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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哥的新娘走了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Mar 20 21:40:14 2001), 转信

哥的新娘在里屋坐着。东庄的媒婆和爸妈在屋外喝着酒，媒婆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眼花
了，一个劲地喊着：“醉了，醉了。”
哥和他的新娘相亲的那一天，我也在场，哥的新娘羞答答，两眼水汪汪，把跟去的妈一
下子乐着了，婚事就是在妈的笑脸里张罗起来的。今天是妈选的好日子，连以住不相走
动的亲戚今天都到场了，这一阵子来的辛苦，就在这杯喜酒中融化了。看看里屋的新娘
，依旧羞答答，两眼水汪汪，从相亲到今天，还不到两个月。哥的新娘是从山西的一个
小庄上来的，那是妈的意思：“外来生财”。对于我这个小姑，哥的新娘可有话说，从
山西说到上海，从饺子说到年糕……
新婚过后，哥的新娘便忙碌起来了，洗衣服、做饭，这从前都是妈干的活，现在她几乎
都包下来了。刚立春，冬天的余流还在回旋，天冷，水也冰凉，哥的新娘却常常毫不介
意的在那儿洗衣服洗菜，看着被冻红的手指，她却欢快地哼起了小调，一日三餐，哥的
新娘侍候的很地道。
当爸妈看电视的时候，她在整理哥几年的旧书报。当我每天七点在吃早饭的时候，她在
帮我叠被子，给哥的鞋上油。这样绝好的日子一晃两年多，也许今后我无福享受，因为
——哥的新娘走了。
或许她妒忌爸妈清闲的日子，也许妒忌哥每晚有读报的乐趣，甚至她认为我有太安逸的
生活，对，她是妒忌了。不管怎么样，她走了。从此，妈又干起了家庭琐事，冬天也和
哥的新娘一样，手指通红，但她没哼小调。
每晚灯下看报的哥也有点隐隐的不安，他的书橱已有多时不曾理过。我也没有那太多太
安逸的生活可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总觉得腿肚子在抽筋……
哥的新娘，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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