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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aaaaa (泡泡龙), 信区: Fiction
标  题: 2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Dec 28 14:29:12 1999), 转信

第三部:不能和影子一起生活
    脱了钉的地板也都重新钉好,地板干净得和船上的甲板一样,我们躺
在地板上打滚、跳跃,直到我们也感到有点疲倦了。
    许信撑起头来,问我:“喂,我们睡在什么地方?”
    我眨了眨眼:“如果你有足够的胆子,那么,我们睡到书房去!”
    许信跳了起来:“好!”
    我们一起奔上楼,整个房子所有的灯都开着,书房门上的那一行警
告,也早已被新的油漆涂没了,整房子中,也只有书房中,还有家具,
因为书房中没有床,我们在一张大沙发上,坐了下来。
    当我们较为冷静之后,我就想起许信的堂叔来,我道:“许信,那天
晚上,在这问书房中,究竟曾发生过一些中,你想得到么?”许信摇了摇
头,打了一个呵欠:“想不到,而且,我也不想去想它。”
    他在那张大沙发倒了下来,我将大沙发让给他睡,坐在另一张安乐椅
上。
    许信不久就睡着了,这时,整幢房子中,静得出奇,我可以清楚地听
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用一种十分奇特的心情,期待着一些奇异事情的发生。可是,却只
是寂静,什么也没有,我等了又等,疲倦袭上心,我也合上眼,睡着了。
    我不知睡了多久,但我的确睡得很甜,如果不是那一下叫声,来如此
突然和尖利,我是不会醒来的,我被那一下尖叫惊醒,睁开眼来,看到许
信已坐了起来,他满面惊怖之容,指着我的身后,道:“你……你……”
    我被他的样子,弄得毛发直竖,遍体生寒,而由于我的背后并没有长
着眼睛,我自然不知道我的背后生有些什么怪东西在。
    我是在沉睡中突然惊醒的,一醒过来,就遇到了那样的场面,使我实
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我只是急叫起来:“天,我背后有什么?”
    许信向前指着的手,缩了回去,他揉了揉眼,将眼睛睁得大些,脸上
惊怖的神情消失了,代之以一种十分尴尬的笑,他道:“没有什么。我
……刚才一定是眼花了,没有什么!”
    直到这时,我的头颈才不再僵硬,我转过头去看一看,在我的身后,
是一幅雪白的墙壁,什么也没有,我松了一口气:“你刚才看到什么?”
    许信摇着头,道:“我一觉睡醒觉得灯光刺眼,想熄了灯再来睡,好
像看到墙上有一个很大的背影,那黑影像是在俯身看你,所以才惊叫了起
来的。”
    我已回头看过了,在我身后的墙上,什么也没有,但听得许信那样
说,我还是不由自主,又回头向墙上看了一眼。
    墙上当然没有什么黑影,我放心了:“别吵了,夭还没亮,我们还可
以睡,要不要熄灯?”
    许信犹豫一下:“好的。”
    我站了起来,熄了灯,那是一个阴天,一熄之后,房间中一片黑暗,
只有走廊中的灯光,自门缝中,透了一点进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许信虽然承认是他的眼花,但是他的神
情却也很紧张,我也心中有些疑惑,因为许信的话很奇怪,他说,看到墙
上有一个影子,而那影子“正俯身在看我”。
    这不知道是什么形容饲,影子怎会俯身看人?我一面想着,但是终于
敌不过疲倦,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到我们又醒来时,已是红日高照
了!
    许信伸着懒腰:“我们睡得很好啊,没有红毛僵尸,也没有变成漂亮
女人的狐狸精!”
    我笑着:“除了你半夜醒来,看到的那个影子!”
    一提起那个影子,许信的神色,仍然有多少不自在,但是他却随即打
了一个“哈哈”:“那只不过是我的眼花而已。”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一起到花园中跑了一圈,回来啃着隔夜的面
包,用自来水送下去。
    接下来的几,我们在这幢屋子中,玩着“寻宝游戏”。所谓“寻宝游
戏”,是我们在全屋子搜索着,找寻着隐藏着的物事。
    而我们的目标,主要是在那间书房之中。
    许信的堂叔,真是一个怪人,他的书房,像是机关布景一样,几乎每
一个书架子都可以称动,而在移开书架之后,便是藏在墙内的暗框。
    我们打开了很多暗框,暗框的一切,还都很完整,我们找到很多股票
和不少外币,也找到早已改革了,变成了废纸的钞票。
    有很多抽屉都是加上精巧的锁的,我们化很多的心思,去弄开那些
锁,到后来,我和许信两人,几乎都成了开锁的专家。
    但是,我们对其中的一个抽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那是一只钢框的
钢抽屉。
    所有的暗框之中,只有那一只是钢的,那钢框有两尺宽,八尺就高,
一共有八只抽屉,其中七只都没有上锁,在第二只抽屉中,、我们找到了一
大把美钞,是以,对那只锁住的抽屉,我们更感到莫大的兴趣。
    我们一面用尽方法想打开它,一面则不断揣测着,抽屉里面可能有些
什么。
    我们都一致猜想,那抽屉中,一定是最值钱的东西,不然,何以要郑
而重之地将之锁起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的兴趣更大,可是那柄锁实在精巧,我们用尽
了方法仍是没有法将它打开来,而我们已在上面化了五天之久了。
    最后,在一个下午,我抹着汗:“许信,我们不妨承认自己的失败,
去请一个职业锁匠来吧,我们打不开这柄锁!”
    许信抬起脚来,“砰”地一声,在钢框上踢了一脚:“我去请锁匠。”
我点了点头,许信奔下楼,我听到了一阵摩托车的“拍拍”声,那是许信
新买的恩物,我从窗口看出动去,摩托车喷着烟,他已走了。
    我在沙发上坐上焉,望着那钢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突然想到,现在,整幢房子中,只有我
一个人了!
    这些日子来,由于根本没有什么事故发生。所以我早已将这幢屋子的
神秘处忘记了,但这时,却突如其来,想了起来。
    我从第一次来一这屋子起,就从未曾一个人在这屋子中过。
    最多的时候,和我两三百个人在一起,而最少的时候,我也和许信在
一起。
    但是现在,却只是我一个人。
    我的心中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我坐不稳了,站了起来,大声咳嗽
着。
    我自然并不是喉咙痒,我那样大声咳嗽,只不是为了要替自己壮壮胆
而已,我来回走着,许信去了很久,还不回来,我实在等得有点耐烦了。
    我走到旧房门口,我想下楼去等他,可是我才一跨出书房门口,就听
得书房中,传来了一下很异样的声响。
    我一直很难形容这一下声响,但是我的的确确听到了那一声响。
    那像是有一样什么东西,要从一个极窄的缝中,硬挤出来时,所以出
的声音。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转回身来,书房之中,仍然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向窗外看看,窗子太旧,木头的窗框,如果给风吹动。可能也会发
出这种声响来的。
    但是,窗子虽有几扇打开着,却没有动,也不像有风吹进来过。
    我僵立在门口,身上只感到一股又一股的寒意,那是什么声响?我是
应该走进书房去察看究竟,还是奔到门口去,待许信回来?
    就在这时候,我又第二次听到了那下声响,而且,我立时听出,那个
声响是从那个锁着、我们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打不开来的抽屉中发出来的。
我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冲下楼梯去,许信驾着摩托
车,冲了回来在摩托车的后面,坐着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双手抱住了许
信的腰,眼睛紧闭着,面然青白。
    那自然是许信的飞车技术,将他吓坏了。
    这时,我却可以知道,我自己的面色,也不会比那老头子好。
    许信停了车,向我望了一眼:“喂,你脸色怎么那样难看?”
    我忙道:“没有什么,这位是锁匠?”
    许信拍着那老头子紧抓在一起的手:“到了,可以放开手了!”
    那老头子这才最睁开眼来,他喘着气:“先生,等一会,我自己回去
算了。”
    许信道:“好啊,我还嫌费事哩,来,快跟我上楼。”
    我走到许信的身边,低声道:“刚才,我好像听到,那抽屉中发出了
两下怪响!”
    许信呆了一呆,随即轰笑了起来:“或许是神菩萨在提醒我们要发
了。”
    我苦笑着,一只锁住了的抽屉中,。会发出怪异的声音来,这本来是很
难令人相信的事,所以我也没有再讲下去,我们带着那老锁匠,一起上了
楼。
    那老锁匠在一进屋子之后,便一脸疑惑的神情,他不住打量着我们两
人。
    那实在是难怪这个老锁匠的,我们两人年纪很轻,而这幢房子又如此
大,我们看来,实在不像这屋子的主人,而且,屋中空荡地,根本不像是
有人住的样子,我们看来很“形迹可疑”了。
    我想,如果不是那老锁匠怕我们会对他不利的话,他一定会拒绝替我
们开锁的。
    但是,在到了二楼之后,老锁匠也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这房子
是你们的?”
    “当然是!”许信回答着:“不是我们的,是你的?”
    老锁匠微笑着,没有再出声,许信着他走进了书房,向那钢框一指:
“就是这个抽屉,如果打开了,我给你十元银洋。”
    老锁匠眨了眨眼睛,十元银洋,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来到了抽屉
前,先仔细端详了一下,道:这是最好的德国锁,是不是能打开它,还
不知道。”
    老锁匠打开了他的工具箱,先取出了两根细钢丝来,伸进了锁孔,不
断地探索着,看他那种聚精会神的样子,就像那两根钢丝,是他的触须
一样。
    他足足探索了有十分钟之久,他的工作似乎一点进展也没有,我和许
信两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但就在此际,老锁匠满是皱纹的脸上,
突然现出了一丝笑容来,他将那两股钢丝,留在锁孔中,然,再用一根尖
而细的铁丝,伸进锁孔去。
    他的双手,不断做着同一个动作,他将那铁丝压下去,每当铁丝压下
去之际,我们就听得锁孔之中,传来轻微地“拍”的一声响。
    看来,他就可以打开那抽屉了,我和许信两人的心中,都很紧张,因
为我们急于想知道,那抽屉中究竟有一些什么。
    又过了十来分钟,那老锁匠好几次擦去了手中心的汗,终于,他手指
巧妙地一弹,锁孔中发出了“得”的一声响,他一拉抽屉;已将抽屉拉
开了一寸。
    许信忙按住了他的手,道:“行了,我们自己会打开它,没有你的事
了!”
    那老锁匠取回了他的工具,许信数了十元银元给他,道:“你走吧!”
    老锁匠上的神色更疑惑,他既然有了十元银洋,他却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答应着,走下楼,我们在窗中看到他走出了花园。
    许信兴奋地搓着手:“你猜,在那抽屉中,有什么?”
    我忙道:“别猜了,打开来看看!”
    许信道:“我们一起打开它。”
    我和许信,一起拉住了抽屉的拉手,用力一拉,将抽屉拉了开来。
    在那一刹那间,我心所想的是:满抽屉的钞票。珠宝和黄金,可是等
到抽屉一拉了开来之后,我和许信两人,都呆住了。
    那抽屉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一只空的抽屉,锁得如此之好!
    那抽屉真是空的,只要其中有一小片纸屑的话,我们也可以看得到,
可是它实在是空的。
    许信在看到了那抽屉是空的之后,第一个想法,和我一样,他立时伸
手进去,在抽屉的底部叩着,想弄明白那抽屉是不是有夹层。
    然而,他立即失望了。              “
    他抬起脚来,在那抽屉上重重地踢了一脚;骂道:“妈的,白化了十
元银洋!”
    我也觉得很沮丧,因为在事前,我们对这抽屉寄望太大。以为那里面
是一个可以供我们吃喝不尽的宝藏。
    我苦笑了一下,推上了那抽屉,“拍”地一声响,我推上了抽屉之后,
锁又锁上了,自然不能再将之拉开来,担是我们却并不在意,因为我们都
曾看到过,那抽屉根本是空的。
    我们的沮丧情绪,也很快就恢复了,因为屋子中还有很多地方,可以
供我们“发掘”的。从那天起,我们将那抽屉完全忘了,我也不再想起在
那抽屉曾有怪声发出来一事。
    一直到三天之后,那天上午,许信去采购食物去了,他的摩托车发出
惊人的吵声,渐渐远去,我留在书房中,觉得无聊,顺手从书架上拿下一
本书来翻看。那是一本记述西印度群岛中巫都教的书籍,其中讲到土人中
的巫师,可以用巫术,使死人为他工作,每一个死人,在巫术的操纵人之
下,可以被利用三年到五年之久。
    我自小就对稀奇古怪的事感到兴趣,进以愈看愈觉得有趣,这本书
的作者还说,他曾和十人以上被施法而恢复了工作能力的死人见过面,他
们完全是死人,不需要进食,只要喝少量的水,他们能完全依照主人的命
令而工作,而当地的法律,是禁止巫师对任何死人施以巫术的,我一页一
页看下去,看得津津有味,当我翻动着书本之际,忽然有一小张纸跌了下
来。
    我俯身将那张纸拾了起来,那张夹在书本中,可能已经很久了,纸质
已有点变黄,我拾起了纸,又随便将它夹在书,并没有在意。
    直到我又向下看去,再翻到了我夹住纸张的那一页,我才向那张纸
上,看了一眼,我看到那张纸上,写满了潦草的字。
    而我一看到那些迹,就可以肯定那是许信的堂叔写的,因为我看出,
那字迹和写在书房门口听那一警告字是完全一样的。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放下了书本,拿起了那张纸头来,纸上的字,
实在太潦草了,要辨认是相当困难的,而且我看了几句,那纸是密密麻麻
的写着那字句;好像是他在一种狂乱的情绪上,他自己在和自己讲话,前
后都不连贯,完全莫名其妙。
    我只看了几许行,许信使“砰”地声,撞门走了进来:“你可发现了
什么?”
    我忙道:“你快来看,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你堂叔写的一张字条!”
    许信急走了过来,我们一齐看看那张字条,许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
出来,道:“我是在做梦么?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那是实在的;然而,
哪又怎能是实在的?唉,我有问题了!”
    许信念到这里,抬起头来,笑道:“我看,他有毛病,毛病还不轻!”
    我指着那字条:“你再看下去。”
    许信,一面看一面:“这已是第三次了,那究竟是什么?那究竟是什
!”
    许信读到这里,抬起头来,向我望了一眼,我们两人,都感到一股
寒意。我忙道:“再念下去,我们或者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许信继续念道:“那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屋子已不能住人,
我决定放弃它,那些黑影——”
    许信又顿了一顿,当他再抬起头向我望来之际,他的脸色是煞白的,
而他发出来的声音,也几乎和呻吟没有分别。
    他道:“那些黑影!”
    我皱着眉:“黑影怎么了?”
    许信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却立即知道,在那刹那间,
他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我们第一晚住在书房中时,他看到过的那个影子!
    当时,那影子曾令得他惊叫起来,他还曾说,那影子曾俯身下来看
我。
    这件事,我和许信,都几乎已忘记了,但是,许信的堂叔,在那张纸
上,也提及了影子,却又使我们一起想起了这件事来。
    许信吸了一口气,又念道:“那些影子固执地要参加我的生活,我怎
能和他们一起生活——”
    许信又停了下来,我们互望着,许信摇着头:“我看,不必再去辨认
那些潦草的字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着“影子固执地要参加我的生活”?
我看他是神经病。”
    我也不明白许信的堂叔,写下那样的语句是什么意思,但正因为我不
明白,是以我要进一步弄清楚,他那样写,究竟是想说明什么。
    我将那张纸向我移近了些,继续看去,又续道:“他们不肯离开我,
只好我离开他们,幸而他们不够狡猾,我可以将他们骗进那钢框的第四个
抽屉中去,将他们锁起来,然而,我不要这屋子了。”
    接下来,在那纸上的字迹更潦草,大多数都是重复着“我不要这屋子
了”这句,然后,又是三个大字:“立即走。”
    我念完了那张纸上的字:“许信你的堂叔,说他曾锁了一些什么,在
那抽屉之中!”
    许信笑了起来:“我看你也快要神经病了,那屉是空的;你看,我也
看到过。”
    我犹豫道:“或许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许信笑道:“你将我的堂叔当作上张天师么?能够将什么妖魔鬼怪的
灵魂,镇在那抽屉中,照你那样说法,我们打开抽屉时,应该有一股黑气
冒出来,化成三十六罡,七十二地煞——”
    许信才讲到这里,便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那一刹那间,我们都听到了一下呻吟也似的声音!
    那一声响,我们在一听到之后,立时转过了头去,是以我们都听到,
那正是从那个抽屉中发出来的。
    在那刹那间,我们两个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自顶至瞳而生,我、
好久说不出活来!
    那抽屉的确是空的,在老锁匠打开那抽屉时,我和许信都看过,我们
可以肯定这一点。而抽屉又是立时被锁上,锁上之后,再也没有人打开过
    那也就是说,抽屉中仍然是空的,那似乎是绝没有疑问的事了。
    然而,空的抽屉,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来的,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在呆了好久之后,我才道,“许信,我已和你说过了,我曾在这抽屉
中,听到那样的怪声,那……已是我第三次听到这种声音了。”
    “别胡说,”许信的面色发青。
    “什么叫胡说!”我大声道:“刚才那下声音,你难道没有听到?”
    许信的面色更难看,他道:““不行,再去找那老锁匠,将那抽屉,打
开来看,那抽屉中一定有着什么,一是有着什么的。”
    我点着头,指着许信的堂留下的那一张纸:“看来你的堂叔并不是神
经不正常,而是他真的见过了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而将那些东西,关在
那个抽屉之中。”
    “可是,我们看到过,那抽屉是空的!”
      我皱起了眉,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许信道:“我去叫那老锁匠来。”
      我的身上,又升起一股寒意,但是,我却不好意思说我一个人在这
里,要和他一起去,我只得硬着头皮:“好,你快去快来。”
      许信象是逃避什么似地向下冲了下去,我又听到了摩托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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