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文章阅读

发信人: cahn (bw努力中), 信区: other
标  题: 吃·人·岁月(第29章蛇)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1月05日19:55:0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吃·人·岁月
流火
第 29 章蛇

    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怕蛇的。
    童年在乡下，常常去老宅玩。一次，在路边看见一小堆花花绿绿的东西，确
切我知道那是条蛇，因为它昂着头，让我吐信子。我梦厣般的跑了回去，底下好
象就是发烧生病。家里人迷信，说那是护院的“家龙”，不能碰的。
    后来，大约出于性格的原因，我讨厌怯弱，我觉得害怕一样东西是可耻的事
情，我就锻炼自己对蛇的忍耐能力。我专门看《动物世界》的开头，因为有一个镜
头是两条蛇在盘绕前进，另外一个则是眼镜蛇喷射毒液的样子。心理上依旧觉得
恐怖以及腻味，毛发毕竖的感觉，但究竟有胆量面对了。
    大学的时候，一次，一个老师生病没有来上课，我和几个同学去探望她。她
是上海人，矮胖矮胖的。她最大的骄傲就是她是上海人，以说上海话为光荣，所
以课堂上，她常常冒出几句上海话来；她最大的悲哀就是下乡后离开了上海，并
且不能回去。她躺在床上哼哼叽叽的。我们问她什么病，她就是不住的喘气。末
了，她丈夫出来说，邻居送了一碗蛇汤过来，她喝了没有事情，等知道是蛇肉，
马上就就吐了。她立刻坐了起来，大骂她丈夫事先不告诉她，然后对我们抱怨道，
我哪里知道是蛇肉汤呀，还以为是鸡汤呢，心想真小气，怎么全部是鸡脖子呀。
现在，想到她当初欲哭无泪发嗲的样子，就是扑嗤一笑。
    那一年，我姐姐得皮肤病，变知道哪里来的偏方，说要用蛇皮擦身体洗澡。
她和我父亲上街买蛇，蛇皮剥了晾干，蛇肉烧汤吃了。吃饭的时候，我和我母亲
都躲到里面，就她和我父亲在外面津津有味的吃着。她用蛇皮擦身现在我都觉得
可以媲姥子在日军� 炮下的边歌边浴了。
    我开始吃蛇差不多也是和BB一起的时候。那时街上大排档买蛇肉，据说味道
好也便宜，BB一直怂恿我去，我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有胆量去。一天，他刺激的
我够呛，我一赌气就和他上街了。结果那天晚上气风下雨，没有摊子，我们只能
找了一家价格不菲的餐厅。说什么一蛇几吃的，管它呢，反正我闭着眼睛往下咽
就是了，也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蛇胆泡酒倒是喝了，因为我眼镜度数比BB的深。
    到这时，我好象就不在害怕蛇了。
    那年，去肇庆出差。到一个运动场旁边的小餐厅敲边炉。旁边的运动场不知
道是哪个球队的训练场地，餐厅的墙壁贴满了他们的画像，那些龙飞凤舞，我不
认识的签名自然是少不了的。当地人说，这里的特色就是蛇肉。那天晚上吃了多
少蛇肉我也不知道。估计它们一条条还魂过来报复我，我也心甘情愿了。
    坦白的说，我害怕蛇，但我也敬佩蛇。《圣经》中，蛇引诱夏娃吃了智慧果。
从此，人类“原罪”了，蛇也受到诅咒，以腹行走。但我觉得，蛇说了真话，揭
穿了上帝所谓的伪善，他老人家自然恼羞成怒了，但，于人而言，只要说真话总
是欢迎的。我左手的中指上，戴了一个银戒指，蛇形。这也是一种惕励吧。

--
--
※ 来源:·听涛站 tingtao.dhs.org·[FROM: 匿名天使的家]

Life 版 (精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