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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lymmiao (为了mm,告别游戏和qq), 信区: Girls
标  题: 不堪回首的似曾相识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Feb 23 07:17:36 2001), 转信

一
　　
　　第一次见到北是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他正站在“初恋时分”音乐茶座的门口。不经
意的擦身而过，他给我一种似乎在哪儿见过的感觉。其实，他并不英俊，这一次，我们
只是陌路人。
　　
　　不久后，我应邀参加一次舞蹈排练，结识了灵。每次一排练完，灵便拉着我参加一
些所谓的朋友聚会，还老嚷着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每次的聚会中，必定有他，只是我们
从来没正面交谈过。见了面，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从他的眼神里，我能读出
他对我的好感。
　　
　　一天休息，灵提出带我去一个朋友家，我不曾设防，答应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来到一栋旧式建筑前。灵牵着我的手径直走入房间。又是他
？！一大堆男孩女孩中，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这时，灵大大咧咧的嚷着，李北，我给
你带了你心仪的可人儿——楠一起过来，你怎么感谢我？
　　
　　在大脑停留了几秒的空白后，我开始觉得尴尬，还有一点意外的惊喜。难道这就是
缘么？“似曾相识燕归来”啊，那厥几近遗忘了的词再一次跳入脑海时，从不相信缘分
的我开始怀疑自己了。
　　
　　后来，他送我回家。当时天下着蒙蒙细雨，快到我家时，才发现他自己没拿伞。我
执意把伞给他，也留下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夜里，怀着渴望烂漫的幻想辗转反侧，不经意间就让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叩响
了心扉。
　　
　　二
　　
　　以后的几天平淡如水，偶尔会握着他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下其实早已嵌入记忆的数
字。等待话筒那边传来“喂，你好”的男中音，才如梦方醒般飞快挂掉电话。心如小鹿
似的跳得欢快，我期望他能主动约我。
　　
　　终于，那把伞成全了我的心意。一周后，他还伞时约我去兜风。我欢喜而又不失矜
持的答应了。
　　
　　凉爽的风拂动长发，我不禁心旌神摇。连自行车也不会骑的我，居然提出学开摩托
的要求。李北简单的讲解了基本驾驶技术，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松开了从背后伸过来
握住车刹的手。在公路上，我一次又一次的加快油门，让自己的心情放飞。我忘记了一
切，突然，迎面驶来一辆东风货运汽车。我本能的把车头一歪，摩托车带着我们往路旁
的池塘冲去。李北眼疾手快，一抵，车倒在离池塘不远的地方。
　　
　　我几乎吓蒙了。李北忙拉起我，焦急而关切。才发现我被动力烫伤了，从膝盖一直
延伸到大腿。我们立刻去了医院。
　　
　　似乎是顺理成章，陪我换药成了见面的最好理由。在李北的精心照顾下，我很快痊
愈了。我们之间也日渐亲密。
　　
　　三
　　
　　慢慢的，我了解到李北的家境并不好。他父亲因涉及经济问题尚在劳教，他自己工
作好几年人是个临时工。知情的朋友纷纷劝我，他的条件与你相差甚远暂且不提，他本
来是个玩世不恭的男孩子，自己把握分寸啊。我开始犹豫了，但是，我拒绝不了他的呵
护、关怀。
　　
　　其实相处久了，不难发现他的纨绔子弟本性。一有钱便大手大脚，歌厅、舞厅、夜
市、牌桌，吃喝玩乐、灯红酒绿……于是，我尝试逃避，与他若即若离。而他似乎丝毫
没有发觉，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令我迷惘，我有些欲罢不能了。
　　
　　李北生日那天，我和他的朋友在“初恋时分”为他庆祝。唱歌完已经是十点多了。
他朋友还嚷着要宵夜。我轻声要求李北送我回家。他第一次面露难色：“我怎好扫兴？
宵夜一完我就送你回家，好吗？”我不好再坚持。
　　
　　没想到，他朋友会以十分的热情频频向我敬酒。我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李北，他
眼里仍然写满柔情，别担心，他们都是要好的朋友。有我在嘛！我无语，只好硬着头皮
喝个不停。直到软弱无力的伏在他肩上烂醉如泥。
　　
　　醒来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李北在身边安然熟睡
，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诡秘的笑容。我开始恐慌，拼命回忆昨晚的情节。可头脑里一片空
白。我捧住脸无法面对自己，纷乱的头绪无从理起。我什么也不愿想，只是任泪水肆意
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李北醒过来了。他握住我不断颤抖的双肩喃喃低语，原谅我，我
情不自禁……真的，我爱你，我害怕失去你……
　　
　　就这样，我迷失了自己。在情感的漩涡里我越陷越深。
　　
　　我开始以另一种方式同他厮守。晚上纵情狂欢，夜夜笙歌，甚至彻夜不归；白天无
精打采，不思进取，并寻找各种理由请假。领导开始敲警钟，朋友同事委婉规劝，父母
苦口婆心。而我已不能自拔，再也听不进任何良言忠语。依旧沉浸在与他缠绵悱恻的甜
蜜之中。
　　
　　四
　　
　　终于有一天，对于我的我行我素父母忍无可忍。倾心长谈后我仍执迷不悟，父亲怒
不可竭：“你要还与他在一起，就别进这个家！”我一咬牙，好啊，我就是要与他在一
起！之后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踏出家门那一刻，我分明听见父亲苍凉的叹息和母亲伤
心的抽泣声，但我没有回头。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李北，告诉他，不管怎
样，我愿意跟他一生一世。
　　
　　人生如棋局，两种极端之间往往只有一步之遥。没想到这一步会成为我永远的伤痛
。
　　
　　在“初恋时分”，我找到了已喝得酩酊大醉仍然眉飞色舞的李北。我把他叫出来，
迫不及待的要告之一切。此时我已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话还没说出口，他一吧握住我
冰冷的手，低声说，楠，我爱你，可我知道，你父母一直反对，他们不可能同意把你许
给我这样一个浪子的，我想，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好和好散吧！你漂亮、出众，一定会
找到一个令你幸福一生的好男孩的……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逐
渐飘渺而遥不可及。我的心颤抖了，这个一个月前还主张我离开父母跟他一辈子的男孩
，会突然言分手。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愿他看见我的脆弱，默默的转身离开。他在后面
大声叫我，我命令自己不许回头，潜意识里又渴望他追上来。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直到“初恋时分”又传出他熟悉的歌声，我失望了。
　　
　　在凄清迷蒙的夜雨中，霓虹灯依然闪烁迷离，各歌厅不断传出欢声笑语。那些欢快
的节奏，缠绵的情歌，在我沉重失落的脚步中渐行渐远。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无所
适从。
　　
　　体验着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我痴痴的在记忆中搜索回忆他的好，回忆我们过去的
点点滴滴，怎么也不能释怀这份“似曾相识”带来的刻骨铭心的感情。
　　
　　回想他曾经的承诺，我天真的认为他只是一时冲动，冷静后一定会来找我。
　　
　　可事情并非我想象的如此简单。我一个人呆呆的，不知怎么来到一个公园，在凉亭
里坐下。静静的让泪水滂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是李北！我的心顿时紧缩，循着声音搜寻他的身
影。眼前的情景几乎让我晕倒——他身旁依偎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欢笑声中掩饰不
住的神采飞扬。顿时痛彻心骨的感觉如电击中我。我想冲到他们面前问个清楚，可腿似
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们远去，心也随之散成碎片。
　　
　　我不敢回家，神使鬼差地来到夜市，要了一瓶烈酒和几碟小菜。独斟独饮，和着泪
水，只想借酒麻醉自己。可我抹不去太多的回忆，肝肠寸断啊，我付出太多，事情来得
这样突然，现在让我如何独自面对和承受这一切？然而，我却丝毫提不起恨，我不愿相
信他会轻易背叛我，冥冥中我还幻想事情会发生转机。
　　
　　呼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极其熟悉的号码，是“初恋时分”！我立即赶到那儿
。李北独自坐在话机旁，我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坐下来点了支《太傻》。我用沙哑的
声音宣泄自己的心情：“只是为何当初我是不听所有/纷纷扰扰漫天风雨流言之中我会选
择了你；只是为何如今我们不顾一切/追求真爱坚持底下苦尽甘来你会放弃了我……”再
也抑制不住，泪水又一次决堤。李北伸出手，温柔的替我擦拭，低声要求：“我们出去
走走，好么？”静默了好一会儿，李北先开口了。你看见她了？
　　
　　我无语。
　　
　　接着，李北平静的诉说他俩的故事。
　　
　　“我和雅曾同在一个单位。认识你之前，我暗恋着她，并苦苦追求。她那时只是个
不懂人事的小女孩，从来不拒绝我的邀请，但也从来未曾接受。犹豫之时，我遇见了你
。我们相处的时光非常快乐，我以为我会忘记她。可是一个月以前，我与雅偶然相遇。
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影子一直占据我心灵的一定空间。我试着约她，她每一次都欣然前
往。我，情不自禁……”李北伸出手搂住我的肩膀，我无力挣扎，赢弱的身子在他怀中
瑟瑟发抖。良久，李北幽幽的叹了口气。
　　
　　“其实你们俩都是我最爱的女孩，但是我只能选择一个。我是多么舍不得你啊！”
这时，李北腰间的呼机响了，他跑去回电话。
　　
　　无尽的悲哀铺天盖地，我想逃，可无处可逃，任由苦楚无情的侵袭。
　　
　　李北回来时脚步沉重。他一把抱住我--- “楠，你好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
了我那么做不值得，你何苦呢？”原来母亲打电话给灵让她劝我，灵便呼李北把一切告
诉了他。
　　
　　李北轻吻着我的面颊，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不争气的眼
泪却让我的脆弱刹那间暴露无疑。
　　
　　他抚去我的泪水，轻咬着我的耳垂呢喃。
　　
　　“楠，原谅我的冲动！给我一段时间，她太小，我得尽量少带给她一点伤害。我们
不会有结果的，等她一提出分手，我马上会回到你的身边。相信我，我依然是深爱着你
的……”我伤心得几近麻木。可我已一无所有，好象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明
知没什么希望，却也不愿放手。
　　
　　五
　　
　　这一晚，李北拥着我去了他家。
　　
　　他的情话依旧如昨日般甜蜜动人，他的拥吻仍然像往昔般热烈激情。
　　
　　不多时，他便沉沉睡去，安详而满足。
　　
　　夜，鬼魅般的夜，我无法使自己的心情平静。点燃一支香烟，明明灭灭的火光在黑
暗中显得异常美丽。我伸出手指去触摸，烫！
　　
　　我惊觉，冷静而痛苦的反思这段感情。在被“似曾相识”蛊惑的陷阱里，我陷得太
深。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做一个爱情的傀儡，被侵略却不懂拒绝。我像一只飞蛾，奋不顾
身的扑向自以为浪漫无悔的爱火中。我是如此执著痴迷，固守那早已泛滥的感情，最终
换取的只是累累伤痕和心碎。
　　
　　昨天，我已经走错了一步，后悔已然不及；今天，在这不堪回首的现实面前，我还
有什么理由一错再错？
　　
　　第二天清早，东方刚露出肚皮白，我静悄悄的离开了李北。没有道别，也没有留下
片言只语；不再留恋，也不再回头，我坚定的朝家走去。我知道，只有家，才有我一生
都不能磨灭的爱，也只有家，才是我避风的真正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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