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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er (二多~不理大坏蛋),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春雪5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0月07日20:39:4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二

    就这样度过了十八个春秋的清显，渐渐发现自己在这个环境中孤立起来，
这大概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他不仅在家庭感到孤立。学习院把院长乃木将军那样的殉死，作为最崇
高的事件而向学生灌输，倘使将军是病死，就不至于用这种夸张的形式来表
现吧。学校越发强制学生接受这种教育的传统。清显厌恶这种生硬的做法，
厌恶学校弥漫着这种朴素而刚健的风气。
    谈到朋友，清显只和同班同学本多繁邦亲密交往。当然，很多人都想同
清显交友，但不喜欢同龄人的 伤 和幼稚，他的心只被本多那种冷静、温和
而又理智的性格所吸引。本多唱院歌的时候能避免那种迷人的粗犷的感伤，
这种表现在那样年龄的人里是少见的。
    话虽这么说，但无论从外表或从气质来看，本多和清显并不是那么相似。
    本多长相老成，五官平常，毋宁说有点装模作样的样子。他对法律学颇
感兴趣，平日将不轻易在人前表现的敏锐的直观能力隐藏起来。本多表面的
表现，毫无官能性的东西，然而，他会使人感到有时在心灵深处却燃起烈火，
乃至仿佛可以听见燃烧柴禾的劈拍声，这种印象往往来自本多的这样一种表
情：他不时眯起轻度近视的眼睛，紧锁双眉，总是紧闭的双唇偶尔才微微张
开。
    也许清显和本多原是同根生的植物，而开出的花和叶却全然不同。清显
将自己的天性毫不保留地裸露出来，这是容易遭受到损伤的，他还让同自己
的行动动机不一致的官能像沐浴了春雨的小狗那样，连眼睛鼻子都布满了雨
滴。与此相反，本多早早就洞察人生当初就是危险的，然后选择了避开过分
明亮的雨滴，而把身子畏缩在屋檐下。
    但是，他们两人在世界上却成了亲密的朋友，这倒是事实。他们每天在
学校里照面还嫌不够，每逢星期天一定要到其中一家去度过一整天。当然，
清显家更为宽广，散步场所也得天独厚，本多来的次数多。
    大正元年十月，枫叶刚披红彩时的一个星期天，本多来到清显家游玩，
并说想在湖上划划船。
    往年按惯例，这个季节总有许多客人前来观赏红叶。可今年夏天大丧之
后，松枝家也停止了往日豪华的交际，庭院比往常显得清净多了。
    “那么咱们上船吧。一条船可以坐三个人，让饭沼来划。”
    “什么呀，怎么好让别人划的啊。我看来划吧。”本多说。
    本多眼前旋即浮现出刚才把他从大门口引进这房间里来的那个青年，他
镶嵌着一双忧郁的眼睛，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默然、执拗而郑重其事地把
本来不需要向导的本多领了进来。
    “本多，你讨厌那小伙子？”清显带笑地说。
    “谈不上讨厌。不过，我总觉得他的脾气难以捉摸。”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六年。对于我来说，他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我并
不认为我和他脾气合得来，但他献身于我，忠于我，且勤奋好学，是个耿直
的人。”
    清显的房间是在距离正房稍远的二层楼上，这里本来是日本式房间，如
今却铺上地毯和摆设西式家具，是按洋房的样式布置的。本多坐在外凸的窗
口边上，转过身子，眺望红叶山、湖和中之岛的全景。湖水平静，洒满了晌
午的阳光。停放小船的小小的湖岔，就在眼前的下方。
    本多发现友人的倦态。清显对任何事都无意主动率先行动，显得不感兴
趣的样子，惟其如此，有时反而能引起他的兴趣来，因此，许多时候总是本
多提议，硬拉着他去干的。
    “看见小船了吗？”清显说。
    “哦，看见了。”本多惊讶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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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而每一次我失恋，我都会去跑步，
因为跑步可以将你身体里的水分蒸发掉，而让我不那么容易流泪，
我怎么可以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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