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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ablo (我有一颗牙属马,2/18,水瓶座~~),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涿鹿--(15)逐日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2月24日18:50:19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十五章]  涿鹿——逐日
 


  漆黑的夜,薄雾笼罩着涿鹿之野,远处野狼的叫声起而复落。
  水畔,垒土百丈而成的高台上,五色旗帜在风中悄悄的舒卷,旗上龙升虎步,熊罴生威。高台下百步之内,只有一片铁甲的冷光,刺穿了薄雾,照寒了野草。上千甲士绷紧了面孔,持矛挺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而高台上的魁伟身影们依君臣之位站立,更是静到了极点。
  一切,都预示着非同寻常的事情即将降临。

  轩辕黄帝一身黄色长袍,身卷龙纹,腰间则悬挂他威震四方的神器——尚方宝剑。
  而四大神将——大鸿、应龙、英招、和风后,则以北斗勺口的方位散开在黄帝身后,各自的神甲湛然生辉,四件神器光华各异,摧发出不同的气息。赤炎刀的炎阳,承影剑的飘渺,电戟的暴烈,还有青钺的冰寒,每一种气息都夺人心神,任一件神器都是夺命千万的天上兵器。而今日
,它们汇到了一起。
  黄帝面色肃穆,凝望着黑夜中涿鹿之野的另一侧,说:“时间,到了么?”
  丞相风后缓缓点头,沉声道:“回大王,时间已经到了!”
  黄帝的话里似乎有一丝疲倦:“唉……终于……还是到了。”

  “时间都到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大家赶快跪下来磕头,磕完了叫下一拨赶快上……”黄帝大喝一声,把后袍一甩,扑通一声跪下去,铛铛铛的开始磕头。
  “喔,是是是……”四大神将忙不迭的追随黄帝跪下,把高台上的石板磕得嘣嘣作响。
  头磕完了,风后上前一步展开书简,黄帝和三大神将起身垂手。只听见风后清了清嗓子唱颂道:“啊!天帝,仁哉天帝!啊!天帝,上护穹苍,下忧万民。啊……”
  “啊,啊,啊,啊你个头啊?”黄帝在一边恶狠狠的小声说,“今年苍颉的脑子不是出问题了吧,怎么满篇啊个没完了?”
  应龙悄悄往上凑了凑:“那帮大臣说还可以,感情真挚,可是其实臣以为……”
  “以为什么?”
  “其实苍颉最近着了风寒,说话老是阿嚏阿嚏的,一定是我们派去的书记不长脑子。”
  “喔,原来如此,不过这家伙和你一样不长脑子,也算罕见,看在你的份上就饶他一命。”
  “谢大王,”说完,应龙呆了呆,“可是我为什么要谢大王呢?”
  “见鬼了,五方玄天大典也没必要过了午夜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吧?”黄帝抱怨说,“困死了。”
  “没办法,”英招也凑了上来,“您拜了以后还有您的六宫妃嫔、九百御女,然后是满朝重臣,四部诸侯,九方来使,云师铁卫,三千民众,这拜到今晚还不一定拜得完,只好把您早一点拉出来了。”
  “那明年我们干脆晚一点拜算了。”
  “晚一点?”英招疑惑着摇头,“堂堂轩辕大王,居然在别人后面拜祭,大王你还要不要面子了?”
  “什么?”黄帝一时打瞌睡没听清。
  “喔,英招说你不要脸……”应龙小声嘀咕。

  “说说今年四方上了什么供品吧,也好提提神。”
  “少昊部贡上了五百美女,当真是娇弱细柳,弱不经风……”
  “哇!”黄帝两眼精光闪烁。
  “所以身体太弱,路上病死了四百六十五名。”
  “靠!垃圾,”黄帝气哼哼的,“下次叫他们贡点身体健壮的美女好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特点,有特点是的夸父部进贡了两个男人。”英招翻了翻手上的帛书。
  “我……”黄帝呆了一下,忽然恶狠狠的低吼了一声,“我没那个爱好,夸父部胆敢嘲笑我……我要灭了他们全族!”
  “不是,是两名精壮武士,供大王差遣。其中有一名我昨天还见到了,不但高大魁梧灿若神人,而且面貌俊美,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么?”黄帝摸了摸下巴,“那把他带在身边当卫士岂不是很威风?这样吧,让他代替应龙的位置如何?”
  “大王,你可知道臣一家老小就吃大王的赏赐过日子?可怜我那八十的老母……”应龙凄楚的摇头。
  “嘿嘿嘿嘿,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黄帝拍了拍应龙的肩膀,“你跟随我多年,一直在我身边护卫,我虽然知道你很笨,可一直没有弃你不顾,你可知道为什么?”
  “臣不知道啊,臣也不知道大王以为臣很笨。”
  黄帝淡淡的笑了,抬起眼睛看向随朝阳淡去的晨雾,话语里有一丝寂寞:“因为只有你这个杀猪出身的应龙,才会明白我当年在高台下卖草席的心情。直到今天,我依然会做梦梦见在高台下卖草席,那段日子对我永远都重要,而我身边的人也只有你能明白一些了吧?”
  应龙看着黄帝略显朦胧的眼睛,沉默良久:“那大王,请问你当年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杀猪时候的心情就略微相似了。”
  “喔,是这样的啊。我就觉得那时候可以不用花钱买肉,整天挺闲的,有一点无聊,不过晒太阳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英招,我们现在来考虑换人吧……”



  颛顼一身水色的帛衣,躬身长拜黄帝之后,缓缓走上了高台。
  黄帝面色阴晴不定,用眼色示意风后。风后也正皱着眉,见状只能摇头。
  “少昊、太昊、还有颛顼都到了,神农氏的老头子居然还没有来……”黄帝自语道,“莫非是想造反?”
  “臣已经派了人在西面的常羊山上眺望,烽火传信,说方圆五十里内并无大队人马前来,”大鸿在一旁道。
  黄帝眺望着西方,发出一声断续的叹息,声音似乎在颤抖。
  大鸿也心神不定,四方诸侯独缺神农部,这玄天大典就塌了西方一角。他脚下四色分土,中央是轩辕部的黄色,西方则是神农部的火红,没有了西方之主,黄帝就不能称作雄霸四方的首领。而看这个情形,炎帝真的不会赶来了。
  “又是一场大战?”强悍如大鸿,也是心上生寒。

  这越来越逼人的危机,直到天边出现那个白影的时候才终于散去。
  黄帝第一个把目光定在原野上最遥远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朦胧的白影,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点,黄帝说:“来了……”
  大鸿惊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黄帝,不知道黄帝的感觉从何而来。
  没有任何气息,一切都是平静的,不惹人注目的。可是高台周围的群臣众军,包括台上正在祭拜的颛顼,都把目光聚到了那个白点上。因为轩辕黄帝的目光从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挪开。
  素车,白马,只有马脖子下的辔铃上垂下一缕红丝。马静静的走,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车帘里探出来,扯着陈旧的马缰。就在一片逼人的寂静中,马从天边缓缓走来,停在高台下,垂头去啃食地上的青草。
  车帘掀起,高大的老人蹒跚着走下了马车,身后再无一人。他消瘦的身躯象这片原野上的一棵老树,还没有死亡,却正在枯萎。老人抚摩着陈旧的木杖,静静的站在那里,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泽。他面对成千上万的目光,只是低声说:“神农部在此,参见轩辕黄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应龙猛的打了个哆嗦,耳边是英招显得嘶哑的声音:“炎帝……”

  “又是一别,首领别来无恙?”黄帝上前一步,上身微微前倾。
  “大王不必忧虑,我已经老了,残躯不过如此。”
  “十七年前冰河冷冽,我尚能回忆起首领铁马英姿,如今竟然说老了么?”黄帝的话语中,完全听不出语气。
  “铁马冰河,已经是梦了,”老者又是躬身为礼,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了高台,同时下来的颛顼急忙闪开了道路。




  “传四方质子拜祭……”风后扬声道。
  话音不落,一大帮人就耸拉着脑袋呼啦啦的涌到了高台下,率先的就是四大诸侯的质子。蚩尤一边走一边悄悄抓着云锦的小手说:“别怕别怕啊,不过就是拜一下玄天上帝,觐见大王。”
  云锦好奇的说:“可是我不怕啊。”
  “你不怕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手在抖?”
  “那好象是你在抖啊……”
  “喔……”蚩尤脸上微微冒着冷汗,“其实我是肚子痛,不是真的害怕。”
  “那你去年怎么也是肚子痛?”

  雨师一边磕头一边对身边的风伯道:“为什么我们跪得那么靠前,真丢脸啊。”
  “谁叫你家土地大,土地越大越丢脸。”
  “那轩辕族土地最大,黄帝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了?”
  “呸,你们懂什么,”蚩尤在他前面一点说,“大到他那个地步就不用丢脸了。”

  一帮质子们头顶大地,屁股朝天的听风后大声喝道:“汝等为质,诚意敬天,王为天子,生而神明,若生二心,天地不容……”
  周围云师铁虎卫唇边带着冷笑,不屑的看着他们,而诸部落的来使和大王,也都不看他们。黄帝自己更是灿烂如云霞一样,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台上,连面目也没有朝向质子们。所有人中,只有一双灰色的,似乎无神的眼睛看着这些质子,目光中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温暖。
  “爷爷……”蚩尤的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
  老人低声的笑了:“小蚩尤啊……”

  “夸父族武士觐见……”
  随着风后的高喊,一阵烈火一样的气息从质子们身后直涌过来。蚩尤刚刚闪到一边跪下,就听见了四周压抑着的惊叹。两个夸父族的武士威武如巨神一样,缓缓踏进了周围甲士的刀剑下,而其中一个的俊美也一样不象属于尘世的。
  “红日?”蚩尤心里有点疑惑,“此时的红日不象他在蚩尤的记忆中那样微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是眼睛却在闪烁。”
  “是了,”蚩尤悄悄对自己说,“一定也是吓得不轻,我刚才也是笑不出来的。”
  
  就在武士们弯曲膝盖要跪下去的时候,红日的身体忽然停止了。他手上一样东西好象是从蚩尤记忆中扯出来的——绸带,还是当年那样鲜红。
  莫名的力量压迫了蚩尤的呼吸,血一样的颜色在他眼睛里象是要燃烧。
  五岁的记忆张牙舞爪的跳了出来,蓝天、碧血,他散发如狮,锋利如犀角的眼神刺破一切,那个要在囚笼中爆炸的君王。蚩尤几乎要喊着说:“是他,是他!”
  他又重新看见了那一幕,无比真实。万众欢呼,屠刀落下,那眼中的火焰不曾熄灭,那眼角的泪水尚不及垂落。
  血光中,人头飞天而起。
  心底深处的震撼让蚩尤猛的瞪大眼睛,他看见那头颅上眼睛,那是火焰在大海中燃烧!

  红日直起了膝盖,挺直了本不该弯下的腰。
  他缓缓的将红绸系在了自己的发间。风中,鲜红飞舞,似乎又到了夸父族的节庆,重现那个满是鲜血的节庆。
  他的目光如犀角一样穿透了高台上的轩辕黄帝。他吼叫如太古的巨龙,夺下了甲士的长矛,长矛的利刃点落在地上。红日化作了狂风,长矛化作了闪电,在狂风闪电中,杀戮的精神冲上了高台——“轩辕,我要杀了你!”
  “什么人?”风后的声音被卫士激起的狂风扭曲了。
  “大夸父!”卫士在狂笑着,那个死去叛王的一切在卫士的狂笑中复苏了,而绝不仅仅是他的姓名。一种蚩尤不发理解的力量将叛王的精神从地狱中解脱出来。
  那个精神终于爆炸了!

  应龙的双翼尚不及展开,英招的神戟刚刚涌出金光,风后的咒术则被红日的狂笑打断。
  没有能人追得上他的速度,没有人能救轩辕陛下,红日系上喜庆的红绸,带着逝去的大夸父的力量。他这样的笑着,因为喜悦?因为恨?还是因为他已经天下无敌?
  就在这一刻,高台下的老者身上忽然腾起一种异样的气息。而蚩尤,无力的瘫倒在云锦的怀抱里。

  就在这个时候,黄帝耀眼的龙纹之衣变得分外灿烂,灿烂得象一轮……太阳!
  高台上的轩辕皇帝忽然变成了太阳,带着灼热的光芒冉冉升起。原本再也没有退路的他竟然退向了天空中。
  夸父族的巨人顶着熊熊烈日,他笑而冲锋:“太阳!我来了!”




  有人说,很久以前,夸父的王顶天立地。
  他站在旷野上,手持接天的长杖,眺望大地的尽头。
  巫师说:“遥远的载天之山,大王真的要去么?”
  王说:“我要去。”
  巫师说:“羲和的六龙之车,没有人能追得上。”
  王说:“我是后土的孙子,如果我不去追逐,那么还有谁?”
  巫师说:“太阳东升西落,都是天意,天道刚强,为什么要逆转?”
  王说:“我讨厌黑暗,我要看见光明。”
  巫师说:“光明又能怎么样?”
  王说:“再也没有凄凉的黑夜,只有日光和快乐。再也没有时光的流逝,只有永恒的天地。少年将不再老去,老人不害怕死亡,女子们不会因为岁月失去美丽,我永远不会看见战士们的白发。”
  巫师问:“真的会那样么?”
  王说:“那是我的理想。”
  
  于是那个巨人风驰电掣的奔行在浩瀚的大地上。
  他散发如狮,他长笑如歌,他跨越了泰山,跨越了祁连,跨越了昆仑,他向着天空张开双臂,他说:“太阳!我来了!”

  可是他整个身体都沐浴在太阳的火焰中,他汗如雨下,干渴而疲惫。
  于是他奔向黄河,一气吸干了黄河,可是他依然渴,他又奔向渭水,又吸干了。干渴还在烧灼他的喉咙,巫师在远方的山峰上喊:“大王,北方有大泽。”
  羲和疯狂的驱策着烈火长车,燃烧的龙车就将冲下山崖。
  王不再看北方,他看着西方,他又一次开始奔跑。他说:“我老了,我已经不能再尝试了。在我被太阳融化前,让我捉住最后的机会,我要给大家永恒的时间!”

  在载日之山的颠峰上,王如铁的双臂死死锁住了太阳。
  羲和叹息着看着王,他说:“几万年以来,你是唯一追上我的,可惜你还是失败了。”
  王问:“为什么?”
  羲和说:“其实你已经死了。当你跑上载天之山的时候,你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支持你死亡的躯体继续拥抱我的龙车,可是你却没有力量带我回去了。”
  王在羲和的叹息中渐渐化作了烟,他依然不肯相信的问着:“我死了?”

  龙车落下山崖,黑夜又一次笼罩了大地。
  王粉碎着的身躯默默的矗立在悬崖边,我常常觉得自己能看见他眼角的泪水。
  然后他奋力掷出了接天的长杖,在载日之山下,长杖化作最茂盛的桃林。
  王说:“未来的勇士啊,你可以吃桃子解渴了……”
  然后顶天立地的身躯散成了烟。




  许多人会怀疑神话,说那只是虚无,只是幻想。少年时候的蚩尤也是这么想的。
  可在那个春天的大典上,在这惊雷闪电的一击中,蚩尤觉得自己真的看见了传说中的夸父王。他开始相信那挽留时光的故事曾经真的发生过。
  一种精神挣脱了囚笼去舞蹈,一种不知由来的冲动让蚩尤猛的站了起来,他想说:“带我一起去追太阳吧。”
  可是,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如山峦的霸道阳罡从很远的地方冲击而来,巨斧带着可怕的狂风飞过半空。
  蚩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刑天!”
  刑天动手了。
  无论是英招、应龙、或者风后,轩辕黄帝手下的所有神将都在刑天这一击下黯然失色。神农部的第一勇士以他的武勇称雄四方。刑天的“干”可以斩断大山,也可以斩断微风。
  这一次,他斩落了红日的头颅。

  血又一次冲天而起,又是一颗巨大的头颅飞舞,又是一个鲜血凝成的节庆。
  蚩尤看见那颗头颅落在了面前,俊美的头颅瞪大眼睛,叹息着说:“恨啊!”然后那些似曾相识的泪水落下,眼睛缓缓的合上了。
  蚩尤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是他么?”蚩尤问自己,九年前那个挥舞胳膊欢呼的少年?记忆中那个笑得灿烂的战士?他竟然是流泪的……在欢呼的时候流和大夸父一样的泪,他的泪经过整整九年才闪烁出最耀眼的光芒。
  十七岁的少年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你动手前,他已经死了,在我的大日金光下,怎么会不死?”黄帝淡漠的声音响起在高台上,“不过,你很忠心。”
  刑天抛下“戚”,恭敬的跪倒叩头。
  傻眼半天的风后忽然反应过来,从屁股后面摸出了另一卷书简,防声高唱起来。于是所有人们同声高唱,称赞五部霸主轩辕黄帝的伟大勇武。蚩尤默默的跟随着那些唱词,挂着一脸的泪水。
  而刑天,默无表情的回头就走,他在众人的瞩目中远去,走得缓慢而僵硬。
  蚩尤听见他说:“欠你的,没有几乎还你了……”
  刑天的背影象一具很大很大的木偶。

  “为什么哭?”黄帝皱起眉头看向了蚩尤。
  炎帝干瘦的手握成了拳头,悄悄的颤抖着。
  “我……我害怕……”少年颤抖着缩在地下。
  “害怕?”黄帝有些诧异,目光掠过蚩尤的脸,又看了看一边的炎帝。而后他笑了起来:“想不到首领有那么胆小的孙子,哈哈哈哈,不过你很好。胆小不要紧,孩子只要听话就好。”
  轩辕黄帝远去了,云锦摇着蚩尤的胳膊,蚩尤呆呆的看着卫士们用皮革卷起了红日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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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时候  才知相聚的可贵  一个人的日子  才能真正体味孤独。
如果孤独是杯  却会让人更加明白  有聚就有散  有悲就有欢
一个人的时候  不妨举起这杯酒  想一想以前的成败得失  给未来一个打算

相信再聚时  爱会更浓  天空会更美丽
体味孤独  体会人生的伤感  一种别样的心情
※ 来源:·听涛站 tingtao.dhs.org·[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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