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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yuer (鱼儿来了),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15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18日13:38:45 星期一), 站内信件

15
　　王小丫，江三皮终于知道了这个名字，对等地，江三皮说自己叫江三皮，方也土叫
方也土。王就是大王的王，小就是大小的小，丫是丫头的丫。说完王小丫问这个名字是
不是很土。江三皮惶恐地回答不，不很土。王小丫说该上自习了，说完走进教室，那个
大汉跟着她，仿佛阔人的保镖。江三皮眼尖，看见大汉手里拿的是王小丫的书包。

　　大汉一直看着江三皮，让江三皮很不舒服。有些很拽的人喜欢和别人对视，眼皮都
不眨，来显示自己很强。江三皮没有那么拽，别人盯着他他也就回视一眼，然后把目光
移开，把后脑勺亮出来让人欣赏。此刻江三皮转过头，后脑勺向着大汉，这样他觉得好
过一些。

　　整个晚上在漫长的无聊中过去。江三皮发现自己是一只最土的鳖。那个大汉坐在王
小丫身边，然而不像是在上自习。时而不时，他和王小丫说几句话，因为教室里很安静
，说话的时候头自然靠得很近，很亲密的样子。一次他不经意间转头，江三皮看见一副
笑脸。那笑容在江三皮看来谄媚而不怀好意，很像港片里陈奎安扮演的坏人，刹那之间
江三皮不禁有了英雄救美的念头。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时不时会飘进江三皮耳里，往
常他听不见这样的声音，今天却总能听到。听到了就自然而然地努力分辨是一些什么音
节。说起来更奇怪，隔着好远，江三皮居然还能够闻出王小丫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混杂
在沉闷而带着些人臭味的空气里，搅得江三皮更加心神不宁。

　　整个晚上江三皮看了三页的书。楼公的喊声让江三皮意识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如东流
水般一去不复还，然而已经太迟了。王小丫在收拾书包，大汉帮着她。大汉的样子看着
就让人讨厌，江三皮恶毒地把他和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狗联系起来，然后又为自己的想法
而羞愧。

　　王小丫向着江三皮走来，江三皮惶恐地起身，把桌子碰出很大的响。王小丫说我们
以前见过吧，开学那天。江三皮点头。王小丫说为了表示感谢晚上请你吃夜宵吧。不，
不了。江三皮是这样拒绝的。他说捡到东西要还，天经地义，用不着谢。王小丫说真的
很巧啊。江三皮说是很巧，然后没什么话说。王小丫笑起来，说以后有机会再谢你。江
三皮说啊，不用，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王小丫再次笑了笑，表示再见，转身挽着大
汉的胳膊，说笑着走出4407。

　　空气里有一股残留的香，隐隐约约，就像早晨起来残留的梦，江三皮有些恍惚。方
也土的巴掌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他才清醒过来。回去的时候江三皮说王小丫想请
他吃夜宵但是他拒绝了。这句诚实的话受到了方也土的嘲笑。她这是给你机会啊，你怎
么看也不像个白痴，怎么干出这么蠢的事！

　　方也土的话像锋利的刀子刺痛了江三皮！他说我的事自己会来，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说完以后江三皮意识到方也土是哥们，对哥们不应该这么说话。于是缓了缓语气，说
王小丫身后那个大汉站着呢，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贼，你说我敢去吗？这句话只有一
半的诚实，当时大汉的确站在王小丫身后，然而并没有看着江三皮，而是在整理衣服。
江三皮也没有注意到大汉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把大汉扯进来似乎是一个合乎逻辑的选
择。有些事只要合乎逻辑就行，是否真实，聪明人都懂得不去计较。

　　江三皮说出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仿佛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他感到轻快起来
。方也土听到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却没有轻快起来。他开始苦口婆心地把珍惜缘分的
道理讲给江三皮听，鼓励江三皮去追王小丫。他骄傲地说了一句什么名言，大意是只有
经过奋斗得到的东西才是值得珍视的。江三皮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他进入了轻快状态
，听到的东西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是不会留在脑子里。他没有制止方也土，任由
他浪费唾沫，反正方也土的唾沫多到吐不完，不值钱！

　　看那个大汉就觉得不顺眼，就是该把他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让他一辈子爬不
起来，方也土熟练运用着中国革命史那个头发花白老教授的名言，据说革命就是这么回
事。江三皮忽然回过神，这句话激起了他的共鸣。然而他没有方也土那么狠，就说，那
个大汉是挺讨厌的。说完这句话江三皮忽然觉得不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讨厌一个素
不相识的人？他觉得愧疚，就像一个有良心的讨债人忽然发现自己在向一个并不欠钱的
人要钱。

　　那个女生，是叫王小丫，多么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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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难得一只鸡,好好养鸡呀 
 小鱼儿,我爱你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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