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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aiser (再见理想！),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cellery：幻（7）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3月08日23:48:31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它第一次来是在阿惠离去后的一个夜晚，外面下着 冷 沥沥的雨，在室
内也能听得见雨水从房檐滴落的声音，时断时续，令人心神不安；相差无几
的时光，也是将睡未睡的状态，被思念折磨的难以入眠的我躺在相同的床上
冥思苦想，突然间，阳台的灯不开自亮，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灯光照耀下在深
夜里有些鬼魅的雨帘。我有些惊讶，然而没有细想，正想起床去关灯，一种
冰冷的感觉突然间在整个空间蔓延开来，来得突兀并且强大，直入我的心灵，
彷佛血液在一刹那间都凝固起来似的，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往外一看就看见
了它。

    我只能称之为“它”，因为大多数时候只是一种感觉，或许细看可以见
到影影绰绰的轮廓，然而也不是固定的，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它是一颗心的
形状，拖着一条迎风飘飞的带子，一会它却又变化了，像水银流动一般，变
幻成各种匪夷所思的样子来。它躲藏在雨帘的后面，轻盈而玄妙，然而又具
体而实在，给我巨大的压迫感。这只是一霎那的时间，我看见了它，同时也
听见了它那独特、缓慢而又清晰的话语，带着磁性，具有一种强烈的诱惑力，
彷佛能穿透所有抵御，直接和灵魂交流。

    “你——好！”这是它的第一句话。

    我卷缩在床角， 抖 嗦嗦的问道：“你，你，你是，什么？”我听得见
我牙齿打架的声音。

    “别害怕，幻是来帮你的。不要称‘你’，‘你’‘我’都是你们人类
的称呼，称‘幻’吧，幻是来帮助你的。幻知道你所有的隐秘在你内心深处
的事情，比你自己还清楚，幻能助你解开心结，回复原来的你。”

    它特殊的声音使得我心情不由平复下来，尽管不解和恐惧还是那般强烈，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幻？你究竟是什么？”

    “不要称呼‘你’，称呼幻，幻是什么？这已经超出你们人类的理解，
你只要记住幻是来帮你的，幻就是你的一切。”

    我有些迷糊，然而我听出它和人类区分开的强烈愿望，称自己为‘幻’，
称我为‘你’，显得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然而它的语气又似乎是熟悉的，
甚至也是友善的，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对它产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使得我
倍感意外。我也似乎隐隐约约知道它为何而来，于是强迫自己称它为幻，大
着胆子问道：“那我能不能问幻，阿惠现在在哪里？”

    “你自己是知道的，你知道的，幻就不能再说。”依然是那种声调和节
奏。

    “我知道？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她了。”我有些急，甚至
忘记了我谈话的对象的特殊。

    “幻不说假话，有一天你会了解。今天幻来只是为告诉你一句话：阿惠
自有她去的地方，你也自有你去的地方。”

    “可是，可是阿惠到底去了哪里？”我大声喊起，然而突然间它却消失
了，问话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慢慢的低沉，下旋，最后消失，阳台的灯随即
也熄掉了，一切都处在黑夜里，除了雨声依旧，没有别的声响，好像什么事
都未曾发生，我怀疑是在梦中，狠狠的拧了自己一下，强烈的疼痛感清楚的
告诉我这是真实的，就在刚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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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今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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