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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si (独孤求胜),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龙头（四）(转载)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0月16日14:17:17 星期二),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emprise 讨论区 】
【 原文由 xiaosi 所发表 】

                              四
        第一次和师父见面的经历是惊心动魄的。
        那时我已不会哭了，满眼跳动着火焰与鲜血。我熟悉的人，我喜欢的和不喜欢
的，一个接一个的在我面前死去。
        死相很难看－－他们的眼中分明写着两个字：恐惧。


        最后，当拼命护着我的爹爹也血溅五步，倒在了地下。他望着我，失神的眼中
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我没感到难过，确切点说，当时的恐惧已经让我无暇难过了。
        我想，下一个一定该我了。
        面对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土匪，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土匪们屠光了我的村子，点着了所有的房子之后，把焦点集中在我的身上
。
        也许是杀人太多，手有些软了，他们在杀不杀我的问题上进行了一翻探讨。
        “老大，这小丫头瘦了巴叽不够掂刀的，不如饶了她吧。”一个獐头鼠目的家
伙向土匪头子请示。我记得我当时内心深处似乎是很感激他。
        然而－－
      “不如把她送到窑子里卖俩钱儿吧。”那厮接着说。
        如果仇恨能杀死敌人，我想，那个杂碎可以死上一万次了。



        土匪头子斜了我一眼，说：“这小丫头面黄肌瘦，能卖几个钱？还不够送去的
路费。干咱们这行也得敬业一点，杀了了事。”
        “是是，老大说的对。”那个杂碎谄媚的陪笑着，转过头向我走来。



        在我认为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刹，我感到那样的静，无声的火光中，无声的狞笑
，杂碎无声的举起了刀。
        忽然，一种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静。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马蹄，是马蹄声！



        土匪们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吓了一跳，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方浓浓的夜色中闪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飞一般的冲来。
        火光照耀下，隐然可见马上是一个青衫女子，头带斗笠，斗笠下青纱遮面。
        青纱后，又是怎样的风情？



        那马好快，眨眼之间，距众人仅十余丈远，那女子不待马停，也不见她身形如
何晃动，已然飘然下马，足不点地般飞身而来。众土匪只感到微风一震，青影一闪，那
女子已来到我身前，把我挡在身后。
        要砍我的那个杂碎最先缓过神来，冲着那女子问道：
        “你是谁？”
        那女子并未答话，向四周看了看，已明白了大概。
        “你们劫财也罢了，为什么还杀了全村的人，让这女孩无依无靠！”
        青纱后的声音甚是悦耳，但透出一股寒意。
        极为冰冷。



        那个杂碎大怒，不干不净的跳骂：
      “老子爱干嘛就干嘛，管的着么你！”
        说着，还比划起了刀子，大步冲来。
        “妈的，让我教训教……”



        声音骤停，剩下的半句被憋在了喷血的喉咙里。
        那女子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剑上有血。
        没有一个人看清那女子什么时候，怎样出的手。甚至连那个杂碎，死的时候还
保持着原来飞扬跋扈的神情。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那女子缓缓的撩起青纱。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显然已动了杀机。
        但我却没有注意到的逼人的目光，我眼中，只有一张清丽不可芳物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的样子，那时师父不到三十岁，但她的样子要比她的年
纪还要年轻不少，细细的弯眉，灵动的双眸，倔强的鼻子，顽皮的嘴角。
我想，那张脸如果笑起来一定非常动人。
      但现在，这张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反而罩着一股煞气，眉宇间，有着一抹愁云
。
      散也散不去的愁云。




        土匪头子先是被她轻功吓了一跳，后来见她无声无息就干掉了自己的手下，知
道她功夫非凡，有点害怕。但回头看了看自己二十几个部下，胆子又壮了起来，虽然觉
得那女子凛然有威，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也对付得了。
        于是就下了一个让他这辈子后悔都来不及的命令。
        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在江湖，武功不高不算什么，如果见识不高，那你就去
死吧！




        那女子转辗于众土匪之中，剑锋过处，鲜血与哀号共生。火光闪闪，身形忽明
忽暗，更增几分恐怖。
        但我，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因为，我听见那女子在战斗中自言自语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了杀了她全家，让那孩子无依无靠……”
        到后来，竟然声音呜咽。
        飞溅四周的，是血，是泪？




        土匪们像镰刀下的稻子一样，一排排的倒下。我正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来，  
      忽然，脖子一紧，被人拿刀子逼住了。
        制住我的人无疑是土匪里智商稍高的一个，他见那女子势不可挡，且轻功了得
，跑也没的跑，就悄悄的来到我身后，用我来当人质。
        这时，那女子已杀光了所有的土匪，回头，用冰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身后的那位
。
        “别……别过来，放我走……不然……不然……”我后面那位显然比我更害怕
。



        那女子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一步步的赶上来。
        “杀啊！你杀啊！”她边走边说，“你快杀了她，让她与家人团聚吧。”
        那个土匪为她气势所逼，手里刀子抖个不停。
      “别过来……别过来……”
      但此时，那女子却已离他只有一丈。



        那土匪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决心。
        接着，我觉着脖子一凉，他的似乎刀割了下来。
        接着，我眼前寒光一闪。
        接着，一股热乎乎带着腥气的液体喷到了我的后颈上。
        接着，我晕过去了，晕的时候，看到了那女子的脸。
        脸上全是泪水，
        不知是不是为我而流？



        后来，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原来没死。脖子上受了一点伤，被刀子划破了皮
，那女子好快的剑。
        那女子带我离开了这个村子，她一人行走江湖，带着我十分不便，想先把我安
顿在一户人家。
        我死活也不干，整天磨着她，非要和她一起走不可。
        后来，后来她被我磨的怕了，就答应下来，还不时传我一些功夫。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我成了峨嵋派的大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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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只要有一颗牛的心,他就不再是人了,而是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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