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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ookie (山岚),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短短年华（七）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8月23日13:20:54 星期五), 站内信件

七 

开春的时候外婆病重，我回到了久违的小镇。一切如旧。这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一切都没有变，又或者，因为被遗忘所以一切都变了。 

幸福街20号。外婆见到我分外地高兴，精神也好了许多，拉着我的手，絮絮地说，
年前屋上的青瓦换过一趟又加了两块明瓦，楼梯第三块板朽了上楼时候要仔细着，
给你做了两双鞋一双单一双棉还想做双小虎鞋眼睛又瞧不大清爽了，乖孙啊家婆早
该入水的人挂着你才挣到今……外婆叨叨地说着各种事情，满了mǎn liǎo，满了
mǎn liǎo，我好像只能听见这个词。在我们的方言里，这是个表示顺接的词，相
当于然后。自小我就特别喜欢听外婆说，低下去，低下去，然后倏地扬起来，很好
听。外婆拉着我，一直说着，满了，满了。 

是夜我一个人睡在楼上，外婆摔断腿之后就再没有上来过，空气中弥漫着腐香，吱
呀推开窗户能看见耀眼刺目的月亮。一个五斗橱。紫红色相框黑白照片里少女外婆
羞涩地笑。一张雕满盘根错节的花的床是当年外婆显赫的嫁妆。如今没有布帐的床
显着格外空旷，床檐一侧的两根铁丝牵着楼门像吊桥一样竖起。床前的搭脚上放着
一双棉拖鞋，灯心绒面，新棉的里，针脚密密结实的底。四壁和地板都是木质的，
这里家家如此，隔壁人家电视里演着武打片，嘿嘿哈哈乒乒乓乓声声入耳。 

高高的搭脚，高高的床沿，陡然下落的床面。轻易陷入前尘旧事。 

也是一个特别冷的冬天，却没有一滴雨。我用一米高的视线看世界。青石冈。我和
依然高我半个头的年华手牵手并排而立。许多许多，许多许多的人。我们静静地听
着铁锹和坚硬的冻土发出冰冷的铿锵。年华的妈妈被抬棺人放进去的时候响起了歇
斯底里的鞭炮，喇叭，唢呐，欢快的歌曲。我的头微微发胀，手脚冰凉。空气里是
刺鼻的硫磺味。没有人哭泣。年华只是轻轻地笑，用手轻轻地转着右耳垂上的耳钉
，再一次轻轻地笑。这个世界总是希望人们扮演符合规范的角色，年华却不能恪尽
职守去表演别人认同的悲伤。 

月光透过明瓦铺了一床，枕边是外婆交给我的一副金耳钉，也是外婆的嫁妆，一龙
一凤生鲜得翩翩欲飞，比起那时候一律的耳环，实在是罕物。想起短短。 

梆、梆、梆、咣～一惊之后恍然叹然。我进城上初中那一年为了防盗镇长下令恢复
了打更巡夜的习俗。更夫的脚步声近了，然后又远了。我一下子觉得安心，慢慢睡
去。 

梆、梆、梆、梆、咣～ 


——待续






















请勿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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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在空气中飞舞    巨人在挥舞他的长剑  
在人之生命燃点起的魂之炎中  黄金的马车带走纺织命运的时之魔女 
曾经存在的血与硝烟消失于空中    在追寻公主的旅程中把光撒向了世界
血色的天空下 我们遥望天顶的绿色希望
伸手接住那第一缕光
让那永无完结的故事在手中绽放——
※ 修改:·rookie 於 08月23日13:25:24 修改本文·[FROM: 匿名天使的家]
※ 来源:·听涛站 bbs.tingtao.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