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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ouYu (遥想公瑾当年),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第六章革命(6)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Sep 15 20:57:33 2000), 转信

类似情况在中国内地进行“土地改革”时也有出现,大量农村中被
视为地痞、无赖和“破鞋”(性关系放荡的女性)成了
 “积极分子”,站在阶级斗争最前列,带头斗地主,分田财。这种
现象不难理解。真正的农民大都老实厚道,安分守
 己,让他们去拿人家的财产,开别人的斗争会是不容易的,至少在
开始阶段难以被发动起来。而那些具有流氓无产者
 性质的人最无所顾忌,热衷混水摸鱼。他们也属于穷人行列,符合
中共的阶级路线,所以往往是这样的人成为中共最
 初的群众基础。再往远追溯一下,其实相当多的革命在初期阶段都
有这个特点。毛泽东二十年代写的一篇文章,专门
 为被有些人称为“痞子运动”的农村革命进行辩护〔36〕。凡儒雅
而有教养之人,很难看得惯那些具有痞气的“积极分
 子”,心态有洁癖者更是会心生厌恶。以班禅的高贵地位和传统立
场,他不讨厌犯上作乱的“积极分子”才怪了。况
 且,以他的地位和活动范围,能与他接触和直接沟通的人,可想多
属与他具有同样心态的上层社会和传统人物,对底
 层翻身天然抱有敌对和挑剔的态度。他的信息来源因此也是有偏见
和 秩 夸张的。评价一个社会变革或运动,不能仅
 看其是否“乾净”。革命从来都是鱼龙混杂。应该看到,西藏的社
会变革除了被一些积极分子当作捞取个人好处的机
 会,也确实给普通百姓带来了一定利益。他们通过直接受益简单明
了地理解了“民主改革”的含义,清晰的阶级原则也
 不像过去的“统一战线”那样使他们迷惑不解,所以他们中的相当
一部分最终都成为共产党革命的拥护者。

 除了底层藏人由于利益所得接受了革命,还有一些杰出的藏人是被
共产党带进西藏的新生活所吸引。格 @式苁 一位
 藏族音乐指挥家,日喀则人,现年五十出头。“民主改革”以前,
他在班禅培养僧官的学校(孜洛布扎)念书,那时他
 经常逃学。

 ......为什么?孜洛布扎的教师都是喇嘛,每天的学习单调极了,
教师还经常拿棍子打我们。我是个好动的人,上课的
 时候老爱做小动作,跟同学在底下悄悄说话。有一回,我又在走神,
不料,班主任就站在我身后。他一鞭子抽过来,
 鞭子在头上绕了一圈,左眼当时就出血了。为此,我一星期没能上
课。不去那上课当然高兴,但心里充满了压抑感,
 还有一种恐惧感。在那儿心情不舒畅,自然就想逃避。我这人喜欢
明快的调子。那时候西藏刚刚和平解放,解放军在
 日喀则办起一家银行。我每天上学的时候,都见他们银行的人一块
出操。我又奇怪又羡慕,怎么这些汉人还挺会玩
出操。我又奇怪又羡慕,怎么这些汉人还挺会玩
 的?我见他们工作完了又一起吃饭,惊讶得不得了:怎么吃饭还在
一起?这么悄悄看了几天,心里便向往起这种生活
 了。

 ......银行门口贴著一张招生广告,说银行要招十五岁到十八岁有
藏文基础的学生到内地学习,我一看就动心了,和扎
 西商量好一块去报名。扎西符合年龄条件,我虽然只有十二岁,但
我的藏文挺好,招生的老师看了我写的藏文非常满
 意,问我:愿意去内地吗?我说愿意。又问:家里同意吗?我说同
意。其实,我俩偷偷商量了,谁也不准告诉家里。
 报完名,离出发还有三天,我们逃学了。整天躲在麦地里吃岗布,
就是青豌豆。想到就要到一个新鲜的地方读书,那
 份高兴啊!谁知道,就要走的时候,扎西沉不住气了,告诉他爸爸。
那时他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这下砸锅了。他爸
 爸害怕极了,儿子怎么能参加汉人的组织?当时,在老年人看来,
内地汉人呆的那种地方是极为恐怖的。照我姥姥的
 说法,汉人是吃人的。我当然不信,因为我亲眼过银行学校的人在
一起是那么团结友爱。但没法说服他们......

 扎西爸爸把我们报名的事告诉孜洛布扎,这下可不得了了。学校说
我们是大逆不道,打了扎西七十鞭子,打了我五十
 鞭子。打的时候扒光了衣服,两个人按住腿,一个人抓住手,打完
之后都走不了路了。没办法,还得硬著头皮去那个
 孜洛布扎。

 和我家住一个大院的有个藏剧团的演员叫琼普珍,她的丈夫白玛也
是演员。一九五六年他们参加少数民族参观团去内
 地演出。一九五七年他们回到西藏,跟我们家里人讲内地如何如何。
听她说起来就像仙境一样,从窗户里伸手就可以
 吃到又大又甜的苹果,内地学校不打学生,自己想学什么就可以学
什么。我听得入迷了,这个地方我要能去该多
 好......

 那以后,我再没有心思去孜洛布扎上学,经常逃学,一个月也不知
能否去四五天。逃学也不再是就近转悠,而是跑得
 很远很远。我说我要去拉萨,就往去拉萨的方向跑,跑到谢通门,
跑到大竹卡渡口,已经不远了,没吃没喝,只得又
 返回来。过些日子,我又说去印度,朝亚东方向跑,跑到白郎县又
折返了。我的心躁动不安,如此反覆不已,把家里
 折腾得够呛。家里几次派人把我抓回去,怕我掉到河里淹死。妈妈
焦急地问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我要上汉族
 的学校,那种学校有意思,不打人,还有星期天......〔37〕

 不少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藏人都曾被“解放”的生活所吸引。他们对
 不少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藏人都曾被“解放”的生活所吸引。他们对
当时的进藏汉人也抱有很强的好感。尤其事先听了无
 数解放军如何可怕的谣言4,一旦发现解放军守纪律,慷慨好施,平
等待人,会使好感加倍。对藏人的这种心态,当
 年的西方报导也不能不正视。谭.戈伦夫(A.TomGrunfeld)在他的
书中写道:“大多数报导认为,有一些西藏人
 对汉人的到来表示高兴。彼得.奥弗斯舒特(PeterAufschneiter)告
诉英国驻加德满都的外交官说,普通西藏人喜欢
 汉人,因为他们诚实,并且把土地分给西藏人。贵族家庭中的年青
一代也认为现在有机会进行一些积极的改革了。许
 多过去在印度英国式学校学习的学生,后来自愿转到了北京中央民
族学院学习......对中国最尖刻的批评家也不得不承
 认在五十年代里,大部分汉族的士兵和文职人员都起了模范作用。
目前流亡在外的贵族和以前的官员也承认,与他们
 相比,西藏官员的行为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38〕一位亲
身到过西藏的西方人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

 很久以前——在重大变革发生以前——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在农奴
的担架上出生的贵族,当时正在穿越高原的途
 中。他有著可想而知的娇嫩皮肤,覆盖著温暖的衣物和精巧的珠宝。
围著他的农奴们都是赤足,冻得发抖,神情憔
 悴,衣 礼 褛,这使人想起了被工蜂团团包围的伟大的蜂王。

 那位西方人随之就西藏的社会革命说:“至少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
生了。”〔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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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将小乔揽于怀,颇为自豪地,“登台号令威严,跃马勇冠三军;上能报君侯知遇之厚
恩,下可荣妻荫子。吾平生之愿足矣……”小乔:“妾平素敬爱将军才华,但愿能建立千
古功业,妾与儿女也觉得荣耀万分……”小乔说着,将头贴在丈夫胸上。周瑜紧紧拥抱自
己的爱妻,眼睛遥望夜空明月,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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