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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N (许多), 信区: fiction
标  题: 相约之日(3)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Jan 18 03:18:49 2000), 转信

或许亚勒奇斯的风沙也有宁静的时候。橘红色的天空有云在烧着，风停了，
一轮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另一轮却仍在天顶散着淡淡的橘色的光，一条宽阔
的粉红色云带横贯穿过苍穹，隐隐可以看见遥远的几颗星。
    夕阳下的大地，也格外宁静，那些暴躁的红色砂子都懒得动弹，只是在接近
地表的微风的吹拂下，才微微的扭扭腰身，在辽阔到不可思议的瀚海中打个小旋。
间或有些小黑点一闪而过，是穴居的动物。
    “砰”的声枪响，随即砂上掠过一条红色的身影。
    “斯特拉！”一辆沙地摩托车循声而至。“卡米，”一个红发女孩子拣起地
上的猎物，“成绩如何？”车子停下了，驾车的人摘下头盔，是卡米，他的脸上
已经没有三年前的那种稚气，而是一种成熟男人的自信。“我靠的近，而且还不
能象你边开枪边驾车，”斯特拉显然是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满意。卡米接过那只动
物，细看了下，子弹穿过那只啮齿类动物的耳朵射入了脑子，“我可打不了这么
准。你已经很出色了，再有两年也许你会成为亚勒奇斯的第一勇士。”眼中充满
了自豪和赞许。“可还是赶不上你。”“你才十一岁。”他笑笑，“等你到我这
个岁数时一定比我强。”“你才不过比我大那么五六岁，就这么倚老卖老。”
    “回去吧。今天可以加餐了。”斯特拉跳到摩托后座上。
    一道烟痕留在沙地上。
    “卡米，”斯特拉忽然道，“你不去北塔那星了，”北塔那星正在进行战斗，
卡米去年曾经在那里战斗了一年。
    “过一阵再去。”“你是不是在等塞尔维亚？”
    “嗯。”“你真的要向她求婚吗？你怎么会喜欢上她的，那时你还是个小孩
子，”“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她会接受你的求婚吗？她爱的人是克罗尔。”
    摩托车一颠。
    “她会的。”卡米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飞船又降落了。
    “你的手在抖，卡米。”斯特拉被卡米瞪了一眼。“没关系，我支持你，而
且我告诉你一件事，”“什么，”“如果她不要你，我还可以考虑。”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看象吗？”斯特拉笑得很开心。
    卡米不由一怔，看了斯特拉一眼，才发现自己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样子。
    十一岁的斯特拉比她的实际年龄好象要大两岁，头发是亚勒奇斯的砂般的红
色，有一双比夜色还黑的眼睛，有时会闪着一种威严的光芒－－很少有人敢直视
她的眼睛。但从表面上看，她还真的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个颇有风情的小美人，
不过认识她的人没有人会这么想，她强悍的有些彪悍。
    “你在看什么？”斯特拉有些奇怪，“我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也许再过五年，她会比塞尔维亚还要漂亮吧，只是…
    “飞船到了。”
    飞船几乎下空了，也没有塞尔维亚，卡米的心沉了下去。
    “是卡米吗？塞尔维亚在病房里。”一个医务人员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受伤了…”卡米觉得声音都好象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了。
    “她的伤很严重吗？”斯特拉也许永远能保持冷静。“是怎么受的伤。”
    “她去偷袭铁面科斯特…伤的很重，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他回过头去，
似不忍再说，“跟我来吧。”
    病床上躺着一个削瘦的女人，身上裹着纱布，面上还罩着呼吸器，似在昏睡，
褐色的头发干枯得像草。
    那不会是塞尔维亚，卡米对自己说，小小的两步，他竟迈不出去。
    好象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把头转了过来。
    “塞尔维亚姐姐…”
    “斯特拉已经长这么大了。”她拿下了呼吸器，笑了笑，很艰难，“卡米，”
    “塞尔维亚！”卡米扑到她床前，跪下了，“你的腿…”
    “截掉了一截，没来得及装义肢，”
    “很痛吧，”卡米抚着她的腿，“傻瓜，打过麻药。”塞尔维亚习惯的搂住
他的头。“斯特拉，这个孩子叫凯文，你们交个朋友吧。”窗户边坐着一个小男
孩，正在呆呆地看着亚勒奇斯的漫天风沙，他大概是七、八岁年纪，有一头很漂
亮的金发和大大的眼睛，皮肤很细嫩，给人的感觉象个很精致的娃娃。
    斯特拉看了卡米一眼，走过去拉起那个小男孩的手，“我带你出去看看。”

    “卡米，你已经是个很出色的男子汉了，”
    “你为什么没有等我，自己去暗杀铁面科斯特，”卡米抓住她的手，什么东
西硌了她一下，是他紧攥在手中的那两枚戒指。
    “我的确作了一件错事…”她接过那两枚戒指，神色很黯然。“对不起，卡
米，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我会给你报仇的。”卡米搂住她。
    “卡米，不要为我报仇，绝对不要，”
    “塞尔维亚！”
    “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就好好照顾凯文吧，那孩子身体不好，又失
去了记忆，如果没有人照顾他，他很难在这种环境中生存，……”

    “这个星球为什么这么奇怪？”“你说什么？”斯特拉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
他有一双与这种环境不相衬的眼睛，纯洁，不知世事的眼睛。
    “这个星球为什么没有一点绿色？”
    “你到过很多星球吗？”他也是战争孤儿吧，可是他好象和一般的孩子不一
样。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塞尔维亚姐姐也不告诉我，不过我
好象见过很多星球似的。”
    斯特拉领着凯文的手进来了，“塞尔维亚怎么样？”也许卡米的脸色已经说
明了一切。
    “对不起，原谅我，凯。”塞尔维亚的脸上有一层红晕，使虚弱的她美丽了
许多。
    “为什么？”凯文好奇的问，“塞尔维亚姐姐，你对我很好啊。”
    塞尔维亚笑了笑，很无奈，“你以后会记起来的，对不起，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很喜欢这个星球，尤其是斯特拉姐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
不会怪你的，真的，塞尔维亚姐姐。”
    “斯特拉，凯就拜托你了。”她把那对戒指递给她，“这本来是你父母的东
西，你收下吧，希望你能戴着它和你爱的人结婚。”
    我没有来得及对你说我爱你。
    卡米和斯特拉把塞尔维亚葬在克罗尔的身边。凯文昏倒了，还一直没有醒。
    “斯特拉，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如血的夕阳把卡米的影子拖得很长。
    “照顾凯文？把他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战士？卡米，他不行，他是温室里的花，
这里不适合他，他会死的。”斯特拉摇摇头，“我做不到。”
    “这是塞尔维亚的遗愿，希望凯文能过得幸福，尽量不要让他涉及战争。”
    “好吧，我尽力而为，也许该让他多接触那些创星者。”长久以来亚勒奇斯
就有一批被称为“创星者”的科学家在进行各种试验，试图改造这个星球，恢复
它的原貌。
    “这个好好保管。”他把一个小盒子递给斯特拉。里面是那两枚戒指。
    “卡米，我在这里等你，”斯特拉取出一枚戒指戴了下，有些大了。“五年
后，我会长大，我希望和你一起战斗。”
    “那么就这样定了，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把它给小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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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那人可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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