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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at (——★船儿★——),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过把瘾就死 2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Feb  6 19:45:29 2001), 转信


    我们说好了要去吃的地方,潘佑军带着他那个女友先去占座,我在医院侧门口等杜
梅。
    十分钟后她来了,仍穿着拖鞋,只是把睡裙换了,又穿上她那条果绿色的短裤,长
长的
衬衣下摆很肥大,给人感觉她好像光着两条腿。
    医院院墙外也是一条很窄的街,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不少是医院的干部、医生。她一
路走
一路和人打招呼,不时站下和人聊上几句。路上她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一个穿军裤的老
头在
街对面远远用手指点她。
    她对我说:"我们政委。"
    然后把衬衣下摆在腹前松松地挽了个结,这样看上去不那么色情。
    我们到了街拐角处的那个大饭庄,进去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发现潘佑军和他 的女
伴?
    "怎么回事?地方说错了?"她站在一厅大吃大喝的人们中间问。
    "不会吧?是说的这儿没错。这附近还有别的饭庄么?"
    "那就算了。"她掉头往外走。
    "别别,都来了,我请你吧。"
    正好靠窗的一桌人吃完,呼拉拉起身离席。我们便在杯盘狼藉的桌旁坐下。
    我们坐下又伸着脖子在大厅找了一遍潘佑军,杜梅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地像个玩具竹

蛇,确实没有潘佑军,我们才规规矩矩坐好。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杜梅说。
    我正在专心致志看菜谱,对前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点了几样菜,把菜谱递给杜梅:
"你
再看看。"
    杜梅不接菜谱:"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我把菜谱还给服务员,说:"就这样儿吧,不够再添。"转脸对杜梅说,"其实我挺爱

?
话的,只不过在生人面前话少--性格内向。"
    她"噢"了一声,看了眼窗外的街景。一辆越野吉普车在马路上猛地刹住,稍顷,一

长发男子从车顶杠下飞出,一骨碌面对面坐在车前马路上,两手抱着  右膝神态痛苦地
向一
侧倒下。
    我刚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哇地一下从口鼻中喷出来,一脸酒沫儿,放下酒杯连连
咳嗽
着忙用餐巾纸擦揩鼻子。
    "呛着了。"我用餐巾纸用力擤着鼻涕说。
    "慢点喝。"她关照了我一句,全神贯注地看窗外。
    半个餐厅的人都伸着脖子瞪眼往外看,有好事者饭也不吃了,撂下碗筷跑出去。一
个端
着鱼盘上菜的女服务员也歪着脖子看傻了,手里的鱼盘倾斜,汤汁一滴滴落在胁下正埋
头吃
喝的顾客头发上。那个神气十足长了一头好皮毛的汉子蓦地警觉。
    "像你这样的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肯定送我们医院去了。"
    车祸现场已围起一圈人,警察也从路口的岗亭上下来;几个小伙子抬着受伤者沿街
飞奔
?
肇事司机愁眉苦脸地一边 图 驶执照一边向警察解释。满餐厅的人都在互相捅着胳膊肘
问:
"死没死?"
    杜梅收回视线,瞅着我:"嘿,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问倒也把我问愣了:"没说什么。"
    "以后你跟人有事可以找我。"她蛮有把握地对我说。
    "什么事?"
    "嗯……"她用手比划半天,也没比划出个形状,"没事就算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说,"我能跟谁有事?"
    "你这么大岁数还没女朋友?"她似乎有些为我惋惜。
    "我哪么大岁数了?"我颇为不快,"我还觉得我含苞欲放呢。"
    "噢。"她凝神想了一下,忽然来了兴致,"我们宿舍有个女孩不错,今天不巧你来她

?
在。我觉得她跟你挺合适的。哪天我介绍你跟她认识认识呀?"她说着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立刻站起来:"接班的时间到了,我得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啊。"她转身匆匆走了。
    我结了帐,出门时又见她一头汗匆匆走回来。
    "落什么东西了?"我问她。
    "忘了留你一个电话了,到时候怎么找你呀?"她张着手掌对我说:"就写我手上吧。

?
    "笔呢?"
    "噢,没笔。"她转身拦住一个过路人问:"同志,有笔么?"
    那人站住,浑身上下地摸,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带笔没有,半天回答:"没带。"
    又过来一个背书包的小学生,她又拦住人家小孩花言巧语地借笔。小学生从书包里
翻出
铅笔盒,她自己挑出一支圆珠笔交给我。我便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她的掌心上。她往医
院走
的路上,不时张开手掌歪着脑袋看。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看不上她?我觉得她人挺好的。"
    "人是不错,她要是一男的,我能和她成为特好的朋友。"
    "我觉得你这样特别不好,以貌取人。"
    "不不,我觉得我挺高尚的。要帮助一个同志吧,就要帮助最困难的同志。"
    我说着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搂在怀里。
    她一边熟练地和我拥抱,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你是这么说的,可不是这么干的

再考虑考虑,别匆忙下结论,多跟她接触几次你就知道她其实有多温柔,另外她也挺有

的……"
    杜梅陶醉地和我接吻,闭着眼向后仰着头似在寂寞时深深地吸足了一口烟。
    外面天色尚亮,她们宿舍的光线已很昏暗。有些女兵在楼下打羽毛球,可以听到网
拍击
球的"嘭嘭"声和一阵阵骤然而起的清脆笑声。
    "我是不会和你性交的。"停了一下她又说,"除非你是我丈夫。"
    "这个容易,那就是吧。"我说着还是丢了手。
    "你别勉强。"她坐回床边,跷着二郎腿继续嗑瓜子,"我不是有意考验你,你别害怕

!?
    "我害怕?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我大声干笑。
    "哎,"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要觉得扫兴,可以不理我,现在就走。"
    "没有,我不是,噢,你以为我就是专门来跟你干那事的?"
    我在她身边并排坐下,茫然看窗外。
    她把那袋奶油瓜子递给我,我抓了一把。
    "你别着急,现在我还没感觉呢。得等我什么时候有了感觉,我就去找你。"
    "行行,不急。"
    "现在咱们就好好坐着说会儿话吧。你知道我们宿舍见过你的女孩怎么说你么?说你

酸……"
    "你注意看,杜梅。"
    我们站在街上,潘佑军眼角瞟着站在不远处商店屋檐下的杜梅小声对我说。
    "她站在阴处时脸上的线条很柔和,一旦太阳照到她脸上--有没有一种刀出鞘的感
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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