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rl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unriver (画虎), 信区: Girls
标  题: 笨拙的花拳绣腿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Mar 16 12:09:36 2001), 转信

笨拙的花拳绣腿
阿 木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上她。她是个才女，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才气逼人，追的
人很多，却没见着成功的。大家都说，喜欢才女挺累人的。
　　
　　可第一次看见她我心里就颤了一下，那天她坐在校园的草坪上喝酒，当时正值傍晚
时分，在黄昏的暗影浮动中，她旁若无人，神情飘忽，棉质长裙在草地上画了一条弧线
，很美。我走过去，说，你是馨怡吧，你的诗写得很有张力，我是阿木。她面无表情地
看了我一眼。我心一横就在她旁边坐下了。这一坐，就开始了我追才女的漫漫征程。
　　
　　我搜寻蛛丝马迹，了解到馨怡最爱的作家是张爱玲和福克纳。我找来他们的大作，
认真拜读，直读得两眼昏花、大脑发涨、气喘吁吁。然后，我在她必经的路上埋伏，等
她一出现，我就窜出去，说：“真巧，同路。”接着，就问“你看过张爱玲的 ××吗?
写得真是太好了”，或者“我刚读过福克纳的 ××，很有意味”。她果然接着谈什么虚
无的底子，绝望的挣扎之类的，但是语气不咸不淡，和课堂发言大致相当。我说，张对
爱的表达太绝了，你感觉呢 ?馨怡说，别忘了，正因为有深刻的虚无感，张才对爱的细
节心心念念地挖掘享用。我就没了话说，话题老是引不到正确方向上去。
　　
　　我甚至开始写情诗。以前觉得这东西幽默，现在竟也身不由己。我先写现代诗，再
填词，看着那些字句，自己感动得不行。我把它们写在印有暗花的纸上，一丝不苟地装
进粉色的信封里。我悄悄地把信夹在她的书里。她没把信还给我，见了我依旧不咸不淡
。
　　
　　我心慌意乱，但是我咬牙坚持。我把以前看着别人做自己直喷饭的事儿都做了，比
如小雨天请她漫步，大雨天替她打饭，她脸上有笑的时候请她看电影，她脸上没笑的时
候陪
　　
　　她枯坐，还有送花、打热线、送书、送人。她不拒绝、也不兴高采烈，我们维持着
莫名其妙的关系。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请她到草坪上喝酒。我说，你知道我干吗做这些事儿
 ?馨怡说，你是有目的的。这话没错，但我气得不行，她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我说，对
，目的就是表示我喜欢你。
　　
　　馨怡出人意料地突然笑了，神情少有的专注。她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有点摸不
着头脑，但还是硬着头皮握住了她的手。她笑得更深更甜蜜了，还说了一句让我魂飞天
外的话棗“让虚无见鬼去吧。”
　　
　　事实证明，才女就是才女。馨怡给我的快乐源源不断。
　　
　　我说，果然，付出与收获成正比。我问馨怡为什么那一天之前对我的苦苦追求那么
爱理不理，馨怡明眸一闪：你的方式太曲折了，论用词儿，用暗示象征什么的，谁是我
的对手？其实，我就是个女生，和别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那以后我老是想，那天的表白，是不是“第七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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