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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N (许多), 信区: fiction
标  题: 铜龙10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Apr 24 11:56:00 2000), 转信

“巴利,你出去时有一个长途电话找你呢。”
    “是谁?”我几乎叫起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谁,他没说名字,我说你出去了,他就把电话挂断,电话接
线生说,你可以挂电话到得克萨斯州阿比林第十七号分机。”
    我连外衣也不脱,就向电话走去,一边骂道:“那鬼东西要什么?”
    “他没说,”妮娜冷淡地说,“不过肯定是从你那神秘的过去冒出来的某个鬼魂。”
    我楞住了,忘了电话,望着她。
    我头一次想到,别人曾认为我是个逃兵,我父母亲也可能这样认为吗?我的父母?
    紧跟着,我心里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希望他们信任我,这是否不自觉地意味着我
已真的承认他们是我父母呢?现在,时到今日,我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他们的儿子高巴利
吗?
    “巴利,对不起,”妮娜有点刺耳地说,“别这样望看我嘛。我是不该讲那话,只
是……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掉,突然你回来了,成了一个长大了的陌生人,所有这一
切……这一切可怕的事发生了……”
    我觉得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想我应该搂住她,安慰她,但却不知所措。
    我真不知如何回答她,楞了一会,我才说:“喂,妮娜……妈妈,”我有点儿尴尬
地说,“为什么你认为我对这一切那么急切呢?我要疯了,我急于要找出它,而克萨斯
是他们找到我的地方,说不定这能给我提供出一点线素来,嗯,我焦虑的部份的理由正
是我不希望这些事发生在你、云妮和父亲身上啊。”
    她的面孔已经控制住了,她对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膊。
    “我们也不想它们发生在你身上啊。去挂电话吧,如果有什么线索,告诉我一声!”
    我根据那指示给得克萨斯州阿比林市的接机生挂了个电话,问她:“有个长途电话
是找高巴利的吗?”
    “请等一等,高先生,”接着是接线的声音,跟着我听到远处电话铃响了,它响了
又响,过了好一会,再次听到那接线生的声音:“我非常对不起,高先生,那边没有人
接听,这次长途电话一定已经消了号了。”
    “是谁给我挂电话?”我真想骂人了。
    “那边没留下名字,”接线生用唱歌似的调门回答。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吧,电话号码是几号?”我激动得发狂地追问。
    “对不起,我们不能提供那情报的。”她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气得七孔生烟,为什么每一道门都迎面关上?
    妮娜从门口探头进来,望着我问:“巴利,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是对劲的呢?我又想骂人了,不过何必拿妮娜出气?我木然地说:“没有,
只不过又是一次无聊的玩笑,那边没有人接听。”
    等妮娜走开去忙她的家务时,我坐在电话旁,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谁会从得克萨斯挂电话给我呢?又为什么要挂电话来?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关键性的
问题,在我失去的记忆中,有如被一个迷雾般的帷幕掩蔽着,使我无法探究出来。
    洛伦?我一想起他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不过至少他曾公开地显示出对我有兴趣,
而且并不掩饰。我突然得出这个结论,就抓起电话,但我停了一下,喊了声:“妮娜,
你在哪里?”
    她从厨房的门探出头来,问:“什么事?”
    “假如我挂一个长途电话你不会计较吧?”
    “我不会的,不过如果你等晚上电话收费会便宜些,那时再挂就更好些。”但她看
见我那副急切的样子,也就作出一个“算了吧”的表情,“你挂好了,我们并不穷,能
令你不担忧花一点钱也是值得的。”
    不过,等我挂了电话到阿比林,接上线后,我就意识到是行不通了,因为我根本不
知道洛伦的地址,而且可能洛伦并非他的真实姓名呢。我只好向接线生道歉一声,把电
话放下。
    妮娜正脱下在厨房工作的围裙,上三楼去,在楼梯口看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走
到我身边来,问道:“怎么回事?又没人接听吗?”
    “我不知道该挂到哪儿去呢。”
    “巴利,你在得克萨斯进过医院,对吧?在那儿总该有个医生治理你,认为你已恢
复健康,允许你出院的吧?再说……嗯,医生都是忙人,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你复电时没
有人接听了,你再等一等,说不定他会再给你挂电话来。”
    我听了这话,倒也高兴了些,这肯定是最合符逻辑的解释,巴隆医生曾要我有便把
离院后的情况告诉他,那为我医疗灼伤的医生也可能同阿比林医院联络过。想起医院,
我心情在某种程度感到快乐,那是想起那笑得很甜的小护士,叫白什么的,对,白丽莎,
就是这名字。
    白丽莎对我很好,不只是一种职业上的好法,比一般护士对病人更友好得多的。我
突然想念起她,也许正因为她是我在医院醒过来时最亲切的朋友吧。
    我坚决地把电话拉到身边来,毫无困难就挂通了阿比林市的韩力克医院,找巴隆医
生听电话。
    很短一会儿后,他那我所熟悉的缓慢而愉快的声音,通过长途电话传过来了:“我
是巴隆医生。”
    “医生,我是高巴利,你还记得我吗?”
    他只迟疑了一阵,就记起来了:“哦,是你吗?我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失忆症的病
例嘛。巴利,你怎样?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医生,我有些别的事想请教,你在最近有挂过电话给我吗?”
    现在他的声音听得出有点愕然,“为什么?没有呀,我得向你抱歉,这几周来我都
没有想到过你,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一问可把我问楞了,他当然不会整天想着我,我早已不是他的病人,他有什么理
由还会担心我或再想着我呢?
    “啊,我只是因为刚接到从阿比林挂来的一个长途电话,刚巧我不在家,我想不起
会有谁会从阿比林挂电话来,巴隆医生,真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关系,谈不上什么打扰,”他真心实意地说,“我恨高兴能听到你的消息,实
在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忙,会是谁挂电话找你呢?你有听到过那个认为你是他
儿子的洛伦先生的消息吗?”
    “我也想到可能是他,但我不知道他的地址,不知道……”
    巴隆医生说:“我相信他曾在医院留下地址的,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查查,等我
查到再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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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时期,有个德国的新教牧师说: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
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
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
孟德斯鸠曾说过:“对一个人的不公就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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