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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engting (风鱼),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浪迹天涯11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Jun 29 20:50:55 1999), 转信

  这天,阳光灿烂的照射著。
  
    在四合院的院子里,小燕子忙忙碌碌的摆了一个香案,插上香,摆上水果。紫
  
  薇神清气爽的坐在一张椅子里,尔康坐在她身边。永琪、箫剑都好奇的看著小燕子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小燕子摆好香案,就虔诚的在香案前一跪。双手合十,对著天空说:“天上的
  
  各路神仙!玉皇大帝,如来佛,王母娘娘,观音菩萨……你们听著,你们看著,我小
  
  燕子在这儿对天发誓,如果我下次再毛毛躁躁,耽误大家的事,害紫薇受伤,我就
  
  会被闪电劈死,被毒蛇咬死,被马车撞死,被敌人打死,被河水淹死,被绳子勒死
  
  ,被蜜蜂螫死,被尔康掐死……”
  
    大家睁大眼睛看著她,见她说得一本正经,都不好去打断她。
  
    尔康听到“被尔康掐死”这种话都出来了,就忍不住上前了,说:“好了!不
  
  要发誓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有句话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这样惨痛
  
  的经验,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什么‘前面石头后面狮子’?”小燕子抬头看
  
  著尔康,说:“这种绕口令我听不懂,但是,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尔康笑了
  
  ,对于自己的坏脾气,也有一点歉意,诚挚的说:“你这两天,表现这么好,自己
  
  下厨房,做东西给每一个人吃,照顾紫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值得奖励,
  
  我看了,感动得不得了,不怪你了!不生气了!永琪就心痛的走过去,把小燕子搀了
  
  起来,说:“好了好了!不要跪在这个硬帮帮的地上了!你的诚心诚意,大家都了
  
  解了。”说著,也拾头看著尔康:“你的气消了吗?不和我们‘各奔前程’了吗?大
  
  家讲和了吗?”尔康的手,重重的搭在永琪的肩上,惭愧的说:“一时情急说的话
  
  ,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给大家道歉!”就对众人一抱拳:“各位,包涵了!”
  
  箫剑感动的一笑,说:“我要去买一点好酒,管他什么状况,我想喝酒!庆祝我们大
  
  家又一次‘劫后重生’!”
  
    “你们知道我想干什么吗?”紫薇微笑的问。
  
    大家全部热心的仆过去,七嘴八舌的追问:“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我好
  
  想念我的琴,可惜没有把琴带来!”紫薇怀念的说:“那天听到箫剑吹箫,我就技
  
  痒起来,眼睛看不到了,弹琴大概不会受影响吧!”尔康就积极的说:“我去帮你
  
  买一把琴来!洛阳这么大,应该也有乐器店吧!”“不要买了!”箫剑说:“我帮
  
  你做一个!你弹十五根弦的琴,还是二十一根弦的琴?”“二十一根!”“好!”
  
  策剑一点头:“二十一根弦的琴!我帮你做,做乐器,我是学过的!你知道最好的
  
  琴弦应该用什么材料吗?”“不知道!”“应该用马尾的毛!”箫剑说:“但是,
  
  不能太粗的毛。也不能太细的毛,要马尾巴中间的,不祖不细的那几根!等我做好
  
  了,你一弹才知道其中的美妙!”
  
    尔康惊看箫剑,忍不住问:“箫剑!你到底是谁?”箫剑眼光一闪,大笑说:
  
  “这是一句什么话?我们朝夕相处,肝胆相照,还问我是谁?”尔康深思的、研究
  
  的看著他:“和你接触的越多,越觉得你深不可测!你交游满天下,机智过人,黑
  
  白两道,都有来往,东西南北,没有地方不熟悉!在北京,你有老欧,在洛阳,你有
  
  顾正!在其他地方,大概还有很多意外等著我们发现!再加上你的武功,你的箫,
  
  你的诗,你还会做乐器……你这种人物,怎么会埋没在江湖?”“你把我说得太神
  
  了!什么‘深不可测’?这四个宇应该用在你们身上!我和你们交往以来,才知道
  
  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这些,
  
  都是我一辈子没有接触过的!在你们这种‘深不可测’的感情里,我觉得……我整
  
  天被你们感动来感动去,被你们影响同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箫剑说著,就
  
  大笑起来:“哈哈!我去找木材,给紫薇做琴!”箫剑就扬长而去了。
  
    小燕子一脸深思的表情,看看紫薇,转著眼珠。
  
    箫剑要给紫薇做琴,自己也应该尽点力吧!此时此刻,小燕子真恨不得为紫薇做
  
  中做马,来赎回自己的罪孽。
  
    于是,小燕子不声不响的去了马房,把一匹马从马房牵了出来。
  
    走到后院的空地上,她站住了,拍拍马脖子、说:“好了!好了!就站在这儿
  
  ,别动!”马站住了。小燕子就对著那匹马,一本正经的说道:“马儿!你听好,
  
  我要跟你要一点东西!这点东西,对你没有什么用处,对紫薇可大大有用!紫薇对
  
  我那么好……我害她受了那么多苦,她都原谅我,还帮我骂尔康……这种妹妹,那
  
  儿去找?所以,我现在要帮箫剑。给她做一个琴!这个琴呢?需要你尾巴上的几根
  
  毛!所以,我要在你的尾巴上拔毛了!你跟我合作一点,不许踢我!听到没有?”
  
  她对马儿说了一大篇话,就认为已经把马儿“搞定”了。于是,她走到马尾的方向
  
  ,有点害怕,又拍拍马屁股说:“马儿,我先绘你‘拍马屁’!我多拍两下,你千万
  
  千万不可以生气哟!”就唱歌似的,一面拍马屁,一面唱著:“马儿好,马儿妙,
  
  马儿刮刮叫!给我几根毛,做个好宝宝……好了!我要拔毛了!”小燕子就一掀马
  
  尾巴。
  
    岂料,马儿一声长嘶,整匹马直立起来,四蹄飞蹦。小燕子一根毛都没拔到,
  
  就被那匹马踹翻在地了。小燕子痛得毗牙例嘴,躺在地上对马儿伸拳头:“马儿!
  
  你实在不给面子!尾巴上几根毛,你也小器?你简直是那个那个……”转动眼珠,
  
  想了起来:“那个‘一毛不拔’!现在,我才懂了,为什么小器鬼。要说‘一毛不
  
  拔’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小燕子哼哼唉唉的爬了起来,揉著摔痛了的屁股,再
  
  歪著头研究那匹马。那匹马似乎也知道小燕子对它不怀好意。也瞅著她。一人一马
  
  ,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对峙了好一阵子。然后,小燕子一摔头说:“你喜欢被
  
  人骑?是不是?好,我先骑上马背再说!”小燕子就反著身子,跃上马背,脸对著
  
  马屁股。
  
    她坐稳了身子,发现马儿没有敌意,就把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再拍拍马屁
  
  股,说:“好!我骑著你,你有‘安全感’了吧?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
  
  敌人’。懂了吧?好!我要拔毛了……”
  
    小燕子就捞起了马尾巴,嘴里还念四著:“不能太粗,不能太细,要中间的那
  
  几根……”
  
    这一下,那只马儿大受惊吓,一声长嘶,拔腿就跑。小燕子大喊:“马儿!马
  
  儿!不要跑啊……”她怕摔,紧抱著马屁股。趴在马背上。
  
    马儿就带著一个倒骑著马的小燕子,飞奔起来。
  
    小燕子觉得不妙了,大叫:“救命!救命……不好了!救命啊……”
  
    小燕子的喊声,惊动了箫剑,奔了过来。一见到这种状况,大惊,喊:“小燕
  
  子!你这是在于什么?表演马术还是特技?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小燕子
  
  已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箫剑冲上前去,急忙一接,小燕子落在箫剑怀里。
  
    这时,永琪也听到了声音,冲了过来,正好,看到小燕子躺在箫剑的怀里。永
  
  琪顿时脸色一变。马儿还在奔跑,小燕子大喊:“永琪!你赶快拦住那匹小器马!
  
  别让它跑了!我们只有这两匹马,还要它拉车呢!”箫剑放下小燕子,惊魂未定,瞪
  
  著她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倒著骑马?”永琪拉住了那匹马,牵著马走
  
  过来,也纳闷极了,问:“你好端端的,怎么惹了这匹马?”“我跟你们说,这匹
  
  马太不够意思了!”小燕子气呼呼的喊:“我不过要拔它几根毛,它就对我又踢又
  
  踹,害我摔了一个大斤斗!我骑上去,它也不许我碰它的尾巴!”永琪惊愕得张大
  
  了眼睛:“拔它几根毛?你要拔它的毛?它怎么得罪你了?”
  
    “不是得罪我了……是要帮紫薇做琴呀!不是要马尾巴上的毛吗?我跟它商量
  
  了好半天,它还是不肯给我!简直是‘一毛不拔’!”
  
    “小燕子,你会了一句成语!”永琪惊喜的说。
  
    箫剑看著他们两人,笑著摇摇头,走进马房,拿了一把大剪刀出来。
  
    “如果做琴的人,都像你这样去拔马尾,大概全体被马踢死了!那有这么笨呢
  
  ?”策剑举起剪刀。说:“你看好了!拿一把大剪刀,乘这匹马儿不注意的时候,
  
  ‘喇’的一下子,剪下一撮毛来……”一边说,一边已经眼明手快的剪下一撮马尾
  
  来:“剪下来了。再慢慢的挑!懂了吗?那有人倒骑在马背上,对著马屁股拔毛的
  
  ?你没有被踢死,没有被摔死,算你命大!”小燕子看得目瞪口呆,对箫剑佩服得
  
  五体投地。
  
    “呵……原来这样简单昭?我真笨!笨死了!箫剑!你好伟大!你好聪明!你
  
  什么都会,你真了不起!”箫剑深深的看著她,满脸的笑意。
  
    永琪看著两人,突然落寞起来,觉得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琴做好了。
  
    这天,大家都坐在房间里,围绕著紫薇,听她弹琴。
  
    紫薇的手指,熟练的滑过了琴弦。琴声叮叮略略,美妙的响著。紫薇惊喜的说
  
  :“这马尾做的琴弦,真的不同凡响!”
  
    “这弹琴的人,才真的不同凡响!”箫剑也惊喜的说。
  
    尔康用手托著下巴,只是痴痴的看著紫薇。紫薇弹完前奏,就扣弦而歌,唱著
  
  :“梦里听到你的低诉,要为我这雨露风霜,梦里听到你的呼唤,要为我筑爱的官
  
  墙,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诉说著地老和天荒!梦里看到你的眼光,闪耀著无尽的期望
  
  ,梦里看到你的泪光,凝聚著无尽的痴狂,一丝一丝。一缕一缕诉说著地久和天长
  
  !天苍苍,地茫茫你是我永恒的阳光!山无棱。天地合你是我永久的天堂!”尔康听
  
  著紫薇的歌,看著她的人,更是如醉如痴紫薇弹完了琴,停止了唱歌,大家仍然陶
  
  醉感动在歌声里,都久久无言。紫薇一叹,说:“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还能
  
  弹琴,还能唱歌,还能感觉你们大家对我的好……生命,还是很美妙的!”“紫薇
  
  !你弹得太好了,好听得不得了!”小燕子赞美著。
  
    “有你卖命给我‘拔马尾’,做了这么名贵的一张琴,我弹得得心应手!”紫
  
  薇笑著,对大家说:“谢谢你们大家!”正说著,外面传来敲门声。柳红的声音响
  
  了起来:“有人在家吗?”众人全部惊跳起来。永琪谅喊:“是柳红!他们赶到了!
  
  ”紫薇就惊喜的站起身子,喜悦的喊:“金琐!金琐……是不是金琐来了?”尔康
  
  急忙上前,搀扶著紫薇。
  
    小燕子早已把房门打开,只见柳红兴奋的奔进门来。
  
    “哈!总算找到你们了!”柳红嚷著:“你们未免太小心了吧?记号留得那么
  
  少,害我找来找去找不到,跑了好多冤枉路,差点离开洛阳,继续往南边走小燕子
  
  不等柳红说完,就拉住她,嚷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柳青和金琐在后面吗?”
  
  柳红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抬头看紫薇:“紫薇。柳青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你,我这人
  
  肚子里也藏不住话,我就直接说了!他说,他问你要了金琐!”
  
    “他……什么?要了金琐?”紫薇愕然的问。
  
    “是呀!”柳红欢声说:“金琐摔到悬崖下面,脚受伤了,柳青帮她接骨……
  
  ”
  
    “金琐的骨头怎样?接骨?难道骨头断了?”紫薇惊问。
  
    “你不要著急,骨头没断,脱臼了!还好柳青会接骨,已经帮她接好了!不过
  
  ,两人经过这样一场灾难,不知道怎样,就情投意合了……我看他们那个样子,就
  
  像小燕子常说的话,是‘快乐得像老鼠’……所以呢,因此呢,大概呢,一时之间
  
  ,他们也追不上我们了!”小燕子睁大眼睛,惊喊:“哇!分别没有多少天,居然
  
  发生了这样的好事!金琐和柳青……他们真是慢半拍!认识了这么久,现在才对上
  
  眼!哎呀,太好了!紫薇,是不是太好了?”紫薇喜出望外,抓著尔康的手,喊道
  
  :“尔康!尔康……她找到了自我,也找到了幸福!你的坚持是对的!你一直有先见
  
  之明……她终于拥有属于她的‘情有独钟’了!我太高兴了,太太高兴了!可见,
  
  老天对我们还是很好,是不是?”尔康感动著,放下一个心事了,深切的凝视著紫
  
  薇:“是!老天对我们都很好,除了对你……如果你的眼睛能够好起来,我想,我
  
  对我们所有的磨难、所有的遭遇,都再也不会有怨言了!”
  
    柳红直到这时,才发现紫薇有些不对劲,赶紧看著紫薇问:“眼睛怎样了?紫
  
  薇,你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她的眼睛看不见了!”永琪难过的说。
  
    “什么?看不见了?怎么会看不见了呢?有没有看大夫呢?”柳红急急的问。
  
  “已经把洛阳的大夫都看完了!”小燕子小声的说。
  
    柳红大震,不敢相信的瞪著紫薇。紫薇就嫣然一笑,欢声说道:“看不见也有
  
  看不见的好处,现在,听觉比以前强多了!一片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我都听得到
  
  !你们叹气的声音,你们心里的惋借,我都听得到!当你看不见的时候,你的感觉会
  
  特别敏锐,感觉到许多以前感觉不到的东西!我觉得很幸福,所以,你们不要为我
  
  伤感了!”大家面面相觑,彼此互看,都为紫蔽深深难过著,却没有人敢表示出来
  
  。
  
    尔康就下决心的说:“好了!柳红已经归队,金琐和柳青也有了下落,我想,我
  
  们不要再在洛阳耽搁了,这儿的大夫,都已经看过了!我们不如改道去均县,从均县
  
  去襄阳!萧剑,你在均县和襄阳有熟人吗?”“虽然没有,可以随时建立!人与人
  
  之间,都是从陌生变成知己的,就像我们大家一样!好吧!我们马上动身!去均县
  
  !”马车在山谷中行行重行行。
  
    箫剑和永班坐在驾驶座,驾著马车。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一大段,忽然,
  
  前面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山谷,只见一条溪流,婉蜒而过。流水争踪,鸟声调瞅。
  
  水边,巨石嵯峨,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箫剑一拉马缰,马车停了。
  
    “走了大半天,连一个农家都没看见!这儿有水,我们休息休息!”小燕子和柳
  
  红跳下车。尔康搀著紫薇也下了车。
  
    小燕子看到有水,就和柳红拿了水壶。去盛水。
  
    “哇!好清的水,不知道有没有鱼?我们来钓鱼好不好?”小燕子嚷著,就扬
  
  著声音问:“箫剑,你会不会做钓杆?我们来比赛钓鱼!”“这个时候,你还有心
  
  情钓鱼?”永琪问。
  
    “为什么没有心情?我们不要把自己当成在‘逃难’,我们要把自己当成在‘
  
  游山玩水’!不管多苦,还是要开开心心才好!”小燕子说。
  
    尔康扶著紫薇,小心翼翼的走著。
  
    “来!走这边!我扶著你,小心,地上不平,有好多石头!”尔康把紫薇扶到
  
  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小燕子看著水,忽然惊喊起来:“紫薇!紫薇!水里真的有鱼耶!你看,你赶
  
  快来看!它们好自在啊!”就比手划脚的说道:“鱼儿在水里溜来溜去,溜来溜去
  
  ……”她忽然想到紫薇看不见,声音就低了下去:“对不起……紫薇,我忘了你看
  
  不见……”
  
    紫薇却若无其事的晒著太阳,笑著问:“小燕子,这个‘溜来溜去’的‘溜’
  
  宇怎么写?你知不知道?”小燕子转动著眼珠,存心要让紫薇开心,就欢声的接口
  
  :“溜字?当然知道了!在水里面来来去去就叫作‘溜’,所以,‘溜’字,就是
  
  水字边再加一个‘去’字!”
  
    果然,紫薇噗哧一声,笑了。柳红就去打小燕子,嚷著:“你别气死人了,这
  
  个水字边一个去字,念作‘法’!和尚作‘法事’的‘法’!‘犯法’的‘法’!连我
  
  都知道!你居然有本事念成‘溜’,不佩服你都不成!”“这中国的文字,太怪了
  
  !明明是‘溜’字,它要念作‘法’,不是太怪了吗?不是我不会念,是造宇的人
  
  ,脑筋有问题!”尔康看到紫薇笑了,心里激荡著感动,就凑著紫薇的兴致,说道
  
  :“小燕子!我说一个笑话给你听!以前有个秀才,和你一样聪明,也把这个‘法’
  
  字,念成‘溜’宇!后来碰到一个和尚,那个和尚偏偏认得这个‘法’字,两个人
  
  就吵了起来!一吵,就吵到县太爷那儿,谁知道,这个县太爷也和你一样聪明,不
  
  认得几个宇,心想当然是秀才对。就判定这个字念‘溜’!和尚不服气,在公堂上大
  
  吵大闹,咬定这个宇念成‘法’!县太爷一生气,就叫人打和尚五十大扳。和尚一
  
  面挨打,一面高声念:‘自从十五人溜门,一人溜门不二心,今天来到溜堂上,王
  
  溜条条不容情!’县官别的也听不懂,最后一句听懂了,生气的喊:‘王法条条,
  
  怎么念成王溜条条?’和尚哭著说:‘大老爷要溜,小的只好溜!…尔康的笑话说
  
  完,众人就哄堂大笑起来。箫剑好感动的看著大家,就坐在水边石头上,吹起萧来
  
  。大家苦中作乐,气氛好极了。忽然,马儿一声长嘶,紫薇整个人惊跳起来,惊慌
  
  的大喊:“追兵来了!追兵来了……”尔康赶紧抓住紫薇的手。说:“不要怕!不
  
  是追兵,只是马儿……”尔康话没说完,蓦然之间,四周岩石后,十几个黑衣人飞
  
  扑而至,个个手持武器,直扑六人。箫剑大喊:“保护小燕子和紫薇要紧!”箫剑
  
  就拔剑在手,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柳红、永琪立刻跃起身子,和敌人奋战。小
  
  燕子大喊:“又来了!以为我们好欺负!你们人多,是不是?左来一次,右来一次?
  
  来!打就打!只要不用鱼网,谁怕谁?我跟你们拼了……”小燕子就一头飞撞过去,
  
  对方立刻举刀相对,小燕子的头,就对著刀锋冲去。永琪和箫剑大惊。双双没命的
  
  扑过去抢救小燕子。大家就大打起来。尔康拔出腰间的鞭子,保护著紫薇,鞭子舞
  
  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接近紫薇,嘴里不断喊著:“紫薇!你不要怕,有我保护你
  
  ,你就坐在那儿,千万不要动!”紫薇拼命向四周看来看去,奈何什么都看不到。
  
  只听到四周刀锋划空,武器相撞,乒乒乓乓,呼呼作响……吓得魂飞魄散,动也不
  
  敢动。这次的黑衣人,和上次完全不同,个个带著武器,下手狠毒。有几个黑衣人
  
  ,就专攻尔康,著著进逼,尔康顾此失彼,其中一个,长剑一剑劈向紫薇头顶,下
  
  手之狠,明显要夺去紫薇性命。尔康大惊。及时一鞭挥去,卷飞了长剑。尔康伸手
  
  抱住紫薇,想跳出战场,黑衣人一剑攻来。嗤的一声,在尔康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另一个黑衣人,就挥剑对著他头上砍尔康抱著紫薇,就地一滚,躲开了那一剑,
  
  孰料另一个黑衣人,持剑直刺下来。箫剑及时赶到,一剑挑开了敌人的长剑。紫薇
  
  听著声音,胆战心惊:“尔康!你受伤了?是不是?放下我,不要管我下?”尔康
  
  抱著紫薇闪开,大叫:“来人是谁的部下?为什么要下杀手?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
  
  的身份吗……”尔康话没说完,对方又一剑刺来。尔康没有时间再说话,只能全力
  
  应战。小燕子、永琪、柳红、箫剑也和敌人打得难解难分。敌人一剑,直奔永琪面
  
  门,永琪一躲,后面又一剑刺来。永琪直跳起身,才落地,又一剑刺来。招招都要
  
  置永琪于死地。永琪急了,一面奋战。一面大喊:“来人是谁?报出名来!对我,
  
  也敢下杀手?”迎面的一个黑衣人,正是皇后的杀手巴朗,用黑巾蒙著口鼻,阴恻
  
  恻的说:“我们奉旨,格杀匆论,取你们的首级去覆命!无论是谁,一概杀无赦!”
  
  “奉旨?杀无赦?”永琪大受刺激,猛然一剑刺向敌人,锐不可当。永琪在这边奋
  
  力抵抗巴朗,尔康那边已经情况危急。主要是因为他要保护紫薇,难免捉襟见肘。
  
  顾此失彼。何况来人众多,个个武功高强。他刚刚抱著紫薇闪开一鞭,忽然看到一
  
  把长剑,直刺向紫薇。他大惊失色,急促中。只能用身子一挡,那把剑就噗的一声
  
  ,刺进他的肩头,他跟跪后退,紫薇跌落在地。紫薇看不到,听著声音,心魂惧裂
  
  。大喊道:“尔康!不要打了,我们投降吧!我们跟他们回去吧!”紫薇话没说完
  
  ,敌人舞著一个大铁锤,直打紫薇的面门。尔康带著伤,拼命护著紫薇,空手就去
  
  抓那个铁锤,一把把铁锤抢下。箫剑一面打,一面回头看了一眼,大喊道:“尔康
  
  !你不能再顾念他们是皇室的部下了!来人个个狠毒,要取你们的性命!你还在那
  
  儿缚手缚脚,手下留情,那怎么行呢?”尔康被提醒了,知道这已经是生死关头,
  
  再不拼命,会被赶尽杀绝,心里一痛,怒吼一声:“皇上既然要格杀勿论,对我们
  
  杀无赦!我福尔康再也顾不得君臣之义了!“说著,他就飞舞著铁锤,滴水不漏的
  
  攻向敌人,瞬息间,打倒了两三个。他红了眼,再一阵猛攻。敌人竟被纷纷打退。
  
  但是。他这样一用力,肩上的血,就点点滴滴洒落地。这一边,永琪护著小燕子,
  
  也打得非常狼狈。巴朗招招下狠手,打著打著,喇的一声,永琪手腕上挨了一剑。
  
  永琪的剑落地,巴朗就——剑直刺永琪心口。小燕子惊喊:“永琪!小心!”小燕
  
  子就飞扑过来,空手去抓那把剑。永琪看到小燕子这样拼命维护自己,大震,狂喊
  
  :“小燕子……”危急中,箫剑飞扑过来,撞开了小燕子,挥剑对敌人刺去,把那
  
  人刺倒在地。这一下,箫剑怒发如狂了,大喊:“我箫剑曾经对师傅发誓,绝不伤
  
  人性命,今天,要违背誓言了!”箫剑喊完,就像闪电般,持剑迅速的刺向敌人,
  
  转瞬间,一片哎哟之声,敌人倒了一地。巴朗眼看不敌,一声呼啸,其余的敌人就
  
  跟著飞窜而去。小燕子拔脚就追,大喊:“你们这些王八蛋!要逃到那里去?”“
  
  小燕子!不要追,我们这儿伤兵累累!”柳红急喊。紫薇跌在地上,魂飞魄散的喊著
  
  :“尔康!尔康……你在那里?”尔康用手擦著刺进肩头的剑柄,用力拔出了那把
  
  剑,伤口顿时血流如注。他跪落在紫薇身边,扶起紫薇。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落
  
  下。“我在这里,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我没有!你呢?你呢?”紫薇喊著
  
  。伸手去摸尔康,摸到一手的血,立即尖叫失声:“尔康……”尔康咬牙说道:“
  
  紫薇,没想到你那个皇阿玛,对我们这样心狠手辣!我一招招留情,他们一招招都
  
  是杀手……你不要急,我没有关系,一点小伤,不碍事……。“什么小伤?”紫薇
  
  惊喊:“不要骗我了!你在流血,我的天啊!你伤在那里?在那里?”她又急又痛,
  
  一跪落地,仰首向天,凄厉的狂喊道:“老天!让我看见!让我看见……我要看到
  
  他,我要照顾他呀……者天啊!让我看见吧!”尔康脸色惨白,已经摇摇晃晃,听
  
  到紫薇这样一喊,就挺直身子,坚强的说:“紫薇!不要怕,流一点血,要不了我
  
  的命!我还要保护你呢!我不能倒下,也不会倒下!”说著,就一个跟跪。这时,
  
  箫剑、小燕子、永琪、柳红都跑了过来,箫剑一把扶住了尔康。“尔康!你怎么流
  
  了这么多血……”小燕子惊喊出声。紫薇一晃,就要晕倒。柳红急忙扶住紫薇,嚷
  
  著:“赶快上车!箫剑,你驾车!裁和小燕子来帮他们止血!”箫剑看了看尔康的
  
  伤势,当机立断的说:“我们不能去均县了!敌人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路线,往均县
  
  走会自投罗网!他们两个需要大夫,我们回洛阳!回四合院去!大家赶快上车!”大
  
  家就匆匆上车。箫剑一拉马缰,马车飞驰。车里,柳红撕开一件衣服,作成绷带,
  
  喊道:“小燕子!你扶著尔康的手,我要给他止血!”小燕子扶起尔康的左手臂,
  
  柳红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口。看到伤口那么深,心里实在担忧,看看已经
  
  急得面无人色的紫薇,不敢表示什么,只得先用止血散撤在伤口上,再给他包扎起
  
  来。“还好是左手,但是流血这么多,一定伤到大血管!尔康,你躺下来吧!”紫薇
  
  紧张的听著,害怕著,心慌意乱。尔康始终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握住她的手。紫薇
  
  小小声的问:“还有没有流血?还有没有?你躺下来,躺在我身上!”“没有了。
  
  血已经止住了!我还是坐在这儿比较好!”尔康说,拼命撑著,不让自己倒下去。“
  
  永琪!轮到你了!”小燕子拿著药和绷带喊。“永琪,你也受伤了吗?伤在那儿?
  
  ”紫薇更慌“我没事!只是手腕划破了,一点点伤!”永琪赶紧说。柳红再给永琪上
  
  药,绑住伤口,还好,永琪的伤口不深,流血也不多。永琪倒不担心自己。非常担
  
  心尔康。急促的说:“小燕子!车上有紫金活血丹,有白玉止痛散,你赶快找出来,
  
  我们先吃了再说!”小燕子找出了药,拿著水壶,柳红忙著给两人吃了药。紫薇坐
  
  在尔康身边。紧紧的握著他的右手,哀声的说:“尔康。我认输了!我们回去吧!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和永琪都受伤了,再下去,会碰到什么事,我们都不能预料!
  
  那个大理,虽然很美,但是,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我好怕……我失去勇气……我
  
  觉得,我们已经被逼到最后关头,走投无路了!”尔康忍著痛,撑著自己,大声的
  
  说:“怎么能认输?我不认输!我不投降!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你看不见,才以为
  
  我伤得很重,其实,只是一条小口子!一点都不痛!哈哈,没想到,我福尔康今天
  
  的敌人,是皇上!我真正的伤口,不在手臂上。在心里!”说著,痛定思痛,就放
  
  开紫薇,用右手狠狠的打著胸口:“在这儿,皇上捅了我一刀,在这里!”柳红急
  
  忙拉住他:“你不要再乱打乱动了,好不好?”永琪听到尔康这样说,心里的痛楚
  
  ,就排山倒海一样的涌来。他的伤痛,更胜尔康。怎么会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
  
  父亲,会派了杀手来杀掉自己?他激动的说:“皇阿玛不止捅了你一刀,他也捅了
  
  我一刀,岂止一刀,捅了好多好多刀!在我的生命里,他不止是一个父亲,他也是
  
  一个神!过去的许多年,我跟在他身边,天天保护著他的安全,为了池,可以拼命
  
  !今天,他却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命!”小燕子见尔康和永琪都受伤,紫薇的眼睛又
  
  瞎了,大家流血的流血,伤心的伤心,她再怎么乐天。这时都化为伤痛,越看越难
  
  过,悲从中来,她就扑到车窗口,对著窗外放声大叫:“皇阿玛!你真的要把我们
  
  通通杀了,你才满意吗?请你看看我们,看看我们,伤的伤,瞎的瞎……你还要做
  
  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呢?”其实,在深宫中的乾隆,一点也不知道永琪他们的惨
  
  状。当尔康和永琪双双受伤的时候,乾隆正在延禧宫里,思念著这些离家的孩子。
  
  这天,和令妃逗弄了一会儿小阿哥,乾隆就心神落寞起来。奶娘抱走了孩子,乾隆
  
  站在窗前,对外面的天空遥望著,久久无言。令妃察言观色,就走到乾隆身后,坦
  
  白的问道:“最近,有他们几个的消息吗?上次,说是他们之中,有人掉悬崖,有
  
  人摔马车,到底是谁?证实了吗?”“没有!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
  
  消息,也是好消息吧!最起码,他们应该是安全的!是不是?”乾隆担忧的看看窗
  
  外,摇了摇头。忽然回头看令妃,激动的说道:“朕就是想不通,他们几个,跟在
  
  朕身边这么久,对于朕,还有什么不了解?明知道朕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个性!当
  
  时脾气火爆、过后就忘了!多少次他们闯祸,包括劫狱在内,联不是都原谅了?现
  
  在,香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朕已经昭告天下,香妃去世了!他们应该了解朕不会再
  
  要他们的脑袋了!只要他们几个自动回来请罪,在朕面前好好的磕个头,认个错,
  
  保证下不为例,朕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回来?紫薇是不是朕的亲生女儿,朕
  
  也不在乎了!小燕子是谁的女儿,朕也弄不清楚,还不是当自己女儿一样疼吗?这
  
  样待她们,她们居然忘恩负义到这个程度,实在太没良心了!”令妃完全没料到乾
  
  隆有这样一篇话,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皇上!您原谅他们了?”“香妃的事,只要朕想起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乾隆终于坦白的说了:“可是,他们几个……确实牵动著朕的心!朕再怎么恨他们
  
  ,却不能不想念他们!人。都有弱点,他们几个,是朕的弱点!”“那不是弱点,那
  
  是皇上最珍贵的地方!”令妃感动的说,就鼓起勇气问道:“臣妄一直有个问题压
  
  在心里,想问皇上!不知道能不能问?”“你问!”“皇上那天下令把两位格格‘斩
  
  首示众’,我们跪了一地,请求皇上刀下留人,皇上仍然说‘杀无效’!当时,是不
  
  是完全没有转寰了?如果尔康他们不劫走紫薇和小燕子,她们是不是死定了?”乾
  
  隆默然片刻,终于一叹。
  
    “那天,我确实气大了,确实恨不得杀了她们……尤其当我听到狱卒说:‘说
  
  不定尔康也变成蝴蝶飞走了’那句话!对朕而言,真是难堪!但是,她们还没有到
  
  法场,这是斩格格呀!就算到了法场,就算刽子手拿起斧头的时候,照例还要等朕最
  
  后的命令呢!何况,那天,朕心里知道,傅恒已经在法场等候,如果股的‘刀下留
  
  人’命令不到,傅恒也会用他的金牌令箭救下她们两个的!”令妃眼睛更亮了。
  
    “这么说。紫薇和小燕子,到了最后关头,皇上还是会刀下留人的!”乾隆又
  
  默然不语了。令妃不禁悲喜交集,喊著:“皇上啊!他们几个,一点也不知道皇上
  
  是这种心态啊!他们并不是‘离家出走’,他们在‘逃命’啊!你怎能希望他们冒
  
  著生命的危险,来自投罗网呢?就算他们想念著皇上,后悔自己的错,他们也不敢
  
  再回来呀!”令妃说中了要点,乾隆望著天空,更加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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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悠然神往,不答她的问话,仰起头说道:“十六年前,

十月廿四,在襄阳大战金轮法王,龙儿抱着那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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