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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qiao (白云深处),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上错花轿嫁对郎5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Jun 27 09:44:58 1999), 转信

第5章







  
    

  
          愉快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十天的假期已到了终结;在回程前,他们一行三
人至舒宅告

  
  别。

  
      玉湖趁三个男人在大肆灌酒时,好笑的发现舒大鸿的脸上、身上,天天有不同的
瘀青;

  
  而舒潋虹在丈夫回来时则一反平日的豪爽快意,端坐在丈夫身边,抱着女儿,满心柔
婉的笑

  
  着。虽然不高兴时还会捏着丈夫腰侧,但脸上洋溢的幸福红光是骗不了人的!

  
      今日的告别宴,齐秀波仍没有出席。玉湖直觉知道她们该有一次面谈,因此在见
到绿衣

  
  一角从侧门内走过时,她跟了过去。

  
      面对着一片花海,凭帘而立,齐秀波的面容在万紫千红中益加苍白。她也知道玉
湖跟了

  
  过来。

  
      “我终究比不上你。”她低哑悲切的说着。

  
      “报恩与爱情不能混为一谈;不是谁比不上谁的问题,你并不比谁薄命,何必要
和别人

  
  共享丈夫?”

  
      “若论先来后到,你比我慢了两年!也许容貌上我真的比不上你,齐大哥为你不
收任何

  
  人为妾,他是个专一又胸襟宽阔的好男子,我早知道了!两年来才一直想法子引他注
目,但

  
  是你出现了!破坏了这一切。”言下之意的怨怼,是责备玉湖抢了她的男人。转过来
的面

  
  孔,有着深沉的不明白与不谅解。

  
      玉湖叹了口气,立场上她们是情敌,无论她劝些什么,在别人眼中都是惺惺作态
并且幸

  
  灾乐祸!反正真如刘若谦所言,死心眼的女子在面对相貌俊俏的恩人时一律决意以身
相许。

  
  倘若今日救她的是个糟老头或其貌不扬的人,她还会一心巴望嫁给恩公妈?说真的,
她不信。

  
      “如果天磊对你有心,早两年前就该表示了,岂会等到今天还让我过门?你可以
将天磊

  
  不纳你为要的帐算在我头上,因为我的确不会允许丈夫有二心。我没有如你的胸怀,
愿意与

  
  人共用丈夫。既然我这一生决意与他共度,他也得完全一心对待我才行,否则我宁愿
一刀解

  
  决他。”

  
      “你太自私了!”齐秀波不可思议的低呼。她眼前这个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居然
这么粗

  
  悍又蓍妒!以为女人与男人是平等的,她一定疯了!“倘若你无法生育,难道也要让
齐家一

  
  同绝子绝孙吗?”

  
      玉湖笑了笑,俐落的跳坐在栏杆上,不理会齐秀波不赞同的侧目。

  
      “光你这念头,就担当不起天磊的伴侣了!对爱情纯净的执着是自私吗?一个男
人若同

  
  时拥有三妻四妾才叫侮辱了爱情。我并不比你美,事实上美丽也不代表什么,我唯一
与你不

  
  同的,是思想。”她不会明白的!玉湖当然只看到更多的不同意。但,天磊喜欢就够
了!

  
      于是,在回家途中,马车上,她告诉她的丈夫:

  
      “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这般自大,让两个大男人仰天长叹不已,齐天磊也不甘示弱的回应:

  
      “当我的妻子必定是你修了五百年的善果!”

  
      然后刘若谦下了一个结论:

  
      “你们当然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属,不知得修几辈子才能将两个自大又恶心的人
扯在一

  
  起当夫妻!恭禧恭禧!但愿两位早日生下集恶心自大于一身的孩子,让我来开开眼界
!”

  
      十天来的蜜月之旅夹带一颗电灯泡,倒也一飞而逝,到此画下终结!此刻的轻松
互损,

  
  也不过是在回齐家面对纷扰事物前唯一的悠闲。

  
      就不知接下来齐家会有怎样的变化了!不过,玉湖心中安定了不少。十天来的恶
补与接

  
  触,对商业的事不再一无所知。她倒想看看柯世昭那人渣想对她做什么!

  
      若嫁过来的是冰雁,她那么柔弱的人,想必会被欺负到不能再欺负的地步。玉湖
心中的

  
  罪恶感渐渐减轻了些。齐天磊是这年代少见的专情男子,看来也不会太早死;总觉得
她这份

  
  “侠义”心态,似乎表错了情,如今显得占尽便宜。可是……她回头不得了!唯一得
做的,

  
  是要表明真实身分,她不能一辈子冒冰雁之名当齐三少奶奶。天磊心中想必有所领悟
,至于

  
  其他人,再说吧!至少得等“清理门户”之后再说。她相信天磊有一些计画要实行。




  
                        ※               ※                 ※



  
      昨夜的一场细雨飘洒到早晨!滴答的落地声,转来别有一番闲趣。天未光,微微
清冷,

  
  她披上外袍卷起竹帘观雨。大致上她已看出目前的情况。天磊不是多话的人,也绝不
道人是

  
  非,他只让她自己看,自己意会。尤其出外走了一遭回来,她的眼光更客观。

  
      这齐宅,眼看所有佣奴全依向柯家三人,轻易便可明白往后必然的情势对天磊如
何的不

  
  利,也难怪天磊要自创事业了!这种豪门大宅的权势斗争,也真教她开了眼界。外来
的人喧

  
  宾夺主,正统继承人反而被判了死刑,除了死亡没有第二条路。

  
      好奇怪的情形!没有权势如齐二夫人者,母女全没人管她们生死,黯然的住在偏
厢房,

  
  不能参与任何事,也没有任何地位。只有在有大事时出来见见人,大多时候,几乎让
人忘了

  
  她们的存在。

  
      大大的宅子,冷清又无情。她叹了口气,开始想念在戴云县的日子,也想念未出
嫁前那

  
  一段时光!若非齐宅有天磊与刘若谦,她大概早闷死了!

  
      真好!齐天磊一回来可以“生病”,躲在苑中不见任何人;但她不行,今日起要
开始加

  
  入争权斗势的行列中,将来还不知会如何呢!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齐天磊也醒了,走过来搂住她一同坐在躺椅上。

  
      “烦心事。”她皱眉看他。“有钱人的生活太过复杂,或者我玩上兴头,总觉得
一回到

  
  这里,很难开心起来。”

  
      “别去想!做你想做的事便行。则让那些礼教困住你,我要你快乐。再不久,一
切会改

  
  观的!想信我。”他轻吻她粉颈。

  
      她推他直笑,怕痒的低叫:

  
      “不要!老亲得我青一块、紫一块的,都穿上春装了,多丢人!人家还当我偷了
男人!

  
  温文病弱的齐三公子可不会有力气对我调情!”

  
      齐天磊从鼻子哼出气,更肆无忌惮的进攻她粉颈,又咬又啃,力道只好的让她求
饶不已!

  
      “你忘了我这快病死的男人是专门负责让你受孕的?我不努力可不行!至少得让
柯世昭

  
  知道,我的妻子没他的份,怀孕一事不必他代劳!”

  
      原来他在乎?她低低的笑着,他的吻已深入她衣襟中,玉湖又笑又喘道:

  
      “你得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对付登徒子绰绰有余。”

  
      “你有无能力自保是一回事,而叫一个拥有美女妻子的男子不担心爱妻遭人觊觎
则是不

  
  可能!”

  
      “我美?只有你这呆子会这么说了!当宝似的!天下美女何其多,你眼睛有问题
才说我

  
  美,不然你就是在哄我!”在家乡,她也许出色。但在这,美女处处可见,光一个舒
潋虹就

  
  够她自叹弗如了!

  
      齐天磊抬头看她,手指沿着她光滑粉嫩的面颊走。

  
      “你不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二十年后,待你白发渐渐多了时,我依然认为你
是独一

  
  无二的大美人。”

  
      虽然很夸张,但情人间的肉麻话还是很受用的!玉湖晕陶陶的泛红了双颊。

  
      “难怪人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原来我也爱听夸大的甜言蜜语!说!你还对谁
说过好

  
  听话?”一下子要来个大审问!自从嫁给了齐天磊,她的醋桶本色表露无遗!

  
      “娘子啊!你想,你这个自幼被当成女子养大的丈夫,又长年卧病在床,如何有
机会对

  
  别人说甜言蜜语?即使我肯说,还没有人要听呢!你当你丈夫与刘兄相同受人欢迎呀
?”他

  
  促狭的对她眨眼,十分享受她的醋意。

  
      玉湖指着他鼻子。

  
      “以前如何我不管,将来只能对我说。否则我会让你绝子绝孙!”

  
      他抓过她双手吻着。

  
      “是是是!我会记得今年的酿梅子换个新口味!”

  
      话题转到那儿去了?她不明白的问:

  
      “什么新口味?”

  
      “把糖改成醋,让你狂吃个够!”他开怀大笑,紧紧搂住她,让她无法趁机打人


  
      “齐天磊!你又欺负我”

  
      玉湖的哇哇叫声最后让她的丈夫堵住了!

  
      在昏昏沉沉之时,玉湖仍不明白,她是如此强壮又剽悍,而她的丈夫却温文又瘦
弱,为

  
  何每次的结果都是她被他给欺负去呢?被克得死死的人竟是她这个大女子!每次都像
是他妥

  
  协了,输的人却是她!怎么回事?



  
                        ※               ※                 ※



  
      接过太君交代要详看的羊皮卷,她正想捧回新苑好好与天磊研究一下。下午就得
随太君

  
  与婆婆乘马车去巡视所有产业。不过她看得出来,太君她们最关切的是她的肚皮,直
问她有

  
  没有消息。最好是能一举得男又多一个得力助手!太君实在是个精明人物,想在天磊
死后将

  
  她推给柯世昭来绊住柯世昭为己长用,又满望她生下齐家的骨血来继承正统。这样也
许将来

  
  产业移交到柯世昭手中,二十年后仍是齐家所有。太精明了!可怕得让人咋舌。

  
      忍不住低头看自己平坦的肚皮,她笑着想,也许里头已有小娃娃了!嫁入齐家这
么些日

  
  子,她未曾来潮,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加上天磊似乎有意让她受孕,没有放过任何可
能的机

  
  会。即使有了也不必太讶异。

  
      正走过九曲桥要踏入新苑,冷不防看到偏厢房的方向那一个怯生生的雪白纤影!
是那个

  
  她只见过两次面的齐燕笙二娘的女儿;无言的看着她,似欲言又止!在齐家所有女眷
中,玉

  
  湖最顺眼的就是这一对与世无争、深居简出的母女;也相当可悲的,因为二房没生儿
子,因

  
  此十来年中完全遭人遗忘!像齐燕笙,虽是唯一的齐家正统小姐,但仆人并不尊重她
,反倒

  
  巴结那二个仆人身分的方氏姊妹更多。致使方氏姊妹自以为是大小姐,目中无人得很


  
      柔弱无依的女子总是令玉湖不舍又心怜!当下招手道:“燕笙,你过来!一同到
新苑坐

  
  坐。”

  
      齐燕笙的俏脸霎时亮丽了起来,双颊涌上了晕红,提着裙摆小碎步跑了过来,连
忙躬身

  
  叫:

  
      “嫂嫂。”

  
      “来!进来坐。”牵着她的小手,一同进入“寄畅新苑”;交代着立在一旁的女
佣在小

  
  花厅摆上各色糕点零嘴,她挺喜欢吃这些东西的!想必才十五、六岁的燕笙也十分垂
涎。

  
      也由于玉湖从不招待任何女眷入苑中,更别说进入屋内了,所以这举动招致仆人
好奇的

  
  打量,企图站在一旁听一些新消息好去告知他人曾几何时,不被重视的齐小姐竟受到
三少奶

  
  奶款待,莫非二房要翻身了?

  
      玉湖不耐烦的挥手。

  
      “退出苑外!我没唤人,不许进来。”她才不让仆人有多舌的机会。在新苑的规
矩是,

  
  佣人不许逗留在里头,只能守在大门口;除了不让佣人看到来去自如的齐天磊外,也
不让他

  
  们的谈话遭人渲染。齐家各门各派何其多,那些仆人太懂得卖弄小道消息,又几乎全
是柯家

  
  的耳目!玉湖暂时的对付方法只有如此,将来摆平了野心份子,她若仍待在齐家,必
然会对

  
  下人行再教育。全没了分寸嘛!

  
      佣人退走后,玉湖招乎燕笙吃甜食,问道: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无妨。”

  
      齐燕笙低声道:

  
      “太麻烦嫂嫂了,三哥与我并不亲。”

  
      “他与你不亲是他的事,我与你亲就行了!冲着你唤我一声嫂嫂,我怎么说也要
帮你一

  
  帮。”

  
      “嫂嫂”齐燕笙红了眼眶。“可不可以拜托太君不要将我许配给邻县的张家?”


  
      “太君已替你决定婚事了?张家?”

  
      “是表哥对太君提起的。他说我至少对齐家有这么一点用处。张家拥有邻县一半
以上的

  
  山头,我们的木材来源大多以张家为主。他们想更便宜的取到货源,就想将我嫁过去
。张家

  
  的儿子是个白痴,说我嫁过去的话,将以三座山头为聘金换我。”齐燕笙已委屈的垂
下泪水。

  
      “那个人渣!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嫁他的妹妹?动脑筋到你头上来了!你是齐家大
小姐,

  
  他敢说你没用处!那他们一家子拖过来吃白食当米虫又算什么了?你别哭,这事我来
处理!”

  
      “可是,太君对他言听计从的!嫂嫂你若与表哥对上可不好……”

  
      “这是小事,不打紧。将来谁会受太君重视还不一定,到底我仍是齐家人,太君
不会糊

  
  涂的。”玉湖轻拍燕笙肩头,发现她的小姑衣着朴素,身上一件贵重物品也没有。不
知她们

  
  母女过的是如何的生活?身为人家的偏房,既没身分又没地位,一旦丈夫死了,便什
么也不

  
  是;加上这个家族的怪异结构,她们这种与世无争的人,活得益加艰辛了。也许那些
仆人正

  
  以为天磊快死了,而她很快就会成为像这对无权无势的母女一般,什么也没有,才行
事冷淡

  
  没有分寸。她真讨厌这个地方!

  
      一双温暖的大掌轻放在她肩头;她转身,看到丈夫了解的眸光。她笑了!

  
      “我以为你不在。”

  
      “刚回来。”他坐在她身边,看向他唯一的妹妹,轻声笑道:“你长大了,燕笙
。”

  
      “三哥……”倒是齐燕笙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自小到大,她从没有机会与哥哥
们单独

  
  相处,更别说平起平坐了!她被认定是没有资格的。

  
      “坐下,让三哥看看你。”齐天磊温和的说着,他温文俊逸的面孔很有安抚人心
的效

  
  果,齐燕笙再度坐下。

  
      “二娘好吗?”他闲着。

  
      “娘很好!她一直想来看看您的,可是大娘说您身体虚,不宜见客,我们就不敢
来了。”

  
      “那儿的话,你们以后可以常来,这边的大门随时为你们而开。你三哥应该还可
以活个

  
  几年,一时半刻上不了西天的,放心!”

  
      玉湖建议道:“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四周逛一逛,尤其后院养了很多珍禽异兽,
我是没

  
  什么兴趣,若你有,倒可以开开眼界!”

  
      齐燕笙开心得双脸红透,说不出话,玉湖便放她一人去苑中玩耍。正好她要与天
磊谈燕

  
  笙的事。

  
      “有比反驳太君更好的法子可阻上这件事吗?”

  
      齐天磊沉吟道:

  
      “除了由‘鸿图’出面抢去张家这条货源,再来就是找另一县约合作对象了!

  
      世昭会看中张家的原因是张万贯年事已高,又不是个太精明的人,唯一的白痴儿
子是他

  
  的继承人,柯世昭意图并吞!否则柴林县的易家会是更适合约合作对象。易家有两个
儿子,

  
  都相当出色有才干,燕笙若嫁了他们其中一个会更幸福,可惜世昭并不打算正当做生
意。”

  
      “太君全依他?无论如何将燕笙当棋子是很残忍的!天磊,我真不喜欢这个家的
气氛。”

  
      齐天磊想了一下。

  
      “再忍一忍,世昭这些年来的做法迟早会出乱子。至于燕笙这边,我会说服太君
,让她

  
  明白招赘比嫁掉她更好。你当真以为太君舍得齐家的基业拱手送人?世昭毕竟只是她
的外孙

  
  而已。”

  
      “好好的一个家,门来斗去成何体统?还有,刚才婆婆还对我暗示劝你纳妾的事
,你自

  
  个儿去给她交代,下午我就得去巡商号了,你看看这些羊皮卷。”她指着桌上的文件
,忍不

  
  住哀哀的叹息。当齐家的媳妇百分之百的命苦。

  
      齐天磊笑着拉她坐在膝上,用青湛湛的下巴磨挲她细致的脸蛋。

  
      “别担心,短时间之内,没人指望你会有好表现,尤其则让世昭感到你是个威胁
;他想

  
  占你便宜,可不希望你比他能干。玉湖,别将太多事情揽上身,不然够你累的了!”


  
      “我心中总是不安定。”

  
      “你怕什么?”

  
      “我并不是太君她们所期望的那个人!”

  
      他笑。

  
      “何妨?只要你是我所等待的佳人即可。玉湖,你肚子中已有我的孩子,这便是
你最大

  
  的胜券了!”

  
      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看他。

  
      “你怎么能肯定我有了?你又不会死,为何算计我怀娃娃?”

  
      “别忘了刘兄是名医,我多少知晓一些常识。快些让你受孕,到时“挟天子以令


  
  侯”,谁敢来指责你的不是?就算你是个冒名新娘,谁又能奈你何?”这件事他们彼
此是心

  
  知肚明的,不如早点明说与她一同分担。有时候,玉湖不太容易想通,成天揣在心中
闷也会

  
  闷出病来!他唯一还不明白的是:是什么原因让两个女子错置了花轿?当初酒醉的玉
湖只嚷

  
  嚷着花轿抬错了,人也嫁错了,叫他快生去死,她想回家了……

  
      玉湖早知道她的老公不是简单人物;嫁他半个多月,每天都有新发现,今日又再
度发觉

  
  她的丈夫心机无比深沉,似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自有其用处,连让她
受孕都

  
  有话可说!幸好他心地还算善良,只喜欢欺负她而已!不然恐怕他作恶的手段比柯世
昭更高

  
  超了!老太君的老谋深算与天磊比起来不知谁技高一筹?

  
      “那天晚上,我到底说了多少事?”

  
      “不多,但该说的全说了!”

  
      “那你还占我便宜!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会后悔的,那天你真正见到冰雁
,你会

  
  后悔与我圆房的!”她双手抱胸,娇蛮的扬着下巴,表示“货物既出,恕不退回”,
他若敢

  
  后悔就等着瞧!

  
      这个小傻瓜!他若想反悔还会努力想让她怀孕吗?对付一个满心念着回扬州的蛮
女,让

  
  她怀小孩是最好的方法;即使杜家千金比玉湖更美又如何?

  
      “你实在不了解男人。”他捏她粉颊。

  
      她回他一口齿印在手背上。

  
      “至少我知道男人好色,你们孔老夫子说的。”

  
      “他老人家早成一堆骨灰了!信那些死人骨头做啥?我这辈子只打算与你耗上了
!如

  
  何?”

  
      “只要你不会比我早死!”她突然想到──“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会想加害于
你?你

  
  那两个哥哥真是意外死去的吗?”

  
      齐天磊唇角噙着些许讥诮,淡淡道:

  
      “我大哥是真的溺水而亡,二哥也真的在上山打猎时被毒蛇咬死。如果二哥当天
没有在

  
  山上中毒死亡,也会在回家后与人起冲突遭人杀死。”

  
      玉湖想了一下,猜测:

  
      “是不是有人买通流氓对他下手?却不料你二哥先遭蛇咬,不必他们动手?”

  
      他点头,赞赏的亲她一下。

  
      “你如何得知?”

  
      “曾经有人在我的汤药中下慢性毒药,如果再多吃几帖,我便会轻易死去而查不
出病

  
  因。但那时,太君找来了刘兄,那一阵子我身体的确几乎要如你所愿的报销,因为那
些汤药

  
  我已喝了三个月。刘兄治好了我,然后我们一同着手查凶手,巧合的是,在一次游玩
中,听

  
  到几个土匪谈起收了一大笔银子却不必杀人的好差事。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会是谁?”想必他心中有数,玉湖心中起了一股愤慨!现在是否还有人想伺机
害他?

  
      “你先猜猜看。接下来几天,你有机会接触每一个人,转转你的聪明脑袋,我看
你够不

  
  够厉害!”齐天磊很有玩乐的兴致,连自己的命都玩得很高兴。

  
      玉湖爬下他膝盖,心知他故意弄得她更混乱!啧!他都不急了,她才不会上他当
的一头

  
  热!这人连生死大事也拿来玩,想来是死不了了!低头看自己肚子,连天磊都说有了
,她没

  
  理由认为没有。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天磊还有别的用心呢?跟这种人斗智力恐怕只会
使自己

  
  折寿而已!她才不浪费那种力气呢!

  
      “我才不猜!你快些把一些要点告诉我,免得下午出糗。”她打开羊皮卷推到他
面前,

  
  顺便交代道:“至于燕笙的事,你下午对娘说一说。”

  
      “是,娘子。”齐天磊表现出一副惧内的表情,逗得玉湖直瞪他!

  
      午饭时光就在作功课中流逝。直到燕笙抱着一只白色小狗跑进来时,玉湖才想起
忘了问

  
  天磊他早上闪那儿去了!她绝对不信他会乖乖待在新苑中;而且:自从回到齐家后,
刘若谦

  
  的形迹也成谜,否则那一票女子为何会成天无聊的绣花?早当他的跟班去了!

  
      看看自己,也许已经是孕妇了,却苦命的没人关切!丈夫的反应像是奸计得逞,
没有益

  
  加担心她的身体,还放她去与太君参与商行经营呢!

  
      不过,若让太君她们太早知道也不好,因为她们的反应绝对是神经兮兮,到时成
天得躺

  
  在床上的人恐怕会是她了!那多悲惨!

  
      所以,她仍是认命的担起强壮媳妇的责任了!毕竟就某方面而言,这个丈夫是挺
不错

  
  的。只要时机到了,他会透露更多事情让她知晓,不急于一时。

  
      唉!不过她仍是认为她的老公很奇怪!



  
                        ※               ※                 ※



  
      果然,如天磊所言,没有人寄望她在短时间之内成为雄才大略的女强人。几天的
巡视下

  
  来,她只须跟在太君身后当应声虫就可以了:尤其柯世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们,急切
的想表

  
  现他的厉害,根本没让她有发挥的余地!

  
      这柯世昭是存心给她下马威还是想让她表现出对他无上的崇拜?每每得到太君含
笑应和

  
  时,他公子总会得意的瞟她一眼,无视长辈的存在,像在对她调情似的:

  
      而有趣的是,当他眼光飘向她时,她立即可以感觉到方大婶不悦的眼光,盯着她
,似乎

  
  在骂她不守妇道似的。

  
      玉湖比较玩味的是方大婶的态度;她只是太君陪嫁过来的丫头,如今挟太君的重
用与信

  
  任,一家子得以与主人平起平坐,但主仆仍有分野的,她为什么敢用逾越的眼光指责
她?而

  
  且在她完全没有错的情况下!她凝神想了会,记得上次方小巧对柯世昭占有的神情。
会不会

  
  是她们怕她抢去柯世昭这个“金龟婿”?

  
      是了,方家现在什么都有;缺的,只是一个“身分”上的改变。一旦方小巧嫁给
了柯世

  
  昭,而柯世昭继承了齐家产业,到时就唯他们独尊了!想来,太君有意提拔她还有不
少人持

  
  反对意见呢!

  
      仔细想来,层层的人事纠葛还牵绊着利益上的关联;那么,最想要天磊死的人会
是谁?

  
      “冰雁,这一家“大利”是世昭经营获利最多的商行,以后你就来这里与他学习
,学习

  
  他做生意的手腕,明白吗?”太君拍着她的手,含笑说着。

  
      “大利”是专营家具的商行,里头网罗了一流的木匠制造桌椅。玉湖站在门口没
有多做

  
  打量,反而看着“大利”两旁贴上封条的房子,上头挂着“家具”的招牌。为何会关
了门,

  
  并且贴了封条?是“大利”生意太好让别家无法生存而搬走了吗?这么条繁华的大街
,不做

  
  家具,开业卖别的也是很赚钱的!

  
      柯世昭又挤了过来,得意道:

  
      “左右这两家的地皮已被我买过来,正等着装修。今年底以前,我要将“大利”
扩充成

  
  十四间商行中最大的一间。让‘鸿图’不能在本县立足!”

  
      “鸿图”要来富林县发展吗?正式要与齐家对上了?玉湖正要问什么,突然打斜
里冲出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怒喝着:“姓柯的!还我爹娘的命来!”双手握着一把亮晃晃
的”首

  
  冲向他们而来!

  
      但少年没近到柯世昭三步内已被两个壮丁打倒在地!被打了好几拳后让人给拽在
地上,

  
  面孔埋在黄土中。

  
      “世昭,这是怎么回事?”齐老太君皱着白眉,不悦的问。

  
      “太君,你们先进屋内喝茶休息。只是个小瘪三不知死活的上门敲诈,我会赏他
几口饭

  
  吃,打发他走的。”柯世昭邪笑着,挥手让家仆退开。

  
      齐老太君点点头。

  
      “不必送官了!省得破坏齐家的名声,尽快打发他走,则让小乞丐挡了我们的生
意。”

  
      “我省得。”

  
      直到太君一行人进了屋内,柯世昭踢了那少年一脚,让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孔朝天


  
      “别踢他!”玉湖在他身后低叱。

  
      柯世昭才发现她没进屋,双手抱胸笑道:

  
      “表嫂好慈悲的胸怀,别忘了他要杀我呢!我没押他送官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难
不成表

  
  嫂还要我感谢他对我行凶?”

  
      那少年挣扎的坐起身,忍着痛破口大骂:

  
      “柯世昭!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凭你?别笑死人了!黄竟棠,你们家的商行经营不下去可不是我的错!谁叫你
爹好赌

  
  成性,将家产败光!如今我被你家欠了一屁股债却追不回来,你居然还要来杀我!真
是忘恩

  
  负义呀!”柯世昭装模作样的说着。

  
      “你──”少年怒吼一声向他冲了过去。但却在柯世昭的拳头下再度被打倒。

  
      那少年恐怕有好些天没进食了。

  
      玉湖看不过去,挡在少年面前。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打个孩子算什么?”

  
      “为了你,我可以不计较。”柯世昭轻薄了她一记,手上的折扇挑了她下巴一下


  
      玉湖怒目以对,但他却更得寸进尺的附在她耳边道:

  
      “你迟早会是我的人!这么的美丽,这么的香,我会让你明白跟那病鬼比起来,
什么才

  
  叫真正的男人……”他哈哈大笑的往屋子里走去,没让玉湖有发作的余地;但,也不
知是怎

  
  么回事,他在跨过门槛时却滑了一跤,整个人直挺挺的趴向屋内,撞上了坚硬的石板
地!只

  
  见伙计急忙的围上了他,大呼小叫。

  
      玉湖直觉的抬头看向西侧客栈的二楼栏杆,没有意外的看到刘若谦正慢条斯理的
在吃花

  
  生米。他对她举了下杯,玉湖的心情一下子大好!由于在大街上,她不能对柯世昭的
轻薄有

  
  任何反应,兀自气得半死时,正巧看到一粒花生疾射向柯世昭的脚踝穴道,让他出糗


  
      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向他讨回来!没有人能在欺负她之后安然过日子!

  
      不过,现在倒是小男孩的事令她挂心。这男孩被柯世昭打了之后陷入昏迷,她不
能放着

  
  不管。这少年是那家的孩子?忍不住又看向刘若谦那头,他正对她挥了个手势,表示
他会处

  
  理。她才安心的依循伙计的叫声进入商行内。

  
      她相信柯世昭不是个正直的商人,做起事来不择手段,小男孩的家也许就是这么
垮掉的

  
  ──蓦地,玉湖回想起了季潋涟,似乎……她的家也是瓦解在齐家手中是吗?舒大娘
每每提

  
  起齐家,口气总有些怨恨;那天磊的作法更将她弄糊涂了!

  
      不过,至少她知道,齐家霸道不留人余地的做法,迟早会出问题。连看来慈眉善
目的老

  
  太君面对一个落魄少年也没丁点怜悯之心。这就是富人的嘴脸了!

  
      天磊与刘若谦对这一切有怎样的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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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禅不必须山水,灭却心头火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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