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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yuer (鱼儿来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9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18日13:36:5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9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周一，江三皮开始为自己的命根奋斗
。然而说了，江三皮复习的时候经常走神，非常没有效率，这直接导致了考试失败。监
考老师说还有十五分钟，江三皮认识到自己完了，试卷上没有做完几道题。他头上冒着
冷汗，手心里全是热汗，手在颤抖，写在稿纸上的字也歪歪扭扭。江三皮的笔尖凝固不
动，墨水在纸上溶开，成了一个小墨团。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江三皮不断地催促自己加快速度。然而此刻大脑里除了
要赶紧的念头其他的一切仿佛被清洗了，完全是一片茫茫然。这种情形非常像是便秘，
你知道它的存在，但是怎么也憋不出来。江三皮在考场里憋着，开始眩晕。

　　方也土显然考得很好，考完后不停地和别人对题，说话的声音带着别样的亢奋，就
像吃了什么药一样。江三皮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如丧考妣，也就是跟死了爹妈一样。
每一次考完总会有兴奋的人，如方也土，兴奋的表现是讫语，也就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在
说些什么；也有如丧考妣的人，如江三皮，如丧考妣的表现是躺在床上挺尸。清华这个
林子挺大，所以什么鸟都有。但是追溯起来，各种鸟的分野恐怕都要与这第一次的考试
，也就是考完后讫语还是挺尸，扯上关系。当然这是一个猜想，并没有得到什么证明。

　　方也土安慰江三皮说考场失意情场得意，不用和自己过意不去。江三皮没有从这句
话里得到任何安慰，继续在床上挺尸。晚饭时分，他才起来。

　　走出11号楼的楼门，向左是八食堂，向右可以望见九食堂。络绎不绝的人流在两个
食堂里进进出出。江三皮随着人流流进八食堂，转一个圈，又随着人流流出八食堂，然
后随着人流流入九食堂，转了一圈后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后，他打了一份紫米粥，要了
一个窝头，放在饭盆里，走回寝室。

　　吴有仁正躺在江三皮的床上看书。他坐起来，给江三皮让出地方。江三皮面无表情
地坐下，啃窝头，悉忽悉忽地喝着紫米粥。吴有仁默默地收拾书包，走了，屋里只剩下
江三皮。

　　连续两天江三皮没有去上自习，他去了图书馆。图书馆有新馆旧馆之分。旧馆的历
史很久了，据说清华历史上的一些大牛，例如钱钟书曹禺，就在这里流连过。一进旧馆
的门，就有几个照壁，上面挂着清华校友的像，当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校友。一张张
肖像下面是显赫的头衔，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什么什么学家等。江
三皮曾在入学后的第三天被带到这里接受传统教育，也就是仰慕前辈的光彩。江三皮站
在照壁前，看着一个个闪光的名字，心情有如高山仰止。但是他想到这些前辈其实和自
己没有多大关系后就冷却下来。先贤们被挂在这里，已经成了一种符号，意思是说清华
牛，这个作用和清华现在成了某几个公司的符号类似，通俗的说法叫做挂羊头。旧馆，
因为历史悠久而且文化气息浓厚，是挂羊头的理想位置。至于新馆，先告诉读者们那是
一个香港大亨捐资修建的，被称为逸夫楼，美观，宽敞，明亮，先进，还有其他，以后
再说。

　　江三皮大一的时候，中文社科阅览室和借阅书架都还在旧馆。现在进旧馆大门，右
转，似乎是一个自习教室，原来就放着中文社科借阅书架。江三皮走进旧馆大门，右转
，在先贤们的睽睽众目下走过，走进中文社科借阅室。

　　空中弥漫着书的气息，被翻过很多遍的书自然而然就会带上这种气味，那是一种臭
味，然而也有人认为是香味。说香的人一般对书有一种痴迷的狂热，爱屋及乌，臭也变
成了香。江三皮贪婪地呼吸着屋子里的空气，他的态度也就一目了然。

　　走过一排排的书架，江三皮走到借阅室的最里边。这里又有一道门，门边柜台似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签名簿。一个人坐在柜台里面打瞌睡。从门口看进去，可以看见几张宽
大的桌子，木质的桌面闪烁着经年累月的光泽，桌旁放着扶手椅，三三两两的人坐着，
看书，后面的背景是巨大的书架。这里就是中文社科阅览室。江三皮签上自己的名字，
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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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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