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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ppletree (飘遥), 信区: Fiction
标  题: 市长(7)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Jan 16 17:06:54 1999), 转信

发信人: batman (蝙蝠),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市长(7)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Dec  4 22:47:32 1998) 
 
韩定并没有直接到安略南王国以之命名的那个星系——他先行飞行访问了王国  
中其他八个较大的星系,匆匆忙忙只来得及与当地的基地代表略一会晤——直到加  
冕典礼前一天才来到安略南。  
王国的巨大在这次旅行中给他留下一个沉重的印象。相对于昔年那疆界无边的  
银河帝国来说,它就算曾经是个富饶而著名的边区,也只不过是空中的一个小小亮  
点、无关紧要的部分;但是对于现在人们固有的视野范围来说,安略南王国的疆界  
和人口已经足以令人震惊了。  
按照安略南官员划分的疆界,它包含了25颗恒星,其中6颗拥有不止一颗可居  
住的行星。虽然远少于帝国鼎盛时期,但在基地的扶持下,科学发展越来越多,人  
口也在飞速增长,已经达到一百九十亿。  
直到现在,韩定才发现他所面临的任务是多么艰难。三十年过去了,也只有王  
国首都才提供了原子动力。而原子动力尚未再次引入的外围行省仍然有如此之多。  
就算正在努力,恐怕现在那些帝国残留下来的设施也很难被修复和再次使用了。  
当韩定来到首都的时候,发现所有正常的活动都全部停止了。在外围行省,庆  
典只不过是庆典。但是在安略南行星这里,没有一个人未曾投入那欢庆他们神圣的  
国王赖魄德加冕的华丽的宗教狂热中去。  
在他的大使被拉出去主持另一场庆典之前,韩定只来得及抓住筋疲力尽的佛瑞  
苏半小时。但这半小时确实是值得的,他现在对于晚上的‘焰火’充满了信心。  
总的来说,他扮演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因为他对于一旦身份显露出来之后必  
然承担的那些宗教性任务毫无兴趣。所以当王宫中充满了王国中所有达官贵人耀眼  
的身影的时候,他毫不被人注意地靠在墙边,冷眼旁观。  
他排在长长的等候谒见赖魄德的队伍中,而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国王独自一人  
,庄严地站在那里,周身环绕着绚丽夺目的镭射光环。不用一个小时,这个国王就  
会坐上那硕大的铑铱合金镶满宝石金光缭绕的王座,然后王座会庄严地升到空中,  
缓缓离开地面,在一扇巨大的窗前盘旋,通过那窗,广场上的巨大的人群可以看见  
他们的国王,然后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当然,若不是为了在里面装上原子发动机,  
王座本来不必那么大  
已经过了十一点。韩定强忍住站到椅子上的冲动,垫起脚尖四处张望。当他看  
见魏逆泗穿过人群走过来的时候,他终于放松下来。  
魏逆泗过来得很慢。几乎每一步,他都要周围的贵族们寒暄几句——这些贵族  
们的祖父辈曾经帮助赖魄德的祖父窃取了整个王国,从而被赐与公爵之类的称号。  
 
终于他从贵族们中间挤了出来,来到韩定面前。虽然笑容扭曲仿佛在假笑,但  
他黑色的眼睛在灰白的眉毛下闪烁着满意的神色。  
“亲爱的韩定先生,”他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你拒绝透露身份,是不是在  
享受无聊的时光呢?”  
“一点也不,殿下。这一切极其有趣。你知道,在极星我们没有这样的景象。  
”  
“毫无疑问。不介意到我私人的房间去吗?那里我们可以相当安静地多谈一会  
儿。”  
“当然。”  
两个人挽着手,登上楼梯,不止一个贵妇人惊奇地举起她们的长柄眼镜,猜测  
着这个衣不出众、貌不惊人的陌生人的身份,尤其是摄政王还对他那么尊重。  
在魏逆泗的房间里,韩定完全放松下来,带着满意的咕哝接下了摄政王亲自倒  
满的酒杯。  
“劳克莉司葡萄酒,”魏逆泗说,“从皇家酒窖里拿出来的。韩定,这可是真  
品——两百年了。那是在佐尼安起义前十年放进去的。”  
“真正的皇家珍品,”韩定表示赞同,然后优雅地举杯,“为赖魄德一世,安  
略南国王干杯!”  
他们干杯,然后魏逆泗殷勤地又添上,然后说,“很快就是边区的皇帝,然后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银河会再次统一起来。”  
“毫无疑问。由安略南吗?”  
“为什么不呢?有基地的帮助,我们的科技无疑远比边区其他部分优越。”  
韩定放下他的空杯子,然后说:“也许吧,当然了,除非基地拒绝其他需要科  
学帮助的国家。由于我们政府高度的理想主义和我们的奠基人谢东的伟大道德基准  
,我们不能偏袒宠爱任何一方。没办法,殿下。”  
魏逆泗的笑容更明显了,“用通俗的话说,银河圣灵只帮助那些自己努力的人  
。我很清楚,若是放任自流,基地是不会合作的。”  
“我可没那么说。虽然我们的航空学院想把它留下来做研究用,我们还是为您  
修好了那艘帝国战舰。”  
“做研究用!”摄政王讽刺地重复着,“是啊,若不是我用战争做威胁,你们  
才不会去修好它呢。”  
韩定做了个不同意的手势,“我不知道。”  
“我知道。而且那威胁一直有效。”  
“直到现在吗?”  
“现在再说什么威胁就太晚了。”魏逆泗瞥了一眼桌上的钟,“听着,韩定,  
你以前来过安略南一次。那时侯你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但就算是那时侯,我们  
看事情的方式就截然不同。你是那种所谓的和平主义者,不是吗?”  
“我想我是的。至少我认为暴力并不是达到目标最好的办法。总有更好的办法  
的,虽然有时候看上去不那么直接。”  
“是的。我听说过你的名言:‘暴力是无能者最后的庇护所’。那么”摄政王  
做作地搔了一下耳朵,“我会把自己称为严格意义上的‘无能者’。”  
韩定优雅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魏逆泗继续说下去,“我总是相信最直接的行动。我总是确  
定一条最直接达到目标的道路,并且沿着那条道路走下去。以前这样做是很成功的  
,我想以后也应该能成功的。”  
“我知道。”韩定插了进来。“考虑到国王的父亲——你哥哥——以前的意外  
死亡和现在国王不稳定的健康状况,你倒是为你和你的孩子们坐上王位找到了一条  
直接的途径。国王的健康状况很不稳定,不是吗?”  
魏逆泗对这一击皱了皱眉,声音变得生硬了一些,“韩定,你会发现回避一些  
问题是明智的行为。也许你以为你作为极星的市长可以有特权做一些……呃……不  
当的评论,如果真是这样,我建议你还是省省吧。我不是会被言辞所吓倒的人。我  
的哲学是当你正视困难的时候它会很快消失,而且我至今从来就没有逃避过。  
“我不怀疑。你现在这个时刻不愿意逃避的困难是什么?”  
“现在的困难,韩定,是怎样说服基地合作。看看吧,你的和平政策,导致了  
几个严重的错误,仅仅因为你太轻视你对手的勇气了。不是每个人都象你一样害怕  
直接的行动的。”  
“比如?”韩定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比如你独自来到安略南,独自陪我来到我的房间。”  
韩定看了看他,“这又怎么了?”  
“没什么,”摄政王说,“除非门口站着五个武装良好随时准备射击的警卫。  
我不认为你逃得了,韩定。”  
市长的眉毛耸了一下,“我并没有准备马上就走。你那么怕我吗?”  
“我根本就不怕你。但这可能有助于你理解我的决心。我们可以称这为一种姿  
态。”  
“随便你称为什么,”韩定冷淡地说,“你称它为什么是你的事,我没关系。  
”  
“我确信随着时间的过去,你会有关系的。但是韩定,你犯了另一个错误,严  
重得多的错误。看起来极星几乎是全然不设防的。”  
“事实如此。我们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没有威胁任何人,对所有人同等服务。  
”  
“因此保持无助状态。”魏逆泗继续说,“您真是好意帮我们武装起来,特别  
是帮助我们发展我们自己的舰队,强大的舰队。事实上,加上你们献出来的帝国战  
舰,那是一支不可抗拒的舰队。”  
“殿下,你在浪费时间。”韩定仿佛要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如果你的意  
思是宣战,只是想告诉我这个事实的话,你应该马上让我和我的政府联系。”  
“坐下,韩定。我不是宣战,你也根本不能和你的政府联系。当战争开始的时  
候——不是宣布,是已经开始了——基地会从安略南舰队的原子爆轰中得到警告的  
,那是由我儿子乘坐的旗舰‘魏逆泗号’——那艘曾属于帝国舰队的巡洋舰——率  
领的安略南舰队。”  
韩定皱起了眉头,“这会在什么时候开始?”  
“哈,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准确的说,舰队是在55分钟前,11点离开安略  
南的。第一次攻击会在明天中午,他们一看见极星就开始。现在,你可以认为自己  
是个战俘。”  
“这样称我自己倒很合适,殿下。”韩定仍然皱着眉头,“但我很失望。”  
魏逆泗轻蔑地笑着:“就这样吗?”  
“是的。我还以为加冕典礼的时候——也就是午夜——逻辑上来说是舰队行动  
的时刻。显然,你希望在你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开始战争,这样倒是更有戏剧性一些  
。”  
摄政王盯直了眼镜,“宇宙在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明白吗?”韩定温和地说,“我将我的反击设定在午夜了。”  
魏逆泗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不要骗我。没有什么反击。如果你在考虑  
其他几个王国的话,还是算了吧。他们的舰队加在一起还比不上我们的呢。”  
“这我知道。我并不想打打杀杀。很简单,从今天午夜开始整整一周的时间里  
,整个安略南星球都将瘫痪下来。”  
“瘫痪?”  
“是的。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或许我可以解释给你听:所有安略南的牧师们都  
会开始罢工,除非我发出撤消的命令。但现在我无法通讯,也就不能发出撤消命令  
;就算我可以,没准我还不愿意呢!”他向前倾过身去,突然充满朝气地加了一句  
:“你明白吗,殿下,所有对基地的攻击都是对最高权威的亵渎?  
魏逆泗显然是在尝试着控制自己:“不要这样,韩定,暴乱没有意义,控制这  
一切吧。”  
“噢,我亲爱的魏逆泗,为谁?为什么控制这一切?我想过去的半小时安略南  
上每一个寺庙周围都围满了人们听牧师宣讲这个话题。安略南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他们的政府正开始堕落地、无缘无故地攻击他们宗教圣地。不过现在离午夜只有四  
分钟了。你最好到下面舞场去现场看看。我这里很安全,外面有五个警卫呢!”他  
又靠回到椅背上,为自己又倒了一杯劳克莉司葡萄酒,作出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漠然地凝视着天花板  
魏逆泗跳了起来,带着一阵压抑着的诅咒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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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   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
                仿佛身边拥有一切   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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