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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N (许多), 信区: fiction
标 题: 铜龙9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Apr 24 11:55:25 2000), 转信
第三章 失忆3
半个钟头后,我肯定这套工作服里,不论是口袋,夹缝,栈口或次里,什么地
方也
没藏有东西。人们有句俗语说:你知道某样东西不在那儿的话,那你就快会知道它在哪
儿了。嗯,不管它是什么,我知道它不在那儿,现在我要是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就好
了……但想来想去,我仍然莫名其妙,最后我不再找,给医生挂了个电话,至少他对我
那非常真实的腿上灼伤还感到兴趣,虽然在我脑子里,并不觉得这是件愉快的事。说起
来,我那些灼伤也是够神秘的了,虽说至今仍摸不清是什么灼伤,但却很神秘,不用提
那种不舒服的滋味了。跟看发生的事,也是“不愉快地真实”的,我家的房子追到搜索
。
那是一个星期六,没有下雨,天气晴朗,所以父亲和妮娜决定要好好地度一个周末,驾
车沿看海岸,再去看看红杉林的风景。我看得出这是我们这家人从我小时起每年都去游
玩一次的,去年我不在,也就没有去游玩,虽然目前我并无心情去游玩或观光,但却不
忍心逆他们的意,我想还是由得他们按他们的家庭习惯去玩吧,我不好意思桔塌他们的
兴趣。有趣的是,一路上的景色我免得似曾相识,我记得起加利福尼亚北部海岸的名胜
呢。海伸展到一望无际,蓝晶晶的,有时飘过薄雾,那参天的红杉木林是那么巨大,高
耸入云,当你从树脚抬头往上望夫,你会免得目眩和惊愕,就像觉得是望进一个很深很
深的井,这是天上的井……这一切我都出奇地感到熟悉,在某方面来说,也是使我感到
慰藉的。说不定我真的是在这地方长大的,也许所有其它的事都只是一场恶梦罢了。也
许在那天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一年里,我是看了太多科幻泛影吧。我们在俄罗斯河区过夜
,
第二天驾车驰上高山峻岭,一直到深夜才回到伯克雷,云妮早已趴在我的肩头睡看了。
妮娜去把屋哀的灯摔着,我把云妮叫醒,扶她下了车,然后去搬行李,我父亲则去打开
车房的门,将汽车驶进车房。我正提看衣箱,走上园中的小径,就听到妮娜的尖叫声。
我扔下衣箱,三脚两步冲进屋去,妮娜站在客厅中央,那儿乱得一塌糊涂。椅子都翻了
转来,连地毯也卷了起来,活像有人曾仔细搜查过地毯下有没有藏看什么,饭厅里的瓷
器械也推倒了,两三样名贵的瓷器打碎掉,全屋到处也都大同小异。没有一个房间、一
个抽屉、一个床铺是幸免的。父亲站在被破坏得一囚桔的东西中间苦笑,他紧闭看嘴唇
说,至少我们是买了保险的,所有破坏会得到赔偿。不过我看得出,不管有多少赔忙,
也赔偿不了妮娜面上的那种惊吓。她看看我的那种目光真使我难受,虽然她并不是在怪
责我,这一切发生时我都同他们一起在汽车上,而是像说我又再次将某种难以置信的恐
怖带进了他们的生活。那事令人十分费解,全屋都被破坏无遗,他们甚至连云妮那个玩
旧了的玩具熊,也撕了开来,把缝线全拆开,里边的填塞棉花,撒得整房都是。这事使
我最难过,云妮没有哭,她只是拉长了小脸,说了声哎哟,不过她也长大不再玩那旧玩
具了,只是她显得那么迷惘,这真令我心碎。
我父亲当然立即报了警,但他不把我牵扯进去,也没提过那件雨衣的事,自然他也
没有讲出电话威胁,因为我根本没告诉过他。
我睡的房间是破坏得最严重的,奇怪的是一件东西也没有失,只是不见了一样东西
,
那就是我曾拆开来找过东西的那件棕色工作服,我甚至说不上是不是被偷走掉,因为也
说不定妮娜早把它扔掉了呢。
等到警方和保险公司的人来过,最后走掉时,已是午夜时分了。妮娜和爸爸也累坏
了,决定不再进一步讨论,先上床睡觉。可是我却无法去睡,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咬
着嘴唇,望着墙壁,想到了一样奇怪的事。
这次他们来搜索什么呢?我心中有数了,因为这一次,我把那小铜龙放在口袋里,
带着它到加州北部去旅行,上次他们搜查我的雨衣,我没放那铜龙在雨衣里,这次他们
搜查我全家,我又偏巧把它带在身边,这不是可以推理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我把它在手里翻来翻去,它并不值钱,他妈的!它并不是用什么特殊合金制造的,
只是块破铜烂铁罢了!
铜龙是用普通的铜铸制,用针可以刮削它,我试过所以我知道。在它的一面有着一
处粗糙的地方,就好象是从什么东西上断裂出来似的,是在烟灰缸上吗?在那铜龙里是
没有东西的,这点我也想到了,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过它,这东西绝对是实心的,连一
条头发丝般的裂缝也没有,即使是傅满洲博士这犯罪魔王也不可能在里边藏有任何东西
的。
算了,难道我完全是在患妄想症吗?流氓强盗也会入屋打劫,阿飞也会闯进人家去
进行破坏,即使是在伯克雷山这地方,他们要干这类事是完全不用讲什么理由的,难道
这有必要一定得同我生命中失去的一年连系上吗?但是不论我怎样说服自己,我仍然害
怕躺下来睡觉,我不知道自己是怕作恶梦呢,还是怕有更可怕的事发生,总之我睡不着
觉。
第二天我花了很多时间帮忙妮娜清理房间,父亲也请了假不去上班,留下来帮手。
他一定看出,每一次电话铃一响,我就跳起来的那副模样,最后当妮娜停下工作去弄点
三文治给我们吃,父亲把叠进衣物柜的毛巾放下,转过身来对我说:“现在别理那些东
西吧,巴利,你过来。”
我什么也不说,走到他身旁,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儿子,我并不想唠叨你
,
可是你是知道一些其中秘密的,对吗?”
“不,”我伤心地说,“不,我要知道就好了。”
“那么,你怕什么呢?”
“我……”我紧张得张口结舌,最后我才能说出话来,“我只希望我能知道其中的
秘密。”
“巴利,如果不是你害怕得那么利害,我是万万也想不到你同这事有关的。”
“我怎么会同这事有关呢?”我叫起来,“我是跟你和妮娜在一起的啊!”我咬着
嘴唇,喃喃地说,“我的确同这事没有一点关系啊!”
“你能向我保证真的同这事没有一点关系吗?”父亲严肃地问。
我犹疑不决了。
他赶快说:“我并不责怪你,可是你能向我保证,巴利,我想我会理解的,要是你
陷进了什么事,比如参加过匪帮,又逃了出来,他们在设法铲除你,……我并不想象一
个严厉的父亲那样,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忙你,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忙你,如
果你不告诉我,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我摇摇头,说道:“这很有道理,但我所能说的也只是已经讲过的那句话,我记不
起来,诚恳地说吧,我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呢,我敢发誓,我真的记不起来啊。”
我真想哭,你会认为我是个多么差劲的笨蛋,竟让这样一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庭
,
要是我自己真知道其中秘密就好了,他准是以为我知道是什么回事却不肯讲出来。
“可是你是知道一些事的。”
这当然不成为一个问题,可我能记得起,猜得出,理得通的线索,却只导致可笑的
梦幻,就好象我是在一个古怪的地方生活过似的。
他再看了我一两分钟,然后耸耸肩头道:“好吧,现在妮娜捧午餐出来了,你应该
为她着想一下,她再也受不了啦,不,别说了,去吃饭吧。”他苦笑了一下,弯下身来
捡起毛巾,“我会收拾好的。”
我走去从妮娜手中接过托盘,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知道他不相信我,这令我
伤心。我早已知道,他正是我所需要的那种父亲,我需要他信任我,我也知道妮娜已受
够了,再也经不起刺激的。唉,现在我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了什么呢?
我设法不显示出来,但电话铃一响,我仍然惊跳起来。
我无疑是不希望妮娜,或者更糟的是让云妮接听电话,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真
实的声音,发出呼吸的声音,作出可怖的恐吓。
常言道:看紧的茶壶,水老是不会开的。那一整天,电话铃一响我就跳去把它抓起
,
但只是保险公司或大学里某个人找父亲罢了,要不就是个记者来打听消息,问一些问题
;
或者就是云妮的同学约她去看电视。
第二天,我去医生那儿,我的灼伤已在好起来,但仍需要去换药。我回到家里那一
刻,就从妮娜的脸上看出准又出了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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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时期,有个德国的新教牧师说: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
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
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
孟德斯鸠曾说过:“对一个人的不公就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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