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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yle (我很在乎),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写给二十岁--sunny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Oct 8 21:54:36 2000), 转信
突然发现,我已经二十岁了。
二十岁时的爷爷,每天要坐在小板凳上搓绳。粗糙的麻皮把他的大腿搓出了一层茧
。
二十岁时的爸爸,要在机器面前从早站到晚。回家后,他要用洗衣粉加上锯末才能
把一双油污的手洗净。
二十岁的我,此时,却在教室里啃着书本。生活就是如此,可是这条路又该通往何
处?二十岁了,可是我的日子却是如此苍白了,没有血色。
暑假回家,在家里偶然遇见了一个经商的同学,他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进货的。
当他知道我在大学里读书时,脸上写满了羡慕,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说什么才
好。其实在清华,我实在是太普通,在家里见到的那种眼光让我有点意外。其实我又有
什么值得骄傲的呢?同样的二十岁,不一样的路,可是谁又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呢?他
的目标简单而又明确,他的生活因此忙碌而充实。而我,却在未来面前瑟瑟发抖。
大二过得有点颓废。不知不觉中成了老生,而大学生活也随之变得平淡起来,没有
了新鲜感。从前辈口中学会了郁闷这个词,但是当我第一次说出的时候,却极其自然平
常,似乎已是很习惯的词汇。也许,这就是大学生活。课程也不算太重,甚至有人在考
试前两个星期抱抱佛脚也能得个高分。仿佛学习不是问题了,也不知道是否学到了什么
,总觉得考完试的一刹那,一切都过去了,你因此也解脱了。只有当自己一个人在电脑
前把所有BBS的新文章看完了以后,才发觉日子过得太空虚了明天,还会是这样的吗
?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但是我并不熟悉她。不经意的碰面,她总是低头的。大学的第一
学期,我时常收到她的信。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盼她的信。抽屉里总有一大堆她的来信
,大一我就这样和她不停得写啊写,浑浑噩噩中写了一年,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光。
但是我却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我并不了解她,她的生日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骨子里那种谨慎,我始终没有说过什么,在她面前我和以前没有两样
,我和她就保持着书信的来往,各自在不同的路上走着。信里的内容也都平淡无奇,无
非是抱怨学习的枯燥,世事的无常。在第二年里,大家都很忙,课程的压力都很大,信
也少的多了,有时一个月只有一封信,而我甚至写好的信会在书里夹上两个星期才发出
去。只是她给我邮过不少书签,说是送给我了。而我,总是淡淡的几句话。直到有一次
,她给我的卡片上写着"学会付出",我才发现我付出得太少了。在她面前,我显得是那
么的吝啬,我从没有关心她。我太小了,
的我还不懂怎么和人相处,只知道她对我很好,而我光顾着学学应付考试
的本领,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
也许,我在等她说她喜欢我,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也许,时间和距离已经把我俩之间
的那种倾向淡化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我甚至无法对这种若即若离的关
系下个定义,也许是因为我的无心,也许是我的不自信。直到对她的感觉由自然变成了
内疚,此时的我已经没有理由回避了。那份负罪感深深地困扰着我,直到最后我把所有
的一切归咎于我的年龄--我还小,我不懂什么叫朋友,不懂什么叫爱。我甚至有点庆幸
了--我没有伤害过她,由于我的幼稚。
二十岁了,爱情是什么?
大学生活都说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常常问问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我所学的
东西真的有用吗?从前辈口中听到的,却总是一些老师的秉性,应付考试的技巧,难道
学的东西就是如此吗?大二的一年中,伴随着怀疑和困惑。热情在一点一点地消退,难
以言表的郁闷在一丝一丝的增长。而当自己兢兢业业一个学期努力反而比别人考前三天
临时抱佛脚考得差时,那时的心情就是无奈了。别人敢于舍弃课程,专心投入GRE,而自
己却总是放不下,毕竟读了13年的书了,骨子里早就养成了习惯。可是自己的一番努
力是否值得呢?我真的学到了知识了吗?虽然成绩单上的分数都还过得去,但是想到未
来,总是觉得自己两手空空。也想过麻醉自己,大学四年,其实很容易就过去了,但是
每当电话里听到母亲的款款话语时,便觉得肩上有压力了。有时,把饭卡插入机器的时
候,就会想起母亲那双布满裂口的脚,还有父亲那双油污的大手。父辈的生活的艰辛,
自己又何曾体会过呢?因此,当自己身处茫然的时候,总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继续走下
去。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二十岁了。很多事情经历过了,很多事情还没有经历。这条路,自
己还要慢慢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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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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