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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chen (嘟嘟~~职业低手),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关于人大的记忆(一)--同屋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Nov 22 00:39:57 2000), 转信


    到学校报到是一个下雨的早上,从学2到灰楼的路两边,都是各个系拉起自己的横幅,
就好象在一些大的展览会的参展单位一样,在等待新生的来临。
  接待我的是一个女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老师还是学生,后来听前辈说是大三的)
,她很热情,看了看我的入学通知书,就把钥匙发给我,接着去排队买饭票(那个时候
还用饭票),在灰楼拿了一本人大指南。这一切因为有老乡带,所以办得又快,又轻松
,当时觉得老乡关系真是好。
  我被安排在学2,刚进门,就感觉有一股怪异的味道迎面扑来,特别是到2层的时候
(后来才知道大四的住在2层),但到了我入住的5层就好多了。开了房门,我发现里面
除了床,桌子和椅子和一个空空的铁架子,什么都没有,但很干净,被子什么都是新的
,条件跟北京最一般的招待所差不多,跟家里是没法比了。老乡跟我交代一些基本的事
情,就上课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好好想想大学生活的开始了。
  虽然坐夜车到的北京,可我一点都没有觉得累,反倒觉得很兴奋,窗外传来只有在
电影里才听到的那种祥子拉的人力车的喇叭声,开窗望去,原来是学生们自行车上的铃
。头一次看到这种双层的铁床,坐下去还会叽叽乱响,不知道以前睡过多少人了。
  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同屋,也是一个人来的,只带了一个小的皮箱,好
象不是来这里长住,是来短期旅行的。我先介绍了一下我自己,然后问他叫什么名字,
说了两遍才听出来他叫高强。他好象很疲惫,没说什么话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的,有点象马来西亚人,是跟表姐一起来
的,自我介绍说是广东人,可自己的名字怎么都说不清楚,只听得出姓文,我就叫他为
小文了。小文看上去很单纯,而且个子不高,所以显得年纪很小,跟刚才高强的老成正
好相反,他们两个睡上下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上铺没有被子,原来我这个床是一
个人睡的。
  这个时候楼道里和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和欢快的歌声,往窗外望去
,学生都高兴地放声高歌,拿着饭盆向一个方向走去,这个时候才觉得从早上到现在还
没吃饭。拿出饭盒,融入这个打饭的队伍中,感觉出奇得好,食堂里很乱,好不容易等
到打饭,又不知道自己吃多少合适,就随便要了半斤饭,菜又不知道哪个好吃,更不知
道可以打2个半份,就要了一份黄豆芽。吃到后来实在是吃不下就扔掉了,那个很龌龊的
汽油桶里原来有很多没有吃掉的东西。
  吃完中饭回来,高强还在睡,宿舍里又多了一个人,黑黑的皮肤,说是海南岛来的
,他也只有一个旅行包。他住上床,上去的时候床晃得很厉害,我还怕床倒下去,可他
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自称高中就住校了。没过多久,宿舍的门又一次开了,进来了好
几个人,大概是二女一男,那个男的走路的样子很好笑,一甩一甩地,好象扭秧歌一样
,个子不高,很瘦,一看就是南方人,他们叽里呱啦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家乡话,对我们
好奇的眼光毫不在乎,他就住彷徨(海南人,姓旁,所以后来就叫彷徨)的下面,彷徨
也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三个人。男的转头过来看看我,自我介绍说:“我叫陈
胜伟,陈胜,吴广的陈胜,伟大的伟。” 这个介绍,如果换了现在,我肯定就会想起辉
瑞公司著名的蓝色小药丸了。萎哥接着说:“我来自浮兰(湖南)”幸亏我还听过毛主
席的讲话,知道那个是湖南口音。萎哥还特别娘娘腔,我最讨厌这种人,恨不得上去踹
他两脚。
  到了那天晚上,我们宿舍五个人就都到齐了,因为头一次见面,大家都比较拘谨,
小文跟表姐说广东话,萎哥跟姐姐和妈妈说湖南话,高强还在睡觉,我自己在看小说,
 11点熄灯以后,就睡下去了。大学生活的第一天就这样开始又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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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容若忽然长叹一声:"人在浆糊,还是收敛一点好,不要象我一样,死了
     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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