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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灵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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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高行健的《灵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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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高行健的《灵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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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由 seman 所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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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健的《灵山》节选

送交者：Meg 于 2000年10月14日 03: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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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片段 （转青青草）
　　尚爱兰
　　
　　書名：靈山
　　作者：高行健
　　出版者：聯經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1990.12
　　定價：280元
 　☆悇e：文學
　　作者簡介
　　
　　高行健，1940年生於江西贛縣，祖籍江蘇泰州。小說家、戲劇家
、畫家，現居巴黎。著有長篇小說《靈山》、中篇小說集《有隻鴿子
叫即t 兒》、短篇小說集《給我老 斮I魚竿》；劇作十八種，分別收
集在《高行健戲劇集》、《山海經傳》、《高行健戲劇六種》、《周
末四重奏》等書中；論著有《現代小說技巧初探》、《對一種戲劇的
追求》、《沒有主義》、《論寫作》。
　　
　　他的作品已被譯為十多種文字出版，他的劇作也在法、德、英、
美、義、奧、瑞典、波蘭、南斯拉夫、 _衲R 亞、日、澳大利亞、乃
至於非洲的象牙海岸、多哥、貝寧、以及台灣和香港一再上演，還在
氈W 、亞洲、美洲、許多國 遗e辦了他的水墨畫數十次個人畫展，出
版的畫冊有《高行健水墨作品》、《墨趣》、《墨與光》等。
　　
　　他也是2000年重Z 爾文學獎得主，而且是第一位以華文寫作的文
學家獲得此 検鈽s。
　　
　　內容簡介
　　
　　不論在塵囂的市集裏，或是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你」和「我
」都為了探索「靈山」，而到 庍[盪，尋找心中的樂土—一 �與世無
爭的世外桃源。作者從各個角度切入， w現一個向靈山朝聖的心路歷
程，伣K 此 荛_中國西南邊區的神密面紗。
　　
　　本書書摘
　　
　　你坐的是長途公共汽車，那破舊的車子，城 醒e淘汰下來的，在
保養的極差的山區公上，路面到   涌訚j漥，從早起顛簸了十二個小
時，來到這座南方山區的小縣城。
　　
　　你背著旅行袋，手蚜e鄠� 包，站在滿   �棍紙和甘蔗屑子的停
車場上環顧。
　　
   �從車上下來的，或是從停車場走過來的人，男的是扛著大包小包
，女的抱著孩子。
　　
　　那空手什麼包袱和籃子也不帶的一幫子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葵花
籽，一個接一 � 舆M嘴裡，又立即用嘴皮子把殼兒吐出來，吃得乾淨
俐落， �嗶剝作響，那分優閑，那啡N 脫，自然是本地作風。這裡是
人家的故鄉，活得沒法不自在，祖祖輩輩根就扎在這塊土地上，用不
著你遠道再來尋找。而早先從此地出走的，那時候當然還沒有這汽車
站，甚至未必有汽車，水路得坐烏蓬船，旱路可雇獨輪車，實在沒錢
効t績蓮埬_底板。如今，只要還有口氣在，那怕從太平洋的彼岸，又
紛紛回來了。坐的不是小臥車，就是帶空調的大轎子。有發財了的，
有出了名的，也有什麼都不是，只因為老了，就又都住 @裡趕，到頭
來，誰又不懷念這片故土？
　　
　　壓杠兒也沒有動過念頭死也不 x _這片土地的，更理所當然，甩
著手臂，來去都大聲說笑，全熣o跀r，語調還又那�躈 款，親暱得動
人心腸。熟人相見，也不尦W茄e人那套 摱Y，點個頭，握個手。他們
不是張口直呼其名，便從背後在對方的肩上猛擊一掌，也還作興往懷
裡一摟，不光是女人家同女人家，而女人宣倒反不邩@印�沖洗汽車的
水泥槽邊上，就有一對年紀輕輕的女人，她們只是手拉著手 ，噰喳
喳個不停。這裡女人說話就更加細軟，叫你聽了止不住還瞟上一眼，
那背朝你的紮著一 K擞{ 花布頭巾，這頭巾和頭巾的紮法也世代相傳
，如今看來，分外別致。你不覺走了過去，那頭巾在下巴頦上一繫，
對角尖尖翹起，面孔果真標致。五官也都小巧，恰如那一抹身腰。你
挨近他們身邊走，始終絞在一起的那兩雙手都一樣紅，一樣糙，指節
也都一  粗壯。她們該是走親是回娘家的新跸r眿D，可這裡人媳婦專
指的是兒子的老婆，要照北方老侉那樣通稱已婚的年輕婦女，立刻會
招來 活D臭罵。做了老婆的女人又把丈夫叫做老公，你老公，我老公
，這裡人有這裡人的 Z調，雖然都是 �黃子孫，同文同種。
　　
　　你自己也說不清楚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你只是偶然在火車上，閑
談中聽人說起這麼個叫靈山的地方。這人就坐在你對面，你的茶杯挨
著他的茶杯，隨著行車的震盈，兩只茶杯的蓋子也時不時碰得錚錚直
響。要是一直響下去或是響一下子便不再出聲倒也罷了。巧就巧在這
 蓚� 璞�蓋 P錚作響的時候，你和他正想把 璞�挪開，便都不響了。
可大家剛 崎_視，兩只蓋子竟又碰響起來。他和你都一齊伸手，卻又
都不響了。你們於是不約而同笑了笑。把茶杯都索性往後挪了一下，
便攀談上了。你問他哪裡去？
　　
　　「靈山」
　　
　　「什麼？」
　　
　　「靈山，旎`甑撵`，山水的山。」
　　
　　你也是走南闖北的人，到過的名山多了，竟未聽說過這麼個去處
。
　　
　　你對面的這位朋友微瞇眼睛，正在養神。你有一種人通常難免的
好奇心 ，自然想知道你去過的那許多名勝之外還有什 N遺漏。你也
有一種好強心，不能容忍還有什麼去處你竟一無所聞。你於是向他打
 犨@靈山在哪裡。
　　
　　「在尤水的源頭，」他睜開了眼睛。
　　
 　∵@尤水在何處你也不知道，又不好再問。你只點了點頭，這點頭
也可以有 煞N解釋：好的，謝謝，或是，噢，這地方，知道。這可以
滿足你的好勝心，卻滿足不了你的好奇。隔了一會，你才又問怎麼個
走法，從哪裡能進山去。
　　
　　「可以坐車先到烏伊那個小鎮，再沿尤水坐小船逆水而上。」
　　
　　「那裡有什麼？看山水？有 聫R？還是有什麼古蹟？」你問得似
乎漫不經心。
　　
　　「那裡一切都是原生態的。」
　　
　　「有原始森林？」
　　
　　「當然，不只是原始森林。」
　　
　　「還有野人？」你調笑道。
　　
　　他笑了，並不帶揶揄，也不像自嘲，倒更刺激了你。你必須弄明
白你對面的這位朋友是哪路人物。
　　
　　「你是研究生態的？生物學家？考古學家？」
　　
　　他一一搖頭，只是說：「我對活人更有興趣。」
　　
　　「那麼你是搞民俗調查？社會學家？民族學家？人種學？要不是
記者？冒險家？」
　　「那是業餘的。」
　　
　　你們都笑了。
　　
　　「都是玩主！」
　　
　　你們笑得就更開心。他於是點起一支煙，便打開了話匣子，講起
有關靈山的種種神奇。隨後，又應你的要求，拆開空香煙盒子，畫了
個圖，去靈山的路線。
　　
　　北方，呒@ 節，已 浭 深秋。這眩e 暑熱卻並未退盡。太陽在落
山之前，依然很有熱力，照在身上，脊背也有些冒汗。你走出車站，
環顧了一下，對面只有一家小客棧，那是種老式的帶一層樓的木板舖
面，在樓上走動樓板便格吱直響，更要命的是那烏黑油亮的枕蓆。再
說，洗澡也只能等到天黑，在那窄小潮濕的天井裡，拉檠_澮d，用臉
盆往身上倒水。那是薮r逖e出來 苜I賣做手藝的落腳的地方。
　　
　　離天黑還早，完全可以找 �乾淨的旅店。你背著旅行袋，在街上
晃蕩，順便逛逛這座小縣城，也還想找到一點提示，一塊招牌，一張
廣告招牌，那怕是一個名字，也就是說只要能見到靈 竭@兩個字，便
說明你沒有弄錯，這番長途跋涉，並沒有上當。你到處張望，竟然找
不到一點跡象。你一同下車的，也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旅途者。當然
，你不是那種遊客，只說的是你這一身裝束。你穿的一雙輕便結實專
用於登山的旅咝[ ，肩上掛的是帶背帶的旅行包，這街上往來的也沒
有你 @種打扮的。這裡自然不是新婚夫婦和退休養老的通常去的旅遊
勝地。那種地方一切都旅遊化了，到處都停的旅邔[ 車，到 幎 有導
 [圖可賣，所有的小店舖裡都擺滿了印有字樣的旅遊帽，旅吆[ 衫、
旅遊背心、旅遊手帕，連接待外國人專收外吶R�的賓館和只憑介紹信
接待內賓的招待所和療養院，更別說那些相爭拉客的私人小客店，都
以 @塊寶地的名字為標榜。你不是到那種地方去湊那分熱鬧，在人看
人，人挨著人、人擠人的山陽道上，再拋些瓜果皮、汽水瓶子、罐頭
盒子、麵包紙和香煙屁股。這裡想必早晚也逃不脫這種盛況。你總算
乘那些艷奪目的亭 �樓閣尚未修建，趕在記者的照相機和名人題字之
前，你不免暗自慶幸，同時，又有些疑惑。這街上竟無一點 衼磉[客
的跡，會不會以訛傳訛？你只憑揣在上衣口 �裡香煙盒子上畫方那麼
個路線，在火車上偶然碰到那麼個玩主，更何況他也是道聽途談，你
煼oㄗC實不是信口開河。你沒有見到一則確鑿的遊記，連最新出版的
旅遊大全也沒有收 M邩@拥臈l目。當然，靈台、烨`稹㈧`岩，乃至於
焐`竭@類地名，你翻閱分省地垉D缘臅r候，並不難找到。你也 �應該
知道，那浩瀚的史書典籍中， 倪h  巫卜的《山海經》到古老的地理
志《水經注》， @靈山並不是真沒有出處，佛祖就在這靈山點悟過摩
 嗗热~尊者。你並非愚純之輩，以的敏慧，你得先找到那畫在香煙盒
子上的�褺 小鎮，進入這個靈山必經的通道。
　　
　　你回到車站，進了候車室，這小山城最繁忙的地，這時候已經空
空蕩蕩。售票處和小件寄存的窗口都被背後的木板 聜�嚴，你再敲打
也 y絲不動。無處可以問訊，你只好 鲱^去數售票窗口上方一行行的
站名：張村、沙舖、水泥廠、老窯、金馬、大年、漲水、龍灣、桃花
塢……..越來越加美好，可都不是你要找的地方。別看這小小的縣城
，線路和班次可真不少。有一天多至五、六趟班車的，可去水 鄰S絕
非旅遊的路線。最少的則只有一趟班車，想必是最偏僻的去處。而鳥
伊居然出現在這路線的終點，毫不顯眼，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地名，沒
有胶z领`。可你就像從一團無望解開的亂麻中居然找到了 �線頭，不
說高興得要死，也總算吃了個定心丸。你必須在明早開車前一個小時
先買好票。經驗告訴你，這種一天只有一趟的山區班車，上車就如同
打架一樣，你要不準備拚命的話，就得趕早站隊。
　　
　　此刻，你有的是時間，只不過肩上的旅行袋稍嫌累贅。你信步走
著， b滿木材的卡 囘B連掀著高音喇叭，從你身 咇傔^。你進而注意
到穿砍h嵌�過的狹窄的公路上，往來的車輛，帶掛斗的和不 �掛斗的
，那一律掀起刺耳的高音喇叭，而客車上的售票員，還把手伸出窗口
，使勁拍打車幫子上的鐵皮，更 闊狒[。也只有這樣，行人才能讓道
。
　　
   �兩旁貼街的老房子一律是木板的舖面，樓下做的生意，樓上晒著
衣服，從小兒的反布到女的乳罩，補了襠的短褲到印花的床單，像萬
國的旗幟，在車輛的喧鬧聲和揚起的灰塵中招展。路旁水 嚯娋�杆子
上，齊目高的地方，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廣告。有一工治療狐臭的特別
引起你的興趣，並不是因為你有狐臭，而是那廣告的文字來的花梢，
在狐臭之後還打了個括號：
　　
　　「狐臭（又名仙人臭）是一酚N 厭的疾病，其味難聞，令人欲吐
。為此影響朋友交往 ⒄`婚姻大事的不乏其人。青年男女 � 覍 遭到
 臉I參軍的限制，無限痛苦，不   �惱。現我處採用新式綜合療法，
能立即完全徹底乾淨根除臭味，療效高達九七．五三％為您生活惀快
，未來幸福，氂g 前來治療......。
　　
　　之後，你到了一座石橋上，沒有狐臭。清镄L 來，涼爽而適意，
石橋架在寬闊的河面上，橋上雖然是柏油路面，   叞唏g的石柱子上
刻的猴子還依稀可辨，肯定很有一番年代了。你倚著水泥加固了的石
檻杆，俯視由石橋連接的這座縣城，兩岸都是黑色的瓦頂，鱗次　比
，讓人總也看不盡望不透。兩山之間，一條展開的河谷，金黃的稻田
上方鑲的綠色的竹林。河水藍澄澄的，悠悠緩緩，在河床的 碁╅g流
淌，到了分水的青麻石橋基下，變得墨綠而幽深，一邩^ 拱，便攪起
一片嘩嘩的水聲，湍急的 鰷u上飄出白色的泡沫。石　砌的河堤總有
上十米高，留著一道道水漬，最近的一 踊尹S的印子當是剛過的夏天
洪水留下的 圹E。這就是尤水？它的源 ^剚t碇�靈山？
　　
　　太陽就要落下去了， 燃t的團團如蓋，通體光明卻不刺眼。你眺
望兩旁山谷收攏的地，方 訋n�酈 之處，如　如霧，那虛幻的景象又
黑悠悠得真真切，切將那輪通明的像在旋轉的太陽，從下端邊緣一點
一�蚦淌场Ｂ淙 就越加殷紅，越加柔和，並且將金爍爍倒影投射到一
灣河水裡，幽蓋的水同閃爍的日光便連接一起，一氣波動跳躍。坐人
山谷的那赤紅的一輪越發安詳，端莊中又 �點嫵媚，還有聲響。你就
聽見了一種聲音，難以捉摸，卻又分明從你心底響起，瀰 �開來，竟
跳動了一下，像踮 鹉_尖，顛了一下，便落喵M 黑的山影裡去了，將
  光洒滿了天空。晚風從你耳邊響了起來，也還有駛過的汽車，照樣
不斷抓出刺耳的喇叭聲。你過了橋，發現橋頭有快新鑲嵌的石板，用
紅漆描在筆劃的刻道裡：永寧橋，始建於宋開元三年，一九六二年重
修，一九八三年立。咴@撌情_始旅遊業的信號。
　　
　　橋頭擺著兩趙小吃攤子。你在左邊碗豆腐腦，那芳N 嫩可口作料
齊全走街串巷到處叫賣一度絕跡如今又父業子傳豆腐腦,你在右邊又
吃 蓚�從爐膛裡夾出來熱呼呼香噴噴的芝麻蔥油燒餅，你還又在，在
哪一邊已經弄不清楚了，吃了一 w顆心珍大不了許多甜滋滋的酒釀元
宵。你當然不像遊西湖的馬二先生那樣迂腐，卻也有不壞的胃口。你
品嚐祖先的這些吃食,聽吃主和小販們搭訕，他們大都是本地的熟人
，你也想用邷@ 款的鄉音同他們套點近乎，也想同他們融成一片。你
長久生活在都市裡，需要有種故鄉的感覺，你希望有個故鄉，給你點
寄托，好回到孩提時代，撿回漫失了的記憶。
　　
　　你終於在 蜻@ 呥�鋪著青石板的老街上找到一家旅店，樓板都拖
洗過了，還算乾淨。你要了個小單間，裡面放了張鋪板，鋪了一張竹
蓆子。一床灰 蘧�毯子，不知是洗不 瑴Q還就是它本色，你壓在竹蓆
子底下， 娱_了油膩的枕頭，好在天熱，你不必鋪蓋。你此刻需要的
是擱下變得沈重的旅行袋，洗一洗滿身的壨m 和汗味，赤膊在鋪上仰
面躺下， 骈_兩腳。你隔壁在吆三喝四，有人玩牌，摸牌和甩牌都聽
得一清二楚。只一板之隔，從桶破了的 隣澕埧p裡，可以看見虛虛晃
 螏讉�赤膊的漢子。你也並不疲倦得就能入睡，敲了敲板壁，隔壁卻
哄了起來。他們哄的並不是你，是他們自己，有贏家和輸家，總是輸
的在賴帳。他們在旅館裡公然聚賭，房裡板壁上就貼著縣公安局的通
告，明令禁止一是賭博，二是賣淫。你倒想看看法令在這裡究竟起不
起效應。你穿上的衣服，到走廊上，敲了敲半掩的房門。敲與不敲都
是一 �樣，裡面照樣吆喝，並沒有人答理。你  脆 崎T進，圍坐在當
中的一塊鋪板上的四條漢子都轉身望你　吃驚的並不是他們，恰恰是
你自己。四個人四張怪相，臉上都貼的紙條，有 M貼在眉頭上的，也
有貼在嘴唇鼻子和面頰上的，看上去又可惡又可笑。可他們沒有笑，
只望著你，是你打擾了他們，顯然有些惱怒。
　　
　　「啊，你們在玩呢」你只好表示歉意。
　　
　　他們便繼甩著牌。這是一種長長的紙牌，印著像麻將一樣的紅黑
點子，還有天門和地牢。輪的由贏家來罰，撕一角 蠹堎N在對方指家
的部位。呒@兇馐且环惡N作劇，一 N皼l ，抑或是輸贏綆Y�時的記號
，家約定，外人煆o 知曉。
　　
　　你退了出來，回到房裡，重新躺下，望著天花板上電燈泡四周密
密麻麻的斑點，竟是無以計數的蚊字，就等電燈一滅好來吸血，你趕
緊放下紟yぃ�網羅在窄小的圓錘形的空 g裡，頂上有一 �竹篾做的蚊
帳圈。你好久沒有睡在邩@ 的帳頂下了，你也早過了望著帳頂可以睜
眼遐想或是做夢的年紀，今天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麼衝動，該見識的你
都一一領教了，你還要找尋什麼？人到中年，該安安 �穩過日子，混
上一個不忙的差事，有個不高不低的職位，做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
親，安一 �舒適的小窩，銀亍裡存上一筆款，月月積累，除去養老，
再留 c遺產？
　　
　　（《靈山》書摘由聯經出版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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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的我微笑  微笑着面对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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