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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ngding (dangdang~~~MSE81荣誉版员), 信区: reading&culture       
标  题: 来来来,我们讲故事-6(zz)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Wed Feb 25 13:25:13 2004), 转信

发信人: ugay (是坏人),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来来来，我们讲故事－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Feb 15 21:47:10 2004), 转信



6．     女裁缝的故事

我们住的家属楼有四层，以前是教学楼，平面呈"门"字形。
各家住的屋子都是以前的教室改造的：
没孩子的住半间教室，一间屋；有孩子的住一间教室，两间屋。
我们家住在三楼，两间屋；
两个孩子还好点，楼里有人家四个孩子，即使两间屋也大大小小挤成一团。
这座学校以前是男校，每层楼"门"字形双肩的部分各有一个男厕所。
自从变成家属楼之后，一边男厕改成水房一边改成厕所，

男女厕所要分层，即男厕在一层三层；女厕在二层四层。

我家的位置在"门"字左边一竖的位置上，离水房很近，
也就是说离厕所相当远，女厕还要上楼，就更远。
为了避免长距离奔波的无聊，我每次上厕所都要拽上齐卡。
我经常解手忘带手纸，就只能对着女厕门大喊"齐卡齐卡，给我拿手纸去"。
这是我认为有个弟弟最大的好处。

跑题了。

二年级的时候，四楼女厕旁边的教室搬进来一个女的。
那间教室也被分成两间，其中一间堆了一些杂物，
另一间本来住了一对年轻的夫妻，
但是他们马上要有孩子了，于是想方设法搬出了这栋没有多余房间的家属楼。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搬去的地方也好不了多少。

又跑题了。

新搬来的女人首先是个寡妇，她丈夫本来也在大学里工作，干什么工作的不得而知。

我从水房里的女人们的三言两语中推测她丈夫也属于文革时期被打倒的，
瘫痪在床，二十年了，前几个月死了。
那年夏天下的暴雨把她家的房顶冲塌了，她男人就死在那底下。
其次，这女人是个裁缝。
她跟单位申请把那件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一下，
好让她有地方放个缝纫机，可以在楼里做活儿，也算为民服务。不然她也没什么生计
。
打一个申请到单位房管部门，再送一个到居委会。
两边推来推去，大概又要几个月。

她不言语的就把锁撬了，把屋子收拾了，把缝纫机放进去。

楼里的人一开始反对她自作主张，背后挤兑她的话很多，
但是不久就拿着料子，不合适的衣服裤子去求她帮忙。
帮忙是帮忙，价钱在一开始就要谈好，
当然钱也不多，锁边什么的，也就五分钱，为这还要讨价还价。
而女裁缝有着冷漠的一张脸，把料子往旁边一放，自顾自去做别的事，
让那些不想给钱的女人们望而生畏。
女裁缝手艺很好，做得合体，缝得精细，熨得平整，
料子的纹路在拼接的地方都毫不含糊，对得严丝合缝，好像百货商场里买的名牌。

我上厕所的时候就能听见她踩缝纫机哗哗响的声音。

齐卡非常喜欢她，等我的时候就跑到她屋里呆着。
女裁缝也很喜欢齐卡，她偶尔拿些话梅糖给我和齐卡吃。
"他就是不爱说话。" 她笑着跟我说。

我想她和齐卡是一类人。
她说她曾经差点有个小孩，一个男孩。
"差点"，一个多悲哀的词儿。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种悲哀，直到我自己出了问题……

有个男人会来看她，那个时候缝纫机就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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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太阳神奇的月
烙好大饼看下雪
你要抒情你就抒情
我肚子饿了我要吃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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