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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etcat (飞天红猫侠),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瓦尔登湖——经济篇(3)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8月28日22:24:42 星期二), 站内信件
一八四五年三月尾,我借来一柄斧头,走到瓦尔登湖边的森林里,到达我预备造房
子的地点附近,就开始砍伐一些箭矢似的高耸入云的还年幼的白松来做我的木材。开始
时要不东借西借,总是很难的,但这也许还是唯一的妙法,让你的朋友们对你的事业发
生兴趣。斧头的主人,在他出手借给我的时候,说它是他掌中的珍珠;可是我归还他时
,
斧头是愈加锋利了。我工作的地点是一个怡悦的山侧,满山松树,穿过松林我望见了湖
水,还望见林中一块小小空地,小松树和山核桃树丛生着。湖水凝结成冰,没有完全融
化,只化了几处地方,全是黝黑的颜色,而且渗透着水。我在那里工作的几天之内,还
飘过几阵小雪:但当我回家去的途中,出来走到铁道上的时候,在大部分的地方,它那
黄沙地一直延伸过去,闪烁在蒙蒙的大气中,而铁轨也在春天的阳光下发光了,我听到
云雀、小鹅和别的鸟雀都到了,来和我们一块儿开始过这新的一年。那是愉快的春日,
人们感到不满的冬日正跟冻上一样地消溶,而蛰伏的生命开始舒伸了。有一天,我的斧
头柄掉了,我伐下一段青青的山核桃木来做成一个楔子,用一块石头敲紧了它,就把整
个斧头浸在湖水中,好让那木楔子涨大一些,这时我看到一条赤练蛇窜入水中,显然毫
不觉得不方便,它躺在湖水底,何止一刻钟,竟跟我在那儿的时间一样长久;也许它还
没有从蛰伏的状态中完全苏醒过来。照我看,人类之还残留在目前的原始的低级状态中
,
也是同样的原因;可是人类如果感到万春之春的影响把他们唤醒了起来,他们必然要上
升到更高级、更升华的生命中去。以前,我在降霜的清晨看到过路上一些蛇,它们的身
子还有一部分麻木不灵活,还在等待太阳出来唤醒它们。四月一日下了雨,冰溶了,这
天的大半个早晨是雾蒙蒙的,我听到一只失群的孤鹅摸索在湖上,迷途似的哀鸣着,像
是雾的精灵一样。
我便这样一连几天,用那狭小的斧头,伐木丁丁,砍削木料、门柱和椽木,并没有
什么可以奉告的思想,也没有什么学究式的思维,只是自己歌唱,——
人们说他们懂得不少;
瞧啊,他们生了翅膀,——
百艺啊,还有科学,
还有千般技巧;
其实只有吹拂的风
才是他们全部的知觉。
我把主要的木材砍成六英寸见方,大部分的间柱只砍两边,椽木和地板是只砍一边
,
其余几边留下树皮,所以它们和锯子锯出来的相比,是同样地挺直,而且更加结实。每
一根木料都挖了榫眼,在顶上劈出了榫头,这时我又借到一些工具。在林中过的白昼往
往很短;然而,我常常带去我的牛油面包当午餐,在正午时还读读包扎它们的新闻报纸
,
坐在我砍伐下来的青松枝上,它们的芳香染到面包上,因为我手上有一层厚厚的树脂。
在我结束以前,松树成了我的密友,虽然我砍伐了几枝,却依然没有和它们结冤,反而
和它们越来越亲了。有时候,林中的闲游者给斧声吸引了过来,我们就愉快地面对着碎
木片瞎谈。
我的工作干得一点不紧张,只是尽力去做而已,到四月中旬,我的屋架已经完工,
可以立起来了。我已经向詹姆斯·柯令斯,一个在菲茨堡铁路上工作的爱尔兰人,买下
他的棚屋来使用他的木板。詹姆斯·柯令斯的棚屋被认为是不平凡的好建筑。
我找他去的时候,他不在家。我在外面走动,起先没有给里面注意到,那窗子根深
而且很高。屋很小,有一个三角形的屋顶,别的没有什么可看的,四周积有五英尺高的
垃圾,像肥料堆。屋顶是最完整的一部分,虽然给太阳晒得弯弯曲曲,而且很脆。没有
门框,门板下有一道终年群鸡乱飞的通道。柯夫人来到门口,邀我到室内去看看货色。
我一走近,母鸡也给我赶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暗淡,大部分的地板很脏,潮湿,发粘,
摇动,只有这里一条,那里一条,是不能搬,一搬就裂的木板。她点亮了一盏灯,给我
看屋顶的里边和墙,以及一直伸到床底下去的地板,却劝告我不要踏人地窖中去,那不
过是两英尺深的垃圾坑。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头顶上,四周围,都是好木板,还有一
扇好窗户,”——原来是两个方框,最近只有猫在那里出进。那里有一只火炉,一张床
,
一个坐坐的地方,一个出生在那里的婴孩,一把丝质的遮阳伞,还有镀金的镜子一面,
以及一只全新的咖啡磨,钉牢在一块幼橡木上,这就是全部了。我们的交易当下就谈妥
,
因为那时候,詹姆斯也回来啦。当天晚上,我得付四元两角五分,他得在明天早晨五点
搬家,可不能再把什么东西卖给别人了;六点钟,我可以去占有那棚屋。他说,赶早来
最好,趁别人还来不及在地租和燃料上,提出某种数目不定,但是完全不公道的要求。
他告诉我这是唯一的额外开支。到了六点钟,我在路上碰到他和他的一家。一个大包裹
,
全部家产都在内,——床,咖啡磨,镜子,母鸡,——只除了猫;它奔入树林,成为野
猫,后来我又知道它触上了一只捕捉土拨鼠的机关,终于成了一只死猫。
这同一天的早晨,我就拆卸这棚屋,拔下钉子,用小车把木板搬运到湖滨,放在草
地上,让太阳再把它们晒得发白并且恢复原来的形状。一只早起的画眉在我驾车经过林
中小径时,送来了一个两个乐音。年轻人派屈里克却恶意地告诉我,一个爱尔兰邻居叫
西莱的,在装车的间隙把还可以用的、直的、可以钉的钉子,骑马钉和大钉放进了自己
的口袋,等我回去重新抬起头来,满不在乎、全身春意盎然地看着那一堆废墟的时候,
他就站在那儿,正如他说的,没有多少工作可做。他在那里代表观众,使这琐屑不足道
的事情看上去更像是特洛伊城众神的撤离。
我在一处向南倾斜的小山腰上挖掘了我的地窖,那里一只土拨鼠也曾经挖过它的丘
穴,我挖去了漆树和黑毒的根,及植物的最下面的痕迹,六英尺见方,七英尺深,直挖
到一片良好的沙地,冬天再怎么冷,土豆也决不会冻坏了。它的周围是渐次倾斜的,并
没有砌上石块;但太阳从没有照到它,因此没有沙粒流下来。这只不过两小时的工作。
我对于破土特别感到兴趣,差不多在所有的纬度上,人们只消挖掘到地下去,都能得到
均一的温度。在城市中,最豪华的住宅里也还是可以找到地窖的,他们在里面埋藏他们
的块根植物,像古人那样,将来即使上层建筑完全颓毁,很久以后,后代人还能发现它
留在地皮上的凹痕。所谓房屋,还只不过是地洞入口处的一些门面而已。
最后,在五月初,由我的一些熟识的人帮忙,我把屋架立了起来,其实这也没有什
么必要,我只是借这个机会来跟邻舍联络联络。关于屋架的树立,一切荣耀自应归我。
我相信,有那么一天,大家还要一起来树立一个更高的结构。七月四日,我开始住进了
我的屋子,因为那时屋顶刚装上,木板刚钉齐,这些木板都削成薄边,镶合在一起,防
雨是毫无问题的,但在钉木板之前,我已经在屋子的一端砌好一个烟囱的基础,所用石
块约有两车之多,都是我双臂从湖边抱上山的。但直到秋天锄完了地以后,我才把烟囱
完成,恰在必需生火取暖之前,而前些时候我总是一清大早就在户外的地上做饭的:这
一种方式我还认为是比一般的方式更便利、更惬意一些。如果在面包烤好之前起风下雨
,
我就在火上挡几块木板,躲在下面凝望着面包,便这样度过了若干愉快的时辰。那些日
子里我手上工作多,读书很少,但地上的破纸,甚至单据,或台布,都供给我无限的欢
乐,实在达到了同阅读《伊利亚特》一样的目的。
要比我那样建筑房屋还更谨慎小心,也是划得来的,比方说,先考虑好一门一窗、
一个地窖或一间阁楼在人性中间有着什么基础,除了目前需要以外,在你找出更强有力
的理由以前,也许你永远也不要建立什么上层建筑的。一个人造他自己的房屋,跟一头
飞鸟造巢,是同样的合情合理。谁知道呢,如果世人都自己亲手造他们自己住的房子,
又简单地老实地用食物养活了自己和一家人,那末诗的才能一定会在全球发扬光大,就
像那些飞禽,它们在这样做的时候,歌声唱遍了全球。可是,唉!我们不喜欢燕八哥和
杜鹃,它们跑到别个鸟禽所筑造的巢中去下蛋,那叽叽喳喳的不协和乐音并不能使行路
经过的人听了快乐。难道我们永远把建筑的快乐放弃给木匠师傅?在大多数的人类经验
中,建筑算得了什么呢?在我所有的散步中,还绝对没有碰到过一个人正从事着建造自
己住的房屋这样简单而自然的工作。我们是属于社会的。不单裁缝是一个人的九分之一
,
还有传教士,商人,农夫也有这么多呢。这种分工要分到什么程度为止?最后有什么结
果?毫无疑问,别人可以来代替我们思想罗;可是如果他这么做是为了不让我自己思想
,
这就很不理想了。
真的,在这个国家里面有一种人叫做建筑师,至少我听说过一个建筑师有一种想法
要使建筑上的装饰具有一种真理之核心,一种必要性,因此有一种美,好像这是神灵给
他的启示。从他的观点来说,是很好的罗,实际他比普通爱好美术的外行人只高明一点
儿。一个建筑学上感情用事的改革家,他不从基础,却从飞檐人手。仅在装饰中放一个
真理之核心,像糖拌梅子里面嵌进一粒杏仁或者一粒葛缕子,——我总觉得吃杏仁,不
用糖更有益于健康,——他不想想居民,即住在房屋里面的人,可以把房屋建筑得里里
外外都很好,而不去管什么装饰。哪个讲理性的人会认为装饰只是表面的,仅属于皮肤
上的东西,——认为乌龟获得斑纹的甲壳,贝类获得珠母的光泽,就像百老汇的居民获
得三一教堂似的要签订什么合同呢?一个人跟他自己的房屋建筑的风格无关,就跟乌龟
跟它的甲壳无关一样:当兵的不必那么无聊,把自己的勇气的确切的颜色画在旗帜上。
敌人会知道的。到了紧要关头上,他就要脸色发青了。在我看来,这位建筑师仿佛俯身
在飞檐上,羞涩地向那粗鲁的住户私语着他的似是而非的真理,实际上住户比他还知道
得更多。我现在所看到的建筑学的美,我了解它是从内部向外面渐渐地生长出来的,是
从那住在里面的人的需要和他的性格中生长出来的,住在里面的人是唯一的建筑师,—
—美来自他的不知不觉的真实感和崇高心灵,至于外表他一点儿没有想到;这样的美如
果必然产生的话,那他先已不知不觉地有了生命之美。在我们这国土上,画家们都知道
,
最有趣味的住宅一般是穷困的平民们的那些毫无虚饰的、卑微的木屋和农舍;使房屋显
得别致的,不是仅仅在外表上有的哪种特性,而是外壳似的房屋里面的居民生活;同样
有趣味的,要算市民们那些郊外的箱形的木屋,他们的生活将是简单的,恰如想象的一
样,他们的住宅就没有一点叫人伤脑筋的风格。建筑上的大多数装饰确实是空空洞洞的
,
一阵九月的风可以把它们吹掉,好比吹落借来的羽毛一样,丝毫无损于实际。并不要在
地窖中窖藏橄榄和美酒的人,没有建筑学也可以过得去。如果在文学作品中,也这样多
事地追求装饰风,如果我们的《圣经》的建筑师,也像教堂的建筑师这样花很多的时间
在飞檐上,结果会怎样呢?那些纯文学、那些艺术学和它们的教授们就是如此矫揉造作
的。当然,人很关心这几根木棍子是斜放在他上面呢,还是放在下面,他的箱子应该涂
上什么颜色。这里头是很有一点意思的,如果认真他说,他把它们斜放了,箱子徐上颜
色了;可是在精神已经离开了躯壳的情况下,那它跟建造他自己的棺材就属于同一性质
了——说的是坟墓的建筑学,——而“木匠”只不过是“做棺材的人”的另一个名称罢
了。有一个人说,你在失望中,或者对人生采取漠然态度时,抓起脚下的一把泥土来,
就用这颜色来粉刷你的房子吧。他想到了他那临终的狭长的房子了吗?抛一个铜币来抉
择一下好了。他一定有非常多的闲暇!为什么你要抓起一把泥土来呢?还是用你自己的
皮肤颜色来粉刷你的房屋好得多;让它颜色苍白或者为你羞红好了。一个改进村屋建筑
风格的创造!等到你找出了我的装饰来,我一定采用它们。
进冬以前,我造了一个烟囱,在屋侧钉上一些薄片,因为那里已经不能挡雨,那些
薄片是木头上砍下来的,不很完善的很苍翠的木片,我却不得不用刨子刨平它们的两旁
。
这样我有了一个密不通风,钉上木片,抹以泥灰的房屋,十英尺宽,十五英尺长,
木拄高八英尺,还有一个阁楼,一个小间每一边一扇大窗,两个活板门,尾端有一个大
门,正对大门有个砖砌的火炉。我的房子的支出,只是我所用的这些材料的一般价格,
人工不算在内,因为都是我自己动手的,总数我写在下面:我抄写得这样的详细,因为
很少数人能够精确他说出来,他们的房子终究花了多少钱,而能够把组成这一些房子的
各式各样的材料和各别的价格说出来的人,如果有的活,也是更加少了:——
木板……八·0三五元(多数系旧板)
屋顶及墙板用的旧木片……四.000元
板条……一·二五0元
两扇旧窗及玻璃……二·四三0元
一千块旧砖……四.000元
两箱石灰……二·四00元——买贵了
头发……0·三一0元——买多了
壁炉用铁片……0·一五0元
钉……三·九00元
铰链及螺丝钉……0·一四0元
闩子……0·一00元
粉笔……0.0一0元
搬运费……一·四00元——大多自己背
共计……二八·一二五元
所有材料都在这里了,除了木料,石头,沙子,后面这些材料我是用在公地上占地
盖屋的人应该享受的特权取来的。我另外还搭了一个披屋,大都是用造了房子之后留下
来的材料盖的。
我本想给我造一座房子,论宏伟与华丽,要超过康科德大街上任何一座房子的,只
要它能够像目前的这间使我这样高兴,而且花费也不更多的话。
这样我发现,只想住宿舍的学生完全能够得到一座终身受用的房子,所花的费用还
不比他现在每年付的住宿费大呢,如果说,我似乎夸大得有点过甚其辞,那未我的解释
是我并非为自己,是为人类而夸大;我的短处和前后不一致并不能影响我言论的真实性
,
尽管我有不少虚假和伪善的地方——那好像是难于从麦子上打掉的糠秕,我也跟任何人
一样为此感到遗憾,——我还是要自由地呼吸,在这件事上挺起我的腰杆子来,这对于
品德和身体都是一个极大的快乐;而且我决定,决不屈辱地变成魔鬼的代言人,我要试
着为真理说一句好话。在剑桥学院,一个学生住比我那房稍大一点儿的房间,光住宿费
就是每年三十元,那家公司却在一个屋顶下造了毗连的三十二个房间,占尽了便宜,房
客却因邻居众多而嘈杂,也许还不得不住在四层楼上,因而深感不便。我就不得不想着
,
如果我们在这些方面有更多的真知的见,不仅教育的需要可以减少,因为更多的教育工
作早就可以完成了,而且为了受教育而必需有钱交费那样的事情一定已经大部分都消灭
掉了。学生在剑桥或别的学校为了必需有的便利,花掉了他或别人的很大的生命代价,
如果双方都合理地处置这一类事情,那只消花十分之一就够了。要收费的东西,决不是
学生最需要的东西。例如,学费在这一学期的账目中是一笔大的支出,而他和同时代人
中最有教养的人往来,并从中得到更有价值得多的教育,这却不需要付费。成立一个学
院的方式,通常是弄到一批捐款的人,捐来大洋和角子,然后盲目地遵从分工的原则,
分工分得到了家,这个原则实在是非得审慎从事不可的,——于是招揽了一个承办大工
程的包工来,他又雇用了爱尔兰人或别的什么工人,而后果真奠基开工了,然后,学生
们得适应在这里面住;而为了这一个失策,一代代的予弟就得付出学费。我想,学生或
那些想从学校中得益的人,如果能自己来奠基动工,事情就会好得多。学生得到了他贪
求的空闲与休息,他们根据制度,逃避了人类必需的任何劳动,得到的只是可耻的、无
益的空闲,而能使这种空闲变为丰富收获的那种经验,他们却全没有学到。“可是,”
有人说,“你总不是主张学生不该用脑,而是应该用手去学习吧?”我不完全是这样的
主张,我主张的东西他应该多想一想;我主张他们不应该以生活为游戏,或仅仅以生活
作研究,还要人类社会花高代价供养他们,他们应该自始至终,热忱地生活。除非青年
人立刻进行生活的实践,他们怎能有更好方法来学习生活呢?我想这样做才可以像数学
一样训练他们的心智。举例以明之。如果我希望一个孩子懂得一些科学文化,我就不愿
意走老路子,那不过是把他送到附近的教授那儿去,那里什么都教,什么都练习,只是
不教生活的艺术也不练习生活的艺术;——只是从望远镜或显微镜中考察世界,却从不
教授他用肉眼来观看;研究了化学,却不去学习他的面包如何做成,或者什么工艺,也
不学如何挣来这一切的,虽然发现了海王星的卫星,却没有发现自己眼睛里的微尘,更
没有发现自己成了哪一个流浪汉的卫星;他在一滴醋里观察怪物,却要被他四周那些怪
物吞噬。一个孩子要是自己开挖出铁矿石来,自己熔炼它们,把他所需要知道的都从书
本上找出来,然后他做成了一把他自己的折刀——另一个孩子则一方面在冶金学院里听
讲冶炼的技术课,一方面收到他父亲给他的一把洛杰斯牌子的折刀,——试想过一个月
之后,哪一个孩子进步得更快?又是哪一个孩子会给折刀割破了手的呢?……真叫我吃
惊,我离开大学的时候,说是我已经学过航海学了!——其实,只要我到港口去打一个
转身,我就会学到更多这方面的知识。甚至贫困的学生也学了,并且只被教授以政治经
济学,而生活的经济学,那是哲学的同义语,甚至没有在我们的学院中认真地教授过。
结果弄成了这个局面,因儿子在研究亚当·斯密,李嘉图和萨伊,父亲却陷入了无法摆
脱的债务中。
正如我们的学院,拥有一百种“现代化的进步设施”;对它们很容易发生幻想;却
并不总是有肯定的进步。魔鬼老早就投了资,后来又不断地加股,为此他一直索取利息
直到最后。我们的发明常常是漂亮的玩具,只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使我们离开了严肃
的事物。它们只是对毫无改进的目标提供一些改进过的方法,其实这目标早就可以很容
易地到达的;就像直达波士顿或直达纽约的铁路那样。我们急忙忙要从缅因州筑一条磁
力电报线到得克萨斯州;可是从缅因州到得克萨斯州,也许没有什么重要的电讯要拍发
。
正像一个人,热衷地要和一个耳聋的著名妇人谈谈,他被介绍给她了,助听的听筒也放
在他手里了,他却发现原来没有话要对她说。仿佛主要的问题只是要说得快,却不是要
说得有理智。我们急急乎要在大西洋底下设隧道,使旧世界能缩短儿个星期,很快地到
达新世界,可是传入美国人的软皮搭骨的大耳朵的第一个消息,也许是阿德莱德公主害
了百日咳之类的新闻。总之一句话,骑着马,一分钟跑一英里的人决不会携带最重要的
消息,他不是一个福音教徒,他跑来跑去也不是为了吃蝗虫和野蜜。我怀疑飞童有没有
载过一粒谷子到磨坊去。
有一个人对我说,“我很奇怪你怎么不积几个钱;你很爱旅行;你应该坐上车,今
天就上菲茨堡去,见见世面嘛。”可是我比这更聪明些。我已经明白最快的旅行是步行
。
我对我的朋友说,假定我们试一试,谁先到那里。距离是三十英里,车票是九角钱。这
差不多是一天的工资,我还记得,在这条路上做工的人一天只拿六角钱。好了,我现在
步行出发,不要到晚上我就到达了;一星期来,我的旅行都是这样的速度。那时候,你
是在挣工资,明天的什么时候你也到了,假如工作找得巧,可能今晚上就到达。然而,
你不是上菲茨堡,而是花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在这儿工作。由此可见,铁路线尽管绕全
世界一圈,我想我总还是赶在你的前头;至于见见世面,多点阅历,那我就该和你完全
绝交了。
这便是普遍的规律,从没有人能胜过它;至于铁路,我们可以说它是很广而且很长
的。使全人类得到一条绕全球一圈的铁路,好像是挖平地球的表面一样。人们糊里糊涂
相信着,只要他们继续用合股经营的办法,铲子这样子铲下去,火车最后总会到达某个
地方的,几乎不要花多少时间,也不要花什么钱;可是成群的人奔往火车站,收票员喊
着“旅客上车!”烟在空中吹散,蒸气喷发浓密,这时可以看到少数人上了车,而其余
的人却被车压过去了,这就被称做“一个可悲的事故”,确是如此。毫无疑问,挣到了
车资的人,最后还是赶得上车子的,就是说,只要他们还活着,可是说不定那时候他们
已经失去了开朗的性情和旅行的愿望了。这种花了一个人的生命中最宝贵的一部分来赚
钱,为了在最不宝贵的一部分时间里享受一点可疑的自由,使我想起了那个英国人,为
了他可以回到英国去过一个诗人般的生活,他首先跑到印度去发财。他应该立即住进破
旧的阁楼去才对。“什么!”一百万个爱尔兰人从土地上的所有的棚屋里发出呼声来了
,
“我们所造的这条铁路,难道不是一个好东西吗?”是的,我国答,比较起来,是好的
,
就是说,你们很可能搞得更坏;可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你们能够比挖掘土
方更好地打发你们的光阴。
在我的房屋建成之前,我就想用老实又愉快的方式来赚它十元十二元的,以偿付我
的额外支出,我在两英亩半的屋边的沙地上种了点东西,主要是蚕豆,也种了一点土豆
,
玉米,豌豆和萝卜。我总共占了十一英亩地,大都长着松树和山核桃树,上一季的地价
是八元零八分一英亩。有一个农夫说这地“毫无用处,只好养一些叽叽叫的松鼠”。我
没有在这片地上施肥,我不是它的主人,不过是一个居住在无主之地上的人,我不希望
种那么多的地,就没有一下于把全部的地都锄好。锄地时,我挖出了许多树根来,有几
“考德”,供我燃烧了很久,这就留下了几小圈未耕作过的沃土,当蚕豆在夏天里长得
异常茂盛的时候是很容易区别它们的。房屋后面那些枯死的卖不掉的树木和湖上漂浮而
来的木头也供给了我其余的一部分燃料。我却不能不租一组犁地的马和雇一个短工,但
掌犁的还是我自己。我的农场支出,第一季度在工具、种子和工资等方面,一总十四元
七角两分五。玉米种子是人家送的。种子实在不值多少钱,除非你种得比需要量更多。
我收获蚕豆十二蒲式耳,土豆十八蒲式耳,此外还有若干豌豆和王米。黄玉米和萝卜种
晚了,没有收成。农场的收入全部是:
二三·四四元
减去支出一四·七二五元
结余八·七一五元
除了我消费掉的和手头还存着一些的产品之外,估计约值四元五角——手上的储存
已超出了我自己不能生产的一点儿蔬菜的需要量。从全面考虑,这是说,我考虑到人的
灵魂和时间的重要性,我虽然为了这个实验占去了我很短的一些时间,不,一部分也因
为它的时间非常短暂,我就确信我今年的收成比康科德任
第二年,我就干得更好了,因为我把总需要量的全部土地统统种上了,只不过一英
亩的三分之一,从这两年的经验中,我发现了我没有给那些农业巨著吓倒,包括亚瑟·
扬的著作在内。我发现一个人如果要简单地生活,只吃他自己收获的粮食,而且并不耕
种得超过他的需要,也不无餍足地交换更奢侈、更昂贵的物品,那末他只要耕几平方杆
的地就够了:用铲子比用牛耕又便宜得多;每次可更换一块新地,以免给旧地不断地施
肥,而一切农场上的必要劳动,只要他夏天有空闲的时候略略做一做就够了;这样他就
不会像日前的人们那样去和一头牛,或马,或母牛,或猪猡,捆绑在一起。在这一点上
,
我希望大公无私他说话,作为一个对目前社会经济措施的成败都不关心的人。我比康科
德的任何一个农夫都更具独立性,因为我没有抛锚固定在一座房屋或一个农场上,我能
随我自己的意向行事,那意向是每一刹那都变化多端的。况且我的光景已经比他们的好
了许多,如果我的房子烧掉了,或者我歉收了,我还能跟以前一样地过得很好。
我常想,不是人在放牛,简直是牛在牧入,而人放牛是更自由的。人与牛是在交换
劳动,如果我们考虑的只是必须劳动的话,那末看来牛要占便宜得多,它们的农场也大
得多。人担任的一部分交换劳动便是割上六个星期的干草,这可不是儿戏呢。自然没有
一个在各方面的生活都很简单的国土,就是说,没有一个哲学家的国土,是愿意犯这种
重大错误来叫畜生劳动的。确实世上从未有过,将来也未见得会有那么个哲学家的国土
,
就是有了,我也不敢说它一定是美满的。然而我绝对不愿意去驯一匹马或一头牛,束缚
了它,叫它替我做任何它能做的工作,只因为我怕自己变成了马夫或牛倌;如果说这样
做了,社会就得益非浅,那未难道能够肯定一个人的盈利就不是另一个人的损失,难道
能够肯定马房里的马夫跟他的主人是同样地满足的吗?就算有些公共的工作没有牛马的
帮助是建立不起来的,而且就让人类来和牛马一起分享这种光荣;是否能推理说,那样
的话,他就不可能用更加对得起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这种工作了呢?当人们利用了牛马帮
助,开始做了许多不仅是不需要的和艺术的,而且还是奢侈的和无用的工作,这就不可
避免的要有少数人得和牛马做交换工作,换句话说,这些人便成了最强者的奴隶。所以
,
人不仅为他内心的兽性而工作,而且,这像是一个象征,他还为他身外的牲畜而劳动。
虽然我们已经有了许多砖瓦或石头砌造的屋子,一个农夫的殷实与否,还得看看他的兽
厩在什么程度上盖过了他的住屋。据说城市里有最大的房屋,供给这儿的耕牛、奶牛和
马匹居住;公共大厦这一方面毫不落后;可是在这个县里,可供言论自由与信仰自由用
的大厅反倒很少呢。国家不应该用高楼大厦来给它们自己树立起纪念碑,为什么不用抽
象的思维力来纪念呢?东方的全部废墟,也决不比一卷《对话录》更可赞叹!高塔与寺
院是帝王的糜侈。一个单纯而独立的心智决不会听从帝王的吩咐去干苦活的。天才决不
是任何帝王的侍从,金子银子和大理石也无法使他们留芳百世,它们最多只能保留极细
微的一部分。请告诉我,锤打这么多石头,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当我在阿卡狄亚的时候
,
我没有看到任何人雕琢大理石。许多国家沉迷在疯狂的野心中,要想靠留下多少雕琢过
的石头来使它们自己永垂不朽。如果他们用同样的劳力来琢凿自己的风度,那会怎么样
呢?一件有理性的事情,要比矗立一个高得碰到月球的纪念碑还更加值得留传。我更喜
欢让石头放在它们原来的地方。像底比斯那样的宏伟是庸俗的。一座有一百个城门的底
比斯城早就远离了人生的真正目标,怎能有围绕着诚实人的田园的一平方杆的石墙那么
合理呢。野蛮的、异教徒的宗教和文化倒建造了华丽的寺院;而可以称之为基督教的,
就没有这样做。一个国家锤击下来的石头大都用在它的坟墓上。它活埋了它自己。说到
金字塔,本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可惊的是有那么多人,竟能屈辱到如此地步,花了他们
一生的精力,替一个鲁钝的野心家造坟墓,其实他要是跳尼罗河淹死,然后把身体喂野
狗都还更聪明些,更有气派些呢。我未始不可以给他们,也给他找一些掩饰之词,可是
我才没有时间呢。至于那些建筑家所信的宗教和他们对于艺术的爱好,倒是全世界一样
的,不管他们造的是埃及的神庙还是美利坚合众国银行。总是代价大于实际。虚荣是源
泉,助手是爱大蒜、面包和牛油。一个年轻的有希望的建筑师叫巴尔康先生,他在维特
罗微乌斯的后面追随着用硬铅笔和直尺设计了一个图样,然后交到道勃苏父子采石公司
手上。当三十个世纪开始俯视着它时,人类抬头向着它凝望。你们的那些高塔和纪念碑
呵,城里有过一个疯子要挖掘一条通到中国去的隧道,掘得这样深,据说他已经听到中
国茶壶和烧开水的响声了;可是,我想我决不会越出我的常轨而去赞美他的那个窟窿的
。
许多人关心着东方和西方的那些纪念碑,——要知道是谁造的。我愿意知道,是谁当时
不肯造这些东西,——谁能够超越乎这许多烦琐玩意儿之上。可是让我继续统计下去吧
。
我当时在村中又测量又做木工和各种别的日工,我会的行业有我手指之数那么多,
我一起挣了十三元三角四分。八个月的伙食费——就是说,从七月四日到三月一日这些
结算出下列账目的日子,虽然在那里我一共过了两个多年头,——我不算自己生产的土
豆、一点儿玉米和若干豌豆,也不算结账日留在手上的存货市价,计开:
米……一·七三五元
糖浆……一·七三元——最便宜的糖精
黑麦……一·0四七五元
印第安玉米粉……0·九九七五元——较黑麦价廉
猪肉……0·二二元
百粉……0·八八。——价钱比印第安玉米粉贵,而且麻烦
白糖……0·八0元
猪油…… o ·六五元
苹果……0.二五元都是试验,但结果统统是
苹果干……0.二二元失败的。
甘薯……0.一0元
南瓜一只……0·0六元
西瓜一只……0·0二元
盐……0.0二元)
是的,我的确总共吃掉了八元七角四分;可是,如果我不知道我的读者之中,大多
数人是跟我有同样罪过的,他们的清单恐怕公开印出来,还不如我的好呢,那我是不会
这样不害臊地公开我的罪过的。第二年,有时我捕鱼吃,有一次我还杀了一条蹂躏我的
蚕豆田的土拨鼠,——它颇像鞑靼人所说的在执行它的灵魂转世——我吃了它,一半也
是试验性质;虽然有股近乎麝香的香味,它还是暂时给了我一番享受,不过我知道长期
享受这口福是没有好处的,即使你请村中名厨给你烹调土拨鼠也不行。
同一时间之内,衣服及其他零用,项目虽然不多,却也有:
八·四0七五元
油及其他家庭用具……二·00元除开洗衣和补衣,那倒多半是拿到外面去的,但
账单还没有开来,——这一些是世界上这个部分必需花的全部的钱,或者超出了必需花
的范围——所有全部的支出是:
房子……二八·一二五元
农场的一年开支……一四·七二五元
八个月的食物……八·七四元
八个月的衣服等……八·四0七五元
八个月的油等……二·00元
共计……六一·九九七五元现在我是向那些要谋生的读者说话的。为了支付这一笔
开销,我卖出了农场的产品,计
二三·四四元
日工挣到的……一三·三四元
共计……三六·七八元
从开销上减去此数,差额二十五元二角一分又四分之三,——恰恰是我开始时所有
的资金,原先就预备负担支出的,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呢,除了我这样得到的
闲暇、独立和康健,我还有一座安乐的房屋,我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些统计资料,虽然很琐碎,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但因相当完备,也就有了某种价
值。再没有什么我没有记上账簿的了。从上面列的表看来,仅仅是食物一项,每星期要
花掉我两角七分。食物,在后来的将近两年之内,总是黑麦和不发酵的印第安玉米粉,
土豆,米,少量的腌肉,糖浆和盐;而我的饮料,则是水。对我这样爱好印度哲学的人
,
用米作为主要的食粮是合适的。为了对付一些习惯于吹毛求疵的人的反对,我还不如说
一说,如果我有时跑到外面去吃饭,我以前是这样做的,相信将来还是有机会要到外面
去吃饭的,那我这样做是会损害我家里的经济安排的。我已经说了,到外面吃饭是经常
的事,对于这样的比较的说法,是一点不发生影响的。
我从两年的经验中知道,甚至在这个纬度上,要得到一个人所必需的食粮也极少麻
烦,少到不可信的地步;而且一个人可以像动物一样的吃简单的食物,仍然保持康健和
膂力。我曾经从玉米田里采了一些马齿苋(学名 Portulaca oleracea )煮熟加盐,吃
了
一餐,这一餐饭在好些方面使我心满意足。我把它的拉丁文的学名写下是因为它的俗名
不很好。请说说看,在和平的年代,在日常的中午时分,除了吃一些甜的嫩玉米,加上
盐煮,一个讲究理性的人还能希望什么更多的食物呢?就是我稍稍变换花样,也只是为
了换换口味,并不是为了健康的缘故。然而人们常常挨饿,不是因为缺少必需品,而是
因为缺少了奢侈品;我还认识一个良善的女人,她以为她的儿子送了命是因为他只喝清
水。
读者当然明白,这问题我是从经济学的观点,不是从美食的观点来处理的,他不会
大胆地把我这种节食来作试验,除非他是一个脂肪太多的人。
起先我用纯粹的印第安玉米粉和盐来焙制面包,纯粹的褥糕,我在露天的火上烤它
们,放在一片薄木片上,或者放在建筑房屋时从木料上锯下来的木头上;可是时常熏得
有松树味儿。我也试过面粉;可是最后发现了黑麦和印第安玉米粉的合制最方便,最可
口。在冷天,这样连续地烘这些小面包是很有趣的事,过细地翻身,像埃及人孵小鸡一
样。我烤熟的,正是我的真正的米粮的果实,在我的嗅觉中,它们有如其他的鲜美的果
实一样,有一种芳香,我用布把它们包起,尽量要保持这种芳香,越长久越好。我研读
了不可缺少的制造面包的古代艺术,向那些权威人物讨教,一直回溯到原始时代,不发
酵的面包的第一个发明,那时从吃野果子,啖生肉,人类第一次进步到了吃这一种食物
的文雅优美的程度,我慢慢地又在我的读物中,探索到面团突然间发酸,据信就这样,
发酵的技术被学到了,然后经过了各种的发酵作用,直到我读到“良好的,甘美的,有
益健康的面包”,这生命的支持者。有人认为发酵剂是西包的灵魂,是充填细胞组织的
精神,像圣灶上的火焰,被虔诚地保留下来,——我想,一定有很珍贵的几瓶是最初由
“五月花”带来,为美国担当了这任务的,而它的影响还在这片土地上升腾,膨胀,伸
展,似食粮的波涛,——这酵母我也从村中正规地忠诚地端来了,直到有一天早晨,我
却忘记了规则,用滚水烫了我的酵母;这件意外事使我发现甚至酵母也可以避免的,…
…
我发现这个不是用综合的,而是用了分析的方式——-从此我快快活活地取消了它,虽然
大多数的家庭主妇曾经热忱地劝告我,没有发酵粉,安全而有益健康的面包是不可能的
,
年老的人还说我的体力会很快就衰退的。然而,我发现这并不是必需的原料,没有发酵
我也过了一年,我还是生活在活人的土地上;我高兴的是我总算用不到在袋子里带一只
小瓶子了,有时砰的一声瓶子破碎,里面的东西都倒掉了,弄得我很不愉快,不用这东
西更干脆,更高尚了。人这种动物,比起别的动物来,更能够适应各种气候和各种环境
。
我也没有在面包里放什么盐,苏打,或别的酸素,或碱。看来我是依照了基督诞生前两
个世纪的马尔库斯·鲍尔修斯·卡托的方子做面包的。“ Panem depstieium 原文如此
在 mortarium 的 facit
o . Manus mortariumque bene lavato . Farinam indito , aquae paulat
im addito ,
subigitoque pulchre , Ubi benesubegeris , defillgito , coquitoquesu b
testu ,”③他的这段话
我这样理解:——“这样来做手揉的面包。洗净你的手和长槽。
把粗粉放进长槽,慢慢加水,揉得透彻。等你揉好了,使成形,而后盖上盖于烘烤,”
——这是说在一只烤面包的炉中。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发酵。可是我还不能常常用这一类
的生命的支持者。有一个时期,囊空如洗,我有一个月之久,都没有看到过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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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你还没出现, 就这样六月到了, 八月就是八月,
二月你睡在隔壁, 六月里青草盛开, 八月我守口如瓶。
三月下起了大雨, 处处芬芳。 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
四月里遍地蔷薇, 七月,悲喜交加, 你是青天的云。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
犹如梦中。 直到天涯。
※ 来源:·听涛站 tingtao.dhs.org·[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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