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rad (窝头), 信区: feeling
标  题: 上海的夏天（十二）
发信站: 听涛站 (Tue Mar 27 21:41:07 2001), 转信

              （十二）老屋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把这个上海的故事结束在自己家里。
    回到家，听说很多年前居住的老屋最近刚刚拆了，心中一惊。那是
我从出生到小学毕业一直居住的地方。我竟没有看它最后一眼。
    当晚，我独自骑车来到了老屋的所在，周围一大片房子都拆了，几乎
成为白地。我凭借不远处几栋楼为参照，勉强找到了老屋的所在。还好，
虽然遍地瓦砾，仍能看到半截木桩——那是原来我家小院里种的海棠树。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正伤感时，我忽然
觉得这全无来由。本来这也不是什么衰微败落，这里拆迁后是要建成长春
最宽的一条大道——亚太大街。我才觉得自己实在酸得可笑。
    房子是没了，地上还残留了二尺高的残墙。我依稀辨别出了自己的小
卧室的所在。很奇怪，小时候觉得这小屋很大的，可以任凭自己折腾个够
了。现在没了屋顶，好象一下子变小了，站在当中，向任何方向一伸腿，
就能踢到墙。可能是自己长高的原因，但我还是不敢想象自己小时侯的天
地居然这么小。
    回去的路上，路过文化广场，正赶上长春建市200周年纪念日的庆祝
活动。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几个高功率探照灯的光柱扫来扫去。
这景象居然很象在上海看到的。
    都说在孩子眼里，自己生长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无论我走到哪里，
老家小院里的海棠树一直是我的坐标原点。今天这个原点没了，世界的中
心没了。
    可能我也就不再是孩子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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