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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yuer (鱼儿来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11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18日13:37:30 星期一), 站内信件


11
　　王小丫的确在4407上自习。江三皮背着书包走进4407，他看见了王小丫。她穿着红
色的羊绒衫，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头顶上别着一个蓝色的发卡。王小丫似乎在听音
乐，耳孔里塞着耳机，头微微地点着，也许是在打拍子，肩上的头发随着节拍颤动。她
眼前摊着一本书，是从图书馆借的，有厚厚的硬板纸封面。

　　江三皮从王小丫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王小丫抬头看见了他，然而他已经走过去
。

　　尽管江三皮几天没有来上自习，方也土还是给他占了座。他在通常属于自己的座位
上坐下，开始翻书包。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对他说同学你好。抬头看看，大前天晚上来借
座的那个女生站在眼前。她就是王小丫了。

　　王小丫几句话清楚而有条理地把事情说完。那天晚上她回到寝室后就发现放在铅笔
盒里的一个小毛绒乌龟不见了。她想起楼公来打扫的时候走得很匆忙，也许是那个时候
掉了，然而问了楼下的值班员没有人拣到这个东西。她就想也许是之前挪动地方的时候
掉在了课桌上地上，她说那是一个朋友送的，非常有意义，所以很着急，想问问江三皮
有没有见到这个东西。

　　小毛绒乌龟？江三皮非常努力地回忆当天晚上的情形，然而实在没有什么印象。他
只好摇摇头说没有，压根儿就没有见过。王小丫失望地低下头，说麻烦了谢谢，然后回
到自己的桌上自习。桌子在江三皮的右前方，就是那天晚上王小丫后来坐的那张。江三
皮恍恍然觉得似乎经历过此刻的情景。什么东西在和他捉迷藏，隐约地有个影子，却就
是不出现。

　　王小丫管江三皮要乌龟让江三皮想起了曹操的那首龟虽寿。后面著名的那句是老骥
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前面不著名的那句是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
蛇乘雾，终成土灰。意思是生命有限，人却应该怀抱远大理想，不断追求。江三皮受到
了激励。虽然不是老骥，也非烈士，他决定也要志在千里，壮心不已，他为自己连续三
天泡在图书馆不好好学习而羞愧起来。公元二百多年的时候，老迈的曹孟德吟着这诗心
里想的是什么已经不可考，但对年轻健康的江三皮我们却能够知道，他想到晚上要好好
自习，把作业写完。还有，也许他可以帮着那个女生找到乌龟。能够给人帮忙那是最好
了，何况还是女生。

　　方也土进来了，冲着江三皮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笑。江三皮拿出什么都不明白的
表情，迷惘地看着方也土。方也土只好指点王小丫的背影，然后把江三皮拉起来，拉到
屋子外面。江三皮告诉方也土，其实王小丫是为了问问他有没有拣到一只绒毛乌龟。方
也土放肆地笑，说女孩子总是比较害羞，想和你接近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比如借个
橡皮借本书什么的，可能她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江三皮说自己不
是帅哥，要是王小丫真的这么做还是找方也土比较合适。方也土嘿嘿地笑笑，然后说江
三皮富有男性魅力，女生一看就心动，那个女生准是看上了他。

　　本来这种谈话会进行一段时间，直到两个人都自我感觉良好才结束。但是江三皮刚
从沮丧的心情中振奋起来，抱着迫切的学习渴望，他没有让谈话继续下去。她爱怎么样
怎么样，和我没关系，看书去吧！江三皮这样结束谈话。然后就走进4407。方也土遗憾
地跟着他。

　　江三皮从王小丫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王小丫抬头看见了他，然而他已经走过去
。
　　11月的北京已经很冷。冷到大家快抗不住的时候，暖气就来了。江三皮在北京第一
次走进屋子，曾经为墙边一排排的金属片而惊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有人告诉
他这是暖气片。到了11月，他终于切实地明白了暖气是怎么一回事。水管里发出嘀嘀咕
咕的响，那是在试暖气。手摸在上面，是热的，屋子里也不用再穿外套，薄薄的一层毛
衣，足够了。

　　此刻江三皮身边的暖气片正在发出轻微的响声。江三皮把手套放在暖气片上，让它
暖和一些。然而一不小心，一只手套掉落在暖气片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江三皮不得不
站起来去找手套。这时他瞥见桌脚和墙之间夹着一个灰蒙蒙的东西。江三皮心一动，弯
腰钻进桌下把它拣出来。一只毛绒乌龟！的确是一只毛绒乌龟，然而灰头土脸的，整个
被染成了肮脏的颜色，就像在泥水里打过滚，也许称为土鳖更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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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难得一只鸡,好好养鸡呀 
 小鱼儿,我爱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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