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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ryst (水晶), 信区: Fiction
标  题: 钢穴17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Dec  3 23:03:35 1998), 转信

第十七章            

    贝莱以一种几近超然的心情看看手表。现在是二十一点四十五分。再过两小时十五分就
是午夜了。从六点以前醒来到现在,他一直没阖过眼。这种充满压力的紧张生活他已经过了
两天半。在感觉上,每样东西好像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伸手摸摸烟斗和装着珍贵菸丝的小袋子,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到底怎麽
回事,丹尼尔?」「你不明白?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贝莱耐着性子说:「我不明白。你
说得并不清楚。」「我的意思是,」这个机器人说;「我们在此设立太空城的目的,是要将
包裹着地球的那层护壳打破,迫使地球人接受新的扩张行动及殖民计画。」「这个我知道,
请不要一再重复了。」「我必须从头说起,因为这很重要。你知道,原先我们急着想惩罚谋
杀沙顿博士的凶手,目的并不是希望沙顿博士能够死而复生;我们只是担心,如果无法惩罚
凶手,那麽我们祖国那些反对太空城计画的政客,就更有理由阻挠我们了。」「可是现
在,」贝莱突然接口,声调非常激动,「你说你们已经准备自动撤离了,为什麽?老天,这
是为什麽?沙顿案就要真相大白了呀!它的答案一定是快要揭晓了,否则他们不会这麽急着
要除掉我,不让我再查下去。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所有能够破案的线索。只
要我想出来…答案一定是在这里!」他狠狠敲打自己的太阳穴。「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它说
出来,只要一个字,一个字就可以了!」他紧闭双眼。这六十个小时以来所凝聚的某种模糊
的东西似乎就要清晰了。他等待着。然而它依然模糊一片,没有清晰起来。没有。贝莱深深
吸了口气,微微打了个冷颤。他觉得很惭愧。他居然在一部无动於衷、只会静静看着他的机
器面前,表现出软弱无能的丑态。

    「呃,算了。」他的声音嘶哑,「你们太空城的人为什麽要走?」这个机器人说「我们
的计画已经结束了。结果很令人满意,地球会向外殖民的。」「你们倒变得乐观起来了?」
贝莱第一次很平静地吸了烟,终於把情绪稳定下来。

    「我们的确是变得乐观了。长久以来,我们太空城的人一直在试着从改变经济结构的方
式来改变地球。我们曾一度想引进C/Fe文明。你们的行星政府以及各个城市政府之所以跟
我们合作,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麽做有益处。然而,经过二十五年的尝试之後,我们还是失败
了。我们越努力尝试,中古主义者的反对声浪就越加高涨。」「这些我都知道。」贝莱心
想:算了,没有用。这个机器人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说明这整件事,就像播放录音带一
样。他想着,忍不住朝机.丹尼尔无声地大喊:机器!

    机.丹尼尔继续说:「第一个提出这种理论,认为我们必须变更方式的人就是沙顿博
士。他认为,我们必须在地球人当中找出一些与我们理念相同的人,或者是一些我们能够加
以说服的人,让他们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我们只是从旁鼓励协助,这就变成一种自发性的
行动,不是外来的干预行动了。困难的是,如何找出最适合达成我们目标的地球人。而你,
伊利亚,你本人就是一项很有意思的实验。」「我?你是什麽意思?」贝莱急问道。

    「我们很高兴安德比局长推荐了你。从你的心理状态资料看来,我们断定你会是个有用
的样本。我在跟你见面之後,马上就对你做了脑波解析。解析的结果证明,我们的判断是对
的。你是个很实际的人,伊利亚。你对地球的过去没有浪漫的幻想,只对它有很健康的兴趣
而已。你也不会顽固地拥抱着地球今日的城市文明死不放手。我们觉得,像你这种人就是能
够再度带领地球人殖民其他星球的人。所以昨天早上法斯托夫博士才会急着想见你。

    「你实事求是的个性非常强烈,甚至强烈到不顾别人颜面。你拒绝去了解一个人为了理
想不管这理想是对是错狂热到做出超越自身能力的事,比如说,有人会为了摧毁阻碍其理想
的大敌,而在晚上独自越过乡间。因此,当你以顽强的态度,敢於指控这件谋杀案是个骗局
时,我们其实并不太意外。这多少也证明了你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实验对象。」「老天!什麽
实验?」贝莱捏着拳头猛敲桌子。

    「让你相信解决地球问题的答案就是向外殖民。」「没错,我被说服了。我承认。」
「是的,是在适量的药物影响下被说服的。」贝莱的牙齿一松,烟斗掉了下来,他及时伸手
接住。顿时,他跟前浮现昨天在太空城圆顶屋里的那幕情景。他看见自己在获知机.丹尼尔
的确是机器人之後震惊得失去知觉,然後慢清醒过来;他看见机.丹尼尔那光滑的手指捏起
他手臂上的皮肤;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下面有一截黑黑的皮下注射剂,正缓缓消褪…他的声音
彷佛硬咽一般,很不稳定:「你给我注射了什麽?」「别紧张,伊利亚,那只是一种温和的
药剂,可以使你的头脑更容易接受外来的东西而已。」「这样不管人家说什麽我都会相信,
是不是?」「并不尽然。如果是你的基本思想形态所感到陌生的东西,你就不会相信。其
实,实验的结果很令人失望。法斯托夫博士原本希望你对这个主题会变得执着而狂热。但你
却只是大致赞同,不太起劲。你实事求是的本性阻止你再有进一步的反应。於是我们终於明
白,原来,我们唯一的希望还是寄托在浪漫思想上面。然而可惜的是,浪漫主义耆多半是中
古主义者,这包括实际以及潜在的中古主义者在内。」很荒谬的,贝莱居然有种自负的感
觉。他对自己顽强的个性感到自豪,能叫他们失望,他觉得很痛快。让他们去找别人做实验
吧。

    他冷冷笑道:「所以你们放弃了,要回老家去啦?」「哦,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在前面
说到,我们很高兴地球将会向外殖民。这个答案是你给我们的。」「我给你们的?怎麽
会?」「你曾经跟法兰西斯.克劳瑟谈到殖民的好处。据我判断,你说这些话时情绪是相当
热烈的。至少从先前的实验结果判断起来是如此。而克劳瑟的脑波改变。

    虽然改变得很不明显,但的确是改变了。」「你是说我已经说服他了?我不相信。」
「当然,说服一个人并没有那麽容易。但是脑波的变化,却足以证明中古主义者的意念可以
接受殖民的说法。我自己曾经做过进一步的实验。当我们离开酵母厂时,我在猜测你们两人
之间可能发生过什麽事情,这才促使他的脑波改变。於是,我提出了设立殖民训练中心以保
障他子女前途的建议,他虽然否定了这项提议,可是他的脑波又改变了。我很清楚地看出,
要促使地球殖民,这是很合适的方向。」机.丹尼尔停了一下,继续往下讲。

    「中古主义这个东西,具有一种做开路先锋的强烈特质。当然,这种开路先锋的特质并
不是针对外世界,而是针对地球本身。因为地球就在它脚下,拥有辉煌的过去。然而,想像
去开拓地球以外的世界,跟这种开路先锋的特质也很相近,这点很容易吸引浪漫主义者,就
像克劳瑟只听过你一次谈话就感受到它的吸引力一样。

    「所以,你看,我们太空城的人早已经成功了,但我们自己却浑然不知。如果我们继续
原来的做法,反而会便情况变得不稳定。我们成立太空城,导致地球上的浪漫主义具体化,
形成中古主义,而且还出现了中古主义者组织。事实上,真正希望打破成规的是中古主义分
子,不是想保持现状以便获得最大利益的城市官僚。假如我们在此时撤离太空城;假如我们
不再继续施加压力激怒这些中古主义者,逼着他们只愿把自己交给地球,毫无转圜馀地;假
如我们留下一些不为人注意的个人或是像我这样的机器人;那麽,总有一天,我们跟类似你
这种想法的地球人就可以创立我曾经提过的那种殖民训练中心,到时候,中古主义者终将会
离开地球的。他们会需要机器人,而且会向我们要机器人,或者自己制造机器人。

    他们会发展出一种适合他们自己的C/Fe文明。」对机.丹尼尔而言,这是一篇很长的
演讲辞。他自己一定也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停了一阵子之後又对贝莱说;「我告诉你这些,
是为了要向你解释,为什麽我必须做一些可能会伤害你的事。」贝莱愤怒地想道:机器人不
得伤害人类,除非这个机器人能证明伤害他最後是为了他好。

    「等一等,我要提出一个很实际的论点。」贝莱说:「你们会回到你们的世界去说,有
个地球人杀害了一个外世界人,而且并没有受到惩罚。於是,外世界就会向地球提出赔偿要
求。可是我警告你,地球再也没有心情忍受这种事了。结果会很麻烦的。」「我想不会有这
种事,伊利亚。在我们星球上,主张强力索赔的人也就是主张结束太空城的人。我们可以很
轻易地把结束太空城作为条件,要他们放弃要求赔偿。事实上我们已经计画这麽做了,地球
会平安无事的。」「那我怎麽办?」贝莱冲口而出,嘶哑的声音中突然有股绝望的意味。
「只要太空城愿意,安德比局长会马上停止沙顿案的调查工作。然而,机.山米的案子却必
须继续追查,因为这案子显示警察局里出现腐败的现象。他随时可以提出一大堆对我不利的
证据。我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我会被撤职,丹尼尔。还有洁西,她会成为罪犯。还有
班特莱」「你千万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处境,伊利亚。」机.丹尼尔说:「为了人类整体
的利益,个人的委屈必须忍受。沙顿博士身後留下了双亲、妻子、两个小孩、一个妹妹、许
多朋友。大家对他的死亡都很悲痛,想起杀害他的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没有受到惩罚,
大家一定也很遗憾。」「那你为什麽不留下来找出凶手?」「已经没有必要了。」贝莱怒火
中烧:「你们为什麽不乾脆承认这整个调查工作只是藉口?一个可以直接研究我们的藉口?
你们根本不在乎是谁杀了沙顿博士!」「我们原本也很想知道命案真相,」机.丹尼尔平静
地说:「但是我们从来就不曾把个人看得比全人类还重要。姐果继续调查,会干扰到目前这
种我们所满意的情况。我们无法预知这样可能会造成什麽伤害。」「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很
可能是个有名望的中古主义分子?现在外世界人不想跟他们的新朋友为敌?」「我不会这麽
说,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你的正义线路到哪里去了,丹尼尔?这就叫正义吗?」「正
义是有不同层次的,伊利亚。当较低层次的正义与较高层次的正义有所冲突时,较低层次的
正义就必须退让。」贝莱的思考好像正绕着机.丹尼尔那牢不可破的正电子脑逻辑在打转,
想要找出一个漏洞,一个弱点。「难道你没有个人的好奇心吗,丹尼尔?」他说;「你自称
是个刑警,你可知道刑警这个名词意味着什麽?那是一种挑战。你的心思意念跟罪犯的心思
意念在互相抗衡。这是一种智力上的争斗。你能放弃争斗承认失败吗?」「如果继续争斗而
结果毫无价值,我当然放弃争斗承认失败。」「你不会有失落感?没有怀疑?没有一点不满
足?没有永不罢休的好奇心?」贝莱本来就不抱什麽希望,话说出口以後更加软弱无力了。
第二次说到「好奇心」叁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四个小时之前对克劳瑟所谓的话。
当时他很明白人之不同於机器人的一些特性。好奇心就是这些特性之一。你可以肯定一只六
个月大的小猫是充满好奇心的,然而,一个机器人,就算这机器人的外表非常像人,你又怎
麽可能希望它具有好奇心呢?

    机.丹尼尔像是在回应他心里所想的事情。「你说的好奇心是什麽意思?」贝莱尽他所
能做出最和蔼可观的表情。「我们把扩展个人知识的欲望叫作好奇心。」「假如扩展知识是
为了执行任务,那麽我就会有这种欲望。」「是啊,」贝莱挖苦道:「就像你打听班特莱的
隐形眼镜,是为了对地球人的古怪习俗多知道一点。」「对,正是这样。」机.丹尼尔神色
如常,他当然不知道贝莱在挖苦他。「不过,如果你所谓的好奇心的定义,只是漫无目的扩
展知识,那只是代表效率不佳而已。而我被设计制造出来的目的,正是避免效率不佳。」就
在机,丹尼尔说话的同时,贝莱所等待的那「一句话」突然出现了。模糊的画面晃动着,慢
慢稳定下来,终於完全清晰。

    贝莱张着嘴。机.丹尼尔的声音从他耳边飘过,他只是张着嘴呆在那里。这句话并没有
马上完全出现在他脑中。它不是没来由突然蹦出来的。其实,在他下意识深处的某个地方,
他早已谨慎而周详地设定了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有矛盾之处,所以一直没有进入到他的意
识中来。这矛盾无论如何都无法解泱。由於矛盾持续存在,所以这答案也就一直深埋在他的
意念之下,埋在他的意识所无法触及之处。

    但是这句话突然出现了,矛盾消失了,答案已握在他的手中。

    灵光一现的惊喜,让贝莱的心情大为振旧。至少,他顿时清楚机.丹尼尔的弱点是什麽
了,他知道任何一个会思想的机器弱点是什麽了。他满怀希望,激动地想着:这种东西的脑
袋一定不知道变通。

    他开口道:「所以,太空城的工作计画在今天结束,沙顿案的调查也同时结束,对不
对?」「对。我们太空城的人已经决定了。」机.丹尼尔平静地说。

    「但是今天还没有过去。」贝莱看看手表,现在是二十二点叁十分。「距离午夜还有一
个半小时。」机.丹尼尔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麽。

    贝莱马上接着说:「那麽,在午夜之前,工作仍然继续进行。你还是我的工作夥伴,我
们继续调查沙顿案。」他说得很快。语句像电报字码般简洁。「我们继续工作,像先前一
样。让我工作。我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这对你们大有好处。我说话算话。如果你认为找做
的事情有害,阻止我。我只要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说得没错,」机.丹尼尔说:
「今天还没过去。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伊利亚夥伴。」他又变成「伊利亚夥伴」了。

    贝莱笑笑,「我在太空城的时候,法斯托夫博士不是提过有一卷谋杀案现场的影片
吗?」「对,他提过。」「你能弄一份拷贝吗?」「可以,伊利亚夥伴。」「我是说现在!
马上!」「如果我能使用局里的传送机,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弄到。」整个过程没用到十分
钟。贝莱看着自己发抖的手里所握的方形小铝块。从太空城传来的微妙力量,已将某种原子
复制图案牢牢地凝固在这个小铝块里了。

    朱里尔出现在餐室门口。他见到贝莱时,圆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不安之色,但随即转为怒
气冲天的表情。

    「喂,伊利亚!你这顿饭未免吃得太久了吧!」他强烈的语气中似乎还带有点犹疑。

    「我累坏了,局长。假如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向你道歉。」「我倒不介意。不过…你
最好还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贝莱看看机.丹尼尔,他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样子。他们一道
走出餐室。

    朱里尔在他的办公桌前走来走去。贝莱看着他。其实贝莱自己的样子也很不安。

    他不时看看手表。

    二十二点四十五分。

    朱里尔把眼镜推到额头上,用拇指和食指揉揉眼睛,揉得眼部四周都发红了。

    他把眼镜戴好,注视着贝莱。

    「伊利亚,」他的声音有点突,「你上次进入威廉斯堡发电厂是什麽时候的事?」「昨
天,」贝莱回道:「我离开办公室以後。大概是十八点左右,或者稍晚一朱里尔摇头。「你
为什麽没告诉我?」「我要说的。我还没提出正式报告呢。」「你进去做什麽?」「只不过
是在回临时住处途中穿越而已。」朱里尔突然停止踱步,站在贝莱面前。「这说辞不太好,
伊利亚。谁会为了去某个地方而穿越发电厂?」贝莱耸耸肩。没有必要把中古主义分子追逐
他、而他在路带上狂飙的事情说出来。现在没有必要。

    他说:「如果你这是在暗示我有机会取得杀害机.山米的阿尔发线放射器的话,我要提
醒你,当时丹尼尔跟我在一起,他可以证明我只是直接穿过发电厂,没有停下来,而且我离
开发电厂时,手上并没有拿着阿尔发线放射器。」朱里尔缓缓坐下,并没有朝机.丹尼尔那
边看,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他把两只胖嘟嘟的手搁在桌面,愁眉苦脸地看着它们。

    「伊利亚,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或怎麽想才好。你搬出你的夥伴当证人是没有用的。他不
能作证。」「我还是否认拿了阿尔发线放射器。」朱里尔将手指交缠在一起动来动去。「为
什麽洁西今天下午来找你?」「局长,这件事你已经问过我了,我也回答你了。答案还是一
样,家务事。」「我从法兰西斯.克劳瑟那里得到了一个情报。」「什麽情报?」「他说,
有个叫耶洗别.贝莱的女人参加了一个中古主义组织,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以武力推翻政
府。」「你确定他认对人了?姓贝莱的人很多喔。」「姓贝莱,叫耶洗别的人并不多。」
「他说出她的名字了,是吗?」「他说的是耶洗别,我亲耳听见的,伊利亚。我给你的可不
是第二手情报。」「好吧,没错,洁西是参加了一个没有危险性的傻瓜型偏激分子组织。她
从来没做过什麽,只是参加开会而已,再说她对这种会议也很厌烦。」「在调查委员会眼里
可不是这样,伊利亚。」「你是说,我要被停职了?而且将以涉嫌毁损政府财物机.山米的
罪名被关起来?」「我并不希望这样,伊利亚,但是情况很不妙。局里的人都知道你不喜欢
机.山米。今天下午有人看见你太太跟他讲话。当时她哭了,她所说的话有些被人家听到
了。这两件事个别看来并没有什麽,但加在一起联想就不同了,伊利亚。也许,你会觉得,
让机.山米有机会开口太危险了,再说,你又有取得凶器的机会。」「如果我要消除所有对
洁西不利的证据,我还会把法兰西斯.克劳瑟带回局里吗?克劳瑟对洁西的了解,似乎比
机.山米多得多呢!还有,我是在机.山米跟洁西讲话之前十八个小时穿越发电厂的。难道
我有超人的预知能力,事先就知道必须杀他灭口,所以在发电厂拿了一个阿尔发线放射器准
备当武器?」「嗯,这些都是对你有利的说辞。我会尽力而为的。」朱里尔说:「这件事我
很遗憾,伊利亚。」「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没有杀害机.山米吗,局长?」朱里尔慢吞吞
地说:「我不知道该怎麽想,伊利亚,真的,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那麽就让我来告诉
你该怎麽想吧!局长,这是经过谨慎安排、精心设计的阴谋。」朱里尔呆住了。「慢点,伊
利亚,等一下。不要盲目攻击。这种自卫方式是不会获得同情的。以前局里有很多害群之马
用过这种招数了。」「我不是在寻求同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除去我,可以防止我知道沙
顿谋杀案的真相。不幸的是,那位设计陷害我的朋友在行动上慢了一大步。」「什麽?」贝
莱看看手表。二十叁点正。

    「我知道是谁在陷害我,」他说:「我也知道沙顿博士是如何被杀的、是被谁杀的。我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把这整件事告诉你、逮捕凶手,然後结束调查工作。」

  
--
     ......[ 我不是在刻意的灌水,  
             I hope this passage is not a pile of trash  
                           thank you for your attention
                                          yours ever
                                                      ]

※ 来源:.听涛站 bbs.foundernet.edu.[FROM: unkn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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