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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yuer (鱼儿来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9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18日14:14:5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发信人: foruok (安斯),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无可挽回9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Mar 17 21:41:41 2002)
我感觉到文丽柔弱肩膀的抽动,我用手扶了她一下,我说:“走吧。”文丽没有反
应。我又说:“走吧,再大的雨淋起来也没什么意义。”文丽依然没有反应,肩膀仍在
抽动。不知过了多久,我当时已经注意不到时间,也想不起来怎么安慰文丽。我沉浸在
自己的不可名状的悲哀里。文丽忽然冲出我的怀抱,径自走了。我感到忽然冷了许多,
我赶忙追过去,却踉跄着差点摔倒,我的腿已经麻木了。
现在想想,当时我与文丽成45°角,距离是半步,我紧跟着她,她快我快、她慢我
慢、她停我停。我就像一个附骨之蛆一样惹文丽讨厌。她不时站住,吼我:“你为什么
老跟着我,我不需要你关心!”我当时只是怜悯又痛心地望着她,不说话。文丽的话后
来变得失去理智,她喊我:“你为什么死缠住我不放,你想要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敢要我现在就给你!”我当时只是怜悯又痛心地望着她,她的话不能使我放弃我的责任
。是的,我想我有责任。再后来文丽说:“好吧,我现在就去你那里!”她蹬蹬蹬在前
面疾走,我只是跟在后面。我想我当时就像我现在写的一样,一句话没有说。如果能够
再回到从前,我敢肯定我还是会一句话不说,因为我确确实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一
个没有办法,不懂得安慰人的家伙。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够解决。我相
信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我相信被扳离原位的树枝你松手它就会弹回去,不信你试试
。如果它没有回去,只有一个结果,它已经断了。再后来文丽只是走,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想他要疯了,她走得很用力,泥水乱溅。
我不知道回到我那里的时候是几点,反正从火车站到我那里打的要二十多块钱。我
不知道几点是因为当时我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也确实没有想这个问题,还有,我没有带
表的习惯。我现在这样写是因为我努力的想知当时是几点,可是你知道,我的努力不会
有什么效果。
到我那里的时候文丽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先前的那段路实在是太长了,几乎要赶
上大学时军训时的那次野营拉练。文丽进了高祥的房间,砰的关上了门。我在客厅里走
来走去,我很不安。我想文丽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这么说服自己,可是我仍然很不
安。
让我想想那个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应该是十二月初,至于哪一天,似乎是星期六
。那时我穿的是什么呢?这个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全身都
湿透了,我神经质般地摸出来的烟也湿透了。幸好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些存货,不然真不
知道该怎么办。关键时刻那些什么哲学文学叔本华笛卡尔托尔斯泰,全他妈用不上。那
一次使我相信精神是精神现实是现实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儿。我大概抽了三四
支烟,或者七八支吧,反正当时没心思去数,我想处在那种情况谁都不会去数抽了几根
烟。文丽打开门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全身湿漉漉的。她已经不那么激动了,她甚至
很平静地和我说话。你这里有没有酒?说着她自己去冰箱里拿了,她真的找到了罐装的
啤酒,还有瓶装的西北狼。罐装的是高祥的,瓶装的是我的。文丽来回几趟,将所有的
酒全搬到条几上,然后在一头坐下来。她笑着对我说,来吧,我陪你喝酒。我在她对面
坐下来。酒,我会喝,比抚慰人要简单得多。
我和文丽喝光了所有的酒。我没有醉,因为我一直以来以酒为伴,酒量奇大。文丽
也没有醉,眼睛反而特别亮。我很奇怪,原来坏心情可以分解酒精,这实在是我的一大
发现,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由此我知道有时候你不相信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它不可信,
而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这又是一个发现,比我写的那些文字垃圾高明百倍。文丽站起来
又要去找酒,我没拦她,她自己会知道没有的。她进过高祥的房间之后进了我的房间,
之后就好长时间没再出来。我想她也许醉了睡着了,我得进去看看。我这样想了,于是
这样做了。文丽坐在我的床上,我的床实在是很硬,不像高祥的席梦思,能陷个人进去
。我不主张舒适的享受,我认为那会淡化一个人的意志腐化一个人的心灵。我知道上官
金虹我知道越王勾贱我知道禁欲主义素食派,我想那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文丽没管我,
无视我的存在,她的眼睛不再明亮,变得有些恍忽、迷离。我陪她坐下,距离她有一尺
多远。沉默在我们之间晃来晃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文丽好像是从梦游中醒过来一样。
她面向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这是我的房间。”
她说:“给我支烟,我这会儿想吸烟。”
我说:“我最反感女人抽烟。”
她说:“那你很讨厌我。”
我说:“不。”
她说:“给我支烟,我这会儿想吸烟。”
我说:“我最反感女人抽烟。”
她说:“那你很讨厌我。”
我说:“不”
她怔了一会儿说:“那你很喜欢我。”
我说:“是。”
我想她这会儿已经不清醒了,我说我喜欢她她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说:“你喜
欢我,就该顺着我就该听我的。”我没说话。她说:“你给我支烟抽。”我给了她一支
。她说:“你给我点上。”我拿出火机。她说:“不是这样。”她说:“你面对我。”
我面对她。她嘴里含着烟,一点点的向我凑过来。她的烟头在我的烟头附近来回晃动—
—就像我们以前常玩儿的那个游戏——闭上一只眼,两只手拿两支钢笔,将笔尖往一块
儿对,怎么也对不上——这样努力了几次,始终没有对上。文丽忽然呸的一下吐掉了嘴
里的烟,同时伸手打掉我嘴上的烟。她突然就吻上了我,我没来得及反应,等我反应过
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已经抱紧了我。那个吻很长,很激烈,但是没什么味道。我完全
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也没有一点前奏。我们倒在我的硬板床上,我们翻来覆去,可我告诉
自己这样不合适,究竟有什么不合适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文丽开始喘息,不是我那
天晚上听到的那样,那样的喘息只有高祥能够给她。想到高祥我停下动作,硬起来的东
西又软下去。这个时候文丽已经在撕扯我的衣服。我冷静地制止她并坐了起来。我说:
“不可以。”她说:“我现在想要你。”我说:“你想要的是高祥。”她说:“不,我
想要你。”我说:“你醉了,睡一觉就什么都没了,我去客厅睡沙发。”她说:“不,
我要你抱着我睡。”她抽泣起来。我说:“我去客厅。”于是我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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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在你还不懂得珍惜的时候,就已经变成旧事了;
有很多人在你还来不及用心的时候,就已经变成旧人了。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202.200.235.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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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难得一只鸡,好好养鸡呀
小鱼儿,我爱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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