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N (许多), 信区: fiction
标  题: 铜龙11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Apr 24 11:56:29 2000), 转信


    不到几分钟,我就获得了地址,这是在西蒙斯大街的,但没有电话号码,我相信只
要通过电话公司的接线生,可以找出这地址有没有电话的。
    现在,古怪的事开始了。
    我没有办法使自己拿起电话,问接线生有没有那个神秘的洛伦的电话号码,我没法
做到,那是我心理上没有这种能耐,我好多次说服自己,这是无稽的,这是傻气的,应
该拿起电话,但我每次拿起电话,总是把它放下,感到浑身无力,满头冷汗。
    活见鬼,我到底怕什么呢?相隔一万六千里他又能奈何我什么呢?即使他像神怪小
说里的怪物一样,有着可以伸长的手臂,也伸不到那么远来抓我的!
    是不是我怕在他出其不意接到电话时,会听见那种古怪的呼吸声和那种令人心寒的
讲话声呢?难道我会因为某个流氓讲话口吃就发恶梦吗?
    我大概呆坐在那儿有两个钟头,如果不是前门砰的一响,妮娜购物回家来,我可能
还会呆坐下去。
    “巴利,吃了午餐没有?你挂了那电话了吧?我买到了一些你喜欢的蒙特利乳酪,
我们夹三文治吃吧。是那得克萨斯的医主挂来的电话吧?”
    我告诉她不是巴隆医生挂来的,吃了午餐,我设法不再去惦记这件事了。我突然心
头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得克萨斯离加利福尼亚不那么远就好了,那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到
那儿去,找出洛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会令我心惊肉跳的。我总不能永远看见黑
影就吓一跳的,我会发神经的。我不禁大声笑起来,令到妮娜瞪着眼望着我,我会神经
错乱吗?对于大多数人来着,我早已神经失常了啊!
    我知道再不突破,是不能活下去了。
    我知道,一切事物都是在运动变化的,没有一样东西是永远不变的,如果它不自动
停止,那么总会发生什么事。考虑到目前我们的处境,应该会出现新的情况,而且会很
快就发生,果然,正如所料。
    自从房子被人搜过之后,我父亲和我每晚巡视过所有门窗都上了锁才睡觉,不过,
当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感到令人窒息地气闷,我熄了灯,把窗门打开。我认为妮娜是太
过紧张了,我是住在二楼,除非那是个飞人,否则是不能到达我卧室的窗口的。
    我站在窗边,望着夜色。在远处可以望见金门大桥,灯光串串,形成了一道光的拱
桥,精美非凡,很像圣诞树的灯饰。在桥再对过,天上充满明媚的月光,一轮满月当空。
在我窗下的花园,黑暗寂静,偶然传来一阵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我躺了下来,望着被月色照亮的窗口,无法入睡。
    也许是这月色,引起了非常清楚的记亿,我回忆起我曾站立在一个大沙漠里,四周
有一些浓密低矮的爬地草科植物,头上也是月色明亮,那是一种奇怪的青色的月光,而
月亮出奇的细小,也出奇地光亮。
    这种奇怪的回亿是来自何方?它们只是失忆症产生的幻觉吗?失亿已经够糟了,但
当我开始记忆起事情,却发现这些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我该想什么好呢?
    不过,跟着发生的事,我明白并不是梦魇,我太过紧张,根本毫无睡意,我只是躺
在床上,望着月光,设法绞脑汁强迫自己去追忆,跟着,窗口有什么东西在动了。
    我直到今天也不知道它是怎样爬上窗口来的,但我很清楚地看出它的轮廓,头、肩、
手臂,在月光照亮的窗口突然现出来,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哎,喂!你在干什么?”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怒吼声,响得整间卧室轰鸣,有某种东西呼哨着从我的头边擦过。
我跳去把灯掣打开,灯一亮,那鬼魅似的形状一跃跳出窗外,就不见了。
    我跑到窗口,看看它是跌下去还是跳下去,在下边的花园里,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
跌落,那东西很巨大,很丑陋,令人吃惊,而且是黑黝黝的,我禁不住要恶心,同时又
感到恐怖;我要反胃,作呕,立即跑向浴室。
    我才一呕出来,还在浴室里不断反胃,就已听见大家都被吵醒,走到走廊了,过了
一阵,我父亲走进浴室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拿了条毛巾,在洗脸盆弄湿,递给我,
我抹了脸后,仍然不断冒冷汗。
    “巴利,什么回事?”
    我只能说:“有什么东西爬上窗口……”我感到自己讲话的声音发抖,而且词不达
意,“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合情理,但确是有什么东西,我想它是个人吧,但我看出它并
不是人,它是某种东西,是个怪物……”
    “我听见你喊叫,”高文博士说,“我真的听见了,虽然我没看到任何东西。巴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母亲和妹妹再也受不了的,而你……”他满心同情地望着我,但
我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认为我该走了吧?在我没惹更多麻烦之前,收拾行李离开这儿好了。”
    “老天!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确吓坏了,但他十分诚恳,“我从未想到过
这念头,儿啊,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啊!不管你出了
什么事,我们是为你分担的!但我们得找出到底是什么回事!我们得弄清这是不是真的,
还是……”
    “是不是真的!”我痛苦地说,“你仍在认为我发神经,要是你看到的话,你就不
会这样说了。”
    高文博士道:“不,我承认最初确是认为这一切是由于你经历过的事,使你遗留下
精神不平衡,现在我可不那么肯定了。再说,我一听见你喊叫,就跑进你的卧室,这是
在地板上捡到的东西。”他伸出手,在掌心里有一个细小的圆形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
什么,我说我没见过它。
    “这是一个子弹壳,”他说,“是来复枪的子弹壳,有人向你射击呢。”
    “可是,我看到那怪物……”我又浑身哆嗦起来。
    “儿啊,你一定是作恶梦,把梦同真实发生的事混在一起了,不过,那应该是一个
人,不管他是怎样爬上二楼窗口,他是真的,梦魔是不会真刀真枪的啊。”
    那一夜,我再也无法入睡,我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绞尽脑汁想个解决的办法。
    天亮时,我知道该怎样办了。当然这可能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是我唯一想
得出来的,也认为自己只能这样办。
    吃早餐时,妮娜和父亲都没提起昨夜的骚扰,我想也许他们在等我自己讲出来吧。
可是,吃完早餐,云妮背了书包上学去了,父亲也在收拾公文包,我在书房里把他强留
下来。
    “父亲,在我刚回来时,你会告诉过我,说我有些自己存起来的钱,是在暑期做工
赚的钱。”
    “一点不错,正因此我认为你过去并非离家出走,否则你会把这笔钱带走的。这些
钱是你的,虽然你存起来是为了读大学,如果你要用,你可以用它们,这你是知道的。”
    “我现在需要用它们,”我说。
    他愕然地望着我。
    “干吗?它们是你的,你不必向我要,如果你是用途正当,我们会支付得起你需用
的钱的。”

--
“二战时期,有个德国的新教牧师说: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
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
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
孟德斯鸠曾说过:“对一个人的不公就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6.195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