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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arning (kink), 信区: fiction
标  题: 十二。回忆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Oct 19 18:19:11 2000), 转信

发信人: movement (看天上的云飞扬),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十二。回忆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Oct 15 14:02:26 2000)

"……
在对冯里曼进行的研究中发现，他的大脑灰质中有一些异常的区域，结构与皮层的神经
结很相似，但是这些区域却与身体的其他部分神经系统没有联系，或者说我们没有观察
到这些"神经结"与身体其他部分的联系。它们就像是一个个岛，分布在灰质海洋里。
这些神经岛有着令人惊异的特性。当我们刺激它时，冯里曼表现出极度的不舒适，感到
很疲惫，而不是通常的痛感。最让人吃惊的是在脑电波测试仪上出现频率极高的振荡，
强烈到完全掩饰了正常电波。
这是我们无法解释的，只能承认，冯里曼的大脑发生了奇特的变异，这种变异带来的后
果是他的大脑可以产生特殊的脑电波。这种脑电波的作用还有待于观察。
……"
                                 --摘自王威力博士的研究记录
冯里曼延伸着自己的意识，他触到了探索者一号。他感觉到了那里的生命意识，那是一
个充满着敌意的心灵。它的注意力异常地集中，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做着什么。这个家
伙就是因赛特人吗？冯里曼试图进入那片心灵中，却被一层无形的壁垒挡住了。这个家
伙这么顽固吗？冯里曼想。
"你是谁？"冯里曼大声问。那个心灵没有回答，沉默着，似乎没有听见冯里曼的问题。

冯里曼集中力量向它撞去。壁垒消失了，冯里曼融入了那个心灵里。可是，这里却没有
任何东西，甚至包括空间……
翔龙号上，楚南天接到报告：探索者一号出现异常，开始自主活动。
"密切监视它的动向，如果有对翔龙号不利的迹象马上击毁它！"
冯里曼脱离了那颗心灵，因为他忽然间明白了这颗心灵的主人与他不属于同类，尽管可
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是无法交流的。在它的意识中，我读到的只是虚无！冯里曼有
些遗憾地想。甚至不知道它是否会有与人类类似的喜怒哀乐和思想。
冯里曼观察这个因赛特人。它长得有几分类似地球上的甲虫，只是体积要庞大上万倍。
表面披着厚厚的甲片，甲片下是柔软的肢体，冯里曼可以感觉到那样的肢体几乎没有任
何力量。难道它仅仅依赖甲片来保护自己吗？冯里曼马上发现自己错了。因赛特人的头
部--如果可以称为头部--伸出一支长长的触须，触须顶端布满了神经细胞，冯里曼甚至
怀疑这个神经元的集中部位和它头部的另一个集中部位哪一个才是它的大脑。这时候，
触须的顶端放出了电波，随后探索者一号移动起来。
原来整个探索者一号都成了它的身体！也许它觉察到我，有些不安。冯里曼想。他想起
了科尔船长和探索者一号的乘员，他们呢，在哪里？
"船长，探索者一号向着第四行星移动。速度为4。"
楚南天看着冯里曼--他还沉浸在昏睡中，"好的，继续监视，保持我们的位置不动。如果
它向我们移动就击毁它。"
冯里曼惊讶地发现探索者所有的乘员都消失了，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一个让他感觉
有些恶心的想法涌上来，"莫非这个因赛特人消化了所有的人！"看到这个因赛特人之后
，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感始终盘踞在意识的最顶端。我似乎希望它最好从这个宇宙中消
失，冯里曼对自己说。
探索者移动着，冯里曼紧跟着它，保持对那个因赛特人的接触。我要解开探索者的谜！

这时候冯里曼忽然感觉到了另一个意识：又一个因赛特人！这个意识比探索者一号上的
要强烈得多，他离开探索者去追踪那个新出现的因赛特人。
他很快就接触到了那个意识。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进入这个因赛特人的内心而是直接对
它进行观察。
"啊！"冯里曼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颤动了一下，"是它！"
锈红色的球体悬浮在虚空中，一刹那间，就像打开了阀门的水，探索者一号上所发生的
事回到了冯里曼的记忆中……
"地球人，我在和你说话。"
当冯里曼醒来时，一个声音响着，仿佛将他包围了。他茫然地四处张望，想找到这个声
音的来源。
"地球人，走吧，因赛特人已经进入了这艘飞船，它马上就要转变飞船。"
什么？
你说的是什么？
冯里曼惶恐地看着四周，在床边，医务官布莱克和珍妮护士躺倒在地上。
冯里曼意识到飞船出事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向着舰桥冲去。
站住！一个声音在他的头脑中响了起来。他没有理会，继续去拉舱门。猛然间，一个巨
大的黑影向他扑来，冯里曼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然而，眼前却没有任何东西。他又向前
去拉舱门，那个黑影又出现了，几乎要将他吞噬掉。
冯里曼停下手中的动作，黑影消失了。冯里曼呆住了，这是幻觉吗？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
快走，你还有五分钟！那个声音说。
去哪里？
探索飞碟。那是你唯一的希望！
冯里曼在一刹那间下了决心，他转身拉起布莱克和珍妮，把他们一左一右架在肩膀上。

放下他们，他们已经失去意志了。
不行！
冯里曼几乎是拖着两个人进入了探索一号飞碟。他把太阳系的坐标输入电脑中，启动了
紧急逃生命令。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这个声音所说的，但他还是照着做了。他感觉到
除了在对他"讲话"的那个声音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存在着，这东西沉重地压迫在他的心
头。快跑！他几乎是不自觉地产生了这个念头。
探索飞碟飞出了探索者一号。冯里曼看到，探索者的外壳上，正在生长着一层锈红的东
西，它很快地将探索者吞没了。天哪！一种愤怒和悲痛混合的情感在他的心头升腾起来
。这狗东西！冯里曼紧紧攥起拳头。
"飞船即将进入超距弹跳，请做好准备。"电脑做出提示。
"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就在电脑读出"一"的一刹那，冯里曼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个锈红色的球体，它似乎正向着
探索飞碟飞来。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迅速地在头脑中衍生开。
是你这个凶手！
"开始！"探索飞碟进入了暗宇宙，同时冯里曼感到大脑一阵疼痛，昏了过去……
是你！苏醒的记忆带来了愤怒。探索者一号和探索者二号，两艘船上六百多条人命，就
是你杀害了他们。冯里曼想起了科尔，想起了张闵，想起了一起工作的那些栩栩如生的
身影。这些灿烂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被你扼杀了！
你这个凶手！
冯里曼恨不得伸出手去一把将这可恶的丑恶的东西捏死。他正想向那个锈红球体的意识
扑去。
地球人，这是没有用的。用你的意识去追寻它，用离子炮毁灭它。
冯里曼停了下来。整个宇宙显得那样宁静，只有一个声音在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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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时期，有个德国的新教牧师说：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
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
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
孟德斯鸠曾说过：“对一个人的不公就是对所有人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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