吗?” 
  老太太激动地挥着手吆喝着另外一个朝着这边看的同伴:“柳芭,是毛的士兵!你赶
紧过来吧,我们的运气可真好,才来了不到半个月就看见毛的士兵了……”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阵激动地喊叫把鬼龙又给弄糊涂了,闹了好半天才明白,柳
芭曾经去过中国,在哈尔滨呆过很长的时间,直到中苏关系恶化才被迫回国,看到鬼龙一
行的模样自然就觉得亲近,再看看那夹在钞票中的人民币,就更确定鬼龙是中国人了,而
且有这么多俄罗斯军人
陪着,那绝对是中国军人! 
  看着柳芭几次欲言又止,追赶鬼龙的那个老太太不满地喊叫起来:“柳芭,你还害羞
什么啊?我们都老啦,再过几年,也要在军人墓地给自己找一张结实的大床啦,想问他们
就问吧?问问你的中国情人,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忘记他的柳芭,可爱的小柳芭啊?” 
  柳芭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少女般的红晕,忸怩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发黄了的照片递
给了鬼龙:“这个是我的中国丈夫,我们没有结婚,但是我们彼此相爱,我曾经去找过他
的,可是他已经不在哈尔滨了,他是毛的士兵,他要为了毛去作战的,你也是毛的士兵…
…曾经见过他吗?” 
  鬼龙小心地接过了照片,照片上的柳芭和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国小伙子正微笑着看着镜
头,或许是那个年代的关系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显得比较远,但从两个人的笑容里可以
清晰地看出彼此间的那种亲密的感觉。鬼龙把照片还给了柳芭:“对不起,我没有见过他
的,中国的老军人成千
上万,也许他已经在一个美丽的小村庄里安享晚年了,就象您一样,幸福地彼此回忆着!
” 
  柳芭的脸上并没有鬼龙预计的那种失望的表情,反倒是欣慰地收好了那张照片:“那
就好了!我们都老了,有个好的回忆也许更好,他还是那么年轻英俊,而我……还是那个
在夜里追着他,要他抱抱我的柳芭!” 
  军人墓地的门口传来了节奏分明的敲击声,鬼龙诧异地回头看去,一个残疾老军人正
缓慢地移动着身体向墓地外行进着,他的双腿已经齐根截断了,只能用双手撑着地面前进
,粗糙的大手抓着的木撑敲击着地面,发出了节奏分明的声音。尽管没有了半个身子,老
军人的上身还是穿着整
齐的军装,胸前的奖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的金色的光彩,就象是古代的盔甲般闪耀着荣
誉的光芒! 
  不用多说什么,所有人在道路的右侧列成了一条直线,庄严地向着这个老军人敬礼,
尽管国籍不同、军装不同,甚至敬礼的方式也有着明显的区别,但那种崇敬是绝对相同的
!老军人停了下来,认真地向身边的年轻军人还礼后双手撑着木托继续前进着,阳光将他
那只有一半的身体投影
在地上,看起来就象是一座移动的炮台,依旧威风凛凛! 
  凭吊了在卫国战争中殉难的军人,鬼龙一行人才刚刚回到了那辆经过改装的重型‘面
包车’上,车载通话器里已经传来了乌涅娃上校那急促的声音:“赶紧回来,出事了!”
 
  一路狂飙地冲进了那个隐蔽的军营里,鬼龙一行人连发动机都来不及熄火就冲进了会
议室,几个军官面色凝重地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大屏幕上的实时传输画面一言不发,乌涅
娃上校飞快地‘撞’了过来:“刚刚接到的消息,有一批车臣人绑架了超过一百三十人的
商务贸易团成员,各个
国家的人都有,其中……有三十个中国人和九个美国人,还有法国和英国人!他们的条件
是要我们放了车臣叛军的几个头面人物,否则的话,过一个小时杀一个人质!” 
  鬼龙的眼睛盯着大屏幕上的实时传输画面,镜头中的大楼是一幢古老的苏式建筑,也
许是在斯大林时代建造的原因,看起来应该是那种用大量钢筋水泥堆起来的堡垒型建筑了
,周围是一大片开阔地,足足有超过两千米没有任何遮掩,附近的房屋普遍比较低矮,一
些俄罗斯内务部警察已
经在房屋中穿行或潜伏下来,直升机驾驶员小心地绕着大楼飞行,尽量将航拍镜头靠近那
些被遮掩起来的窗户和大楼顶部的平台,突然间,传输器里传来了飞行员惊恐地喊叫声,
大屏幕上也变得一片漆黑! 
  乌涅娃上校飞快地抓起了直通电话,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乌涅娃一脸惨白,沮丧地
放下了电话:“刚刚证实,我们的直升机被击落了,地面部队的人也遭受了损失,大楼周
围早已经被安放了定向地雷,已经有两个排的人阵亡!” 
  几个俄罗斯少将的拳头同时砸在了桌子上,鬼龙赶紧退出了会议室,顺手拉住了SB:
“赶紧给我找个地方,我要和国内联系,快!” 
  SB为难地看着鬼龙:“头儿,你们……还是等等吧?我想上校应该有应对的方法的,
再说按照常规,你们在参与行动之前,必须是由我们先提出要求,然后再……” 
  鬼龙狠狠地在SB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事情到这一步了,我要做的也就是和国内联系
一下,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当我是在进行常规联络,不可以么?我好歹也是来参加联合
行动的吧?” 
  几乎是胁迫着SB冲进了通讯室,鬼龙迅速接通了一条常规频道,几分钟后,少将的声
音在耳机中响起:“我们已经知道了事件的情况了,正在与俄罗斯方面协商,你们暂时不
要动,要知道,如果你们轻举妄动,一旦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们是要负责任的!” 
  放下通讯器,鬼龙变得一脸的轻松,看着身边的部下们那期待的面孔,鬼龙挥挥手:
“上面说了,等消息!我们抓紧时间休息,还可以去逛逛莫斯科的风景什么的,估计在短
时间以内,我们不会有什么任务了!” 




第四十三章 对垒 


  即使是个傻瓜也知道鬼龙的微笑和轻松背后隐藏着什么,SB更是一马当先冲到了乌涅
娃上校身边,将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汇报上去,而乌涅娃上校也非常识趣地派了好几个俄罗
斯军爷全天陪同鬼龙一行,连上厕所都要陪着! 
  僵持了几个小时,鬼龙直接找到了乌涅娃上校,开门见山地要武器装备、要交通工具
,要具体的现场情况报告,理由很简单:要么你们给我我需要的东西,我绝对配合你们的
行动,要么我自己想办法找,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负责任!而乌涅娃上校也很干脆地回
答:“好!说话算数,
我们联合行动!” 
  等鬼龙到了事发地点才知道乌涅娃上校为什么那么爽快了!那幢孤零零的楼房前已经
扔出了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是被大口径霰弹枪打爆了头颅,几个强行攻
击的俄罗斯内务部警察的尸体还扔在了开阔地上,被击落的直升机残骸依然冒着清烟,靠
近楼房的建筑群有不少
已经坍塌了,还有不少的警察和军人在紧张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炸弹。 
  现场的指挥是个大个子,看见乌涅娃上校和她身边的内务部特种兵们从直升机上跳下
来,大个子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您可来了!这些家伙是行家,在劫持人质的同时已经
给各个大使馆发出了消息,我们不可能不顾一切地进攻了!而且他们应该是谋划了很久,
大楼周围的大部分建筑
里都安装了热感应地雷或定向地雷,我们的人死伤惨重,天黑后我们曾经有过一次试探性
的突击,但是……” 
  乌涅娃上校勃然大怒:“您是个白痴么?面对一群已经疯了的叛军,您竟然安排什么
试探性的进攻,您的部下和那些人质就是死在您的试探下,您难道没有感到羞耻吗?SB,
接管这个地区,我要在五分钟内看到一个有效的、专业的攻击环境,鬼龙,您和您的部下
随我一起去现场指挥部
好么?我需要个高明的突击队指挥官来帮我!” 
  大个子面带难色地看着乌涅娃上校:“上校,您知道的,我们曾经建立了一个现场指
挥所,可是被叛军埋藏的炸药给炸了,新的指挥所还没有来得及建立,您……” 
  乌涅娃上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大个子:“您……您的军衔是中校?
您是怎么当上中校的,靠您的妻子卖屁股么?如此低效率的工作,莽撞……或者干脆说是
愚蠢的行动,您应该被现场枪决才好!现在您回家吧,抱着您的妻子嚎啕大哭去吧,从现
在起,也许几个小时以
后,您会收到一张免职的命令的!在这之前,把那辆大型通讯车开过来,您可以放心,叛
军没有远程导弹,不会攻击您停在两公里以外的通讯车的,我们的现场指挥部就设立在车
里,马上行动!” 
  庞大的通讯车撞开了道路上的障碍物开了过来,几个通讯兵被赶下了车,换上SB的手
下,一些相关的现场地图和新的情报也被集中到了这里,鬼龙安排部下去领取必要的装备
,只带上了向正走进了通讯车里。 
  详细的地图和建筑图放在桌子上,几个突击队的指挥官和鬼龙一起在研究着,而大型
热能探测器传来的消息也并不乐观,叛军中间显然有特种作战的专家在指挥,所有的人质
被分散开来,每个楼层都有,而且没有集中在一起,即使可以在对方不觉察的情况下靠近
大楼也无法实施多点同
时进攻,叛军有足够的时间杀掉大部分人质,除了谈判或妥协,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
了! 
  几个想从下水道排污系统进入的俄罗斯军爷也是无功而返,且不说时近九月,下水道
里早已经开始有薄薄的冰凌,光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感应器和隐藏在垃圾污水下的防
步兵地雷就是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刚钻了一趟下水道的暴雨浑身脏兮兮地站在了通讯车外
汇报着情况,寒冷的夜
风飞快地在他的衣服上凝结出了片片冰花:“我们进了下水道,但那些家伙已经有针对性
地在下水道里安装了大量的反制装置,因为我们没有携带红外线截断装备,所以无法深入
探察,但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安装了空气报警装置,从下水道里施放催眠气体是不可能了
!” 
  乌涅娃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那就没有办法了?只有等着那些该死的家伙提条
件了?天知道他们会要求什么,从车臣撤军还是干脆要求我们当场自杀?” 
  一个在最前沿观察动静的俄罗斯军官飞快地跑了过来:“上校,里面的人要求我们提
供一台电话,好直接与我们联系,看来他们要提条件了!” 
  没等乌涅娃开口,鬼龙一把抓起了通讯车上的一个附属电话:“赶紧找人在电话里安
装个大范围窃听器,在远距离侦听设备没有送来以前,至少我们可以知道房子里面有什么
人,他们在想什么!” 
  看看身边还呆楞在那里的俄罗斯通讯官,乌涅娃上校差点被气晕过去,连那双可以媲
美SB的‘熊掌’的大手都颤抖起来:“您还楞着干吗?难道您就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吗?别
傻看着,赶紧动手安装窃听器!” 
  安装好窃听器的电话按照绑架者的要求被放到了离大楼只有十米的空地上,没过多久
,一个蒙者头套的绑架者大摇大摆地从楼房里走了出来,从地上拣起电话揣进了口袋,猛
地抬起了手中的AKU突击步枪向着包围在大楼周围的车辆和掩体扫射起来,几个在还停留
在最前沿送电话的俄罗
斯军爷猝不及防,惊叫着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倒在地,喊叫和呻吟声在狂暴的AKU自动步
枪扫射声中响成了一片,乌涅娃上校抓起了全频对讲机狂吼着:“不许还击!听清楚了,
绝对不许还击!所有人隐蔽起来……” 
  打光了一个弹鼓,蒙面的绑架者哈哈大笑着回到了楼房里,十几个医疗人员迅速冲了
过去,将受伤的士兵救了下来,不过片刻时间,医疗官冲进了通讯车里报告:“上校,我
们的人阵亡一个,伤了四个,其中有两个是重伤,那些家伙用的是钨钢弹头的子弹,可以
穿透我们的防弹衣!所
有伤员已经安排直升机送往后方医院了!” 
  还没等乌涅娃上校发火,通讯车里的电话已经急骤地响了起来,几个担任窃听和录音
的俄罗斯军爷飞快地开动了设备,戴上了耳机,乌涅娃上校深深地吸了口气,直接打开了
通讯车里的放音器:“我是这里的最高总指挥乌涅娃上校,你是谁?” 
  从放音器里传来的声音明显是经过了电子拟声器变声的,显得尖利急促:“我是车臣
自由联盟的首领,你可以叫我T!有一点我必须让你们明白,在这里我才是总指挥,一切
都要按照我说的做,否则……” 
  大楼里突然推出了一个满头金发的中年男人,刚刚趔趄着向前走了几步,从一扇窗户
里打出的霰弹猛地将他的头颅打成了一团稀烂的血肉,随后的枪击显然是在示威,至少二
十发大口径霰弹将他那还在抽搐蠕动的躯体打得支离破碎,鲜血和碎肉甚至喷射到了楼房
的墙壁上! 
  即使通过了电子拟声器的变声,T的声音仍然透露着浓厚的威胁和得意:“看见了?
从现在起我说你听,只要打断我,或者你们有任何愚蠢的举动我都会再扔出一具尸体!我
命令你们马上释放我们的战友和盟友,不光是在俄罗斯,还有其他国家的那些盟友,你们
也要释放他们,在得到
了他们安全的信息后,我会考虑释放人质,让这件事情有个让双方都体面的下台方式,名
单我会让人送出来的,你们准备好接收吧!再提醒你们一次,不要有任何的愚蠢举动,你
们无法消灭我们的!” 
  楼房里再次推出了一个瘦小的中年人,看起来是亚洲血统的身材和发色,在强烈的灯
光照射下,瘦小的中年人手里高高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浑身颤抖地向着包围楼房的俄
罗斯军爷走了过来。 
  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的暴雨失声喊道:“别让他过来,他身上有炸药,是遥控装置的
那种,让他停下,赶紧让他停下!” 
  鬼龙也抓过了一个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来,中年人身上的炸药背心显然是个高手制
造的,足足有五六个定时器和两个无线电引爆器被乱七八糟的电线和感应丝缠绕在一起,
几乎不可能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拆除,两个俄罗斯狙击手已经将手中的SVD狙击步枪瞄准了
慢慢走过来的中年人,
只等乌涅娃下射击的命令了! 
  鬼龙推了推身边同样在观察的秃子:“你觉得怎么样?尤其是行进中拆弹,还不能有
太大的动作?有把握么?” 
  秃子放下了望远镜,看看身边的乌涅娃:“你能不能提供全频段的电子阻断?我可不
想拆到一半的时候楼房里的家伙给我来个遥控引爆!我还想要个两个助手,最重要是要体
力好,可以抬着目标人物前进并保持平衡。而目标人物的双脚看起来还在地上!” 
  乌涅娃直接抓过了电子通讯主官:“可以做到他要求的这些么?如果可以,把我们的
拆弹专家派过去,再派两个体力好的士兵跟上,我不希望我们的中国朋友去冒险!” 
  看者电子通讯主官不断地点头,鬼龙轻轻地拍拍乌涅娃的肩膀:“上校,我并没有不
尊重您的意思,但是目标任务明显是个中国人,您手下的士兵能精通中国话的有多少?能
懂得中国方言的有几个?万一因为缺乏沟通导致行动失败,这是我们双方都不想看到的!
再说那些叛军应该是想
他把释放人员名单给我们后再引爆,在他靠近我们的包围圈之前,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拆弹
,也许并不那么危险的!好了,没时间争论了,秃子、晁锋还有SB,你们三个上,接触到
目标后我们马上开通全频道干扰!” 
  两千米的距离,一个战战兢兢的人要多久才能走完?还能剩下多少时间?晁锋首先冲
了出去,只携带了一把手枪和几个烟雾弹,SB一把推开了一个要为他穿上防爆装甲的俄罗
斯军爷,跟在已经冲出去的晁锋后面狂奔而去,秃子抓着一包拆弹工具和两个小蓄电池跟
在了后面,勉强还能跟
上两个体能狂人的速度,一左一右地冲到目标人物旁边,晁锋的面孔首先就让那个瘦小的
中年人安下心来:“中国人么?你是中国人么?” 
  扔下了几个烟雾弹,也顾不上到底有没有效果,晁锋和SB轻轻地夹住了目标人物的胳
膊将他抬了起来,看起来就象是搀扶着他前进一般,耳机中也传来了乌涅娃的声音:“全
频道阻塞开始,在你们回到警戒线以前,所有联络系统失效!” 
  秃子将两个小型蓄电池和微光照射灯毫不客气地挂在了晁锋和SB的脖子上,小心地围
着满身炸药的中年人转了一圈,将几个鳄鱼嘴钳子夹在了几根电线上电线上,朝着满脸惨
白的中年人笑了笑:“不用紧张!把你的手举起来,让那些叛军看到你手里的名册就可以
了,在我们没有回到对
面以前,他们是不会开枪打我们的,你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不要乱动啊!” 
  被抬了起来的中年男人僵直着身体,看着秃子在自己胸前忙乎着:“你们……是大使
馆派来的么?里面还有我们的人啊,都是来这里洽谈羊毛收购的,有好多人受伤了啊……
” 
  秃子一边拆着引爆器上的防拆除触发装置,一边回答着中年男人的问题:“放心!我
们已经有办法救他们出来了,你不要动啊~这他妈的是什么人教的装弹方法,手法上一点
都看不出来路,好象是以色列人的方式,但线路分布又有点美国人的味道~好了~又下来
一个,不要紧张,只有
一个引爆器了,很快就好!你家是哪的啊?怎么跑这地方来收羊毛来了啊?” 
  看着秃子一边镇定自若地聊天,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胸前的炸弹,中年男人平静了
许多:“我是内蒙的,你也知道,我们那地方原来自己就产羊毛的,可现在都不行了,草
根都给羊吃光了,好好的草甸子成了沙堆,羊毛收不上来,毛衣厂也停工了,只能上这来
收羊毛了,还能稍微便
宜点……大兄弟,那炸弹拆没了没?” 
  秃子小心地将最后一根隐藏在电线下的金属丝夹上鳄鱼嘴夹子,朝着晁锋和SB做了个
完成的手势:“应该没问题了!等到了预定的距离会有人拿着防爆锅上来策应我们的,等
我把这件炸弹背心剪下来……我操!那帮家伙在这里也装了一根……” 
  再三确定所有的炸弹引爆器已经被拆除,秃子小心地将炸弹背心从中年男人身上扒了
下来,转身做了个需要接应的手势,三个人马上狂奔起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占领了绝
对高度优势的叛军并没有阻拦他们,直到炸弹背心被秃子扔进了防爆锅里,所有人终于松
了口气! 
  被营救出来的人质首先被带到了通讯车里,披上了一条毯子,喝着热茶的人质惊魂未
定,不等乌涅娃询问便主动地开口说道:“赶紧救他们吧!里面有好几十的人拿着枪,还
有火箭筒,给每个人都穿上了炸弹衣……” 
  鬼龙在中年男人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不要着急!先平静下来,
慢慢告诉我们,大楼里有多少个受伤的人质?你看见那些绑匪的脸了么?还有,你听到他
们说什么了没有?” 
  中年男人还是一脸的惊恐,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茶杯:“我看见的有三四个受伤的,
都是被他们用枪托打的,绑匪大部分都蒙着脸,但我看见了其中的一个,好象是他们的头
头,他们要杀了我们啊……” 
  鬼龙迅速抓过了一套拼图,按照中年男人的描述开始拼出绑匪的面容,不过几分钟,
一张东欧人特有的脸孔轮廓已经初具雏形,在几次更换和细小的调整后,乌涅娃上校几乎
是惊叫起来:“不管这是不是T,我们都有大麻烦了!这家伙叫别连琴科,是我们通缉了
很久的车臣叛军中的重
要人物,他曾经在我们的军队中受训,熟悉我们所有的反制措施,还是个城市作战的专家
,可以说是车臣叛军的战术教官!以往的几次恐怖袭击,我们一直怀疑是他在策划和组织
,手法相当专业……” 
  直通绑匪的电话急骤地响了起来,乌涅娃上校一把按下了通话按钮,别连琴科的声音
再度嚣张的响起:“你们应该收到名单了吧?很高兴看到你们有技术高超的炸弹专家和两
个不惧死亡的勇士,但这还远远不够!我送给你们的人质应该已经完成了我的面容拼图,
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谁
了吧?看看我给你们的名单和我们的要求,一小时内,如果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将枪杀
下一名人质!别想和我谈任何条件,我不会接受折中的处理方法的,现在开始计时,你们
还有五十八分钟!” 
  旁边的一个俄罗斯军官将那个薄薄的小册子看了一遍后,无力地将小册子递给了乌涅
娃:“这家伙疯了!他的要求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答应的,他是疯子……” 
  鬼龙站在乌涅娃的身后,与乌涅娃一起翻阅着这本小册子,绑匪提出的条件很多,时
间也限制的很死,看来的确是一个深谙恐怖袭击和讨价还价谈判的高手拟订的:释放关押
在俄罗斯监狱中的二十名车臣叛军并将他们送到车臣叛军控制区域,释放在中国、阿富汗
境内被抓捕的疆独或塔
利班成员十三名并护送到车臣叛军控制区域,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完全撤离正在进行的
清剿车臣叛军的行动,要求中、美、英、法大使或使馆二秘以上官员,俄联邦部长级官员
到场,亲自与别连琴科对话…… 
  乌涅娃差点将那本小册子给揉成碎片:“这家伙以为他是谁?彼得大帝还是叶卡捷琳
娜女皇?就是把里面所有的人质都杀光我也不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的!他要释放的人全部
都是恶棍,无赖、恐怖分子和变态狂,恋童者……” 
  趁着乌涅娃上校喋喋不休的空挡,鬼龙 向着秦椋稍稍示意,低声在靠近够来的秦椋
耳边说道:“赶紧与国内取得联系,用我们自己的通讯设备,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将军,
越详细越好!尤其是要问清楚,我们可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秦椋机灵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卫星电话:“我说你干吗SB面前喊着要
用他们的通讯系统呢?闹半天是这样啊~嘿嘿~我马上和将军联系,看看国内什么反映?
” 
  别连琴科似乎没有放松一点的意思,不过十分钟后,直通电话又响了起来,电话中的
别连琴科的声音还是那么尖利嚣张:“我想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提醒你们一件事情:在我
们的行动开始后,我已经通知了几个国家的使领馆,他们已经有了第一手的资料,按照你
们一贯的办事速度推算
,现在应该有好几个国家对这次的事件表示关注了吧?所以,你们可以取消那些不计人质
伤亡强行攻击的计划了,也免去了你们找借口的麻烦,再过四十分钟,我要看见中、美、
英、法大使或使馆二秘以上官员站在我的面前,我要亲口对他们说出我们的理想,我们的
……” 
  乌涅娃狂暴地按下了通话按钮:“这不可能!从莫斯科赶到这里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而且我们无法也保证那些使领馆官员是不是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听你的胡说八道……” 
  楼房里骤然传来的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打断了乌涅娃的话语,没过多久,一具被打烂
了的尸体从顶楼上扔了下来,沉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别连琴科的声音显得暴戾而又
阴险:“还需要提醒您,谁是这里的总指挥么?安静地听我讲话,或者我再次因为被你打
断而扔出下一具尸体!
我们已经通过了一些友好的朋友在可以找到的所有渠道上发布了消息,如果中、美、英、
法大使或使馆二秘以上官员拒绝前来,那么他们的国民将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会
来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红色电话在此刻发出的铃声显得相当的令人恐惧,那是最高指挥机构直接打来的电话
,乌涅娃在接过电话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战战兢兢地模样,电话中的那个熟悉的声音依旧
保持着当年KGB人员独有的冷酷和干脆:“上校!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一般范畴,做好
保卫中、美、英、法大
使的准备,他们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的乌涅娃上校显得相当的沮丧,有气无力地朝着等候在旁边的SB说道:“安
排最好的狙击手警戒,找最好的防弹衣,准备好……不计后果的攻击,如果我们还有可能
进行的话……” 
  鬼龙一直在看着那张早已失去作用的地下管道分布图,密密麻麻的管道象蛛网般地在
这个靠近莫斯科的工业小镇下盘旋交错,在其中最密集的地方甚至形成了重叠交叉的三层
或四层管线,鬼龙下意识地询问着身边的沙皇:“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说,在地表上是
什么建筑?这么密集的
管道,应该不可能承受地表建筑的压力吧?” 
  沙皇看了看管线图,再对照了一下地面建筑图后答道:“那里是小镇的广场,是这附
近最空旷的地方,我们已经反复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危险。小镇上的所有居民都已经被疏
散了,我们打算让到这里来的各国使领馆人员在这里停车……” 
  鬼龙顺手将管线图放到了一边,再次仔细地查看着街道建筑图,整个小镇也只有这么
一个适合大批量停车的位置,旁边的几幢建筑已经被俄罗斯内务部警察完全控制起来了,
不管用什么样的武器也不可能突入的,周围的环境也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检查,每一幢建
筑,甚至是狭窄的沟渠
都经过了仔细的巡查,应该是个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呢??? 




第四十四章 内讧 


  不管怎么说,鬼龙总有种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究竟是为什么? 
  反复看着地图和其他情报分析,总也找不到个头绪,但长期以来的作战经验带来的直
觉却越来越清晰地提醒着鬼龙,各国大使集中的地方有危险存在。鬼龙抓了一支AKM:“
晁锋、向正、卞和跟我走,我们去那个广场看看!” 
  广场离人质被扣留的地点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站在这个不大的广场中央,鬼龙看着
四周的几幢楼房,里面的人已经被清理出去了,有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来得及关上,越来越
猛烈的寒风吹打着窗帘,让那些楼房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观察了几分钟,向正和鬼龙
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一共六个最好的狙击手位置和四个观测点!” 
  担任广场警戒的亲王也走了过来:“我们也看出来了,那些位置都已经放上了我们的
人,所有可以看清楚广场的位置上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了,不会有纰漏的,我让他们发个信
号,你们看看他们的位置就知道了!” 
  随着亲王的命令,围绕着广场的大楼中有次序地闪动着战术手电的光斑,按照光斑的
分布来看,不得不说这是个完整的警戒圈,几乎没有任何的射击死角和观察盲区,鬼龙下
意识地点了点头:“刚好是一个完整的棱线防御圈,没有死角,也没有盲区……那边是什
么?怎么有个灰色的建
筑?” 
  亲王按照鬼龙所指的方向看去,两幢大楼的直线视界中的确有一道狭小的缝隙,从缝
隙中看去,一幢二层的小楼在深沉的夜色中现出了淡淡的灰色轮廓,亲王摇摇头:“是一
幢白色的小楼房,已经清理过了,里面没人,即使有人的话也看不清楚广场的全貌,只能
看见一线狭小的位置,
不会有观察手和狙击手选择那样的位置的。” 
  鬼龙一声不吭地向着那幢小楼房跑去,其他人也快步跟上,留在原地的亲王有些不满
地嘀咕着:“那楼里就只有些破旧的柜子或遗弃的脏羊毛,怎么可能藏人呢?头儿有时候
也太仔细了……” 
  四个人搜索一幢只有十个小房间的楼房只需要几分钟时间,由于前几次的搜索已经将
那些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再次的搜索让自己放心的意思绝对大于实际意义,从楼
房中下来的鬼龙刚好赶上了有车队进入广场,雪亮的车灯只不过在这幢小楼房上扫了一下
便离开了小楼房的视线
范围,鬼龙暗自摇了摇头,就算是向正这样的顶级狙击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
地射杀目标,自己的确是多虑了! 
  再次打量了一下小楼,鬼龙刚准备转身的瞬间,一辆进入广场的车灯飞快地扫过了小
楼,带起了一丝微弱的反光,鬼龙一把拉住了正要离开的晁锋,小心地朝着反光所在的位
置指了指,晁锋会意地点点头,迅速绕到了小楼的后方,而鬼龙和向正、卞和则继续向着
广场走去。 
  刚刚离开小楼的视线范围,鬼龙拉着向正迅速向小楼的侧面跑去:“卞和,马上通知
亲王,暂时让那些进入广场的车辆熄灭车灯,广场上的所有灯光也不要直接照射到那些大
使的身上,我们找到了一只耗子,叫亲王先别乱动!” 
  没有了灯光照射的小楼显得格外的阴森,从侧面看去,晁锋那巨大的身形象一只蹲踞
在地上的猛虎,随时等候着猎物出现的那一瞬间,鬼龙慢慢靠近了晁锋:“看见什么了?
” 
  晁锋慢慢地指着小楼上的一个小小的通风窗口:“应该在那里,我感觉到了,那里有
人在呼吸,有一点点的白色雾气飘出来,可那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人是怎么藏进去的
?” 
  鬼龙换了个角度看了看,那个小小的气窗的确不可能挤进去一个人,但从气窗的缝隙
中看去,又确实有个人的轮廓,钻进小楼中探察的向正也慢慢地潜了回来:“很奇怪!我
在楼里面按照气窗的位置找了半天,可靠近气窗的所有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通风口,
我已经把二楼所有的房
间都看了一遍了,也没有其他的通道,要不……直接狙杀?” 
  鬼龙犹豫了片刻:“晁锋和我上二楼,想办法上屋顶去抓活口,一旦出现失误就交给
你了,一定要快,不能给他反应的时间,万一他手上拿的是引爆器或者通讯器之类的就麻
烦了!” 
  看着向正盘膝坐在了一堆破木箱后面摆出了射击的姿势,鬼龙和晁锋蹑手蹑脚地回到
了楼房中,从二楼的窗口小心地爬上了屋顶。气窗的位置正好在屋脊的正中央,是用单薄
的桦木草草装订起来的,稍微靠近气窗,鬼龙和晁锋竟然听到了一阵平稳细微的呼吸声—
—气窗里的人竟然睡着
了! 
  交换了一下眼神,鬼龙和晁锋同时扑向了那个单薄简陋的气窗,受过严格训练的双手
在一瞬间粉碎了那些已经腐朽的小木片,将还在气窗中酣睡的潜伏者抓了出来,晁锋的双
手死死地抓住了潜伏者的肩胛骨用力一捏,在骨节干涩的摩擦声中,潜伏者被鬼龙扣住的
喉咙里竟然发出了幼嫩
的哭喊声:“妈妈……好疼啊……” 
  晁锋手中抓住的赫然是一个包裹在厚重大衣中的孩子,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被捏
得脱臼的肩胛骨产生的疼痛让这个孩子发出了尖细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晁锋楞住了:“怎么……怎么是个孩子?” 
  鬼龙放开了还搭在孩子喉咙上的手指,要不是在接触的一瞬间感觉到一丝异常,那这
个孩子的喉咙已经被捏碎了!鬼龙迅速在孩子身上摸索了一遍,从孩子的胸口翻出了一个
小巧的遥控引爆器和几块干硬的面包,在靠近裤腿的位置还绑了一瓶水,鬼龙低声说道:
“通知亲王,所有的大
使换一个集中的地方,这里绝对有大当量的炸药!先把孩子弄下去……” 
  被几个彪形大汉包围着的孩子明显地显露出了恐惧,即使晁锋将他脱臼的肩胛骨复位
也没能减轻他的戒备,卞和慢慢蹲下了身子,将一块野战干粮中的巧克力递给了孩子:“
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怎么会在气窗里面的?谁让你藏在那里的……” 
  孩子一言不发地盯着卞和,眼睛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愤恨的神情,尽管卞和反复询问
仍然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身边的几个荷枪实弹的俄罗斯军爷,亲王把鬼龙拉到了一
边:“头儿,这孩子估计什么都不会说的!在车臣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或其他
的亲人在屡次的清剿行
动中丧生,有的本来就是那些叛军的后裔,在他们的眼里,是我们导致了他们的骨肉分离
,是我们让他们丧失了和平的生活,他们……是最坚定的叛军的支持者!” 
  检查气窗的俄罗斯军爷飞快地跑了过来:“那个气窗的通道口原本是连接在房间里的
,可能是叛军将这个孩子塞进去以后,用固化剂和水泥封闭了气窗的通道口,所以在以往
的检查中才没有被发现,孩子手里的引爆器只能笼罩不到1000米的范围,炸药应该是在地
下的管道里,我们已经
派人下去找了……” 
  没过几分钟,从下水道中爬出来的俄罗斯军爷满脸刷白地向亲王报告:“那些叛军把
炸药都放在了那些狭小的通道里,全部用密封的塑料薄膜包装起来,炸药感应器根本就发
现不了!一旦爆炸,整个广场就没了!” 
  即使在寒冷的夜里,冷汗还是顺着亲王的额头流来了下来。要不是鬼龙的直觉和仔细
,或者说是运气,等几个国家的大使到齐,那将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干咳了几声,亲王竭力平息着心头的不安:“马上通知那些没有赶到的大使,这里不
安全,要他们直接去现场……不,还是在小镇外面等候吧!去问问那个孩子,看看能不能
问出点什么……” 
  或许是饥饿战胜了敌意,沉默的孩子慢慢接过了卞和递过去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地看
了看,乌亮的眼珠转动了几下,连巧克力上的锡纸都没有撕掉,猛地一口咬了下去,站在
一旁的一个俄罗斯军爷笑骂着伸出了手:“嘿!小伙子,饿傻了么?不用那么着急,要先
把这个撕掉……” 
  孩子猛地吐出了口中的巧克力,瘦小的身体猛地一缩,从高大的俄罗斯军爷胯下钻了
过去,双手直接抓向了俄罗斯军爷挂在腰间的手榴弹,喉咙里也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也
许是因为双手刚刚脱臼的原因,孩子的动作有些迟钝,还没等拉开手榴弹上的拉环,另一
个俄罗斯军爷已经转过
了枪口,准确地打出了一个短点射! 
  近距离发射的7.62毫米口径的子弹轻易地将孩子的头颅打飞了半边,脑浆和鲜血喷溅
得到处都是,看着孩子的身体还在地上抽搐,卞和一把抓住了开枪的俄罗斯军爷的领子,
飞快地从腰间抽出了手枪顶在了俄罗斯军爷的下巴上:“你他妈的混蛋!他只是个孩子!
你为什麽要开枪?为什
麽要杀一个孩子?!!!” 
  卞和的周围猛地响起了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几十个俄罗斯军爷手中的AK突击步枪迅
速指向了卞和的头颅,晁锋狂喝一声,一把抓起了两个手榴弹,狠狠地拉开了保险:“来
啊!!!谁他妈的敢开枪就一起死!” 
  稍微靠边的一辆轻型装甲车上传来了机枪上膛那独特的‘卡啦’声,一脸冰冷的向正
不知什么时候将装甲车上的驾驶员按到了地上,左手用手枪指着驾驶员的头颅,右手已经
搭在了机枪的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缓慢地移动着指向了站在一幢建筑旁的几个俄罗斯官
员:“马上放下枪,否
则我开火!” 
  亲王的手习惯性地搭在了扳机上,还没等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鬼龙的手枪已经顶在
了亲王的腰上:“命令你的人放下枪,你知道一旦开枪会有什么后果的!” 
  除了风在呼啸,广场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都是杀人的专家,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士,只要有一个人开枪就是一场血腥的惨剧!
所有人的手指都已经将扳机扣到了待发的状态,只要一个小小的颤动,一次不受控制的神
经抽搐,眼前将是尸山血河…… 
  一阵发动机的低沉轰鸣打破了广场上的宁静,一辆先导车显然是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
了,直接在道路中央停了下来,中间的那辆悬挂着中国国旗的轿车紧跟着踩下了刹车,停
顿了片刻,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看眼前的情形,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朝
着广场中央问道:“谁
是鬼龙?我是中国大使馆的一秘博克书!” 
  鬼龙慢慢收回了顶在亲王腰间的手枪:“我是鬼龙!所有人放下枪,现在不是起内讧
的时候!还有大麻烦需要我们处理!” 
  看着所有人慢慢垂下了手中的枪,博克书疾步走到了鬼龙身边:“国内已经接到了你
们的消息,上面的意思是尽量与俄罗斯方面合作,全力保证人质的安全,必要的时候……
自行处置!” 
  停顿了片刻,博克书低声说道:“这件事情很棘手,那些绑匪已经将这些人质的情况
捅到了很多的媒体上,现在有不少被某些政权操纵的媒体在一个劲地推波助澜,宣传所谓
的人道救援和妥协解决,我们现在……很被动!俄罗斯人不会有任何的妥协的,只有靠我
们自己想办法了!将军
和‘他’都很关注这件事情,将军的意思是……不计手段!” 
  鬼龙慢慢将手枪放回了腰间的枪套中:“那么……也就是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 
  博克书点点头:“我们启动了一些内线为你们提供必要的援助,尤其是情报和物资,
名单和地址就在我的车里,我马上交给你,如果还需要其他的人员,我们也尽量想办法…
…” 
  鬼龙看了看在一旁回避的亲王:“我想脱离俄罗斯军方的视线直接行动,那些绑匪的
目标本来就是几个国家的大使,逼着你们来,然后杀了你们扩大影响。我现在想这样……
” 
  广场上的剧烈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小镇,连最重的通讯车也被震得跳了起来,几幢原本
就岌岌可危的楼房也凑热闹般地呻吟着倒下了,别连琴科几乎是狂笑着抓过了一支机枪,
向着远处那些看不清轮廓的俄罗斯军爷扫射了一通!预计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几个国家的
大使和俄罗斯的官员绝
对是非死及伤,俄罗斯政府将要面对来自各个国家的压力,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慢慢地虐杀
人质,直到俄罗斯政府在内外交攻中妥协了! 
  被爆炸震倒的乌涅娃上校刚刚从通讯车的地板上爬起来,别连琴科的电话已经打了过
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实力和决心了!不用说任何废话,每两小时我杀一名人质,
直到你们释放我们的战友和盟友,从我们指定的地方撤军,否则……” 
  挂上电话,乌涅娃上校平生第一次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这仗没法打了!不管做什么
都被对方抢先了一步,甚至连有可能的行动计划都在对方的考虑之中,媒体制造的压力,
上层的责难…… 
  抓起电话,乌涅娃上校下达了平生第一个不知所云的命令:“尽量拖延……直到我们
可以进攻为止!” 
  拖延?拖延到什么时候?至少还有一百多人质,每两小时杀一个,在今后的几天里,
只能看着人质的尸体一具具地从大楼里扔出来么?SB正想找鬼龙商量一下,怎么理解是实
施这个奇怪的命令,却惊异地发现鬼龙已经不见了,连鬼龙身边的人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有了大使馆的证件,鬼龙一行丝毫没有阻碍地回到了莫斯科,在一幢用中国商人的名
义购买的小楼房中安顿下来。楼房的主人已经搬走了,只留下了已经安装好的通讯设备和
必要的资料,甚至还有一锅香浓的杂碎汤…… 
  陆续上门的大使馆工作人员流水般地将别连琴科的资料和他要求释放的车臣叛军资料
送了过来,看着堆满了那张巨大桌子的资料,卞和不禁咋舌:“我的天啊……这要多少年
头、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弄来啊……” 
  没有浪费一分钟时间,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叠资料,仔细地研究起来,别连琴科的资料
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他要求释放的那些人则让鬼龙一行大开眼界,其中以奥楚蔑洛夫
和蒙何尔斯基最为‘出色’!两个人都是车臣叛军的三流人物,但两个人几乎参与了所有
恐怖袭击和人手培训计
划,看起来应该是车臣叛军的智囊或后勤主管类型的人物。曾经被俄罗斯军方抓捕过两次
,可总是奇迹般地在转狱途中被救或干脆逃狱,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鬼龙也联系上了在国内的阿震,二话不说就将几个疆独份子的名单传了过去:“我们
需要这几个家伙的全部资料,尤其是他们与车臣叛军的关系,还有,帮我们联系将军,我
们需要获得自由行动的授权!” 
  阿震似乎犹豫了片刻:“自由行动?你们不是要……实施无差别攻击吧?俄罗斯和我
们的关系一向还过得去,要是你们这一闹,那后果可不是将军可以承担的啊……” 
  鬼龙随手将那些被劫持的中国人质的名单也传输给了阿震:“大部分人质都是中国人
,要是那些叛军开始屠杀人质受伤害最深的就是我们的同胞,只要我们的同胞能活着回来
,我管他天下大乱呢?刚才我们还险些和亲王的手下火拼,你能指望俄罗斯人为了中国的
人质放弃他们的一贯立
场么?请示将军的目的也就是要将军知会‘他’,再说我们也不会那么笨,笨到让俄罗斯
人抓起来!还有~我要那几个疆独份子,马上通过特殊渠道把他们送到俄罗斯来……” 
  阿震干脆将双手抱到了胸前:“不可能!中国绝对不会向恐怖份子投降的,你就别异
想天开地指望拿那些疆独的杂碎去换取人质安全了,估计将军也不会同意你们的计划!”
 
  鬼龙冷冷地将脸凑近了摄像镜头:“你认为我会那么做么?别连琴科宁愿冒着被围歼
的危险去要挟俄罗斯政府释放这些人,那么这些人中间一定有什么重要人物,对车臣叛军
来说很重要的人物!既然他们可以用人质来威胁,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你有没有想过
,一旦他们失败了,只
要他们不死就还有机会逃脱并再次进行恐怖袭击,所以他们绝对不敢弄出个两败俱伤的局
面来!如果他们只是要吸引全世界的目光来关注他们,那么袭击几个国家的大使已经有足
够的吸引力了,何必非要释放这些人呢?” 
  切断了通讯,鬼龙直接从资料堆中翻出了俄罗斯军事监狱的地形图:“大家仔细找找
这座监狱的破绽,我们必须先把一些重要人物弄到手里,然后才开始真正的拯救行动!”
 




第四十五章 责任 


  已经有些破败的红星机械修理厂原本就是专门修理军用车辆的部门,由于俄罗斯前几
年那不景气的经济才挂了个民用汽车修理的招牌,但对外承接汽车和其他机械修理一直就
是个幌子,天价的修理费用和那些技师们漫不经心的敲打,除了神经病人,谁会把车送到
那里去折腾啊! 
  可今天就有这样的神经病,夜半时分,两辆半新不旧的进口小汽车就被用大型载重卡
车送进了红星修理厂,还是用现金全额支付的修理费,即使值班的修理技师一再声明修理
这样的汽车需要等候很长的时间,还不一定能修好的情况下,财大气粗的车主还是将载重
卡车停在了修理车间的
门口扬长而去,只扔下了一句话——我先去吃点东西,明天来看我的车…… 
  关上沉重的大门,守卫在值班室里的沙普可夫嘟囔着包裹上了那床厚重的毯子,究竟
是什么样的人会拿钱当仇人呢?或许等到明天,那家伙会看着变成废铁的车破口大骂吧?
想到那些技师们毫不留情地将比较好的零件拆到自己的车上,再将那些濒临报废的零件拼
凑到送来修理的车上,
沙普可夫不禁嘿嘿笑出声来。 
  修理车间里传来的声音让沙普可夫重新钻出了刚刚裹好的毯子,天知道那些偷懒的巡
逻人员在干什么?总是有一些崭新的零件被偷走,可总也抓不住那些手段并不高明的蟊贼
,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内外勾结的后果,可从来也没有人给沙普可夫分上哪怕一卢布,
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至少也要让那些贪婪的家伙分给自己一份,否则就上告到修理厂厂长那里! 
  沙普可夫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间发出声音的巨大厂房,里面是两台送来做例行检修的
轻型装甲车,要是能从上面拆卸一些零件卖到黑市上,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看来这些
该死的蟊贼并不愚蠢,沙普可夫小心地探出头去,打算大吼一声,先吓住那些家伙,然后
再仔细谈谈分赃的细节
,可脖子后面传来的风声和后脑上的剧痛及时地制止了沙普可夫的举动…… 
  天色大亮后,前来上班的技师们惊讶地发现,所有巡逻保卫的人员和几个值班的技师
都被注射了安眠药物,绑得结结实实地扔在了修理车间里,甚至还很体贴地在他们身边放
上了一个烤漆用的电烤炉,而两辆刚刚检修完毕的轻型装甲车已经不翼而飞了! 
  莫斯科东北部的亚罗斯拉夫尔州监狱和劳动教养所关押着许多犯人,各种重刑犯集中
在这里,颇有点罪恶集中地的味道。在几年前,这所监狱和劳教所的上级主管部门——俄
罗斯司法部亚罗斯拉夫尔州监狱管理局一直为维持这座监狱的开支头疼,也根本没有想到
要发展自然经济。从一
九九八年,俄罗斯基本终止了对大部分监狱伙食费的拨款,给监狱购买食品的财政拨款4
个月才下拨一次,各监狱和劳教所都花光了所有积存。为了让囚犯不致饿肚子,监狱只得
借债维持,监狱管理局甚至硬性规定:所有食品只能买全俄罗斯最便宜的! 
  但是想解决监狱的庞大开销,仅靠节约是不够的,于是,监狱领导开始组织犯人在租
赁的土地上种土豆,并与社会上的农业企业开展合作,提供劳动力,帮助修理农业机械等
,以偿还欠款。此后,监狱又组织种植其他蔬菜,并开始在伏尔加河里捕鱼、养猪、养鸡
,还开办了几个简单的
加工厂,总算是摆脱了日见庞大的开销带来的困扰。 
  或许是因为在田间劳动可以享受一些新鲜空气,甚至可以和一些好说话的狱警商量一
下,让狱警从商店里为自己买来一些香烟,不少的犯人都把出外劳作看成了美差,每天外
出的二百多个犯人几乎有一半是那些手里有钱或有一定势力的家伙,只需要坐在田间地头
抽烟聊天就可以混过一
天了,至于干活,自然有那些身强力壮的劳役犯人们代劳了! 
  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靠在一起享受着初升太阳那温暖的阳光,身边还有两个犯人
在为他们按摩着肩膀或小腿,即使是在监狱中,掌握了大量金钱或拥有某些庞大势力的人
依然受到尊重,可以享受旁人殷勤地服务。 
  稍微侧了下身子,奥楚蔑洛夫将一支掺了大麻的香烟放进了嘴巴里,等旁边的犯人点
上火之后,惬意地深吸了一口,享受着身体中渐渐流动的舒畅感觉。已经被关进来好几个
月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按照传来的消息在做营救的准备,不管怎么说,只有自己
知道那些钱究竟在哪家
银行以及存钱的帐号,也只有蒙何尔斯基知道取钱的密码,没有了这些,在很长一段时间
将不会有任何的武器或新的雇佣军加入到组织里了,那些笨蛋不会不清楚吧? 
  赶开了两个服侍在一边的小喽罗,奥楚蔑洛夫低声说道:“蒙何尔斯基,按照外面送
来的消息,我们应该快出去了吧?老是呆在这样的地方,我的骨头都开始发软了,也该出
去活动一下了!” 
  半闭着眼睛的蒙何尔斯基扫了一眼稍远处的狱警:“估计快了!这几天那些熟悉的狱
警都换了,那些新来的明显就是些内务部的士兵,按照他们对我们的重视程度来看,外面
的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而且效果很不错的!” 
  奥楚蔑洛夫看着守在旁边的两个小喽罗扑上去争抢自己刚刚扔掉的半截香烟,嘿嘿笑
着从肥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洋葱和半截用报纸包着的红肠,再从裤子口袋中掏出
了一小瓶伏特加:“喝一口么?也许还有几天,我们就可以坐在整洁的餐厅里,就着鱼子
酱喝着上等伏特加,再
来上几个漂亮的女人……可现在,我们还得喝这种用高价买来的劣质刷锅水!” 
  同样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蒙何尔斯基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抓过了酒瓶喝了一大口:
“他妈的!我们给那看守的钱足够买来最好的酒了,可那家伙还是用这种用酒精勾兑的杂
牌货来敷衍我们,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要把他活活淹死在这种劣质的假酒里!混蛋……
说您呢!过来……” 
  好容易看见一个脸熟的狱警,蒙何尔斯基大声喊叫着招过了那个狱警:“去给我们弄
些好酒来!还有香烟,掺了足够大麻的香烟,大红肠,脆洋葱和熏鱼……” 
  狱警忐忑不安地四处张望着,迟疑着不敢拣起蒙何尔斯基扔在他脚下的钞票:“您知
道么?我们的人都被替换了,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监狱长从昨天起就没来上班,听说
从明天起所有的外出劳作都要被取消了!我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漏子,您找别人
吧……我该走了,他们
在看着这里了!” 
  看着象见了鬼一般逃开的狱警,半坐在地上的奥楚蔑洛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匆忙逃
离的狱警破口大骂:“您真是个混蛋,一个婊子养的!我没有叫您帮我们越狱,只是叫您
找一些食物和酒,您就象是被狐狸追赶的兔子般逃跑,您真是个胆小鬼……” 
  几个强壮得过分的新面孔狱警及时地制止了几个跟着起哄的犯人,有一个闹得比较厉
害的干脆就是一枪托砸了个满脸开花,所有的犯人心里一沉,即使是再严苛的狱警也不会
当众把犯人打成这样,这绝对不是什么新抽调的狱警,奥楚蔑洛夫识相地闭上了嘴巴,朝
着还坐在地上的蒙何尔
斯基挤挤眼睛:“看来外面真的闹得很厉害,回去以后,我们该收拾东西准备出狱了!”
 
  还不到午餐时间,几个狱警已经吆喝着将所有犯人集中到了一起,简短地点名确认人
数后,所有犯人很自觉地向着那几辆巨大的客车走去,一个面色带着些潮红的狱警拦住了
正要上车的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你们不坐这辆车走,跟我来,你们有专门的新车
了!” 
  被几个结实的狱警夹在当中,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来不及有任何的暗示传递给莫
名其妙的同伴便被塞进了一辆崭新的小汽车中。奥楚蔑洛夫看着那带着淡淡兰色的车窗玻
璃吹了声口哨:“防弹玻璃,而且是最新式的内嵌金属丝型的,看来我们的确是大人物了
,给我一杯上等的龙胆
酒,再来支雪茄~哈哈哈哈!” 
  开车的狱警丝毫不理会奥楚蔑洛夫那张狂的笑声,只是很仔细地检查了奥楚蔑洛夫和
蒙何尔斯基的手铐够便升起了座位间的透明防弹玻璃,驾驶着汽车向着与监狱相反的方向
驶去,副驾驶座上的狱警显然在与什么人通话,在通话的同时也没忘了从那几面特制的后
视镜中观察着奥楚蔑洛
夫和蒙何尔斯基的动静,没开出多远,两台同样型号的汽车一前一后地将这辆坐着‘大人
物’的轿车夹在了中间,蒙何尔斯基轻轻地捅了捅闭目养神的奥楚蔑洛夫:“好象我们是
在朝莫斯科郊外开,那里有新的监狱么?” 
  奥楚蔑洛夫好整以暇地活动了一下肥硕的身体:“那里没有监狱,但是有个军营,估
计是因为我们的朋友提出的条件相当棘手,所以把我们这些释放名单上的人物换一个更安
全的地方收藏起来……也许我们可以见到不少的好朋友了!” 
  几乎没有听见任何爆炸的声音,前导的轿车在道路当中一阵骤然升起的黄色烟雾中歪
歪扭扭地冲出了路面,一头撞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其他的两台轿车马上停了下来,迅速换
上倒档向后开去,殿后的轿车一个漂亮的原地掉头后打开了车门,从车里冲出了四个抓着
突击步枪的俄罗斯军人
,迅速依托着轿车形成了防御点,向着道路右侧那一大片开始干枯的灌木射击,而撞到了
水沟里的轿车中也挣扎着爬出了几个俄罗斯军人,利用水沟的坡度排成了一条火力线,其
中一个俄罗斯军爷的手中赫然是一挺伞兵型短管机枪,密集的弹雨迅速覆盖了道路右侧的
另一片灌木! 
  听着车身上偶尔发出的被子弹击中后干硬的‘噗噗’声,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抱
着脑袋缩在了座位上恶狠狠地咒骂着:“这群白痴,就是要营救我们也要选个安全的方法
吧?这么密集的射击,万一有个不开眼的朝我们扫射怎么办?这破车可防不住AK自动步枪
的钢芯子弹啊……” 
  几个不断压制射击的俄罗斯军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袭击车队的绝对是行家,首先是
用抛洒弹朝道路上抛洒钢钉,前导车就是撞上了钢钉才开进了沟里,而倒车逃走也成了空
想,明明看着是从那一大片灌木丛中打来的抛洒弹,可这么密集的火力覆盖下,灌木丛中
还是不紧不慢地还击着
,一点都没有慌乱的迹象,这里离军营只有二十公里,平时就有装甲车巡逻队在进行例行
巡逻,而袭击者竟然这么嚣张地选择在这样的地点进行袭击。看着在道路尽头出现的轻型
装甲车,几个俄罗斯军爷禁不住欢呼起来:“乌拉!不要让他们跑了……” 
  前导的轻型装甲车在离袭击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冲下了路基,直接朝着那片灌
木从冲去,车载12.7毫米口径机枪狂暴地喷吐着火舌,将那片灌木丛打得枝叶纷飞。而尾
随在后面的一辆装甲车则直接碾压过那些钢钉,横在轿车与灌木丛中间,用巨大的车体阻
挡住了灌木丛中不断飞
来的子弹,机枪手迅速从车里探出了头,一串令步兵听了都腿软的短点射接二连三地响了
起来! 
  几个趴在地上的俄罗斯军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天空中已经传来了枪榴弹划破空气的
独特声音,暗哑的爆炸声过后,几团散发着大蒜和腐烂水果味道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装
甲车上的机枪手猛地喊叫起来:“是毒气!赶紧戴上防毒面具……” 
  装甲车的侧门飞快地打开了,一个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的俄罗斯军爷飞快地将十几个
崭新的防毒面具扔了出来,比画着手势让所有人赶紧戴上,在令人窒息的呛人烟雾中,趴
在路边沟里的几个俄罗斯军爷暗自庆幸着戴上了装甲车中扔出来的防毒面具,一直缩在车
里的奥楚蔑洛夫和蒙何
尔斯基也被拽了出来,不等他们咳嗽几声,两个穿着狱警制服的俄罗斯军爷已经粗暴地将
防毒面具戴在了他们头上! 
  刚刚戴上防毒面具,奥楚蔑洛夫还是感觉到了鼻孔中残留的毒气带来的不适,深深吸
了几口略带着过滤活性炭气味的空气后,奥楚蔑洛夫不禁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起来:“一群
疯子,连毒气都用上了,这那里是要营救,简直就是灭口啊!难道……他们真的不想要那
一大笔钱了么?”身体
中慢慢泛起的雍懒感觉让奥楚蔑洛夫觉得难受,从防毒面具的镜片中看去,几个俄罗斯军
爷已经软软地靠在了装甲车附近,蒙何尔斯基也开始摇晃着倒下了,难道……这防毒面具
不起作用么…… 
  两辆装甲车相当默契地停止了射击,戴着防毒面具的晁锋从装甲车里跳了下来,用力
将吨位超重的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扔到了装甲车里,其他人也飞快地将那些昏迷的俄
罗斯军爷集中到了一起扒下了他们的防毒面具,鬼龙也从机枪射手的位置上跳了下来:“
赶紧去军营,耽误了十
多分钟,军营里面的人应该已经出来了,我们趁乱再弄走几个!” 
  李文寿手脚麻利地将装在防毒面具净化罐里的麻醉剂取可出来,洋洋自得地炫耀着自
己的功劳:“早知道那些俄罗斯军爷头脑简单了!这么大的空间范围,还有这么大的风,
几个枪榴弹散发的毒气能有多大的杀伤效果啊,这么忙着戴防毒面具,也不看看净化罐里
有什么……” 
  秦椋已经将那些隐藏在灌木丛中的遥控抛洒器和几支安装在转盘底座上的自动步枪卸
了下来,连抛壳窗旁边的弹壳收集套也没有遗漏。白城兵器实验基地紧急调运过来的设备
果然不同凡响,几个安装简便的转盘和不大的抛洒器居然能制造出如此精确和密集的火力
,的确让秦椋感觉到了
人外有人,起码自己就不能设计出如此实用的装备来。 
  远处警戒的向正与卞和同时发出了警报:“头儿,是俄罗斯人的坦克,一共六辆坦克
和至少一个连的步兵,不是常规部队……是内务部的那些家伙,我操……雌鹿直升机,我
们被包起来了!” 
  的确是无路可逃,道路的尽头飞扬的尘土和出现在众人眼中的三架雌鹿直升机已经将
有可能逃离的道路全部封锁起来,不过几分钟时间,雌鹿直升机已经在鬼龙一行的身侧盘
旋,而向正和卞和也被逐渐靠近的坦克和那些优秀的步兵们回了鬼龙身边。 
  炮口直冲着鬼龙一行的坦克迅速形成了一个扇形,不等坦克和直升机激起的烟尘散去
,SB已经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头儿,我发现你们不见了的时候就想到了你会干些什么,
开来我预计得不错啊,要是再晚一步,你们就该趁乱去军营里在弄几个人出来了吧?” 
  鬼龙很干脆地放下了手中的AK突击步枪:“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这里?名单上的
人可是分布在附近的好几个监狱中的,你是怎么判断的呢?直觉么?” 
  SB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扔了根卷烟过来,再殷勤地帮鬼龙点上火:“头儿,好歹我也
和你一起干了那么多的活儿,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你的习惯呢?早上我们接到机械修理厂
丢失了装甲车的消息后,我就感觉到你要混水摸鱼,而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杀俄罗斯
的军人,所以我在附近
的几个监狱都调派了人手,亲王、暴雨和飓风都出动了,总能碰见你的……” 
  鬼龙喷吐着味道浓厚的烟雾,用手中的烟头指了指虎视耽耽的坦克和在稍微远一点的
地方盘旋的雌鹿直升机:“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么?坦克、直升机还有一个连的士兵来对
付我们七个人,过分了点吧?” 
  SN的憨笑中带着一丝丝的狡猾:“嘿嘿嘿嘿!头儿,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只要有
那么一点疏忽,没准你就能挟持着我逃跑,甚至还能利用我做更多的事情!我已经交代过
了,万一我落到了你的手里,他们马上就开火!头儿,你答应过上校的,联合行动,绝对
不出任何的纰漏,可现
在……你已经抓到了两个叛军要的人了,你想怎么做,去交换那些人质么?” 
  鬼龙扫视着身边那些保持着高度警觉的俄罗斯士兵:“交换?我还没天真到认为叛军
会守信用的程度!我有我的办法让那些叛军投降,可你们现在这么一绞和,估计就麻烦了
,说真的,你们把这么多兵力浪费在我们几个身上,可包围叛军的就那么几个外行,你们
就不怕出什么纰漏么?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的上司是怎么想的,拖!拖到人质伤亡殆尽再强攻,那么任何人都会
认为你们的行动方式是正确的,你们为那些被叛军杀害的人质复仇了,可你们怎么就不 
愿意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来威胁那些叛军呢?不要告诉我你们没发现叛军所要的人对于叛
军有多么重要,你们只是不愿意背负上某种不光彩的名声!” 
  或许是被鬼龙说到了重点所在,SB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比较靠近的几个士兵:“我们有
什么办法?就在不久以前,上层的那些高官们甚至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存在,而动用非常手
段在众多的媒体面前行动……头儿,你也应该记得俄罗斯大剧院的行动吧?要不是到了最
后关头,那个使用高强
度麻醉剂后突袭的计划根本就不会被批准!在上层的高官,甚至是在大部分公众眼里,人
质死在了我们的营救行动中就是代表我们的无能和莽撞,而死在绑匪或叛军手中,谁都不
会说什么的……我们能怎么做?万一出现纰漏,谁来负失败的责任?” 
  鬼龙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几乎撞到了SB的胸前,双眼也死死地盯着SB,连声音也变得
凌厉起来:“责任?当那些即将被叛军杀害的人质盼望着你去解救他们的时候,你却在这
里谈什么谁为有可能出现的失败负责任?那么,谁来为不做任何的努力或尝试,眼睁睁地
看着那些人质倒在枪口
下负责任呢?别告诉我你只是个小小的少校,没能力加入决策的行列,也别对我说你是个
纯粹的军人,只服从命令这样的鬼话!一个优秀的军人,必须完全放弃自己的任何东西,
为自己的国家分忧,为自己的同胞效死,哪怕代价是自己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如果你一
定要我告诉你能怎么做
的话,那么我给你个可以接受的答案——不干预我的行动!” 
  SB的双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中也增添了一些刚才没有的东西,看看身边那些士
兵,SB扔下了鬼龙一头钻进了坦克中。向正慢慢靠近了倚在装甲车边吸烟的鬼龙:“怎么
办?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别连琴科那混蛋说的,每两小时杀一个人质,现在……真
担心那些中国人质啊!
” 
  鬼龙扔掉了手里已经燃尽的烟头:“也许还有希望!毕竟我们的出现是个巧合,没有
哪个媒体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只要能推干净某些关系,俄罗斯军方和政府官员巴不得有
人顶上黑锅呢!记住,千万不要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那些媒体的镜头前!” 
  等待中的时间过得分外的慢,尤其是在一大片的枪口包围下的等待,颇有点四面楚歌
的感觉。晁锋一直都没有离开两个还在昏迷中的家伙,手里的手枪也一直顶在奥楚蔑洛夫
的脑袋上,靠在装甲车发动机边的李文寿不时地将腰带上挂着的手榴弹变换着位置,要是
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
发现不了有两个手榴弹已经移动到了装甲车的发动机覆盖网下面,而鬼龙和向正一直站在
装甲车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好象已经忘记了身边还有一群虎视耽耽的俄罗斯军爷
,更没把几辆严阵以待的坦克和盘旋在远处的直升机放在眼里。 
  当SB 
总算从坦克中钻出来的时候,鬼龙的手指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向正也慢悠悠地靠近了靠在
装甲车旁边的SVD狙击步枪,快步走过来的SB声音中明显地带着一丝兴奋:“头儿,我们
接到了命令,在这附近有一些可疑的人正在监狱附近徘徊,我们要马上过去盘查,至于你
们……自行将装甲车归
还到离这里最近的军营中去,我们已经安排了另外的交通工具让你们离开!” 




第四十六章 针锋 


  SB带领着所有的俄罗斯士兵煞有介事地向着道路的另一头开进,昏迷中的几个俄罗斯
士兵也被塞进了坦克,不过片刻功夫,道路上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坦克履带碾压下的一
些深深的痕迹,李文寿赶紧将手榴弹从发动机覆盖网下掏了出来:“我靠!差点就准备强
行突出去了,还好那些
俄罗斯人的脑子还算清醒,知道占这种送上门的便宜!” 
  鬼龙和向正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比画了一个防御身后的战术手势,看着其他
人不解的目光,鬼龙将上膛的手枪关上了保险:“别以为俄罗斯人就那么好打交道!表面
上看是他们默许我们的做法,但只要有一点点的偏差,那么我们就是第一个被灭口的对象
,就算我们逃脱也会为
那些俄罗斯人提供一个极好的借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的身上!马上去军营,
我想那里应该接到通知了!” 
  严阵以待的军营中已经准备好了两辆大型装甲运输车,二十几个鬼龙需要的犯人在验
过相貌和身份后被蒙上了厚厚的黑色头套,然后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俄罗斯军爷扔进了车里
,牢牢地铐在了装甲运输车的铁制扶手上。负责交接的一个中校笑容可鞠地将最后一个犯
人扔进了车里,顺手将
一个定位器交给了鬼龙:“这个是作为我们之间联络协调用的,也免得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了!” 
  鬼龙微笑着将定位器放进了装甲运输车里,亲自打开了定位器的开关:“放心好了!
我们之间的协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谢谢你们的配合……” 
  晁锋帮着两个俄罗斯军爷铐上了最后一个犯人后也从车里跳了下来,一个象模象样的
俄罗斯‘熊抱’搂住了同样身材高大的中校,几乎是贴着中校的耳朵用蹩脚的俄语说道:
“我的朋友!真是感谢您啊……” 
  看着绝尘而去的装甲运输车,中校收起了笑脸,马上拨通了一个特殊的电话号码:“
是的!他们已经上路了,在车里和那些犯人身上都安装了足够的微型卫星定位器,只要他
们稍微有一些动静,我们就能通过卫星监视系统了解他们的动向,狙击手已经派出,都是
我这里最好的人选了。
直升机也已经升空待命……” 
  摆弄着微波接受器的秦椋已经调节到了设定的频率,在晁锋那热烈的‘熊抱’告别过
程中插在中校衣领后面的窃听器忠实地将中校的每一句话都传送过来,卞和看看手表,微
笑着朝李文寿伸出了巴掌:“还不到三分钟那中校就找他上司报告了,你输了!五十美金
拿来!” 
  李文寿不满地嘟囔着:“他妈的!俄罗斯人就是死板,晚个五分钟再报告会死啊……
回去了再给你,我现在哪来的美金啊?秦椋,你侦测出那中校打了什么号码了么?” 
  秦椋反复尝试了几次以后,慢慢在一台手提电脑上输入了一组号码,再小心翼翼地传
输出去:“应该是不会错了!从现在开始就要看阿震的了,看他能不能用这一组电话号码
的通讯权利进入俄罗斯人的指挥系统,不管怎么说,早一点知道那些俄罗斯人的举动,我
们就能时刻掌握主动权
了!” 
  大型装甲运输车的速度还是不错的,在开出了二十分钟后,远处的俄罗斯军营已经不
见了踪影,鬼龙停下了装甲运输车,从道路旁边的农庄里开出了一辆大卡车,驱赶着那些
犯人离开了装甲运输车后,两个农庄中的工人一言不发地跳上了尚未熄灭引擎的装甲运输
车,分头向两条岔路上
开去,另外几个农庄中的工人迅速拿出了几个闪耀着银光的软塑口袋,用讯号探测仪仔细
地在鬼龙身上探测起来,在确认鬼龙身上没有任何的可疑物品后,带头的农庄工人首先揭
去了粘在脸上的胡须:“还好你们知道用摩尔斯电码敲击电话听筒这一招来报信联络,要
不我们还真没办法在这
么短时间里准备好你们要的东西!你们要快点了,已经有三个中国人质被杀了……” 
  鬼龙朝着在犯人身上翻找着微型卫星定位器的秦椋做了个手势:“快点,我们没时间
了!把那些找到的微型卫星定位器集中到一起来,我们马上出发!” 
  将所有犯人身上搜出来的卫星定位器集中到了两个农场工人的手中,两个提溜着卫星
通讯器的工人迅速跳上了两辆已经发动的破旧汽车,摇晃着象小镇附近的一座半废弃状态
的工厂开去,农场中的其他人相当熟练地将清理干净的犯人扔大卡车后,手脚利落地脱下
了那身脏兮兮的工作服
,换上几整洁的西装,而鬼龙一行也分别坐上了两辆小汽车,掉头朝着小镇相反的方向开
去! 
  汽车上的卫星通讯器准确地传来了人质的情况,在鬼龙离开的时间里,已经有超过十
个人质被枪杀,而大楼里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也显示出人质正在遭受殴打或虐待,包围大楼
的俄罗斯内务部军队束手无策,只能机械地执行命令——等待! 
  车队很快开进了一个标准的俄罗斯风格的古城堡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后勤人员已经
架设了完整的通讯系统,甚至已经接驳到了俄罗斯军方的通讯系统中,俄罗斯军方的各种
命令在发送到目的地之前已经被截留,在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进行必要的更改后在发
送到接受命令的下级单
位,几个面色苍白的技术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看到鬼龙进来,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
疲惫地站了起来,朝着鬼龙伸出了手:“你好!还记得我么?” 
  鬼龙愣怔了片刻,猛地把那个疲惫虚弱的技术人员抱了起来:“阳朝!你这家伙怎么
会在这里?还以为以后都不能见到你了!老孙舍得把你放出来了么?” 
  被鬼龙那力量巨大的拥抱挤压得几乎窒息的阳朝好不容易开口:“咳咳……上次行动
以后,上面论功行赏,让我带了一部分人组建个新的情报网络,可我觉得做一个人情报主
管还不如让我继续做我的老本行~还是吃技术饭比较好,我本来就是学的这个啊!所以,
我现在是俄罗斯方面的
后勤技术保障主管了,手下也都是一些国内的青年专家,在我这里,没有吃闲饭的,都是
行业中的尖子啊……” 
  阳朝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和自豪!的确,从鬼龙提出单独行动的计划到现在,不
过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一条完备的通讯系统安装和基本的调试已经初步完成,这绝不是几
个生手可以做到的,阳朝的他的部下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接通了阿震的可视电话,再经过几个小的技术改动,除了阳朝,所有的技术人员不管
不顾地倒在了几张沙发上,立刻就是鼾声震天!阳朝打开了一瓶体能补充液灌了下去,双
眼通红地坐到了电脑面前,按照阿震的指令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不过几分钟时间,放置
在另一张桌子上的通讯
器中已经传来了外围后勤人员的报告:“战地摄像系统安装完毕,请接通后试机!” 
  几个电脑屏幕上同时出现了清晰的战场画面,从各个不同角度拍摄的画面中看去,整
幢大楼已经被严密地包围起来,但大楼顶部的一些叛军仍然肆无忌惮地来回巡弋,不时向
着大楼周围扫射或叫骂,大楼下面已经堆上不少的尸体,随着镜头的变焦,连尸体上的弹
孔和已经凝固的鲜血都
清晰可辨,仿佛就在眼前! 
  阿震的声音显得同样的疲惫,看来也是经历了一个不眠的夜晚:“我已经把你们的通
讯位置作了隐藏,你们可以直接与大楼里的人通话而不惊动俄罗斯军方,顺便说说,对你
们的营救方法有不少人在说三道四,认为你们这样做一旦失手将会造成很大的被动,将军
……已经立了军令状了
!” 
  没等鬼龙说话,一旁的卞和已经跳了起来:“他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质在那些
叛军的手里,生还的几率已经可以用零计算了,我们这样做不过是死里求生的做法,做好
了大家都高兴,做砸了就是我们自己背,怎么又扯到将军身上去了?你让那些什么都要考
虑个周全的家伙来管这
事情,等他们都想好了,会也开够了,那人质早就死光了……” 
  鬼龙挥手制止了卞和的抱怨:“阿震,你想办法告诉那些人,我们在前面做事的时候
不希望后院起火!如果他们一定要找个人对可能出现的失败或纰漏负责的话,那个人就是
我,绝不会是其他的任何人!想办法接通与将军的直接联系,我们……一直受到将军的保
护,而我们也必须要保
护我们的将军!” 
  关闭了可视电话,鬼龙走到了窗口,看着在庭院中排成了一列的犯人,晁锋已经在他
们的对面架起了一挺机枪,李文寿和秃子一人抱着一支加装了弹鼓的AKS自动步枪来回巡
视着,不时地朝着那些犯人指指点点,偶尔还不怀好意地发出一种阴险的笑声,瑟缩的秋
风中,已经有好几个犯
人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阳朝递过了一个加装了反追踪装置的电话,顺手指了指正在不断自动更新资料的电脑
:“我们已经隐藏了这个电话的源头,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准确的说是连续十分钟的通话
时间里,不可能追踪到我们的位置,只要你按下通话键就可以直接与叛军通话了!” 
  接过了电话,看着阳朝那双愈加通红的眼睛,鬼龙拍拍阳朝的肩膀:“辛苦了!下面
的活儿由我们来干了,你们尽量别看,我不想你们留下个不好的回忆,毕竟你们只是技术
或情报人员!” 
  院落中的晁锋反复将机枪盖板打开又关上,连续不断的‘咯哒’声让秋风都显得额外
的肃杀,看见鬼龙下来,晁锋低声向鬼龙说道:“头儿,今天的活儿大家都别插手,我一
个人干就可以了,免得大家都……” 
  向正也抱着一支霰弹枪走了过来:“少说那没用的!谁干这活儿都不好受,可总也要
有人干,要不我们费这么大劲干吗?你们几个在旁边配合我,还是我来干吧……毕竟我是
狙击手,从某些方面来说,我比大家都容易接受杀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鬼龙笑着摇摇头,将电话交给了一旁的卞和:“都不是新手了,哪来那些莫名其妙的
负罪感?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纯粹的人渣或垃圾,用他们来换取那些被绑架的同胞的性命,
也算是抬举他们了!你们不就是担心回去以后上面的某些人追究我们的行为方式么?放心
~要么就是个不了了之
的结果,要么就是全体人员一个都逃不掉!好了,现在开始,卞和用牛津英语和叛军联系
,稍微带一点美式英语的味道,要让别连琴科自己慢慢地察觉到是一些美国人在装英国人
,记得口气要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必须要比叛军更狠才有希望救出人质!”
 
  接通了电话,卞和清了清嗓子,操着一口浓厚牛津腔调的英语开口说道:“别连琴科
先生么?我想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了……” 
  别连琴科显然没有意识到电话中的人怎么用英语在和他交谈,愣怔了片刻后才对着电
话大声喊叫起来:“少给我耍花样,你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我说
话,你们听!我是不是该再扔下去一具尸体让你们清醒清醒呢?” 
  听着电话中拉动枪栓的声音,卞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别连琴科先生,作为一
名优秀的指挥官,你不觉得冷静是个必要的素质么?如果你继续往楼下扔尸体,那么我们
也只好照做了!你有一百多个人质,而我手里也刚好有几个你感兴趣的人,或许还是你的
朋友呢?比如说奥楚蔑
洛夫先生,还有蒙何尔斯基先生!甚至还有你们的英雄,在俄罗斯大剧院里唯一一个被抓
捕的炸弹专家——小个子帕雅,看来他非常想你,想听听他的声音么?” 
  别连琴科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马上变得生硬起来:“不管你是谁,你以为这种拙劣的
骗术可以骗到我吗?如果你真的将这些人都集中到了一起,那么你一定是俄罗斯内务部的
什么狗屁跟班了!别想在我面前耍狠,你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看着我们么?只要我向任
何一家媒体公布你刚才
的话,那么俄罗斯政府将承担什么样的名声呢?去问问你的上司,他敢下这样的赌注么?
” 
  卞和干脆在晁锋的机枪边坐了下来,把胳膊搭在了机枪上:“很遗憾!我不打算理会
俄罗斯人的感受,你大可公开我们刚才的通话,我不代表任何的政府机构,只代表我个人
!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要求俄罗斯政府释放人员的名单,这让我有了与你磋商的机会,我要
求你释放所有人质来换
取你所要的人活下去的权利,你可以考虑几分钟,我不着急!” 
  挂上电话,阳朝已经飞快地敲打着键盘隐藏通讯位置了,几分钟后,阳朝接通了鬼龙
的对讲器:“一共有六个不同的位置监听了刚才的通话,其中有四个位置进行了追踪,还
有两个只是录音,估计是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了,三分钟后通讯位置转换完成,你们可以
继续通话。” 
  实时监控的镜头传来了新的情况,大楼中的别连琴科显然被卞和激怒了,不过三分钟
的时间,已经有两具被打成了筛子的尸体被扔了出来,叛军的吼叫声显得相当的嚣张,即
使不用远程窃听装置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绝不妥协!” 
  鬼龙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颜色,从实时监控的画面上看,被打死的人质中有一
个是黑色头发的,即使看不清楚人质的脸也能判断出这个不幸的人质是亚洲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鬼龙亲自拖过了四个犯人,在机枪前方一字排开,卞和
也默契地接通了别连琴科的电话:“别连琴科先生,我不得不对你刚才对人质的残暴虐杀
做出必要的反应,你刚才残杀了两个人质,那么我们双倍奉还,听听你的朋友们最后的声
音吧……他们并不象你
那么勇敢,已经有一个可怜的家伙快要晕过去了!他们的名字是——米哈伊尔、米西加和
雅西加兄弟,还有你们车臣南部游击队的二号人物格里高里。伊凡诺唯奇,他真是个漂亮
小伙子,亚麻色头发和灵活的绿眼睛,还有他结实的胳膊,在监狱中呆了几个月也没能让
他的形体受到影响,这
可真是个奇迹啊!小伙子们,你们可以有一分钟时间向你们信奉的神灵祈祷,因为别连琴
科先生的卤莽,你们马上就要去地狱旅行了!请原谅,我只为你们买了单程车票……” 
  鬼龙接过了电话,将电话凑近了瑟瑟发抖的米哈伊尔嘴边,同样是一口标准的牛津腔
调:“想说点什么就说好了,但时间不能太长,我们必须在别连琴科先生做出卤莽行为后
的五分钟内作出相关反应以示对他的尊重!不想说么……” 
  紧跟在鬼龙身边的向正已经换了支霰弹枪,看着巨大的霰弹将米哈伊尔的脑袋打成了
残缺的血葫芦,向正还是保持着他冰冷的面容,利落地退出了弹壳,而鬼龙则面不改色地
将电话凑到了米西加和雅西加两兄弟中间:“轮到你们了!有什么要和别连琴科先生交代
的么?你们的妻子在改
嫁的时候可以带走你们的财产么?你们的孩子在流落街头的时候可以去找他们的别连琴科
叔叔要一块发霉的黑面包或半杯冰冷的红菜汤么?还有你们的老妈妈,她是不是可以去一
个破烂的养老院里度过余下的岁月,在某个风雪交加的寒冷夜晚因为无人照料而被活活冻
死?” 
  米西加和雅西加的脸色已经白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嘴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米
西加语不成调地凑到了电话旁边:“别连琴科,是我们……他没有撒谎……米哈伊尔已经
死了……照顾我的家人……” 
  两声巨大的枪响过后,电话中传来了别连琴科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你们会后悔的!
因为你们的挑衅行为,我决定马上杀掉十名人质,这都是你们造成的后果,你们……” 
  向正手中的霰弹枪毫不犹豫地射出了第四颗子弹,看着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倒的尸体,
鬼龙将电话靠近了自己的嘴边:“那么在你杀害人质后的五分钟,我将用二十名你的同志
来偿还这笔债务,我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人质!你手上还有一百多人,而关押在各个
监狱中的车臣叛军绝对
超过这个数字,我们能将眼前的这些人从监狱中劫走,也能再弄更多的人质来为被你虐杀
的人陪葬!现在的比例是一比二,当你杀害第三批人质的时候,这个比例将是一比五,然
后是一比十!作为报复,你们的两个山区基地已经被某些身份不明的部队包围了,从某种
程度上说,他们的命运
也掌握在你的手里!现在我们更换一下地位,从现在开始我是指挥官,我说你听,而且必
须照做!” 
  挂上电话,阳朝已经将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叫了起来,全部趴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打着,
过了十来分钟,几个技术人员相继举起了右手,阳朝再次接通了鬼龙的对讲器:“已经摆
脱了追踪,阿震刚刚传递过来的信息,已经有几个媒体得到了刚才的通话录音,但是被各
个国家的政府压制着没
有播出,俄罗斯人已经在小范围宣布了几个监狱遭到袭击,一部分囚犯被劫走的消息,我
们派出的诱导人员也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至少三支俄罗斯特种小队在扔了讯号发射器的
地区到处搜索我们了,这中间是作戏的成分高些还是拿我们当靶子转移视线的可能大些呢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
派出部队包围叛军的山区基地了?” 
  鬼龙放下了手里的电话打开了对讲器:“我骗他们的,俄罗斯军方清剿叛军的人马一
直在山区转悠,也确实掌握了他们的几个基地的大概位置,我不过是拿来利用一下而已。
阳朝,马上向各个可以接触到的媒体发布消息,就说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用血腥手段残
杀车臣犯人,尤其是要
在话里话外把英国和美国捎带进去,他们不是明里暗里的把武器装备卖给车臣叛军么?现
在让他们自己去解释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吧!顺便把被我们弄来的犯人名单也送给媒体,
我要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顺便把城堡里的那条应急通道准备好,我们随时准备撤退!
” 
  一直冰冷着面孔的向正已经从站在墙边的犯人中挑选出了二十个犯人站到了四具尸体
旁边,在秋风吹拂下的血腥味道让好几个犯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不少犯人已经在
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祈祷,还有几个顾作镇定的家伙嘴里也低声念叨着什么,只等决定自
己命运的那一刻的到来
! 
  二十几分钟过去了,大楼里并没有传来任何枪声或人质的惨叫,连那些凶悍的车臣叛
军也老实了很多,不再叫嚣着四处扫射了,卞和下意识地指了指实时监控的显示器:“那
些家伙是不是打算放人了?要不就是打算玩什么新的花样?怎么就没动静了?” 
  鬼龙按动着手里的遥控器不断切换着画面,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那幢骤然冷寂下来的
大楼:“应该是想玩什么新的花样了吧?那些叛军都是一些狂热份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妥
协的!” 
  又过了几分钟,大楼内突然推出了几个被捆绑在一起的人质,满身上下都挂满了手榴
弹,惊恐的人质蹒跚着向俄罗斯军方的包围圈前进着,有几个人质还在不断地呼喊着,提
醒那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俄罗斯军爷千万别开枪,鬼龙手中的电话也突然响了起来,仔
细看看人质中并没有黑
色头发的中国人,鬼龙安心地接通了电话,别连琴科的声音显得相当的得意:“你从来没
说过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可你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你!牛津英语也掩饰不了你那美国佬的语
音,现在出去的几个人质都是美国人,很可惜,只有八个美国人,他们会在全世界面前被
炸得粉碎!嘿嘿!美国
人就不敢面对人质被残酷处死的镜头么?你们不觉得锻炼胆量是很重要的课程么?我提供
给你这样的机会,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鬼龙朝着卞和挤了挤眼睛,干脆换上了纯粹的美式英语:“你他妈的听清楚了!如果
你敢引爆那些人质身上的手榴弹,那么我将杀掉我面前的二十个车臣叛军作为报复!为了
回报你的残酷,我现在就开始杀掉其中的四个!你,你,还有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自己告诉别连琴科先生
!” 
  几个被挑选出来的倒霉犯人刚刚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晁锋已经接过了向正手里的霰弹
枪,两个标准的两发联射过后,地上多出了四具被打烂了头颅的尸体,一个中等身材犯人
猛地跪在了地上哭喊起来:“别连琴科,你这个混蛋!我是潘可夫,马上停下来,别再杀
那些人质了,否则我们
没被救出去反倒都要死在你的手里了!” 
  李文寿翻了翻手里的名册,向着卞和诧异地小声问道:“这家伙不是叫霍霍尔吗?怎
么又叫潘可夫了?是隐藏了自己身份的重要人物么?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关上电话,鬼龙一把拉起了瘫倒在地上的潘可夫:“幸会了潘可夫先生!请告诉我们
你的真实身份好吗?然后再说说别连琴科先生为什么要听你的调遣呢?” 
  已经被鬼龙毫不留情的杀戮吓软了手脚的潘可夫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哀求着鬼龙
:“我才是车臣南部的二号人物,格里高里。伊凡诺唯奇只是我的替身而已,在外面出头
露面毕竟是不安全的!别连琴科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把我们几个救出去而已,求求你……别
杀我,我可以叫别连琴
科释放那些人质的!” 
  鬼龙似乎被潘可夫的话打动了,犹豫了片刻后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你们几个有
这么重要么?值得别连琴科冒着被抓或被杀的危险去营救你们?” 
  看到鬼龙那犹豫的表情,潘可夫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总算是不那么害怕了
:“当然!我、还有奥楚蔑洛夫和蒙何尔斯基、荦荦尔斯基都是掌握了不少的……” 
  没费什么功夫,几个稍微重要一点的犯人已经被昏了头的潘可夫给指认出来,甚至还
有个家伙自报家门地跳了出来,声称掌握了车臣叛军的一条最重要的军火走私渠道…… 
  一旁的向正将所有的资料记录下来,而鬼龙也温和地将那些重要人物编排在一起,看
着那些大人物们那种自以为逃出生天的表情,鬼龙重新接通了别连琴科的电话:“别连琴
科先生,我的面前站着的是车臣叛军中的首脑人物,从现在开始,每过三分钟我杀其中一
个,直到你释放所有人
质为止!我知道你不在乎人命,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你离不开这些掌握了叛军经济或
政治命脉的大人物,离开了他们,你不过是个三流的雇佣兵,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你喝一
杯的!你在用你的命换钱,享受着那种奢华的生活,没有了钱的你什么都不是,用不着在
我面前装出一付为了理
想而奋斗的德行,你不是那种高尚的人!” 
  看着鬼龙那透着得意和冷酷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的潘可夫重新瘫倒在了地上,嘴里
喃喃自语着:“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的侍者……上帝啊……!” 
  别连琴科显然是被鬼龙那种不顾一切的威胁给弄蒙了,停顿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张嘴就是一连串的俄罗斯国骂,鬼龙将听筒放在了远离耳朵的位置,冷冷地看着手腕上的
军用手表,当时针缓缓地移动了三格后,鬼龙一枪将已经神志不清的潘可夫打了个脑浆迸
裂,冷冰冰地将电话靠
近了自己的嘴边:“别连琴科先生,已经到时间了!第一个有幸前往地狱的是我们的潘可
夫先生,很不幸,你已经损失了在车臣南部强有力的支持,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个新的靠山
!再次提醒你,马上释放人质!” 
  电话中别连琴科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暴戾:“我不会屈服的!我会杀光所有的人质,我
马上就引爆那些美国佬身上的手榴弹,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霰弹枪巨大的枪声打断了别连琴科的咆哮,鬼龙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冰冷:“刚才是你
们的炸弹英雄——小个子帕雅,很遗憾,因为你的威胁,我不得不失信于他们,提前打碎
了帕雅的脑袋,你再次遭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失,一个好的炸弹专家可不是轻易能够补充的
,如果你再杀一个人质
,那么你将损失车臣叛军的大部分经济来源,得利的将是一家我们都不知道的银行而已,
奥楚蔑洛夫先生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 
  阳朝已经是第二次提醒鬼龙了,俄罗斯人的追踪系统已经发现了鬼龙的通讯位置,在
强大的国家力量面前,对抗是必输无疑的,只是支撑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而那些媒体也
开始察觉到了俄罗斯军方的举动,开始用各种手段跟上了军方的突击小队,企图在第一时
间获得爆炸性的新闻。
 
  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鬼龙打开了对讲器,向着阳朝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马
上从应急通道撤出所有技术人员,切断与国内的所有联系,尝试与美国或英国的任何一家
知名政府网站取得联接,在俄罗斯军方的人马到达以前,这座古城堡内的一切可疑痕迹都
必须消失!\” 
  实时监控的显示器上,那些被手榴弹围绕着的人质已经到达了俄罗斯军方的包围圈边
缘,几个俄罗斯军爷飞快地靠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拆除了围绕在他们身上的所有爆炸物
后,拿着厚重的毯子将那些瑟瑟发抖的人质包裹起来,迅速送到了等候在一旁的救护车里
! 
  鬼龙接通了别连琴科的电话:\“别连琴科先生,我不得不说我们之间有了个良好的
开端,可时间不等人,我们很快要被闻风而来的俄罗斯军方包围了!为了取得一个我们双
方都满意的结局,我建议你释放所有的外国人质以取得国际社会广泛的同情,至于你手里
的俄罗斯人质……就听
凭你的处理了,毕竟你也要为自己留下一个保障的机会!而我在你释放了所有的外国人质
后释放我手里的这些家伙,能不能逃脱俄罗斯军方的追踪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至少你
释放大部分的人质会为他们赢得不少时间,你觉得我这个建议如何?\” 
  别连琴科狞笑着回答道:“别把我当小孩子,即使我释放了所有人质我也有逃脱的办
法,否则我怎么来享受我用生命换来的钱呢?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你和我
都一样,属于那种只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混蛋!” 
  鬼龙抬手朝着墙边的一个犯人开了一枪,霰弹那密密麻麻的弹头将那个神经质般抽搐
着的犯人打得瘫倒在地上,膝盖被打碎后的剧烈疼痛和心理上的恐惧让那个倒霉的犯人不
断地哀号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扭曲,鬼龙换上了一种严厉的语气:“别连琴科先生,我
现在已经很紧张了,刚
才的走火已经把你们的一个朋友打成了终身残废,下一个遭受我走火的家伙也许就没那么
好运了!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我不喜欢讨价还价!” 
  别连琴科显然是被鬼龙那忽而强悍,忽而柔和的办事方式给弄晕了,权衡了半天,别
连琴科终于接通了鬼龙的电话:\“我释放大部分的外国人质,但法国和英国人我不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鬼心眼,在你们释放了我要营救的人并且保证我的安全之后,我才
会释放其他人!别想再
耍什么花招了……\” 
  鱼贯而出的人质让那些精神高度紧张的俄罗斯军爷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
那些人质按在了地上,用炸药扫描仪检查过后再送到等候在一边的救护车里,鬼龙默默地
计算着释放出来的中国人质的数量,十分钟后,一直守在大楼附近的中国使馆人员打来了
一个简短的电话:\“
四名人质被害,其他的都放出来了!\” 
  一直在高处警戒的秦椋发出了警报,一共十辆装甲车和四辆坦克已经朝着城堡方向来
了,还有至少一个营的步兵跟在后面,城堡已经被完全包围!鬼龙向等候在一边的秃子做
了个手势:\“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给前来找不自在的俄罗斯军爷们一个惊喜就可以了!\
” 
  秃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在晁锋等人的帮助下将那些暗自庆幸的犯人们捆绑在一起,小
心地将几个引爆器安装在他们身边,看着身边那成块的C-4炸药,再看看引爆器上不断闪
动的红色小灯,奥楚蔑洛夫惊恐地大声喊叫着:\“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有协议的……
放了我们,或者把我们交
给俄罗斯军方……\” 
  半蹲在地上的晁锋一个利落地肘击砸在了奥楚蔑洛夫的下巴上:\“喊什么?只要你
们不动,那些引爆器是不会爆炸的,但是……万一那些俄罗斯士兵踩到了我们布置的绊索
……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封堵上所有犯人的嘴巴,鬼龙最后一个跳下了地下的那条秘密通道,良好的通风系统
让坑道中没有一丝古怪气味,连照明的灯光也刚好是人的眼睛最能适应的强度,秃子已经
在坑道口布置了足够的炸药,把时间定在了半小时以后,鬼龙看了看身边的部下:\“好
了!现在尽快离开,在
俄罗斯人反应过来以前,我们尽量离得远一点!\” 
  通道中齐备的设施让鬼龙一行的撤退成为了轻松的旅程,不过二十分钟,鬼龙一行已
经换上了旅游团的服装,夹杂在一个即将返回中国的旅游团中朝着机场开去,旅游团中的
大部分人都是刚才协助鬼龙的技术人员和后勤人员,甚至还夹杂了几个漂亮的女人,卞和
用胳膊肘捅了捅坐在身
边的秦椋:“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在指挥这次行动啊?不过二十多个小时,一切都准
备完毕,连撤离都是按照最隐蔽的方式堂而皇之地回家,还真是不简单啊!” 
  远处传来的闷雷般的爆炸声过后,秃子掐着指头在计算着下一次爆炸的时间:“现在
那些俄罗斯军爷该是进大门了……庭院……门廊……客厅……爆!” 
  与秃子预计的时间分秒不差的爆炸声让车里的大部分成员小声欢呼起来,几个技术人
员甚至激动地冲到了鬼龙一行身边,争先恐后地与鬼龙等人握手庆贺,客串旅游团导游的
阳朝不得不站了起来:“各位,你们是不是要冷静一点?回国以后再表达你们的热情吧?
我们现在还在俄罗斯的
土地上,而且刚刚给他们找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收敛一点~OK?” 
  在飞机落地以后,整个机场都被提前赶到的军方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从特别贵宾通
道离开机场的鬼龙一行只来得及与阳朝交换了一个道别的眼神就被带上了等候在贵宾室门
外的小汽车中,风驰电掣地向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开去,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鬼龙,向正
轻声问道:“头儿,你
感觉我们是去什么地方?回去述职还是接受嘉奖?” 
  鬼龙一言不发地摇摇头,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连续不断地行动已经让鬼龙消耗了所
有的精力,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国土上,是福是祸,还那么重要么
? 




第四十七章 邂逅 


  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享受温暖的阳光是不是很惬意呢?答案是肯定的。可是让几个
职业军人在同样的地方等待上一个月,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在一个不大的别墅区中,那绝对
是一种折磨! 
  每天早上醒来后去餐厅里吃自助早餐,然后是看看那些不咸不淡的新闻打发时光,中
午的时候去餐厅里吃午餐,然后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到了晚餐过后,几张姗姗来迟的
报纸成为了鬼龙一行唯一的消遣物品…… 
  每当鬼龙一行人靠近别墅区的边缘,总会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出现
在他们面前,用温和的语调劝说鬼龙一行人回头,而稍远些的半人工培育的树林或那些惟
妙惟肖的假山石块后面反射出来的瞄准具的光芒也清晰地预示着一旦强行离开将会遭受什
么样的打击。一个月下
来,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产生了失眠的现象,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冲出去看个究竟的冲动!
没有任何人或部门对鬼龙一行说一句话,连鬼龙等人最信任的少将也不见了踪影,这究竟
是软禁还是某种善意的保护呢? 
  负责管理这片别墅区的头头是个中校,总是一团和气地与鬼龙一行打着哈哈,天南海
北的什么都聊,可就是谈到了鬼龙最关心的一些问题时就是“哈哈哈……今天天气真是…
…”,绝对不再继续原有的话题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餐厅里,晁锋看着眼前的那份丰盛的早餐发愣,尽管这里的厨师手艺
不凡,但每天过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就是龙肉也不能让大家有一点胃口了! 
  胡乱塞了几口食物,晁锋把面前的盘子一推,直接把两条粗壮的大腿搁到了桌子上:
“我受不了了!每天就象养猪一般把我们圈禁在这里,也不给个说法,这到底算是怎么回
事啊?少将也不见露面,连阿震那家伙也没了音信,就是要杀了我们也给个痛快的啊,这
么拖下去,我迟早变成
精神病!今天晚上我非要想办法出去看看……” 
  鬼龙仔细地将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放到了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点上了一支香烟:“
你出去看什么?即使你可以突破外面那些警卫人员,你又能看到些什么?难道会有人把滞
留我们的原因写在别墅外面的大树上么?安心等吧……按照我的估计,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 
  几个同样没有胃口的家伙马上来了精神,纷纷推开自己面前的盘子凑到了鬼龙身边,
晁锋更是紧紧地贴到了鬼龙的身上:“怎么说?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们究竟会
怎么样啊?” 
  鬼龙好整以暇地弹了弹烟灰,顺手拿过了一杯清淡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大家想想,
在我们回来以后,我们马上被送到了这里,连最起码的报告都没有让我们写,那就只有两
种可能,一是上面对我们的行动手段很不满意,但是看在大部分人质被安全营救的份上才
没有马上处理我们,只
是将我们暂时软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来处理我们!二就是上面对我们的行动持不干
预的态度,尤其在我们使用了非常规手段的情况下,上面只有把我们冷藏一段时间也消除
某些影响,你们注意到没有?到现在为止,对于发生在俄罗斯的那场人质危机是如何收场
的新闻几乎一条也没有
,以前那些无孔不入、什么都敢说的媒体竟然全部保持沉默,就是有牵涉到这些方面的新
闻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官方语言,根本没有涉及问题的实质和根本,也就是说……” 
  向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冷不丁地打断了鬼龙的话头:“也就是说,有超过一个以上
的超大势力在掩盖某些不方便公布的东西,比如说那些犯人怎么会在俄罗斯内务部的军队
进入现场后刚巧被炸死?还有那些被扣在别连琴科手里的人质到底是死是活?我们给俄罗
斯的那些官员们捅了个
大漏子,他们肯定要找我们的上面要个说法,而上面的人只有否认我们的存在,甚至否认
那次记录在案的协同行动,我想将军到现在还不露面的原因,应该就是在打这场说不清道
不明的官司了吧?” 
  鬼龙满意地放下了茶杯:“估计现在俄罗斯方面也在找其他的什么借口,实在不行了
就把SB或者乌涅娃上校扔出去,而我们至少还有人在保护着我们,在为我们寻求事件淡化
了以后的处理方式,只是要我们耐心地等待而已。” 
  晁锋泄气地靠在了椅子上:“等?还要等多久啊?我已经要疯了啊……” 
  或许是晁锋那充满颓丧的吆喝起到了作用,在几天后的清晨,管理别墅的中校笑眯眯
地送给了鬼龙一个笔记本电脑,那暧昧的笑容让鬼龙的心里怎么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
方,这算是什么?人还是不能离开,只是给了与外界通讯的权利? 
  迫不及待地接通了军用网络,出现在屏幕上的阿震竟然也带着那种暧昧的笑容,手里
还不紧不慢地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鬼龙朝着阿震点点头:“最近怎么样?没有我们
在你身边,不感到寂寞么?” 
  阿震的笑容显得更加的诡异:“少来这些场面话了!应该说是你们很想我了吧?在那
么幽雅的环境里修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我了,你不会是只想找我聊天吧?将军现在
还不方便联系你们,叫我给带个话,原话是这样说的——事情办的不错,虽然冒险的成分
比较多,而且在某些方
面就是纯粹的赌徒做法,但起码大部分人质安全营救出来了,辛苦你们这群王八犊子了!
先安静地修养着,等外面冷下来了,你们的冷藏期也就结束了!还有~你们马上要接受个
任务,相当麻烦的任务……” 
  卞和挤到了电脑前,朝着屏幕上洋洋自得的阿震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不是说我们
正处于冷藏期么?怎么还给我们安排任务?还是相当麻烦的那种?不会是想把我们直接扔
出去了吧?” 
  阿震放下了一直玩弄着的打火机,微笑着将手伸向了键盘:“我马上把资料给你们传
输过去,嘿嘿~大家小心,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比去日本的那次还要凶险,自求多福吧!”
 
  关闭了通讯,鬼龙慢慢看着电脑上自动刷新的资料,半晌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是大眼
瞪小眼地看着电脑不吭声了!良久,卞和点上了一支香烟:“阿震那王八蛋纯粹在妒忌我
们,看来我们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上面总算是良心发现,给了我们个好差
事了!” 
  过了几天,鬼龙一行总算是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别墅区,直接登上了前往高原地带的飞
机。刚下飞机,高原上刺骨的寒风就让卞和打了个寒战,赶紧收紧了大衣的领口:“干吗
非要我们上这里来训练新丁?还指定要去高原基地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鬼龙也穿上了飞机上提供的大衣,快步走下了飞机:“赶紧走吧!去高原基地还有将
近一整天的路程,途中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我们要先一步到达那里做准备!” 
  晁锋满不在乎地赶了上来:“做什么准备啊?不就是训练几个女兵么?就我们中间随
便拉一个出去都可以胜任了,还非要我们一起上阵,连训练基地都要找那个最破的高原基
地,到底在搞什么啊 ?” 
  向正回头看了看晁锋:“你真没看出来些什么?那些女兵的背景资料有多齐全啊~海
陆空三军外带武装警察的高官都全了,其中还有不少要害部门的实权人物的子女,最差的
也是个副师长的女儿,她们在我们的手下训练,那就是将军的护身符,甚至有可能是我们
今后的依托,至于为什
么去那个最破旧的高原基地嘛……你想想看,那里的硬件设备有多少年没有更新过了?据
说连基础训练器材都不完备,把那些大小姐们弄上去了,设备自然也就上去了!” 
  秦椋已经跑到了等候在停机坪上的吉普车中,高原缺氧的感觉一下子将秦椋的脸孔憋
成了紫色,喘息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拍打着胸口说出了憋在嗓子里的话:“看来……
咳咳……将军也想得比以前多了啊,估计是被收拾多了产生的自卫心理,那些即将落入我
们魔掌的女兵们可能都
不知道将要接受什么样的训练吧?按照上面的意思,不就是让她们训练几个月以后就去军
校念书么?没具体说是要在什么地方,由什么兵种来训练她们,估计将军就是钻了这个空
子了!” 
  李文寿找了个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用大衣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抵御着寒冷和高原
反应带来的头晕目眩:“赶紧走吧聪明人!在这里是不会有女兵让大家开眼的,还是赶紧
去基地了……” 
  三辆吉普车颠簸在用碎砾石铺垫的路面上,除了发动机低沉的声音和车轮在地上摩擦
时发出的沙沙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在高原上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说一句话都要比在平
地上付出更多的精力,尤其是那些刚刚踏上高原的人,甚至可以在一两天的时间里被强烈
的高原反应折磨得行销
骨立,所有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尽量适应高原上的感觉,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恢复
以往的状态。 
  车开出去几个小时,前方的道路上站着一个手持小红旗的武装警察,如果不是他肩膀
上的标志显示出了他的身份,那几乎和一个常年在外修路的民工没有任何区别,开车的司
机缓缓停下了车,回头朝着鬼龙说道:“是在这里修路的交通武警,前方的道路可能出问
题了,我下去看看。”
 
  几个司机都下了车,鬼龙一行也从吉普车里跳了下来,缓慢地活动着发麻的手脚,司
机与那个拦路的小兵交谈几几句后回到了鬼龙身边:“是前面的路塌方了,可能要在这里
停留几个小时,那小兵说他们在附近有个帐篷,里面有水和吃的,我们是不是先去休息一
下,等路通了再走?”
 
  鬼龙看了看周围连绵的山峰,除了山顶上还有些积雪,所有的山峰都呈现出青灰或赭
黄的颜色,连最常见的青草都没有几根,失去了植被遮掩的山体袒露着呆滞的容颜,给人
一种空寂的感觉。看看周围还算安全,鬼龙朝着几个部下挥挥手:“去他们的帐篷里休息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
天亮以前就可以赶到基地了!” 
  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兵突然开口了:“晚上不能赶路,最近连续几天都是大太阳
,很有可能引发洪水的,万一你们在河道中间撞见的话就全完了,今天你们就在这里休息
吧,明天早点赶路就是了!” 

  几个司机轰笑起来,有一个少尉甚至开玩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个小兵娃子倒也有
意思,我们可都是老高原了,还在乎夜间的那点洪水啊?洪水没来,我们已经远远地躲开
了,哈哈哈哈……” 
  看着那个年轻士兵涨红的脸,鬼龙也笑了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不也向这个年轻的小
兵一样,有着些稚嫩,有着些傻忽忽的认真,甚至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么?向正也
露出了一丝微笑,低声向鬼龙说道:“这小伙子有意思,很象我们刚当兵的时候啊……”
 
  轰笑声中,小兵很认真地看着鬼龙说道:“我们再等十分钟,接替我的人马上就来了
,我带你们去帐篷里,还有几里地要走呢!” 
  鬼龙走近了这个认真的小兵,看着他那张被冻得通红脸,还有那双与他的年龄极其不
相称的手,鬼龙低声问道:“我们把车横在路面上,然后把警示标志放到车前面,这样即
使有新来的车也会停下的,你和你的战友一起回帐篷里好吗?” 
  年轻的士兵看了看鬼龙那身没有军衔的迷彩服,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还是不行!万
一有个不怕死的冲进去了怎么办?出了事我怎么交代啊?那可是会死人的……你们等等,
就几分钟了!” 
  话音刚落,一个挂着下士军衔的老兵从山脚下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黄澄澄的小动
物,离得老远就开始吆喝:“今天运气不错啊……出门就撞见了两只旱獭,可惜没枪,要
不叫它们一个都跑不了!” 
  看着几个司机肩膀上的军衔,老兵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尊敬和礼节,只是象征性地朝
着鬼龙一行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前面的路今天通不了啦,你们去我们班的帐篷里
将就一晚上吧!正好是刚打的旱獭,也算是你们有口福了!小袁,你带他们回去,我守在
这里了,告诉排长,今
天晚上我守通宵,别叫他来了啊!” 
  年轻士兵答应着接过旱獭,带着鬼龙一行人走了几步后又转身走了回去,将自己的大
衣脱了下来:“班长,你拿着我的大衣吧?晚上好冷……” 
  老兵不耐烦地一脚踢了过去:“滚!就你那身板,在帐篷里盖上两床被子再加上个大
衣还冻得直哆嗦,把大衣给了我,你是想泡病号啊?赶紧回去,马上变天了!” 
  鬼龙看看那老兵披着的破旧大衣,顺手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了过去:“兄弟,你先
穿着,然后呆我们车上,有车来了再出来,记得把车窗打开一点透气……” 
  老兵看看手里崭新的大衣,再看看鬼龙身上那一身极少在常规部队中装备的沙漠迷彩
服,憨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能钻到你们的车里那就好多了,晚上还能迷
糊一会儿,你们赶紧走吧,天马上就变了!” 
  新兵在前面带路,鬼龙一行人也紧紧地跟在了后面,从新兵的口中,鬼龙知道了这个
小小的警戒班的人员构成——新兵袁辉,刚刚入伍还不到一年,是第一次上高原雪山,老
兵叫路刚,今年就要退役了,而留守在帐篷里的老志愿兵叫杨学文,是个有十多年兵龄的
汽车修理专家,一辈子
都在高原上过了,现在也在退役名单中,三个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受到了照顾才没有参加
艰苦的筑路工作,而是担任了稍微轻松一些的警戒,看着袁辉因为赶路而变得潮红的脸庞
,李文寿打开了一瓶体能补充液递了过去:“小兄弟,喝点这个,感觉会好一些的。” 
  袁辉好奇地将那一小瓶体能补充液喝了下去,没过几分钟潮红的脸庞便奇迹般地恢复
了原有的颜色,袁辉惊讶地看着手里那个小巧的瓶子:“这是什么东西?要是给我们配发
就好了,也就不用那么受罪的抵抗高原反应了!你们不知道,我刚上来的时候,光是吐就
吐了一星期,吃啥吐啥
,连胆水都吐出来了咧……” 
  鬼龙一行相视苦笑,一小瓶就是上百块人民币成本的体能补充液即使是在大部分一线
部队里也难得见到踪影,更别说是这些在二线的部队了!大批量的在军队中配发体能补充
液,估计在近几十年还是个遥远的梦想吧? 
  帐篷搭建在一个靠山的凹地里,免去了太多的挖掘和填埋,只是用一些巨大的石头将
帐篷边沿紧紧地压住而已,几根粗大的固定索斜斜地拉住帐篷的四角,凭借着平衡的张力
抵抗着山谷中强劲的冷风,从简陋的烟囱里冒出了淡淡的热气,但很快被风吹散了,袁辉
喊叫着跑了过去:“排
长,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来,露出了一张被狂风和严寒折磨得异常粗糙的脸:“喊什么呢?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是排长了……去提水来,准备做饭了!” 
  可能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小帐篷前,杨学文显得有些意外,连说话也
不知不觉地放低了声音,袁辉已经麻利地将那只旱獭放在了帐篷前,从帐篷旁边拿起了一
个被山石磕碰得奇形怪状的铁皮水桶和一个配发的水杯,向着不远处的山洼走去,李文寿
晃晃自己的空水壶,伸
手抓过了其他几个人身上的水壶跟了上去,一路颠簸下来,水壶里的水早就喝光了,正好
在这里补充。 
  袁辉熟练地在崎岖的山地上行走着,丝毫不顾忌尖利的石头可能扎破他脚上那单薄的
解放鞋,也许是刚刚喝了体能补充液的缘故吧,袁辉的精神好了很多,连话也多了起来,
不停地指点着李文寿避开那些虚浮的石块,走了几分钟,两人在一个小小的水洼前停下了
脚步,袁辉蹲下了身子
,小心地用水杯将水洼中的积水舀到了桶里。 
  李文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洼积水,也不知道这是岩缝中的渗水还是山顶上融化的积
雪,看起来还是相当清澈的,但水洼里那一层厚厚的羊粪也同样清晰可见,看着袁辉满不
在乎地将水舀进了水桶,李文寿不由得一阵恶心:“我说……小兄弟,你们平时就喝这个
水么?” 
  袁辉点点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是啊!我们这次挑选的地方还算不错了,离水源
很近,上次那地方要走很远才有个水洼,一天也只有半桶水的,三个人……不够喝啊!好
了,你……怎么不装水啊?用水壶直接放到水洼里就好了,很快的……” 
  或许是看出了李文寿脸上那不可思议的神情,袁辉讪讪地将水杯挂在了水桶旁边,一
声不吭地向着帐篷走去,天已经快要黑了,看着在崎岖的山地上提着水桶尽量保持着平衡
的袁辉,李文寿狠狠地将几个水壶塞进了水洼中,任由那带着古怪味道的脏水灌满了水壶
…… 
  留在帐篷里的人已经将那只肥硕的旱獭处理干净,用来充当炒菜锅的脸盆正架在了熊
熊的炉火上,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旱獭肉那带着浓厚膻腥的香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几个
谗鬼的鼻子,看着李文寿走进来,晁锋赶紧让开了炉火前的位置:“厨子,看你的了!我
还真没吃过这个,就看
你能不能把这东西弄出个好味道了!” 
  李文寿放下了灌满污水的水壶,顺手将一把盐洒到了脸盆里:“这东西我也没做过,
这里也没有什么调料,我凑合着试试吧……” 
  从车上拿下来的罐头被倒进了脸盆里,过了半个小时,满满一脸盆的肉被包围在了众
人中间,几瓶打开的烈酒也温好了,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袁辉很小心地将几块炖烂了的肉
放进了杨学文的碗里:“排长,你的胃不好,这些肉比较烂,你试着吃两口吧?” 
  杨学文微微地点点头,慢慢地咀嚼着那些炖得很烂的肉类,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分
吃着脸盆里的食物,杨学文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要是几年前,我也能干掉半脸盆的
肉了,可现在……眼馋啊……” 
  卞和不解地停下了筷子:“你的胃病……很严重么?怎么不去医院里治疗呢?老是这
么拖着会出事的啊!” 
  杨学文笑笑,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碗里的食物,一旁的袁辉停下了筷子,凑到了
鬼龙的身边低声说道:“排长的胃病都有好多年了!听老兵说过,是跑长途运输的时候落
下的毛病,为了救一个肺积水的战友,排长在大雪天强行出车,跑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到了
山下的陆军医院里,结
果那战友也没救过来,排长也落下了好几种毛病,腿被冻坏了,眼睛也不好使了,胃……
” 
  埋头吃饭的杨学文猛地抬起头来:“你个新兵蛋子胡扯什么呢?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
嘴啦?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整你的内务去,看你那被子,那叫个什么啊?知道内务要求上是
什么标准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袁辉讪讪地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那张吱噶作响的行军床走去,还没走两
步,杨学文又是一声暴喝:“你个新兵蛋子咋连话都不会听了呢?我叫你现在去整了么?
赶紧吃饭……现在的新兵蛋子就是差素质,你们新训班长是怎么教出你来的啊?” 
  看着涨红了脸庞的袁辉,所有人都轻轻地笑了起来,新兵在老兵的眼里总是那么傻忽
忽的淳朴得可爱,把老兵的每一句话都当成了命令,这也难怪,刚刚踏入军营的新兵们,
对军队还是有着无限的幻想和憧憬,老兵们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有可能被这些新兵好奇地
模仿,直到他们熟悉了
军队,自己也成为老兵! 
  吃过了这顿凑合出来的晚餐,袁辉手脚飞快地收拾了所有的碗筷,麻利地将用净水片
澄清了的水烧开后,给几个老兵倒上了茶水,杨学文不好意思地看看那些粗糙的砖茶:“
嘿嘿!高原上没有什么好东西,水也烧不开,大家凑合着喝喝吧!” 
  鬼龙尝了尝散发着羊粪和净水片味道的茶水,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你们平时就喝这
个么?” 
  没等杨学文答话,一旁忙着收拾帐篷的袁辉忍不住接过了话头:“平时我们都懒得用
净水片的,都是放一会等水稍微澄清了就喝,用净水片要浪费小半桶水呢!你们刚上来,
怕你们喝不惯……” 
  看着杨学文那略带责备的眼神,袁辉猛地停住了话头,三两下收拾完帐篷后,专心地
整理起自己的内务来。中国军队中的传统就是这样,即使是在没有任何人检查的情况下,
一个军人也要将自己的内务整理得一丝不苟,这已经是一种用来磨练心志的方法了,鬼龙
慢慢坐到了杨学文的身
边:“老杨,还有多久退役啊?” 
  杨学文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也就是今年年底了,回家种地去,老婆等了我这么多年
也没办成随军,一个人操持家务、孝敬爹娘,还要管着我那猴崽子……够苦的了!回去了
,好歹给老婆帮把手……” 
  鬼龙将一盒刚刚打开的香烟放到了杨学文的面前:“那你的胃病……落下了病根,以
后回去发病了怎么办?” 
  杨学文扔掉了快要烧手的烟蒂,从鬼龙递过来的烟盒中重新抽出了一支香烟:“能怎
么办?总不能叫部队管我一辈子吧?那些老高原们,哪个不是病痛缠身,可也没见哪个找
部队里要部队负责的!都是自己扛着,实在扛不了了,也就快交代啦……就是苦了老婆孩
子了……” 
  秦椋也坐到了杨学文的身边:“老杨,你不是有一门手艺么?修理汽车在地方上也很
吃香的,辛苦干上个几年,攒上点资本,自己也可以开个小工厂什么的了……” 
  杨学文已经将第二支香烟吸到了烟蒂的位置上,或许是抽得太猛的缘故,杨学文猛地
咳嗽起来,一旁的袁辉赶紧送上了一杯半温的茶水,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杨学文摇摆着
巴掌示意自己没事,顺手接过了那杯半温的茶水:“咳咳……我不要紧的,哪有那么容易
啊,我的身体已经是这
样了,再干汽车修理的行当,恐怕支撑不了几年时间的,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侍弄那
几分薄田,安安静静地陪着老婆孩子啦!” 
  帐篷里的人都沉默了,高原上的兵,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可从来也没
有人抱怨过一句,还是有那么多的兵们勇敢地加入到了戍边的行列中,加入到了那些最危
险、最艰苦的国防建设中,看着杨学文那在烛光中隐现的面部轮廓,卞和不由得感叹道:
“我还以为我们就是最
苦的了,可没想到啊……这些在二线、甚至是三线的兄弟也和我们一样,都在拼命啊……
” 
  帐篷很小,但大家都不在乎,都是当兵当老了的人了,有个能避风的地方就能安稳地
睡上一觉,把大衣铺开,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不过几分钟时间,几个有打鼾习惯的家伙
已经是雷鸣般的呼噜起来。 
  帐篷外的月色很美,在极少污染的高原上,连天空都比其他的地方蓝,月亮也就象是
挂在自己的枕边,除了稍微有些憋闷的感觉,这里简直就是神仙境地了,鬼龙习惯性地将
自己的D-80虎牙军刀抽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衣下面,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时分,早起的袁辉已经打回了一桶水架在了炉子上,看到其他人爬起来,袁辉赶
紧张罗着早饭,不过一会功夫,十来个人的早饭已经做了出来,连给老兵送去的那一份也
装在了一个破旧的保温饭盒里。 
  留下几盒香烟和几瓶好酒,鬼龙一行重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路程,前方道路上的
塌方已经被清除了一大部分,只有几个地方还需要小心翼翼地擦着悬崖开过去,在通过了
最危险的那一段路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打开了车上的放音机,塞进了一盒军歌磁带
,伴随着歌曲的节奏跟
着哼唱起来,一路上都有一些战士在清理着残留的塌方岩石,看到这几辆吉普车通过,很
多在路边的战士都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些什么。坐在司机旁边的秃子好奇地问道:“这些小
兄弟在说什么啊?怎么看见我们的车好象显得很好奇似的?” 
  司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面说道:“这里的兄弟一年才能下山一次,尤其是这
条公路上,往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型军车,很少看见小车经过,可能把你们当成了什么
领导了吧?” 
  鬼龙看着车窗外那些精瘦的战士们,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尽量快点,我们早一天
赶到基地开始训练,有些设备就能早一点送到这里,我们的这些兄弟已经在拼命了,不能
让他们再吃不该吃的苦了!” 
  司机答应一声,三辆吉普车在盘山公路上猛地加快了速度,摇摆着车身向着深山中的
高原基地冲去…… 




第四十八章 娇兵 


  高原基地的破败简直超出了鬼龙一行的想象,超长的一千五百米障碍设备已经残破不
堪,连铁丝网都已经锈蚀得成了摆设,火焰障碍地沟已经成了扔垃圾的地方,原本有五米
深的地沟都快被垃圾填满了!攀爬训练架上的铁链在寒风中微微摇晃着,看起来就象个无
可奈何的老人在夕阳下
等候一天的结束,几个担任留守的士官也是没精打采,看见鬼龙一行从车上下来,带队的
士官简直是把那一大串钥匙扔到了鬼龙的手中,逃也似的跳上了停在基地中的通勤车向山
下开去! 
  陪同鬼龙到基地的几个军官苦笑着看看莫名其妙的鬼龙:“别见怪!这里的留守人员
是一年换一次的,除了给他们送给养的人和他们有些接触,其他的时候就只有他们几个,
呆的时间长了都忘记该怎么与人交往了!前年还出过事情,有个兄弟可能是闷久了,结果
闷成了高原性精神病…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废了,可惜啊!” 
  鬼龙无言地看了看那些坚固的三层小楼,幸好这个基地是建立在一个环行的山坳里面
,强劲的冷风在这里被周围的山体一挡减弱了很多,否则这些楼房根本就抵挡不了经年累
月的风雪侵袭,尽管没有太多的人打理这个半闲置状态的基地,一些重要的基本生活设施
还是保持着比较良好的
状态,鬼龙挥挥手:“大家分散开来,检查所有的房屋和必要设备的情况,在天黑以前我
要这个基地的全部设施的详细情况,通知下面的那些后勤基地,把我们需要的保障人员和
物资尽快到位,否则的话……他们知道后果的!” 
  天黑以前,基地中的情况汇总到了鬼龙手中,大部分的房屋可以使用,但供水系统已
经严重老化,根本无法负担这个基地的正常使用,大部分的训练设备短缺或严重损耗,还
有些因为闲置过久而失效的物资也需要重新储备,鬼龙将一份长长的物品清单递给了一个
军官:“三天之内,我
要看到这些设备送到基地,还要有至少一个连的人负责后勤保障,另外还需要一些适合训
练新兵的有经验的教官,最好让他们在新兵到达后的几个小时到基地报到,或者同时来也
可以,总之我要这个基地以最佳状态开始运转!” 
  几个小时后,接到了物资清单和所需后勤人员列表的总军需官站在通讯室倒抽了一口
冷气,按照这上面要求的物资和后勤人员进行配备和完善的话,这个基地将成为高原基地
中的翘楚,而这笔庞大的费用谁来掏呢?军区的特别经费已经捉襟见肘,再来这么一下,
估计有些二线或三线部
队又要勒紧裤腰带了…… 
  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在总军需官按例呈报了这份明显超出了基地供给标准的物资清单
后,只过了几个小时,某些专用的帐户上已经陆续有资金到帐了,而那些被封存了很久的
物资也被以极快的速度解封,再通过最快的运输渠道送到了隐藏在深山中的高原基地,这
一切都让熟悉军队中的
潜规则的大部分中高级军官开始思索——到底高原基地中,将迎接一批什么样的特殊人物
呢? 
  几个军务参谋也差点从办公室的椅子上摔下来! 
  一个闲置的基地在转眼间竟然需要这么多的教官,还必须是由最有经验的军士长担任
,给的时间限制也卡得很死,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一时间,几个一线野战军中的资深军士长成为了抢手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打好了
背包等待出发的命令,而大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什么地方,在所有的训练教
官集中到了一起,坐上大型运输车向深山中的基地开进时,有几个彼此熟悉的军士长甚至
在一起猜测——不会是
要出什么大事了吧?怎么几个野战军中间的高手都集中到一起来了呢? 
  当精心挑选的后勤保障人员坐着摇来晃去的大型山地车来到这个基地的时候,刚好赶
上了那些完成了整个基地修缮或重建的工程兵们离开,双方的眼中都有个相同的问题——
有必要把一个闲置的高原基地弄成这样么? 
  后勤人员的到来让整个基地里增添了军营中应有的气氛,嘹亮的番号声,每天清晨那
自动自觉的打扫卫生,还有炊事班厨房里散发出来的饭菜香味都让来到这个基地的人感觉
到了基地中的那一种逐渐苏醒的活力,而最忙的就是鬼龙了——首先要安排好来到基地的
那些后勤人员,让他们
能够人尽其才,然后是物资的归类和储藏,当然,其中的一部分被鬼龙不露痕迹地转到了
一些二线或三线部队,作为友好单位的馈赠,那些穷疯了、饿晕了的部队自然不会拒绝送
上门来的好意! 
  投桃报李,那些二线部队的兄弟在修缮那条直接通往基地的道路时也就更加了几分认
真和卖力,有的损耗严重的路段甚至是推去了路基重修,当那条用碎砾石铺就的道路完全
修缮好了以后,连素来挑剔的秦椋和秃子也忍不住称赞——就是让秃子用炸药进行摧毁也
要费一番手脚,那路修
得太结实了…… 
  两台在高原上很少露面的洗澡车也送到了基地,因为运输燃料需要大批量的运输部队
,在加上水源紧张,在高原上洗澡一直就是个难题,有的二线或三线部队的战士甚至几个
月都难得洗上一次澡,平时也只能是凑合着擦擦了事,当洗澡车开进基地的时候,整个基
地中的后勤人员兴奋地
排着队等候洗澡,那感觉绝对不亚于过年! 
  鬼龙一行人排在了最后,看着最后一批洗完澡的战士们红光满面地走出洗澡车,已经
几天没洗澡的晁锋第一个冲进了散发着热腾腾的水蒸气的洗澡车,扒光了身上的衣服一头
扎进了水柱当中,惬意地呻吟起来:“爽啊……真没想到啊,洗澡的感觉居然这么舒服,
看来人还是要在艰苦的
环境中操练才能体会到寻常事物所能带来的快乐啊!” 
  秦椋猛地笑了起来:“嘿嘿~我们晁大官人怎么也学会了咬文嚼字了?还这么富有哲
理性……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啊……” 
  几个正准备洗澡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向正也难得地加入了调侃晁锋的行列:“其实晁
大官人还是很有哲学头脑的,尤其是那句在艰苦后体验平凡带来的快乐,简直就是经典啊
……说起来还真奇怪了,上面不是一直把洗澡车当宝贝么?怎么一下子就松口给了两辆呢
?” 
  鬼龙使劲在身上搓揉着几天时间里积累的污垢:“说起来还有个满有意思的插曲,我
要求洗澡车的时候,某个高官正好看见了我的申请报告,当时就放了句话——你们什么时
候看过狮子需要暖气的么?” 
  满头肥皂泡沫的李文寿打断了鬼龙的话头:“怎么个意思?狮子?暖气?这和洗澡车
有什么联系啊?” 
  鬼龙抓过了一个喷淋器冲洗着身体:“那高官的意思是说,要在艰苦中磨练我们的体
能和意志,不要光想着怎么创造条件享受,也别指望上面配发什么装备!我听了这话以后
也没闲着,直接就找总军需官了,把即将到这里接受训练的人是什么背景一说,总军需官
马上大笔一挥,从封存
物资里弄了两台洗澡车给我们……” 
  秃子冲干净了脑袋上的肥皂,晃悠着锃亮的脑袋问道:“原话不是这样的吧?我那天
站在你门外都听见了!我还真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头儿在关键时刻跟流氓也没什么区别
,那话说得叫个邪行啊……” 
  几个好奇的家伙马上将秃子围到了当中,有意无意地将鬼龙与秃子间隔开来:“说说
看,头儿是怎么跟那总军需官说的?” 
  秃子慢条斯理地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挤眉弄眼地看着鬼龙:“头儿的原话是这样的
——既然上面把我们当成了狮子,那么就按照狮子的标准给我们配备物资好了!每头狮子
每天需要三十斤以上的牛肉……还有,狮子是群居动物,每一头雄狮都会有超过三头以上
的配偶,我们就不劳烦
你的大驾给我们准备配偶了,反正即将来训练的母狮子也不少,我们自己想办法内部解决
,当然,您得给我们在山下准备个新的营地,准备训练十个月以后出生的新兵……” 
  静默了片刻,在确认了秃子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的情况下,洗澡车里简直笑翻了,李
文寿更是一屁股坐到了流淌着脏水的地板上,笑指着鬼龙说道:“头儿……你还真是个有
战略眼光的高手啊……叫我们训练出一批合格的女兵也就罢了,你还非要整出一个童子军
军团啊……我服了你了
!” 
  被厚重的保暖门帘遮掩着的车门猛地被推开了,或许是被浓厚的蒸汽干扰了视线,站
在门口的中尉根本就没有发现在极短时间里就紧靠在门口,手里抓着自卫钢刺的晁锋和秦
椋,更没有注意到向正那冰冷的目光已经聚焦在了他的喉咙上,放下了保暖门帘,中尉下
意识地避开了地上横流
的污水,朝着已经开始穿上衣服的鬼龙说道:“赶紧赶紧的,再给你们五分钟,马上出去
!还有人等着用洗澡车呢!” 
  鬼龙压根就没搭理那中尉,只是慢慢地将衣服一件件的仔细穿好,晁锋猛地嘿嘿了几
声,踢踏着地上的污水,毫不客气地将中尉那条整洁的军裤变成了肮脏的抹布,嘴里也不
阴不阳地说道:“你不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洗澡是有时间规定的么?每次八个人,有半个
小时的时间可以用的!
什么人这么牛B啊?” 
  看着向正那冰冷的目光和洗澡车上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们身上的伤痕,中尉不自觉地
后退了半步:“你们……那什么……尽量快点吧,外面还等着呐!” 
  看着狼狈退出洗澡车的中中尉,一直没说话的向正拍拍鬼龙的肩膀:“怎么回事?哪
来这么个家伙跑到基地来指手画脚的?这个基地不是由你负责么?” 
  鬼龙诧异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了这么个家伙?要说是上面来人了
也不至于和我们争洗澡车吧?” 
  晁锋已经穿上了裤子,正低着脑袋系着陆战靴上的鞋带:“猜什么啊?出去看看不就
知道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人敢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充老大?就算外面是军区司令,
老子也和他比比是谁的胸肌大……” 
  抓着军装的晁锋挺起了胸膛,裸露出上半身那结实的肌肉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其他
人也跟在了后面。一出洗澡车,鬼龙一行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足足一百多号女兵穿着合适或不怎么合适的军装站在了洗澡车外面,身边还大包小包
地放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正朝着傻楞在洗澡车外的晁锋指指点点:“哇……好结实的肌肉
噢……好强壮的男人噢……标准的模特身材噢……纯粹的野性美噢……” 
  如果不是带队的中尉实在看不下去了,制止了那些女兵的议论和指指点点,估计晁锋
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灰溜溜地回到宿舍中的晁锋还没缓过劲来,李文寿又补上了让晁
锋痛不欲生的一句:“晁大官人……我刚才看过了,很不幸,外面那一百多号人……哪个
的胸肌都比你大!” 
  站在宿舍的双层玻璃窗后面,鬼龙和向正冷冷地看着那些女兵们大呼小叫地冲进洗澡
车里,或者在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管理员的协助下争抢着靠近窗口的床铺,要不就干脆坐在
了自己的行李上拿出天南地北的各种风味小吃相互馈赠品尝,两人相互看了看,几乎是同
时说出了一句话:“这
他妈是兵么?” 
  即使早已从资料上得知这些所谓的女兵都只是些刚刚穿上新军装的学生或养在深闺的
闲人,可在武装部或新兵集中点的那几天也足够学会一些军队中的规矩了,哪能象现在这
样——纯粹就是一帮子刘姥姥晃进了大观园! 
  看着那些女兵毫无顾忌地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了大量的体能补充液象喝水般地牛饮,
支使着带队的几个军官跑东跑西的搬行李整床铺,鬼龙不禁抓紧了自己的拳头! 
  难怪她们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兵会没有任何的高山反应,也难怪这些女兵们丝毫不懂得
军队中最起码的规则,谁都不会得罪这些身后有着巨大权力支撑着的女兵,谁都想在和她
们套近乎的同时为自己寻找一条高攀的可能道路! 
  天皇贵胄…… 
  要是都靠这样的‘军人’去保家卫国,那中国亡国的日子也就迫在眉睫了! 
  鬼龙猛地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大步向着那些还在唧唧喳喳吵闹着的
女兵走去! 
  七个彪悍的、带着杀意的男人一起向一群孱弱而又毫无秩序的女人走过去会产生什么
样的感觉? 
  压迫?还是威势? 
  一百多女兵渐渐安静下来,连那些不得不帮她们忙碌着的带队军官也停下了脚步,楞
楞地看着鬼龙一行人那冰冷的面容,除了洗澡车里还有几个不知情的女兵在嬉闹叫嚷,整
个操场上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响起。 
  鬼龙抬起了手腕看看那块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军用手表:“去个管理员,告诉那些还在
打水仗的女兵五分钟后停水,要是不怕被冻死就尽管闹腾 
好了!后勤警卫排的去把她们包裹中的所有零食、体能补充液和不该出现在军营中的东西
全部收缴上来,把刚刚帮他们搭好的床铺全部拆散,从现在开始,封锁整个高原基地,没
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警卫排的士兵犹豫了片刻,还是执行了鬼龙的命令,开始象着那些散乱的行李走去,
两个上了年纪的管理员也赶紧戴上了墨镜站在洗澡车外面喊叫起来:“赶紧赶紧的,五分
钟后就停水了啊,赶紧出来啊!” 
  静默了片刻的女兵们在看见警卫排的小伙子靠近自己的行李时忍不住喊叫了起来,尤
其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兵更是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死活赖着不肯起来了,尖细的
声音在一片莺莺燕燕的的嘈杂声中显得格外突出:“我看谁敢动我一下?我从小在军区大
院里见你们这样的小兵
见多了,还没一个敢碰我一下的呢?欠收拾了就说话,我……” 
  看着两个魁梧的战士被一个娇小的女兵挤兑得求助地看着自己,鬼龙朝着晁锋使了个
眼色低声说道:“没办法,只能是杀一儆百!就看你的了,要是连这个都拿不下来,以后
就是她们训练我们了……” 
  看着那个小女兵有恃无恐地挑衅眼神和她身边两个战士那求助的目光,晁锋的心里也
不由得升腾起了一阵怒意,不过是个小丫头就学会了仗势凌人,这都成什么世道了? 
  尽量绷紧了脸上的肌肉,使劲把眼睛瞪得溜圆,晁锋几步冲到了那小女兵面前一把将
她提了起来,顺便用另一只手将那个硕大的口袋扔到了两个警卫排的战士面前:“不管你
们用什么手段,只要执行命令就好!你们的眼前只是一群严重缺乏训练的新兵,她们需要
你们来教导或鞭策,甚
至是必要的惩罚,至于她们的性别,你们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仅此
而已!都明白了吗?” 
  两个警卫排战士涨红着脸开始搜检那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而其他的女兵也被晁锋那
带着几分蛮横和霸道的神情吓住了,连那个被晁锋倒提在手中的小女兵也忘记了挣扎或呼
喊,只是呆楞着任由晁锋将自己轻轻地扔在了地上……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洗澡车里依旧是笑语喧哗,鬼龙冷冷地朝着秦椋比画了一个切断
水源的手势,而秦椋也是憋出了一脸狰狞地配合着鬼龙的手势,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连接在
洗澡车上的循环水开关上,不过十几秒钟时间,两台洗澡车里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再过了
两分钟,十几个狼狈不
堪的女兵猛地从洗澡车里冲了出来,有的人脑袋上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泡沫,当看到自己的
行李被粗暴地打开检查时,有两个颇具性格的女兵猛地将手中的洗发水瓶子砸到了脚下:
“神气什么啊?有你们这么折腾人的吗?不就是个破基地的头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配
到这个地方来的,在我
们身上找巴顿的感觉呢!我不干了,我马上就下山!” 
  此言一出,不少的女兵也开始起哄了,跟在了两个带头的女兵身后向着基地的大门口
走去,几个警卫排的士兵手足无措地看着鬼龙,能在警卫排里当兵的素质都不差,真要动
手的话再来上几十个女兵也不在话下,可看着那帮子女兵不管不顾地朝着大门口直撞了过
来,几个守卫在大门口
的战士都犹豫了…… 
  难道还真的动手往回赶人么?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走在最前面的女兵脚下升腾起了一团小小的烟雾,不知道什
么时候跑到了守卫塔台上的向正猛地拉了一下枪栓,弯曲成弓状的手指接住了从弹仓中跳
出的一颗灼热的子弹壳,在众多女兵的惊叫声中,向正慢慢凑到了塔台上的扩音器旁:“
这只是个警告,下一个
不服从命令的人将被当场格杀!” 
  除了鬼龙的部下们,整个基地都惊呆了! 
  居然就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开枪进行阻吓射击,这是不是太超出军队的规则了?即使是
最严格的特种兵训练中也极少出现这种情况吧?几个将女兵们送到高原基地的军官甚至感
觉到了双腿在颤抖——这地方是用来训练人的还是折磨人的啊?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 
  走在最前面的女兵难以置信地看着离自己的脚尖只有几厘米的浅坑,不由自主地瘫倒
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其他的女兵也只是呆呆地看着秃子和李文寿关上了基地的大门,再
狠狠地将环绕着基地的电网上的开关拉了下来,高压电流产生的低沉的嗡嗡声让所有的女
兵感到不寒而栗,也隐
隐约约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在乎她们的父亲是谁?她们的背后有着多么
庞大的势力? 
  鬼龙的声音不高,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很清楚:“你们来接受训练,而我们这些
你们看多了的军人也要勉为其难地训练你们——一群根本不知道军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废
物!我们双方都不好受,都不情愿,但我在这里处于领导者的地位,不管你们是不是对我
有应有的尊敬,你们都
要服从我的命令,无条件地服从!我不会说服教育,更不会学着某些人来什么语重心长的
教诲或成为你们想象的那种以身作则的楷模,你们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来拼命完成训练,这
样才能避免受到惩罚!没有人会同情你们,没有人会怜悯你们,就算你们委屈得想哭也只
能藏在你们的被子里悄
悄地流眼泪,因为在这里并没有提供给你们哭泣的场地!在我的训练基地里,只能有两种
人可以通过大门走出去,一种是完成了训练的优秀士兵,还有一种……是在某些训练中意
外身亡的不幸的家伙!你们自己选择离开这里的方式,这是你们在这里唯一的权力了!现
在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
拾你们的行李并清理宿舍,十分钟后开始高原上的适应性训练,解散!” 
  守卫塔台上的向正极其配合地抓起了架设在塔台上的机枪向着广阔的天空中扫去,在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一大群在几分钟前还张扬跋扈的女兵们抱头鼠窜,空旷的基地广场上
只剩下了几个吓呆了的军官和一大堆的杂物,不等鬼龙开口,卞和已经开过来一台重型运
输车,指挥着一些后勤
人员将那些体能补充液和其他的营养品收集起来放到了车上,一溜烟地向着基地外的道路
尽头开去,那里有一个医疗站,有不少高原反应严重的士兵正在靠着自己的体能和一些常
规药物苦苦支撑…… 
  新来的教官们正好在基地大门外目睹了一切,这些从各个部队抽调来的精英教官原本
就是训练新兵的能手,但是在看了鬼龙的“训练”方式后也不仅暗暗咋舌,不用再多说什
么,这些教官已经预感到了在这个训练基地中的几个月时间将是很不寻常了…… 
  重新走出宿舍的女兵们开始在刚刚到达的教官们的驱策下慢慢地绕着巨大的基地广场
慢跑,不过几分钟时间,原本还差强人意的队型开始散乱起来,到了后来一个简洁的大方
阵竟然成了一字长蛇,有的人干脆瘫倒在地上呻吟哭喊起来,任凭那些刚刚抽调来的教官
们吆喝怒骂,怎么也不
动一分一毫了! 
  鬼龙转身离开了基地广场,冷冰冰地朝着那些送兵来的军官扔下了一句话:“我还有
一些物资没有到位,如果在我要求的时间里还不能看到这些物资放在我的基地仓库里,你
们知道这些受训人员会吃什么样的苦!” 
  回到了房间里的鬼龙一行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无一例外地长出
了一口气,晁锋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板上呻吟着说道:“我说头儿,我刚才差点就顶不住
了……要是那个小女兵再多看我两眼,没准我就该蹲下来哄她别哭了……” 
  卞和端起了已经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们都有个通病,也可
以说当兵的人都有这么个毛病!对自己或比自己强大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即使是训练那些
男兵也可以做到狠下心肠,可就是不能看那些女兵或者女人受委屈!你们看看那些女兵的
资料,他们的父兄哪个
不是真刀真枪血里火里拼上去的?哪个不是对某一行业有着精专之处的高手?可怎么就不
能让自己的女儿变成他们那个样子呢?” 
  秦椋也灌下了一大杯冰冷的茶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秦椋若有所思地说道:“按
照我们的预计,应该可以在几个月时间内把这些娇小姐们训练出个兵样子,但这种训练有
什么实际意义么?离开了基地,她们仍旧是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管是她们以后的
上司或是下属都会习惯
性地照顾她们,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忘记曾经受过的磨练了吧?” 
  向正始终保持着一个狙击手惯常的冷静,方才的那一枪并没有让向正感觉到太多的不
安,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心有不忍的模样,向正低声说道:“我想训练她们不过是个借
口,我们训练这些女兵的目的并不是让她们真正地参与特种作战,而是利用她们的背景加
速在某些方面建设的速
度,尽管现在的大部分军方闲置设施都已经启动了,但总是有一些习惯了慢慢来,习惯了
等命令的人在自觉不自觉地拖延观望,在某些建设过程中给自己捞些资本或好处,有了这
些背景复杂的女兵们落在我们手里,相信即使她们的背景不说什么,那些深谙军队潜规则
的家伙也该自动自觉地
做一些事情了吧?” 
  鬼龙一直没有插话,只是站在了窗口,静静地看着那些教官跑前跑后地将那些耍赖的
女兵从地上拉起来逼着她们继续奔跑,或者让那些完全耗尽了体力的女兵趴在地上休息,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当最后一个精疲力竭的女兵被教官拖到了一边休息以后,鬼龙满
意地抓起了电话:“值
班室吗?通知医疗排的人,今天晚上做好大批量救护高原反应人员的准备,一定要准备充
分,把那些急救设备和物资全部搬出来,估计今天晚上他们会有得忙了!开放通讯室,凡
是想与自己家人通话的女兵都给予满足,但是所有的通话必须记录在案,尤其是要做好录
音!” 
  放下电话的鬼龙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容,这让所有跟随鬼龙的部下吓了
一大跳,什么时候见过鬼龙有这么狡诈的笑容啊?难道……连站在他对面的秦椋都从鬼龙
的笑容里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不安!犹豫再三,秦椋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低声向鬼龙问道
:“头儿,你到底在打
什么主意?不会是真想抓别人的什么把柄吧?可也没什么把柄可抓啊?” 
  鬼龙半靠在椅子上尽量地伸展着身躯:“从小处说,既然我们必须训练这些刁蛮娇弱
的女兵,那这些女兵也必须为我们做一些正面宣传,好让我们需要的物资早点到位,还要
让某些人尽快地了解我们存在的价值,甚至是习惯我们做事的方式!从大处说,你们试想
一下,一群经过了我们
仔细训练,对特种作战至少有了个概念和轮廓的女军官将在军队中起到什么样的影响?尤
其是对她们的父兄、她们未来的丈夫或朋友又有什么样的影响?将军把这些女兵集中到一
起绝对是花了大心思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极有预见的伏笔,简单地说,一百多个对国家
忠心耿耿、有着深厚权
力支撑的、前途无量的特种军官在今后的二十年中是什么?那就是我们的新血,我们的未
来,是我们终生制职业的后继者!” 
  不理会身边被自己的话语震惊了的部下,鬼龙独自走到窗前看着在山峰顶端翻涌聚积
的云彩。仿佛是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与身边的兄弟交谈,鬼龙的声音还是显得那么沉稳
,但隐隐带着些隐藏得极其深沉的狂热:“这个基地既然已经开始运作了,那么就一直运
作下去吧!从这里开始
,将会有更多的忠诚的军人走出去,去国家的任何一个需要军人的地方,甚至可以做到和
平为民,战则成兵!军人不求别的,既然生为国生,那么在必要的时候也能为国而死,只
希望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军人,都能够明白这一点,那……也就够了!” 



第四十九章 锤炼 


   
  与鬼龙预计的情形完全一样,炊事班辛苦做出的晚饭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赏光,那
些专门为女兵们的到来增设的餐桌上一个人也没有,但通讯室的门前却排起了长队,通讯
主管也不得不强行将每个人的通话时间压缩到了三分钟以内,但是这样的约束也不能让那
些尝试了什么叫委屈或
痛苦的女兵们退缩,录音用的超长磁带已经消耗了两盘,但录音的内容却相当的缺乏新意
...... 
  大部分的女兵在接通了自己家的电话以后,在刚刚听到自己父兄的声音开始便嚎啕大
哭或小声地呜咽,直到通讯主管在通话时间即将结束前提醒她们时才骤然想起通话的目的
,急匆匆地朝着电话喊上几声,连意思都没有完全表达清楚便被几个守侯在一旁的警卫排
的战士拉出了小小的保
密通话室,继续站在一边哭天抹泪。 
  紧接着忙碌起来的便是医疗队的军医了,刚刚从其他部队中抽调的军医们按照常规的
处理高原反应的方法为越来越多的高原反应患者治疗,只有少数几个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的才吝啬地给上小半试管体能补充液,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高原反应特别严重
的甚至用自己的脑袋撞
击着床板来分散痛苦的感觉,更多的人则是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连哭喊呻吟的力气都没
有了! 
  目睹着眼前凄惨的情形,两个女军医实在是受不了了,冲进了鬼龙的房间里大声抗议
鬼龙的做法,但鬼龙的一句话就把两个气势汹汹的女军医挡了回去--在高原上的所有士兵
都要经历高原反应,也都是用同样的方法熬过去的!既然别人可以,那么这些士兵也同样
可以! 
  同样的情形持续了五天,每天都有几个稍微恢复了一点的女兵挣扎着跑到通讯室里,
声泪俱下地要求自己的父兄想办法把自己弄出这个可怕的基地,脱离鬼龙的魔爪,可每次
都是带着失望哭泣着回到了医疗队,大部分女兵的父兄都被某个少将给吃得死死的,从军
多年,谁都知道把自己
的子女明目张胆地调到个轻松的岗位上是犯大忌的事情,一般也只是偷偷的相互照应、安
排或授意下面的某些人去做,可某个少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办法,在全军的所有报
纸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出了这一百多个中高级将领把自己的女儿或亲属送到了最艰苦的高
原基地的消息,还连篇
累牍地写文章盛赞这种以身作则的精神,骑虎难下的那些将领们也只有打落牙齿朝肚子里
吞了。这节骨眼上调动,还想不想在军队里混了? 
  于是,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原本就想真正的做一些事情,不少的中高级将领开始对这
个刚刚复苏的高原基地产生里兴趣,各种需要的物资或资金源源不断地送了上来。但为了
做出一视同仁的姿态,其他的一些基地或部队也沾了不少的光,很多需要繁杂手续的事情
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
,有些因为缺乏经费支撑的军方研究项目也重新获得了比较多的资金,飞快地运作起来!
 
  一个星期以后,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已经适应了高原反应带来的不适,每天早上都有那
么几个恢复过来的女兵被送回了自己的宿舍里,正式的训练也飞快地拉开了帷幕,清晨的
基地操场上也响起了嘹亮的番号声,但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也接踵而来了...... 
  没有任何纪律概念的女兵们总是能想出不少的花样来,当晨跑结束的时候,站在女兵
方阵前的鬼龙总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队列整齐,尽管还有些细微的地方不尽人意,但那只是需要时间训练的问题了,军姿
标准,几天的适应性训练下来,但是也能象模象样地按照条例站好了,尽管少了些军人应
有的杀气,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身材婀娜,着装......鬼龙猛地跨前了一
大步,仔细看了看前排
的几个女兵:“为什么改动你们的军装?” 
  几个将军装长裤改成了线条紧凑的瘦腿裤子的女兵们相互看看,其中一个女兵站了出
来:“军裤的尺寸太大,而且样子相当难看,据我所知,中国军装的造型在世界上排名倒
数第二,仅仅比苏格兰的传统军装强一点,我们更改军装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即将到来的
艰苦训练,并不完全是
为了美观!” 
  鬼龙看了看那女兵带着几分挑衅和狡猾的眼神,再看看那些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自己的
女兵们:“还有谁改了军装的,马上出列!去两个人抬一大桶水来!” 
  一百多女兵中竟然有接近半数的人不同程度地更改了军装,尤其是军装的裤子,基本
上更改成了束臀收腰,能够完美地体现形体的紧身裤,将改动了军装的女兵们分成了间隔
两米的三列纵队,鬼龙一把抓起了水桶中的大水瓢,将冰冷的雪水泼到了那些女兵的腿上
,一片惊叫声中,几个
领会了鬼龙意图的教官也默默地在自己的腿上倒下了同样的一瓢冰水,带领着那些还处在
震惊中的女兵疯狂地在障碍跑道上奔跑起来! 
  障碍跑道主要是由一些难度较低的沟坎、独木桥、水泥墩或两米多的翻板组成,专门
用于新兵的初期训练,同样打湿了军裤的教官们毫不费力地在障碍跑道上飞奔着,那些小
儿科的障碍根本不能减低他们的速度,而那些更改了军裤的女兵们则尝到了苦头,被打湿
的军裤更加贴身地束缚
着她们的动作,稍不留神就摔个大跟头,那些需要大力跨越的沟坎更是让她们洋相百出,
有几个女兵在跨越障碍的时候清晰地听见了裤子开线的撕裂声,马上惊叫着蹲在了地上,
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怎么也不肯动弹分毫了.......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鬼龙和那些教官们狠狠地将那些蹲坐在地上的女兵们驱赶
到了一起,任由她们慌乱地掩饰着尴尬的走光,鬼龙毫不留情地训斥着:“先不说军装的
内在含义,单就作战而言,军装是经历了无数的实战考验才定型生产的,当你们因更改军
装而成为一具身材婀娜
的尸体时,每一个经过你尸体的人都只会给你们一个评价--愚蠢!让你们的身体去适应发
给你的军装,而不是按照你们的异想天开去更改军装,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犯同样的错误了
,如果有人还想尝试着试探我的耐心底线,那么我告诉你们,下一次更改军装的将和警卫
排的小伙子们一起完成
整整一个上午的障碍训练!给你们五分钟去换下你们身上的破布,解散!” 
  女兵们相互扶持着狼狈地逃进了宿舍中,不过半分钟,每一个宿舍里都传来了委屈的
哭泣声,几个同样浑身湿透的教官跟着鬼龙一起向教官宿舍走去,其中的一个教官猛地笑
出声来:“嘿嘿!以前我也训练过女兵,也看见过改军装的,可不管怎么说,到了训练结
束那女兵还是把军装的
腰和裤腿缩小了几分,我还没法和她较真!今天算是开了眼啦......要是早知道能这么收
拾人,我也不至于被那些丫头弄得凄惨兮兮了!” 
  鬼龙无声地笑笑,全国也没几个人敢这么收拾女兵的,自己算是唯一的一个不计较后
果的家伙了,要都这么干,估计兵没训出来,自己先打了背包了...... 
  一阵寒风吹来,鬼龙赶紧催促着那些教官们赶紧换下湿透的裤子,谁都知道高原上万
一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几个小时就能变成肺水肿,弄不好就要死人的! 
  基地炊事班里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姜汤送到了女兵的宿舍外,让那些因为寒冷和羞辱
而瑟瑟发抖的女兵们喝上一点驱驱寒气,也借助着姜汤上升腾的蒸汽掩饰一下垂泪的眼睛
,而在餐厅里,按照高原上的一类伙食标准,餐桌上已经分好了食物,只等着饭前唱完那
首歌就可以进餐厅吃饭
了。 
  集结在餐厅门口的士兵们已经整齐地列队,卞和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聆听着后勤人
员们那近乎吼叫的歌声,卞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多少年没有听过这嘹亮的军歌了,
那翻涌着激情,沸腾着血性的军歌是多么令人神往啊...... 
  猛然出现的不和谐的声音在女兵方阵中响起,或许是不会唱,或许是根本不愿意发出
声音,或许是故意在捣乱,不少的女兵甚至把一首嘹亮的军歌唱成了缠绵悱恻的小夜曲 
,更有甚者,竟然还自做主张地在里面加上了咏叹调的修饰音符,卞和猛地一挥手:“停
!谁让你们这么唱的?这还是军歌吗?放开你们的喉咙,给我吼出来!” 
  静默了片刻,女兵方阵中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懂不懂唱歌啊?音乐是优
雅的,是给人灵魂和心灵上的享受的,而不是制造高分贝噪音的工具!好好的一首歌给弄
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惜啊!” 
  从队列中看去,卞和很容易地找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在音乐学院念过几年声乐的女
兵,只是想通过这次的训练以后直接调到最高等的军方文工团,可没想到在这个基地里会
遭受到如此残酷的训练。卞和微笑着走到了这个女兵的面前,笔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如
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
那咏叹调的修饰音就是你唱出来的吧?连大家最熟悉的《蝴蝶夫人》这样著名曲目中的修
饰音你都能唱出破音,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评论音乐的内涵?在军队中的大部分时间
里,我们只需要那种激昂强烈的音乐,那种能催化出人性深处的勇敢与血性的音乐,而不
是你的所强调的优雅和
享受!现在你出列,站在餐厅外面为大家演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直到我们就餐完
毕,或者你的声音达到我的要求!” 
  也许是被卞和一口说出了自己的弱点,惊愕中的女兵仿佛是梦游般地站到了队列前面
,可看着面前那黑压压的人群,刚才还自以为得计的女兵变得张皇失措,眼泪也不自觉地
掉了下来...... 
  扔下那个女兵站在餐厅门口发愣,其他人整齐地走进了餐厅,随着一声令下,几百人
咀嚼食物的声音响了起来,炊事班的战士飞快地为那些空了的盘子添加着菜肴,李文寿也
当仁不让地掺和在里面,端着一筐馒头在餐桌间左冲右突,当看见晁锋目不转睛地盯着女
兵集中的某个方向看着
,连手里的馒头都忘了放进嘴里的时候,李文寿扔下手里已经空了大半的馒头筐,紧挨着
晁锋坐了下来:“晁大官人,你看什么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专注的欣赏的女性么?” 
  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晁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馒头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小心地指了指靠近餐厅窗口的一张桌子:“没什么啊!那边有个女兵......很不错的
......要是能娶上个这样的媳妇......我娘一定很高兴的!” 
  李文寿顺着晁锋所指的方向看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哪个啊......正端碗喝汤
的那个?不是......那是刚才伸手夹菜的那个?还不是.......难道.......我的天啊
........居然是她!” 
  晁锋赶紧用馒头塞住了李文寿的嘴巴:“小声点!让人听见就麻烦了!知道了吧~就
是那个靠近窗户旁边的最右边的那个......不错吧?” 
  李文寿一把从嘴里掏出了那个巨大的馒头:“晁大官人,你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啊
......就那腰身,那屁股......简直就是一辆T-34啊!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啊?你......
没什么特殊嗜好吧?” 
  晁锋满不在乎地大口吃着馒头:“没错!我们那地方就时兴找这样的媳妇,瞧那屁股
、瞧那身板,上炕能生孩子下地能磨面,绝对的合适我啊!在我们家乡......” 
  满嘴都塞着馒头,正打算对晁锋的审美观点鄙视一番的李文寿猛然听见了餐厅外的一
个尖利的声音以极高的分贝尖叫起来--“向前向前向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餐厅里的大部分人都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或者硬生生地卡在
了喉咙里,李文寿几乎被那块巨大的馒头给噎死,挣扎着灌下几口汤,李文寿长长地吐出
了胸中的浊气:“我的天啊......这些女兵里......藏龙卧虎啊!” 
  一天的常规训练让大部分的女兵都沉浸在了极度的疲劳当中,如果不是那几个女军医
强行让那些女兵们用热水擦洗了一下身体,估计第二天不会有几个人能爬起来继续训练了
。 
  暮色低垂中,整个基地都安静下来,除了哨兵仍在警惕地巡逻警戒,其他人都回到了
自己的宿舍里,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鬼龙和几个教官聚集在了宽敞的基地办公
室里,正津津有味地进行着兵棋推演,虽然不是什么大范围作战的宏大场面,但这些对单
兵作战或小部队突击已
经是烂熟与胸的老兵们仍然在方寸之间搏杀得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接近了凌晨三点,鬼龙将面前的沙盘一推站了起来:“按照我
们刚才推演的,把基地有可能存在的漏洞全部都补上,还有,明天派几个人下山去一趟山
下的留守总部,把我们要的子弹什么的赶紧弄上来,好的枪手都是用子弹堆出来的,这点
钱是绝对不能省的!通
知警卫排的人,等我们开始以后把气氛造足,我要这个基地看起来真的象是遭受了袭击!
” 
  即使隔着很远就能认出鬼龙的身形,女兵宿舍外面的哨兵还是忠实地履行了他的义务
,在口令对答完毕后,几个抱着狙击步枪的教官在向正的带领下飞快地跑上了几个塔台,
而在基地外面埋设炸药的秃子也准时回到了基地里,一脸兴奋地抱着一挺机枪,将长长的
弹链压进了机枪后盖里
:“头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在基地里外都安装了足够的炸药,不过基地外面的是真炸
,基地里面的基本上就是一些发烟罐和一些闪光诱导器了,晁锋已经检查了所有的枪支弹
药,确定除了警卫人员和向正带的几个神枪手以外,其他人手里的都是空包弹了,可以开
始了么?” 
  鬼龙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暗绿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二十分,鬼龙轻轻地
挥手让哨兵离开 
警戒哨位:“再过十分钟,等她们睡到最深沉的时候动手,我还真想看看这些从小在军队
中长大的女兵们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能有什么样的反应?还能有几个人保持着一点点的冷静
!” 
  三点三十分,随着凄厉的警报汽笛声,整个基地里开始响起了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
“基地遭受不明武装人员袭击,所有战斗人员就位!基地遭受不明武装人员袭击,所有战
斗人员就位!” 
  没等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女兵们有任何的反应,基地外面的炸药已经接二连三地爆响
起来,而警戒塔台上的机枪也开始疯狂地喷吐着火舌,漫无目的地向着基地外面的空旷地
带扫射起来。 
  整个女兵宿舍区开始乱套了,那些时常跟在身边的管理员也刚好不见了踪影,所有的
电灯都不亮了,连双层玻璃窗也开始被飞来的子弹打碎,这更增添了女兵们的恐惧,哭喊
和惊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女兵在惊慌中甚至钻到了床底下,相互拥抱着瑟瑟发抖...... 
  慌乱了几分钟,有的房间里总算有人清醒过来,大声喊叫着:“不要害怕!这只是演
习,我以前看见过的.....都是假的,没有人来袭击我们,都是那些教官在搞鬼!” 
  喊声让不少女兵镇静了一些,开始手忙脚乱地朝着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不少人在黑暗
中竟然抓住了同一件上衣,在拼力争抢后才发现了对方的存在,还有的干脆将军裤穿反了
,怎么都找不到扣子,只好提着裤子站在黑暗中焦急地哭泣着,直到被身边的人提醒后才
匆忙地纠正过来。在一
片混乱的情况下,房间里的女兵没有一个敢出去看看情况的,都瑟缩在一起等待着枪声停
止,可从窗户里扔进房间的发烟罐散发的浓烟丝毫没有给她们这样的机会,活活地将他们
从房间里熏了出来! 
  几个穿好了衣服的女兵冲出了房间,看着在基地外的爆炸火光和塔台上的机枪不断地
扫射,还没来得及去分辨到底是不是在演习,近在咫尺的闪光诱导器已经发出了巨大的爆
炸声,那些早已安装好的烟雾发生器也开始喷吐着呛人TNT味道,被吓傻了的女兵们又开
始喊叫起来:“是真的
!就在我们身边爆炸了......有人来攻击我们了......妈啊......教官.......教官在哪
里?” 
  几个在脑袋上倒满了血浆的教官适时地出现在了女兵们的面前,手里都抓着一支自动
步枪,一路趔趄地向着那些惊慌的女兵们撞去,其中一个最有表演天分的还不断地喊叫着
:“你们先撤......我掩护你们......” 
  基地上的所有探照灯猛地亮了起来,所有的机枪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停止了射击,一个
完全陌生的声音用生硬的中国话喊叫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在探照灯的范围内蹲
下,否则格杀勿论!” 
  仿佛为了证明这个声音的真实性,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声,几个在探照灯范围外的女
兵身边猛地升腾起了一小团的烟雾!那些满脑袋鲜血的教官吼叫着向子弹飞来的方向扫射
着,丝毫不吝惜不多的弹药,有的教官甚至用一只手抓着自动步枪打着单发,另一只手抓
着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女
兵们,将她们拖到了人群中间..... 
  极度的混乱中,一个女兵猛地抓起了一支不知道是谁掉落在地上的自动步枪,毛手毛
脚地打开保险推弹上膛,尖细着喉咙喊叫起来:“没地方跑了!我们被包围了!姐妹们,
拿起枪来抵抗啊......” 
  不少女兵也发现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居然还散落着一些自动步枪,有几个女兵一把
抓起了靠近自己的枪支,喊叫着向探照灯射来的方向扫射起来,大部分拿起枪支扫射的女
兵们都被自动步枪连射的巨大后坐力撞击得失去了方向,有的干脆就坐到了地上,当那些
满脑袋鲜血的教官门轻
易地取走了她们手里的武器时,大部分女兵的脑海还沉浸在一片混乱中,不少人更是傻楞
着坐在了地上,完全对外界的动静失去了反应! 
  鬼龙静静地看着在探照灯照射下的那些女兵,从第一个女兵拿起了武器开始抵抗,到
最后一个女兵停止射击,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竟然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女兵进行了抵抗,
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和欣慰,在这些女兵们柔弱或跋扈的外表下,毕竟还有她们的父辈
们遗留下来的那一份勇
敢和坚强啊! 
  当那些女兵们重新站成了一个方阵后,鬼龙走到了她们的面前:“今天晚上的这次演
习,可以说让我很失望,也可以说让我看到了希望!说我失望,是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把
当兵当成一回事,只是把来这里训练当成了你们奔向未来的一个筹码,一块跳板,你们把
自己当成了一群在混吃
等死的废物,你们想过的只是一种集体宿舍的生活,每天的训练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锻炼
身体而已,换个直白的说法,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有那么一天担负起一个军人的责任!说我
看到了希望,你们最后还是有勇气拿起武器进行抵抗,尽管你们的抵抗显得凌乱,显得幼
稚,甚至显露出了你们
的绝望,但起码你们做了,拿起武器向你们假想中的敌人开火了,至少你们还没有忘记你
们是军人! 
  以我个人的看法,在特种部队中有没有女兵都无所谓,这里只需要强者,不需要男女
平等的噱头!可你们来了,我就必须把你们锻造成一个真正的特种兵,一个最强悍的战士
,穿上军装,你们就背负了一种责任,即使你们今后脱下了军装,这种责任仍旧会深深地
刻在你们的脑海中、骨
髓里,挥之不去,不管你们在今后的军旅生涯中还有没有机会施展你们在这里学到的技能
,至少你们都有了一次从炼狱中挣扎求生的经历,有了克服你们内心恐惧、战胜极端困难
的勇气! 

  从明天开始,我要我的基地中只有自愿留下接受训练、那种残酷训练的人,不愿意接
受这种训练的可以离开,回到你们的安乐窝去,回去当你们的娇小姐,回去享受你们的父
辈提供的优越生活,但我想提醒你们一句,离开的人,你们已经永远失去了让自己成为最
强者的机会,终老一生
,你都不再是个有勇气面对自己,有勇气承担责任的人,连你自己的灵魂都会鄙视你,让
你在回想起今夜的时候转侧难安!” 
   
  天明时分,所有的女兵都集中在了基地操场上,基地门口的那辆大型山地车已经发动
了引擎,而基地的那张崭新的大门也轻轻地打开了,二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排的战士分成
了两列站在大门旁,或许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行动,所有的警卫排的战士身上都多了那么
一点点特殊的味道,那
种最好的猎豹被血腥刺激后的嗜血的期待! 
  鬼龙和所有的女兵一样,都是一夜没合眼,所不同的就是那些女兵要在一夜间做出一
个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依赖的情况下完全独立地做出这样的决定,而
鬼龙考虑的则是能有多少女兵能接受如此别致的训练前的开导方式,或者说是另一种模式
的动员?这样的方式对
那些女兵们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鬼龙自己也不知道...... 
  低声咳嗽了两声清清喉咙,鬼龙的声音中依旧带着疲倦和沙哑:“可以这么说吧
......当逃兵是多么的不光彩你们都知道,但你们背后的势力能编造出一千个理由来帮你
们逃脱罪名,让你们重新回到你们的亲人身边,甚至是换个不那么严格的部队让你们继续
混日子!作为一个纯粹的军
人,我有资格对那些在军队中尸位素餐的家伙表示我的鄙视和唾弃,那些家伙无耻地占用
了中国军队中那极为稀少的兵员名额,浪费了我们的老百姓们用双手和汗水从土地中淘换
的粮食,甚至败坏了我们的军队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看看那些在大街小巷中的普通人给
现在的军人什么样的评
价--兵痞、兵流子,这些称呼是谁造成的?就是那些即将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家伙,就
是他们借助着一身军装行不义之事才让那些供养我们的老百姓们从爱戴、喜欢我们变成了
厌恶,甚至看见穿军装的就犯恶心!我履行我的诺言,想要放弃训练的人可以离开基地,
走上那辆送你们下山的
山地车里!但是在离开以前,脱下你们的军装,别让我知道你们还留在任何一个部队中,
尽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但我绝对有能力让那些没有资格在军队中生存的人消失得无
影无踪!” 
  短暂的沉默后,有三个女兵扔掉了所有的个人物品,穿着一身便装逃也似的跳上了基
地门前的那辆大型山地车,在崭新的基地大门关闭的那一刻,三个离开的女兵都看见了那
些肃立在基地门前的警卫排战士的眼神,那种混合着鄙夷、不屑和庆幸的眼神...... 
  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鬼龙给了那些留下的女兵们整整一天的时间休息,反倒是把那
些刚刚习惯了鬼龙的训练模式的教官们集中到了一起,仔细地研究起训练的模式来。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按照鬼龙提出的构思,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全新的训
练大纲被系统地整理出来。按照鬼龙的构思,最初的训练要去除一些“看起来很美”的陈
旧科目,突出新的特种作战科目,并把它转化为士兵、军官和部队完成任务的能力。通过
训练,增强他们对理论
的理解、对标准的认识,并增强完成任务的信心。 
  参训的士兵、军官和部队投入训练后要再次按《陆军训练与考核大纲》、《任务训练
计划》等标准对所有训练进行考核。在每项主要训练科目完成后,或训练间隙必须进行小
结。 
  参加训练的军官不仅强调要按特种兵的标准训练,而且更重要的是使训练达到标准。
如果没有按标准进行训练,军官必须要有充足的复训时间,直到训练达到标准为止。当执
行任务的熟练水平提高时,要适时增加训练的难度,以提高作战能力。 
  训练分成三个阶段,各个阶段可能独立的,也可能是结合在一起的。军官要保证受训
者在受领训练任务后就能按标准尽快通过前两个阶段的训练。这三个阶段是,初始训练、
增强性训练和保持性训练。初始训练是对知之甚少,或完全不熟悉的任务进行的训练。增
强性训练是某些任务需
要进行的训练。保持性训练是巩固熟练程度、使训练水平不下降。受训者通过集体训练使
技能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并建立有效的团队关系。教官增加训练真实性和难度,进行合
成任务训练,评价训练情况,指挥官与受训者一起作业,并训练、培养和指导下级指挥官
。 
  在充分考虑了训练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后,一直隐藏在大部分军队中的弱点也暴露了出
来,尤其是那些在战场上可以导致致命失败的弱点也一一摆在了鬼龙面前: 
  实弹射击一直是中国大多数军队中的弱点,军费的捉襟见肘导致了大部分的士兵在几
年的服役时间里只打过寥寥可数的几发子弹!实弹射击演习可真实反映战场条件,能提高
受训者的信心和组织才能,同时也增加了士兵、军官和部队的训练难度。以往的训练中强
调安全的方式也制约了
实弹射击这一训练项目的开展,就更别提那些多兵种、多弹种的实弹射击演习了! 
  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的训练也是个难题,在中国军队的历次战争中,夜战和恶劣气候
下的突击一直是装备处于劣势的中国军队的制胜法宝,可是在科技武器飞速装备军队的同
时,一直保留的那些在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下的训练明显的有了滞后的感觉,反倒成为了
某些军事‘演戏’中的
噱头,可以说军队中急迫地需要一种全新的夜间和恶劣气象条件下的作战方法。 
  操练训练的标准程序能够提高分队的战斗力,分队完成任务的能力通常依赖士兵、军
官和分队能够迅速实施关键的行动。所有士兵和军官都要掌握与敌接触的即时反应能力,
他们必须掌握班、排为保持突贯力的后续行动。在战场上要具有进攻精神,但现有的操练
就是一些常规的训练,
绝对跟不上一支特种部队的需要,因此必须加强训练排以下小分队的快速、即时、本能反
应。 
  综合战术训练场训练也一直是两支部队相互竞赛的老套路了,基本上也成为了军事‘
演戏’,真正的短兵相接几乎完全消失,必须在经过了一定的基础训练后加强这些方面的
训练强度! 
  鬼龙在综合了所有意见后提出的训练计划让所有的教官都为鬼龙的训练模式咋舌,按
照这样的训练方式,能够撑到训练结束的人应该不会有几个了吧?但看着鬼龙那成竹在胸
的表情,所有的教官也只有将信将疑地开始实施这个大胆的训练计划了...... 
  半个月的常规训练后,所有的女兵都有了几分兵的样子,不管是走路说话,或者是短
暂的休息时间里,那种浓厚的军人气息已经在逐渐的形成,鬼龙也开始在一些训练项目中
逐渐地加大了力度,真正的锻造开始了! 
  新修的靶场上,那些经历了瞄靶和初步的射击训练的女兵们带着几分兴奋和几分紧张
地看着向正将那些黄澄澄的子弹压进弹匣,连续不断的清脆的‘咯哒’声中,两个满满的
弹匣放在了向正的手边,向正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自动步枪后站了起来:“你们已经
对枪械有了最基本的了
解,也知道了最基本的射击要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对枪械的不断熟悉了!在这个基地
里,你们都会有自己的枪,也会有足够的子弹让你们去消耗,直到你们成为一个最好的枪
手!一般来说,好的枪手分为两种,一种用眼睛瞄准,三点成一线,大拇指与食指合力击
发,规规矩矩,一点儿
马虎不得,这种方式能打得很准,缺点是无法迅速捕捉目标,必须要构成瞄准线后才能击
发,这样的枪手只能在靶场上显显威风,也绝不是我们需要的枪手。另一种枪手是凭感觉
打,是战场上用子弹喂出来的。打得多了,感觉就有了,眼到手到,抬枪就有,弹弹咬肉
!因此,从现在开始的
每一次打靶前,你们都要背上所有的装备和加重的两个沙袋跑十公里越野,然后在我们营
造出的战场气氛下进行射击训练!现在去取你们的装备背囊和沙袋,五分钟后集合开始越
野!” 
  五分钟后,整齐的队伍飞快地冲出了基地大门,在几个教官的带领下在崎岖的山地上
奔跑起来,配发的山地靴很好的保护了所有人的腿脚,那些容易伤人的尖利碎石和虚浮的
石块不过稍微延缓了一下队伍行进的速度,但高原缺氧的环境也实实在在地体现出来,每
一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
在拼命地呼吸着,不少人甚至跑得口吐白沫,但是没有一个人有片刻的停留,更没有一个
人掉队!作为后卫收容的三个教官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欣慰--不管这些女兵是不是达到了体
能上的要求,起码已经磨练出了一种拼死不退的精神了,有个兵的样子了...... 
  重新回到了靶场的女兵们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马上抓起放在靶台上的枪支开始了射
击,也无一例外地将所有的子弹打了个无影无踪,报靶的几个警卫排的战士甚至连脱靶的
旗子都懒得收起来了,高高举着示意脱靶的旗号顺着那条长长的壕沟走了个从头到尾! 
  一旁的几个教官倒是打得有板有眼,几个靶台上都是八九不离十,有个教官甚至用三
十发子弹打出了个二百九十环的成绩,自然是牛烘烘地吹嘘开了:“就这个训练方式,在
我们那地方也是经常操练的,有不少的野战军里甚至用比这个还要变态的方法训练啊
.....那才是有实战效果的.
....” 
  带着警卫排的战士在靶台后戒备的向正淡淡地笑了笑:“呵呵~训练的方法基本上是
大同小异,关键是看怎么掌握受训的人员心理了!再给她们发三十发子弹,让这些女兵体
会一下实战的氛围!” 
  刚刚将子弹上膛的女兵们被骤然响起的重机枪扫射声吓了一大跳,几个教官也目瞪口
呆地看着秃子兴高采烈地用架设在靶场后侧的榴弹机枪向着那些女兵前方一百米的范围疯
狂的射击起来,一时间,整个靶场上几乎被炸成了一片火海,更要命的是那些榴弹几乎是
贴着人的头顶飞过去的
,连几个趴在地上的教官都有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家伙万一把枪口压低那么几寸,
那可就...... 
  不少女兵已经忘记了射击,有的人甚至将手中的自动步枪扔到了一边,抱着脑袋蜷缩
在了狭窄的掩体里尖叫着,如果不是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戒备的战士狠狠地将女兵们按在
了掩体里,估计会有不少人跳起来逃跑了吧? 
  三分钟的时间,在那些被吓得够戗的女兵眼里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尤其是当那些操
作机枪的教官们恶作剧地将弹着点打到了离掩体只有几米的地方时,有的女兵甚至被吓得
狂乱地抓挠着坚硬的掩体,似乎想在掩体上再挖个洞将自己藏进去! 
  暴烈的扫射声中,一个想要站起来逃走的女兵没向正狠狠地踢回了掩体,再用力将她
按在了掩体里,几乎是贴着那个狂乱地尖叫着的女兵的耳朵,向正大声吼叫着:“别抬头
,仔细地感觉一下子弹离你还有多远,找到个最合适的时机后再进行观察......” 
  女兵拼命地摇着头,双手紧紧地抓在了坚硬的掩体地面上,几个手指甲在巨大的力量
压迫下被扭断了,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或许是压在她身上的向正给了她一点安全的感觉,
女兵不再叫喊,只是用力将身体向着向正靠去,不断地瑟瑟发抖。 
  恍惚中,向正竟然有了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自己还是个新兵的时候,自己的教官也
是这样将自己压在了身体下,大声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吼叫着,甚至抓住自己的脖子,让自
己的眼睛看着被子弹激起的烟尘向自己靠近,直到自己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镇静,再从镇
静变成了细致入微的观
察,教官的吆喝、责骂甚至是踢打都一直伴随着自己,直到教官在一次任务中永远没有回
来..... 
  还记得严厉的教官在训练场上的那句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怕个俅咧?看着子弹是
咋来的,你咋就这么稀拉呢? 
  还记得仁厚的教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查铺,看见那些因为思念家乡病重亲人的新兵在
偷偷哭泣的时候,也是那么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哭个俅咧?爷娘老子送你来,是叫你
来哭天抹泪的么?明天跟我上通讯室,给你家摇个电话去就是了么!再给你爷娘老子寄点
钱去,我上个月的津贴
还没花咧,你先用着......你还哭个俅咧! 
  还记得英勇的教官在通讯器里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那么经典的军骂--你个怂兵,等个
俅咧?老子的腿断了,给老子个痛快的,来炮!来炮!!! 
  还记得自己将教官的遗物送回教官的家乡,教官那经历过抗美援朝的老父亲竟然也是
用同样的军骂来制止教官的弟弟那伤心的哭泣--哭个俅咧?给老子丢人!你哥不在了,你
到部队上去吧,接你哥的班去,别给你哥丢人...... 
  教官的弟弟就是自己的观察手,唯一的一个观察手! 
  当年,自己也是这样,把那刚刚从乡村中出来的孩子训练成了一个最好的观察手,就
象教官训练自己一样...... 
  被机枪子弹溅起的沙土打断了向正的恍惚,拂去了脸上的尘埃,向正一把将还在发抖
的女兵提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她的脖子,逼着她的看着那些在不远处跳动的弹着点,嘴里
也大声地吼叫着:“你个怂兵,怕个俅咧?看着子弹是咋来的,你咋就这么稀拉呢?” 
  有了向正的吼叫声作为提醒,不少的教官也纷纷效仿,一时间,被抓住了脖子强行按
在掩体边缘,睁着眼睛边哭边看着弹着点朝着自己挪动的女兵们都发出了几种基本相同的
声音:“妈啊......救命.......啊.......” 
  被抓起来的女兵们大多数失去了意识,但有几个勉强还保持着清醒的女兵们心里正上
千遍地慰问着那些捏着自己脖子的教官们! 
  凭什么啊? 
  不过是训练吧?就算是特种兵训练也不必要象抓鸡似的捏着自己的脖子吧?那铁钳般
的大手是那么有力,一丝一毫的挣扎余地都没有,只能是顺着那只手的力量,让自己的眼
睛随着机枪的弹着点移动着,连闪避那些飞溅过来的沙土都不行..... 
  等自己出了这个该死的训练基地了,一定要让自己的父兄好好收拾这个家伙...... 
  想什么呢?又想着靠老爸的威风来压人么? 
  靠自己就不行么? 
  我还就不信了,凭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要让这个抓着自己脖子的教官刮目相看! 
  你就等着吧!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射击停止后,向正将自己面前这个完全吓得失去了意识的
女兵从掩体里拉了起来,让那些医疗队的军医为她包扎手指上的伤口:“在你们参军之前
就应该从电视上看见过的,那些伊拉克的士兵竟然被B-52轰炸机扔下的炸弹吓到藏在掩体
里不敢出来,直到被活
活地震死在里面!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未来的战场上,你们将要遭受比这还要猛烈上千
倍、上万倍的炮火袭击,当你们因为恐惧缩在战壕里时,即使你逃脱了被炸死的命运,你
们也将会被那些紧跟在炮火后的敌军毫不费力地杀死!你们必须要学会在密集的炮火中不
断地观察,在必要的情
况下快速地移动到更安全的位置上,不光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你们一定要锻炼出对战
场的习惯和对危险来临时的那种直觉般的闪躲意识!以后的训练将更加的残酷,子弹就在
你们的身边飞舞,一个不留神就会受伤甚至当场被打成筛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基
地是有足够的训练中意
外死亡的名额的,希望你们打醒精神,不要成为那个可悲的概率中的组成部分!” 
  没等那些在靶场上下来的女兵们喘息上几分钟,晁锋带领的那些肌肉楸结的教官们已
经在格斗训练场上一字排开,吼叫着让那些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女兵们摆出了搏杀练习的
架势!与普通的格斗术有着根本区别的搏杀术本身就是针对一击必杀的战场规则而设立的
,尤其是在如何运用最
小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充分利用一些可以利用的物品造成杀伤等
方面,更是投入了那些武林世家的宗主们和那些在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们的极大心血,就算
是一个看似简单的搏杀起手式都蕴藏着深厚的杀机! 
  肩膀、胳膊和腰间、腿部都绑着沙袋的女兵们单调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左手直拳,
右手直拳,右腿侧踢后还原到起手式,而晁锋和那些教官们则巡游在女兵方阵中,不时地
纠正着一些女兵动作上的失误。女人在体能上的先天不足开始体现出来,尤其是在刚刚经
历了十公里越野和靶场
上的双重折磨后,已经没有几个女兵可以按照晁锋的要求快速出拳了,大部分的女兵只是
靠意志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脚也只是机械地做着重复的动作,这样的攻击别说是杀
伤力了,就算是个丝毫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可以轻易地击倒她们...... 
  晁锋难得地发了一次善心,让那些濒临崩溃的女兵们稍微休息片刻,而晁锋自己则一
溜烟地冲到了鬼龙的办公室里,二话不说先抓起了鬼龙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个痛快:“我说
头儿,这些女兵的体能还是达不到要求啊!按照这样的方式训练下去,大部分人都没办法
坚持到一天的训练结束
,我的格斗训练后面还有李文寿的坑人课和秃子的爆破原理,还有大便的渗透原理......
” 
  鬼龙从晁锋冲进办公室起就一直站在窗口,看着那些疲惫不堪的女兵们萎靡地站在一
起休息:“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已经叫人去了山下的物资中心挑拨大量的体能补充液上
来了,还有,通知炊事班的人一定要注意跟上营养,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女兵在训练中因
为营养不良而倒下! 
  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训练,尤其是体能训练的强度增加一倍,我要让这些女兵们始终
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又绝对不让她们倒下!今天的格斗训练就先停下吧,我已经让向正把
狙击手的生理调节方式提前教给她们了,让她们休息半小时,然后把她们扔给秃子!” 
  在向正的带领下,几个教官已经让那些勉强支撑着的女兵们盘腿坐了下来,向正的脸
上几乎不带一点的感情色彩,连说话的节奏也变得缓慢起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首
先将自己的呼吸调节到你们最能感觉到舒服的状态,一定要找到你们自己合适的频率,这
样才有效果。不要去想
那些让你们激动或紧张的事情,只是要保持自己最基本的清醒程度就可以了,完全地放松
下来!体会高原上的风在你们的身边吹过,体会你们身体下的土地带给你们的冰凉舒适的
感觉,这个时候,你们的心跳应该已经减缓了,而你们的气息也开始渐渐地融合进了大自
然里,不会被任何的事
物排斥,就好象你原本就在这里,千百年来一直都在这里一般......” 
  看着大部分的女兵在很短的时间里渐渐地进入了沉静的状态,向正和几个教官从地上
一跃而起,轻轻地走到了一边。一个教官点上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后,猛地想起了训练场
上是严禁抽烟的,赶紧掐灭了香烟,讪笑着转移着其他人的那种责备的目光:“嘿嘿!~
看来这些女兵的领悟能
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自我暗示方面比男兵要强,以前训练狙击手的时候,我进入沉静的
状态也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这么快就......” 
  向正不以为然地笑笑:“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并不全在生理上,男女之间在心理上
的明显区别就是女人能比较细致地思考某些事情的过程,并在思考的过程中不断地加以演
化和丰富,甚至可以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象得无比复杂,甚至是在思考中不断的自我催
眠,让自己更加确信想
象的事物的真实性!所以女兵比男兵更容易进入沉静的状态,但同样有缺点,她们对沉静
状态的倚赖期比男兵要长,至少要经历两三个星期才能转换过来的!” 
  短暂的半小时很快地过去了,在沉静状态下渐渐地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女兵们立刻被教
官带到了秃子面前,面对着那些刚刚被自己‘蹂躏’过的女兵们杀人般的眼神,秃子显得
相当的无所谓,一直以来,只要是接触到爆破方面的事物,秃子都会变得旁若无人,今天
也同样的不例外。 
  从展示台上拿起了最小的一个黑火药样品,秃子一本正经地摆出了教官的架势:“从
纪元开始,我们的祖先在第一个千禧中发明了黑火药,人类从此知道了“爆炸”;第二个
千僖的17世纪,匈牙利人最先用黑火药采矿,从此出现了“爆破”。此后西欧发明了硝化
甘油、梯思梯、黑索金
等多种后来叫做猛炸药的物质,由于没有可靠的起爆手段,军事和工业都难以有效利用。
直到1867年,诺贝尔同时发明了雷管和工业硝化甘油药卷,从此启动了爆炸和爆破的飞速
发展。激波原理和爆破漏斗概念是这种发展的理论基础,爆炸和爆破的效益则是这种发展
的巨大动力。 
  过去,军队中一直以来都是沿用手拉爆破,这种爆破方式威力小,炸点显示单一,且
危险性大,已经不能满足我们在作战中的需求,而随之产生的各种先进爆破器材和新的炸
药在弥补了这个缺陷的时候也产生了新的问题--过分地依赖那些成品爆破物品!而一个优
秀的特种兵应该可以利
用手边的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制造出自己需要的炸药,好了~今天我们就学习和尝试一下
用肥料制造炸药,配方是这样的.......” 
  所有的女兵按照秃子的示范,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在日常生活中唾手可得的东西合成起
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和紧张,有的人甚至双手发抖,怎么也不能将那些化学试
剂倒进细小的量杯中,当宽敞的教室中骤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杯被打碎的声音声,不
少的女兵竟然尖叫着钻
进了工作台的下面,而那个不小心将玻璃杯打碎的女兵也紧张地双手抱头,眼睛瞪得溜圆
地看着操作台上的那一丁点化学合成物,仿佛剧烈的爆炸就会因为她打碎个玻璃杯而发生
...... 
  秃子无可奈何地走到了那个捂着耳朵的女兵面前:“我说......你先把手从耳朵上放
下来好么?这种炸药在配制的时候是没有危险的,即使你把操作台上的所有化学试剂都倒
在上面也不会发生爆炸,顶多就是产生一些难闻的烟雾而已。你们要记清楚,在你们配制
或使用任何一种炸药以
前,你们都要在脑子里先形成一个操作步骤的轮廓,按照这个步骤来慢慢完成,这样才能
保证你清楚地知道你自己在配制一种什么样的炸药?你要用这种炸药来做什么?你们每个
人面前的操作台上都有一份可供利用的物品清单,还有具体的配方和剂量的详细记录,你
们一定要记清楚,在你
们的脑子里把那些东西都刻下来,在你们需要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救你自己或者你的战
友的命!好了~我们现在去引爆实验场,让你们来看看你们亲手配制的炸药拥有什么样的
威力!” 
   
  爆破实验场一直以来都是高原基地中最荒凉和最诡异的地方,在大威力炸药的摧残下
,那些被用来检验爆破威力的混凝土房屋和水泥柱上都密密麻麻地镶嵌了各种形态各异的
弹片,有的水泥柱甚至成为了超大型号的狼牙棒,混凝土房屋里也被炸药的硝烟熏黑,如
果不是清楚它们的用途
,不少女兵都认为那是个熏制肉类的操作间了...... 
  哆嗦着将雷管小心地塞进炸药里,再按照导火索燃烧的速度切割下一节至少可以燃烧
三分钟以上的导火索,小心地用防风打火机点燃后立刻尖叫着逃开,有的甚至晕头转向地
一把抱住站在身后担任保卫监督的战士,死活都不放手了....... 
  而那些担任警卫的战士则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按照秃子给的配方制造出来的炸药,顶
多也就是有点小小的响动,外带冒冒青烟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但天性中
对巨大的声响和烟雾有着恐惧心理的女兵们还是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进行实验的速度也
就可想而知了! 
  看着那些女兵们穿上厚重的连体防爆服,手脚笨拙地按照操作规程将自己配制出来的
炸药安装上雷管和导火索,秃子不由得暗自摇头,按照这种速度,估计一天下来也就能有
一半的人能够尝试着引爆自己配制的炸药了吧? 
  当一个女兵浑身冒着青烟,尖叫着从半弧形的爆破掩体中冲出来的时候,整个爆破训
练场上的混乱达到了极至,所有的女兵开始发出同样的尖叫四处乱跑,而那些担任警戒的
战士则吼叫着将她们推回了安全的区域,有的甚至是被扔了回来,秃子一把拉掉了那个女
兵身上还冒着青烟的导
火索,顺手将那一截长长的导火索扔进了爆破掩体中,朝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兵破口大骂
:“你慌什么?连雷管都没接上就点燃导火索,还把导火索挂在自己的腰上,在点燃导火
索的时候,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在实战中由你来担任爆破手,那你绝对可以毁掉
整个突击小队!不管是
什么原因,你们必须在安装炸药或拆除爆破装置的时候绝对集中精神,不允许有任何走神
的现象出现,如果你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那么记住千万别拿自己的队友的生命开玩笑!
” 
  女兵队伍中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我们都是新手啊!有这么吹毛求疵的么?难道
我们愿意出纰漏么?反正是训练,就算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下一次留神不就是了?拿着
鸡毛当令箭......” 
  秃子的眼睛猛地瞪了起来,声音也骤然提高了:“如果你们因为不熟练而出现纰漏,
那么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教你们,直到你们学会为止,但因为开小差而出现的错误是绝对
不能容忍的!连个训练你们都能开小差,还谈什么实战中出现的状况?在爆破中,因为一
克炸药安装上的错误导
致的惨剧就能摧毁无数条性命,爷娘养你们这么大,是让你们来送死的么?” 
  在秃子的喝骂和驱赶下磨蹭了好几个小时,所有的女兵总算是将自己配置的那些不知
道算是炸药还是烟火的东西实验完毕了,看着那些浑身散发着硝烟味道的女兵们眼里散发
出的浓厚的敌意,秃子用力地挥挥手:“别认为我有闲心思来陪你们放烟火,也别认为我
以耍你们来取乐!爆破
本来就是军队中的高危项目,需要的不仅仅是绝对专业的技术,更必须具备极其良好的心
理素质!在某些场合,当一个爆破手成为整个战场的焦点的时候,你怎么才能发挥你应有
的实力,为你的战友提供必要的掩护? 
  试想一下,当你的战友被火力压制在空旷的平地上忍受着铺天盖地的弹雨袭击,而你
却因为胆怯和犹豫迟迟不能引爆你安装的炸药,你怎么在战斗结束后面对那些无谓牺牲的
战友?当人质身上捆绑的炸药即将爆炸,而你的手始终颤抖着不敢判断哪一根才是真正能
阻止爆炸发生的电线,
即使你可以逃脱爆炸,你将如何面对死者亲人的哭泣?如何在梦里面对那些屈死的冤魂?
 
  难道你还可以对他们说,我们重新来一次?我会在下一次做好?记住我的话:在一个
小型的突击队里,不管是处于突击队最前列的尖兵或者处于前突位置的第一狙击手,都比
处于队伍中间的爆破手面临的危险大得多,爆破手并不是一支突击队中绝对重要的大人物
,但在需要爆破手发挥
威力的时候,爆破手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整个突击小队的核心!绝对的技术、比钢
丝还要坚硬的神经、坚定、自信,还有其他的很多要素都必须集中在 
一个优秀的爆破手身上,而想要具备这些素质就必须通过无数次的学习和锻炼,失败或伤
痛!我想,用你们恨我的时间去考虑如何在下一次的实验中顺利完成科目,这才是个明智
的选择吧?” 
  相比之下,卞和的渗透课成为了女兵们的最爱,坐在洁净的教室里,听着卞和用温和
的语调讲述着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进行渗透或情报收集,如何在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外
形做一个完全的转变,这都是那些爱好化妆的好奇女兵门最乐意接受的知识,尤其是那些
琳琅满目的服装、化妆
品和各种价值不费的香水更是让那些女兵们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当卞和宣布每个人有半小
时时间将自己化妆成一个即将参加上流社会舞会,有着显赫背景的娇小姐时,有的女兵甚
至低声地欢呼起来!当卞和关上了教室的大门,从卞和身后传来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
姐妹们,冲啊 ...... 
  半小时后 ,当卞和重新推开了教室的大门时,整个教室里已经站满了换装完毕的女
兵,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道,卞和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按照你们手里的提示卡
站好,让我们来看看你们是否达到了提示卡上的要求?” 
  站在队伍第一位的是一个打扮成舞会女招待的女兵,或许时不满于自己抽到的这张提
示卡上要求的身份,女兵显得有些郁闷,只是草草地在穿上了全套的招待服装,还在身上
洒了不少的香水,卞和微微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拿起了了那张提示卡:“你的提
示卡上要求你打扮成一
个在舞会上刺探情报并随时准备接应同伴的女招待,而一个称职的招待绝对不会在自己的
耳朵上挂上这么大的金属耳环,除非是为了掩饰什么缺陷,在你身上洒的香水也足够熏死
一头牛,不会有任何一个客人愿意从一个散发着香水味道的招待手上的托盘里拿取一点食
物的,如果你身边有一
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或军人,你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秒钟!” 
  不顾第一个女兵那窘迫的表情,卞和拿起了第二个女兵手里的提示卡:“按照你的打
扮,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你是个大使馆的二秘!如果仅仅从你的衣着上来说,你挑选得
相当得体!但你也挑选了相当吸引人的首饰和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使馆人员手上的华丽手
袋,从整体上看,你的
样子更能让人相信你是个故作清纯的三流的交际花,而不是一个端庄守礼的使馆二秘
......” 
  第三个女兵显然是精心挑选了自己的服装,从穿着到首饰上都没有明显的纰漏,卞和
微笑着接过了她手上的提示卡:“你是个懂得修饰自己的女人,可以这样说,不管在什么
样的交际场合,你都将是全场的中心和焦点,但你也恰巧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
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完成你潜入书房中窃取情报的任务?” 
  品头论足中,不少的女兵都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衣着,有的女兵甚至有了重新换一套
衣服的打算,而卞和也恰到好处地停下了他那略带讥讽的品论,重新回到了讲台上:“从
你们的衣着上看,你们都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体现出来,但你们都忽略了提示卡上要求
你们完成的任务!渗透
的目的就是完美的隐藏自己,象一滴溶入大海的水一般,让任何人都无法从人群中分辨出
你们,至少是在短时间内确保你们成功地隐藏!简单的说,一个在垃圾桶边的乞丐不会有
人去仔细观察,但一个穿着全套晚礼服的人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那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严格来说,不是每一个特种兵都有机会利用官方渠道进行渗透,大部分的渗透都是在
地下渠道进行或者强行突破,但我还是要你们知道,一个好的特种兵不但要掌握娴熟的战
术技巧,更要掌握丰富的地理人文知识和繁杂的社交礼仪,这样才能在变幻莫测的战斗中
取得胜利!以往的战例
中就曾经有过特种部队的士兵在某些高层次的社交活动中担任警戒,并且成功地阻止了一
次自杀性爆炸,而直到那些特种兵们出手抓人前的一秒钟,他们还端着香槟杯子和那些财
政界或演艺圈的名流们畅谈着纳斯达克指数或令人感兴趣的花边新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
破绽!利用好你们的优
势,你们应该知道,掩藏在鲜花下和匕首才是最有可能刺中敌人心脏的,而如何将自己隐
藏在人群中,甚至是隐藏在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渗透的真实意义所在,好好体会
一下吧!” 
  当换下了盛装的女兵们进入基地餐厅,看着满桌子的树皮草根和蠕动着的小虫子的时
候,唯一的一个感觉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面对着一百多个忐忑不安的女兵,李文寿的后来竟然有些发干,咳嗽了几声才开始讲
解着桌子上那些花费了大力气从各地运来的树皮草根的来历:“现代的战争中,后勤补给
一直就是重头戏,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做到完全没有纰漏的将补给物资送到一线作
战人员的手上,尤其是
那些在敌对势力后方执行侦察或破袭任务的特种兵们,更是要利用一切可以保持自己体能
的物品,做好长时间无后勤补给的准备!你们面前的东西将会是你们在今后训练的时间里
经常接触到的食物,当然也又一些是有毒的,你们必须时刻保持着清晰的头脑,从食物中
将那些混合在里面的有
毒物品挑选出来!好了,选择大家拿起你们面前的盘子,我开始教你们怎么吃毛虫和甲壳
虫......” 
  看着李文寿将几张树叶包裹起来的毛虫稍作处理便放进了嘴里,几乎所有的女兵都感
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有几个脆弱的女兵甚至开始干呕起来,而李文寿拿带着享受的眼
神和大口大口的 咀嚼吞咽更加强了这种催吐的效果,一时间,整个餐厅里响起了此起彼
伏地呕吐声...... 
  李文寿有滋有味地再次拿起了一些甲壳虫,象吃黄豆一般地扔进了嘴里,一边吱嘎有
声地咀嚼着一边说道:“从人类地饮食习惯上来说,那些陌生地食物总是受到排斥地,但
从生存的角度上考虑,只要是可以确保安全,并且提供热量和能量的东西就可以当作食物
!在文明世界生活得太
久,很多动物本能都已经退化,或者被遗忘、摒弃,但一个优秀的特种兵则必须重新尝试
着恢复那些动物本能,并将这些动物本能运用到作战中!这些小虫子在世界各地都很容易
找到,很有可能成为你们在今后的作战过程中的主要食粮,你们必须尝试着让自己的胃接
受它们,把它们转化成
你们需要的能量!吃吧......你们别无选择!” 
  当第一个女兵颤抖着双手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虫子塞进自己嘴巴后,站在她身边的几
个女兵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胃在剧烈的痉挛,想要呕吐的欲望也更加地强烈,可看着李文寿
拿带着挑衅和蔑视的眼神,越来越多的女兵们开始闭着眼睛将那些蠕动着的昆虫和散发着
各种奇异味道的树皮草
根塞进了嘴里,咬牙切齿地咀嚼起来,不断有人将咽到喉咙里的东西重新吐出来,在稍微
喘息了片刻后再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李文寿的声音夹杂在呕吐声中,显得格外地突兀
:“别去想那些虫子在你们嘴里挣扎蠕动的样子,你们可以适当地想象一下,你们在品尝
由名厨烹调的法国昆虫
宴,可以想象一下你们在富丽堂皇的宫廷盛宴中享用着美味的......” 
  一个已经将胆汁都吐出来的女兵猛地将一团包裹着虫子的树叶摔到了李文寿的脸上:
“你他妈的闭嘴!呕......不用你废话,我们还非把这虫子晚饭吃下去了......呕......
” 
  正在尽力增添着女兵们恶心感觉的李文寿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被一大包小虫子砸了
个正着,几只小虫子飞快地钻进了李文寿的衣服,李文寿条件反射地将手伸进了衣服里掏
摸了起来。看到李文寿那窘迫的样子,几乎所有的女兵都忘记了嘴里还含着那些蠕动着的
虫子,疯狂地大笑,但
没过多久,嘴里的小虫子的蠕动又重新让所有的女兵们感受到了强烈的恶心和呕吐的欲望
,不知不觉中,眼泪开始出现在了那些艰难地吞咽着这种奇特食物的女兵们的脸上
...... 
  回到宿舍中的女兵们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的痕迹,不少人在走进宿舍的一瞬间已经开始
了压抑着的呜咽,有好几个宿舍中的女兵甚至一边哭着一边低声咒骂着所有的教官,仅仅
一天的训练已经是如此的残酷,今后的几个月将如何度过啊?压抑着的呜咽声汇集到一起
,在夜色笼罩下的基地
中轻轻地飘荡着...... 
  站在探照灯光的范围以外,所有的教官们和鬼龙一行人低声地交谈着,总结着一天下
来了解的情况,也针对那些女兵们在训练中出现的问题进行一些训练计划上的修改,烟头
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地闪动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随风飘散开来,在寂静的高原上渐渐淡去
...... 
  目睹了一整天的训练,鬼龙的心里对这些女兵也有了个初步的认识,尽管在第一天的
强化训练中,那些女兵都坚持下来了,但这并不代表在今后的训练中那些女兵还能保持着
旺盛的斗志!一个被强迫着完成训练的特种兵也许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作战机器,但绝对不
可能成为国家所需要的
那种绝对忠诚的战士! 
  鬼龙扔掉手中的烟头,看着刚刚从山下的后勤基地返回的军需官:“还要辛苦你一趟
了,想办法去找一些历史资料影片,还有那些纪实战争影片,最好能找到以前那些德国人
或者美国人在南京拍摄的胶片拷贝,我要让那些渐渐遗忘了历史,或者说对那段历史只有
个模糊概念的女兵们重
新了解中国的过去,了解中国的土地上所承受的灾难!我要让所有从这个基地中走出去的
军人都记住一个事实——中国的老百姓需要忠诚勇敢的军人来保护,而想成为这样的军人
就要在这个基地里拿出命来训练!” 
  疲惫的军需官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看看那些紧张搬运着物资的警卫排的战士
:“好吧!搬运完所有的物资还需要半小时,我四十分钟后出发,争取再三天内完成任务
!” 
  鬼龙拍拍军需官的肩膀,帮他拂去了肩膀上的尘泥,在高原上来回奔波几百公里并不
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超过四千米海拔的地方,过多的运动会导致任何人体能上的
极度疲劳,严重的甚至能导致某些器官的迅速衰竭,而军需官已经在山路上奔波了好几个
星期了!再看看那些主
管后勤的战士和士官,也都是强撑着拼命劳作来保持基地的正常运转,而他们不过士一些
普通的战士或军官,再一两年后就要回到地方上,靠着自己的身体和技术来换取生存下去
的权利,如此的体力透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三年后,当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清晰地提醒着这些已经不复当年强悍的战士们面临的
窘境,当那些用自己的辛苦钱支付着治疗以往的伤痛所带来的巨额医药费的时候,有人抱
怨过什么吗? 
  从来没有,也不会有! 
  最多也就是在酒酣耳热之际,在痛苦的咳嗽过后拍打着胸口,用炫耀的口气在几个知
己朋友前发发牢骚:“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当年老子在高原上的时候,那可是抗
上一百来斤的装备飞跑的......”,全然没想到就是这高原上抗上一百来斤装备的飞奔才
导致了在午夜梦回时的
彻骨疼痛! 
  最好的战士总是用那些往昔的容光来装饰着自己漫长的平淡生活,不张扬、不炫耀,
更不会作为任何交换的资本!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朝着自己那穿着军装的老照片看看、笑笑,在梦里回味着曾
经的鼓角争鸣,战火硝烟,也就朝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声:“我没白活,我干了我应该干的
了!” 
  夜色笼罩下,也许是从鬼龙那渐渐湿润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军需官憨厚的笑了:“
不要紧!我的身体绝对能撑得住的,不就是连续作战么?虽然我没经受过你们这样的训练
,可好歹也是专门从集团军里挑选出来的精英人才啊?就别为我担心了......” 
  相对于那些商议着下一步训练计划的教官们来说,紧锣密鼓的训练让所有的女兵都感
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尤其是在心理上遭受的反复冲击更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女兵们感到了莫
名的恐慌!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一无是处么?难道从前的日子里,都是依靠着父兄的照顾才
能一帆风顺么? 
  那些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兵们竟然是那样的能干,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也能轻易
地完成那些看起来相当艰难的训练项目,更别提那些成天朝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教官了!
 
  还有那几个从来都不挂军衔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个比一个严厉,
也一个比一个凶狠,从早到晚的折腾起来就没个完,可凭良心说.....那些家伙还真懂得
满多的...... 
  不管怎么说,第一天的强化训练时折腾下来了,即使所有人的胃里都绞痛得难受,即
使机枪的扫射和炸药的爆炸声让所有人心惊胆战,可总算是熬过来了,至于明天将要面临
什么,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了,极度的疲劳已经深入到了每个女兵的骨髓中,此时
此刻,即使是天塌地陷
也要先睡一觉了......女兵宿舍中猛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这让站在宿舍外面的
哨兵吓了一跳,不过是一天的加强训练,能让这些女兵们疲劳到这个程度么? 
  站在宿舍外的几个教官心有不忍地看看穿戴整齐地鬼龙,在彼此交换了几个眼色后,
一个担任射击训练地教官走到了鬼龙身边轻声说道:“一定要让她们在今天晚上跑紧急集
合么?今天已经是这些女兵地极限了,再加强训练的强度,恐怕会出事吧?我听说以前的
一些部队里就出过这种
情况的,有几个受不了的都变成了白痴或植物人......” 
  鬼龙看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再仔细听听那些此起彼伏的鼾声,微微地点点头:“我
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部队,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个部队出来的!当时的淘汰机制比我
们现在使用的训练方式还要残酷,从各个集团军中挑选的侦察精英们集中在一起,用那种
闻所未闻的训练方式进
行甄选,每天早晨的点名过后,那些被淘汰的兄弟都是哭着走出训练基地的大门,原本拥
挤的宿舍逐渐变得空荡荡的,那种无形的压力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们都知道会有人经
受不了那样的训练,甚至在每天的训练结束后都怀疑下一个被淘汰的就是自己,可我们还
是坚持下来了,而经受
了这种训练也成为了我们引以为傲的经历,成为了我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唯一原因!不
经历这样的锤炼,我们怎么指望这些女兵在实战中有出色的表现?怎么确定她们能从残酷
的战场上全身而退?当她们因为训练上的欠缺被对手的枪刺捅进喉咙的时候,她们的最后
一点意识也许就是埋怨
我们没有给她们真正严格的训练了!” 
  看着几个教官讪讪地退后,鬼龙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措辞过于强硬了,毕竟这些
教官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而他们的建议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说到底这些女兵也不
可能和那些经受了几年的侦察兵训练的战士比较的吧?低声咳嗽了一下,鬼龙换上了一种
语气:“好吧!让她们
多睡十分钟,晚上的十公里奔袭路程减半,也不要求她们携带重武器了,大家准备吧!”
 
  当尖利的警报声响起的时候,鬼龙一行人早已站到了队伍集合的位置前方,晁锋看着
手表低声说道:“估计今天的紧急集合又会超时了,那些女兵都睡死了,加上白天的训练
带来的疲劳,能在一分钟内爬起来就不错了......” 
  手表上的秒针刚刚滑过了一个半圆,晁锋惊讶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女兵们整齐地站在了
自己的面前,除了少数的几个女兵在集合时的碰撞中碰歪了帽子,其他人都是穿戴整齐,
简直找不出一点纰漏。晁锋猛地回过神来:“这些女兵反应还是满快的啊......这么快就
学会了对付紧急集合了
!” 
  四十五秒,全部队伍集合完毕,女兵们几乎是带着挑衅和炫耀的目光看着队列前的鬼
龙和其他的教官们,哭笑不得的卞和刚想转头和李文寿开上一句玩笑,可鬼龙那骤然变得
严厉的面容让卞和将到了嘴边的玩笑话吞进了肚子里!鬼龙来回在队列前走动着,就像一
头即将暴怒的狮子,连
山谷中呼啸的风声也仿佛被鬼龙身上散发出的怒气所吓阻,渐渐地停息了下来。 
  鬼龙在队列前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些女兵们,被鬼龙的眼光扫视过的女兵
们都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种慌乱,惶恐地低下了高高昂起的头颅,鬼龙的声音也就在这个
时候响起:“不错!很不错!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你们学会了观察身边的事务,学
会了揣摩他人的心思,
还学会了示敌以弱,我不得不为你们的活学活用而喝彩,为你们的聪明才智而欢呼! 
  可你们把本应该用在作战中的技巧用在了对抗训练上,用在了揣摩教官的心思上,用
在了投机取巧的花哨功夫上!这就是你们想要做到的事情么?就是你们经受如此艰苦、残
酷的训练所要达到的目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在任何的一个三流投机者身
上学到比这更圆滑的方
法,比这更卑劣的手段,何必来浪费我们本来就缺少的军费? 
  紧急集合训练的是你们在危机下的反应能力,而不是弄虚作假的手段,既然你们有心
情、有精力来摆出这样一个完美的骗局,那么你们也同样应该有精力应付双倍、甚至是三
倍路程的奔袭训练了,今天晚上的训练当量加倍,我要你们真正的体会一下什么叫做体能
极限?!什么叫做机械
地完成命令?!什么叫做剧烈运动后的思维停顿?!马上出发!!!” 
  看着那些女兵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冲向夜色笼罩下的大山,鬼龙低声向着站在一边的医
疗主管说道:“准备好大量的急救设备跟上,你们必须在女兵们经过的环行路程中设立医
疗点,随时救护那些消耗完所有体能的女兵,我不想看到有人因为高原反应或者严重脱水
死在半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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