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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cho (三毛),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理发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Nov  2 11:57:31 1999), 转信

                                 理发
    前天中午在吃饭之前，去理发了。我要理一个短短的头发，不敢剃光，就剃一个平
顶吧。从小到大，凡我意识到梳头起，我的头发平均长度都没有少于5厘米。长期以来，
我的"发型"都是在我七岁时很流行的"三七开小分头"。在我高中有一段心情郁闷、时光
晦涩的时期。这种心情大部分是由于喜欢一个女孩引起的，心里喜欢嘴上不敢说的男生
肯定会有这种下场，我那时候给自己改变了一下发型。我将略长的头发从头顶向四周直
梳下去，然后将前面的头发在眼帘处绞的齐齐的。头发略略地遮住眼帘，看人很忧郁，
自己也觉得有一种忧郁的气质。那时候，我们宿舍有十二个人，其中有十一个管我这种
头叫"马盖头"。马盖的意思，长江附近的省份估计能懂，再向南或者向北的人明不明白
我就不知道了，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大部分肯定不明白，它的意思是…，我还是不说了罢
。
    那时留着"马盖头"的我，每天在学校吃完了晚饭都要出了校门，在散漫金黄的晚霞
的田间小道上低着头走一遭。我一直是个很活泼的人，大家看见我这样都说我是"假深沉
"。那时候，这个词刚刚流传到我们学校，没想到就给我用上了。我觉得极委屈，我并不
是故意在装呀。现在回过头去看，那可能是青春期综合症的一种。那时充满了"纯情"、
"浪漫"而"传统"的思想，将心中的女孩想象成不食人间烟火。结果有一次在学校外的一
家我和一群狗友们常去的理发店里看见她，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那个猥亵的，指甲长长
的瘦老板怎么能离她那么近，并且还肆意地摆弄她的头发呢！大家看到了，我当时可能
有一点偏执和病态，所以那个女孩不理我是有正当理由的。
    在九五年，这个有点偏执的病态考进了清华。大一是在浑噩中度过的，白天按课表
上课，晚上看着有主意的人去自习了，自己也背上一个书包。日子过得异常乏味。其实
这种乏味也是自己害的。九五年以前的大学生是传统意义上的跳进龙门的鲤鱼，不需要
花什么钱，毕业国家包分配。在我们那个县城，我所能知道的就是上了大学出来就可以
当上干部，做科学家。我这个人那时候特别喜欢看书，什么都看，所以还知道大学校园
有很多浪漫的事，吉他、舞会、恋爱…。这几样其实我都没有见过，只是想当然地将大
学想象成了一个浪漫地、伊甸园，在这里只有轻歌曼舞，王子公主，并且学校越有名，
生活就越浪漫。后来才发现事实刚好相反，当江苏同学信中说他们闲的慌的时候，我却
累的要死。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人云亦云，只有晚上有时
候不上自习去"三连书房"泡一泡，看看书（原来还和当时最要好的朋友--我的最要好的
朋友是按时期划分的--说过要读遍大学的图书馆，现在提起来都觉得丢人）；或者一个
人在礼堂的某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一场电影。晚上上了床还常写点日记什么的。还有一
件自己有意识地做的事情就是一个月理两次发。那时候只知道东区理发店，每次理发也
就是将头发平均削短一点，偶尔改一改头发分开的部位，从右边分开改为左边，没几天
头发又自然地恢复到右边去了。
    可能人对头发的处理也能反映这个人的心境。我把头发分做三种：一、不时地改换
发型。他不满现状，求新求异；二、发型不变，但常洗常新。他对自己很满意，充分自
信；三、头发一直是那样，永远看不出梳理过的痕迹。此人生活乱糟糟，没有规律。我
的头发，早晨起来时东倒西歪，象是第三种；上了"水摩丝"之后，就成第二种了。
    在我心目中，剃秃瓢是很前卫的事情，而将头发一根根直立起来则有点儿痞。大一
睡在我下铺的兄弟加入了科考协会，积极地为协会干活，认识协会不少人物。有一天，
他告诉我们，它们协会登过山的那个女生（哪个？屋里人都见过，印象还不错。可惜不
是大一的…已经研究生了）和她的男友一同剃了个光头，"多cool呀！"他说。没多久，
他就成了班里第一个剃光头的人。
    如果将生活的各个时间段做直线拟合的话，大学的相关系数要比高中高出一两个量
级。高中时的生活时常故意脱离常规，大学则一直是平平淡淡。到了大三，开始为出国
准备。对上课就越来越没兴趣了。有空自己编些程序，玩点游戏，也不愿意自习。清华
的老师大多也不争气，课讲的让你越听越困。到了现在，都要毕业了，上课更成了应付
老师的点名。头发还在洗，但越来越不关心了。胡子常常两个星期不刮，照镜子的时候
，光看下巴怎么都觉得这是给关公扛大刀的周仓。头发这么多年都一个方向地弯曲，早
已能自然地分开，想要梳成另外一个样子，总也不可能。头发也是有惯性的。理发的事
情已经不归我管了，有了女友之后，这些事就都归她打理。我的头发有一半次数是在她
家附近绞的，理发时我所要做的只是坐在椅子上，理发师自然会问："小姐，这位先生理
什么发型呀？"既然不用我管，也就懒得管了。渐渐地去理发也要推三阻四一番。
    三天前，头发脏了要洗。我突然觉得这种发型也该换换了。不理一回短发，这人生
总觉得不够完美。按照我前面按对待头发态度的划分，我是对生活不太满意了。联系的
信也发出去大部分了，以后空闲的时间会越来越多，再往后我该走出这象牙塔，或许还
要离开这美丽的国度（虽然我时常地抱怨她），我也应该改变一下了。
                                                        Echo 1999/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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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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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亢悲怆的长调响起来了，
                          它叩击着大地的胸膛，
                          冲撞着低巡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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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echo 于 Nov  2 15:44:02 修改本文．[FROM: bbs.foundernet.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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