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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N (许多), 信区: Fiction
标 题: 基地边缘42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Dec 15 22:05:00 1999), 转信
「可是事实上他明明办到了,戈兰。」
「他的确是办到了,」特维兹说,「而唯一我想他能如此晓得我们要到哪
去的方法,是『预知』 预先就知道我们打算去哪儿了,藉预知,而非判断
。」
詹诺夫考虑了一下。「不太可能,孩子。他凭什麽能预先知道?我们在登
上『远星号』之前,根本还不晓得自己要到哪去啊。」
「我了解这点。 那今天是『沉思节』的说法,又是怎麽讲?」
「康柏并未欺骗我们。当我刚才进餐厅时,已经问过侍者了,他告诉我说
是。」
「不错,他是有说过,可是他是说,这家餐厅并不休业。事实上,他的讲
法是,『赛歇尔市可不是什麽穷乡僻壤的落後地区。它可是不作兴这一套的。
』是有人在沉思 今天 可是大城市的人根本不甩这套风俗习惯,仍然照
常。所以外面才会有交通、忙乱 只不过也许比平常稍微不繁忙些 可是
照样很忙。」
「可是,戈兰,我们走进『旅游中心』时,的确没什麽人哪?我注意到了
。一个人也没进来。」
「我也注意到了。我甚至故意晃到窗口去看,发现外面行人车辆来来往往
,可是就没任何一个人走进来。如果不是我早就下定决心,不再相信那个王八
蛋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对『旅游中心』突然间变得这麽冷清到适合谈私事的情
况,感到怀疑了。」
詹诺夫听他这腰说,就问,「那你认为这中间究竟有什麽古怪?」
「我认为很简单,詹诺夫。我们这儿有某个我们一有什麽打算,就能预先
知道我们要到哪去的人;即使他和我们分别是在两艘分开的太空船上,而且我
们这儿还有某个能把一处公共场所腾空到一个人也不剩,以便可以让我们和他
能放心交谈的人。」
「你是想要我相信他乃是个能耍魔法和奇迹的人?」
「不错。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康柏就是『第二基地』派出来的特务,所
以他能控制心灵;如果他能从老远的一艘太空船上,看清楚你和我心中的打算
;如果他能影响『赛歇尔空中海关』,毫不考虑的放他通过;如果他能直接以
重力直降法落到地面上,而又不会使巡警大怒,怪他不遵循电波光束导航,直
接降落;而且他能用某种方法去影响外面的行人,要他们别进入某栋建 的话
,他除了是这种人,绝不可能办到任何一点。」
「凭宇宙中所有星辰发誓,」特维 以悲痛欲绝的口吻回忆道,「我现在
甚至可以顺着这条线索,一直想到毕业後的那次旅行事件。我根本没跟他去旅
行。不是不愿,而是不想去。这难道不也是被他影响的吗?他必须一个人单独
去才行。而到底他真正又去了哪里呢?」
詹诺夫忍不住把面前的杯盘推开,好像想腾出点空间来好让他思考那样。
这个动作好像正好触发了隐藏着的「清桌子感应器」,一转眼的工夫,就走上
来一个清桌子的机器人,推着一辆自动盘碟收集小车,停在他们旁边等着;两
个人就把杯盘刀叉和那些剩饭残羹往里放。
等他们桌旁又没人了,詹诺夫才说,「这简直太疯狂了!这种事不想则已
,一想可就走火入魔了。只要你脑子里一有某个人正在暗中控制事件的想法,
你就会觉得好像事事都在被人左右支配之下,完全不能自主了。算了吧,老夥
计,这完全只是捕风捉影的诠释和狂想。可别弄到後来陷入偏执狂,而无法自
拔呀!」
「可是我也不愿意就此不闻不问。」
「好,就让我们用逻辑的态度来看这件事吧。假定他是『第二基地』的特
务。那为什麽他又要冒着让我们起疑的危险,去腾空『旅游中心』呢?就算当
时那里面有些人的话 就算他讲的话很重要 那些人又不站在旁边 这
又有什麽影响呢?」
「答案相当简单,詹诺夫。他是想要把我们两个人的心灵加以严密的观察
,他不想有其他心灵在附近干扰。没有噪音,没有紊乱的机会。」
「这可又是你自己的解释了。我们这麽谈来谈去,到底又有多重要呢?合
理的推测,只可能正像他所说的,他想来找我们,只是想向你解释他曾经做过
的,想道歉,想警告我们那些正等着我们的麻烦。为什麽我们非得再更深一层
的去想呢?」
餐桌侧边上那具「信用卡收受机」的小灯亮了起来,把这餐饭的消费额打
了出来。特维兹伸手掏进长袍,拿出他那张在「银河系」到处承认通用的「基
地信用卡」,往机器卡槽孔一塞,一转眼工夫帐就结清了,卡片随着就重新跳
出来,特维兹顺手一拿,看了看上面的馀额,才放回口袋中去。
他向四下望了一下,那些还没走的食客,并没有对他有兴趣的模样。「为
什麽我们还要更深入的去想?为什麽要更深的去想?他故意装做很吃惊的谈到
『地球』。他告诉我们它已经完蛋了,却又催我们去『康柏里昂』。我们要去
吗?」
「我也正在想这件事呢,戈兰,」詹诺夫承认。
「就此离开?」
「等我们搞清『希里厄斯星座区』之後,还可以再回来这儿啊。」
「难道你就没想到,他是故意要我们忽略掉『赛歇尔』,要我们早点滚吗
?把我们支开,骗到别处去?」
「为什麽?」
「我不知道。先看清一件事,他们希望我们到『特朗多』去。也许就因为
你也刚好想去,所以他们就希望我们能去。可是没想到被我从中搅局,临时跑
到『赛歇尔』来了,这可是他们最不希望的,所以他们希望我们能尽快离开这
里。」
唐诺夫一听,顿时明显的表示不乐。「可是戈兰,你这不是又在妄下结论
了吗?为什麽他们不希望我们来『赛歇尔』呢?」
「我不知道,詹诺夫。可是由各种迹象看,他们就想要我们早点走。我偏
偏就要留下来。我不打算离开。」
「可是 可是 哎呀,戈兰,假如『第二基地』想叫我们离开,为什
麽他们不直接影响我们心灵,让我们自行产生这种想法呢?何必还那麽麻烦的
跟我们讲道理呢?」
「现在你可是终於谈到关键性的重点了;以你目前的突然转变,是否正是
受了他们的影响呢,教授?」特维兹说出这番诂来之时,眼睛也跟着一眯,突
然感到狐疑了。「难道你不想离开吗? 现在你不是突然想走了吗?请问,
这又如何解释呢?」
詹诺夫吃惊的瞪着特维兹。「我只是认为那番话颇有点道理。」
「当然你会这麽认为,假如你已经被影响了的话。」
「可是我并没有 」
「当然你会一口咬定你并未改变,而是本来就是如此罗。」
詹诺夫说,「如果你硬要把我局限在这条路上,那我也不能再反对你的论
断了。好吧,你打算怎麽办?」
「我要留在『赛歇尔』。而你当然也得留下来。没有我,你无法驾驶那般
太空船,所以,如果康柏的确已经影响了你的话,他就找错对象了。」
「好吧,戈兰。我们就留在『赛歇尔』,直到找出完全独立的理由再走。
反正我们能做的最差劲事 比去留问题更差劲的 就是自己先闹得窝里反
。好了好了,戈兰,老夥计,就算我曾被影响过的话,难道我就不能再改变心
意,高高兴兴的顺着你,就像我现在打算这麽办吗?」
特维兹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後,就好像内在猛然颤抖了一下那样的,突然
破颜为笑,把手一伸。「完全同意,詹诺夫。现在让我先回到船上去,明天再
重新开始。 假如能另外找到条出路和方法去着手的话。」
46
曼恩.康柏记不起他是何时被吸收的事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时年纪还
小;另方面,乃是因为凡是担任「第二基地特务」的人,有关的记忆,都早已
刻意的尽量抹掉了。
康柏对「第二基地人士」而言,正是一名天生适合担任「观察员」的人。
这表示康柏对精神学还算熟悉,可以和「第二基地人士」交谈沟通到某种
程度,然而在辈分上,他却是属於最低阶层的人。他能窥视出心灵瞬间的变化
,而加以捕捉,可是却无法改变它们。他所受过的教育还没到登堂入室的阶段
。他只是一名「观察者」,而非一名「行动者」。
这种情况,使他最高也只能爬到第二级而已,不过他并不介意。他晓得自
己在许多事情计划中的重要性。
在「第二基地」最早的那一两个世纪里,对所谓「观察员」的重要性,一
直都给予低估的评价。
他们认为单凭数十个 十数个 发言人,就足以操纵监管整个的「银
河系」;只需偶尔为之,即可顺利的维持「瑟顿计划」的推行了。
「谬尔危机」终於剥除了他们这种幻象。他莫名其妙的由某处冒出来,把
「第二基地」逮个正着(当然,「第一基地」则更不用说了),弄得他们手忙
脚乱,灰头土脸,却只能徒呼奈何。在展开反击行动之前,足足花去他们五年
的时间,而且还赔上了无数条性命。
等到巴威尔当权之後,他们才完全恢复,可是却仍然花了极大的代价,他
才终於掌握了大局。也正因为他认为「第二基地」必须在让人无法觉察的情况
下,暗中壮大扩张,他才组成了「观察员团队」的机构。
康柏不晓得究竟在「银河系」中,甚至在「特米诺行星」上,确实有多少
位「观察员」。这也不是他应该去管的事。最理想的安排,乃是两名「观察员
」之间,彼此并不能看出对方也具有同样的身分,免得有株连之祸。所有的联
络,都必须透过在「特朗多」的高层核心人物。
某天能踏上「特朗多」正是康柏的野心。虽然他明晓得这极为不易,可是
他也知道,偶尔会有一名「观察员」可能会被带回「特朗多」去,然後连跳叁
级的一变而为重要人物,然而那种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即便能达到一名顶尖儿
「观察员」的素养,却仍不足以使他做到「发言人」的基本条件。
就拿甘迪柏做个例子,他比康柏年轻四岁。他必定也跟康柏一样,自小即
被「第二基地」吸收,然而他却被直接带往「特朗多」,而且现在已经身为一
名「发言人」了。康柏对为什麽甘迪柏能够如此少年得志,并不存有任何不平
的想法。从最近他常跟甘迪柏联络的经验中,他领教过这位年轻人心灵的强大
力量。他甚至无法跟他抗衡一秒钟。
可是一旦目前这个危机能够解除的话,他的前途可就很难限量了。
假定这项危机可以成功解除的话,那麽谁又敢忘了乃是康柏他首先发觉特
维兹这个人异於常人的呢?
他是在大学中才遇到特维兹的,而起先,他也只把对方视同一名机智灵敏
、活泼愉快的同伴而已。然而有天早上,他却从纷乱的梦境中惊醒了,对特维
兹竟然未被「第二基地」早早吸收的事实,感到悲哀莫名。
特维兹当然是不可能被吸收的,既然他是「特米诺」土生土长的人,而不
像康柏,他乃是另外一个世界中来的移民。就算特维兹不是「特米诺人」,在
时间上讲也嫌太迟了。唯有可塑性百分之百的幼童,才能接受精神教育;成年
人即使被强迫灌输的话,成效也会不彰。
也就在那天早上,康柏开始自问,到底是什麽原因,使康柏他自己对特维
兹引起了如此深切的关怀呢?
等到他再次与特维兹相遇时,康柏就对特维兹的心灵加以深入的刺透和探
讨,而使他终於发现了为什麽他会对这个人产生不宁的情绪。特维兹的心灵中
,具有许多他无法凭自己受过的训练去加以 解的特质。一遍又一遍的,他采
用各种方式去对特维兹探讨,可是却没有一项是吻合或符合的。在他对他进行
的一连串透视之下,他只发现出许多漏洞 不对,实际上它们又并非漏洞
完全是一些非存在的实际跳跃。这些活跃奔流的思想,使得特维 的心灵深
邃到无法跟踪和预测的程度。
康柏找不出任何可以决定这种意义的解释,但他却冷眼观察着特维兹,以
他所能发现到的那些特质,去钉住对方,然後,他开始怀疑到,特维兹具有某
种单藉贫乏不足的资料,即可获得正确结论的神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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