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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ablo (我有一颗牙属马,2/18,水瓶座~~),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涿鹿--(25)缺陷的地维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2月24日18:59:2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二十五章]  涿鹿——缺陷的地维
 


  长草依依,并立的战马上,共工扬刀指向前方:“前面就是不周关,渡过不周关,就是五百里涿鹿原。”
  “三年前你过这里不认路,不是我告诉你的么?”蚩尤有点纳闷。
  “喔,原来是你告诉我的,”共工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那我们就不说不周关了,说不周山吧。”
  “是不是你在不周山上和黄帝三军大战三百回合,黄帝飞上九天降下雷霆,这时你们共工部形势危急。就在此时你心生一计,用掌心雷打在云间,正好把黄帝战车上的六龙打晕,于是黄帝掉下来摔死了?”
  “没有,”共工淡淡的笑着,“那个时候天地苍茫,还没有黄帝。那个人也是我这样站着,看着高入云间的不周山。而且,他也叫共工……”



  是很久很久以前。
  混沌中生出了天与地,大地的最西方,有一座叫做不周的大山。没有人曾经越过这座大山,也没有人爬上山顶。于是人们说,这是天地的西极。
  过了很多年,山里来了一个人和一只猴子。

  “不周山,高万仞,连天宇,接黄泉。猴子,你知道么?”
  这么说的时候,共工扛着他大河般宽阔的刀,坐在半山的云雾里,仰望着头顶的白云。他的脑袋上坐了一只通灵的猴子。
  猴子说:“那是我一百年前告诉你的。”
  于是共工有些羞愧:“有人说天上有嫦娥呢!还有人说后羿有一张可以射落太阳的弓,神人的酒喝了可以醉三百年,天帝的仙丹吃了永远不会死。”
  “那也是我告诉你的,不过那些和你没有关系。虽然你的刀很大也很有型,不过,你只是凡人!”
  共工就这么从早到晚和猴子说着废话,看着月升日落,物换星移。
  共工没有别的朋友,因为他太高大,猴子也没有别的朋友,因为它会说人话。可是共工和猴子很好,因为猴子愿意听共工说,而且它也不在乎共工比它高。
  
  又过了很多年,有一天猴子说:“共工,我快要死了,也许只有一百年可活了。”
  共工说:“你不要死吧。你死了没人和我说话,会很寂寞的。”
  猴子有些悲哀:“其实我也不想死。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只普通的猴子,就象凡人,不能不死。”
  “为什么凡人不能不死?”
  “因为从来就不曾有过不死的人。”
  共工束紧腰带,背起他巨大的刀:“我上天去拿不死的仙丹给你,你等我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世界上就会有第一只不死的猴子了,然后我炼很多的仙丹,大家都不会死了。”
  “别傻了,天很高的。”
  “那五十年够不够爬上去?”
  “也许一百年也不够。”
  “那就算一百年吧,我可以活很久很久的,我不怕。”
  “唉,”猴子摇头说,“你不是傻子,你是疯子。”

  大地的北方卷起了弥漫天空的烟尘,烟尘中杀气扑向了不周山。
  “谁来了,”共工爬到通天柏的顶上去眺望。
  “应该是颛顼部吧,他们是天定的霸主,不会允许你爬上天去。如果你不介意,我先回山里躲一下,你最好说你不认识我。”
  “好啊,躲远一点,不要伤到你,”共工拍了拍猴子的头。
  跑了一会儿,猴子停下来犹豫,然后它又跑了回来:“共工,跟我一起跑吧,别想天上了。我还可以活几百年,我们还可以一起聊天。”
  共工摇头说:“你别怕,没人能打败我的,我拿到仙丹回来叫你,你要一直活着哦。”

  于是共工独自挥舞起他巨大的刀,和千千万万的颛顼勇士们战斗。
  他纵横天下,无人能敌。那大河一样的刀在人群中激起了浩荡的血流,他呼喊着战斗了五十年,杀退了无数的勇士。
  “凡人胆敢逼天么?”杀气冲上了天庭,帝座震动,天帝的声音雷霆般传下。
  “我只是想要一颗不死的仙丹。”
  “不死的仙丹?”
  “还有一张仙丹的配方。”
  “仙丹的配方?”
  “如果不给仙丹,只给配方也可以。”
  “狂妄!”天帝终于震怒,“凡人妄想不死么?”
  “不错,”共工仰望天空,“我要天下万物都和你一样,永生不灭!”
  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天帝说“你”。
  于是人的阴影第一次逆转过去投射在天穹上,大睡无数年的天帝惊起,看见下界的目光刺穿了浮云。
  “雷霆、风雪、让大地开裂,吞了这狂妄的凡人!”天帝大吼,“叫敬天诸军皆为不死之身,杀了这疯子!”

  于是又是五十年。
  流满鲜血的大地上,颛顼部的勇士们死而复生,可是他们在浴血的共工面前停步。即使不会死亡,那个比天神更雄伟的人仍然让他们畏惧。
  猴子跑出了深山:“别傻了,兄弟,你会死的。”
  共工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拉了拉猴子的手:“你比我聪明,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阻拦我么?我不明白,他们都和我一样是凡人,为什么为了上天而战我?难道他们不想和天神一样永生不死?”
  “疯子,可现在你要死了,他们还能活几十年。”
  “可是如果一起爬上天去,不是大家都可以不死么?”
  “没有什么如果的,只有你才相信这种无聊的东西。他们不会让你上天,凡人也不会不死。你要是再不跟我走,我就自己走了,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共工说:“那你先走,拿到不死的仙丹,我就去找你。”
  “疯子,你真的是为了给我拿仙丹么?我本来以为你是想去找嫦娥。”
  “如果顺便,我也许会去的,”共工呆呆的看着猴子瞪圆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睛眨啊眨。
  老猴忽然笑了:“哈哈,你真是个疯子!共工,我只是一只猴子,为什么你要帮我去拿仙丹?”
  共工抓了抓自己的头:“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没有天帝没有关系,可是没有你陪我聊天,我一定会很孤独。既然天帝都可以永生,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没有听清,拜托你再说一遍。”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共工手心里的血染红了猴子的头,温热的,鲜红的。
  猴子看着共工,那个巨大的血人呆呆的咧开嘴笑着,很真诚。猴子龇了龇牙,似乎想笑。然后它哭了起来。
  共工说:“猴子,你哭起来真难看。”
  猴子张牙舞爪的跳上了共工的脑袋,它蹲在那里哇哇大哭,然后哈哈大笑。
  猴子忽然对着天空喊:“天帝,你听见了么?这个疯子是我的朋友呢!我的朋友说我比你更重要。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其实我也可以比你重要呢?”  
  “疯子,我去拿不死的仙丹和后羿的金弓给你。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的,一定能自由自在,永生不死!”猴子玩命的沿着天柱往上爬,“疯子,你要活着等我回来啊!”

  那只毛发倒竖的猴子沿着没有尽头的不周山跑进了白云间。
  又是五十年人间激战,直到白云中响起了一声震耳的雷霆,共工呆呆的看着天空,看见焦黑的猴子象一片枯朽的叶子那样飘落在他怀里。血人抱着血猴子,呆在了那里。
  共工说:“猴子猴子你醒醒,你死了我很害怕。”
  “天真高啊,”焦黑的猴子勉强睁开了眼睛,还是晶亮晶亮的,“抱歉啊,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拿到了,我们差一点就可以打败天帝了。”
  共工说:“你真是最蠢的猴子,为什么要拼命呢?”
  “因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你死了,我也会很害怕,”猴子说,“还有我见到天帝了,那个糟老头子根本没你那么有型……”
  猴子难看的哭着笑着,终于闭上了眼睛。

  “天地的差别,你们这些下界的生灵胆敢逾越,这就是下场!永远休想!”天帝的声音响起在茫茫天空上,颛顼部的勇士们嚎叫着逼近了共工。
  “永远?休想?”共工怒吼着挥刀指天,“为什么永远休想?就因为你在天上么?就因为你比所有人都高么?所以他们要求雨,要献祭,要拿出最后的牛羊,杀了男孩和女孩供奉你?为什么这些人可怜的求你,他们还是活不过一百年?难道凡人生来就是可怜虫么?就只因为他们被称
作凡人,住得没有你高?”
  刀,长河,血染天空。
  比天神更魁梧的战士冲破无数的血丝,他战斗而咆哮:“那么住得高很了不起么?”

  再五十年,最后。
  被千万人围在不周山下,共工没有了手,被砍断了腿,长河一样的刀成了碎片。
  “猴子,”共工对背后焦黑的猴子说,“我们没有路了。”
  “天帝!”那个凡人的身影千万倍的扩张起来,“难道你以为天永远是那么高的么?”
  没有人回答,天帝也沉默了。
  因为没有人听懂,自从天地初开,天不是一直那么高么?
  “你们没有人知道答案吧?那我告诉你们,”共工对死去的猴子笑了笑,“猴子,其实天没有那么高的……和我一起看天幕坠落吧!”




  “然后呢?”蚩尤问,“天幕怎么会坠落?”
  “传说那个共工就用尽最后的力量撞在了不周山上,那一撞让他脑浆迸裂。然后天柱倾塌,大地震动,神州的西维顿时缺失。天地失去了西边的边界,天外大海原的潮水就灌进了大地,于是自古至今,水都是从西向东而流。天失去了一角的柱子,也渐渐坍塌下来。直到女娲斩了南海
巨鼋的腿,才勉强撑住了天空。”
  “只是为了一只猴子么?”
  “好象那个共工就是那么没有追求,“共工使劲点头说,”哪怕为了一个女人死也显得有面子得多啊。可是他只为了一只猴子,而且连那只猴子都因为他死了。那个疯子和他的疯猴子,哈哈,死了也是活该。我一向是很唾弃他的。”
  “那你为什么要击败黄帝呢?”
  “为了去昆仑!”共工说,“我一生的梦想就是击败了黄帝去昆仑,我要向西跑四十年,去看西王母的白玉楼。”
  “那你的那只猴子呢?”蚩尤忽然转头看向共工,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眼缝中有慑人的光芒,“你没有你的猴子么?”
  “猴子?”共工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逆转了长风。他笑得很放纵很猖狂,似乎也很快乐。
  悄悄的,蚩尤陪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谁也看不懂他的笑容:“其实在你告诉我以前,我已经猜到了二十一年前的坂泉之战。我也知道你一定有那么一只猴子。”
  “你、我,雨师和风伯,都是一样的故事。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你八十一个兄弟的死,”共工不再笑了,“那么你没有猜到么?我那只猴子已经死了。”
  “好吧,让我们告诉死去的猴子,天其实没有那么高!”
  蚩尤纵马扬刀,面对他身后的千千万万的苦工:“不用乞求,你们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因为你们根本不比任何人卑贱!”



  “将军,那两个叛党头目不进攻,在那边唠叨什么?”云师的铁卫疑惑的凑近了镇守不周关的主将。
  “我不知道,”将军说,“不过以我多年的戎马生涯,我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要打开后门。”
  “为什么要打开后门?”
  “因为是到了逃跑的时候了!”
  铁卫再也听不清将军的声音了,千万只甚至不穿草鞋的脚板踏破了山坡。那些曾经卑贱怯懦的苦工们汇成冲破山川的洪流,汹涌而来的声浪似乎要将不周关抛上天空。
  一双眼睛或者浑浊,千万双眼睛就可以比太阳更加耀眼。当他们看向一处,这些浑浊的眼睛一样不可逼视,所有铁卫都在想:“他们疯了!”
  狂笑的汉子在马上挥刀:“喊吧!让黄帝知道,我们来了!”
  而少年跨下的骏马竟裹在了他周身耀眼的火焰中,马卷着烈焰凌空虚踏。所有人都看见骏马伸展而扭曲着,从火光中探出了锋利的爪,长牙沐浴着光和热闪现。当少年穿出了火焰,他所骑乘的已经是咆哮的火龙。
  曾经沉睡了二十年,再次醒来的火焰依然那样热烈,只要有一颗不死的心。



  后土殿上,琴声袅袅。
  “大王你这三年变了很多啊,”大鸿正叼着一根乌黑的细杆吸着道:“这种曲子听起来很衰哦,大王你怎么也好象很感动的样子?”
  “唉,’黄帝叹了口气说,“主要是美人喜欢弹这种比较衰的调子,不过总比丑人弹得不太衰的调子好。”
  “一去三年,云锦公主都长成美人了,老了老了,英雄不再,”大鸿有点感慨,又狠狠的嘬了一口那乌黑的细杆。
  黄帝说:“对了,你一逃三年,到底到了些什么地方?”
  “不是逃跑!大王你可不能无视臣的忠心,我一直往西南追捕蚩尤啊,”大鸿顿时两眼放光,“一路风景大异,一直追到一个地方,臣觉得四周民众身上都贵气升腾,就代大王命名为贵州了。那贵州部族众多,民风和我神农部不同,各种奇异瓜果菜蔬,臣都带了种子回来。”
  “你带了种子有什么用?”黄帝哼了一声,“现在又不能吃,有什么现在就可以吃的么?”
  “有啊,有啊,”大鸿急忙说,“臣研究了大半年,才知道为何周围的民众看起来都贵气腾腾的样子。”
  “为什么?”
  “大王看这个,”大鸿把那个黑色的细杆递到了黄帝面前。
  “这个是什么?”
  “此物是一种野草的叶子卷成的,成为烟草,卷起来抽取其气,真是香烟缭绕,贵气升腾啊。”大鸿急忙摆个姿势,在黄帝面前抽了一口,果然一股贵气直逼过来,让黄帝差点喘不过气来。
  “喔?”黄帝大喜,“那我们攻下贵州,每年让他们上贡烟草,岂不是其贵无比?”
  “就让臣领军为大王攻下贵州吧,”大鸿高兴起来,“臣带回的烟草已经抽完了,这些天有些头脑发晕,想是没有东西可以提神醒脑的缘故。”
  “有道理,满身贵气,美人弹琴……”风后幻想着啧啧赞叹。

  此时,尖利的鸣声打断了风后,五十根瑟弦依次跳跃,如一曲凄凉的丧歌,而后一一崩断。云锦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血珠无声的滴落在白衣上,点点艳如梅花。
  断弦之曲,杀伐之音!
  寂静忽然笼罩了后土殿。
  脚步声由远而近,没由来的,一股冷汗冲上了黄帝的脑门:“不会真的那么衰吧?”
  满头大汗的英招冲进了后土殿:“蚩尤反了!已经破了不周关。”

  谁也没有发现,此时云锦低垂的眼中竟有一抹瑰丽!





  秋风扫过涿鹿原,静夜之中,家家闭户。
  叛军已经打破了涿鹿的门户,轩辕黄帝倾十万云师王驾亲征,涿鹿城已经是一片无人守卫的城池。恐惧在整个涿鹿城中弥漫,昔日的繁华被一片阴影覆盖了。
  “魑魅,他真的会来么?”云锦用一件黑袍遮住自己,站在月下的城头上。
  “我不知道,这是他自己信上说的。”
  “可是大王已经封住了去不周关的道路,他怎么过来呢?”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把你带到这里而已。”
  “你说大军封锁……”云锦蹙着眉头悄声道,“不会出事吧?”
  “他自己要发疯,出事了也活该。”
  云锦诧异的转过去看魑魅。美丽的妖精强硬的拧过头去,冷漠的扬起脸,不让云锦看她的神情。
  “魑魅……你不高兴么?”
  “我为什么要高兴?或者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妖精淡淡的笑了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人就是这般愚蠢,活不了百年,却还要把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魑魅……”
  “天冷,我要走了。”
  没等云锦回答,妖精已经跃起在空中,随着秋风飘去了。留给云锦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原野的尽头是黑暗,黑暗中是仿佛永恒的平静。
  城墙上是微弱的光明,焦急的公主就在火光边眺望。
  城中的老树上萧萧落叶,少女晃悠着双腿坐在那里,头上另一棵树枝上的孩子翻身下来,好奇的看她。
  “魑魅,你是讨厌公主么?”
  “不是。”
  “那你是讨厌蚩尤?”
  “也不是。”
  “那你是喜欢他么?”魍魉忽然问,声音很低很细,却很清晰。
  “不是不是不是!你那么非要那么烦么?我把你活埋三五天再说,”魑魅忍无可忍的跳起来,一把掐住魍魉的脖子把小妖怪扔下了高树。
  一声巨响伴随尘土飞扬,魍魉落在地上竟砸出了半尺深的一个坑。
  “啊!师傅救命!魑魅又欺负我了!”有师兄之称的小妖怪刚刚钻出来,大喊一声,拔腿就逃。
  跑着跑着,他才发现魑魅并没有象以往发怒的时候那样追上来。魍魉心惊胆战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魑魅的长带长发依旧飘扬在老树上,而她端坐着就象一只眺望秋天的松鼠。
  魑魅并没有追来。
  小心的走回树下,魍魉仰望着树上的魑魅,犹豫了很久。又一次的,魍魉小声问道:“魑魅,你是真的喜欢蚩尤么?”
  短暂的寂静后,魍魉听见了树上呜呜的哭声。




  一点星火从原野的尽头而来,云锦在城墙上使劲的撑起身子探头去看。
  蚩尤骑着奔行如龙的骏马,高举火把。他已经知道涿鹿城沦为了一座无人守护的空城,所以他把火把做得格外的大,这样举起来也就显得特别威风。
  “蚩尤!”云锦努力的压低了声音喊。
  骏马喷出股股白气,在蚩尤的驾驭下连着兜了几个圈子才消去了长途奔驰的冲劲。
  秋风来,马上的青年扬起头,又看见了那双古镜般的眼睛。许久,等待的人和远来的人一起笑了,好象一场恍然大梦后又一次见到早晨的阳光。
  “云锦你头发又长了……”
  “你好象也高了一点。”
  一阵沉默,两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似乎很多可以说,可是好象又想不起来值得说的东西。三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变化后,有一些感觉却仍然如当年一样。
  “你怎么过来的?”
  “我趁应龙的部队睡觉的时候就冲过来了。”
  “那他们没有追你么?”
  “他们以为是叛军中有人叛逃,好象还很高兴。”
  “你是想攻占涿鹿城么?”
  “是啊,等我战胜黄帝的云师,涿鹿城就不在话下了。”
  “如果胜不了呢?”云锦迟疑着问。
  又是漫长的沉默,蚩尤兜着战马在城下转了几个圈子。
  “你等我就是了,”蚩尤忽然对着城上大喊,“我打败黄帝就回来娶你,我一定能娶到你的!”
  “你……你再说一遍。”
  “我打败黄帝就回来娶你!”蚩尤使劲的喊道,“我一定能娶到你的,黄帝别想拦住我!”
  云锦愣在那里,低下头发揉着自己的衣角。
  “这个逻辑好象比较奇怪……”跑过来偷看的魍魉在角落里说。
  “还要我再说一遍么?”蚩尤轻声问。
  “恩。”
  “我要回来娶你!”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恩。”

  蚩尤掉转了马头,向无边的夜色中弛去,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当年的少年已经是一个魁梧的武士了。
  云锦默默的看着他,忽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远去的魑魅竟早已回来了,一声不响的立在她背后,和她一样看着远处的蚩尤。
  “魑魅……”

  “蚩尤!”
  蚩尤忽然听见身后的喊声,他立刻就分辨出那是妖精的声音。声音在原野上传播开去,空荡荡的有点吓人。他从未听过魑魅这样大喊,一种奇怪的预感让他急忙回过头去。
  远去奔驰的骑士忽的不见了,云锦诧异的看着妖精理着自己的长发,径自回头离去了。
  “蠢材,我本来想告诉他前面有一个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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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时候  才知相聚的可贵  一个人的日子  才能真正体味孤独。
如果孤独是杯  却会让人更加明白  有聚就有散  有悲就有欢
一个人的时候  不妨举起这杯酒  想一想以前的成败得失  给未来一个打算

相信再聚时  爱会更浓  天空会更美丽
体味孤独  体会人生的伤感  一种别样的心情
※ 来源:·听涛站 tingtao.dhs.org·[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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