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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ookie (山岚),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短短年华（三）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8月18日21:11:5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三 

一年后被公司派驻北京办事处，我带着我的电脑和CD来到这个城市。皇宫王府寺庙
碑塔城楼戏园古墓残陵，逐鹿问鼎金戈铁马猎猎旌旗岁月烟云。与我无关。仆仆地
掠过一个个陌生人，迎着猛烈的风沙，还是笑着流出泪水。这或许是生命里唯一遗
留的真性情。 

来北京之前的一个月我认识了短短。外婆说，有那么一种人，很坚强，出了多大的
事情都不会哭，而且显得比往常更快乐，其实都是装的。短短就是这种人。年华也
是。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是个邋里邋遢而且习惯自说自话的孩子。总是穿着泛着油
花的咖啡色灯心绒裤子还有拇趾处有洞的肮脏回力球鞋。那年的冬天，南方特有的
那种连绵阴湿的冬雨一直下个不停，漫长的一季好像把一年的雨都下完了。镇上石
板路的缝隙之间生出青苔，而我家木墙壁的角落也长出了蘑菇。我的右脚生了很严
重的冻疮，有些地方烂得看得见白森森的骨头，有些地方又肿得完全变形。 

敷药然后包扎然后穿一只特殊布料做成的透气的袜子，那只袜子斑斓色彩鲜艳得吓
人。一直到第二年的七月，大半年的时间，我穿着两只不同的袜子，一只黑黑灰灰
粗布袜子，一只好像花蝴蝶般的袜子；我穿着两只不同的鞋子，一只脏得看不出本
色的回力球鞋，一只外婆做的脚的两倍大的布鞋。 

有时候孩子之间的嘲笑和奚落根本不需要理由的，更何况有这样现成的原因。我更
加显得郁郁，不必要的挫败和自卑让我一方面事事都本能地小心翼翼，一方面又有
一种一切都无所谓的刚烈。有一天我还是一拳捣在那个鼻子下总是拖着两条黄龙的
小胖脸上，虽然最后寡不敌众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仍然觉得那是这么多年我表现最
出色的一架，我还觉得那一拳很像我最喜欢的奥斯卡·德拉·霍亚最终击倒对手挥
出的那一拳。 

为此老师没收了我的红领巾。我爸爸揍我的时候，年华倚在我家临街的门边，用一
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爸爸沉默地揍我我沉默地挨揍外婆沉默地擦眼泪。期末考试我
还是拿了双百，老师悄悄地把红领巾还给外婆，我却死活再也不肯系上。于是我爸
爸又揍了我。他手里用来画图纸的丁字尺照着我的头挥下来的时候，一个高我半个
头的身影飞扑出来挡在我面前。 

鲜血。外婆的惊叫。呆若木鸡的我。自此年华的右眉角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疤。 

古老的故事，小小的新嫁娘，一生一世的幸福。恍惚中，我又坐在门槛上，看着外
婆笑眯眯地用断齿的木梳梳着年华稀稀黄黄的头发，一下，一下。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儿孙满堂，三梳梳到白发已齐眉。 


——待续






















请勿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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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在空气中飞舞    巨人在挥舞他的长剑  
在人之生命燃点起的魂之炎中  黄金的马车带走纺织命运的时之魔女 
曾经存在的血与硝烟消失于空中    在追寻公主的旅程中把光撒向了世界
血色的天空下 我们遥望天顶的绿色希望
伸手接住那第一缕光
让那永无完结的故事在手中绽放——
※ 修改:·rookie 於 08月23日13:24:37 修改本文·[FROM: 匿名天使的家]
※ 来源:·听涛站 bbs.tingtao.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