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imichx (米子~~闭关中), 信区: feeling
标  题: 花房姑娘剧本(转载)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8月28日16:16:5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 以下文字转载自 civil_express 讨论区 】
【 原文由 ling 所发表 】

花房姑娘
                                         彭涛
        人物
林志安：某机关局长办公室秘书。
罗薇；林志安的妻子。
周佚：某房地产公司经理。
施晓明：林志安的好友。
露露：施晓明的表妹。
哑嗓子。
尖嗓子。
      [一个二居室套房。
      [尽管是已然装修过的新居，但屋子里却杂乱不堪。
      [开场时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林志安靠在墙角，默然抽着烟。
      [渐沥的的雨声。
      [钥匙开门的声音。罗薇打开门，提着一个大箱子穿过过道走进屋来。
      [罗薇打开了屋里的灯。
林志安：（仍然坐在墙角）把灯关上。
      [罗薇放下箱子，并没有去关灯。）
林志安：外面还下雨吗？
罗薇：对，还下着呢。
林志安：你没带伞？
罗薇：没带。
林志安：（移动了一下身子）到这儿躲雨来了？
罗薇：就算是躲雨吧。
林志安：这儿连坐的地方也没有。
罗薇：（打量着零乱的屋子，随后坐在箱子上）不是刚装修过吗？怎么乱成这样？
林志安：看着不顺眼。
罗薇：瞎折腾。
林志安：没错儿，瞎折腾。
罗薇：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林志安：你明天上班吗？
罗薇：上班。
林志安：你是来拿东西，还是……搬回来住？
罗薇：不知道。你说呢？
林志安：（并没有答话，停顿了一下）我现在越来越羡慕那些提着篮子在菜市场上讨价
还价的老太太，还有那些开着出租车，满城瞎转悠的司机。
罗薇：你是说--
林志安：没什么，得有点勇气，连吃口饭喝口水都不例外。
罗薇：你说得对。
林志安：什么？
罗薇：你不是说，咱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谁也逃不了。
林志安：别勉强，还是自个儿顾自个儿吧。
罗薇：可我现在--看着自己都觉得讨厌。
林志安：何必呢，成心跟自己过不去。
罗薇：你不是一样吗？瞧，屋里弄得这么乱。
林志安：等心情好了再收拾吧。
罗薇：明天上班吗？
林志安：上班。
罗薇：起来，一起把屋子收拾收拾。
林志安：腿坐麻了，站不起来。
罗薇：（伸出手去）没出息。
林志安：（拉住罗薇的手）没出息……
[舞台一角的灯光亮起，尖嗓子拉住哑嗓子的手。
尖嗓子：故事的结尾，林志安拉住了罗薇的手，他们是丈夫和妻子，同志和同志。
哑嗓子：一个微不足道的雨夜，一次简简单单的谈话。
尖嗓子：明天，他们要象往常一样去上班，那种随处可见的平常还得一天天地过下去。

哑嗓子：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和往常不大一样，好象有什么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尖嗓子：这一切大概是从那天开始的--林志安和罗薇走进刚分到的那套房子，他们再也

        不用住平房了。
哑嗓子：这一天充满希望。
        [林志安、罗薇走进空空荡荡的屋子。
林志安：到了，到家了。
罗薇：（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厨房呢？厨房在哪儿？
林志安：瞧你这点出息，一进门就直奔厨房。
罗薇：（已经走进厨房）唉，这厨房也太小了。
林志安：另抱怨了，总算比住平房换煤气罐强。
罗薇：你还想让我一辈子住平房啊？（走出厨房，又进厕所卫生间）啧啧啧，连厕所也
这
      么差，你们单位花那么多钱，就盖这种房子？局长肯定肥了吧？
林志安：（跟在罗薇的身后）喂喂，说话积点德，要不是人家宋局长为我说话，这房起
码还
        得等上三年。
罗薇：你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干儿子似的伺候他，他帮你说几句话也是理所当然。
林志安：什么叫干儿子似的？我是局长办公室的秘书，那是我的工作。
罗薇：（从一间屋子走入另一间屋）这间屋子当卧室吧。
林志安：好啊。
罗薇：将来啊，咱们的儿子就生在这儿。
林志安：你以为生个儿子那么容易，又得吃，又得穿，我这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给他买
尿
       布的。
罗薇：这可是你说的，你们家要断了后可别怪我。
      [林志安坐在地上，晃着手里的钥匙。
林志安：为了这把破钥匙，真他妈费了不少心思。
罗薇：现在总算熬出头了，咱们得好好把房子布置一下，你说呢？
林志安：好啊，铺上木地板。
罗薇：再买一套好家具。
林志安：还得装上空调。
罗薇：对，还有微波炉，滚桶洗衣机，家庭影院……想起来该买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林志安：别作梦了，亲爱的同志，钱呢，钱在哪儿？
罗薇：慢慢来，车到山前必有路。
林志安：买家具什么的倒还好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把买房的钱凑出来。
罗薇：唉，真是烦人。
林志安：现在不买，等以后就更买不起了。
罗薇：要不，先找人借钱嘛。
林志安：我可不想让一群人堵咱们家门口要债催钱。
罗薇：对了，你不是说有个远房亲戚，作房地产生意发财了吗？可不可以去找找他？
林志安：（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都十几年没联系了，见了面恐怕都不认识了，现在
一去                                   就开口跟人家借钱，那不是找骂吗？
罗薇：要不，就先这么住着吧？
林志安：算了算了，你就别瞎操心这些事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罗薇：其实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空调，不要木地板，不要家庭影院……这些都无所
谓。
林志安：话是这么说。
罗薇：怎么，你不信？
林志安：我信我信。（叹了口气）看起来咱们只好先住进来再说了。
哑嗓子：他们只好先进来再说了。他们那点儿钱既不够买房子，也不够装修的。所以只
好先凑合着了。
尖嗓子：唉！钱--这可是个大问题。得想想办法，得动动脑子。
哑嗓子：反正上班挣工资没什么指望。
尖嗓子：去作生意？不那么容易。
哑嗓子：当处长，当局长，当部长，当--可惜你现在只是个局长秘书。
尖嗓子：林志安到处打听，终于知道了他的那个远房亲戚周佚的下落。
哑嗓子：这天下午，房地产商人周佚走出了写字楼的办公室。林志安看着他坐上那辆白
色
       的"宝马"车。也许是巧合吧？林志安走过街道，突然被这倒霉的"宝马"撞倒了。

       [汽车刹车的声音。
尖嗓子：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车祸。
       [新房里放了一些旧家具。
       [下了班，罗薇正在厨房里作饭。
       [敲门声。
罗薇：（在围裙上擦着手）来啦来啦！
       [林志安胳膊上缠着绷带，站在门口。
       [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扶着林志安。
罗薇：（一时惊呆了）怎么回事？志安，你、你这是怎么了？
林志安：（指着身边的胖子）还不是他--这胖子开车把我给撞了。
周佚：不是，我倒车的时候后面明明没人……谁会想到他突然溜达过来……（周佚一边
说，
      一边侧量打量罗薇。）
罗薇：你看我干什么？人把人撞了还有理啦？
林志安：（坐到椅子上）哎哟！]
罗薇：（关切地问林志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周佚：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事儿。
罗薇：没事儿？反正挨撞的又不是你自己。
林志安：我觉得腰疼。
罗薇：不会是内出血吧？
周佚：怎么会呢？要有事早就查出来了。
林志安：（用手指着打绷带的胳膊）我这都被你撞骨折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凉话？

周佚：医生可没说是骨折，最多是扭了筋。
罗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道理你懂不懂？
周佚：对对对，总而言之是我的错，我诚恳地给您二位道歉！
罗薇：你早就该这样。
林志安：行了，你也别道歉了，反正已经是这样子。还好，没出人命。
周佚：你躲过了这道灾，以后肯定大吉大利，添丁旺财，那个--洪福齐天。
罗薇：得了吧，你也别净捡那些好听的说，没用。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吧？
周佚：你说怎么办？我听您的？
罗薇：（与林志安对视了一眼）人是你撞的，你自己说吧。
周佚：这--医药费、营养品，这肯定算我的，其他的……还是您自己说吧，该怎么办就
怎么办，反正肯定让您满意。
林志安：你别想歪了，谁也不会借着这事为难你。
周佚：我不是那意思。
罗薇：（忽然地）坏了，我厨房里还做着饭呢！（跑进厨房）
周佚：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林志安：我？反正不是太好。我一闭眼，就觉得好象有个黑胖子冲过来，二话不说，就
给
       我来了个黑虎掏心。（捂着胸口）我怎么那么倒霉！
周佚：幻觉，纯粹是幻觉。你睁开眼看着我，就不会去想那个黑胖子了。
林志安：（扭过脸去）我还是看着别处好点。
周佚：没事，你这是心理作用。我扶你到床上躺会儿吧？
林志安：不用，我不想躺着。
周佚：要不我给你揉揉腰？你不是腰疼吗？
林志安：你饶了我吧。（似乎猛然想起）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周佚：是吗？我可是头一回撞您。
林志安：我是说觉得你有点面熟。
周佚：（心不在焉，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面熟是吧？那就面熟吧。您看，今儿时间不早
了
       ，要没什么大事，我就改天再来看您。这是我的名片--（从衣兜里掏出名片递给

       林志安。）
罗薇：（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饭锅）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走。
林志安：（接过名片）周-佚-这是你的名片吗？
周佚：您放心，我不会骗您你的。
林志安：不会这么巧吧？
周佚：怎么了？
林志安：你不认识我？
周佚：啊？你-
林志安：你们家以前是不是住在东城南小街？
周佚：怎么了？
林志安：那条胡同的名子特别怪，叫-象鼻子胡同。
周佚：对，是象鼻子胡同。你怎么知道的？
林志安：认不出我来了？我是林志安？
周佚：林志安-？
林志安：咱们是亲戚。小的时候我去你们家玩儿过。
周佚：小安子--？
林志安：对，没错儿，我是小安子。
周佚：这是怎么说--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林志安：可不是吗，咱们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恐怕有十几、二十来年吧？
罗薇：你们--
林志安：罗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周佚，算起来我该叫他表哥。（看着手里的名片
）人
       家现在是老板。（拉过罗薇）这是罗薇。
罗薇：（不知说什么才好）这锅饭可全都烧糊了。
周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全都是我的错。走，咱们出去吃饭，我请客。
林志安：算了吧，既然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周佚：不是客气，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把你撞成这样--
林志安：别再提这个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在我这儿吃饭吧，咱们好好聊聊。
周佚：这？
林志安：（对罗薇）再炒两个菜。
罗薇：可是--
林志安：去吧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罗薇还想说什么，但只是摇了摇头，走进厨房。
林志安：怎么样，日子过得不错吧？
周佚：瞎混呗。
林志安：别不好意思，我可听说你发财了。
周佚：钱是赚了一点儿。你怎么样？
林志安：我怎么能跟你比。我是从头到脚都卖给国家了，包身工，自我奉献的那种。
周佚：我看你过得还可以嘛，房子，老婆。你爱人特别象我以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林志安：是吗？
周佚：这房子是新分的吧？怎么还没装修？
林志安：我是随遇而安，不想费那么多事。这不挺舒服的吗？
周佚：（点点头）挺好挺好。
林志安：（岔开话题）你成家了吧？有小孩吗？
周佚：嗨，别提了，早就离了。
      [罗薇端着菜出现在门口。
罗薇：喂，吃饭了。
林志安：（拉过周佚）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
哑嗓子：这一天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尖嗓子：当然，这不是什么巧合，生活中巧合的事儿并不太多，可是有的人往往就被巧
合
        的网装了进去。
哑嗓子：房地产商人周佚在看到罗薇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些失控。这是个不幸的开始。他
想
        起了某个人。
尖嗓子：林志安可不相信什么命运、巧合。一切都是人的安排。
哑嗓子：哈哈，人的安排！别人可不会给你安排什么好事，得靠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尖嗓子：（把手指放在嘴边）嘘--！这可是林志安的秘密。
        [街道。林志安、施晓明走过来。
施晓明：他昨天晚上十一点半从歌厅回的家。今儿又是准九点到写字楼上班，他还真准
点
        儿上班，真他妈邪门。中午十二点差一刻--
林志安：跟你说别瞎耽误功夫了，没用。
施晓明：那可说不定。现在你虽然把这亲戚瓷跟他套上了，可离实质问题还远着呢。
林志安：我知道。要让他自觉自愿地出血借钱给我，不那么容易。
施晓明：你得感动他。
林志安：我是想感动他，反正他现在是欠着我的呢。对了，前天他请我和罗薇去吃海鲜
了。
施晓明：你不提借钱的事？
林志安：还不是时候。等交情深了--（忽然）你好几天没上班了吧？
施晓明：上什么班吧。就那破水暖厂，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唉，志安，我跟你说，我
可
        不是闲得没事干，这两天还真有不少收获。
林志安：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笑着）不过，你事事儿地跟踪他，确实没必要。
施晓明：别那么主观，我跟你说，周佚这小子跟别人可结着仇呢。
林志安：怎么了？
施晓明：昨天，有一帮人到他公司闹事，好像是因为这小子卖的房有水分，坑了人家买
房
        的，差点打起来。
林志安：你呀，就会瞎打听。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施晓明：这当然跟你有关系了，至少说明这小子也不地道，咱们从他那弄点钱也是应该
的。
        从道义上说，咱们腰杆子是硬的。
林志安：（笑着）你还一套儿一套儿的。
施晓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公文包）你瞧这个。
林志安：这是--
施晓明：你打开看看。
林志安：（打开包翻点着）这--这是周佚的？
施晓明：瞧，驾照，身份证，这是什么？房产合同。可惜没多少钱。
林志安：你从哪儿弄来的？你疯了？
施晓明：瞧把你急的。今天中午他去快餐厅吃饭，我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真巧了
，
        他吃完了饭居然把包给忘在那儿走了。这不是天赐的好事吗。
林志安：什么天赐的好事？
施晓明：你回头可以拿着包去找他，就说是你捡的。他不就又欠了你一道吗？
林志安：别作梦了。那么着就全砸了。哪儿有那么巧的事？他肯定能琢磨出破绽来。
施晓明：嗯--你说的也是。有点弄巧成拙呵。那怎么办？
林志安：我看--你还是赶紧把包还给他。
施晓明：这跟我有屁关系？我是想给你制造机会。
林志安：机会得慢慢等。再说，你跟他搭上关系，等以后也好帮我递话。
施晓明：（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找他，把包给他送回去。（刚走两步，又
转回
        身来）对了，我得把东西给你，差点忘了。（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上水龙头，递
给林
        志安）你要的水龙头。
林志安：（苦笑着）哼，不要钱的水龙头。又是从厂里顺的吧？
施晓明：什么叫顺的呀？咱们是谁？穷人。穷人靠谁过日子？还是靠国家。
林志安：多谢了。
施晓明：你还别不好意思。回头你装修房子的时候肯定用得上它。（忽然想起）对了，
我表
        妹工作的事你可得抓紧帮着联系联系。
林志安：露露什么时候毕业？
施晓明：快了，没几个月了。我这个表妹，真是让人操心。别人早就到处托关系找路子
，
        她可好，一点儿也不急。
林志安：（拍了拍施晓明的肩）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哑嗓子：当周佚从施晓明手中接过失而复得的公文包的时候，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声感
谢。
        他不会想到自己在巧合的网中越陷越深了。
尖嗓子：林志安知道最好是趁热打铁，所以他这几天常常找理由跟周佚泡在一起。他们
的
         友谊在短短的时间内疯狂增长。
哑嗓子：不过，林志安发现周佚似乎对罗薇有点--特殊。这可是个危险信号。
尖嗓子：不能再这么周旋下去了。要速战速决，当机立断！
        [林志安的家。星期天。林志安和罗薇在布置餐桌。
罗薇：你怎么突然想起把一大帮人请到家里来？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林志安：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把菜都买好了，用不着你操心费事。
罗薇：宋局长也来？
林志安：是啊，咱们搬家以后，他还没来坐过呢。
罗薇：你说这宋局长、周佚、施晓明、露露，他们怎么能凑到一起？
林志安：这你就别操心了。对了，人家这一大群人今天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罗薇：冲着我来的？
林志安：今天是你的生日。
罗薇：开什么玩笑？今天怎么是我的生日？
林志安：总得找个借口嘛，要不然怎么把一大群人都给哄过来。
罗薇：（放下手中的餐具）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林志安：咳，热闹一下呗。你可得把大家给招待好。去看看那汤烧得怎么样了？
罗薇：我不去。而且这种生日我也不想过。
林志安：我看今天早晨一起来，你情绪就不大对。好好的星期天，别闹不痛快。
罗薇：是我闹不痛快还是你闹不痛快？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林志安：打住打住。别又犯幼儿园的脾气。
罗薇：你请的客人你自己招待吧。
林志安：（拉住罗薇）你去哪儿？
罗薇：不用你管。
林志安：老实说，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
罗薇：什么重要日子？
林志安：（不得不向她解释）第一，我得借着今天的机会，介绍宋局长和露露认识，露
露工
        作的事得求他帮忙。第二，咱们买房的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得开口向周佚去
借。
罗薇：你随时都可以向他借。
林志安：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要是平白无故开口跟他说钱的事，他随便怎
么
       着都能给我顶回来。他这种人就认识钱，枪顶在脑袋上都不在乎。
罗薇：你以为他会把几万块钱当生日礼物送给我？
林志安：他虽然不会傻到那个地步，可是如果他喝得晕晕糊糊，那可就说不定了。而且
他
       白白撞了我一道，还欠我一笔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到时候他十有八九会--
       [敲门声响起。
       [林志安打开门。
       [施晓明走进来。
林志安：怎么就你一个？露露呢？
施晓明：她说从学校自己来。（把一包礼物递给罗薇）这是送给你的。
罗薇：放那儿吧。
施晓明：你怎么了？
罗薇：没什么，我有点头晕。你坐吧，我去屋里躺一会儿。
       [罗薇转身走进卧室。
施晓明：她怎么了？
林志安：还不是小姐脾气，就因为我事先没打招呼，盗用她生日的名义了。
施晓明：她不知道车祸的事？
林志安：怎么能让她知道？她纯洁着呢。
施晓明：咱们也够纯洁了。不偷不抢，不嫖不赌不贪污，雷锋活到现在也就咱们这样。

林志安：得了得了。说正经的，你回头可得帮我把话垫到家。
施晓明：你亲戚瓷套得怎么样？
林志安：不怎么。我反反复复跟他说我从小就想个哥哥，可那小子始终不接我的活茌儿
，
        就差让我给他跪下，求他收我当干儿子了。
施晓明：今儿咱们干脆不再跟他绕弯儿了，直接把借钱的事说出来，看他怎么办？
林志安：直接提钱？
施晓明：反正是借钱嘛，又不是不还。
林志安：到时候还不出来怎么办？最好是他主动帮我这个忙，不是借钱给我，而是那种
-
        不求回报的赞助。
施晓明：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先把钱借出来，到时候还不还，这可就随你了。
林志安：这不太好吧？
施晓明：你怎么总想一步登天？走一步说一步--
林志安：我跟你说，我发现最近周佚看我老婆的那眼神可不大对劲。一定不能再拖下去
了，
        得速战速决。
        [罗薇从卧室走出来。她手里拿着包，要出门的样子。
林志安：你要去哪儿？
罗薇：出去走走。
林志安：开什么玩笑？客人马上就要来了……听话啊。
罗薇：哼，又不是我要请他们。
林志安：（拦住她）你哪儿也别想去。
       [敲门声。
林志安：请进。
周佚：（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你好！
林志安：进来进来。
周佚：（对罗薇）怎么，你要出去？
林志安：她--她怕你找不到地方，想出去接你一下。
罗薇：（接过蛋糕盒子）谢谢。我不太舒服，你先坐吧。
林志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周佚：施晓明--
施晓明：怎么是你啊？
林志安：你们认识？
周佚：我前两天把包丢了，就是他送回来的。
施晓明：嗨，小事一桩，别再提了。你怎么和志安认识了？
周佚：我们是亲戚。你们--？
施晓明：我和志安是发小朋友。
林志安：真是太巧了，我还担心你们头一次见面没话可说呢，这回可好了，都是自己人
。
        你们大家别客气，随便坐吧。（很关切地对罗薇）你的头还疼吗？
周佚：病了？
罗薇：没什么，有点不舒服。
林志安：我陪她到里屋找点治头疼的药，你们先坐。
        [林志安扶罗薇走进里屋。
周佚：上回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施晓明：你瞧你，还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谢不谢的。
周佚：你和志安是好朋友？
施晓明：我们自打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关系没的说。志安可是个好人。
周佚：嗯，看得出来。
施晓明：上次出差，在机场上他碰上一美国老太太。那老太太腿脚不方便，专案组就帮
她
        拿行李安排住处，上楼的时候还是志安把她给背上去的。唉哟，把那老太太感
动
        的！非要收志安当干儿子，想把一大笔钱都留给他，遗嘱都立好了，志安愣是
没
        要。最后老太太临死前，把遗产用志安的名义捐给美国的"希望工程"了。
周佚：美国有"希望工程"吗？
施晓明：我也忘了，是一个什么慈善事业。
       [林志安从里屋走出来。
周佚：罗薇怎么样？
林志安：没什么，可能是有点感冒。
施晓明：我正跟他说那美国老太太的事呢。
林志安：美国老太太？
施晓明：就是上次在机场碰到的那个，非要收你作干儿子，给你遗产的那个。
周佚：真有这事？
林志安：你别听他瞎说，他就喜欢开玩笑。
施晓明：你这人太谦虚了。
林志安：哪儿有什么留给我遗产的事？我不过是看那个老太太一人挺孤单的，帮她安排
了
        一下住处。
周佚：不过好人总会有好报。
施晓明：是啊，好人有好报。志安，你别发愁，那事总会有办法的。
林志安：得了，别说了。
周佚：有什么要帮忙的事啊？
林志安：这--还不是……
       [电话铃突然响起。
林志安：（拿起电话）喂，我是林志安。是宋局长？您好！……我们在等您……怎么，
唐局
         长病了，您要去医院看他？改天再到我这儿来？哦，没关系。……给部里的那
份
        报告我已经打好了，明天带给您。好，那就这样。再见！（林志安放下电话，
对施
         晓明）宋局长今天来不了，不过你放心，露露的事我一定帮忙。
施晓明：志安，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
林志安：（对周佚笑笑）晓明的表妹今年大学毕业，想留北京，这个忙我无论如何都得
帮。
        其实我已经把露露的情况跟我们局长说了，晓明，过两天我带露露直接到宋局
长
        家里去。
施晓明：（似乎十分感动）志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买房的钱我去帮你想办法借。
周佚：志安，你又要买房？你这不是住得挺舒服的吗？
林志安：我买的就是这套房。就是这钱--
周佚：差多少？
林志安：差得挺多的……
        [敲门声。
林志安：请进。
        [露露走进来。
露露：我是不是来晚了？刚才在路上我碰到一个算命的，拉着非要给我算一卦。
施晓明：准又是个骗钱的。
露露：他说我最近有成功运，我想准是指工作的事--
林志安：（对周佚）这是露露，晓明的表妹。
周佚：你好！
露露：（错把周佚当成局长）啊，宋局长，您好您好。
林志安：露露，宋局长今天来不了，我下礼拜带你到他家去，这是周佚。
       [周佚把名片递给露露。
林志安：可惜你的专业不对，要不然可以去他的房地产公司挣钱。
露露：（看着周佚的名片）噢，您是作房地产的？您那儿要不要人？我是学外语的，其
实文
      秘我也能干。
施晓明：（把露露拉到一边）你不要自己的专业了？
露露：什么专业不专业的，只要能挣钱就行。志安，你说是吧？
林志安：啊，对对……
       [罗薇从卧室走出来。
林志安：你起来了？头还疼吗？
罗薇：好多了。
露露：罗薇姐，你病了？
罗薇：没关系。（对林志安）这么说客人都来齐了？
林志安：来齐了。
罗薇：大家饿了吧？到这边坐吧。
林志安：你--没事了？
罗薇：没事了。
林志安：太好。那，大家坐过来吧，有葡萄酒，我去拿。
       [周佚、露露、施晓明、罗薇等人坐到餐桌前。
周佚：啊，还有蛋糕。（周佚把放在旁边的蛋糕拿过来。）
       [林志安拿了一瓶葡萄酒走过来。
罗薇：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林志安：罗薇！
周佚：不是你的生日？
       [众人面面相觑。
罗薇：对，我是十月的生日，不是现在……
林志安：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罗薇：我想让大家凑到一起高兴一下，所以就编出个生日来。
露露：罗薇姐，可是你--怎么又改了主意？
罗薇：因为--我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人说生日过多了不吉利。
施晓明：好象--是有这么一说。
罗薇：（对周佚）其实，今天这个生日跟你有关系。
周佚：跟我有关系？
林志安：好了，别说了。
罗薇：我和志安结婚以后一直住的是平房。现在，好不容易分到这么一套房子，可是买
房的钱我们去凑不出来。
周佚：刚才我已经听志安说了。
罗薇：他没开口向你借钱？
周佚：没有。
罗薇：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好面子。我们一直在为买房的事发愁。我想让志安跟你借，
他
       却不好意思开口，所以--
周佚：所以你就编出个生日来，想找机会跟我借钱？
罗薇：我想，要是上门直接去找你，你肯定会推辞。
周佚：那现在呢？
罗薇：我改主意了。刚才，我躺在屋里就想：干吗活得这么累？不就是借钱吗？犯不上
绕
      那么大弯子。
周佚：噢……可是，如果我跟你说没钱怎么办？
罗薇：那就再想办法呗，反正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周佚：其实多过一次生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施晓明：你真的没钱？
周佚：不就是几万块钱吗？
林志安：你、你答应借钱给我们？
周佚：志安，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向我开口。其实这算不了什么，另外，你们这房子也该
装
      修一下，也先记在我的帐上，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还。
林志安：不，这--
周佚：放心，无偿贷款，不放高利贷。
林志安：可是--你知道我们是靠工资活着，这么多钱，不定什么时候才还得上。
周佚：你放心，我不会堵上门来要债。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亲戚呢。
罗薇：我们肯定会尽快把钱还上。
周佚：也谢谢你，请我来过生日。
罗薇：你还提这个--
露露：我看还是切蛋糕吧。
施晓明：就是就是，来来来。
周佚：对了，实话跟你们说吧，今天呀，是我的生日。
林志安：你的生日？
周佚：对，今天我过生日。
施晓明：唉哟，你说这可真是巧了啊。那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坐，赶紧坐！
       [周佚、露露、施晓明、罗薇等人坐到餐桌前。
露露：我来插蜡烛。
林志安：把酒杯拿过来。（给众人倒酒）
露露：谁有火柴？
周佚：有打火机。
露露：最好是火柴，能带好运气来。
施晓明：（把火柴递给她）你还挺迷信。
众人"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哑嗓子：菊儿胡同的赵大爷，今天蹬着三轮车，拉一个老外去了故宫，挣了一百多块钱
，
        赵大爷乐悠悠地喝了点酒，迷迷糊糊之中，他幻想明天还能这样的的好差事。

尖嗓子：平平淡淡地日子，平平淡淡地愿望。
哑嗓子：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来，你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亮着灯的窗口，也猜不出这些窗
口
        后面都会发生什么的故事。
尖嗓子：在这些灯光中，林志安家好像显得特别亮。
哑嗓子：是啊，他已经把买房的钱交到了单位的财务科，这个窗口后面的那片天地是属
于
        他们的了。瞧，连房间也装修一新了。
        [罗薇倚靠在床上。
        [地上摊开着一个箱子。林志安蹲在箱子前收拾衣物。
林志安：你呀，在家里好好歇两天，以后机会多得是。
罗薇：不用你管，你去出你的差吧。
林志安；那我总不能把什么事都扔下，在家里陪你干呆着吧？
罗薇：别忘了，这次可是我陪你。
林志安：对对对，是你陪着我。
罗薇：前一阵儿装修，把你累得够呛，本来想趁着你这次休假，陪你好好出去玩儿一圈
，
      现在倒好，我假也请了，可是你又要出差。
林志安：得得得，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过，又不是我想出这趟差，是领导的安排。
罗薇：当然了，领导的安排。你们宋局长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让你跟着？那是因为没人会
像
      你这样伺候他。
林志安：你不懂的事就别瞎说，这是我的工作。跟你老实说吧，最近宋局长跟我谈了，
想
       让我做办公室的主任，你说我现在能不表现表现吗？
罗薇：哼，你的工作！最可气的就是你的工作。我看你就是调到局长办公室当秘书以后
才
       变成现在这样。
林志安：变成什么样？
罗薇：变得这么没出息。以前我还没看出来，只不过觉得奇怪，你怎么越来越会耍小聪
明？
林志安：你想让我怎么着？愚公移山？生命不息，挖山不止？什么叫小聪明？聪明就是
聪
       明，愚蠢就是愚蠢，没有大小之分。
罗薇：哼，你去出差吧。现在缺的就是你这种又聪明，又会伺候人，又听话的人才。
      [敲门声。
林志安：唉，司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林志安打开门。
       [周佚提着一个包走进来。
周佚：对不起，也没给你们打电话就来了。
林志安：没关系，进来坐吧。
       [周佚走进房内。
       [罗薇见周佚走进来，欠身坐起来。
罗薇：你好。
周佚：怎么，你们已经休息了？
罗薇：没有。
周佚：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
林志安：瞧你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
周佚：这--是这样，我没地方住了，想到你们这儿来住几天。
林志安：你没地方住了？别开玩笑了，要是连你都没地方住了，那别人还不都得住到大
街
        上去？你可是做房地产，卖房子的。
周佚：真的，我不骗你。不瞒你说，有一帮孙子现在天天堵着我，弄得我没地儿躲没地
方
      藏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跑到这儿来躲躲。
林志安：什么人天天堵着你？
周佚：这--怎么跟你说呢？他们买了我的房子，可又后悔了，逼着我退钱给他们。这不

      是开玩笑吗！
林志安：你肯定是在房子上作了手脚。
周佚：房子卖出去，找茬儿的多了。现在干什么事不得作点手脚？"无商不奸"嘛。上了

      这条道，就不能不这么做，这是个原则问题。跟玩牌似的，就算你觉得没劲，你
也
      得按规矩出牌，你要是故意了错牌，成心想输，人家还得埋怨你不好好玩儿。
林志安：可是--我这儿恐怕也不太安全吧？
周佚：我想来想去，还就是你这儿最好。因为你不是我那圈里的人，他们绝不会想到我
躲
      到你这儿来。
林志安：那也说不定。没准儿早就跟踪上了……
周佚：你是不是--要是不太方便，那就算了。
林志安：不，你别误会，咱们之间绝没说的。只是，你看，我明天要出差，到广州，得
去
       七、八天呢。
周佚：（这才注意到地上打开的箱子）哦，是这样。这不更好吗？
林志安：我是说--（看看罗薇）我要是走了，你们好像不太方便吧？
罗薇：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忙你的，出你的差吧。正好我这几天不舒服，他还能在这儿
照
      顾照顾我。
周佚：对，没错儿，你放心去出你的差就是了。
林志安：我--我放心？还不够我操心的呢。
周佚：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志安，你说我这人够不够朋友？我是那种对不起朋友的人吗
？
林志安：我有什么不放心你的？你还能……对不对？
周佚：那你--
林志安：我、我是不放心她--
罗薇：不放心我？
林志安：你身体不太好。
罗薇：刚才你可挺放心的。
周佚：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志安：你不知道，她这人……她不好伺候着呢。
罗薇：谁说我不好伺候？
林志安：我都伺候不好你，就更甭说别人了。
周佚：你放心，我学过医。
林志安：不是，你不知道，她这人……她怪癖特别多。你，不行，你太胖了……
周佚：这跟胖瘦有什么关系？
林志安：谁，谁说跟胖瘦有关系了？你都把我给弄糊涂了。我是说，你这么胖，吃得肯
定
         多，到时候还得让她给你做饭，这不更影响她休息了吗？
周佚：不用做饭，有那个什么……电话定餐，让他们送过来，我来买单就是了。再说，
我
      还真想做做饭，整天在外面吃，都烦了。我可以给她熬点粥炒点菜什么的。
林志安：你，你是不是没别的地方可去，非得躲到这儿来了？
周佚：嗯。真是没别的地方了。
罗薇：要不你也别出差了，就在家照顾我们吧。
林志安：照顾你们？哼，就算我不在，也一样能照顾你们。（对周佚）好吧，咱们怎么
说也
        是亲戚，这种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
周佚：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所以才来找你。
林志安：你就在这儿住下吧，不过，客随主便，到底怎么住，就由我给你安排了。
周佚：行，我这人能凑合，随便怎么着都行。
林志安：你看，这间屋子是卧室，她睡在这儿……
周佚：你想哪儿去了，我当然不能住这屋。
林志安：那间屋子呢，地方到是有，可就是没有床。
周佚：有沙发。
林志安：那沙发好像不太结实。而且--
周佚：而且我又这么胖。
林志安：这是你自己说的。
周佚：那你这儿还有什么别的地方？阳台？厕所？厨房？
林志安：你别急呀。沙发虽然不结实，可是还可以搭地铺嘛。
周佚：好，那就搭地铺。
林志安：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亲戚……
        [周佚、罗薇吃过了晚饭，正在看电视，聊天。
周佚：怎么样，我做饭的手艺不可以吧？
罗薇：还不错。
周佚：比你老公怎么样？
罗薇：他比你强。
周佚：真的？
罗薇：真的。
周佚：昨天我来之前你和志安是不是吵架了？
罗薇：你怎么知道？
周佚：早就看出来了。我看你是因为跟志安赌气才让我住在这儿的。
罗薇：有那么一点，不过，也不完全是。
周佚：罗薇，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喜欢你这种直截了当，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
罗薇：是吗？
周佚：（用遥控器搜寻着电视节目）那天过生日，其实不是你的主意，对吧？
罗薇：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后悔把钱借给我们了？
周佚：不是。不过谁也不愿意像傻子似的，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罗薇：那倒是。我可没想牵着你的鼻子走呵。
周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电话铃声响起。
罗薇：（拿起电话）喂？
     [舞台的另一角灯光亮起。林志安在给罗薇打电话。
林志安：喂？是我。
罗薇：嗯，你到了？
林志安：到了。
罗薇：广州怎么样？
林志安：挺好，这里在下雨，你怎么样？
罗薇：还可以。
林志安：咱们的房地产商人呢？
罗薇：你那么想他？对了，他今天帮我做的饭，比你做得好。
林志安：是吗？
      [罗薇把电话递给周佚。
周佚：喂？志安，你好！
林志安：你好！没人来追杀你吧？
周佚：瞧你说的，没比你这儿更安全的了。
林志安：罗薇说今天是你做的饭，受累了。
周佚：感受一下为人民服务的滋味也不错，你说是吧？
林志安：（笑）哈哈……
      [周佚把电话递给罗薇。
      [罗薇拿起电话走到另一间房中。
罗薇：喂？你们的宋局长还好吧？
林志安：怎么，你还生我的气吧？
罗薇：没有，我哪儿有那么多的气可生？
林志安：我不是不关心你。对了，今天刚到，他们就送了不少礼物，有一条珍珠项链，
回
        头带给你。
罗薇：你用不着讨好我。别乱花钱，什么都不用给我买。
林志安：我跟你说，你自己可得当心点。
罗薇：怎么了？
林志安：我听说，胖子的荷尔蒙特别多，最喜欢找女人的麻烦。你夜里睡觉可得把门锁
好。
罗薇：你别胡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荷尔蒙。
林志安：你一会儿最好给他茶里放点安眠药。
罗薇：你烦不烦？你要是不放心干脆回来算了。
林志安：你不知道，我是归心似箭。
罗薇：你自己注意点是真的，别乱吃海鲜。
林志安：噢，对了，他要是跟你痛诉革命家史，说他怎么离婚，怎么孤独，你可别信他
。
罗薇：你没完了？我可真的生气了。
林志安：他不是说你像他以前一个熟人吗？
罗薇：林志安，你真的想让我看不起你是不是？
林志安：好了好了，不说了。反正你注意就是了。
罗薇：你还有什么嘱咐的？
林志安：怎么，你不高兴了？
罗薇：本来挺高兴的，都是你--
林志安：你看你，跟别人在一起挺高兴，跟我没说两句话就--
罗薇：就这样吧。
林志安：你--好吧，我明天再打电话来。
罗薇：再见。
林志安：再见。
       [罗薇挂断电话。
       [舞台另一角灯光暗下，林志安消失了。
       [周佚坐在电视前。
       [罗薇在另一间屋内与林志安打电话。
罗薇：我挺好的。后天就要去上班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啊，我也不知道他
怎
      么想的，能躲到哪一天去？我倒是想劝劝他。……嗯，好吧，就这样，再见。
       [罗薇挂断电话，她半躺在床上。
周佚：（大声地）喂，你热线电话还没打完？
      [罗薇闻声坐起来，走到另一间屋中。
周佚：啧啧啧，都老夫老妻了，还天天这么粘糊。
罗薇：嫉妒了吧？
周佚：想让我嫉妒？没那么容易。
罗薇：哎，你天天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烦不烦？
周佚：还有什么事可做的？反正是无聊。
罗薇：可做的事多得是，比如说，帮我收拾一下屋子--
周佚：你真把我当成不花钱的保姆了？
罗薇：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周佚：（关上电视）好吧，我算倒了八辈子霉。
     [罗薇走到厨房里去拿水桶、抹布。
罗薇：（在厨房里）你整天养尊处优，正好需要劳动劳动。
     [罗薇提着水桶从厨房里走进屋来。
周佚：谁说我养尊处优？你以为我挣钱那么容易？我每天早晨一睁眼，脑子就像上了发
条
      似的，不停地想问题。
罗薇：给--（罗薇把抹布递给周佚。）
周佚：电视里总把开着车、住着别墅的商人弄得一副脑满肠肥，思维简单的样子，全是
因
      为那帮文人穷疯了，嫉妒心在作怪。
罗薇：看得出来，你比他们都聪明，只不过是胖了点。
      [周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关闭。
罗薇：哎，你还真打算就这么一直躲下去？
周佚：过一阵他们就会把这事给忘了，看谁耗得过谁吧。
罗薇：你为什么不能去把事情了掉？
周佚：怎么了掉？要是随他们的意，我还做什么生意，赚什么钱？
罗薇：你不在房子上做手脚就赚不了钱？
周佚：现在房子都卖不出去了，已经晚了。我挣的钱也许来得不干净，可是那些买房人
的
      钱来得就干净吗？今天他亏了一道，明天他从别的地方更狠地去宰人家。吃点亏
怕
      什么？反正是彼此彼此。我要是向他们投降，那就等于违反了原则。
罗薇：可你现在过得舒服吗？整天不敢出门，像坐牢一样。
周佚：也许我活该这样。反正什么事都是公平合理的。我要不就受穷，要不就像现在这
样
      偷偷摸摸地活着。哼，做个好人，老实人，从精神上说就已经是种满足了。又有
钱，
      又过得心安理得，这

--
※ 来源:．听涛站 bbs.foundernet.edu．[FROM: bbs.foundernet.edu]
--
※ 转载:·听涛站 tingtao.dhs.org·[FROM: 匿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