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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at (——★船儿★——),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过把瘾就死 8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Feb  6 19:49:13 2001), 转信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房门大开,大概是门没锁半夜被风吹开的。我迷怔一下,
想起
昨晚发生的事,随即破口大骂。我一边骂着一边起床洗漱,刷完牙我又接着骂,到科里
去找
杜梅。病房里正在开早饭,一群面黄肌瘦的病号围着餐车伸着搪瓷饭盒打粥。护士戴着
大口
罩,我也没认出是谁,她告诉我杜梅没来过。我又到单身宿舍的楼上去找。贾玲出来说
杜梅
昨晚没来,接着她又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跑这儿来找她。我忍着气说这个小婊子昨天
夜里
跑了。她笑了说准是你把她气跑的。我气她?我向贾玲诉苦我就差喝她洗脚水了。贾玲
说她
还是爱你的,平时总夸你这好那好。我嘁了一声说当然我受之无愧。然后我们又一起分
析她
能跑哪儿去,我问贾玲她还有什么熟人在城里。贾玲问我给她姨妈家打电话了没有。我
说没
有。
    贾玲陪我到科里找了部电话。我甚至不知道她姨妈家的电话号码,还是贾玲告诉了
我。
我拨通电话,杜梅表妹告诉我她在早晨刚进门。我让她叫杜梅接电话,表妹去了会儿回
来说
她不接。"我马上去。"说完放下电话。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冲贾玲发牢骚。"招谁惹谁了我?她过去跟别人也这样么?"

    "她除了跟你还跟过谁?"贾玲笑着推了我一把,"快去磕头请罪吧。要不要搓板?我

那儿有块可以借你。"
    "不必了,想必她姨家有暖气管子。"我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对贾玲说:"保密啊。

?
    "放心。"贾玲笑着离去,"我怎么那么爱传你们这些破事?"
    我去杜梅姨家的路上,顺道拐到单位请了个假,说家里有点事,硬着头皮听了上司
一通
教诲:"年轻轻的可别叫家务缠住。要计划生育。别像处里的那些女同志,本来很有前途

?
生了孩子就全完了,变得婆婆妈妈。"
    杜梅的表妹给我开的门,把我堵在门廊里嘀咕半天,说她表姐正哭呢,让我进去别
对她
发火,表现好点。我唯唯喏喏答应着,堆出一脸笑进了屋。
    杜梅的姨妈正在劝她,一见我进来便让开站到一边。杜梅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倒叫
我动
了些怜香惜玉之心。偏她穿得一身齐整,又叫我奇怪。
    "走吧,回家吧。"我三步两步赶上去,涎着脸软语柔声地半蹲着手按着膝叫她。
    "不回去!"她脸一扭,丧声丧气地说。"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理我。"
    "走吧。"我动手拉她,背对着她姨妈什么的,瞪眼小声道:"别来劲啊!"
    "你还跟我厉害?我就不回去。"她一甩手打在我脸上,打得我脸颊生疼,并吼,"少

?
我!"
    我笑着直起腰,心里感觉受了刺伤:"还生气呐,别生了。"
    她姨妈在一边说:"小俩口闹了矛盾,就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多让着点。"
    "是是。"我答应着,抬眼瞧杜梅。
    "男同志就应该心胸开阔。"
    "是。"我又过去叫杜梅,"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不行么?"
    "女同志也不要得理不让人,往后还得一起过日子嘛。"
    "你怎么我表姐了?"她表妹问。
    "我……咳,不说了,都我错了。"我把杜梅拉起来,暗暗使劲表面上还作搀扶状,
"
?
吧,别拧啦,何必呢?"
    "就不走,就不走。"杜梅半推半就,嘴始终硬着。
    "回去别吵了,哪说哪了。"她姨妈在后面说。
    "哎哎。"我不住嘴地应着。
    她表妹给我们开了门,我拖着杜梅马不停蹄地出了她姨妈家。
    "你昨晚跑哪去了?"街上阳光充沛,人群闲适。
    "你管呢。"
    "好好,我不管。冷不冷啊昨晚我出去一会儿就冻得够呛,干吗这么跟自个儿过不去

呀?"
    "你瞧,你又说这种话。我不走了,回去。"
    "别别,"我拉住她,一脸谄笑,"我不说了。"
    无轨电车来了,我拉着她上了车。
    "你管我上哪儿呢?反正我死我活你也不心疼。"
    "哪里,心疼。"我去售票台买了两张票,又回来站在她身边。
    "心疼什么?还不照样睡你的觉。"
    "你昨晚是不是回来过?衣服都换了么?"
    "我不回来你想冻死我呀?我根本没走远,就看你出来找不找我。"
    "找了。"
    "你那叫找啊?兜了一圈,连十分钟都没有就回去了。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真气,回

一看你,居然睡着了,亏你睡得着!"她说着又来了气,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那是愁得睡着了。"
    "呸,还不知梦里和什么人鬼混去了呢。早把我忘到一边,巴不得我这一走就别回来

!?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替自个可怜,泪也越发止不住了,低下头让泪从鼻尖滴到
地上
?
    我表情沉痛,昂首严肃地看车窗外,主要也是不想让同车乘客有什么下流的想像。

    我不说话,她就一路抽泣。
    下了车,我对她说:"快到院门了,你可别这副样子进院,好像我怎么你了似的--身

上有手绢么?"
    她掏出手绢擦泪,理理妆道:"你就是欺负我了。"
    "是非问题以后再谈。"
    "唉--"她把手绢放回包里,长叹一声,"有时真想永远不理你了。"
    "你算了吧,别弄得自己多愁善感的。你可以了,还觉得没占够上风?我都叫你弄成

么了?我干什么了究竟?多说了一句没有?我的冤情还没处诉呢!"
    "你怎么又说这话?"她惊叫,"原来你心里根本没认错。"
    "我认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我千古奇冤应该昭雪的。"
    她不吭了,闭着眼使劲挤泪。
    "你们政委来了啊。"我侧身挡住杜梅,跟那老头点头哈腰打招呼,顺势带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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