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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yuer (鱼儿来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8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18日13:36:37 星期一), 站内信件

8
　　江三皮认出王小丫，就是那个开学时不小心撞到的女孩，这个女孩曾经对着他撇撇
嘴，而且，她身上是香的。回忆的突然苏醒让他感到惊讶，他沉默了三秒来消化这个意
外。然后低下头，看书。

　　富有想象力的读者会想到江三皮把这个离奇的遭遇讲给王小丫听，让王小丫同样惊
奇，然后一同惊奇，在一同惊奇的时候发生些什么故事，最后三皮和小丫过着幸福快乐
的生活。从感情上说作者非常乐意这么写，因为这是多么好的故事，缘分看起来像是老
天定下的，两个人的命运线从一开始就交织在一起，无论他们怎样做也不能逃脱。但是
作为主人公的江三皮就此提出抗议，因为这并非故事的原貌。同时，江三皮还是一个无
神论者，任凭作者磨破嘴皮也没有让他相信是冥冥中的老天把他和王小丫拉在一起，他
宁愿相信另一个词——偶然性。作为折衷，他同意使用一个代名词：缘分。说明这个事
实是为了让你明白，当江三皮说我们因为缘分才走到一起，他的意思不是感谢上帝，而
是说我们走在一起纯粹因为偶然，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显得没
有诚意。

　　九点的样子，走掉几个人，教室里终于有了几张空桌。王小丫挪到一张空桌上，这
张桌子在江三皮的右前侧。从江三皮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乌黑亮丽的长发和小巧精
致的下颌。事实上，王小丫的头发并没有那么乌黑，而是微微带着些黄，就像焗过一样
，也并不亮丽，只是微微有些光泽，但是江三皮听惯了那个洗发水广告，同时在清华也
已经待了三个月，看到女孩的长发就会反射性地认为乌黑亮丽。至于小巧精致的下颌，
那是一个事实。江三皮回忆起王小丫撇嘴的样子，下颌微微向前，带动下唇上移，把上
唇完全掩住。江三皮冲着王小丫的背影模仿这个动作。

　　终于到了十点钟，楼道里响起一阵吆喝，那是楼公或者楼母在赶人。所谓楼公楼母
就是负责打扫教室卫生和关灯的男男女女。初来乍到江三皮听到这样的吆喝就会背上书
包走人，然而作为三个月的新生，在目睹了许多师兄师姐的无动于衷后，江三皮学会了
这一手，在4407，这样的无动于衷可以为他争取半个小时。

　　然而今晚到处充满着意外。转眼间，一个瘦小的戴着眼睛的汉子闯进教室，手里拽
着巨大的笤帚，脸上别有一种冷酷的味道，有点像闯入银行抢劫的土匪模样，不过他的
武器是笤帚不是枪炮，头上也没有黑头罩。走了走了，他大声喊，然后挥动笤帚。教室
里弥漫起灰尘的气息。不用说，这是一位楼公。

　　江三皮无动于衷地坐着，适应环境是他的强项。他曾经看见一位五大三粗的楼母在
自己眼前将墩布放上课桌拖动，而之前的三分钟，江三皮在男厕里邂逅这位楼母，她正
用同一块墩布勤快地清理小便池。些微的惊讶后，江三皮继续在墩过的课桌上看书，由
此我们可以看到江三皮的忍耐性。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清华男生呢！只要你不是在卫生
检查的前后闯进男生宿舍，你可以为这句话找到佐证。

　　这里无意冒犯清华的楼公楼母们。他们是辛苦的一群人。然而，这里讲述的是江三
皮眼中的世界，也许不是真的，但也决不是假的。

　　王小丫打点书包准备走人。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江三皮一眼。江三皮也在看
她，眼里是顽皮的神色。王小丫有些奇怪在一个男生的眼里看到这种神色，一刹那间她
在想他是北大的。写到这里我必须说明王小丫之前刚看了一片议论文章，说什么北大是
流水清华是岩石，下意识里认为清华人，特指男生，就和石头一样，虽然厚实却没有水
一般的灵动。江三皮很快让她知道搞错了，因为他向着她撇撇嘴，采用的是她的习惯动
作。

　　这个动作让王小丫明白江三皮是认识她的。然而她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
人。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出于礼貌，她向着江三皮笑了笑。笑得有些犹豫，因
此并不好看，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楼公走到王小丫身边，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存在，笤帚蛮横地奔着她的鞋去。王小丫
慌忙躲闪，背上书包，走出门去。如果是一个男生这样无礼，她可以狠狠地推开他，就
像那天她推开江三皮一样，然后丢下一句讨厌。但是她面对的是楼公，于是只有落荒而
逃的选择。

　　江三皮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方也土早就收拾完毕等着他。笤帚掠过江三皮的鞋，
江三皮眼皮都没眨一下。反正是双烂鞋，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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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难得一只鸡,好好养鸡呀 
 小鱼儿,我爱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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