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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owing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中间人(六)(转载)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1月21日15:42:5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emprise 讨论区 】
【 原文由 brad 所发表 】

  “当时,我差点以为我看花了眼,”舒十七笑道。  

  “这姑娘当年被游世杰侮辱,想必是心里旧情还未了,看见计明康是个痴情人,所以  

感动吧?”苏无骄叹息道。  

  “那也不必跟着去偷看他吧?而且她近日竟是三天两头的去大相国寺,计明康也天天  

去企福占卜,”舒十七苦笑,“一个是杀手,一个是主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究竟年轻,女子的心情,你还是不懂,”苏  骄沉思道。  

  “我不懂不要紧,只怕露了风声出去,官府查到我的头上。”  

  苏无骄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叶莲姑娘好歹已经二十岁,纵然可怜计明康的痴情  

,也不会蠢到泄露道上的事情,何况暴露了身份,对她也不好。”  

  “可是,”苏无骄调笑道,“你对女子素来不关心,现在连手下一个杀手的事情都如  

此上心,莫不是想妻室了?”  

  舒十七愣了一下,随即反笑道:“听说苏老有女年方十七,正待字闺中,难道是想许  

给在下为妻?”  

  苏无骄摇头:“许不得,许不得。我生的那帮拙劣子孙,没半个比得上你,若是招赘  

你进我们苏家,只怕过些年这星风楼就要姓舒了。”  

  “那,在下就不和苏老的子孙争家产了,”舒十七拾了扇子,起身道,“在下还有事  

,先告辞了。”  

  “不再下一局么?”  

  舒十七摇头:“今晚我还要去看看阿莲,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如砌墙,诸方都要抹匀,  

否则就是大祸。”  

  “恩,也是,”苏无骄点头道,“不过你要知道,如果真的抹不匀,不如扔了她。不  

要让祸害上身,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狠心时要狠心。”  

  舒十七凛然。他愣了许久,才长揖道:“多谢苏老教诲。”  

   

   

   

  “黑记”面馆一到夜里就静得吓人,有钱的客人都去大酒楼里寻欢作乐了,又有几人  

光顾这片小面馆?而没钱的客人都回家睡觉,准备明日的劳作了,又有谁有闲心照顾这小  

面馆的生意?  

  “苦啊!”黑小三唠叨了一声,给舒十七上了雪菜熏肉面。  

  “不苦不苦,”舒十七笑道,“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还是不苦。”  

  “客官说什么?”黑小三不解道。  

  “我只是喝醉了,”舒十七笑。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面馆的门口,叶莲白衣长袖,默默的看着舒十七一面吹气,一  

面大口吞着面条。  

  “客人,还是阳春面么?”黑小三见是熟悉的客人,粗声粗气的问道。可是转眼,他  

发现熟悉的客人好似有些变化了,变得娇柔水嫩了。他惊诧的看着叶莲的脸蛋,这才发现  

叶莲竟是个美得动人的女儿家。一张苍白中透着粉色的脸蛋,一手纤纤如玉的小手,连那  

一头乌发也光润起来。三千青丝垂下,一瀑流水也似。  

  “十七,你找我有事?”叶莲坐了在舒十七身旁。  

  “哦,阿莲啊,”舒十七这才发现叶莲的到来,他歉意的笑道,“喝多了些,多了些  

。人生难得几回醉啊。”  

  “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回家照顾蓉蓉,”叶莲催促着。  

  “坐,等我吃些面,”舒十七无奈的说道,“今天在梳香楼,好吃好喝却没有饭,饿  

得我几次想出去买个烧饼吃。”  

  “你既然不想去,何必又老往梳香楼那种地方跑?”  

  “为了赚钱,刀山火海都去得,”舒十七笑道,“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是知府请他  

的师爷代为在梳香楼设宴,我想推也推不掉,何况无数美娇娘,怎么愿意推辞?”  

  “那便不要抱怨!”叶莲冷笑道,“你们男人,多半是占了便宜又卖乖的。”  

  “我又不是抱怨姑娘们不温柔,”舒十七酒醉中调笑起来,“我只是抱怨她们逼人喝  

酒也太凶了,不过要是个个冷得和你一样,纵然想也不敢亲近,就更吓人了。”  

  “不要把我和那帮贱人相比!”叶莲大怒,一手将舒十七面前的面碗挥上了墙去。  

  “别喊别喊,”舒十七浑浑噩噩的凑上去捂叶莲的嘴巴,“好象生怕大家都不看我们  

似的。”  

  “周围没有人啊?”叶莲惊道。舒十七素来谨慎,一言一行都在算计中。以她的武功  

,当然可以察觉周围其实并没有人,可是她还是不由的相信舒十七的话。  

  “喔,只是喝多了瞎说。”  

  叶莲顿时有了怒意,低声喝道:“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我现在就走了。”  

  “我只是……”舒十七欲言又止,“我只是……唉,你还是检点一些罢!”  

  叶莲愣住了,而后她忽然一掌抽向了舒十七的脸:“你说什么?”  

  脸上印着叶莲的掌印,舒十七无奈的笑笑:“喝酒误事,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只是说  

,你和那个计明康公子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他出钱,你办事,如果你真的对他动情,只  

怕动谁都不好。”  

  “谁对他动情?”叶莲几乎忍不住喊了起来,末了声音却低了下去。  

  “有什么事情快说,我还要回家照顾蓉蓉,”叶莲催促着。  

  “坐,等我吃些面,”舒十七无奈的说道,“今天在梳香楼,好吃好喝却没有饭,饿  

得我几次想出去买个烧饼吃。”  

  “你既然不想去,何必又老往梳香楼那种地方跑?”  

  “为了赚钱,刀山火海都去得,”舒十七笑道,“今天做成一笔大买卖,是知府请他  

的师爷代为在梳香楼设宴,我想推也推不掉,何况无数美娇娘,怎么愿意推辞?”  

  “那便不要抱怨!”叶莲冷笑道,“你们男人,多半是占了便宜又卖乖的。”  

  “我又不是抱怨姑娘们不温柔,”舒十七酒醉中调笑起来,“我只是抱怨她们逼人喝  

酒也太凶了,不过要是个个冷得和你一样,纵然想也不敢亲近,就更吓人了。”  

  “不要把我和那帮贱人相比!”叶莲大怒,一手将舒十七面前的面碗挥上了墙去。  

  “别喊别喊,”舒十七浑浑噩噩的凑上去捂叶莲的嘴巴,“好象生怕大家都不看我们  

似的。”  

  “周围没有人啊?”叶莲惊道。舒十七素来谨慎,一言一行都在算计中。以她的武功  

,当然可以察觉周围其实并没有人,可是她还是不由的相信舒十七的话。  

  “喔,只是喝多了瞎说。”  

  叶莲顿时有了怒意,低声喝道:“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我现在就走了。”  

  “我只是……”舒十七欲言又止,“我只是……唉,你还是检点一些罢!”  

  叶莲愣住了,而后她忽然一掌抽向了舒十七的脸:“你说什么?”  

  脸上印着叶莲的掌印,舒十七无奈的笑笑:“喝酒误事,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只是说  

,你和那个计明康公子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他出钱,你办事,如果你真的对他动情,只  

怕动谁都不好。”  

  “谁对他动情?”叶莲几乎忍不住喊了起来,末了声音却低了下去。  

  舒十七摇头:“看看,连说话都不理直气壮了。”  

  一本册子扔在了叶莲面前。叶莲犹豫的拿起那本小册子,翻开,却看见上面写着:“  

五月十三午时,大相国寺;五月十四辰时,星风楼;五月十六未时,西城门……”  

  “你何时见过那计公子,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何必隐瞒?”舒十七笑道。  

  “你!你监视我的举动?”  

  舒十七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做我们这一行的,最紧要就是不能动情。动了心,就  

守不住自己,也难免泄露什么秘密。你自己冒险不要紧,可是你莫要连累我们这一行的老  

少!”  

  舒十七压低了声音厉声道:“计明康死了就死了,他要 逗由系 让他去!天下可怜人  

不止他一个,难道你个个都要怜悯?官府要是跟着你查上我们怎么办?我只是赚钱,犯不  

上为你动了春心就丢了小命!”  

  叶莲呆住了,看着舒十七恶狠狠的看着她。  

  忽然,叶莲一个嘴巴抽向了舒十七的脸。这一次,舒十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  

吼道:“凶什么?莫要以为我纵容你,便不知好歹了!”  

  “我……我没有动心!”叶莲使劲摇头道,“我只是有点可怜他罢了,你……你又凶  

什么?”  

  舒十七看着叶莲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他忽然慌了,在自己衣襟上擦了擦手,苦笑着  

摇头道:“不能喝酒,一喝酒,本相都露出来了。”  

  “你别哭了,”舒十七递给叶莲一杯酒,“上好的石酿春,喝一杯压惊吧。”  

  叶莲一边流泪,一边把酒杯抢到了怀里,一口就喝干了。舒十七接着给她倒上酒,叶  

莲就接着喝,一直到最后她也摇摇晃晃的象要睡过去。  

  “你……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赚钱,你们知道什么?”叶莲捧着舒十七给她倒的酒哭道  

晃晃在群芳之间,一双眼睛迷朦得看不清楚。  

  “十七,那叶姑娘还是旧习难改么?”同席的苏无骄却还清醒。  

  “唉,”舒十七挥挥手道,“哪里改得了?还当计明康是块宝呢。”  

  舒十七身边是梳香苑最红的姑娘荔香,此时她一面把酒杯凑到舒十七的嘴角边,一面  

把他抱在怀里,有心无心的用丰满的胸脯蹭他的脸。她一身粉红色的轻纱透得能看见里面  

的小衣和粉臂,好不容易穿出来,就是为了留下开封有名的舒公子。暗地里谁都知道舒公  

子是开封黑道上有名的人物,靠上了他,青楼女子怕是不会吃亏了。  

  “早就劝你,当断则断,”苏无骄叹息道。  

  “不想愧对神明啊,”舒十七大笑着敷衍道。  

  “莫谈扫兴的事情,”陈方鹤举酒道。他是今日的东道,半个月前,章台御使在自家  

的宅院里被杀手行刺,不治而死。五百两黄金也有三百五十两到了陈方鹤的手中,他自然  

不会忘记自己的财神爷。  

  “有理,喝个痛快!”舒十七也举起酒盅。  

  苏无骄微微有些不悦,舒十七的举动确实失于检点了。虽然他是黑道上有名的中间人  

,即使醉酒也不会把道上的秘密说出去,可是苏无骄还是觉得轻易喝醉乃是大忌。  

  荔香姑娘斟上温热的竹叶青,风情万种的送到舒十七唇边,她身上一股香气透过肺腑  

,让人昏昏欲睡。舒十七接下了酒盏,大笑道:“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他用小晏的词句挑逗荔香。荔香却也是久经风月的人,明知道如此,还是羞红了脸。  

当日熊灿花银子请歌女,却请舒十七坐镇,看中的就是他的风流,如今他一首花间小词,  

却又让梳香楼的红姑娘有些不能自已了。  

  楼下一个小戏台上,正唱着〈白蛇传〉一幕,梳香院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不但有美  

女如玉,而且有各色小戏,都用的是少女。寻常班子里,不但许仙是男子,白蛇和小青也  

是男旦假扮的。可是梳香苑里,不但白蛇小青是绝色,连许仙也是少有的佳人。  

  此时一曲白蛇传已经到了断桥一折,扮演白蛇的姑娘一边秋波流淌,一边凄婉的泣道  

:  

  “想当日与许郎雨中相遇,也曾路过此桥。如今桥未断,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  

  这一折是白蛇脱困以后回到断桥,回想当年大雨中赠给许仙四十八股紫竹伞定下了情  

缘。那扮演白蛇的姑娘也是为了逗起客人的兴趣,唱得分外凄惨,在戏台上一个旋转,轻  

薄的白衣下露出粉嫩的肌肤。此举倒是赢得了一片欢呼。  

  苏无骄微微摇头:“声色犬马。”  

  陈方鹤为人阴沉,只低声道:“一帮庸人。”  

  “荔香,”舒十七躺在荔香的怀里,懒洋洋的说道,“她们唱的是什么?我怎么都不  

明白?”  

  “公子是雅人,哪懂那些俗戏,”荔香赔笑道。  

  “许仙那种小白脸,就该杀了才是,”舒十七笑道。  

  苏无骄悚然惊动,却听见舒十七继续说道:“可惜我们一介书生,也是没有办法的。  

”  

  “究竟是黑道上的大才,”苏无骄满意的捋了捋胡子,“酒醉的时候说话都滴水不漏  

。 ”  

  荔香看他笑得开心,想必这儒雅的客人也有些动兴了,急忙把他搂在怀里,一面摸着  

他的脸庞低声撒娇,一面把胸脯贴近他蹭来蹭去,一阵软玉温香,无边的柔情。  

  舒十七只见眼前一张娇滴滴的脸蛋,不由的一把搂住了荔香。荔香只假意挣扎了几下  

,就此倒在了他怀里。  

  “老鸨,”陈方鹤见势道,“这位荔香姑娘,今晚我们包下了。”  

  “偏生他占了最美的,可惜我老了,”苏无骄戏谑道。  

  此时舒十七抱着荔香温软的身子,眼前却是荔香背后的窗户。窗下就是开封城有名的  

朱雀大道,静悄悄的大道上,似乎正有两个人搀扶着走过。  

  舒十七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想看清那白衣的女子和白衣的书生时,眼前已经是空荡荡  

的一片了。也不知道是一时的幻觉还是真的看见了什么。  

  “见鬼,”舒十七低声道。  

  “公子说什么?”荔香看舒十七竟然没有动情,急忙全身凑上去,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  

  “象不象白蛇传?”舒十七笑问道。  

  陈方鹤和苏无骄都是茫然不知所云。  

  “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台上的白蛇一句低唱。  

  舒十七躺在荔香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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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海边,神情庄重)“我爱大海!”
哗!一个大浪把我拍倒,又湿又狼狈……
(再次走到海边,神情庄重)“大海混蛋!”
哗!一个大浪把我拍倒,又湿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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